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后過了一些日子，天界的一切逐漸開始恢復，米迦勒被邀請回到母校做演講。他達到學校以后，發(fā)現提前到了很久。于是他決定稍微逛一下教學樓后面的橋和樹林。那里是他念書時經常與同窗來的地方。
　　既然是同窗，自然也包括……路西法。
　　兩個人也常在這里約會，會談論各種事情。
　　而兩人的分歧早在此時就已初現端倪。只是那個時候，兩個人都沉浸在探索對方的世界里，不約而同的把這些忽視了。
　　潔白的皮靴的跟踩上熟悉的橋，踏過落葉。米迦勒看著前方的坡地，想起讀書時眾人在這里練習唱詩，劍術或者閑聊。神并未讓這所學校保持四季常春，因此這里也會有季節(jié)的更迭。此時正是秋季，枯葉早就落滿了山坡，橋面，橋下的溪水里和……舊友們的墓碑上。
　　與其說是墓碑，不如說是紀念碑。
　　那場戰(zhàn)爭結束后，在部分天使的支持下，學校為幾位保護學校和在戰(zhàn)爭做出巨大貢獻的天使分別立了紀念碑，供后來的天使瞻仰。又有枯葉從枝頭落下，飄飄悠悠，不知停在誰的石碑上。
　　米迦勒腳步沒有之前那樣輕快，閑散的步伐收斂。迅速的走過橋后，他看到山坡上有一條通向溪邊的被天使們踩出來的小路。校園內是禁止飛的，米迦勒也記得遵守這條規(guī)定。
　　他念書的時候，這條小路連雛形都沒有，他們經常不好好走路，就直接跳下去。偶爾還會比，誰落地的更穩(wěn)。不過最后一堆人比來比去，也比不出什么結果。
　　等到了底下，米迦勒才發(fā)現，紀念碑旁邊也已經被踩出一條小路，看來平時過來的天使也不少。
　　他看著小路兩旁石碑上一個個或者熟悉或者陌生的名字，腦海中掠過一張又一張表情各異的臉，最終定格在了最難以忘懷的那張上。
　　他想起跟他一起舉辦的學�；顒�，想起自己也曾在臺下看著他在上面演講，勃發(fā)的氣勢，明亮的雙眼，其中還有藏不住的野心。
　　其實現在想想，種種跡象，已有表露，只是大家不愿多想。
　　下課的鈴聲打斷了米迦勒的沉思。他開始原路返回，打算在下一節(jié)上課鈴響前趕到演講的禮堂。
　　在趕往禮堂的路上，他修改了他的演講稿。
　　他改主意了，他想講兩件他上學時候的事情。
　　米迦勒到禮堂的時候，已經坐了不少天使，本來就在議論紛紛的天使更加躁動了，不少女性天使臉上出現了紅暈。
　　他開口向臺下的天使打招呼，幾乎是第一個字的音剛落下，全場就立刻安靜了下來。
　　米迦勒掛上一個溫和又具有欺騙性的笑容，開始進行演講。
　　因為是母校的邀請，演講內容主要還是鼓勵天使學習。雖然能看出來臺下許多天使不愛聽這個，但還是有不少人熱切的盯著自己。
　　其實他也不太喜歡這種話題，因此在保證給臺下的天使足夠關注度的情況下，他邊演講邊偷偷打量禮堂。
　　禮堂頂部周圍掛了一圈相片，有前幾代校長，有天使中的名人，有表現優(yōu)秀的同窗好友。米迦勒不意外的在其中看見了自己。正對著講臺的那副應該是被摘下來了，那顆沒掛任何東西的釘子和周圍墻壁的顏色說明了這一點。
　　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演講結束的很快，接下來是自由提問環(huán)節(jié)。最開始有幾個天使問的問題很正經，學習上的問題，劍術上的問題，包括人生規(guī)劃的問題，米迦勒都耐心詳細的解答了。
　　到最后，眼看時間快要結束了，米迦勒象征性的問了一句，就準備結束今天的演講，突然有個女性天使大聲的在底下問：“有傳聞說您跟路西法曾經是情人，這是真的嗎？”
　　米迦勒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又看了一眼那個空著的釘子。會有人問這種問題，是意料之中的事。
　　但是臺下的天使像一下子炸開了鍋一樣，幾個呼吸的功夫，吵鬧聲甚至可以掀翻屋頂。有人在驚訝這件事，有人感嘆她膽子大，有人則是說自己也隱隱約約聽長輩提過一點。
　　米迦勒抬起手，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全場的天使就很快恢復了安靜。
　　“告訴你這件事的人，應該跟我是一屆的吧。”米迦勒的聲音還是那樣溫和，一點都沒有被這個問題冒犯到的惱怒�！拔蚁�，他應該已經說的足夠清楚了，不用我再贅述�！�
　　他又抬頭看了一眼那顆釘子，問：“還有誰有問題嗎？”
　　臺下的天使似乎被這個回答砸蒙了，沒有人再說什么。
　　米迦勒又沖他們微笑了一下，客氣又不疏離的道別并結束了演講。
　　確實是，但也只是曾經了。

該作者現在暫無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