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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籠
滴滴答答的水從水龍頭處有氣無力的蹦下來,褐色的污漬貼著墻根瘋狂生長,空氣中充斥著令人作嘔的味道。
我坐在一旁的沙發(fā)上,等待著我所愛的人醒來。
真人。
我呢喃著這個名字。
音節(jié)在我的舌尖跳出,歡快的猶如一支圓舞曲。
多么美麗的名字,像是人,又不像是人。
他擁有人類所厭惡的一切。
貪婪、嫉妒、滿口謊言…
那又怎樣?
我愛他。
**
我第一次碰到我愛的人,是在夏季。
夏天總是聒噪的令人嘔吐,沒有什么好說的。
炙熱的溫度使空氣中傳來的汗味與堆積的垃圾腐爛味更加明顯,我走在大街上,心情煩躁的就像是有一萬只蒼蠅在邊上繞來繞去。
但我遇到了他。
那只是一錯眼的功夫。
很難說對這個人的第一印象是怎么樣的,他只是穿著斗篷一樣的黑衣服,一條正常無比的牛仔褲,如瀑般的長發(fā)被簡單的扎成三個辮子,一張臉卻熠熠生輝。
那是個漂亮的人,卻更像是縫制的人偶,身上、臉上布滿了縫合線,就像是一塊塊被撕碎的布料拼合而成。
他恍若無人般自然的跳進了下水道中,而我目擊了這一切。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他輕描淡寫的朝我瞥來。
很難說是心跳的更快,還是我心中的罪.孽如同怪物般膨脹更快。
這就是罪惡的根源。
我愛上他了。一見鐘情。
**
我開始搜羅與他相關(guān)的一切。
掛著偽裝后的面具在所有與他相關(guān)的場合進進出出,攝像頭、望遠(yuǎn)鏡,我?guī)缀跤蒙狭怂小霸谖曳秶鷥?nèi)能拿到”是所有東西。
但那還不夠,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日益增長的貪婪幾乎將我吞噬殆盡,我一邊怨恨著他讓我失去了理智,一邊如饑似渴的尋找著他出現(xiàn)的所有蹤跡。
他常常在什么地方出現(xiàn),他的習(xí)慣,喜歡吃的東西,最常穿的衣服...
他的一舉一動,他下意識會出現(xiàn)的小動作,他習(xí)慣說的話,我對此逐漸熟悉,最后將這些東西變成了我身體的一部分。
我的愛是自私的,是冬天被逼著咽下的冰,凜冽刺骨。
它是所有世界上最不像愛的愛。
**
但我很快發(fā)現(xiàn),我與他之間橫貫著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
咒術(shù),咒靈,詛咒。
這些東西經(jīng)常在與他打交道的家伙口中出現(xiàn),與我平常的生活截然相反,這是超自然的另一個境界。
但這并不要緊。
不是什么太大的麻煩,我曾經(jīng)做到的也同樣不可思議,所以這不值得一提。
將人據(jù)為己有,與將所謂的非人生物據(jù)為己有一樣,平凡的不得了,是吧?
我看著自己的桌上密密麻麻的字跡,各式各樣的分析方案,以及我的厚重沉穩(wěn)的老伙計,我曾經(jīng)決定逃避的過去。
一旁雪白的墻上無一例外,掛著我能得到的所有關(guān)于他的照片。
有一張照片位于正中,就像是他正透過這張照片,看向?qū)Π兜奈摇?br> 而我沉溺在這條裹挾著我所有情緒的河流中,難以脫身。
很快了...我在等待轉(zhuǎn)機。
而同樣的,是時候重操舊業(yè)了。
**
轉(zhuǎn)機來得很快。
我計劃裝成一個愛慕他的平凡女孩,向他告白。
當(dāng)然,這個女孩要有點瘋,但要足夠愛他。
不然,怎么能讓他感興趣呢?
久違的將化妝品擺在梳妝臺上,合上裝滿解剖用具的梳妝臺,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我感到熟悉又陌生。
鏡子里蒼白又瘦弱、幾乎不堪一擊的人,現(xiàn)在正朝著鏡子外面的人微笑著。
她有一雙很亮的、很干凈的眼睛。
當(dāng)然了,里面是純粹的黑。
換上裙子,簡單的打理了幾下頭發(fā),帶上早就準(zhǔn)備好的包,我就出門了。
在預(yù)設(shè)好的地方與他擦肩而過,站直身體,然后包里的東西不經(jīng)意的從破掉的地方掉下。
一切都設(shè)計的剛剛好。
我裝出慌里慌張的樣子試圖彎腰撿起東西,而他也恰好在那時半蹲下身,拾起東西遞還給我。
與他微涼的指尖輕輕碰觸,我心中的那只小獸微微的蜷起了一點。
“謝謝你,”我說道,“真不好意思,我總是粗心大意的...”
說著這種客氣話,我又不經(jīng)意的從上到下打量他。
好像是高了一些,比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更成熟了。
他看起來像是將要盛放的花朵,而我則是守候在側(cè)、覬覦著將這朵花移栽到自家花園的狼狗。
“不客氣,”他笑著說道,帶著點孩童般的天真,“我叫真人。你叫什么名字?”
他眼中的審視并不出奇,而更多的,則是他對未知事物的探尋,那種好奇與迫不及待幾乎讓我感到棘手。
——他也像我一樣嗎?
不,應(yīng)該是發(fā)現(xiàn)了我對他的,愛?
“杏田美子,”我回答道,然后帶著點羞澀的攔住了他,“雖然這真的很冒昧,但是我確實對您一見鐘情了——您能成為我的男友嗎?我愛上您了!
真人似乎一愣。
然后隨之而來的,是他的笑容。
“當(dāng)然,”他用一種濃情蜜意般的眼神朝我看來,“我也一樣——我愛上你了!
我當(dāng)然不會相信這是他的真心話,實際上這個眼神剛剛正出現(xiàn)在另一對柔情蜜意從我身邊路過的情侶身上。
他的學(xué)習(xí)能力很強,與之相對的,是他如同毒蛇般的眼神正若有若無的掃視著我,似乎在對待自己頗為感興趣的小寵物。
——但這不要緊。
假話也能成為真實,不是嗎?
**
我們很快就同居了。
我們住進了同一間公寓,然后在某個“順理成章”的夜晚,我們接了吻,然后住進了同一間房子。
而在這之前,我為自己找了一份繁忙的工作,與他保持著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
保持新鮮感無論是對食材還是對戀人,都是必不可少的。
說實話,最開始接吻的時候,我并沒有想到過進展會這么快。
吻他的感覺并不好,那就像是在親吻一條不會說話的蛇,冰冷的讓我難以置信,但那一刻,我的心中確實充斥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
他開始自如地向我展示著他所有非同尋常的地方,我也懷著愛慕的一一接受。
于是我們的關(guān)系變得更親密了。
我會縮在他的懷里,會一起看電視,會手拉手去一起購物。
我們接吻,我們相擁,我們會做一切戀人會做的事情。
我愛他。
——在厭棄到來之前,他是屬于我的。
他的朋友開始頻繁的出入我們的住處。
一個瞇著眼睛、額頭同樣有縫合線痕跡的假和尚,一個長得像馬桶的家伙,還有一個看起來像是高中生的披頭怪人。
我還算喜歡他的朋友,他們總是在勸說他與我的關(guān)系更親密一點,更親密一點。
我也并不在乎他們正對我的身體打著什么奇奇怪怪的主意。
畢竟,在這之前,我就已經(jīng)在公寓的所有地方裝上了攝像頭,那是之前研究出來、能捕捉到所謂咒靈痕跡的東西。
小菜一碟,不是嗎?
我哼著歌,邊將砧板上的牛肉拆片,邊想著實驗室中的那套鎖鏈還有多久成型。
應(yīng)該快了。畢竟花了這么多的時間呢。
掛上溫柔體貼的笑容,我將做好的菜端出去,放在他們的面前。
恍若無聞他們念叨的“游戲居然還在繼續(xù)”,我貼心的將門帶上了。
咔噠一聲,正如我心中再難以掩飾的激動。
最后的那條道路,鎖鏈鑄好了。
**
“你不是愛我嗎?”手術(shù)臺上的他似乎有些慌張,“美子,你...”
是被能鎖住詛咒的鎖鏈嚇到了吧。
我走上前,緩緩地?fù)崦哪橆a、脖頸、鎖骨,他所有裸.露出來的肌膚,再到他那雙漂亮的眼睛。
我與他度過的日日夜夜,我們的交纏、我們曾經(jīng)共同做過的所有事情。
“是啊,”我說,“我愛你!
我愛你。
這是多么沉重的詞語,就像是我難以再遮掩的欲.望。
我當(dāng)然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我也不是。
獨占他,他就將屬于我一個人。
與其他的無關(guān),與所謂的“詛咒”也同樣無關(guān)。
我是罪惡的,我將他拖到了泥淖般的愛中,但我并不后悔。
“你的朋友說你可以從我這里學(xué)到很多東西,”我俯視著他,看著他如同人般的恐懼表情,露出了別無二致的笑容,“它們說的沒錯,而現(xiàn)在,這是最后一課了!
憐惜般的用刀輕輕貼上他的臉頰,我嘆了口氣。
——畢竟,愛是會消失的。
而在它消失之前,將它摧毀,它就能永遠(yuǎn)的留在我的心中了。
不是嗎?
畢竟我確實生了病,它是一種名為自私的愛。
而你卻傻乎乎的撞進來了,就像是所有掉進陷阱的兔子一樣,掉在了我精心設(shè)計的地方。
“別擔(dān)心,”我慢吞吞的將刀抽出,“如果失去了你,我的余生還有什么意義呢?”
“是吧,名為真人的詛咒,我的愛人?”
你是怪物,我愛你。
而我是怪物,你又會怎么選呢,我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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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你怕不是咒術(shù)師派來的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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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激情寫了篇cp真人的文,以屑治屑
本文人物三觀不代表作者三觀!
三次遇到這種人快跑,然后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