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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尸河
我家前院河和后院之間有條河,那條河據(jù)說在奶奶那輩還用來淘米做飯,只是后來,到了我這一輩,就漸漸的開始變得污濁,現(xiàn)在,每次走過都能發(fā)出陣陣惡臭。母親讓人把河填了起來后,親手種上了一棵桃樹,我常常趴在小屋窗口看著那棵桃樹。記得在我好小,好小的時候,就聽人說過,我哥哥是溺死在這河里的,我想哥哥現(xiàn)在應該就住在這樹上。
這河有個名字就尸河,只因為這河里每隔三年就會死掉一個孩子,就在我十七歲那年,我就親眼看到隔壁的一個孩子死了。孩子過頭七的時候,隔壁的哭聲很大,至少把睡著的我都吵醒了?蘼晛碇壹液竺娴哪菞l河
挑花開的絢麗,落的也驚心動魄,一夜就只剩下瘦瘦的枝條。我問母親要花瓣,母親總是說哪來的桃花。扛婀值氖,別人家種的桃樹有桃子,我家的桃樹就連個蕾都沒見到。再后來,母親看我的眼神里,多了一點害怕和緊張。我才知道,桃樹根本就沒有開桃花,可是我明明看到了啊?那粉紅色的花攀在那細細的枝條上。
半夜醒來的時候,我緊緊的抓著被子,河邊有人在唱歌和大笑。聲音是清脆的,我知道那里是不會有人的,這條河是我們家連著后院,原本河上有塊木板連著后院,填河了以后,那里只有一棵桃樹,我們要去后院,只要走在那些泥土上就可以了。這個晚上,我失眠了,那個大笑的聲音,在我很小的時候,聽過。
他常笑著叫我“蕊兒~”
一早,我披著一件衣服就沖去了后院,河水滿溢出來了,記得兩年前填了后面的河了以后,和隔壁的河都阻隔起來了,怎么今天就滿溢了呢?
桃花又開了,我退了一步,沒聽過一個月能開兩次花的啊~
“小蕊,你也看來桃花。拷衲晏一ň谷婚_了~”
母親的聲音把我嚇了一跳,我拍拍胸口
“媽,河水滿出來了,去弄點泥填上吧,不然桃樹根會爛掉的~”
“傻孩子,你說什么呢?這地這么干~!”
我閉嘴,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母親的眼神也開始變得奇怪了
“小蕊,我們把桃樹拔了吧?”母親問道
“不要!這樹好不容易開花,多不容易,媽你別瞎想是我沒睡醒,看差了~”
“真的?”
“真的!你還想我中邪了不是?”
“呸,就你烏鴉嘴!”
“媽,我餓了做早飯了沒?”
“呀!忘了!”
母親剛走,我就走到桃樹邊上
“哥,是你嗎?”
“呵呵呵~~~”
昨晚的笑聲又開始揚起了,我轉過頭看著母親的背影,她沒有聽見。那怒放的桃花,好像在笑。我伸手,摸著桃花
“哥,你別老是出來嚇我,你看我剛剛一說,把母親嚇的什么樣了~”
仍然只有笑聲,那聲音難怪很熟悉,是我哥嘛,七歲的時候死在著尸河的孩子。雖然那時我真的很小,但是我還是有點記憶的,他老是笑著叫我“蕊兒~”
其實我哥不該死的,因為尸河死掉的孩子都是兩歲,我哥是唯一一個七歲死掉的孩子,在那以后的十多年,直到我十七歲,才又死了個兩歲的孩子。
晚上的時候,我又聽到了后院傳來的歌聲和笑聲,這一次,我穿上了衣服,跑到了后院。開門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那棵桃樹開出了比早上還多的桃花,那樹下是一群轉圈圈的孩子。
“轉圈圈轉圈圈,轉到一百你就做菩薩~”
“轉圈圈轉圈圈,轉到一百你就做菩薩~”
“年兒,你看你看,又一個人走了~”
我轉過頭看著站在旁邊的兩個人,一個冷,一個嬌
“走了就走了~早該走了,都這么多年,死說要等滿七個孩子~”冷冷的人開口
“是做菩薩耶,也就你不稀罕!”嬌弱的人回道
“作菩薩有什么好?你看我娘多好,怕我凍著給我蓋上土,又怕我憋著,種上了棵桃樹。結果全讓這群死孩子霸占了!”
“怎么能這么說呢?”嬌弱的人又開口道
“你啊,就是這么善良,所以活該倒霉做了這條小河的神!”冷冷的人繼續(xù)開口道
“我要是沒做這河的神,怎么能碰到你呢?”嬌弱的人嘟嘴
“對對,你說的都對~”冷冷人抱住嬌弱的人
“哥?”我試探的喊道
“小蕊,你看哥過的很快樂吧?我是想對你說,不要老是想著我,害我都不能離開這條河。要不是你想著讓我住在這桃樹上,我早就去作菩薩了,不過,也好有你所以,我有了個小糊涂神!”冷冷的人摸摸我的頭
“其實死的本來是我吧?”我問道
“命本是注定的,你再也不會看到我了~”冷冷人的開口道
“哥!”我看著消失的空地
午夜,尸河上的桃花樹
“河神,謝謝你幫我演了一出戲~”年坐在桃花樹上看著那間亮燈的房間
“你弟弟真是個傻孩子,你為了他死,真好~”河神靠在年身上
“你要什么報酬嗎?”年看著河神
“你的魂魄反正已經(jīng)沉入這條河,那么你就陪著我直到我升官!”河神賊笑道
“那不是要還要幾百年?不對,這條河,我估計早被人遺忘了~你的意思不會是~”年瞇起眼睛
“你的小蕊肯定不會是你的了,而且他肯定不會知道,你對他抱著什么感情,將就一下,我們在一起吧?”河神認真的問道
一夜,桃花盡落,河神生氣的鼓著嘴,捏著手里的桃花,明年春天開花的時候,還會見到他的。真是不公平,明明他就為小蕊一個人開過花~
我在那一年看見桃花開,知道你從未離開
風兒吹著,花瓣飛著
眨眼你就幸福了
我會含笑看著你和他,靜靜的坐在桃樹下
哥,你會幸福吧?我是那么那么的希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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