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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哈!哈!”
“快點(diǎn)!”
“快走。。
茂密的叢林里,三個穿著布衣的人瘋狂的往前跑著,似乎有著惡鬼在其后追趕著他們。
正是十五,圓月當(dāng)空。
層層樹林看不見一絲光亮,低矮的灌木中爬過一只壁虎,吐著信子飛快爬遠(yuǎn)。
走在最前面的人扒開身前的樹枝,喘著粗氣,一咬牙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
“王三,愣著干啥!趕緊走!”
身后的人追上來說,伸手拉過王三的手,揣著懷里的包裹往前跑。
那人一回頭,一道雪白的寒光閃過,鋒利的匕首映著王三猙獰的笑容插入他的身體,鮮紅的血濺在樹葉上,伴著身體倒地的聲音。
“你……”
“王三!!你干了什么。。 辈贿h(yuǎn)處的人往后退了幾步,顫抖著腿,說:“咱們都是一個繩上的蚱蜢!我們死了你也不會好過的!”
王三猙獰的笑著回頭:“怕啥子,老子連當(dāng)官的都敢殺了,還怕這!”
周四震驚的看著王三:“你他媽瘋了!”
周四立馬將身上的包裹扯下來,拔腿就跑,王三見狀,立馬追上去。
周四聽著身后不斷接近的腳步聲,看著前方幽暗的樹林,從來沒有過如此希望有人出現(xiàn)。
“王三!你個鱉孫子。。
周四扒開樹枝,他的腰帶被抓住一頭,周四往后一仰,震驚的看著胸口的血刀子。
“你不得好死!咱和張一起在地獄等著你!”
周四瞪大眼睛看著王三咽了氣,王三將匕首拔出來往身上擦了擦,不在去看地上的尸體,轉(zhuǎn)身去撿地上的包裹,口里念著:“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瘋魔一般。
王三將張一旁邊的包裹也撿起來,一不小心,包裹漏了一角,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袈湎聛怼?br> 一地的金銀珠寶。
“我的,哈哈我的,都是我的哈哈哈!”
一雙鞋出現(xiàn)在王三面前,王三下意識的去打量,那是一雙極為精致的繡花鞋,繡著他不認(rèn)識的紅色花朵。
王三抱著珠寶往上看去精修的紅色長裙外面披著一件紗衣,墨發(fā)一半被盤起來帶著奢華的飾品,另一半散落在身后。
那是一個絕美的女子。
“誒,美人。”王三抱著珠寶,得意洋洋的說眼中是腥紅一片:“跟著我!老子有錢了!”
“哈哈哈哈,老子有錢了!有錢了!都是我的我的!”
女子輕笑一聲道:“假令經(jīng)百劫,所作業(yè)不亡,因緣會遇時,果報還自受!
“什么……”王三胸口一痛,他低頭一看一株藤蔓從他的胸口鉆了出來。
“啊啊啊啊。。
藤蔓從他的身體中破土而出,纏繞,生長,開花。
王三的眼珠子動了動,恐懼的看著女子,他說不出話來,因?yàn)橐恢晏俾麖乃炖镩L了出來。
幼嫩的葉子染絲絲的血跡,在月光的照耀下,越發(fā)的明顯。
“真漂亮!
女子說,她抬頭看向圓月,黑色的瞳孔逐漸變?yōu)殓晟讋】s,如同蛇一般的眼睛泛著光,微微出現(xiàn)一點(diǎn)笑意。
洛陽,大理寺
“少卿大人。!”葉朵朵一把將大理寺少卿大人的門一腳踢開。
滿屋的折子到處都是,飄飄然的飛過一張紙。
“葉朵朵。!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隨便踢我的門!”
李肅陰著臉將手邊的折子丟向葉朵朵,葉朵朵一個不察直接中招。
砰的一聲,倒在門檻上。
“我錯了……”
葉朵朵從地上爬起來,興奮的爬到李肅桌子前,兩眼放光。
李肅背后一寒,警惕的看著她:“你想干什么?”
“嘿嘿嘿,”葉朵朵將折子恭敬的遞上說:“有個案子……”
“不關(guān)我們的事!崩蠲C想也不想的拒絕了。
“別!大人!比~朵朵可憐兮兮的瞅著李肅:“整天泡在房里有什么好的嘛~”
“葉朵朵!”李肅嚴(yán)肅的看著她:“那是刑部的事,和我們大理寺沒有任何關(guān)系!
葉朵朵頓時垮了,委委屈屈的把房間里收拾好,抱著批好的折子走了出去。
“哦……”
李肅沾了點(diǎn)紅色的墨漬,看著折子上的名字,微微嘆了口氣。
葉朵朵抱著折子放到桌子上,拍了拍說:“來來來!這些批好的誰負(fù)責(zé)的誰拿走。還有這邊的都是什么狗屁,誰拿來的也拿回去,通通打回去重新審!
周圍的人走來拿起自己的折子重新回到自己的桌子旁忙碌起來。
郭嘉跪坐在一旁,伸長脖子瞅著桌面。
葉朵朵看見了直接朝他后腦勺一巴掌,說:“干什么呢!”
郭嘉嘶的一聲撲在桌面:“多多干哈子,好痛!”
葉朵朵白了他一眼,說:“打你,還有是朵朵,不是多多!”
“好勒,多多。”
葉朵朵不想在和他說話,抱著新鮮出爐的折子打算給少卿大人送過去。
“這里還有一個!惫闻赃叺亩耖_口說。
董旭指了指桌面,葉朵朵看了一眼說:“那個也是打回去的,等會兒……”
葉朵朵想了想,說:“算了,董旭幫我放上來!
“好!
益州蜀郡
“這咋樣啊?”?h令緊張的在府里走來走去,問道。
衙役的人搖了搖頭說:“事情扯的太大了,?h令,在下建議還是上報吧!
常會文嘆了口氣,往主坐上一坐,道:“沒辦法了!
天授三年,六月
益州蜀郡張氏一家被滅滿門,震驚朝野。
天后大怒,下旨命大理寺少卿李肅嚴(yán)查,若有違者,斬奏!
益州蜀郡
李肅坐在茶館里看著不遠(yuǎn)處的大宅。
葉朵朵興奮的跑進(jìn)來把手上煎餅,糖葫蘆,包子,油條,甜粥,柿餅往桌子上一放,說:“大人,一起吃呀!
李肅:“……自己吃!
董旭走了進(jìn)來,手上端著一碗湯圓。
董旭說:“大人,朵朵給你帶的。”
葉朵朵咬著糖葫蘆,快速的點(diǎn)點(diǎn)頭說:“我和董旭都吃了,這家湯圓特好吃。大人你嘗嘗!
李肅:“……”
李肅最后還是吃了。
葉朵朵說:“等郭嘉來了也要他嘗嘗,這里好多好吃的。”
董旭點(diǎn)點(diǎn)頭。
此時的郭嘉正苦兮兮的跟著大部隊往益州趕,隨行的不僅有大理寺的人,還有幾位刑部的。
郭嘉覺得自己頭都快禿了,來的盡是些老狐貍,吃人不吐骨頭的那種,不僅每天要和他們周旋還要防著他們發(fā)現(xiàn)少卿大人已經(jīng)不在,雖然估計已經(jīng)意識到了,但那又怎樣,只要沒證據(jù)誰敢說!
就怕那個不要命的往天后那里參一本,郭嘉苦。
但還是要微笑著面對人生。
此時的少卿大人正式的加入了零嘴小隊,跟著葉朵朵掃蕩著蜀郡大大小小的攤位與餐館。
少卿大人正十分接地氣的咬著肉串,旁邊擱著一杯酒。
葉朵朵兩眼放光,就差沒撲倒桌子上去了。
李肅無語的看著葉朵朵餓狼一樣的吃著,說:“慢點(diǎn)吃,沒人和你搶!
葉朵朵吧唧吧唧嚼了嚼,咕嚕嚕的灌了一大口水,口齒不清的說:“不,這和搶不搶沒關(guān)系,這是幸福!
李肅:“……”
牛頭不對馬嘴。
董旭走了進(jìn)來,支開過來的小二,說:“買了處房子,在宅子旁邊!
李肅點(diǎn)點(diǎn)頭,從葉朵朵前面端了旁零嘴放到董旭面前,說:“幫她吃點(diǎn),我怕她撐死。”
董旭:“……”
葉朵朵盯著李肅用眼神抗議。
李肅回盯回去,抗議無效。
葉朵朵咽了口肉,放棄了抵抗。
“嗝!”葉朵朵摸了摸肚子,癟癟嘴:“有點(diǎn)撐!
李肅白了她一眼,說:“都像你那樣吃,不撐才怪!
葉朵朵小碎步挪到董旭后面,和少卿大人保持一定的距離。
葉朵朵小聲碎碎:“比姑姑還啰嗦。”
李肅:“……”
李肅笑了笑,他不和小丫頭一般計較。
當(dāng)然,沒那么牽強(qiáng)就更好了。
在說話期間,他們已經(jīng)來到一處宅子前,明明是艷陽天,李肅站在太陽下卻感覺到了一陣陰冷。
諾大的宅邸靜悄悄,一陣風(fēng)吹來,李肅隱隱約約聞到了血腥味。
董旭說:“就在不遠(yuǎn)處!
李肅瞇了瞇眼,問:“周圍都沒有其他住戶了?”
“沒有!倍駬u了搖頭!鞍l(fā)生那樣的事后,能搬走的都搬走了。不過離得遠(yuǎn)一點(diǎn)倒還有幾戶。”
李肅看過周圍,說:“先去你買的房子!
“是!
李肅推開二樓的門,正好從房間的窗戶看見那做宅邸,李肅愣了下,說:“有心了!
“屬下應(yīng)該的!倍褚(guī)規(guī)矩矩的回到。
李肅突然有點(diǎn)感動,他低下可算還有一個靠譜的。
葉朵朵從房子這頭哇到那頭,興奮的竄來竄去。
李肅揉了揉額頭,一把拉住葉朵朵的后衣領(lǐng),往房間里一塞:“給我睡覺去!
葉朵朵揮舞著爪子,反抗:“不,我不困,我還可以。”
李肅忍住想暴打人的想法,說:“要不晚上自己一個人待在這!
葉朵朵一個激靈,立馬竄上床,拉過被子。
“我睡了。”
李肅:“……”
打發(fā)董旭休息后,李肅坐在窗邊看著宅邸,突然有些恍惚,他揉了揉頭嘆口氣。
當(dāng)李肅被驚醒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倚著窗邊睡著了。
天暗了下來,有飛鳥無聲的飛過。
黑夜里的宅子,越發(fā)的詭異。
李肅收回視線,這時敲門聲響起來。
李肅神情一緊,道:“誰?”
董旭在外面說:“大人,是我。”
李肅這才稍微的放松,說:“進(jìn)來吧!
董旭走進(jìn)來,后面還跟了一個葉朵朵。
李肅眼皮一跳,說:“準(zhǔn)備好了?”
葉朵朵興奮的說:“好了好了,什么時候出發(fā)?”
李肅:“現(xiàn)在。”
李肅跳上圍墻,董旭帶著葉朵朵跟了上來。
李肅打了個手勢,董旭點(diǎn)點(diǎn)頭帶著葉朵朵跳了下去。
看著董旭帶著葉朵朵往府里去,李肅皺了下眉,隨即往另一邊飛躍而去。
李肅落在房頂上,這邊是側(cè)房。
當(dāng)時李肅站在門外時,注意了一下風(fēng)向,在結(jié)合董旭找的房子那里看過來,大致確認(rèn)是這個方位傳來的血腥味。
但是,現(xiàn)在他什么也沒有聞到。
反倒是干干凈凈的感覺。
李肅從房頂上跳下來,推開了房門。
干凈的房間,收拾的整整齊齊。
沒有什么不對。
但李肅還是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大人,”董旭不知道什么時候來了,站在門外說:“那邊有些東西!
李肅在屋子里,轉(zhuǎn)悠幾圈,轉(zhuǎn)頭看向董旭點(diǎn)點(diǎn)頭。
“好!崩蠲C說:“葉朵朵呢?”
“她在那邊看著!倍窕氐。
李肅走過去的步子頓了一下,然后這才過去問:“是什么?”
董旭說:“是一具尸體,在房間里!
李肅說:“帶路!
董旭:“是!
在李肅踏出房間的一步,一把拉過董旭,手一腕將匕首刺向他。
“董旭”一下重心不穩(wěn)倒在地上半截身子進(jìn)了房間,他先是一愣,轉(zhuǎn)而明白什么,立即尖叫起來。
倒進(jìn)房間的半截,瞬間化為烏有,留下下半截一個空蕩蕩的軀體。
李肅站在房間里沉默了一下,隨便找了一個棍子蹲下來戳了戳。
戳上去的那一刻,“尸體”化成黑色的水成了一灘。
李肅:“……”
李肅丟下棍子,神情恍惚。
這邊,董旭帶著葉朵朵打開了一間主屋,一股煤灰味撲面而來。
葉朵朵捏著鼻子用手扇了扇,說:“天哪!這是多久沒清理了!
葉朵朵后退幾步,在屋外看了看,道:“這是主屋沒錯吧?”
董旭皺著眉走了進(jìn)去,灰塵已經(jīng)積累的看得見了,一走一個腳印。
董旭甚至看見了一只老鼠帶著一對小老鼠跑到了床底下。
葉朵朵揮舞著小手走進(jìn)來,說:“快找找,這個房間真是待不下去!
董旭點(diǎn)點(diǎn)頭,翻找起來。
葉朵朵伸手捏起被子的一角,猛的一掀開,灰塵滿屋子飛。
董旭:“!”
董旭連忙捂住口鼻,震驚的看著葉朵朵。
等灰塵都沉下來,兩人身上都落了不少的灰。
葉朵朵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啊,失誤失誤!
董旭拍了拍身上的灰:“下次掀之前,提醒一聲!
“好勒!”葉朵朵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而看向床上,一窩粉嫩嫩的老鼠嘰嘰嘰的叫著。
葉朵朵:“……”
葉朵朵:“啊啊啊啊啊啊啊。。。
董旭轉(zhuǎn)身打開柜子,順便躲開葉朵朵的熊抱。
葉朵朵一把抓住董旭:“老老老……老鼠,我艸!一窩。。!”
葉朵朵指著被窩里驚恐的說:“這到底是主房還是廢棄的偏房啊!”
董旭揮開葉朵朵的爪子,說:“一窩小老鼠而已,怕什么?以前見你處理尸︴體也沒這么大反應(yīng)。”
葉朵朵反駁:“這不一樣!”
葉朵朵拉過董旭:“咱兩換換!
董旭只好和葉朵朵換了。
董旭將被子全部拉開,除了灰多一點(diǎn),以及一窩小老鼠倒是沒什么問題。
他想了想,彎下身子,看向床底下,一雙綠油油的眼睛在黑暗里閃閃發(fā)光。
董旭:“……”
董旭忽略那只老鼠,瞄了幾眼床底。
突然董旭看見床的一角,喊到:“朵朵,過來幫我抬床!
“啥?”
葉朵朵還是去搭了一把手,把床移開了。
一大片的血跡出現(xiàn)在地上。
葉朵朵汗毛冷豎,嘶了一聲。
“我天啦……”
董旭看了一眼房里的布局,說:“把少卿大人叫過來吧!
葉朵朵點(diǎn)點(diǎn)頭:“好。”
葉朵朵出門從懷里掏出一只小巧的哨子,鼓足了氣吹響。
無聲的哨音傳出,一直到李肅之處。
李肅身上的鈴鐺微微顫抖,發(fā)出一陣輕響。
李肅看了一眼地板,跳上房頂,朝著哨音的方向過去。
葉朵朵吹了兩三道,收回哨子,就看見李肅從房頂跳下來。
葉朵朵嚇了一跳,說:“少卿大人,咱們是在私闖民宅,低調(diào)一點(diǎn)!
李肅白了她一眼,說:“少貧嘴,怎么回事?”
李肅一腳踏進(jìn)房間,就被滿屋子的灰塵以及地上一攤紅色液體刺激的退出了房間。
李肅往兩邊看了看,不敢置信:“這是主屋沒錯吧!
葉朵朵鄭重的點(diǎn)點(diǎn)頭,回答:“是的。”
李肅抬手揮了揮,腳步放輕的進(jìn)了房間。
董旭:“大人!
李肅走過去,蹲在地上,目光飄過床上,愣了一下。
“這里怎么回事?”
董旭:“進(jìn)來就是這樣,滿屋的灰塵,以及不少的老鼠。這里本來是臥床的地方,檢查的時候不對勁搬開就發(fā)現(xiàn)這一攤血跡。”
李肅本想用手沾一點(diǎn)看看,但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還是等仵作來了再說。
李肅站起來問:“其他房間看過沒?”
葉朵朵走進(jìn)來回到:“看了,很正常,就這間房間離譜到天外去了!
李肅拍了拍手,環(huán)視一圈,說:“走,再去看看。”
李肅看著眼前的小型佛像,瞇了瞇眼。
葉朵朵張著嘴,使勁拍怕自己的臉。
“我去,咋回事?”
李肅將佛像放回原位,暗道一聲果然。
李肅:“今天就這樣,我們先回去!
葉朵朵:“不查啦?”
李肅:“不查了,我們等郭嘉過來!
李肅冷哼一聲:“刑部的那群人,天后派來可不是用來好看的!
天授三年 七月下旬
離大理寺少卿與刑部眾人已到三日。
?h令焦急的走來走去,郭嘉一口氣吃了好幾塊糕點(diǎn),擦了擦嘴角說:“?h令,莫焦急,車到山前必有路!
常縣令看著郭嘉,滿臉的憂愁:“這,這,這,這不和規(guī)矩啊!郭大人!
“這可是,這可是!”
郭嘉一臉輕松,說:“常縣令,你我又不知,誰會知?”
常會文我了半天,無奈的往主坐上一坐,嘆了口氣。
這都是什么事啊。
郭嘉笑瞇瞇的往嘴里塞了一口糕點(diǎn),端著茶杯一呡,遮住了嘴角的一抹笑。
此時的少卿大人帶著他的人暗戳戳的進(jìn)入了張氏大宅。
李肅:“搜!”
“是!”
李肅直接繞開了刑部的人,帶著自己的人搜查起來。
葉朵朵興奮的帶著仵作來到那件奇怪的房子。
在郭嘉還沒來之前,李肅幾人其實(shí)已經(jīng)將這座宅子翻了個底朝天。
除了第一天發(fā)現(xiàn)的那些奇怪現(xiàn)象,之后就再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了。
但李肅還是不放心,所以等郭嘉帶著人到了,李肅立馬就安排人手決定在搜幾次。
白天與夜晚交替進(jìn)行,撐刑部剛到不就,趕緊的搜。
此時的常縣令府中,客房。
刑部郎中魏晨魏郎中敲響了一處房間的門。
“周大人。”
“進(jìn)來吧。”里面?zhèn)鱽硪粋中年人低沉的聲音。
魏晨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
周韋德正坐在一旁,面前放在茶壺。
魏晨恭敬的行了一禮。
周韋德?lián)]揮手,道:“行了,也不用那些虛禮。”
魏晨笑道:“禮數(shù)還是要有的!
周韋德嘆口氣,說:“坐吧。”
周韋德到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推向魏晨,道:“我知道你要問我什么,我只能說就當(dāng)什么也不知道罷!
魏晨端茶的手頓了一下,驚訝的看著周韋德:“這?”
周韋德的眼睛盯著杯中沉下去的嫩芽兒,說道:“這人哪,也就那么幾天,到底是要聽上天的安排!
魏晨這下是真的驚了,他突然想到在張氏滅族的事傳到上頭時,據(jù)說哪位是實(shí)打?qū)嵉陌l(fā)怒處置了不少人,如今看了一切都是屬實(shí)了。
這張氏是個燙手的啊。
魏晨著實(shí)吸了一口涼氣:“那李少卿那里?”
周韋德道:“讓他去查,也只有他能查!
魏晨手下一抖,放下手中的杯子,這一句包含的意義可不是一句去查這般簡單了。
魏晨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與周侍郎閑聊幾句便離開了。
大理寺仵作湯來湯仵作跟著葉朵朵來到那個主房,葉朵朵小心翼翼的打開門,說:“湯仵作,動作輕柔一點(diǎn)!
湯來進(jìn)去就被葉朵朵一腳濺起的灰塵糊了一臉。
“葉書吏,輕柔的該是你!
湯來摸著胡子,卻摸了一手灰,嫌棄的往衣上蹭了蹭。
“不是吧?!”葉朵朵一臉懵逼的看著房間,整整齊齊,除了灰多一點(diǎn)。
湯來左右看了看,問:“你要我辨別的東西在哪兒呢?”
葉朵朵渾身一寒,推著湯來就出去了:“快快快,先找少卿大人。”
“把少卿大人找來!
周圍的其中一個侍衛(wèi)應(yīng)了一聲,離開了。
此時的李肅在之前去的房間,吩咐侍衛(wèi)搜查著周圍的房子。
而李肅自己則單獨(dú)去查了那個房間。
李肅看著周圍的家具,看得出來應(yīng)該是一個女孩子的房間,如果不出錯應(yīng)該是張家其中一位小姐的。
李肅走到屏風(fēng)后,看到了鋪的整整齊齊的床,旁邊是一個衣柜和梳妝的地方。
李肅摸搓一下手指,說了一聲。
“得罪了!
李肅將被子掀開,沒有什么異常。
李肅想了想,敲了敲床上的木板,正準(zhǔn)備掀開另一邊,突然一股陰寒感叢背后襲來。
李肅猛的轉(zhuǎn)過身去,空蕩蕩得房間瞬間詭異起來。
李肅看向一旁的衣柜,他總感覺有什么不對。
李肅想了想他將一只手放在腰間的匕首處,另外一只一把拉開了柜門。
李肅瞬間后退,預(yù)想的襲擊沒有,李肅收回手,定眼看了去。
那是一個用木頭雕刻的小人,站在玉臺上,低下是供奉的煙火,和已經(jīng)腐爛的水果。
雕刻的小人很是粗糙,東一塊多,西一塊少,像極了小孩子調(diào)皮的杰作,但現(xiàn)在這個杰作現(xiàn)在被供奉在這個柜子里。
李肅想到什么,看去門口,然后對小人神像拜了拜。
李肅離開的時候,把被子整理好出門對一旁的侍衛(wèi)說:“去買一點(diǎn)蘋果。”
“是!
不遠(yuǎn)處跑來的侍衛(wèi)停在了李肅面前,對李肅說了幾句,李肅點(diǎn)點(diǎn)頭,說:“帶路!
葉朵朵左等等,右等等,好不容易盼來了李少卿,李肅一來,葉朵朵就拉著李肅往房間里塞。
“怎么了?”李肅問。
葉朵朵推著他:“哎呀!你自己看!
李肅看著整整齊齊的房間問:“這是你整理的?”
“我會那么無聊嗎!”
葉朵朵無語的說:“我們一進(jìn)來就是這樣了。你確定沒人進(jìn)來,或者還有什么人活著?”
張氏一族雖說被滅了滿門但是有著百來人口,說有人活著也不奇怪。
但奇怪的就在這里,無論是衙役那里還是?h令那里的統(tǒng)計,都表示,張氏一族沒有人活著。
在怎么樣,有什么人能一夜間悄無聲息的殺了這么多的人?
李肅將葉朵朵別到一邊,揮手讓侍衛(wèi)進(jìn)來將床搬開。
床底下干干凈凈,除了灰塵。
李肅:“……”
葉朵朵:“……艸!”
李肅揉了揉額頭,道:“搬回去!
葉朵朵:“等等等!”
葉朵朵快步跑過去,在地上用腳踩了踩,確定啥也沒有后,這才讓侍衛(wèi)搬回去。
葉朵朵一臉恍惚,說:“少卿大人啊,我們這是集體眼花?”
李肅不太想接葉朵朵的話,湯仵作一看沒自己什么事了,跑到一邊坐著休息起來。
“唉!跟著跑這么遠(yuǎn),身子骨不行哦,真是老了啊。”
李肅坐了過去,滿臉沉思。
葉朵朵恍惚的走了過來,直接往地上一坐。
這時一名侍衛(wèi)進(jìn)來抱著幾個蘋果。
李肅這才反應(yīng)過來,接過對侍衛(wèi)道了聲謝。
葉朵朵瞅了瞅,可疑的咽了咽口水問:“我能吃不?”
“不能!
“哦!
李肅看葉朵朵那樣,無語的給了一個。
葉朵朵立馬蹦噠起來,往衣上一擦,就是咔嚓一口。
李肅看蘋果還多,問:“湯老?”
湯來擺擺手,說:“去忙吧,我休息會!
“行。”李肅說:“葉朵朵和董旭說一聲整理一下便回去了!
葉朵朵咔咔咔,百忙之中回了句:“是,少卿大人!
李肅回到那個房間,將柜子里發(fā)霉的貢品處理掉,然后將蘋果放了上去,拜了拜,然后關(guān)上柜門,與其他人一起離開。
許久后,一只如玉的手將柜門打開,將放在最上面的蘋果拿了下來。
“真甜!
李肅一行人回到了住處,郭嘉苦著一張臉迎了
上來。
“少~卿~大~人~那~我好想你們~”
李肅一個側(cè)身避過了郭嘉的熊抱。
郭嘉一個踉蹌,差點(diǎn)倒在地上,眼疾手快順手拉住旁邊人的衣服。
葉朵朵愣了下,立即拉住自己的衣服,一腳踢了上去。
“郭嘉,干什么呢!”
郭嘉:“!。
郭嘉:“誒誒誒?!不是!等等!”
一聲巨響,安靜了。
葉朵朵拍了拍自己的衣袖,冷哼一聲,進(jìn)了房間。
李肅:“……”
李肅蹲在郭嘉面前,說:“何必呢。”
郭嘉:“……”
郭嘉:π_π
第二日。
李肅一早便去見了周韋德和魏晨,聊了許久。只是出門的時候臉有點(diǎn)黑。
?h令緊張的準(zhǔn)備了早餐,李肅吃了幾口,便借著調(diào)查先一步離席了。
倒是周侍郎和常縣令聊了一會,夸了句飯不錯。
葉朵朵大口吃著餛飩,一手餅,面前放著醬料。
李肅看到,坐過去道:“餅給我來一個!
葉朵朵猶豫一下,大聲喊:“小二,再來一碟醬餅!
“好勒,客人稍等!
李肅:“……”
等李肅的餅上來,葉朵朵也吃的差不多了。
李肅蘸著醬兩三口吃完了,叫了一壺茶水,慢慢的喝起來。
葉朵朵吧唧兩下,又去買了一屜小籠包。
“我可以坐在這里嗎?”
紅衣的女子問。
葉朵朵抬頭一看,先是一愣,然后兩眼放光快速說:“可以,可以,漂亮姐姐你坐!
女子捂嘴輕笑一下,坐在了李肅對面。
“冒昧問一下,兩位是從京城來的嗎?”
葉朵朵點(diǎn)點(diǎn)頭:“是啊,我們來玩的!
女子笑著說:“蜀郡有趣的地方可多了,兩位可要好好的游玩一下了!
葉朵朵問:“姐姐是本地人嗎?”
女子說:“差不多吧,我在這里也住了許久!
“哇!”葉朵朵驚嘆一聲:“那您家里一定很好了!
女子笑了笑,沒有回答。
葉朵朵問:“姐姐,這里有什么有趣的地方嗎?”
女子說:“有趣的呀,!對了,西邊有個樹林,聽說有妖怪住在里面哦!
葉朵朵眨眨眼:“妖怪?”
李肅抬眼看了女子一眼。
女子點(diǎn)點(diǎn)頭,說:“不過,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是真是假我也不知!
說著說著女子輕笑起來:“不過里面有野獸,很危險的,兩位當(dāng)個故事聽吧!
葉朵朵:“好呀好呀。”
女子說:“聽聞西邊的林子里住了一個妖怪,有誠心人帶著貢品去祈求,如果那人與妖怪有緣,妖怪便會收下貢品,成為那人家里的家仙,代價是此人的后代必須世世代代供奉它,而它也會庇護(hù)著這個家族!
“哇,”葉朵朵:“這么好的嗎?”
女子笑道:“只是一個小故事罷了,可別當(dāng)真了!
“誒,姑娘,你還沒說玩呢。”旁邊一個桌的一個大漢說:“如果供奉妖怪的人反悔的話,妖怪就會殺了供奉它的人……”
“喂!”大漢旁邊的人用倒拐子戳了他一下。
大漢這才反應(yīng)過來,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嘿嘿一笑:“故事故事,聽聽就行,聽聽就行!
葉朵朵看向一旁這才發(fā)現(xiàn)女子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了。
“。拷憬闶裁磿r候走了。俊
李肅:“不知道!
李肅呡了口茶,說:“付錢,走了。”
“哦,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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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世上有鬼神嗎?”
“不信。”
“阿彌陀佛,”寺廟里跪坐在佛前人說:“那就可以了。李施主,請回吧!
李肅離開時,往寺中望去。香鼎中的香燃盡一根又一根,煙霧繚繞,將整寺掩藏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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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三日,案情還是沒有什么發(fā)展,李肅倒是不急,反正陛下也沒有給出確切的日子。不過倒是急壞了常縣令,幾經(jīng)委婉的催促了一下李少卿。
這日,周韋德和李肅各自為坐飲著茶。
周侍郎說:“昨日差人去查了張家的族譜以及宅院里還在著的人,和對一下,倒是不差。”
李肅:“真是滿門無一幸免?”
周韋德笑了笑:“落了三個打雜的!
李肅一皺眉,看向周侍郎。
周韋德說:“三個剛加的新人,也沒記錄上去。還是鬧著進(jìn)的張家,因?yàn)榻倘巳擞∠筇盍,倒是留了一些記得的人。我叫人去對了,這三個沒有在其中!
李肅:“那三人找找沒?”
周韋德?lián)u搖頭。
李肅呡下唇,端起茶杯:“那……”
“死了!
李肅站在衙役大廳里,地上便是那三人的尸體,都用草席蓋著。
湯仵作站起身將席子蓋了回去,說:“身上有野獸啃咬的痕跡,還有刀具的傷口,其他的還要些時間來檢查!
李肅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招來人道:“來幾個人,帶我去找到他們的地方!
郭嘉聽聞后,連忙帶著幾個侍衛(wèi)趕了過來。李肅這時已經(jīng)整理人手準(zhǔn)備進(jìn)林子里去了。
“大人!”郭嘉趕過來說。
李肅對他點(diǎn)點(diǎn)頭,說:“走!
郭嘉:“是!”
李肅騎著馬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了林子,還沒有接近,便感覺到一股陰寒,令人不寒而栗。
明明是日中,偏偏看著林子,像是入夜黃昏之際。
李肅的到來驚飛了幾只鳥。
李肅拉緊韁繩,翻身下馬。
郭嘉緊跟在其后,招呼侍衛(wèi)跟上。
林子里的樹木參天,李肅一進(jìn)去就感覺與世隔絕一般。
潮濕的水汽,纏繞在樹間的古藤,有著不少的小動物窸窸窣窣的爬過。
郭嘉看著一只鳥落在樹枝上,正巧面相他們,郭嘉眨眨眼,背后一寒,連忙轉(zhuǎn)過頭不在去看,反倒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跟著李肅。
郭嘉揉揉手臂,說:“這林子……”
“大人!”郭嘉話還沒說完,便被前面帶路的人打斷了。
一只青色的蛇晃晃悠悠的吊在樹間,落在了郭嘉面前,一時間郭嘉與青蛇面面相覷。
郭嘉青著臉,大氣不敢出一聲,李肅身后一個侍衛(wèi)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一把抓住蛇頭,將蛇身挽在手臂上。
郭嘉這才大口的呼吸一口氣,拍了拍胸口。
李肅:“有沒有事?”
郭嘉搖搖頭,問:“沒事,這蛇怎么辦?”
侍衛(wèi)說:“屬下去遠(yuǎn)一點(diǎn)放了!
“放了?”
那個侍衛(wèi)是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他說:“大人,屬下的爹娘說過,這林子的動物都是有靈的,抓它若它沒有攻擊你就說明它只是鬧著玩的,放遠(yuǎn)了就好了!
年輕的侍衛(wèi)說著,那青蛇嘶嘶的吐了吐信子。
郭嘉:“……”謝謝,他并不覺得它在和自己玩,也不想和它玩。
李肅點(diǎn)點(diǎn)頭,說:“那便放了,離遠(yuǎn)一點(diǎn)!
“是!
郭嘉驚魂未定的挨著李肅走,說:“這林子真奇怪!
李肅沒有說話,轉(zhuǎn)而問:“還有多遠(yuǎn)?”
前面帶路的侍衛(wèi)相視看了一眼,最后還是如實(shí)的說:“大人,我們記得應(yīng)該就是這里,但是……”
這里什么也沒有,就和普通的林子一樣,完全沒有任何人為留下的痕跡。
李肅環(huán)視一圈,說:“分開找找,看看是不是找錯方向了。”
“是!
侍衛(wèi)們很快兩兩一組,開始行動。
郭嘉自然的和李肅一起,還有兩個侍衛(wèi),他們越找,越是沒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就在郭嘉想是不是他們的方向錯了的時候,郭嘉突然發(fā)現(xiàn)跟在他們身后的兩個侍衛(wèi)不見了。
郭嘉:“大人!”
李肅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誰也沒有察覺到,兩個大人就這么不見了!
李肅這才感覺到,這里實(shí)在是太過安靜了,安靜的有些詭異。
李肅示意郭嘉跟緊自己,郭嘉點(diǎn)點(diǎn)頭,將腰間防身的匕首抽了出來。
“你們在找什么呀?”
嘻嘻嘻的笑聲在森林里響起,郭嘉立馬護(hù)到李肅面前:“誰!”
“嘻嘻嘻嘻,真是可愛的人類小崽子!
樹間,一只紅色皮毛的狐貍伸了伸兩只前爪,然后搭在了樹上,紅色的尾巴垂下來一甩一甩的。
狐貍張開嘴,說了人話:“是不是在找人類呀,你們要找的人類,在前面哦!
李肅和郭嘉對視了一眼,會說話的狐貍?!
紅色的狐貍直起身子,從這棵樹跳到了另外一棵樹上。
“嘻嘻嘻,過來呀!
李肅沉默一下,跟了上去。
狐貍笑著落到一棵樹上,尾巴一甩,道:“就是這里了哦!
李肅和郭嘉一踏進(jìn)這里,濃濃的霧氣便包圍了這周圍。
一股腐臭味撲面而來,地上是暗紅的血跡,破碎的衣角,李肅走了過去,然后看到一點(diǎn)反光,那是一把匕首,染著血。
郭嘉立馬有去看了其他地方。
“哦哦,別碰,人類的崽子。”
狐貍開口制止了伸手的李肅與郭嘉。
“為什么?”李肅收回了手,看向狐貍問。
狐貍舔了舔爪子,說:“哦哦哦,那是惡意者,必下地獄,骯臟之物!
狐貍嘻嘻嘻的笑著說:“不會對小崽子你們有太大的影響,但是也不太好!
“對啦,”狐貍突然跳下了樹,落到李肅面前,與他保持著視線的平持:“要不要供奉我呀,我很厲害的呦!
李肅嚴(yán)肅的拒絕了狐貍,并希望狐貍可以給他們一點(diǎn)線索。
狐貍嘆了口氣,感嘆著說:“真是狡猾的人類崽子!
狐貍從新跳上樹,道:“無用之人,惡意向天,膽大妄為,違反契約,咎由自取!
然后狐貍便消失了。
周圍的霧也散了。
侍衛(wèi)們找到了李肅和郭嘉,李肅將周圍看了一遍,讓侍衛(wèi)將匕首包好,李肅走到不遠(yuǎn)處的草叢,一只蜥蜴快速爬過,李肅順著它看去,泥土里是閃閃發(fā)光的珠寶玉器。
“天哪!然后呢?”葉朵朵興奮的問,一旁的董旭同樣端著茶聚精會神的聽著。
郭嘉賤賤的笑了一下,學(xué)著狐貍的聲調(diào)說:“然后,那只狐貍說,無用之人,惡意向天,膽大妄為,違反契約,咎由自取!
“哇……”葉朵朵鼓鼓掌,兩眼放光:“早知道我也去了。”
“原來那個姐姐說的是真是呀。”葉朵朵又感嘆一下,“太可惜了,好想看看呀!
董旭聽到郭嘉的話沉默了。
他說:“那句話是在說誰?”
“不是那三個賊嘛!惫位氐。
因?yàn)槔蠲C找到了那些玉器,帶回去一查,果然是張家的,自然而然的郭嘉也以為那三個人死是因?yàn)橥蹈`。
“你確定?”董旭說:“只是三個賊,那用的著這樣的評價?”
“可是,不是他們還是……”郭嘉剛想反駁,然后抬頭剛好看見了張家的大宅的一角,郭嘉愣了一下,然后捂著臉?biāo)涣艘宦暋?br> “張家!
房間內(nèi),周韋德嘆口氣,道:“我就知道!
桌上茶杯冒著熱氣,周韋德說:“真的一個人都不剩嗎?”
周韋德的對面,茶杯中的水自己浮動起來,落在桌子上形成一個“一”字。
周韋德瞳孔緊縮,捏著杯子的手微微用力,他吸了一口氣,最后放松下來,道:“多謝。”
“為人不忠,為人不道啊!
林子里,狐貍四腳朝天的躺在高樹上,嘴巴一張一合的說。
一雙狐貍眼盯著不遠(yuǎn)處的建筑,透著戲謔。
“哎呦!”
“誰打姑奶奶呢!”
狐貍一蹦就起來了,呲著牙齒說。
紅衣的女子坐在狐貍上面的樹枝上,淡淡的道:“我!
狐貍一下子炸毛了。
“大奶奶!。
狐貍搖了搖尾巴,討好的撲過去蹭了蹭女子:“哎呦~大奶奶您咋出山了呦!
女子面無表情的抓起狐貍,狐貍一張毛茸茸的臉嘿嘿一笑,然后就被大奶奶揉成了一團(tuán)。
“少裝傻,又去討了人類的供奉!
狐貍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嘿嘿笑。
女子一巴掌拍了上去。
狐貍立馬跳起來,大叫:“大奶奶,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去了!
女子收回了手:“也就是說還敢!
狐貍被噎了一下,是的它還敢。
“嘶嘶嘶~”
狐貍聽到聲音,一爪子把旁邊游上來的青蛇拍了下去,惱羞成怒:“笑什么笑,幾百年還不會說話,丟不丟臉!
女子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李肅又去查了張家大宅,這一次依舊是他們幾個,只是多了個郭嘉。
時間也是晚上。
郭嘉抱著蘋果推開了房門,然后轉(zhuǎn)過頭說:“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啊,人家姑娘家家的閨房。”
李肅,董旭:“……”
葉朵朵一腳踢了上去,道:“快進(jìn)去,那來那么多廢話。”
李肅走過去,打開了柜門,招呼郭嘉過去,把明顯不新鮮的蘋果換了下來。
郭嘉瞅了瞅,然后拜了拜。
“得罪了!
郭嘉大大咧咧的翻來翻去,說:“這是人家大度啊,多多你要學(xué)著點(diǎn)!
“滾!”葉朵朵回了他一個字。
葉朵朵敲著床,想了想趴下來,往里面一看。
真好與一雙綠油油的眼睛對視上了。
葉朵朵:“……”
葉朵朵:“。!”
葉朵朵:“啊啊啊啊啊啊。。。!”
葉朵朵尖叫著爬起來,往董旭身后一躲:“我艸,眼睛!!”
砰的一聲,這個房間的門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
葉朵朵立馬抓住董旭,緊張兮兮的看著兩邊。
李肅抽出刀,郭嘉和董旭也將刀拿出來做出了防御的姿勢。
在四雙眼睛的注視下,一條青蛇從床底慢悠悠爬了出來。
“嘶嘶嘶!
郭嘉眨了眨眼睛:“蛇?”
砰的一聲,門又被撞了一下。
蛇嘶嘶的吐在信子,立起了上半截身子,攻擊似的對著門口。
李肅抿了抿唇,這時,郭嘉小聲驚呼一聲,說:“那個,大人,它像不像我們放走的那條蛇!
“不是,蛇都那個樣,你咋認(rèn)出來的!比~朵朵聽到了,欲哭無淚的說。
李肅看了一眼,沉默一下,他沒看出來。
倒是青蛇似乎聽懂了郭嘉的話,它的腦袋歪了歪,嘶嘶的游動到了郭嘉腳邊,郭嘉一動也不敢動,這時候,門又被撞了一聲。
董旭想過去,突然什么冰冷的東西纏著了他,他低頭一看,青蛇收回了自己的尾巴,悠悠的爬到郭嘉身邊,然后順著衣服爬到了郭嘉手臂上,就這樣纏著郭嘉的手,不動了。
郭嘉眨眨眼,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摸了摸,說:“哇,涼涼的!
葉朵朵好奇的想伸手,然后被一聲撞門聲嚇得一哆嗦。
“所以,外面是啥?”
葉朵朵問。
李肅想到了那天的“人”,眼神暗了暗,說:“坐下來休息會兒吧。”
三個人贊成的點(diǎn)點(diǎn)頭。
一聲又一聲的撞門聲,就成了四個人的背景樂,突然也就沒那么恐怖了。
葉朵朵說:“我怎么覺得這案子越查越怪了啊!
郭嘉說:“本來就怪啊,百來人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翹翹了,還一個人都沒發(fā)現(xiàn)!
葉朵朵點(diǎn)點(diǎn)頭:“也是,會說話的狐貍你們都遇見了,再來個也不奇怪了!
郭嘉有看了看纏著他的蛇,說:“你會說話嗎?”
青蛇嘶嘶了兩聲,轉(zhuǎn)了下頭,又不動了。
郭嘉:“確定了,不會說話!
葉朵朵:“……當(dāng)心它生氣。”
郭嘉嘻嘻的笑了兩聲。
李肅想了想,還是將那天的事情給他們說了。
然后空氣就沉默了。
李肅:“怎么了?”
葉朵朵帶著哭腔說:“少卿大人,這種事咱們回去說也成啊。”
李肅:“?”
董旭:“也就是說,現(xiàn)在外面有個和我們差不多的東西在撞門!
砰的一聲,門再次被撞了一下。
夜晚里的燭光悠悠的亮著,郭嘉看了看,不自在的說:“在點(diǎn)兩根蠟燭吧。”
董旭點(diǎn)點(diǎn)頭,又在屋子里點(diǎn)了兩根蠟燭。
房間又亮了一個度。
幾個人這才感覺好了一些。
“嘶嘶嘶!鼻嗌咄峦滦抛,將小腦袋搭在郭嘉肩上,正好對著門口。
郭嘉看了看,說:“要是我們沒有先來這里而是去了另外一邊會怎么樣!
葉朵朵想象一下,打了個哆嗦:“別說了,我雞皮疙瘩已經(jīng)起來了。”
李肅看了看柜子,沒有在說什么,然后四人就這樣等到了天亮。
在確定沒有撞門的聲音后,郭嘉和葉朵朵同時打了個哈欠。
“這也太執(zhí)著了吧,困死了!比~朵朵揉了揉眼睛。
“確實(shí)!惫斡珠L長的打了個哈欠。
郭嘉揉著眼,看向手臂,青蛇還纏著他的手,郭嘉問:“小蛇呀,我們要回去了。”
青蛇嘶嘶嘶的用尾巴尖指了個方向。
郭嘉順著方向看去:“那邊是什么?”
董旭:“好像是張家一個廢棄的祠堂。”
李肅道:“走,去看看。”
“這也太廢了吧……”郭嘉喃喃說。
李肅推開了一扇破舊的大門,這里雜草橫生,近有人高,遠(yuǎn)遠(yuǎn)看去完全看不到這里還有一個祠堂。
吱呀一聲,李肅一行人走了近去。
里面完全不像外面那般,相反,這里被收拾的整整齊齊,干干凈凈的。
李肅走進(jìn)去,正對著門,一眼便看到了一座很大的蛇形像被擺在那里,面前是供奉的香煙與食物。
“哇……好大!惫魏腿~朵朵同時發(fā)出一聲贊嘆。
青蛇這時嘶嘶的從郭嘉手臂上溜了下來,游到一個蒲扇上然后團(tuán)了起來。
“這里……”郭嘉好奇的往上看去,然后就看見了橫梁上密密麻麻的眼睛。
郭嘉:“……”
葉朵朵看見郭嘉僵住不動了,問:“怎么了?”
“別看!”
可惜郭嘉還是說遲了,不僅葉朵朵,李肅和董旭也往上看了去。
然后四個人僵了一會兒,快速的往外跑了去。
葉朵朵白著一張臉:“那啥?小青的同類嗎?”
葉朵朵已經(jīng)不怎么怕青蛇了,還給它起了個名。但是看見自己頭頂上一堆密密麻麻的眼睛也是很恐怖的啊。
李肅也感覺不是很好,搖了搖頭,他再次看去時,祠堂的大門關(guān)住了。
李肅:“走了,回去吧。估計我們是進(jìn)不去了!
而另外一邊,周韋德知道張家還有一個人在世,便開始尋找起來。他也沒有瞞著李肅,將這個消息托人告訴了他。
李肅收到消息時,正好是從張家回來不久。
一瞬間他就想到了那個祠堂。
會不會藏在那里?
當(dāng)然,這只是李肅的猜測,他沒有把握。
照現(xiàn)在看來,估計張家被滅門不是人為,但應(yīng)該也與人脫不了關(guān)系,而且還是張家自己人作的。
“咎由自取嗎……”
李肅看向窗外,張家,做了什么?
李肅差人查了張家大大小小的事,先不說這些人的怎樣,但效率是真高,短短幾天就把張家翻了個底朝天。
下次還讓他們來,李肅想。
資料太多,李肅將葉朵朵他們也叫了過來,然后開始了挑燈夜戰(zhàn)。
一直到天亮,葉朵朵喝了口水,說:“我發(fā)現(xiàn)咱們自打接了這個案子,就沒睡過好覺了。”
郭嘉示意葉朵朵在到一杯給他,說:“敢不接嗎!
葉朵朵也給李肅,董旭到了一杯,說:“也是哈!
就是這樣,也還有近一半還沒看完。
郭嘉長長的嘆口氣:“他們這是把張家祖宗十八代全給翻出來了啊!
董旭放下手中的一葉,說:“少卿大人,這是誰查的?”
其實(shí)不僅是祖宗十八代,張家從什么時候落的蜀郡,什么時候發(fā)展起來,和那些人有關(guān)系,又和那些人明面上是對家,其實(shí)是結(jié)盟,然后又翻臉,產(chǎn)業(yè)涉及有哪些,那年那月那日干了什么,清清楚楚。
詳細(xì)的有點(diǎn)過分了。
董旭半天沒等到李肅的回答,他抬頭一看,就見李肅僵在哪里,手里拿著一張紙,然后說:“忘了……”
這下,誰也沒心情看下去了。
“您仔細(xì)回想回想!
衙役里,常縣令緊張的瞧著面前的老翁。
“這個,大人,草民實(shí)在是記不清了!崩衔虖澫卵,他說:“當(dāng)時,草民一個人在屋子里燒爐子,然后就聽到了敲門聲。我去一看,然后,然后,就不知怎么的到了林子里,然后大人你們就帶著人來了!
老翁說話斷斷續(xù)續(xù)的,有一些地方也記不清了,能提供的線索少之又少。
?h令嘆了口氣,無奈讓老翁退了下,讓人好生照料著去了。
之前不是發(fā)現(xiàn)林子里死了三個人,抬回來后,眾人查了許久,也沒見查出什么。
?h令有些急躁了,找來了當(dāng)日的老翁談話,想要知道一些。
可惜了,什么也沒有。
李肅回想著當(dāng)日遇到過的人,所有的他都記得清楚,唯獨(dú)哪一個送來資料的人在記憶中是一團(tuán)模糊的影子。
郭嘉厭厭的拿起一碟,瞟了一眼。
“咦?”
董旭:“怎么了?”
郭嘉指著一處說:“這里寫著,張家以前供奉過家仙。”
“家仙?”董旭想了想,他連忙將其他的翻了出來:“快找找,張家最初發(fā)家是什么時候!
李肅聽到了,翻出一張:“沒有明確的日期記載,但是可以確認(rèn)的是,是落了蜀郡之后。”
葉朵朵聽著,想到了那個祠堂,腦袋里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不會是因?yàn)閺埣覜]有繼續(xù)供奉,家仙報復(fù)吧!
葉朵朵感受到三條視線全都注視著自己,道:“咋,咋了?”
李肅:“不排除這個可能!
郭嘉倒是不贊同的說:“不可能吧,它修煉的好好的,不供奉就不供奉了唄,大不了找下一個,干嘛要在自己的身上添兩道黑啊!
董旭也點(diǎn)點(diǎn)頭,說:“我聽老人說過,家仙都是靠人來修行,不可能隨便傷害人!
李肅沉默了,他說:“還是要找到張家干了什么。”
林子里,狐貍蹦噠上樹,舔了舔毛:“我喜歡那個人類!
不遠(yuǎn)處,青蛇嘶嘶的吐信子對著它。
滿滿的警告。
狐貍翻了個白眼:“切,小氣!
又過幾日,董旭在衙役查找以前的案件,然后便聽到有誰在叫他。
董旭打開門,門前空無一人。
正準(zhǔn)備將門關(guān)上,董旭聽見風(fēng)響,將腰間的短劍拔出,迅速轉(zhuǎn)身向后斬去。
一聲刺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董旭一陣頭暈,眼睛一片花白。
“大人!”
有人過來了。
回到住處時,董旭將這件事如實(shí)的告訴了李肅。
李肅沉默半響,說:“去休息吧!
董旭將門帶好,就看見站在門外的兩只,眼巴巴的瞅著。
葉朵朵:“董旭,你沒事吧!
董旭搖了搖頭。
葉朵朵拍了拍胸口,呼了一口氣:“那就好,快去休息吧!
郭嘉沒說話,贊同的一直點(diǎn)點(diǎn)頭。
董旭進(jìn)門看見桌上的熱湯,笑了笑。
郭嘉哎了一聲,說:“多多,我也去休息了。”
“誒,等會兒。”
葉朵朵拉住了他,笑得賤兮兮的:“先陪我去個地方。”
郭嘉:“……”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站在祠堂門口,郭嘉心到一聲果然。
郭嘉一把抱住葉朵朵:“多啊,咱們作死也不帶這樣的。。!”
葉朵朵對他翻了個白眼,將巴拉著自己的郭嘉撕掉,說:“擔(dān)心啥呢,你家青蛇不是跟著你嗎!
郭嘉看了眼纏在自己手臂上的青蛇,突然就說不出話來了。
要不是它突然出現(xiàn),也不會給葉多多這么大的勇氣了。
“我開門了!
“誒!等等,讓我做會心理準(zhǔn)備……”郭嘉還沒說完,門已經(jīng)被推開了。
看著走進(jìn)去的葉朵朵,郭嘉一咬牙,小跑跟了上去。
“多多!”
郭嘉環(huán)視一圈,說實(shí)在的要是只這樣看,這里還是很普通的。
葉朵朵點(diǎn)燃了一根蠟燭,這里便看的更清晰了。
這一次,郭嘉更加明了的看清了眼前的像,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了,那個蛇像似乎眼珠子轉(zhuǎn)動了一下。
郭嘉咽了咽口水,他看見葉朵朵不知道從那里拿出三只香,點(diǎn)燃后拜了拜。
郭嘉左看看,右瞧瞧,然后跟著拜了拜。
郭嘉問:“多多啊,大晚上的為什么要來啊,白天不行嗎?”
葉朵朵指了指外面:“白天不好找,晚上容易些。”
郭嘉順著葉朵朵指的方向看去,就看見一團(tuán)團(tuán)黑影一樣的東西在外面游蕩著。
“那是什么。 惫我荒樢姽淼膯。
葉朵朵說:“怨鬼吧!
郭嘉:“???。。
郭嘉轉(zhuǎn)過頭:“多多,為什么你會知道……”
葉朵朵沒好氣的往郭嘉腦袋上一拍,說:“瞎想什么呢,我在進(jìn)大理寺之前是在佛寺修行!”
郭嘉忖了一下,嘿嘿一笑:“哦,然來如此。”
葉朵朵別了別嘴:“好歹也是了解一些,我怕猜的不對,所以打算過來瞧瞧。”
郭嘉:“所以為什么要拉上我?”
葉朵朵:“不然呢!我一個人不敢啊!
郭嘉:“……”
郭嘉打算扯開話題,問:“怨鬼是什么?”
葉朵朵說:“就是人死了以后如果還對陽世有著眷戀,他的這種念頭隨著時間會越來越強(qiáng)烈,最后就會脫離人,然后就形成了怨鬼!
郭嘉看著怨鬼飄了會,問:“他們不會進(jìn)來吧!
葉朵朵:“他們不敢!
郭嘉和葉朵朵相對無言坐了會兒,最后郭嘉忍不住問:“然后呢?我們在這里就這樣看著它們?”
葉朵朵欲哭無淚:“……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第一次看見,我就想看看對不對,估計是張家以前干了什么缺德事把他們都引來了,我現(xiàn)在一想到之前看到的,我就不敢動了……”
郭嘉:“……”
郭嘉也不敢動了。
最后他們兩個齊齊一起睡了過去。
最后是被黑著臉的少卿大人叫醒的。
然后進(jìn)行了一系列的思想教育,并罰了一個月的俸祿。
郭嘉看著空蕩蕩的口袋,對葉朵朵投去了幽怨的目光。
葉朵朵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說:“別那樣看著我,我也空了。”
最后兩人齊齊嘆了口氣。
董旭走過來,忍不住說:“你們兩怎么想的,大半夜去祠堂。”
葉朵朵嘿嘿笑了兩聲,不說話了。
郭嘉也是臉?biāo)谧雷由,悲傷的給自己翻了一個面。
“就像看看那東西是啥……”
“然后大半夜的跑出去,命都不要了。”李肅陰沉著臉過來說。
董旭一聽那聲音就知道,李肅生氣了。
葉朵朵和郭嘉立馬坐好,兩眼放空的一動不動。
“你們連那東西是什么都不知道,毫無防備的就往外跑,還一聲不吭!”
“對不起……”葉朵朵張了張嘴,說:“我錯了!
郭嘉:“……對不起!
李肅冷眼看著他們,轉(zhuǎn)身離開:“在這個案子接之前,沒有我的命令不準(zhǔn)離開這里。”
李肅走后,兩人齊齊長嘆一聲。
“你們倒是膽子大!
郭嘉本來想回房間休息會兒的,突然就聽到這句話,大腦空白了一兩秒,轉(zhuǎn)頭看向窗臺上,一只狐貍晃晃悠悠的甩著尾巴。
“哇。!”葉朵朵一臉震驚:“說話了!”
狐貍舔舔自己的毛,說:“晚上看到了什么?”
郭嘉無奈的說:“多多說,一堆怨鬼。”
狐貍從窗臺跳到了桌子上,爪子推了推茶杯,說:“我要喝水!
葉朵朵立馬給狐貍到了一杯茶水。
狐貍舔了兩口說:“啊,可算是好多了!
“昨日兒剛好宰了那只夜行鬼,你們倒是趕了個巧。剛好錯過了!
郭嘉:“???”
葉朵朵睜大了眼睛:“夜行鬼?那是什么?”
“吃人的東西,”狐貍瞅了眼葉朵朵,然后說:“喲喲喲~瞧瞧著小可愛,你要不要供奉我呀~”
郭嘉:“不行的,為官人員不能信教。”
“誰讓你信教了,”狐貍哼了一聲:“只是供奉我而已!
“我很能干的呦~發(fā)財致富,咒詛,改風(fēng)水,保你們長命百歲,一生無憂~”
“不要。”郭嘉冷酷的拒絕了。
狐貍:“沒眼光。”
葉朵朵看了看郭嘉,有看了看狐貍,然后問:“所以殺了張家的是夜行鬼?”
狐貍:“真聰明~真的不打算要一只漂亮的狐貍嗎?”
狐貍展示著自己優(yōu)雅的身姿,甩著尾巴,然后就被一顆小石子打中了。
狐貍:“……”
狐貍:“誰干的。。「掖蚬媚棠涛遥。!”
“哼!”
兩人一狐向門口看去,就看見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戰(zhàn)在門口,氣鼓鼓的看著狐貍,手上還抓著一顆石子。
“那里來的野孩子!”狐貍一躍而起,往小男孩面前一撲。
郭嘉,葉朵朵:“。。
郭嘉一把將小男孩抱走,葉朵朵迅速抓住狐貍的尾巴。
郭嘉:“別。∫粋小孩子,你計較什么呢!”
葉朵朵快速的點(diǎn)頭:“就是就是。”
“嗷。!放開我的尾巴!”
“啊啊啊,我放開就是啦,別抓!”
“等等等,小朋友別過去!”
“嗷嗷嗷!!!我的毛!”
“啊啊啊啊啊。。。!手啊。!”
一頓雞飛蛋打,葉朵朵手上掛了好幾道彩,郭嘉也沒有幸免,小孩倒是沒什么傷,手上拽著一把狐貍毛,狐貍看著禿了的尾巴,悲傷的舔了舔。
“丟出去丟出去!哪來的沒禮貌小鬼!”
狐貍越想越氣,越想越氣,直接吼道。
郭嘉:“你都多大一只狐貍了,跟個孩子計較什么!”
“哼!”小男孩冷哼一聲,往郭嘉懷里一撲,不動了。
葉朵朵:“哎呀,真可愛,你是那里來的喲!
狐貍:“切!”
狐貍舔了舔毛,鼻子嗅了嗅。
然后滿臉震驚的看著小男孩。
不要問為什么會從一只狐貍的臉上看出震驚,反正就是震驚。
狐貍:“我……你!*****”
郭嘉一把將男孩的耳朵捂住,看著狐貍罵罵咧咧的罵完,然后罵罵咧咧的跑了。
郭嘉:“?”
葉朵朵:“它來干嘛的……”
郭嘉:“不知道……”
郭嘉感覺到有人再拉他的衣服,低頭一看就看著小孩伸著雙手,說:“抱!
郭嘉:……
郭嘉滿臉笑容的抱起了小孩。
這是哪里來的小可愛喲~
李肅調(diào)查回來一進(jìn)門就聽見笑聲,然后就看見兩人圍著一個小男孩。
李肅咳了一聲,郭嘉和葉朵朵這才發(fā)現(xiàn)屋子里多了一個人。
郭嘉和葉朵朵立馬收回表情,站好。
李肅:“……那里來的孩子?”
郭嘉和葉朵朵齊齊的搖了搖頭。
李肅:……
李肅嘆了口氣,招來一個人道:“帶這孩子去找他父母!
侍衛(wèi)應(yīng)了一聲,伸手去抱他,男孩往郭嘉身后一躲,死死地拽著郭嘉的衣服。
郭嘉不舍得說:“要不,在留一會兒吧!
李肅:“他父母會著急的!
“沒……”小男孩呡著嘴,說:“沒有,不回去!
郭嘉,葉朵朵一下子就母愛泛濫了。
“好好好,不回去。”
郭嘉一把把他抱起來,然后可憐兮兮的看著李肅。
李肅:“……”
李肅扶額,說:“行吧,不過等事情平了,要趕緊送去找他的親人!
“嗯嗯嗯!”
郭嘉把孩子哄睡著了,小心翼翼的關(guān)上門。
一轉(zhuǎn)身就看見李肅站在后面。
郭嘉嚇得一哆嗦。
李肅:“下來,說說遇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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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纏繞在樹干上,沒人看得到它。
人來人往,朝朝夕夕,歲月隨花水流走,這里也換了一代又一代的人。
沒有人看得到它。
周圍的樹都被砍到了,獨(dú)留了它住的這一棵。
它看著人們在這里建了房子,看著他們生老病死,看著他們繁衍生息,看著他們……它這才感覺到,時間原來是存在的啊。
然后,有一天,有人吵醒了打盹的它。
“爹!這里有好大的一條蛇!”
布衣的孩子指著它,眼中是一片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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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肅帶著人挖開了張家宅邸的地磚,那間詭異的房子里,在它的地底之下,藏著一間佛。
李肅提著燈,看著泛著紅光的佛像。
在漆黑的地下,佛的眼角流下一滴血,順著佛像滴在了地上,染紅了泥土。
李肅一揮手。
侍衛(wèi)們得到指令,上前開始搬開佛像。
在兩個侍衛(wèi)搬最中央的佛像時,從地窖入口吹來一陣風(fēng),李肅微微一愣,隨即拔出隨身的武器。
一聲慘叫,李肅轉(zhuǎn)頭看向侍衛(wèi)。
搬著佛像的侍衛(wèi),一只手不知道被什么一口咬掉了,血沁入佛像中,黑色的影子在陰影中涌動,李肅快步,一劍將佛像劈成兩半。
侍衛(wèi)將他扶起,帶到了外面。
李肅瞇了瞇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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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了!
老人站在樹前說。
這里的房子都已經(jīng)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巨大的宅院。
“我不知道以后會怎樣,青緣,我走了,你也走吧。”
“人心難測,這一代……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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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朵朵看到受傷的侍衛(wèi),先是驚了一下,緊接著叫人送去醫(yī)救。
葉朵朵看著李肅從地窖出來,這才松了一口氣。
葉朵朵想上去說點(diǎn)什么,就看見李肅將手中的一個佛像丟在地上,一腳踩上去,瞬間成了碎片。
葉朵朵突然說不出話了,葉朵朵有些害怕起來。
郭嘉在衙役,翻著成堆的卷宗,腦殼痛。
董旭將剩下的一齊搬到了郭嘉一邊,小男孩聽話的的坐在一旁,抱著郭嘉隨手做的娃娃不吵不鬧,乖乖的看著郭嘉。
“這是所有了!
董旭說,將一旁的卷宗拿起一起翻找起來。
郭嘉抓了抓頭發(fā),氣憤的一把將看完了的丟到一旁。
小男孩歪了歪頭,抱著娃娃在比他高幾個腦袋的卷宗了翻了翻。
董旭看到了,走過去將他提了起來。
“不要亂翻,這是很重要的東西!
小男孩氣鼓鼓的擺了擺騰空的四肢,董旭順勢將他放了下來,小男孩將手中的卷宗拿起,噠噠噠的跑到郭嘉面前,將卷宗推到了郭嘉面前。
郭嘉剛好看完一卷,看到孩子遞來的,郭嘉摸了摸他的頭發(fā),道了一聲謝謝,看了起來。
董旭看著孩子聽話的乖乖坐在一旁,這才又重新拿起沒看完的看了起來。
一聲嘩啦,堆起有半人高的卷宗一齊倒下,董旭猛的抬頭看向郭嘉,就看見郭嘉滿臉震驚,然后他聽到他說:“找到了。”
這是一卷雜錄,原本放在張家書閣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從它落筆完成,再也無人翻閱……直到今天。
。郯倌昵,張姓的先祖來到蜀地,他帶著一個孩子,在這片荒蕪之地落了根,并長成了參天的大樹。
張家,這是之后的人稱呼的這個宅子。
我寫這篇文只為了記錄它,我希望在我以后,再也不要有人翻開它。
讓它隨著時間一同被人遺忘吧。
所以,接下來是我所要記錄的……]
郭嘉幾乎屏住了呼吸,他震驚的看完,然后看向董旭,說:“放回去吧,我回去慢慢和你們說!
董旭看著他,收好了這個卷宗。
“好!
郭嘉抱著孩子回去,他將孩子哄睡著,說:“乖乖的,明天哥哥喊你。”
小男孩抱著娃娃,抓著郭嘉的手松了松,然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
郭嘉輕輕的關(guān)上了門,他深吸了一口氣,轉(zhuǎn)頭看向樓下的董旭,急忙跑下去,一把拉過董旭。
“走!找少卿去。”
董旭看了一眼暗下來的天:“現(xiàn)在?”
“現(xiàn)在!”
周韋德將手中的筆甩了甩,說:“好了!
李肅微有些無語的看著他,說:“周大人竟然董這些!
周韋德呵呵一笑:“略知略知,一點(diǎn)小興趣罷了。”
李肅看著不請自來的刑部眾人,眉頭挑了挑,雖然不快,但是也不得不說他們來解決了不少麻煩。
李肅看著地上“亂七八糟”的符文,一揮手:“全部搬出來,燒了!”
“是!”
周韋德看著侍衛(wèi)們忙碌著,感嘆一下:“年輕好啊,對了。李少卿,那個孩子有線索沒有?”
李肅搖了搖頭:“沒有!
“你會不會是弄錯了?”
“不可能!”周韋德斬釘截鐵的說:“不可能弄錯!
李肅皺了皺眉,想到什么,然后嘆了一口氣:“這可真是……”
“大人!”
“大人啊啊啊啊。
郭嘉一陣風(fēng)似的奔過來,手上還逮著董旭,一邊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李肅看到郭嘉這個樣子,撇了一眼旁邊的周韋德,嚴(yán)肅道:“亂跑什么,成何體統(tǒng)!”
郭嘉急忙剎車,還是后面董旭拉了他一下這才沒有往地上撲。
“我,我……”
郭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喘了好久這才說順:“我知道我找到了!張家,張家,是拜了家仙,但是,他們干了不正當(dāng)?shù)馁I賣,招了因果,這是報應(yīng)!”
“這是報應(yīng)!”
像是應(yīng)了郭嘉的話,暗下來的天開始刮起了狂風(fēng),李肅沉默的看著躁動起來的佛像,被燈光照到的地方,陰影在涌動。
周韋德到吸一口涼氣,結(jié)果被嗆了一口沙子,他開始羨慕起還在縣令府的魏晨了。
李肅看著蠢蠢欲動的陰影,他立即下令,立刻扔了佛像,往那件側(cè)房去。
李肅問:“張家干了什么?”
郭嘉抿了抿唇,他看著暗影,眼中是一片的憐憫:“買賣人口,滅門,與西邊做交易,暗中勾結(jié)亂黨……”
周韋德震驚:“這,這全是誅族的大罪啊!”
李肅的心沉了下來,它加快了腳步:“走!
風(fēng)越來越大了。
隱約雨要來了。
“嘖嘖嘖。”狐貍晃著尾巴看著狂風(fēng)亂舞的張宅,說:“倒是護(hù)著!
一只透明的手從后面伸來,一把抓住了了狐貍的尾巴,然后一拽,將狐貍拉了下來。
“嗷嗷嗚。。
“張子青!松松松手啊。。!”
透明的人輕輕的笑了,將狐貍抱在懷里,順了順毛。
狐貍瞬間舒坦,咕嚕咕嚕的伸了伸身子,瞇上了眼。
“青意已經(jīng)化成人了,你呢?”
女子看著狐貍說。
“嗷嗚!大奶奶!
狐貍從青年懷里起來,跳到了樹上嘻嘻一笑:“快了快了,該快了!
女子撇了她一眼:“也是。”
女子看著走來的青年,眼神溫柔了許多,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乖!
青年便笑彎了眼。
“他在趕我們離開!
郭嘉僵硬著身子,說道。
李肅點(diǎn)點(diǎn)頭,雖然他們不敢靠近這件房子,但是,李肅看著其中一團(tuán)陰影,在暗夜里涌動,然后從里面爬出來一個人,不!是一個個的人,源源不斷,源源不斷的爬出來。
但是他們留出了一條路,一條往正門去的路。
侍衛(wèi)們將李肅圍起來,保護(hù)著。
周韋德再一次羨慕起魏晨,并想到這一次一定要上交文書,告老還鄉(xiāng),這職位實(shí)在是危險!
葉朵朵深吸一口氣,拉了拉李肅聲音有些顫抖:“大人,他們,好像可以說話……”
葉朵朵看著其中的兩個“人”嘴唇動了,似乎在說話。
李肅:“你沒看錯,他們的確可以!
在最后,一個“人”爬了出來,所有的“人”不動了,像是雕塑一般。
“李家子,我認(rèn)得你。”
那個“人”抬起頭,看向李肅。
“很遠(yuǎn)很遠(yuǎn),我看到了你,或者說你們,你們京城的官!”
李肅瞳孔緊縮:“你……”
“沒人理我,他們像是趕走垃圾一樣,扔走了我。像是看猴一樣看著我!
那“人”說:“沒人理會我的呼救,你也一樣!
“你們都一樣!”
那“人”哈哈大笑起來。
李肅的手握住了刀柄,他定眼看著他:“張家,對你們做了什么……”
“張?”那“人”歪了歪頭,聲音突然變了:“呸!不配,就他們,也配姓張!”
“一群垃圾!渣子!也配!。
那“人”激動起來,聲音一點(diǎn)又一點(diǎn)變化,一句話,同時出現(xiàn)幾個人不同的聲音,像是在一起爭吵。無數(shù)的聲音混在了一起。
“張子青!你看看你看看,一群狼心狗肺的東西!”
“啊啊啊啊,殺了,全殺了!”
“張,一群野︴種,也配姓張!”
“我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張子青。!”
最后所有的聲音都成了第二個那“人”的聲音:“你看看!你收養(yǎng)的一群什么狗東西!”
“張子青。!”
遠(yuǎn)處的密林,青年正跟著女子往深處去,他突然轉(zhuǎn)過來了身,看向一處方向。
“怎么了?”女子問。
青年搖了搖頭,但還是一動不動。
女子走過去,青年眼中流下眼淚。
女子的瞳孔緊縮成豎狀,然后慢慢的緩了回來抱住了他。
“莫哭,這不是你的錯!
“有錯的,我已經(jīng)送他們?nèi)ベr罪了!
“永遠(yuǎn)的!
李肅他們被趕了出來,那“人”盯著他,說:“燒了這里,燒了這里,我們帶走了那群狼心狗肺的,永遠(yuǎn)的帶走了!”
依他的話,李肅點(diǎn)了一把火,將整座宅子燒了起來,在夜里,紅的火焰,點(diǎn)燃了大半邊的天空。
半月后。
李肅幾人收拾著回京的物品,案子已經(jīng)結(jié)了,收尾也行了,是時候回去了。
周韋德敲了李肅的門,誰也不知道他們談了什么,只是周大人出來時似乎年輕不少。
李肅琢磨著回京給天后的奏折怎么寫,郭嘉便抱著孩子跑了過來。
“大人啊,這孩子怎么辦??。!”
郭嘉欲哭無淚:“我找了,這孩子沒父沒母的,總不能扔了吧,讓別人養(yǎng)也不合適。。!”
“你養(yǎng)著吧!崩钌偾漕^也沒抬,說。
郭嘉:“啥?”
李肅點(diǎn)了點(diǎn)墨,說:“正好也與你有緣,不是嗎!
“這這??!”
郭嘉感覺有誰拉了拉他的衣角,低頭一看,孩子看著他。
郭嘉瞬間抱起孩子站了起來:“我養(yǎng)!”
然后跑了出去:“謝了大人!”
李肅看著花了一道墨痕的紙,默了默,然后將紙揉了揉,扔在了一旁。
“我以為我做的很好了,沒想到,其實(shí)連個孩子只怕是不如!
“原本是想告老還鄉(xiāng)的,現(xiàn)在我想撐著還干的起,做些力所能及的!
“李少卿,我見過你父親,那是一位很好的人,你和他很像!
郭嘉拉著孩子的手,問:“你為什么想跟著我?”
郭嘉停下腳步,蹲下來,看著孩子,說:“你看我,一看就是個不靠譜的!
“你是我的因果!
孩子說:“所以,你不可以離開我!
郭嘉看著眼前認(rèn)真回答的孩子,笑了:“嗯,那你可不能弄丟我了哦!
孩子盯著他,道:“好。”
然后,郭嘉便帶著這個孩子一起回去了。
狐貍看著遠(yuǎn)處的一行人,愣了許久,然后舔了舔爪子。
“去吧,青魅!
女子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后面:“那是你的因果!
狐貍轉(zhuǎn)過頭,一下子化成少女跪在地上,大聲說:“大奶奶!”
女子摸了摸她的頭:“去吧,你和青意剛好有個伴,我也放心!
“只是你也要記住,人心難測。!
狐貍抬頭,眼淚一顆又一顆落下來:“是,大奶奶!”
然后狐貍變了回去,往遠(yuǎn)處的一行人奔去。
女子笑了笑,然后說:“子青,我們也走吧!
青年歪著頭看她,惹得女子一笑,說:“我們也回家!
“嗯!
離開后的不久,蜀郡下了一場大雨,將一切都沖洗了干凈。
一個男孩費(fèi)力的翻著漆黑的磚瓦,最終在廢墟里找到了破碎的柜子,他小心翼翼的將里面的東西放在懷里,然后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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