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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外面的天空如大山似的壓下來,沉悶的讓人喘不過氣。
街上行人依舊晃晃悠悠,絲毫沒有著急的意思。
她靜靜地趴在窗臺,掀開窗簾的一個小角,眼珠子小心翼翼地往外看。
已經(jīng)一個多月了,還是這樣,沒有警察,沒有軍人,沒有救援,這座城市只剩下樓下的活死人,還有像她一樣依舊苦苦求生的人類。
她把目光從街上行尸走肉的人們,移到黑壓壓的天空,思付著也是時候下場大雨了,把這城市的腐臭沖洗干凈。
房間里總是很安靜,她輕手輕腳地回到床上,盡量不發(fā)出任何聲音,她感覺自己快要習慣這種靜悄悄的生活。
“咚咚咚——”
毫無節(jié)奏的敲門聲在房間里突兀地響起,她心里猛地一慌,她驚嚇著回過頭,眼睛死死地瞪著房門,呼吸慢慢變得急促起來。
又來了,怎么又來了。
她驚恐的躲在被子里,卷縮成一坨,雙手緊緊捂住耳朵,但即便是如此,敲門聲卻越來越大。
伴隨著天空轟隆的巨響,豆大的雨滴急劇落下。
——————
就在一個多月前,破舊的老式收音機接收到微弱的信號,他們小心翼翼調(diào)出頻道,滋滋的電流聲夾著一絲生機。
眾人滿心歡喜,醫(yī)院發(fā)出的信號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
她和她的團隊來到了唯一的希望。。。
醫(yī)院里防御措施都做的很好,里面全是醫(yī)生,護士。自從活死人出現(xiàn)后,他們就一直留在這里。
護士們熱情地把他們指引到住院部大樓,這里還有很多剩余的房間,房間被收拾的很干凈,沒有了一貫的藥水味,反而多了一股淡淡的熏香。
護士說這是祛腐臭味的。
他們安穩(wěn)的在這里住了一段時間后,由剛開始來時的警惕和局促不安,漸漸放松下來,享受著踏實的安全感,直到有一天,小琴突然提出離開。
小琴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自從活死人爆發(fā)之初就一直跟著他們,她一向沉默寡言,一旦發(fā)生了什么事她卻是團隊里最為冷靜的人。
那天晚餐的飯桌上,她有些猶豫和不安,她說她想離開,說是這里的安逸讓她越發(fā)感覺不對勁,其余人聽了她的話雖然很疑惑,但更多的是費解和不贊成。
問她為何,但她看起來有些呆滯,只盯著桌上的飯菜喃喃著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有些不對勁!
他們也沒有再深究,只認為小琴是壓力太大了。
但只有她知道,小琴出了什么事都一向冷靜,又怎么會好端端地提出離開,一定是出來什么事,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找小琴好好談談。
醫(yī)院規(guī)定晚飯過后,所有人只能回自己的房間,不能開燈,不能出聲,更不能四處亂走和串門。
她心想著等到明天一早再去找小琴,但夜里,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強迫自己趕緊睡著,越是如此,心中就越發(fā)煩躁。
良久后,她從床上下來,既然睡不著,那就索性不睡了,房間里沒有時鐘,她不知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幾點了,她只覺得已經(jīng)過了很久,估計差不多也是凌晨了。
她沒有穿鞋子,地板的冰涼,從腳底直竄上來,渾身頓時一個寒戰(zhàn),她深吸一口氣,悄悄打開房門,外面的走道漆黑空蕩,本身不算長的走廊在夜里盡一眼望不到頭。
小琴的房間里她的房間不遠,只要在往外走兩個房間就到了,她摸索著墻壁慢慢挪動,直到停在了小琴的房門前。
她又有些猶豫了,估計小琴也已經(jīng)睡了吧?就算沒有睡著,她這么大半夜的自己睡不著來找人家的確也有些恐怖。
她左右望了兩眼,還是抵不過心中的焦慮和疑惑,來都來了,她試探性的輕輕敲了兩下房門,雖然她敲的很輕,但在沉靜的走廊里顯得尤為響亮。
她的心跟著聲音緊張了一下,里面無人回應,她又壯著膽子敲了兩下,除了她敲門的一點回響,之后又是一片寂靜。
她沒有繼續(xù)敲門,在門口站了一會,應該是睡著了,再敲下去已經(jīng)影響其他人休息,她嘆息一聲,還是等明天早上再來吧,沒把事情搞清楚,她心里始終有些不舒服,看來今天晚上注定是睡不著了。
突然,窸窸窣窣的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她心中一慌,瞇起眼睛,尋聲望去,前方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見。
她有些緊張,難道是剛剛的敲門聲把護士引來了?
聲音越來越清晰,拖拉的腳步聲混合著衣服摩擦的聲音,她心中大驚,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聲音她最熟悉不過了,除了活死人,誰還會走出如此拖沓的腳步聲,而且還不止一個,聽聲音的密集度,起碼有三個以上。
聲音越靠越近,她已經(jīng)能看到見幾個搖搖晃晃的輪廓,一瘸一柺的向她靠近,腐臭中帶著濃濃的血腥味鉆入她的鼻腔。
自從來到醫(yī)院里來,這久違的害怕蔓延全身,她的房間就在喪尸走來的那個方向,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不可能回到自己的房間。
腳步聲已經(jīng)近在咫尺,她下意識往后退踉蹌了一步,看向了自己旁邊的門把鎖,快速伸手往下一壓,輕輕松松開了門。
她來不及給自己思考的時間,因為喪尸干癟的身體,青白的皮膚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她不到三米的視線里,她能清楚地看見喪尸身上新鮮的血跡,她轉(zhuǎn)身快速竄進房間。
房門“啪”地關(guān)上,反手把鎖反鎖上。
“嘭!嘭!嘭!”她緊緊背靠在門上,大口喘著氣,她的后背還能感覺到喪尸撞擊房門帶來的沖擊感。
等喪尸的撞擊慢慢停下,她也緩了過來,才意識到自己剛剛開門、撞門折騰出這么大的聲音小琴竟然還沒有反應,不對勁?
而且她剛剛進來的時候,房門居然沒有反鎖,這根本不是小琴的性格,況且他們團隊里的人已經(jīng)習慣了走到哪都會關(guān)門上鎖,以小琴的警惕性和沉穩(wěn)性來說,也不像是會出現(xiàn)這種錯誤的人。
她環(huán)顧著房間,房子的格局和她的房間是一樣的,四面的白墻沒有多余的裝飾,房子的中間只擺放著一張醫(yī)院專屬的單人鐵床,床上是白色的墊子,白色的枕頭,還有白色的被子,從被子拱起的弧度能看出有人正在睡覺的身影。
還有若有若無的熏香味飄散在空中。
她輕輕松了口氣,或許小琴真的只是睡得太深了,本來也只是個還在讀書的孩子,就因為喪尸突然爆發(fā),書也沒得讀了,家里人也不在了,每天跟著他們在外面心驚膽跳地找物資,也不知什么時候會喪命,精神繃的厲害了,現(xiàn)在難得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自然也放松下來,睡得沉了點。
她輕輕地坐在床邊,無奈地搖搖頭,這被子蓋著頭你也不覺得悶。
她伸手慢慢掀開被子,瞳孔猛地一縮。
小琴根本不在這里,她用力翻起被子,被子底下不過是些枕頭和衣服擺成人形的模樣。
她細細想起小琴在飯桌上的話,難道她自己一個人離開了這里?不對?小琴一向是很有商量的孩子,不可能會自己離開,肯定是突然發(fā)生了什么事。
想起外面的喪尸,她開始擔心,難道小琴的離開與外面突然出現(xiàn)的喪尸有關(guān)?
——————
雨的依舊很大,房間的敲門聲也依舊沒有停下來,似乎是下雨的原因,敲門的聲音越來越激烈,她卷縮在小琴的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跟蟬蛹似的。
自從那天晚上她躲進了小琴的房間里后,她就再也沒有出去過,這段時間里除了喪尸嚎叫、撞擊的聲音,再也沒有聽見其它的聲音。
沒有人類的聲音,沒有救援的聲音,她猜測或許醫(yī)院已經(jīng)淪陷了,在那次的黑夜里,悄無聲息地淪陷了,這里沒有手機,沒有聯(lián)系外界的方法,孤獨的恐懼蔓延全身。
她始終想不明白小琴的消失和外面的喪尸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甚至感覺是不是所有人都提前知道喪尸會來,他們都已經(jīng)提前走了,只留她一人不知道,傻傻的留在這,不然為什么會這么安靜,整個醫(yī)院里仿佛就只有她一個人。
她好像是被所有人拋棄了,她雖然知道這不可能,但這種情緒卻總是反反復復地出現(xiàn),比身體上的折磨還要疲憊。
她也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音,每發(fā)出一次聲音,喪尸就會劇烈撞擊房門,她能感覺的到,房間的門已經(jīng)支撐不久了,恐怕?lián)尾贿^下次的撞擊了。
看著四面白墻,聽著自己劇烈地心跳,害怕和焦慮占滿了她的身體。
她命令自己要保持鎮(zhèn)定,越是如此,她就越是崩潰,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涌,喉嚨哽咽著,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音,壓抑的讓人窒息。
“嘭!”
劇烈的撞擊聲,使她頭皮瞬間發(fā)麻,她驚慌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滿是淚水的眼睛死死瞪著房門,她心知這次房門肯定是撐不住了。
“嘭!”
又是一聲撞擊,她被瞪大的眼睛里滿是驚恐,她的手甚至身體都止不住的顫抖,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怎么辦!她明明撐了那么久,她都快喘不過氣來了,怎么還是不放過她。
暴雨聲,雷鳴聲,撞門聲,仿佛一切的聲音都在抽走她四周的空氣,昏暗的房間別擠得沒有一絲空氣。
她呼吸猝然一滯,整個人宛如一下子掉入海洋的最深處,幽黑,空蕩,怎么也喘不上氣來。
她難受地捂著胸口,眼淚劃過她滿是恐懼的臉,她這是要死了嗎?混混沌沌的她不知什么時候疲憊遍布全身,意識有些模糊。
直直地跌落在床上,身體猛然一驚,她忽地驚醒,眼睛圓楞楞地瞪著天花板,她深深吸口氣,像是要把剛剛沒有喘上的氣一下子呼吸完,急促的呼吸使胸腔劇烈起伏。
她不知道什么時候,汗水早已浸濕全身,像剛剛從水里撈出來,衣服已經(jīng)可以拎的出水。
但是她根本無暇顧及。
“嘭!”
隨著最后一聲撞擊聲,她緩緩閉上眼睛,真的累了,她不想掙扎了。
——————
“病人現(xiàn)在什么情況?”
“暈了過去,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你們到底怎么搞定!我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一定要看好她!現(xiàn)在連她一個人暈在房間里,你們都不知道!”
“很抱歉!”
“連一個病人都照顧不好,你還但這個護士有什么用。”
“......”
“這個病人所有的資料都要重新檢查一次,給你二十分鐘把整理好的資料拿來我辦公室!
“是!
——————
她是被天上的響雷驚醒的,雪白的天花板晃得她眼睛有些難受,下意識抬手遮擋,手背上貼著的輸液針管放大在她眼前。
這是什么情況,她還沒有死?
喪尸不是把門撞開了嗎?她被救了?
她撐著床,有些艱難地坐了起來,蒙圈地環(huán)顧著四面雪白的房間,干凈整潔,擺放著簡單的儀器,這里還是醫(yī)院,但不是她的房間,也不是小琴的房間。
門“咔”地打開。
她渾身一嚇,提著口氣快速轉(zhuǎn)頭,尋聲望去,又頓時松了口氣。
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手里拿著文件和筆,直徑走到她床邊的椅子坐下:“怎么樣?醒了感覺好些沒?”
她輕輕點點頭,嗓子有些沙。骸班,這里是哪里?”
“這里是醫(yī)院,你一直都在醫(yī)院里面,你不記得了?”
“我記得,是醫(yī)院的住院大樓嗎?”她迷惑地歪頭,透過窗戶看向外面,醫(yī)院沒有淪陷嗎?那她房門外的喪尸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拿筆在紙上記錄著什么,笑笑回答:“是!
“你們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
“你在房間暈過去了,房間被反鎖了,我們拿鑰匙開的門!
她驚訝的對上醫(yī)生的眼睛:“鑰匙?!門不是被喪尸撞開的嗎?”
“......”醫(yī)生手中的筆頓了頓,沉默的看著她,仿佛在思考著什么,良久后才問道:“現(xiàn)在天氣怎么樣?”
她皺著眉頭被他問得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扭頭看向外面,依舊是黑壓壓一片,“這雨下了真久,也不知什么時候能停。”
醫(yī)生看著外面晴空萬里的藍天,點點頭應和道:“是啊,下了真久!
“不過這樣也好,外面這么臟,是該沖刷一下了!彼吭诖差^,感慨道。
她轉(zhuǎn)念一想,又問道:“醫(yī)生,醫(yī)院里有沒有出現(xiàn)過喪尸?或者是之前出現(xiàn)過又被處理掉到?”
醫(yī)生唇角勾起,認真地看向她:“我們檢查過你的身體,你的精神出現(xiàn)了一些絮亂,精神絮亂可能會引起一些幻覺,比如你口中的喪尸,撞門,還有天氣。”
她先是一愣,什么精神絮亂?什么幻覺?醫(yī)生是說她得神經(jīng)病了?
醫(yī)生見她愣著,也沒有順著剛剛的話繼續(xù)說下去,反而轉(zhuǎn)移了話題,像是平常的朋友交談問道:“平時喜歡看電影不?比如災難片這些?”
她還在思考醫(yī)生的上一句話,突然間被問的莫名其妙,但她還是把思緒拉回來,回憶了會,認真回答:“上學的時候有看過,后來工作太忙就沒有再看了。”
醫(yī)生又問了她一些基本情況,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對于她來說,這聊天聊得沒頭沒尾的,沒有任何重點,更像是家常的對話,但對于醫(yī)生來說卻是完全足夠了。
最后醫(yī)生收起筆,站了起來,緩緩說道:“這里是精神科!
她一怔,這里是......精神科?她不是一直在住院部大樓嗎?
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是精神病患者嗎?這一切都是她幻想出來的?包括喪尸,逃亡,還有天氣?
正當她還想再要詢問時,房間除了她,已經(jīng)沒有其他人的影子了。
要真的是這樣的話,她卻有些慶幸自己是精神病。
——————
醫(yī)生回到辦公室,看著她的報告,細細回憶著剛剛與她的對話。
護士敲門進來,把身體檢查報告遞給醫(yī)生,“身體并沒有什么異常!
醫(yī)生沒有接過她遞過來的報告,反而問道:“這次的熏香為什么用量這么大?”
護士垂下頭,頭發(fā)垂了下來,看不清表情:“熏香是致幻藥物,我想著藥量多些,成功率會更高些。”
醫(yī)生站在窗前,摸著已經(jīng)落灰的綠植,輕屑道:“別告訴我你不知道用量超標會致死!
“......”
醫(yī)生斜了她一眼,“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上次那個女生的事我已經(jīng)不和你計較了,這次你再敢碰她,我就把你就自己滾出醫(yī)院,這個組織容不得你!”
護士始終低著頭,她畢恭畢敬地應了一聲。
“對了,住樓部里的人不多了,你通知前臺那邊的護士,差不多要再發(fā)一下信號了!贬t(yī)生拿過護士手中的體檢報告,吩咐道。
護士答應著退出了辦公室。
醫(yī)生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看著街上一副副行走的衣服,他不禁摸了摸自己臉上的衣服,明明都是喪尸,總以為穿上衣服就是人類了。
不過他這個衣服也用了很久了,是時候要換一件新的了。
——————
“小琴?!”
她驚喜地看著眼前的女生,心想這個該不會又是她幻想出來的吧?
護士錯愕地回視著她,又想起自己身上的衣服,仿佛一切又得到了解釋,護士微微笑笑,應道:“嗯!
“你是護士?”她疑惑地打量著她身上的護士服,果然,她覺得自己可能是把這個護士幻想成小琴了,或許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小琴這個人。
“我是專門照顧你的護士。”護士笑著解答。
她點點頭,心中十分確認這個人不是小琴,雖然在護士的臉看上去還是小琴的臉,但這個護士的一顰一動,神態(tài)變化,就連眼神都和小琴完全不一樣。
而且......她總感覺這個護士笑的有些詭異。
她果然是神經(jīng)錯亂了。
“我先給你換藥吧。”房間里護士把她手上的針頭拔出,臉上還帶著些心痛,小聲嘀咕著:“又一個孔!
她聽見護士的話,看著自己手上的傷口,笑笑道:“沒事的,它會愈合的!
護士抬頭看著她的臉,眼睛里滿是喜愛,她溫柔的笑著道:“你的衣服真好看。”
她下意識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藍白條紋的長袖,她尋思這不是醫(yī)院的衣服嗎?
正當她還在疑惑,護士又道:“我能跟你換件衣服嗎?”
“換衣服?”
“是啊!
她驚恐地瞪大眼睛:“你?你想干什么?。
護士歪歪頭:“當然是換衣服啊。”
——————
護士站在血泊中,手里抓著手術(shù)刀,眼睛里的陰狠再也不用藏起來了,她滿意地笑道:“還是這個衣服好看,雖然我身上這件也不錯,但畢竟是小女生的衣服,有時候也需要換換風格!
她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笑道:“小琴,是嗎?名字倒是挺好聽的,不過也不知道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呢?”
護士嫌棄地看著自己原本干枯青黑的皮膚,換上了新的衣服,拿著毛巾不停地擦拭著衣服上的血跡,嘴里還嘟囔著:“哼,你不讓我碰她,我偏要碰,看你能拿我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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