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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我的家里來了一個房客,個子高高的,看起來三十不到一點,留著及肩的卷發(fā)以及一小撮微卷的胡子,痞帥痞帥的,很合適去拍雜志。
他是一個作家,寫一些略帶驚悚元素的偵探推理小說,名氣還不小。不過大多女書粉其實都是沖他的臉來的。
我不知道我爸是怎么認識這樣的人的,總之,我爸的朋友很多,有一個作家也不足為怪。
“那么,你為什么會來到我們這座城市的呢?”我問道。我所在的城市比較偏遠,也沒有什么很好的旅游景點。這讓我有些好奇。于是吃完午飯后和他一起坐在陽臺上,詢問著。
一天的時間,足以讓他和我們家打成一片了。
“啊...這個嘛,”他微微仰著頭,瞇著雙眼,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今天的陽光很好呢,果然好天氣都是留在周末的啊。
而這樣的好天氣會讓我不那么的刨根問底,“既然不愿意說,也沒關系的。”我對此表示理解,畢竟這只是認識的第一天。
“不,我只是在組織語言而已...我們聊的來,可以算是朋友了!彼麛[擺手,解釋道。
咦?已經(jīng)算是朋友了嗎。
我忍不住打趣道:“那你和我爸也是朋友,這輩分就很奇怪了啊。我該叫你叔叔呢還是直接叫你名字呢?”
或許是“叔叔”這個稱呼太戳人雷點了,他嘴角抽了一下,道:“還是叫名字吧,我也就比你大十二歲!
他叫什么呢?我也記不清了,接下來的敘述里就只能委屈他為“男作家”了。
男作家依舊瞇著眼,開口道:“是這樣的,我有許多女書粉,她們大多是因為那次簽售會上我的露臉才粉上我的,其中就有些...呃,收集情報能力比較強的人,還有一個甚至扒出了我的居住地址,然后到我家騷擾我!
天哪,這,這真是太瘋狂了。我對這種只存在小說里和大明星身上的遙遠的不行的事情又是驚訝又是感慨。
他的陳述還在進行。
“雖然我很感激她們?yōu)槲規(guī)淼臒岫群弯N售量——你知道的,女人的購買力非常的強!彼蝗蛔∽炝,有些尷尬的看著我。
雖然我也有些尷尬。“啊,沒關系的,”總需要有人去破除這個的,“你請繼續(xù),不用在意這點小細節(jié)。”
“好的,謝謝......她們?yōu)槲規(guī)砹嗽S多利益,但是,這并不代表我能接受她們對我現(xiàn)實中的這種騷擾。所以我準備離開那里一段時間。正好我和你爸爸關系還不錯,就過來先借住幾天了!
“你真的太慘了,”我有些同情地看著他,建議道,“不過你可以化悲憤為力量,以此為靈感,寫出新作品,來告誡她們!
他一拍腦袋,“對啊,我怎么沒想到這點呢!太謝謝你了!”他整個人都輕松起來了。
“那我先去理大綱了,失陪啦,哈哈。”他笑著起身離開了。
......
周末很短暫,我馬上就回到學校里了。
男作家的事情我沒有告訴我那幾個好友,只是藏在心底。我只是怕,會有幾個是他的書粉。
六天的學習很快過去。
今天的天氣陰陰的,我站在校門口的馬路對面,等待父母來接我。
手機突然被人從口袋里掏出。
“咦?你不是在H城嗎?”我很驚訝。
驚訝什么呢,一個是我竟然帶了手機,還有一個則是我那個遠在幾百公里以外讀書的小學同學竟然就在我身邊。
“想不到吧。對了,我借你的□□一用!彼ξ模僮髦业摹酢跆。
我看著她用我的號進了一個群,為我的一個初中同學吶喊助威。
這...
我看得一頭霧水。
先不說她拿我的號加入一個奇怪的群,她和我那個初中同學是怎么認識的?
她又是一頓操作,開始同我那同學聊起天來。
“你們怎么認識的?”這兩人的情況我都知道的很清楚,想想也是不可能有交集的啊...聯(lián)想到這個莫名出現(xiàn)的手機——我別不是在做夢吧?!
她不停地打著字,狡黠一笑:“你猜!比缓笸肆巳,又操作了一番,遞給我,“你的號在網(wǎng)上的記錄(我)已經(jīng)幫你清理掉了。謝謝你借的手機!彼哌h了。
莫名其妙。
我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場景一換
我坐在床邊,男作家則是坐在一邊的椅子上。
“怎么了?”我看著他有些慘白的臉,問道。
他躬著背,胳膊肘抵在大腿上,雙手死死抓著滿頭烏黑的卷發(fā),“你不知道,我,我前幾天在梳理大綱的時候,她給我發(fā)了個郵件...”
“郵件?”
“是啊,我最開始沒意識到是她,就打開看了。結果,結果發(fā)現(xiàn)那是關于我和她是一對的同人文。她太瘋狂了,我,我他媽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我這個郵箱的!她要找過來了,要找過來了。 彼Z無倫次,最后幾近咆哮出來。
我覺得,他可能要崩潰了。
至于那個所謂的“她”,應該就是摸進他家里的那個女書粉吧。
好慘一男的。
我安慰道:“你也別太擔心,你現(xiàn)在是在我家,她應該是不會隨便闖入別人家的。這個郵件應該只是用來刺激你的。”
“真的嗎?”他眼中帶著點希翼的光。
我被他這么可憐的眼神看得有點不自在,起身走到一邊,努力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肯定一點,“當然是真的,再說了,我們也是人啊,她一個弱女子,能以一對多嗎!
“...那就好,那就好!彼雌饋砗靡稽c了,雖然還是滿目的憂愁與恐慌。
“那個,你,能方便說說那個同人文是怎么樣的嗎?”我實在是好奇到底是怎樣的內(nèi)容能讓他這樣。
他抹了把臉,起身去拿他的筆記本電腦,打開給我看。
不得不說,這個女書粉是個很愛做夢的人。
旁人若是寫這種把自己和崇拜對象弄成一對的文,肯定是各種甜寵,來滿足自己的渴望?蛇@個家伙不一樣一點的,她竟然去寫那種疼痛文學!
我被這劇情雷得不行。什么渣男賤女啊,什么愛你愛到死去活來啊,什么為你懷孕流產(chǎn)而死啊...反正最后文中的女書粉以她的死感動了渣男主男作家,男作家從此為她孤身終老。
我找不到什么詞句能夠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只好沒話找話道:“那什么,你真的是渣男嗎?”
說完我就后悔了。
他的表情一下子哀怨起來,“我沒想到你會這么想我,我完全就是個母胎solo好嘛。”
“...呃,這樣的嗎...主要是她寫得太真實了,呵呵,呵呵呵,”我打了個哈哈,“你這個外型也是有資本當渣男的嘛...”
我毫不例外的收到了他一記白眼。
把電腦還給他,又有些擔憂道:“那她如果把這篇文發(fā)布出去,操作一番,會不會對你的形象不好。康綍r候等你孤立無援之時,又以恩人的姿態(tài)救你于水火,最后獲得所謂的愛...媽耶,那這樣也太恐怖了吧!蔽掖晗乱粚与u皮疙瘩。
男作家似乎也被嚇到了,訥訥道:“這...不至于吧,我和她無冤無仇的...”
“先別想的太好,”我急忙打斷了他,“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先注意著點...對了,我以前一個同學會點黑客技術,到時候真出事了讓她幫一下好了!本彤斶我借你手機的人情好了,我暗搓搓地想著。
“太謝謝你了!以后你就是我親爸爸了!”男作家一臉感動,熱淚盈眶。
...至于么?我嘴角一抽。
“行了乖兒子,爸爸要休息了,你跪安吧!
“喳!
......
又是一周過去,這周里,我又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那時正好是下課,我和同桌靠在教室里側的窗邊,看著樓下。
說實話,明明已經(jīng)高三了,可這這個場景反倒像是高一高二教學樓所能看到的。
不過我還是沒放在心上。
樓下的小花園里有一個女人正在遛狗,那只狗很大,毛茸茸的,頭頂長著一對粗壯的綿羊角。
“看!這不是那個**犬嗎!”我激動道。
同桌定睛一看:“真的誒,我只在書上看到過它!
明明長的和綿羊差不多,可我們的認知里它就是某個品種特殊的狗。
我遠遠望著這只狗,腦子一抽,開始沖著那只狗學起狗叫來。
“我滴媽耶,你在做什么?!”同桌震驚了,滿臉的一言難盡。
“哈哈哈,逗它玩呢,反正這里是三樓,它也......霧草!什么鬼?!”
只見那看似溫順的大狗猛地沖上來,而且還變得有三樓高,一頭頂上來,尖利的羊角尖刺破了窗玻璃,引起整棟樓的驚叫。
“我...艸...”
然鵝眼前的場景又轉換了,我一下子跌坐在床前,看到男作家又是一臉崩潰的坐在那張椅子上。
“嘶——咋了兒子!蔽胰嗳嗥、股,齜牙咧嘴的撐著床沿站起來。
“她來了...”他的恐懼之情像是有了實質的霧氣般從他身上一點點逸出,化作氣態(tài)流體,沉落在木質地板上,向四周蔓延。
“我之前看到她了,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等等,你是在哪里看到她的?”我急忙問道。
“在哪里?”他抬起頭來,喃喃道,“就是,就是在這個房子里啊!
不、會、吧。
這是法治社會啊,她怎么連我們不相關的人的住宅都闖入啊...
“我覺得你應該是太緊張了,才出現(xiàn)這些幻覺的,放輕松些。好歹也是個大男人了,難道不會逮住她報警啊。你別怕,爸爸在這!蔽蚁氪蛳约旱囊蓱],也想對方強大點,然而眼前的一幕卻讓我真的嚇到了——
一個女人憑空出現(xiàn)在我的床上,躺在我平時躺的位置上。
我感覺我不想要這張床了。
那個女人穿著黑色的情、趣、內(nèi)、衣,半蓋著我的被子。她長長的散亂的頭發(fā)染成棕色,但發(fā)根處已經(jīng)長出了六七公分的黑色,被汗水粘在虛弱蒼白的面頰上。她的肚子鼓得大大的,腿、間不停地滲著血,染紅了她的黑蕾絲、內(nèi)褲和大腿。
我的腦海里立即聯(lián)想到那部同人文里的流產(chǎn)劇情。
那男作家豈不是......
我猛然回頭,發(fā)現(xiàn)他不見了,再一回頭,卻看見他已經(jīng)站在那女書粉身邊,眼中含著淚,儼然一副被拉入劇情的樣子。
估計用不了一會兒,真的女書粉還沒死,男作家就受劇情牽引深深愛上她了。
淦。
我趕緊向前去,想把男作者拉出劇情,可是手直接穿過了他的身體。
這...我瞪大了雙眼,扭頭看向那個女書粉。只見她猙獰一笑,之前宛若慢鏡頭般的場景瞬間加速,并以他倆為中心的空間直接一個旋扭,將我排出去了。
我站在床前,像是從平行空間里出來了一樣,身邊的男作家和女書粉都不見了。
誒,兒子,爸爸愛你,但我實在是愛莫能助。你,加油。
一定要茍住啊!
我無奈嘆息,去上廁所了。
......
這是一間有點蒸汽朋克風格的房間。大概是晚上吧,屋內(nèi)暗沉沉的。
一個女人的哭聲混雜著含糊的怨懟傳入我的雙耳。
“為什么啊,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什么為什么不為什么,你媽死了?!叫什么叫?老子做什么了??
我不難煩的看向聲源,只見在我左后方大概兩三米處,一個整個人都燒得血肉模糊的女人橫臥在地上,姿態(tài)扭曲。
講真,這種場景在影視劇上看看就已經(jīng)很刺激了,個人現(xiàn)實直觀就已經(jīng)不是刺激能夠形容得了了的,而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很奇怪,明明身體已經(jīng)燒成這樣,可她身上的衣物卻依稀可見,貌似...是黑蕾絲的?
那她豈不就是...
“嗬嗬——為什么,為——什——么——”她在地上蠕動著,向我緩緩靠近。
“老子他娘的就艸了,你神他媽的為什么干老子屁事啊啊啊!”我全憑臟字怒吼壯勢,連滾帶爬的后退,驚恐地看著這個女書粉的靠近——
“叮咚~”
眼前突然一亮,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廁所里,手機發(fā)來了消息。
我這是,做夢了?
很多人做夢時是回想不起來夢境的開始的,這就方便我們一開始就融入這個夢境。
我亦是如此。
“艸了,什么玩意兒啊!蔽野抢艘幌骂^發(fā),準備回復信息。
只是下一秒,我又進入那個夢境了。
“我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啊,求求你放過我行不?!”男作家完全被嚇哭了,做出的動作與我先前的幾乎一樣,他的眼中只有這個扭曲的人影。
我發(fā)現(xiàn)我好像在這個夢境里只有意識,他們都看不見我。
女書粉繼續(xù)向前蠕動著,最后挪到了他的面前。
我心中一震,意識猛地一沉,當我以為這次是真的醒了的時候,再一睜眼,卻發(fā)現(xiàn)自己正靠在一張奢華的歐式單人沙發(fā)上,而男作家則是睡著在對面的貴妃榻上。
環(huán)顧四周,這是十八世紀西歐風格裝潢,房間約有四米的高度,長長的從頂部垂到地面的暗紅色絨布簾子緊閉著,左手邊的壁爐燒得正旺,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這是房間里唯一的聲源,也是唯一的光源。
“醒醒!蔽彝屏送颇凶骷业募绨颉
他迷迷糊糊的醒來,看到周圍的環(huán)境,整個人都傻了。
誒,傻兒子有點可憐。
我主動解釋道:“這應該還是你的夢境,按照我剛剛的感覺來看,應該是從之前的那重夢境醒來的!
“多重夢境?”他又傻了,原先還帶著憂郁文藝青年氣質的帥臉也撐不住此刻他那憨逼的表情。
有點不忍直視。
“是的。我記得你貌似寫過類似的劇情吧!庇∠笾惺怯刑岬竭^幾句的...吧?
他眨了眨眼,突然小聲說道:“那篇文是我剛讀大學的時候寫的,內(nèi)容差不多都忘了!
我:“......”
算了,就知道他不靠譜。
扶額嘆息,“現(xiàn)在的重點是你要完全醒過來,我懷疑這個夢境是那個女人搞出來的。”咋還把我牽扯進去了呢,我悄悄在心中翻了個白眼。
我又坐在馬桶上了。
手機里的時間還是之前的點。
嗯???
神他媽,我這是無規(guī)律在現(xiàn)實和那憨批的夢境里穿梭咯?
淦。
面無表情地上完廁所,把消息發(fā)出去,然后回到房間。
床褥干干凈凈,但還是讓我有了身心上的抗拒。
至于男作家,則是倒在椅子邊上,不省人事。
我將他拖回他的房間里,換了一套床褥,準備玩手機。
一張燒糊的女人的臉驀地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我屮艸芔茻啊啊啊啊啊啊啊。。。。。。。。。 蔽冶粐樀脮簳r失去了五官,差點把手機丟出去——誒?我手機呢?
“為什么啊,為什么...”女人神情怨毒(別問我為什么能從這樣的臉上看出這個神情),恨恨的盯著我。
艸了,又進入那家伙的夢境了。
現(xiàn)在的我應該是附在他身上了吧。
女人身著女巫斗篷,背景還是昏暗的,隱約能夠看到被風吹起的輕薄的紗質窗簾后面那有著幽藍色的朦朧的光的外景。
是恐怖片場沒錯了,我一臉冷漠。
我能感受到男作家的崩潰,但我也沒辦法,只能在他怒噴臟字的時候一起噴,來表示我與他同在。
誒,兒子,爸爸愛你,但我實在是愛莫能助。你,加油啊~
夢境一重一重地醒來,我又不斷地在現(xiàn)實和夢境里穿梭。已經(jīng)數(shù)不清到底有幾重夢境了,我甚至想過用冷水潑醒他的可能性。
心中隱約有了要出現(xiàn)重大線索的預感了。
不過我此時的想法卻是,這段夢境很重要,不要醒過來!繼續(xù)睡!
然后,我猛地一睜眼——這回是真的醒了,而我,此時正窩在學校寢室的被子里,滿心的茫然和遺憾。
這樣的夢境不會再續(xù)了,很抱歉啊男作家,你還是堅強自救吧。
插入書簽
學校里發(fā)生的事是和男作家女書粉的劇情交叉發(fā)生在我那天做的夢里的,感覺和主線關系不大(真的!別看里面經(jīng)常有類似于伏筆的“我沒有放在心上” ,但這真的只是夢境認知的合理化而已,一點作用都沒有),但刪掉又覺得有些可惜、有點奇怪,于是就寫進去了。
如果覺得那些劇情看不懂的,就忽略掉吧,反正我也不懂這個夢境。
那個燒糊掉的臉在夢境里真的超級清楚,我他媽都不知道為什么會做這么刺激的夢
另,感覺這個男作家的人設在我的意識流寫法下,脫離了我原先夢境里的形象,變成逗比了...我也很無奈啊。
對了,那個羊角狗的品種名和女書粉的名字我一醒來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