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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寥寥鐘情一人
記:非典汶川新冠一路走過,讓我心痛不已的《穿堂驚掠琵琶聲》。
你見過那樣一束花嗎?它勝過了山川湖泊,天上繁星。
“第一次送你,也是第一份禮物,我挑了最美的花,四季給你,孟先生請笑納!
沈識檐的一舉一動,是優(yōu)雅中透著的隨性。一個風(fēng)度翩翩、善解人意的男人,該是許多女孩兒傾慕的對象,孟新堂開始想過,沈識檐應(yīng)該會找一個很好的女孩共度一生。
孟新堂思考過婚姻是什么,也考慮過要用什么來構(gòu)筑婚姻,他覺得理應(yīng)給另一半尊重、支持、愛護和陪伴,這些缺一不可,可當(dāng)他的工作步入正軌,似乎除了第一個,他都無法保證。無法保證的東西,他不會不負責(zé)任的去嘗試,所以他想,自己大概不會擁有婚姻了。
他認為一個人有多大的能力,就該承擔(dān)多大的責(zé)任,沒有人能做到面面俱到,對家庭、子女、朋友,在這種事情上做出的選擇,從來不存在對錯之分。只是你選擇了理想,就要割舍溫情,這也是理想之所以偉大的一部分。所以孟新堂是怕的,他怕家里有一個人總是在等他,在有什么緊急情況的時候身邊沒人幫忙,怕她會孤單,無助。
很多人一輩子都在研究一樣?xùn)|西,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或許久。有的弄出來了,那是光榮,有的沒弄出來,說殘忍點就是一生碌碌無為。人生來平庸,且只有一生,沒有什么人能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所以即使再失望,再無力,也得背負著,盡力好好的走下去,不能讓前人的心血白費。你所浪費的今天,是昨天死去的人奢望的明天。
所以孟新堂即使不認同很多事情,他還是做著自己該做的事,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不管誰離開了,都未曾改變。
這么多年孟新堂的父親雖然沒有教過他什么知識,沒有親情的陪伴,但卻教會了他堅韌,教了他不為風(fēng)雪所摧。生活不是風(fēng)景畫,不會總是陽光燦爛。有風(fēng),有雨,有黑暗,才更真實。
沈識檐記得很清楚,非典,從最開始還不知情時開始,父親就一直在一線,挺幸運沒被感染,非典過了,很多電視臺、報紙都報道了他,說他是英雄?删褪沁@樣一位英雄,卻是因為醫(yī)鬧去世的,被捅了幾刀,連搶救都沒搶救。
這樣一位英雄,沒輸給非典,最后倒輸給了人心。
一場積滿了血與淚的混亂,一次生與死的訣別。
一次人為的意外,毀掉的并不是一個人,是幾個人和一個家庭。
非典那年是真的慘烈,很多醫(yī)護人員都沒能再回家。
“母親說,她從來不怕我成為一個英雄,但英雄不該是這樣的結(jié)局,不該被辜負,不該這樣離開!鄙蜃R檐沒有放棄作為一個醫(yī)生,但他不想成為英雄。這世間有那么多種職業(yè),唯有醫(yī)生是負責(zé)修補生命的,沒有任何一條生命擔(dān)得起“對不起”三個字,也沒有任何人可以預(yù)知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情。
無論你如何逃避,真實的你,總是在那里。
沈識檐見過極惡,也見過單純的看著自己,向往著生命的雙眼。
08年,四川省汶川縣特大地震,持續(xù)了幾日的黑白電視畫面,還有全國哀悼日沉痛的鐘鳴,都還歷歷在目。
沈識檐去的是振中,是最先進去的那一批醫(yī)護人員,當(dāng)真的接手了生命,親理了死亡,就沒辦法離開了。生命太脆弱了,想著要多救活幾個人,可死去的還是那么多。沒見過災(zāi)難的人,永遠都不會明白災(zāi)難是什么。什么人心啊,利益啊,自私貪欲啊,在那會……屁都不是。
許多年前曾追求的答案,就在這么一個晚上被月光釀了出來。
或許因為父親,或許因為信仰和責(zé)任,在經(jīng)歷過這些后依然決定做一個好醫(yī)生,這是無比艱難的決定,因為光是來自于心底的痛苦和恐懼,就足夠壓倒一切。
人心最難測,有時也是最可怖的,但我們不是為了人心活著,也不該活的懼怕人心。
孟新堂望著沈識檐的眼神,是他從未見過的專注,眼底萬千柔情,皆為贊賞。
或許他真的找到了他說的那種人。
與有榮焉,識君,知君,戀君。
究竟是誰先繳了心?
他沒有對男人動過這樣的感情,即使曾經(jīng)的戀愛,好像都沒有這樣濃烈過。孟新堂不知道這樣的心情是否已經(jīng)可以稱之為喜歡,又或是已經(jīng)可以再深一步,去攀援那個“愛”字。
他從不以色閱人,聲色之后便是犬馬。沈識檐知道皮囊這東西,沒有內(nèi)涵經(jīng)不起風(fēng)霜,不值一提。但在觸及孟新堂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變得前所未有的輕浮。
我有滿滿一院的四季,有空的話,開以來我這兒看花。
沈識檐的一句“靜候佳音”,換來了孟新堂帶著自己的一腔愛意,與此人同看一院四季。
光和花,仿佛盛下了整個夏天,這賞花錢是彌足珍貴的。
他期待了這么久的東西,可算來了。
在愛情里他們是拓荒者。第一次牽手,第一個吻,今后還會有第一聲我愛你,第一句我想你,第一次的天長地久,不熟練沒關(guān)系,走錯也不怕,一起探索愛情,這便是獨一無二了。
起了風(fēng),落了星光,散了層疊的云。孟新堂終是懂了沈識檐那句隨口之言的態(tài)度——這是我的愛情,不是什么大事,也和別人無關(guān)。
沒有人生下來就如此榮辱不驚、不懼外物,他看到的、經(jīng)歷的,無論所見所歷是喜是痛,都造就了他的性格和思想。沈識檐活的太灑脫,那是幾乎和年齡不符的灑脫。
一個懂你的人,能帶來一段讓彼此舒服的愛。一個不懂你的人,最終只會教你懂得一個道理:人生中“懂”比“愛”更重要。
08年五月的那份剪報充斥著滿目悲傷,一個年輕醫(yī)生正在廢墟中給一個小女孩做急救的背影。寥寥幾字的點評——向著朝陽,我走過冬夜寒風(fēng)。
孟新堂道,原來這才是他們的初遇。
沈識檐想若真的有見字如面,他們的初見,他不過十七。原以為偶然拾得、水到渠成的愛情,早在他生命中埋下了漫長的伏筆。
愛情來了,時間空間已然無謂,一為思念如疾,一為欣喜若狂。
二十三歲的孟新堂不一定會喜歡二十歲的沈識檐,十五歲的沈識檐也不一定會喜歡十八歲的孟新堂,一直以來都是過往經(jīng)歷在打磨人。從前只覺得經(jīng)歷與固有的思想限制了對愛情的追求,可反問一句,難道不是這些經(jīng)歷和思想成就了愛情嗎?
感謝這一年相遇,期待他們共同走過余生的歲歲年年。
牽著彼此的手,走過漫漫歲月,他們手中,藏有全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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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歷過非典,目睹了汶川特大地震,身處于新冠肺炎時期的每一個人,都會有這種沉重感。
清楚的知道這個世界是什么樣子,清楚它有多壞、有多好,自認已經(jīng)能做到將這些好壞全部包容或容忍。無奈醫(yī)鬧和醫(yī)患關(guān)系從未曾停止,他們本該是英雄,卻無端的在負重前行,心是又疼又堵的。如今武漢新冠患者清零,醫(yī)療隊回歸,記者撤離,夜晚不再有城市的嗚咽聲,一切漸漸趨于平靜,然而平靜之下是深刻的傷痛和印記,一切經(jīng)歷都會成為歷史的記憶,讓我們懂得珍惜和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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