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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門
徐且行晃晃悠悠地騎在驢上,背負長劍回身去看。
只見午后陽光照耀下,一片濃綠淺青靜謐得有些可愛。他轉(zhuǎn)過頭,看見三五十步之外酒旗飄搖,被風(fēng)吹得撲撲正響,更遠處有一座石砌的門,上刻“劍門”兩個大字。
他跳下驢背,將毛驢與酒家外一匹棗紅顏色的駿馬一齊拴在門前楊柳樹下。正是夏日,楊柳枝條長得正好,徐且行隨手折下柳枝束發(fā),走進酒家。
大堂無客,唯酒娘著藍衫黑裙,正立在大酒缸前舀酒,她的衣袖寬大,露出一截白藕似的手腕。徐且行落座,兩個伙計一前一后自暗處的后門進來,前邊出來的伙計一撣搭在肩上的白抹布,就要上前問他吃些什么。
酒娘忽開口道:“方才那客人走了,碗碟都收拾了還剩著酒壇做甚么?”
后來的伙計應(yīng)了一聲就去收拾,徐且行似是不經(jīng)意轉(zhuǎn)頭去看,只看見隔壁桌上擺著一個酒壇,酒碗?yún)s掉了,就落在稻草鋪就的地上。
待他收回目光時,另一個伙計已然到了眼前,彎著腰一邊抹桌一邊問他要吃什么。
徐且行也伸手去擦桌,做出很不歡喜的模樣,也不去看他,只是撇著嘴說隨意來些酒菜。
酒娘先捧上酒壇與酒碗,笑說:“家里廚子動作不大利索,客官先吃酒,飯菜隨后便到。”
徐且行抬眼去瞥那酒娘,似乎稍緩神色。酒娘又親啟酒壇,為他倒?jié)M一碗,才裊裊婷婷地提著裙子回到大酒缸邊。
徐且行再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在女子面前顯出自己豪邁的氣概,端起酒碗就往口中倒酒。
他的喉結(jié)上下滑動,酒水多灑在青竹顏色的衣襟上,不消多時,便已飲了三碗。
他朗聲贊酒不錯,只是還沒來得及看那酒娘一眼,手里酒碗就摔在了地上,而他自己也趴在桌上昏睡過去。
酒娘上前,喚他兩聲,又推了他兩下,見他不醒,才往后門喊了兩聲。
兩個伙計仍舊是一前一后出來,后邊又跟了一個赤膊的壯漢。
走在前的那個伙計將他全身上下摸遍,卻只摸出一個舊的荷包,放在手里掂了掂便隨手交給酒娘,轉(zhuǎn)頭又罵徐且行:“擺的這臭架子還以為你有多闊!”
“若是有珠子、銀票也不一定!
聽酒娘這樣說話,那伙計便也湊過去看。
壯漢卻繞到徐且行的身后,雙手分別抓住他的兩只胳膊,就要把他拖走:“這人還挺沉的,若是腌起來夠用……”
此話未完,只聽伙計與酒娘驚叫一聲,雙雙倒地,那壯漢與在后的伙計上前察看,見他二人面上各插著兩根銀針,銀針漸漸地發(fā)起黑來,才知道這兩人已無救了。
壯漢與伙計反應(yīng)過來,猛然回頭去看,只見徐且行手握長劍正當(dāng)胸刺來。長劍閃著銀光,更映出二人錯愕面容。壯漢反應(yīng)倒快,一把扯住伙計的袖子,帶著兩人一起往后撤去,正撞在盛酒的酒缸上。而那壯漢竟把酒缸撞得微微裂開,兩人自酒缸下取出刀劍,擺出架勢就要對敵。
徐且行刺他二人不中,便收了劍跳到桌上,左手兩指一點喉間,盡數(shù)吐出方才喝下的酒水。
門前停留的駿馬、隔壁桌的酒壇、落在地上的酒碗,還有他撫過的桌上刀斧砍痕與血跡,都說明這分明是一家黑店!
徐且行翻了個跟頭站在方才落座的長凳上,腳尖一點就將木桌踢飛過去。
那壯漢與伙計閃躲不及,各拿武器破開桌面,木塊雜亂飛散,卻不料木桌之后徐且行舉著長劍刺來,伙計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他刺死在酒缸前,所使的長劍竟將伙計與酒缸釘在一處。
徐且行一抽出長劍,伙計的尸體就順勢跪趴在地上。酒缸上長劍刺出的小孔正潺潺流出酒水,令人聞之心醉。
此時壯漢揮刀砍來,徐且行側(cè)身一倒,他那一刀便砍在了伙計的尸體上。還未來得及看清徐且行逃到什么位置,卻被突然身后繞來的一劍刺穿了胸膛,壯漢捂著傷處,借最后一些氣力抬頭去看,就看見徐且行蹲在大酒缸上正朝他笑。
用伙計擦桌子的抹布擦干凈了劍,徐且行自酒家后門出去,看見廚房的灶上正燒著水,灶邊一個少年被麻繩縛住,昏迷倒在地上,所幸仍有鼻息脈搏。另有許多尸體用繩拴著倒掛在梁上,做成肉干。
徐且行將所有尸首掩埋,祭過一番,便坐等少年醒來,心道也是因緣,合該救他一命。此時水仍燒著,他搜遍整個廚房,湊合著給自己下了碗面吃,正要吃時,少年便醒來了。
少年朝他抱拳:“多謝大俠相救,我叫陳風(fēng)。”
徐且行另找了碗筷來,分了一半面條與他,挑眉道:“乘風(fēng)而來,乘風(fēng)而去?那你怎么被抓?”
陳風(fēng)撓了撓頭,只是憨笑。才夾起一筷子的面條,便忙放下拜道:“大俠武藝高強,我正欲拜師學(xué)武,求大俠收我為徒!
徐且行并不回他,只是努了努嘴叫他趁熱吃面,莫要使面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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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兩人一同上路,徐且行仍騎著他的毛驢,夕陽余暉正照在他被酒水淋濕的衣襟上,恰是一襟晚照。
徐且行說:“其實你的運氣比我好些。”
陳風(fēng)問他為什么,他說:“那時候我逃出去好遠好遠,才遇見我的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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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那篇因為涉及版權(quán)問題刪除了,換了一篇好幾年前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