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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了泡沫
當(dāng)有一天,她才終于發(fā)現(xiàn)。
存在于記憶里的美好烙印只是發(fā)黃的投影儀所投射的幻影,一切都仿佛是陽光下的泡沫。
在陽光明媚的日子里傾倒下一杯清澈的白水,只為,祭奠那段只存在于記憶里的回憶。
Part 1 星琛
就像一般的女孩一樣,她時常也會幻想,日里夜里都捧著幾本甜蜜的言情小說。課后放學(xué)路上往往也會和朋友一起討論哪個男主比較帥氣,亦或是為誰誰誰憤憤不平。
又過了一年,當(dāng)穿越風(fēng)刮來的時候她卻選擇了放棄。也許是厭倦了那種虛而不實的感情,她把曾經(jīng)的那些小說書統(tǒng)統(tǒng)壓了箱。就比如是用過了的作業(yè)本,沒有用處了。
而當(dāng)某一天,秋風(fēng)刮起,她走在樹下?蔹S的梧桐樹葉刷刷地往下落,落在她的頭上,被拍開。
紛紛揚揚,卻有美得如同夢境,頗有漫畫里描繪的浪漫場面。
這個時候是不是應(yīng)該有一個完美的男主出現(xiàn)呢?然后會做什么呢?大概是一個不期而遇的驚喜邂逅吧。
不。
在梧桐樹葉以每秒十幾厘米的速度下落,她的腦中早就想好了另一個故事。
兩個少年的故事。
一個是帶著米色棒球帽的張揚少年,有略帶陽光味道的笑靨,如同燦爛的太陽花一般可愛;一個是有著一頭柔軟短發(fā)的寧靜少年,玫瑰模樣的臉蛋和,身材修長高挑,有種紳士貴族的味道。
花一樣的少年,美好的想象。
當(dāng)最后一片葉落進(jìn),她才抬起腳再一次準(zhǔn)備出發(fā)。
她曾想過無數(shù)次自己腦中所像的故事也許會出現(xiàn)在自己身邊,明知道總是不可能卻一直喜歡這樣毫無顧忌的想象。和那些她的世界里的少年少女一樣飛翔。
抬起頭,眼睛的視線清晰了。
在離自己十米處的地方,有兩個少年談笑風(fēng)生地走來,徑直朝著她的那個方向。
右邊的少年帶著米色的棒球帽,漂亮的臉上露出可愛的笑容,就連嘴里的一顆小虎牙都能被看見,她才發(fā)現(xiàn)這個時候她將近四百度的眼睛居然會那么好。原來是戴了眼鏡的緣故。
而右邊的少年靜靜聆聽著棒球帽少年的夸夸其談,她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么,而右邊的貴族少年只是靜靜的看著他,聽著 ,微笑。高傲的臉上只為眼前的少年露出溫和如水的笑靨。
是幻覺,是幻覺。
她不斷麻痹自己,然后也徑直向他們走去,最后擦肩而過。
沒有任何交集。
平平凡凡的她不會有像小說里那么離奇的遭遇。
“喂!
在用了二有三分之一秒鐘的時間思考過后,她遲疑地轉(zhuǎn)過頭,想確認(rèn)那個聲音是不是在叫自己,或許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或許根本不是在叫自己。
如花的少年背馳著陽光面向她,陽光刺眼,她的神志有些不清了。
棒球帽少年把手伸到她的面前揮動了幾下,她眨眨眼睛,神情甚是不解。
“你好!”太陽花一樣的少年沖她咧嘴笑,純凈得不可思議。
從這一天開始,她的生命猶如路邊的薺菜花被大師發(fā)現(xiàn),被命名為滿天星。
“我叫星!”
“琛。”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張口:“金萸。”
Part 2 蒼石
時間還在正常的被揮霍,青春正一點一點的老去。
她抬頭瞇起眼,因為陽光太過刺眼。
花白花白的。
“嗨!”
也是花白花白的,很不真實。她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說被曬得神志不清了嗎?她尷尬地收回了手,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突然出現(xiàn)的太陽花少年,星。
“你怎么在這里?”也許應(yīng)該把“你”改成“你們”,她無所謂地想了想。
“因為琛也在這里!”他燦爛的笑,理所應(yīng)當(dāng)一般。
她黑了黑臉,這不是廢話嗎?反正有琛的地方一定會有星,有星的地方一定有琛。
為什么?她問自己,為什么自己會這么認(rèn)為?
她順著星的視線轉(zhuǎn)過身,身材高挑的琛果然站在她的身后。
琛的身高有一米八吧?她猜測。
琛的臉色并不好看,冷冰冰的。
剛才被他看見了吧,她向星伸出手。
她無所謂地走開了。
一分三十六秒后,她才驀地記起,現(xiàn)在是在上體育課啊,為什么、為什么他們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地出現(xiàn)在她的學(xué)校?看他們的模樣也并不像是初中生,她環(huán)顧了四周似乎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們。感覺怪怪的。
直到下課鈴聲打響,她想起來下一節(jié)是該死的數(shù)學(xué)課便匆匆回了教室。
隨后的幾天一直是連綿的下雨,濕潤的空氣惹得人心煩意亂。人們常說初三和高三是人間地獄,學(xué)生遲早要被淹沒在考卷的海洋。她把玩著手里的中性筆眼睛不時瞥向窗外,而桌上的卷子剛寫了一半。
窗外細(xì)細(xì)的雨聲洋洋灑灑,細(xì)如牛毛,又若密針。
灰暗的景色蕩漾不起她心中的枯燥,她想,要是有一個妖精一樣的少年站在雨中那會是一道多么靚麗的風(fēng)景線啊。
綠色的眼瞳和栗色的中長發(fā),白色的襯衫黑色的牛仔褲。
六點零八分,放學(xué)了。
雨停了,地上濕漉漉的,房梁上還在淌著水。
她背起書包與朋友們一同下了樓。
一樓的門口,昏黃的燈光打下淡淡的側(cè)影在濕滑的大理石地面,是一個美麗的身影。
她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不顧朋友們的呼喚。
邪魅的唇角隨意一劃,呈現(xiàn)的是一個完美的上揚弧度。
墨綠色的眼瞳猶如兩顆罕見的綠寶石,在夜里仿佛也能發(fā)著光亮。布丁一樣光滑的臉頰沒有一點瑕疵,他的頭發(fā)上、臉上淌著水滴,落下,濕了襯衫,雪白的襯衫。
“金萸。”
“蒼石。”
這樣,就算是彼此認(rèn)識了吧。
妖精般的美少年像是從畫里走出來的一樣,讓她受寵若驚。
已經(jīng)是第三個了。
她摸摸冰涼的臉頰,感到不可思議。
往后的日子里她枯燥的沙漠便開始滋長起繁茂的枝葉,她的世界里漸漸蔓延開了一整片的綠洲。
看著白紙一樣的星,她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觸摸,想要知道他是否是真實,而往往到了這個時候“護花使者”琛總是算好時間出現(xiàn),她聳聳肩吊兒郎當(dāng)?shù)刈唛_,還是去調(diào)戲蒼石吧。
可結(jié)果卻不如她所愿。
精致如畫的蒼石完美得不似人類,讓她只能有色心卻不能真正去做到。
Part 3 金萸
廣場上的噴泉是一座天使的雕像,可愛的天使揮動著小小的“雞翅”,晶瑩的水花從四周直沖云霄,又由于地心引力而墜落,濺起的水花清涼而又舒服。
她啃完手里的派隨手將垃圾扔進(jìn)了附近的垃圾箱。
朋友們也陸續(xù)吃完了午餐,她們的下一個目標(biāo),市圖書館。
她睜大眼睛環(huán)顧著四周,也不知道有什么東西在吸引她。
一只手從上而下點在她的右肩上,她是這么感覺的。
她回頭,見是琛。
“星不見了!
在涼風(fēng)習(xí)習(xí)的季節(jié)里她放棄了難得的機會和朋友們一起出游,抱歉地打了招呼她隨琛而去。星不見了,琛一定很著急吧。不然他為什么會來找她,而不是找別人。比如,蒼石?
也許在琛的心里她的能耐比較大吧,也許她真的很厲害呢。
在不是時候的時候,她的內(nèi)心小小的得意了一把。
星在哪里?他們找了好多地方。
“你們不是總粘在一起嗎?”
琛不介意她玩笑地口氣,回答:“我一轉(zhuǎn)身他就不見了!彼囊馑际,星的消失,是一瞬間的事情。
真是難以置信。
“星被綁架了!彼O聛,冷靜地說。
琛忽然像泄了氣的皮球懊惱地蹲在地上,高傲的臉上全然沒有了貴族的氣質(zhì),此時的他好比是迷了路的孩子。
她不語,走到他身邊把手放在他的頭頂,算是安慰吧。
“你和星得罪過什么人嗎?”她問。
琛站起來搖搖頭,臉上滿是掩飾不掉的焦急。
那就麻煩了。
漫步目的的,琛跟在他的后面走了很久。
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了,他們還是沒有一點頭緒。
“去找蒼石吧。”她點點頭,想了想!翱墒巧n石會在哪里?”多一個人多一份力,也就多一份機會。
她看看琛,琛搖頭。
又是很久,兩點十五分。
琛似乎從來都沒有催促過她,是相信她嗎?
她低著頭尋思,卻一點頭緒也沒有。
咚!
撞上一個又軟又硬的東西,她連連后退,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好在身后還喲琛擋著她才沒有釀成大禍。
“蒼石?!”她幾乎是驚喜地跳起來。
綠眸的美少年揚唇淺笑,猶如脫俗的白蓮花。
當(dāng)她把事情完整地敘述給蒼石,蒼石只是云淡風(fēng)輕地說:“捉迷藏吧,他在和我們玩捉迷藏!
“不可能!辫∫豢诜駴Q。
她眨眨眼睛。
蒼石說:“金萸,你信嗎?”
她想了很久,腦中的畫面滿是那個太陽花少年的炫麗身影。
她堅定地?fù)u了搖頭。
“一,如果星有什么事情一定會對琛說的,他不可能會讓琛這樣擔(dān)心他;二,琛說星是從今天早上才不見的,如果真的是捉迷藏那現(xiàn)在他應(yīng)該出現(xiàn)了;三,他離不開琛!彼哪抗饫镩W出光芒,“所以,答案是不可能!”
琛的表情并沒有變化,但心里卻是默默的肯定了她。
蒼石瞇起迷人的雙眼贊許地看著她。
她忽然很不好意思起來,低下頭紅著臉,她習(xí)慣性的摸了摸鼻子。
美好的下午她就在兩個少年之間度過。
她問琛為什么不擔(dān)心?琛說他擔(dān)心,但是他知道星現(xiàn)在一定很安全,如果他發(fā)生了意外他一定會感覺得到。
心靈感應(yīng)啊。
夜幕降至,她不得不回家了,可是琛的事情卻還是沒有一點眉目。
她打了個懶洋洋的哈欠走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和他們分開已經(jīng)有三個小時零三分鐘了。
不知道琛現(xiàn)在的心情是怎么樣的?會不會還在擔(dān)心?哦,是了,那一定是必然的嘛。她沒有換衣服就躺在了床上,望著天花板,她在想。
Part 4 泡沫
星會沒事的吧。
米色的棒球帽,燦若星辰的笑靨,炫目的神情。
星的身影一直在她的眼前晃動。
睡意漸漸侵襲過來,她的神志模糊了。
……是蒼石!!
她驀地清醒,身子直挺挺地坐起在床上。為什么會是他!也不記得剛才想到了什么,她忽然明白過來,一切都是因為他!
“終于猜到了嗎?”低低的嗓音帶有女生們最喜歡的磁性,她睜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妖精般的少年是怎么出現(xiàn)在她的房間的。
“閉上眼睛,我?guī)闳!?br> 她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如同琛相信她,她也一樣相信蒼石。
事情的真相即將水落石出。
那是一個只有在畫中才有的美麗風(fēng)景。月光小道,碧池幽幽,還有美麗的城堡。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從哪里復(fù)制下來的,她覺得意外的熟悉。
跟著蒼石進(jìn)入了城堡,來到一間房間,她見到了星和琛。
“星??”她驚喜。
“金萸!”星向她揮手,陽光少年果然沒有變。
她繼而看向蒼石,心里,所有的疑問都明白了。
她閉上眼,深深呼吸,貪婪地呼吸這里不真實的空氣。有點腦缺氧。
從一開始的初遇,星和琛,驚人的相似,與她的想象。再是她心中描繪出的美麗少年蒼石,從天而降。
她的生活開始圍繞起這三個人,也可以這樣說,是他們圍著她的生活而生活。
很難理解吧,其實她也是這么覺得吧。
她睜開眼睛,一個個看過去,心里莫名地產(chǎn)生小小的感動。
眼睛潮濕了,像漲潮時的海水,不受控制地涌上來。
她本來已經(jīng)厭倦了沒有漣漪的生活,她便開始策劃起一個連她自己都不曾記得的“陰謀”,要在她的世界創(chuàng)造起屬于她的世界。有她喜歡的少年,有她喜歡的故事,有她喜歡的一切。
終于有一天,因為她的走火入魔,那些少年出現(xiàn)在她的生活,當(dāng)她知道一切她知道他們也到了時間回去;氐剿氖澜,那個她只能在夢中與之相間的世界。
她也終于記起這些天的細(xì)節(jié):
常常一個人對著空氣自言自語,因為他們而忽略了身邊的朋友,仿佛是一場只有她出演的話劇,沒有開頭也沒有結(jié)尾,從頭至尾都不知道在講些什么。
從無聲無息的流淚變成失聲痛哭,她用手臂擦去了臉上遍布的淚痕。
溫暖的手落在她的頭頂,她抬起頭看見了琛。
“謝謝。”很感動。
星露出虎牙沖她擺手,蒼石對她微笑,琛徐徐把手抽離站到了星的身邊。
金萸微笑著,看著他們一點一點變得透明。
最后化成無數(shù)晶瑩的泡沫飛走。
一陣耀眼的白光之后她又回到了她的房間,那是一個夢境一般的故事。
望著天空中飛起的泡泡,她站在路口,一時間出了神,鼻子又情不自禁地酸了。
最后的最后,金萸選擇把這些故事珍藏在她的左心房,她發(fā)誓,她永遠(yuǎn)不會忘記——
她曾經(jīng)告別過的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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