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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宋宸驚懼之余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還好端端坐在馬上,沒少胳膊斷腿,撫著胸口長吁一口氣。
身后某個惡劣的女人悠悠然開口,提醒他道:“大少爺,那聲姐姐你還沒說完呢!

內(nèi)容標(biāo)簽: 歡喜冤家 輕松
 
主角 視角
宋宸
祝云葦
配角
宋暉
商靈漱


一句話簡介:脾氣暴躁的打手和紈绔少爺?shù)墓适?/span>

立意:小甜文啦

  總點擊數(shù): 517   總書評數(shù):1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3 文章積分:145,724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架空歷史-愛情
  • 作品視角: 不明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13150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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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女俠的草包少爺

作者:萬非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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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一
      祝云葦拎著破云刀狠狠收拾了幾個黑衣刺客,把對著宋宸的一肚子悶氣全撒在他們身上。
      “姑奶奶饒命姑奶奶饒命!”幾個蒙著黑巾的大漢弓成個小蝦米接受著祝女俠的毒打,“我們錯了真的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祝云葦一腳踹到他臉上,吼道:“你們組織的業(yè)務(wù)水平是怎么回事?偷襲都干不利索!干什么吃的?要暗殺就得趁著保鏢不在的時候知道嗎?這小白臉又不會武功,一刀砍了他他都還沒睡醒呢!偏生挑我在的時候下手!我一個打你們十個都嫌少知道嗎!”
      她恨鐵不成鋼地怒罵:“瞎呢嗎?暗殺這種事情講究的就是一個穩(wěn)準(zhǔn)狠,出其不意才是王道。你們一下子來十個八個人的有個屁用!每個人喘氣大點聲都暴露方位了!以為我聾呢?想裝作聽不見都不行!”
      幾個刺客都聽呆了——這年頭出來干殺人的業(yè)務(wù)還能順帶接受教育?難不成教育行業(yè)已經(jīng)發(fā)達到這個程度了?
      于是乎,他們虛心地接受了祝女俠拳打腳踢的教育之后,拖著傷殘的身體滾蛋了,并默默下決心日后要以更高的專業(yè)素質(zhì)出來干活。
      夜半時分,月圓風(fēng)涼,正是沉睡的好時候,某個小白臉還在自個兒雕金畫梁的屋子里睡著正香,自己夜里不光要守著他還要對付刺客,想想祝云葦就氣死了。
      熬夜使人脾氣暴躁,她翻進宋宸屋里,盯著他的臉想象著無數(shù)種殺人不留痕跡的方式……最后腦海里還是浮現(xiàn)起宋宸他爹宋太師的臉。
      宋太師笑瞇瞇對著她說:“小葦都長這么大啦?老夫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才三歲,那時你母親牽著你來我府上,人人都夸這小姑娘日后肯定是個大美人,現(xiàn)在看來所言不虛啊呵呵呵呵……”
      宋太師和他父親是結(jié)拜兄弟,父親死后,母親帶著她來京城投靠宋太師,在宋府上住里一年才回了母親的師門。
      今年過年時母親惦念故人,叫她下山去宋府探望,結(jié)果宋府這段時日天天有刺客上門騷擾,宋太師知她武功高強,這才拜托她暫時保護自己的獨子宋宸。
      沒辦法,吃人嘴短,更何況祝云葦還在他家吃過一年,嘴已經(jīng)癟到看不見的祝云葦每日忍著想毒打宋宸一百遍的怒氣留了下來,保護這個嘴毒人賤的小白臉。
      宋宸生的唇紅齒白,睡著了的時候顯得溫和無害,可祝云葦知道這人的嘴能輕輕巧巧氣死一個肚里能撐船的宰相,祝云葦自認(rèn)為不是個能撐船的,于是乎對著宋宸的怒氣也十分理直氣壯。
      理直氣壯的祝女俠獰笑著從兜里掏出一只小甲蟲,拿繩子綁在了床柱上,離宋宸的臉不過一指頭的距離。她嘿嘿地看著這只小蟲子無聲的笑了兩下,又翻窗出去了,在院子里找了棵樹躺下半憩。
      第二早,晨曦初透,祝云葦被細碎的陽光晃到了眼睛,一下子清醒過來,她抱著刀歪著頭算了算時辰,奸笑著數(shù):“一,二,三——”
      第三聲的時候,屋子里傳來一聲能震裂山河的吼叫:“啊啊啊啊啊啊——”隨即傳來宋宸的怒吼:“祝云葦!你給我滾進來!”
      祝云葦用刀柄推開門,驚訝道:“大少爺,怎么了,現(xiàn)在這時候可沒有刺客呀!彼吹剿五饭蛔佣阍诖查降慕锹,怒目圓睜指著那只小甲蟲,手還微微顫抖著:“你……你……你趕緊趕緊把這玩意拿走!快!”
      祝云葦慢吞吞走過去,“哦!
      宋宸冷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誰干的,祝云葦你給本少爺?shù)戎!?br>  這小白臉一向怕這些蛇蟻蟲鳥,這么一下子估計把他嚇得夠嗆,看到宋宸吃了這么一大虧,祝云葦費了老大的勁才把想要彎起的嘴角拉下去,面無表情道:“大少爺,這您就錯怪我了,宋太師讓我貼身保護你,但畢竟男女有別,我又不能睡您床上,只好把這只圣甲蟲放在這里,它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物,有安神防毒之效……”
      她一本正經(jīng)地胡謅,說的煞有其事,換成別人恐怕就信了。宋宸冷哼一聲:“你蒙傻子呢?這蟲子從哪個樹洞掏出來吧?”
      祝云葦一把掐死小蟲子,“既然大少爺不信,那我日后晚上就不來守夜了!彼ⅠR銷毀物證,看著宋宸蒼白的臉忍住想笑出聲的感覺,正低頭想走。
      宋宸卻點了點頭,“嗯,可以,這幾晚你都不用守著了——”祝云葦心下大喜,終于可以睡個好覺了!
      不料宋宸這敗家子說:“過幾日我要南下青州游玩,你就陪著一塊去吧。本少爺從不虧待仆從,也好讓你這個土包子見見世面。”
      他氣定神閑地坐著榻上,斜眼看著祝云葦——哼,男人婆,折騰不死你!
      祝云葦這一個月來唯一的一點樂子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個倒霉玩意不知道外面有人買兇殺他啊,不好好在家混吃等死,居然還出來到處溜達?他就不怕自己和殺手串通好了一刀剁了他了么?

      宋宸被祝云葦僵硬的表情取樂了,一時間神清氣爽,把方才的不愉快一掃腦后,笑得十分奸詐。
      二
      青州之行勢在必得,這兩天宋府的下人都忙著為大少爺整理南下的東西。祝云葦抱著刀冷眼旁觀,看到宋宸就用鼻子發(fā)出一聲哼叫以示問候。
      出發(fā)當(dāng)日,宋太師備了酒席,交代了祝云葦幾句后,塞了不少銀票到她手里。
      “委屈小葦你了,等到這陣子風(fēng)聲過去了,老夫再好好報答你。只要老夫能辦得到,要什么小葦你只管提!”
      祝云葦拿著一手的銀票漫不經(jīng)心地想——要宋宸的舌頭行不行?
      兩人就這么上路了。宋宸坐馬車祝云葦騎馬,朝著青州方向一路南行。某日天氣晴朗,宋宸在車?yán)锒枷訜幔腥轮鴽]有冰塊好生悶煩,要下車透透氣。祝云葦高坐馬上,對著撩開車簾的宋宸道:“外頭涼快得很,大少爺要是嫌車?yán)飷灍,不妨上馬!
      她知道宋宸不會騎馬,似笑非笑地望著他,眉頭挑得高高的。祝云葦臉上的假笑成功地惹毛了宋大少,他嘴角一扯,梗著脖子道:“不就是騎馬嗎?本少爺什么不會啊。阿方,給我牽一匹馬來。”
      阿方猶豫地看著宋宸,被他一記冷眼射去,“還不快去!”
      祝云葦抱著刀,笑而不語。
      宋宸氣不打一處來——騎個馬把丫給嘚瑟的,本少爺要是想學(xué),什么不會?
      阿方牽來一匹紅鬃馬,扶著宋宸上去,宋宸大手一揮,甩開阿方的手臂,“用不著,我知道怎么上!
      這匹馬毛光發(fā)亮,矯健壯實,一看就不好相與。宋宸顫顫巍巍握著韁繩,瞥見祝云葦一臉看戲的表情,立馬昂起頭,故作淡定道:“怎么,被本少爺?shù)臑t灑風(fēng)采迷倒了?”
      祝云葦笑瞇瞇道:“大少爺果然風(fēng)采不凡,不凡啊。”她一夾馬腹,□□的高大黑馬慢慢靠近宋宸。
      “大少爺,想不想試試何為策馬奔騰?”
      宋宸對上祝云葦憋著壞水的笑容,不由得心里發(fā)慌:“你你你要作甚?離本少爺遠點!聽見……”
      話未盡,祝云葦用刀背大力拍向紅鬃馬的屁股。烈馬受驚,高揚前蹄,箭一般射出去,瞬間在煙塵中遠了蹤跡,只傳回來宋宸驚慌失措的尖叫:“阿方——阿方救我!”
      阿方伸出爾康手:“少爺——”
      祝云葦大笑著追他而去:“無妨,有我呢,他死不了!
      阿方看著祝姑娘從容而去的身影,懷著對其武力值的十二分信任,將自家少爺拋之腦后,吩咐好車隊慢慢追上他們。
      宋太師給宋宸的果然是匹寶馬,蹄間三尋,逸塵斷鞅,給宋宸騎真是辱沒了它。祝云葦不屑地想,手中的鞭子又是一抽,追上了前面不遠處狂奔的紅鬃馬。
      宋宸猶自驚叫,忽的見到右邊追上來的祝云葦,又喜又怒,“祝云葦,我殺了你!”
      祝云葦看見他被風(fēng)吹歪了的玉冠和頭發(fā)糊了臉的樣子,十分舒坦:“大少爺,我要是死了,可就沒有人救你了哦。”
      紅鬃馬踏到一處水洼,宋宸身子又是一歪,緊緊拽住韁繩,才悲憤地意識到形勢不如人,只得抽了抽鼻子,“救救我,我好怕啊,嗚嗚嗚嗚……”
      祝云葦被他這幅慫狗樣逗得開懷大笑,自覺已出了一口惡氣,這才大度道:“好吧,你……”
      宋宸抱住馬脖子,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又委屈又期冀。
      祝云葦鬼使神差,說道:“你叫我一聲姐姐,我就救你!闭f出口自己就懊悔了,明明是想叫這廝大喊三聲祝女俠救命的。
      宋宸咬咬牙,大喊出聲:“姐——”
      剩下的字眼尚未說完,馬背上忽的又是一個顛簸,宋宸的手終于抓不住繩子,眼看就要墜馬!
      宋宸緊閉著眼尖叫不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我——”
      祝云葦腳尖一點馬磴,飛身到紅鬃馬上,雙臂環(huán)過宋宸的腰,穩(wěn)穩(wěn)地牽住了韁繩,只輕輕一勒,這匹烈馬就乖乖停住了蹄子。
      宋宸驚懼之余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還好端端坐在馬上,沒少胳膊斷腿,撫著胸口長吁一口氣。
      身后某個惡劣的女人悠悠然開口,提醒他道:“大少爺,那聲姐姐你還沒說完呢!

      三
      阿方帶著長長的車隊趕來的時候,正看到自家少爺在嚎啕大哭。
      他坐在樹底下,哭得真心實意,帶著三分委屈七分憤怒。
      “祝云葦!你不是人!你明知道我不會騎馬你還嚇唬我,你知道我剛才有多害怕嗎嗚嗚嗚嗚我要告訴我爹嗚嗚嗚嗚嗚嗚……”
      祝姑娘難得沒有抱著刀,手里捏著一條十分不符合形象的手帕,圍著自家少爺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看起來像是要給他擦眼淚。
      “你能不能別哭了,你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丟不丟人?
      宋宸扯著嗓子哭嚎:“我就哭,就哭,我難過還不能哭了嗎?誰管得著?”
      祝云葦被他嚎了半個時辰,心煩意燥,試圖跟這位大少爺講講道理:“你看,我這不是把你救下來了嗎?有我在,你什么事都不會有的,有什么可害怕的呢,對吧?”
      她絲毫不覺自己的行為惡劣,只覺得眼前這位少爺真是個嬌生慣養(yǎng)的廢物,這點子波瀾都能嚇成這樣?匆娝薜醚劬νt,小白臉鼓成了個包子,可笑的同時竟覺得有幾分可愛,比他平日里趾高氣昂的樣子好玩多了。
      宋宸哭了半天,也有些累了,只是嘴上仍不依不饒:“萬一你沒趕上呢?萬一你接不住我呢?本少爺要是有個好歹你拿什么賠?你賠得起嗎你土包子!”
      祝云葦脫口而出,“我拿我自己賠你好了吧!
      宋宸抹干凈眼淚,鄙夷地看她一眼:“就你這皮糙肉厚的,賠給我宋府的廚娘都硌牙!
      祝云葦磨牙擦掌,這小子果然還是哭起來比較動聽。
      宋宸在口舌上扳回一城,哼一聲,又恢復(fù)平日里的頤指氣使,“愣著做什么,本少爺餓了,還不趕快找個客棧歇下。”
      是夜,阿方打點這一群人在青州城外的一間客棧住下,宋宸鬧了這一日,疲憊不堪,當(dāng)晚竟沒有再與祝云葦拌嘴,早早便滅了燈。
      第二日,終于進青州城了。青州乃江南最富庶之處,可謂處處鶯歌燕舞,金樓畫舫,一派盛世風(fēng)流景象,與京城風(fēng)物大有不同。
      宋宸此來青州,寄居在他叔父,青州太守家中。
      祝云葦作為客人,與宋宸一齊在堂上用了晚膳,絲毫不覺宋家的小公子在偷偷瞄她。
      宋小公子名叫宋暉,今年方十七,正當(dāng)是知好色慕少艾的年紀(jì)。長這么大,第一次見到這般瀟灑清朗的女子,又聞祝云葦來自江湖,從未出過遠門的宋暉一時對其向往不已。
      飯畢,宋暉自告奮勇,揚言要帶著堂兄和祝姑娘領(lǐng)略青州風(fēng)光。當(dāng)然宋宸只是順帶。宋暉小時候沒少被他堂兄欺負(fù),如今見到宋宸仍是有點心顫。
      宋宸紈绔一個,來到此等消遣的好去處,自然不想讓仆從跟著,省的他們以后跟自個老爹告狀。
      “行了,你們都不用跟著!彼笫忠粨],指著祝云葦?shù)溃骸坝兴銈冞不放心嗎?”
      要是連男人婆都保護不了他的安全,要他們這些人也沒啥用。
      阿方還是猶豫:“少爺,這不好吧,老爺說了要我們跟著的……”
      宋宸不耐煩道:“兒在外,父命有所不從,懂不懂?阿暉,走了!
      阿方無助地看著那個抱著刀的女子,祝云葦冷笑道:“你回去吧,我會看著他的!彼挂纯催@膿包少爺要鬧什么幺蛾子。
      宋暉帶著他們來到臨風(fēng)樓,青州才子最喜在這里詩酒酬和,揮毫灑墨,乃是一個風(fēng)流雅致的去處。且臨風(fēng)樓有一聞名大廚,他做的百花酒燜肉和龍井蝦仁可謂當(dāng)?shù)匾唤^。
      祝云葦沒別的愛好,就是執(zhí)著于那一口吃的,聽宋小公子一說,眼睛立馬亮起來了。宋宸哼一聲:“沒吃過好東西的土包子。”
      宋暉將臨風(fēng)樓三樓包了下來,點了滿滿一桌的菜,殷勤地給祝云葦夾菜。
      “祝姑娘,你嘗嘗這道松鼠鱖魚,是不是入口鮮嫩,酸甜可口?”
      “再嘗嘗這道肥而不膩的水晶肘子,肉紅皮白,佐以梅子酒最佳!
      祝云葦顧不上搭話,一口菜一口酒,幸福地在嘴里含糊道:“名不虛傳……名不虛傳啊……”
      宋宸捏著酒杯擋住自己的眼睛,似乎十分嫌棄祝云葦:“京城外的流民估計都比你吃飯好看些!
      他穿著一身杏黃錦衣,一手竹骨扇,一手青玉杯,一副風(fēng)流公子的樣子,心里暗道:這女人好似餓死鬼一樣,我宋府難道還喂不飽她么?還有阿暉這小子對男人婆這么殷勤作甚,她不過是本少爺?shù)淖o衛(wèi)而已,而已!
      宋暉又給祝云葦?shù)節(jié)M一杯酒,看她吃得一本滿足,自己也很開心,聽到宋宸挑剔她,不禁出口相護:“我倒是覺得祝姑娘自然率真,舉止瀟灑!
      又俯下頭小聲對祝云葦?shù)溃骸皠e理我三哥,改天我們來,不帶他!
      祝云葦嘴里塞著一塊紅燒肉,兩腮圓鼓鼓,聞言抬頭對宋暉笑著點頭,雙眼彎成了月牙,像個小動物一樣。
      宋暉一下子沒忍住,伸出爪子想揉揉她的腦袋,卻被一把扇子敲在手背,他吃痛收回手,喊了一聲:“三哥你干嘛,疼死了!”
      后者神色不改:“男女授受不親!彼螘熗铝送律囝^,腹誹道:“假正經(jīng)!
      宋宸還是第一次看到祝云葦露出這副樣子,倒是有點像個姑娘家了……嘴上還是不留情道:“笑得蠢死了!
      四
      祝云葦是真的有些醉了,她酒量本就不佳,一桌子的大魚大肉,為了解膩,喝下不少青梅酒。
      此時果酒的后勁上來,沖得她腦袋暈沉沉,身子輕飄飄。平日祝云葦總是將墨發(fā)高束,今日卻覺緊繃著頭,十分不適。
      她抬手將發(fā)簪拔下扔到一旁,落了滿肩青絲,樓外月明如水,清風(fēng)如許,祝云葦只看一眼就沉醉在臨風(fēng)樓外的景致。
      輕易搶去宋宸手中的扇子,祝云葦在宋氏兩兄弟的瞠目結(jié)舌下縱身飛向樓臺欄桿處,足尖一點,立在了細細的紅木欄桿上。
      宋暉嚇了一跳,沖過去想救人。宋宸拉住他:“男人婆輕功好得很,你要是阻了她的好興致,小心被揍!
      宋暉看了桌上的那把厚背刀,非常聽勸地往后縮了縮。
      樓外一輪碩大玉盤,清輝盡灑,照得臨風(fēng)獨立的女子身姿清瘦,衣帶飄然恍然如仙。
      祝云葦放縱著醉意,以青竹扇為劍,對月舞動。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她縱聲吟詠,一招一式都有著說不出閑適俊雅。樓下往來匆匆的人駐了足,紛紛抬頭看著那個立在欄桿上舞劍的女子。只見女子長發(fā)飄逸,衣襟散開,寬大衣袍好似裝滿月華清風(fēng),一柄竹扇在她手中真如長劍凌厲,她一個旋身躍起,竟似要騰空刺月!
      “……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fā)弄扁舟!币粍κ談,祝云葦將扇子豎在背后,定定地立在欄桿上一動不動。
      樓下掌聲叫好聲這才響起,二樓有幾個書生擊節(jié)欽贊,一人揚聲道:“魏晉風(fēng)流,快哉快哉。小生這里有好酒佳肴,樓上的姑娘可否賞光,下來共飲?”
      宋暉聽出來這是好友王七公子的聲音,但樓上的姑娘還是一動不動,恍如未聞。宋暉問道:“三哥,現(xiàn)在咋辦?”
      宋宸道:“把她拽下來,這會估摸還醉著呢。”
      果然,他剛說完,祝云葦?shù)纳碜司突瘟嘶危乱幻刖鸵獕嬒聛砹。宋宸一個箭步?jīng)_上去,將她抱住了。宋暉目瞪口呆:“三哥,你啥時候也練了功夫?”
      宋宸白他一眼,一個打橫將醉倒的祝云葦抱起,卻被手中的分量驚到了。
      沒想到男人婆居然這么……輕,還挺軟……
      披散著發(fā),衣衫凌亂,她閉著眼睛,絲毫看不出平時提著刀揍人的樣子。宋宸看著懷中的人,覺得怪異的同時又覺得很恰當(dāng),好像她原本就是這樣的。
      “嗝——”祝云葦打了個酒嗝,又長又大聲,把宋暉逗得哈哈大笑。
      ……這才是男人婆原本的樣子,宋宸嫌棄道:“這個醉鬼!”
      自那天醉酒之后,祝云葦發(fā)現(xiàn)宋宸看她的眼神就變了,常常若有所思。
      她早起在庭中練武,宋宸這廝居然也早起,正兒八經(jīng)地坐在石凳上,端著一杯清茶,作凝思狀。其實他每次偷偷瞥過來的小眼神都被祝云葦抓了個正著。
      “哼——”她一招收勢,提著刀過來,刀尖劃在地上的刺啦聲將石凳上的公子哥嚇了一跳。
      “你干嘛,吵死了!”宋宸捂著耳朵,看著祝云葦拿起茶壺一口飲盡,一壺雨前龍井一滴不剩,氣得拍案:“你這樣的喝什么茶,去井口打水還差不多!”
      祝云葦才不理他的挑釁:“你這兩天老看我干嘛?有話直說!
      ……
      宋宸瞬間呆住,小白臉一點點變紅,最終變成一只熟透的蝦子。在祝云葦疑惑的眼神下,他好幾次張口欲言,都沒說出點什么來。
      正當(dāng)祝云葦懶得理他,抬腿要走時,身后傳來茶杯磕在桌子上的聲響,伴隨一聲無力的怒吼。
      “誰看你了!”
      祝云葦抽著嘴角看著他怒氣沖沖離去的背影,“什么毛!”
      阿方看見自己少爺一臉怒容,就知道他肯定又跟祝姑娘吵架了,趕緊迎上來,憨笑道:“少爺,今兒去哪,要帶上小的嗎?”
      宋宸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附耳對阿方說了一句話。
      阿方大驚失色,“要是老爺知道了……”
      “本少爺保你,怕什么。”宋宸拍了拍不甚強壯的胸膛,露出梁山好漢的仗義神情。
      阿方還是猶豫,“萬一再碰上……那誰,咋辦?”
      宋宸哼笑一聲:“不怕,要是真碰上了,你就跑回去把男……咳祝云葦叫來,一定要快,知道嗎?”
      阿方堅定地點點頭。
      宋暉今日受邀去王七公子開的賞花宴,對方在信箋上請求宋暉引見那日在臨風(fēng)樓舞劍的女子,語氣十分誠懇,宋小公子雖不太樂意自己心儀的祝姑娘被他人覬覦,但還是老實地將信箋拿去給她看了。
      “唔——”祝云葦挑眉道:“這位王公子,想見我?”
      宋暉點點頭:“你喝醉那日,在臨風(fēng)樓被他們看到了!
      “唔——”祝云葦沉吟片刻,“這個賞花宴……”
      宋暉立刻接道:“很無聊的,就是吃吃喝喝,也沒別的……”
      話音未落,吃貨祝姑娘立即決定:“那我去!
      賞花宴也沒有想宋暉說的那么無聊,至少宴席上的菜肴很是不無聊……右手筷子上戳著一只清燉獅子頭,左手拿著一只琵琶大蝦的祝云葦如是想。
      王公子等才子們圍坐在一起,皺著眉眼露懷疑問道:“宋兄,這位當(dāng)真是那日在臨風(fēng)樓對月舞劍的奇女子嗎?”
      一人以酒杯擋臉,下巴往祝云葦那一點:“不過看這位姑娘確實是一副江湖人的做派。”
      祝云葦擼起袖子,很是應(yīng)景地飲盡一碗酒,末了還抹了抹嘴,嘟囔道:“無甚酒味,不如我娘釀的女兒紅!
      她一口一片糯米藕,豪邁地好似嘴里嚼的是江湖客棧里的牛肉干。
      一個儒雅才子拿著扇子不住點頭:“豪爽灑脫,高人風(fēng)范,高人風(fēng)范啊……”
      王公子搖搖頭道:“一個女子這般吃相,不雅,不雅。”周圍的人一陣附和,此時他們已不覺得祝云葦是什么魏晉風(fēng)度的奇女子了,只覺面前此女舉止魯莽,盡顯鄉(xiāng)野之氣。
      祝云葦乃習(xí)武之人,耳力好得很,此時卻不想搭理這些所謂的文雅公子。是他們邀她來這個什么賞花宴的,她又不懂花,不吃還能干嘛。而且這幫公子哥剛才不停在這掉書袋,這么好吃的菜干放這不動。祝云葦覺得這些人簡直暴殄天物,拋下還在和她搭話的王公子,拿起筷子就吃。
      他們面露鄙夷,宋暉臉紅脖子粗地為祝云葦辯解道:“祝姑娘出身自江湖門派,與閨閣女子自是不同,且祝姑娘天然率真,不拘一……”
      他還沒說完,這邊祝云葦打了個心滿意足的酒嗝,惹得哄堂大笑,將宋暉的“不拘一格”和“落拓不羈”堵在喉頭,再沒有說出口的機會。
      滿堂哄笑聲中,一個小廝匆忙跑了進來,一眼就找到了獨自坐席的祝云葦,原來是阿方。
      阿方面露焦急,在眾人狐疑的神色中對祝云葦說了幾句話,祝云葦眼神一凝,隨即站起來抱拳道:“今日多謝王公子邀約,躬逢盛宴,祝某不勝榮幸。只眼下有些急事,各位有緣再見!
      她一撩衣袍,抓起桌上的刀就走。眾人看著她大步走到門口的背影,只見祝云葦無視了為她開門的小廝,一個翻身踩在朱墻邊的翠竹上,青衫一卷,就沒了蹤跡。
      滿堂默然,只有那個拿扇的儒雅才子仍不住點頭:“果然是高人,高人啊。”
     。ㄎ澹
      祝云葦趕到的時候,宋宸正被五花大綁在素裳閣的包廂里。
      一個帶面紗的女子先是驚愕地看著一腳踹開了房門的祝云葦,喃喃了一句“原來你喜歡的是這種類型的啊”,然后伸手不輕不重地給了宋宸一個巴掌:“我哪點不如她?你是不是瞎?”
      祝云葦倚在門框,有點搞不清狀況。
      阿方說他們家少爺在素裳閣被一個女土匪綁了,遲一步可能有性命之虞,她這才一路用輕功趕來。經(jīng)過一棵湖邊柳,被柳枝勾掉了頭上的束發(fā)帶,披散亂發(fā)衣衫不整的祝云葦被面紗女子盯得有些不自然,咳了一聲道:“這是怎么回事?”
      面紗女子道:“你是宋宸的未婚妻?”
      祝云葦震驚地看向宋宸,這小白臉嘴里被塞住,雙眼拼命沖她使眼色,祝云葦翻了個白眼,“不是!
      面紗女子轉(zhuǎn)身在宋宸頭上磕下一個爆栗,“你又騙我!”
      宋宸認(rèn)命地閉上了眼,喪氣般低下了頭。
      女子接著說道:“不管如何,他說了你是他的心上人,此生非你不娶。你既然不顧儀容趕來救他,想必也是鐘情于他的……”
      祝云葦擺擺手:“哎不是你誤會了,我是受雇于……”
      面紗女子卻好似根本聽不見:“本來我也不愿棒打鴛鴦的,但他看過我洗澡,我的清白沒了,我娘說,要是不嫁給他,我就不能嫁人啦。”
      祝云葦大開眼界,實在沒想到宋宸還有這色膽,不禁在心里對他的鄙夷又多增幾分。
      面紗女子不知從哪摸出一根棍子,對祝云葦?shù)溃骸拔覀儊泶蛞患馨,誰贏了,這小白臉就歸誰。”
      祝云葦定睛一看:“商家棍?”
      女子傲然抬起臉:“對,我就是晉陽商家三小姐,商靈漱”
      祝云葦不再廢話,提著刀迎了上去。
      一柱香后,當(dāng)商靈漱的棍子第三次被奪下,她終于泄氣地擺擺手:“不打了不打了,我不是你的對手!
      祝云葦?shù)牡对缭诮皇植坏绞芯蛿R到角落了,商家這三小姐根骨不錯,只是年紀(jì)尚小,棍法還沒到火候,她怕失手傷人,索性用掌法過招。
      商靈漱眼帶欽佩:“祝姐姐,我能這么叫你嗎?宋宸說你姓!
      “在下祝云葦,幸會。”祝云葦很江湖氣地沖她一抱拳。
      商靈漱道:“祝姐姐,你武功真好,為什么會看上宋宸這個草包啊?”
      “不是,我是受……”
      “我懂,我都懂的,”祝云葦?shù)慕忉屧俅伪淮驍,商靈漱還拋過來一個滿含理解的眼神過來,“愛情就是這么不講道理!
      “……”祝云葦跟這小姑娘講不明白,索性閉上嘴,走過去給宋宸松了綁。以往這小白臉被祝云葦救了后還要抱怨幾句,這次也許是自知理虧,抿著唇?jīng)]說話。
      “祝姐姐,不知你今日空閑否,我在素裳閣包了一桌好酒好菜,能否留你一起在此間吃個飯,順便探討武學(xué)?”
      祝云葦一聽有佳肴候著,大方應(yīng)下:“好說好說!
      兩人完全忘了這里還有個宋宸,你一言我一語并肩往隔壁去了。宋宸看著祝云葦離去的背影,心里不禁有點莫名的委屈——這女人看著我被打,居然都不表示一點關(guān)心,雇主就這待遇嗎?
      阿方在門外小心翼翼地探頭:“少爺,沒事了吧?”卻看見自家少爺失魂落魄地垂著頭走出來,疑惑道:“少爺,祝姑娘不是贏了那個三小姐嗎?”
      只聽得宋宸嘆了口氣:“怕是祝云葦往后更討厭我了……”
      回到青州宋府,宋宸一直悶悶不樂。阿方察言觀色,想給主子支支招,卻始終不得要領(lǐng)。終于,在宋宸獨自喝下八杯悶酒時,他打著舌頭道:“阿方啊,祝云葦怕是,呃,以為我是個色胚,偷看了商靈漱洗澡,以后估計更瞧不起我了……”
      阿方恍然大悟,少爺一向愛和祝姑娘斗嘴,這下被她知道了這件糗事,往后吵架八成要落於下風(fēng),于是才這般氣悶。
      但這事還真不能怪宋宸耍流氓。
      原來在一年前的上元節(jié),宋宸帶著仆役到京城憶楓山游玩,山中有一清泉,人多在此乘涼取水。宋宸和阿方撥開草叢尋泉眼時,正巧看到商三小姐在洗腳。
      商三小姐雖出身于江湖鏢局,多年來卻深受其官家小姐母親的荼毒,被男子看了腳,自然是大失顏面的事,便追著宋宸要他上門提親。
      宋宸半點不會武功,阿方那點三腳貓功夫更是打不過商靈漱,當(dāng)時宋宸只能應(yīng)下娶親一事,騙了商靈漱后就跑路。
      商三小姐回到晉陽將此事告知雙親,商家等了兩個月的求親絲毫不見回信,這才知道自家女兒是被騙了,大怒之下,到殺手局里雇了一批刺客,連番來找宋府麻煩,這才有了宋太師找祝云葦來府上保護宋宸這事。
      阿方說:“少爺本來就不是故意看到的啊,咱們當(dāng)時只是去尋泉水,誰知那商三小姐在那……洗腳。”
      “總之這件事不是少爺?shù)腻e,少爺將緣由告訴祝姑娘,祝姑娘肯定就沒話說啦。”
      宋宸一擱酒杯,哼道:“本少爺犯得上跟她解釋嗎?”
      阿方腹誹道:要是真犯不上你在這喝什么悶酒啊?
      (六)
      夏夜悠長,云罩月影,院子里的一面花墻下閃過幾道黑影,悄悄逼近了在石凳上喝酒的人,這一主一仆卻毫不知覺。
      阿方忽然喊了一聲:“少爺,祝姑娘回來了,旁邊好像跟著那個三小姐。”
      宋宸頭也沒回:“她回就回唄,你喊什么?”
      “不是啦少爺,祝姑娘好像喝醉了,三小姐正攙著她呢!闭f著,阿方殷勤地迎上去:“祝姑娘你回來啦——”
      祝云葦今日確實喝得有點多,主要是商靈漱這小妮子太能吹捧了,還點了一堆好吃的,她一個高興,就多喝了點。
      商靈漱扶著她,邊說著:“祝姐姐小心點!边呁堤幥那谋攘藗手勢。
      就在這時,花墻下閃出幾個人,拿著劍就往宋宸那沖去,宋宸還舉著酒杯,離刺客只五步之遙,醉眼迷蒙間竟不知動彈,愣愣地坐在石凳上看著幾個兇神惡煞的蒙面刺客。
      一柄劍快要刺到眼前了,宋宸張大了嘴像是要喊什么,卻被一只手揪到身后,祝云葦拿刀格開長劍,將一個刺客一腳踢開,吼了他一句:“刺客都到眼前了躲都不知道躲一下!”
      刺客此時轉(zhuǎn)向了祝云葦,四五個大漢圍著她,竟再也不管宋宸了。祝云葦擋在宋宸面前,將破云刀舞得密不透風(fēng),劍鋒連兩人的發(fā)絲都碰不到。
      但此時祝云葦醉酒對敵,頭暈之余漸漸覺出有幾分不支,一刀劈下,她大大喘了一口氣,扭頭看向商靈漱:“你給我下了藥?”
      商靈漱笑而不語。
      宋宸這才清醒過來,對商靈漱怒目而視。
      這幾個刺客要放平時,再來三倍也不能拿祝云葦怎樣,但此時她感覺內(nèi)力流失,渾身乏力,手中的破云刀險些要握不住了。
      又一腳踹開一個刺客,祝云葦再也撐不住了,刀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整個人搖搖欲墜。宋宸大驚失色,一把抱住她:“祝云葦,你沒事吧?”
      一個刺客看準(zhǔn)時機,錯身上前一劍刺來,此時祝云葦再無格擋之力!
      電光火石之間,宋宸一把抱著祝云葦轉(zhuǎn)身,將她死死壓在了自己的懷里,而他自己卻以背脊對上刺客的利劍。
      阿方看得心驚肉跳:“少爺小心!”
      宋宸緊緊摟住祝云葦,閉著眼等待劍刺入身體的疼痛,不曾想聽到商靈漱的大笑和掌聲。
      “哈哈哈哈哈好啦,你們?nèi)蝿?wù)完成得很好,退下吧。”
      宋宸和祝云葦驚詫地看向她,只見那幾個刺客沖商靈漱一抱拳,齊刷刷地翻墻走了。
      商靈漱笑道:“祝姐姐,宋宸這草包不會武功,竟還愿意替你擋劍,可見他對你確乎是真心的。”
      她對宋宸說道:“姓宋的,這一次你總算沒騙我,祝姐姐果然是你的心上人!
      祝云葦無語望天:“你想太多了吧……”
      “啊對了,祝姐姐,軟筋散不需要解藥,三個時辰后武功自會恢復(fù),不必?fù)?dān)心。祝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我走啦,祝姐姐有空來晉陽找我玩啊。”
      商靈漱嬌俏一笑,翻過院墻走了。
      阿方喃喃道:“這些江湖人都這么喜歡翻墻的嗎?”他看了看還摟作一團的兩人,拍了拍自己的后知后覺的腦門,“啊我忽然記起還有點事,我就先走了少爺!毖杆俚亓镒吡。
      院子里就剩下宋宸和祝云葦。
      此時宋宸扶著祝云葦?shù)难,頗有些尷尬,掌心猶如前幾日的滾燙,甚至微微有些顫抖。宋宸在心里唾棄了一下自己,卻又舍不得將手從她身上抽離。
      他從沒想過,男人婆的腰居然能這么軟。自上次在臨風(fēng)樓將她抱回去后,他就被手下柔軟的觸感震驚到了,以至于每每看到祝云葦,都能回想起那日自己掌心的滾燙和心中莫名的悸動。
      今日去素裳閣尋樂人,也不過是想知道,是否女子都是如此,男人婆這樣的,并不算多么特別。還沒如何體會,卻被商靈漱這瘋婆子抓了個正著。
      祝云葦不自然地趴在宋宸身上,雖極力想站直,奈何商家的軟筋散果然名不虛傳,她這時確乎是一分力氣也使不上,只得靠著這小白臉才不至于倒下。
      她沒想到,宋宸平日里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草包模樣,肩膀竟這般厚實可靠。且他一點武功不會,剛才居然還敢替她擋劍,這小白臉瘋了嗎……
      祝云葦想起商靈漱方才說的胡話,臉頰不知道為何有點發(fā)燙。她咳了一嗓子,稍稍低頭用發(fā)絲掩住了自己的臉,冷聲道:“傻愣什么,扶我回房啊!
      “哦,哦哦!彼五啡鐗舴叫,一個順手將懷中的人打橫抱起,往房間走去。
      “你——”祝云葦還是第一次在清醒的情況下被男子抱起,震驚下還有些惱怒:“誰讓你這么扶的,放我下來!”
      宋宸的腳步頓了頓,低頭瞥到她羞紅的臉。
      祝云葦居然會臉紅!她居然會臉紅!
      他不禁笑了出來,連祝云葦在氣憤之余瞪大的雙眼也覺得無甚威懾力。
      宋宸恢復(fù)了平日的吊了郎當(dāng),嘴角一勾,“你現(xiàn)下中了軟筋散,沒辦法,也只能委屈本少爺抱你回房了!
      他笑瞇瞇道:“況且這又不是第一次了,上回你在臨風(fēng)樓喝醉了,不也是我將你抱回去的嗎?怎么,你現(xiàn)在該不會是害羞了吧……”
      “閉嘴!”祝云葦忍無可忍,怒聲道。
      宋宸心情大好,腳步輕快往房中走去,甚至哼起了小曲。
      將祝云葦輕輕放到床上,宋宸道:“好生歇息罷!彼教こ龇块T那一刻,聽到祝云葦小聲說了句:“色胚,裝模作樣!
      他腳步一頓,轉(zhuǎn)頭定定看向她的眼睛。
      沒點燈的房內(nèi),祝云葦借著窗戶漏過的月光發(fā)現(xiàn),宋宸的眼睛很深邃,當(dāng)他這么看著自己,她居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踏過絲絲縷縷的月光,修長的身影站在她的床前,祝云葦抬頭看他,看到他欲言又止的神情。
      她道:“你想說什么?”
      宋宸咬了好幾次唇,終于開口道:“……我和阿方去打水,誰知道她在泉邊洗腳,還非要賴上我!
      他別別扭扭說道:“我不是色胚,你別這么說我……”
      祝云葦沒想到宋宸居然真的拉下臉去這解釋這種事,他平常少爺脾氣得很,只有在氣人的時候愿意開開尊口,向來是不屑于解釋什么的。
      他說完,似乎也覺得這事有點丟面子,扭身就想走。
      祝云葦眨了眨眼,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今晚宋宸的轉(zhuǎn)性,又聽得他在房門處蚊子哼哼般吐出一句——
      “商靈漱方才確實沒說錯,我沒騙她。”
      說完這一句,他猛然拉開房門,一下就溜得沒影了。
      留祝云葦坐在床上,扶著額回想起今晚商靈漱說的話,臉轟地?zé)似饋怼?br>  祝姐姐果然是你的心上人……
     。ㄆ撸
      回京城那日,宋暉在馬車前拉住祝云葦?shù)氖,滿含熱淚道:“祝姑娘,你有空一定要再來青州找我玩啊,我會寫信給你的。”
      祝云葦答應(yīng)著,回握住他的手:“臨風(fēng)樓來了新廚子,一定要告訴我啊!
      宋暉不住點頭:“嗯嗯!
      馬車的簾被一把扇子掀開,然后敲到了宋暉的手背,一個趾高氣昂的公子哥訓(xùn)斥道:“拉夠沒有,別妨礙我們上路。”
      宋暉疼得淚眼汪汪:“三哥,我還沒跟祝姑娘道別完呢。”
      宋宸看了一眼祝云葦,又匆匆調(diào)轉(zhuǎn)眼神,“又不是不來了,別娘們唧唧的了。阿方,走了!
      阿方陪笑道:“小公子,告辭了!彼谲嚽耙凰Ρ拮,車隊緩緩向前。
      祝云葦翻身上馬,沖宋暉抱拳:“來日方長,后會有期,告辭了!
      宋小公子目送他們離去,感覺自己的少年情愫也跟著隨之而去了,惆悵佇立半日。
      一路上,阿方發(fā)現(xiàn)自家少爺和祝姑娘之間的關(guān)系好似緩和不少,就是透著股莫名其妙的詭異。雖說也不吵架拌嘴了,但是兩人似乎都有意要避著彼此,少爺偶爾下車碰見祝姑娘,也是抿緊嘴唇,然后匆匆上車。
      祝姑娘在馬上也似乎總是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京城要經(jīng)水路,上了船后,祝云葦和宋宸終于有機會在一張桌上吃飯。
      阿方知情知趣地散退一幫下人,自己也悄悄關(guān)上了門退下。
      祝云葦一直舉著夾菜,好似三天沒吃飽,兩腮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就沒抬起過頭。
      宋宸看著她好似餓死鬼一般進食,無奈地嘆口氣:“你慢點吃,一桌子菜呢!
      祝云葦含糊地“嗯”了一聲,繼續(xù)往嘴里塞菜。
      宋宸撩起衣袖,優(yōu)雅地給她倒了一杯酒,“喝點酒,小心噎著!
      兩人相對無言,沉默地用膳喝酒。
      祝云葦這人就是這樣,一口菜一口酒,容易越喝越多。又兼最近面對宋宸總有些不自在,她不禁比平日醉得更快了些。
      宋宸看她雙頰生霞,就知這酒鬼定是又喝醉了,伸手握住她手腕,“別喝了!
      祝云葦醉眼迷蒙,眼里剩下一張精雕細琢的小白臉,心里犯起了糊涂,嘀咕道:“這人生得倒怪好看的!
      宋宸聽不清她說什么,奪去了她的酒杯,念叨著:“就這點酒量,還這么喜歡喝酒,你這人還真是……”
      祝云葦醉了就有點發(fā)熱,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走到外邊吹風(fēng)。夜風(fēng)柔和,她仰起臉,張開雙臂迎著風(fēng),就這么站在甲板邊上。
      宋宸還在船艙內(nèi)藏好酒壇,省得這酒鬼急了來找酒,忽聞得外頭噗通一聲,像是有東西掉水里了。
      他心里大驚,阿方把人都招走了,掉下去不就……
      宋宸沖到甲板上,果然不見祝云葦,水面一圈波紋,一看就是有人剛掉水了。他急急將外衫脫下,縱身一躍,鉆到水面下。
      黑漆漆的水下,他也看不清,也不知道祝云葦會不會鳧水,只能在周圍一圈游來游去,心里焦急地期待著能快點找到她。
      手忽然碰到一條衣帶,他抓住扯過來,果然是掙扎著的祝云葦,他心頭大喜,一只手緊緊環(huán)住她的腰肢,飛速向上游去。
      祝云葦確不會水,在水下被四面看不見的窒息感包圍,她第一次感覺到了無邊的惶恐和死亡的威脅,再怎么掙扎也無法擺脫這種窒息感。
      在昏迷前,她感覺有人抓住了自己,盡力帶她逃離,祝云葦像是找到了依靠一樣安心,立刻放棄了掙扎,乖巧地貼在他身邊。
      “呼——”
      終于浮出水面,兩人都大口喘著氣,祝云葦余悸仍在,緊緊閉著眼不敢睜開,聽到有人在她耳邊一遍遍柔聲道:“沒事了沒事了,我在呢,沒事了……”
      她的腰仍被緊緊環(huán)著,這種感覺十分熟稔,祝云葦緩緩睜眼,果然看到宋宸精巧的眉眼。
      他專注地看著她,祝云葦在他眼里看到了一個狼狽的女子,可是他眼里好似有光,像在看什么絕世美景。
      祝云葦躲閃著,卻怎么也躲不開他的眼神,她這才意識,原來自己一直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兩人在水中貼得極近,呼吸交纏間,祝云葦垂眸看見宋宸涼薄的唇,還掛著一滴要落不落的水珠,看起來居然有點……誘人。
      祝云葦咬唇沉默著,臉卻顯露出發(fā)紅的跡象。
      宋宸看出了她的窘迫,嘴角又勾起了一絲笑。
      祝云葦想揍他,卻不敢松開環(huán)在他脖子的雙手,只得羞惱道:“你笑什么?”
      宋宸瞇起眼打量她,慢條斯理道:“我忽然發(fā)現(xiàn),目下是個可以威脅你的好時機。”
      還沒等祝云葦說什么,他緩緩低下頭,兩人額頭相抵,祝云葦被他眼底的墨色吸住,一時竟忘了避開,怔怔等著他開口。
      宋宸輕聲道:“我救了你,你是不是該以身相許啊?”
      水波一圈一圈涌動,撞在兩人胸口,祝云葦覺得自己肯定是被水泡懵了,她將他的脖子抱得更緊,含糊道:“唔,江湖上確實有這么個規(guī)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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