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av成人无码久久www,爽爽午夜影视窝窝看片,午夜亚洲www湿好大,十八禁无码免费网站 ,使劲快高潮了国语对白在线

文案
一篇《聊齋》的同名文,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內(nèi)容標(biāo)簽: 布衣生活 正劇
 
主角 視角
清虛云飛
互動


一句話簡介:一篇《聊齋》的同名文,希望大家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1359   總書評數(shù):10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2 文章積分:259,086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純愛-古色古香-愛情
  • 作品視角: 主受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jìn)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9132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yù):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本文包含小眾情感等元素,建議18歲以上讀者觀看。
支持手機(jī)掃描二維碼閱讀
打開晉江App掃碼即可閱讀

石清虛·癡

作者:風(fēng)*一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為收藏文章分類

    第 1 章



      “你究竟要看我看到什么時候?”
      面前終于忍耐不住的男子冷冷地開口。
      “呵呵!毙淘骑w傻傻地笑起來,“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白癡!贝┝艘灰u青衣的男子丟了個冰涼的眼神給他,“你本來就是在做夢。”

      明月夜,小軒窗。

      只單著了薄衣的男人披頭散發(fā),痛哭流涕地一把抱住石清虛,喃喃地道:“幸好你回來了……幸好你回來了……”
      見此情景,石清虛不由輕嘆一聲,也反手摟住在自己面前哭得像個孩子的男人。明明是已過而立的人了,為什么這性情卻還是直直得像個稚童一般?說好聽點,是童心未泯;說難聽點……他低頭去看云飛,發(fā)現(xiàn)他正抬眼用一雙晶亮晶亮的眼看著自己——是因為剛被那淚水洗刷過吧,才這樣干凈清澈的眼睛。
      心,微微地又震動了。有一種,仿佛叫做憐惜的情感,一縷一縷像是煙般從心底冒出。
      他的那堅硬勝過磐石的心,在這樣清涼無比的夜里,開裂。
      從此,一發(fā)不可收。

      “……你不要怕。我們注定當(dāng)有此一劫。待到明年八月二十日昧爽時分,就可再見了……”
      “明年?!”云飛瞪大雙眼,憤怒地皺起眉,“憑什么要這么久!你明明就是我的!”
      喂喂,我只不過是與你有緣,偶一相逢罷了。等你百年歸塵之后,我自當(dāng)也還是逍遙出世的。什么我的你的啊……但這樣的話,清虛竟沒有講出。他只是覺得對著這個忽然變得說不出親切的男人,也不忍心起來。
      要到明年呢……是有些久的……想著,手便更加摟緊了幾分。
      “清虛……”軟軟的,央求的,“那你每晚來看我,可好?”
      嘆一口氣,“你以為我就在你家門口吶?”
      “你是神仙啊!”云飛理所當(dāng)然地說,“當(dāng)然一下子就來了!”
      “元神出殼,很傷神的!闭f這些也不知他懂不懂,“而且,我也不是神仙!
      “不是神仙?”云飛微微向后退了退,左右仔細(xì)地打量,搖頭,“不像啊,倒是越看越像神仙呢!
      清虛也仔細(xì)看著他,烏黑的眼睛在月的印照下亮得像泉,“我是魔。專吞噬你們這些愛物的癡人!
      云飛倒也沒被嚇到,依舊是徑自對著他笑,卻向他的懷中膩得更深了。“是魔也罷,只要是你,便好!
      你難道不怕么?
      不知為什么,石清虛沒有問。
      究竟是云飛怕,還是,自己在怕呢。
      不禁勾起唇,淡淡的笑了。
      這樣的一個笑,在夜色的清魅中,越發(fā)不像是人間了。
      “清虛……不要笑……”我會害怕的。我會害怕你終究是會離去。不屬于任何人。
      下意識的,就想去抓他的手。卻反被清虛握住。
      抬頭。就落入那雙烏黑的眼中。
      “每月的初五,我都會來見你。”
      看著逐漸向他露出孩子氣般笑臉的男人,有些不自在地道:“……以后,別再做自盡的傻事了。一個大男人,你丟不丟人啊……”
      “嘿嘿。”刑云飛微赧,“我以為你被人搶了……”

      黎明的光亮……有時候也不受人歡迎。

      “喂,放手了吧。”
      “呵呵!痹骑w又傻傻地沖石清虛笑了笑,才一根指頭一根指頭地松開牢牢拽住衣袖的手。
      縹緲的一陣清煙后,那抹青色的人影,不見了。

      刑云飛和石清虛是這樣遇見的。
      那時候,刑云飛還不知道有石清虛這個,呃,這個魔。
      刑云飛是順天人,平生沒什么喜好,就是自小迷戀石頭,如癡如狂。只要見到佳石,不論貴賤,一概買下,細(xì)心收藏。
      有一天心血來潮在河邊撒網(wǎng)捕魚,原本以為捕上了頭大魚兒好給娘親熬湯喝了,卻不知是一塊徑尺的石頭。四面玲瓏,峰巒疊秀。當(dāng)下欣喜若狂,像是獲得了個無上的寶貝。忙回去,以雕紫檀為座,供諸案頭。
      這石頭倒也奇怪。每每天快要下雨時,就孔孔生云,遠(yuǎn)遠(yuǎn)看去像是被棉絮塞住了一般。家里的老母妻子都把它當(dāng)作一個準(zhǔn)兒,一見那孔泛云泛白了,就趕著去院里收衣裳去了。
      屢屢靈驗。這名氣,也就傳開了。
      懷璧其罪。不久,就有一權(quán)貴勢豪登門求觀。刑云飛得罪不起,只得答應(yīng)。誰想他有備而來,一見那石,便叫手下帶著策馬而去了。
      刑云飛那個心痛。∽分R跑了出去,可除了揚(yáng)起的灰塵,哪還有蹤影。竟也不管不顧地在大道口頓足大哭起來!拔业氖^!……”
      但也嘆那勢豪與石無緣。正當(dāng)他策馬到一橋上稍做歇息時,手一抖,那石,就生生地跌入水中。
      后雖立刻命擅長泅者打撈,甚至懸賞百金,終歸是撈不到了。
      石沉但不是大海,卻也差不多了。
      泠泠水,波波光,自此便失去了奇石的去處。
      任那百金再惹人的眼,也只能站在橋邊嘆一聲可惜了。

      脾氣牛一樣的刑云飛卻不信這個邪,樂顛樂顛地往橋邊趕。
      那橋如今也有了名氣,取了個有典故的名字,叫“落石橋”。五百年后當(dāng)?shù)氐陌傩赵诔藳鲆估镞會說起“哎,當(dāng)年這橋可了不得了,竟落了塊神石呢……”此乃后話。
      待云飛趕到落石橋時,尋撈的人大都已散了。
      刑云飛卻不管這些。急急忙忙地將大半的身子趴出橋外往水里看。那時正是炎炎烈日,水清而澈。被這日光一照,底下的不論什么都分分明明起來。
      蝦兒,小魚兒……還有那塊悠閑自得地躺在水底下刑云飛日思夜想的大石頭!
      這下子他可樂了!三下兩下解了衣,便“撲通”一聲下了水。
      也不顧自己會游泳不會,掙扎著將那石死命地抱在懷中,上了岸,用衣服一裹,便頭重腳輕又樂顛樂顛地跑回了家。
      正要進(jìn)家門,老娘就迎上來呼天搶地地?fù)е奁饋。“兒啊,你可回來了!”老娘親就怕她這傻兒子為了塊石頭連命都不要了。

      經(jīng)過了這次飛來橫禍,刑云飛可學(xué)聰明了許多。
      他不再把石頭放在大廳了,反是悉心潔了內(nèi)室,將石頭供起來。后來,索性連妻兒都不可隨意進(jìn)出。
      每日每夜,他都對著那徑尺的石,一個人仔仔細(xì)細(xì)地看。用洗了數(shù)次的手輕輕地摸那些石身上的小孔。有時候還發(fā)發(fā)感慨:“石啊石,要是你是人就好了。那這天下,就算只剩了你我便也足矣!
      癡癡迷迷,對著那石連一日三餐都是能省則省,恨不得無時無刻不在一塊兒。

      這一日,又是快要下雨的時節(jié)。石塊的小孔里照例生去了云絮。云里霧里的,刑云飛便仿佛看見了有一個人影自那云霧中緩緩地顯形。
      待到那云霧散盡,那人影便愈加清晰。定睛一看,竟是個青衣長身的男子!
      黑發(fā)張揚(yáng)地披散著,一直垂到了背上。一張玉石般的臉,清冷清冷的,卻美麗得不像人間。眼睛幽深得像是一泉水,正不滿地盯著刑云飛。
      但此時刑云飛早就像是被眼前這憑空出現(xiàn)的美男子嚇傻了,只會瞪大那雙本來就夠大了的眼,眨也不眨地看著他。
      直到那男子不耐煩地一掌拍上他的肩,才兀地驚醒過來。
      不過,不論是誰遇上了像刑云飛的情況,發(fā)愣也是應(yīng)該的。
      “啊啊啊你是從石頭里出來的!”回過神來的刑云飛腦筋倒是轉(zhuǎn)得特別快。
      男子點頭表示同意。沒錯啊,他是從石頭里出來的。
      “啊啊啊那你就是我的啦!我的石頭!哈哈哈——我有人石頭了!”刑云飛像是興奮地語無倫次了。留下那從石頭里出來的男子一臉像看怪物的表情。
      人、石、頭?!
      男子好看的眉深深地糾纏了起來。
      “吵死了!”
      “呃?”刑云飛被他兇惡的目光嚇得倒退三步。
      “你這家伙竟敢打斷我的睡眠硬是把我從石頭里叫醒!”美男子咬牙切齒地步步緊逼,“那可是我的百年美容覺。 
      “對,對不起!毙淘骑w低頭訥訥地道歉!澳,那,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沒好氣地瞥了那個絲毫沒有反省的男人一眼,“涼拌!”

      這就是刑云飛和石清虛正式見面的場景。
      雖稱不上火暴,但那天家里人都一致認(rèn)為雷打到刑云飛房里來了。
      “云飛!云飛!你沒事吧!這雷怎么打到你房里來了?你可要沒事啊——”
      等一干婆婆姑姑沖進(jìn)房里時,只看見刑云飛一個人對著那徑石傻笑。
      “……不會是讓雷個打傻了吧?”有人擔(dān)心地看著他。
      “……爹爹一向就是那幅傻樣!毙淘骑w才十歲的兒子刑雨落撇撇嘴角,下了個論斷。
      憑什么爹爹他自己叫刑云飛倒給他的兒子取個奇奇怪怪的名字?雨落雨落,這象話嗎?!恩,等以后進(jìn)京趕考時非要改個響亮一點的名不可。

      自打那刑云飛見了石清虛的真身后,便更是變本加厲地分分秒秒地念叨著“人石頭”“人石頭快出來吧”“出來吧人石頭”之類的話了。石清虛在石頭里即使鼻觀鼻口觀口也硬是被他吵得吹頭發(fā)揚(yáng)眼睛。然后就一陣煙,出來將刑云飛一陣猛打。
      但那傻子只會傻笑。沖著他笑啊笑,比個孩子還天真可愛的樣子。
      后來,石清虛也認(rèn)命地撇開在石頭里補(bǔ)眠的打算,索性呆在石頭外邊。恩,準(zhǔn)確地說,是呆在那傻子的身邊。好就近活動他的身手。
      “喂,你整天就看著我,不用那個,呃……叫什么來著?”石清虛低頭想了想,才繼續(xù)道,“不用念書考科舉嗎?”人間不是一向崇尚這個么?還記得幾百年前他遇見的那個主人,可是個掉到書堆里的書呆子呢。
      這說來也奇怪,為什么自己每次碰上的人總是這么傻傻呆呆的?石清虛打量著面前這個白衣儒衫的男人。唔,外表看起來倒是人模人樣的,可他私底下的性情卻是瘋瘋癲癲傻里傻氣讓無論是人是魔都不敢領(lǐng)教。
      “噢,那個啊,我十五歲時便中了舉人,二十歲中了探花。已經(jīng)考過了!毙淘骑w笑呵呵地說,像在說一件平常的事。
      “。俊笔逄搮s吃了一驚。看不出這個傻頭傻腦的小子讀起書來倒是蠻靈光的!澳悄銥槭裁床蛔龉賲?”
      “做官?”刑云飛摸了摸鼻子,“好沒意思的,還不如回家看石頭呢!
      “是嗎?”石清虛懷疑地說。
      在他看來,石頭只不過是他睡覺的場所,哪有什么好看的。
      “當(dāng)然啦!毙淘骑w一說起石頭來卻是眉飛色舞,“只要看著石頭,連心都會覺得很平靜,很滿足的呢!”
      不過,看你時會不一樣。心好象快跳出來了,眼睛卻還是舍不得離開你的身。刑云飛在心里偷偷地加上這句話。

      日子,在朝夕相處的時光中,靜靜滑過了。只是刑云飛染上了個要不得的壞習(xí)慣,就是只要石清虛在身邊,就往他懷里鉆。
      “喂喂喂,我又不是你枕頭,不用這樣吧?”前幾次石清虛還會抗議,但次數(shù)多了也就習(xí)慣,隨他去了。
      久而久之,連他自己的手,有時候都會下意識地去摟那具溫?zé)岬纳眢w。
      由此可見,習(xí)慣真是要不得的東西。
      尤其是這種會上癮的壞習(xí)慣。
      可惜的是,這個道理,石清虛要等到五百年后才會明白,而那時就算他想要改,也來不及了。

      有一天來了一個奇怪的老頭。
      刑家人都在心里叨念著這怪事年年有,今年卻是特別奇怪。
      那個渾身上下用五顏六色的破布拼成算做衣服的小老頭兒目中無人神氣極了的走進(jìn)了大廳。清清楚楚表明自己的來意是為了那塊大石頭。
      刑云飛沒法兒只得出了內(nèi)室來見他。出來前想了想,將那清虛化作煙進(jìn)去的石兒放在一個隱蔽的地方。
      “……石頭早在兩年前就被人奪去了,這周圍的人都知道……在下是真的沒有那塊石了……”刑云飛磨著嘴皮子努力推托著好讓那老頭兒相信石頭不在他那兒,但那老頭兒卻還是繼續(xù)把他那白胡子翹得比天還要高。
      待到刑云飛長長的解釋完了之后,那怪老頭才似笑非笑地指著刑云飛出來的方向,道:“有沒有,我們進(jìn)去一看就知道了!
      哼,幸虧虧我早有準(zhǔn)備!刑云飛在心里得意,臉上卻也裝做為難的樣子。“這……如果老人家您堅持要看,我也就只好從命了。但若是我房里真的沒有……”
      老頭兒倒也爽快:“那我便決不再提石的事!”
      “一言為定!”

      出了轉(zhuǎn)角,入一個不大的圓門便是刑云飛獨自住的小院落。再向前走幾步,便是外室。穿過一個屏風(fēng),是刑云飛與石朝夕相處的內(nèi)室。
      “呵呵,這是什么?”怪老頭指著桌幾上的大石笑得他的胡子更是一翹一翹的了。
      “呃?!”
      刑云飛心下暗驚。他明明把那石藏進(jìn)自己的棉被中去了,怎么會又出來了呢?
      老頭兒上前用手輕輕撫著那石,說道:“這石本就是我家的寶物,失去了很久,今天能夠在你這兒找到也算緣分。就請刑公子立刻賜還吧!”
      刑云飛回過神來,雖已是漲紅了臉,不知是羞的還是急的,卻仍舊脫口而出:“石頭是我的!”
      老頭兒斜了眼看他,咧嘴笑道:“哦,是你的?”
      刑云飛狠狠地點了點頭。
      老頭兒接著說:“那好,你倒說說這石有什么特點?”
      “恩,它,它在下雨前能生云!”還有,還有一個叫石清虛的睡在里面。
      “哦!崩项^兒將那石用雙手拿起,遞給刑云飛,“我卻還能說出別的特點來。”
      刑云飛捧著石頭,低頭聽那囂張的老頭兒用異常歡快的聲音說道:“這石前后共有九十二竅,最大的那個孔里刻有五字‘清虛天石供’!
      刑云飛仔細(xì)地看著,果然在那洞中有那五個小字,像米粒那么點大,要很專心才可看清。又?jǐn)?shù)了數(shù)那些洞,也如老頭兒說的一般,不多不少正好九十二個。
      刑云飛無言以對,卻只是抱著,不肯松手。
      見狀,老頭兒也不勉強(qiáng),竟拱拱手,出去了。
      然而,等刑云飛喜滋滋地送他出門返回內(nèi)室時,卻發(fā)現(xiàn)方才還在桌幾上的石頭已不見了!

      一想,刑云飛便拔腿往外邊跑。
      所幸那小老頭兒走得慢,沒幾步,刑云飛便追上了。
      二話沒說,就抓著老頭的衣跪了下來,請他將石頭還于自己。
      老頭兒楊眉,“這倒是奇了——這么大塊石,我怎么可能藏得住?!”
      刑云飛卻不聽他說的,只是跪著,嘴里哀求著,將那石還于給他。
      擰不過,老頭兒只得再問一句:“那這石究竟是你家的,還是我家的?”
      回答道:“是您家的,但還是請求您割愛,將它還于給我!
      “那好!毙±项^兒笑道,“石頭自然還是在你家里!
      說著,拉起長跪的刑云飛一道還了家,一看,石果然又好好地躺在桌幾上。刑云飛喜出望外地上前將那石抱入懷中,生怕那老頭又將它奪了去。
      卻聽那小老頭悠悠地道:“天下的寶貝,自當(dāng)與愛惜它們的人。這塊石能自己選擇主人,刑公子你也喜愛它。這是好事。也是你倆的緣分。”頓了頓,又繼續(xù)道,“但它出世得太早,魔劫未除。我本想將它帶走,過三年后再來相送。但見你如此癡心,若真要留它,卻得用你三年的陽壽來換,你可愿意?”
      “能與他相伴,就算減壽我也無怨!毙淘骑w望向手中的石頭,眼中堅決。
      這不僅僅代表著石頭,更重要的,還有里面的那個令自己的心都微微疼痛了的人。
      清虛。
      老頭兒上前,曲起兩指捏著,隨手就閉了三竅,道:“石上的竅數(shù)便是你的壽數(shù)。這石倒可與你相伴始終了!
      刑云飛向老頭兒深深一揖:“多謝老人家!
      那穿了一身怪衣裳的老頭兒搖搖頭,嘆道:“癡人啊,癡人!蹦┝,又看一眼那石,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刑云飛的懷中,不禁又輕聲自語,“不過,能令這頑石也動了凡心,倒也不虧了!
      臨走前,帶著笑意叮囑:“這清虛石頭脾氣別扭得很,你可要好生擔(dān)待著了!闭Z氣里,與一般嫁女者無異。
      刑云飛倒也認(rèn)真,承諾道:“一定!睂⒀弁断蚴种械氖瘔K,染上一抹溫柔,“能與它終生,是我的福分!

      老頭兒終于走了。
      刑云飛將唇,輕輕貼上那石。
      眷戀的,感激的,松一口氣的,還有,那深埋在心底,終于破土而出的,愛意。

      石清虛越來越長時間地呆在那傻子的身旁。有時看他擺弄其他的石頭,更多的時候,是看他傻楞楞地盯著自己看。
      天涼的時候,索性也不再回那冰冷的石頭里去了。與刑云飛合鉆一個被窩,就著暖暖的人類體溫,石清虛會覺得空蕩多年的姿勢,終于不再蒼涼,而有了依托。
      而那依托,便是那個在他懷中睡得無比安心的刑云飛。
      不知何時,兩個人的感情,竟然到了這種地步。
      覺得只要是能與對方在一起,不論做什么,不論怎么樣,都是快樂。
      都有幸福的滋味,一點一點地自心尖上冒起。

      上弦月。

      刑云飛早早地就抱著被,在床上曲膝等著。
      銀白的月光,從花窗上瀉進(jìn)來,照在他的臉上,使他看起來有些蒼白的跡象。
      石清虛一來,便是看見這副場景。
      嘆一聲,上前將那人攬入自己的懷中。
      “清虛!”刑云飛歡呼一聲,在他身上蹭著,“好慢誒。”
      他都是從黃昏就開始等了。
      不過,來了便好。
      石清虛的手指撫上云飛的臉,恩,這下子,倒是看起來沒那么蒼白了。
      剛剛來時,還以為這個傻瓜又生病了呢。心下一疼。
      很奇妙的感覺。
      又緊又喜悅。
      刑云飛卻是完全不解他的心思,只是徑自高興地說著:“太好了!這個月后我們就可以不要再分開了!”
      “恩!笔逄撊嗡诙咇胫,也只是道:“二十日昧爽時,在海岱門前就可以兩貫錢贖了來。”
      自此之后,劫難全無?烧嬲嬲喟榻K身,再不分離了。
      “想想就高興吶!毙淘骑w呢喃著,“真不知道這一年我是怎么挨過去的,晚上連覺都睡不著……”
      自言自語的,也沒發(fā)現(xiàn)石清虛皺得越來越緊的眉。
      “……傻瓜!倍疾凰X么,身體如何受得了呢。
      但心底的感動,一圈一圈地蕩漾開來,卻是騙不了的。
      石清虛只能將自己懷中的人,抱得更緊了?谥袇s是硬聲道:“快睡!”
      “哦!毙淘骑w打了個哈欠,在他懷中找了個舒適的位置,便立刻沉沉睡去了。
      “……總是要你抱著,我才睡得著……”嘟噥著,卻是笑著的。
      那翹起的嘴角,可愛得像一彎月。

      藍(lán)色的天幕,大朵大朵又白又傻的云。
      天氣很好,又暖又晴朗。
      刑云飛懷抱著那一年多未見的大石,一直懸在半空中的心也終于放下了。
      “清虛啊清虛,這一次,真的可以不再分離了。”

      原來那將清虛石強(qiáng)搶去的尚書大人,獲了罪削了職,不久便死了。他的家人將石拿出來賣,被正等著的刑云飛買得。買方賣方都?xì)g天喜地的。
      一年呢。
      這么久了。雖說清虛每月都會來看他,但終究只有一個晚上。刑云飛若不是知道可以再相會,只怕早就被那徹骨徹心的相思給吞噬了。
      晚上,擯棄了眾人來到內(nèi)室。石清虛早就化作人行在房中等待。刑云飛卻只能呆楞楞地立在門外。
      白了那立在門外就是不肯走進(jìn)的人兒一眼,石清虛失笑道:“進(jìn)來啊!
      怎么還是那副傻樣呢。他在心底暗自搖頭。卻依舊還是喜歡開心得不得了。
      刑云飛卻是仔仔細(xì)細(xì)地貪看著石清虛。那每月的相逢,卻只是清虛的元神。如今這真真在在的實體,讓刑云飛剎那間失了神。
      青衣長身,原本不羈的長發(fā)用一根青色的素帶束起。深泉似的雙眼,也正盯著他看。
      兩兩相望的眸眼中,欲說,還說。

      別后唯所思,天涯共明月。

      相思寸寸,成灰輾轉(zhuǎn)。

      刑云飛望著他,望著那個也許還不知道自己心情的男人,忽然流了淚。

      “怎么了?”從沒有看見過那個總是對自己笑的人兒忽然垂下的淚珠,石清虛心頭一慌,腳已自發(fā)地向前,伸手將那人攬進(jìn)懷中,抬手便是抹去那幾滴晶瑩得刺痛眼睛的淚水,著急地問,“好端端怎么就哭了呢?”
      刑云飛想到自己因為這清虛石前前后后大哭大笑好幾次,個中滋味在此時更是都一齊涌了上來。
      手抓得越來越緊,心里卻還是憋得難受,張嘴費勁地呼吸著,一看見那俯下的紅唇,想都沒想,就用自己的覆上去。
      ……終于,那糾纏在心底的煩躁被撫平。刑云飛用力地吸吮著石清虛那冰涼而柔軟的唇畔。
      石清虛身子動了動,眼看向那吻住自己的男人,忽然順勢抱起他,往里走去。
      刑云飛暈暈呼呼地停下來看他。
      石清虛回給他一個顛倒眾生的笑容。
      刑云飛就更是無法再思考清楚了。任那人抱著自己,上了那臥榻。

      滟滟隨波,何處春江,何處月明?
      月明照人,人影羞見,但遮芙蓉帳。
      芙蓉帳內(nèi),卻是海棠初醒,無限春光。

      “……喂,你不要……”
      一聲低低的喘息后,便不再有了言語。只剩那令人心跳的親吻還在繼續(xù)。

      分別后的第一個夜晚,有人糾纏了宿命,有魔動了凡心。
      彼此的牽系,從此滲入了骨血,難再割除。

      流年似水。

      “雨落!毙淘骑w看著兒子,笑呵呵地說,“我明日就要死了,吶,將我跟清虛石葬在一起便可。”
      刑雨落怪異地看了眼他的老子,明明已是一大把年紀(jì)了,怎么比他還年輕?
      爹爹的歲數(shù),似乎總是停留在了三十多歲,未曾再老去了。
      而且,他為什么就知道自己明日就要死了呢?
      不過,他還是恭恭敬敬地道:“孩兒知道了。”
      離開房門前,回頭沖老子做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還有,爹爹,孩兒已改名叫‘雨翔’,您就別再叫錯了。”
      誰知刑云飛還是不給他這唯一兒子的面子:“哼,真難聽,還是雨落好!
      刑雨落額前的青筋暴了暴,還是硬著頭皮退下了。

      次日清晨,刑云飛歿。享年八十九歲。

      過了半年,有盜墓的兩人在街市中狂奔,一邊還向著半空中呼喊:“刑先生勿逼!我們只不過將那石用四兩銀賣了!您莫再追我們了!”
      縣官審了這案子,得了那石,心下也喜愛,想就將它留在庫房,據(jù)為己有。但剛一舉石,那清虛石卻跌落在地上,碎了。
      后來,刑雨落得知此事,拾了那些碎石,一并再葬入老爹的墓中。

      “……想不到這小子,還蠻孝順的!
      刑云飛靠在石清虛懷中,笑道。
      石清虛替他順了順發(fā),便攬著他向前走去。
      一青一白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煙霧中。
      而昔日的往事,已成今日的傳奇。
      只有,那永恒的風(fēng),知曉一切。
    插入書簽 

    ←上一篇  下一篇→
    作 者 推 文


    該作者現(xiàn)在暫無推文
    關(guān)閉廣告
    關(guān)閉廣告
    支持手機(jī)掃描二維碼閱讀
    wap閱讀點擊:https://m.jjwxc.net/book2/47721/0
    打開晉江App掃碼即可閱讀
    關(guān)閉廣告
    ↑返回頂部
    作 者 推 文
     
    昵稱: 評論主題:


    打分: 發(fā)布負(fù)分評論消耗的月石并不會給作者。

    作者加精評論



    本文相關(guān)話題
      以上顯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條評論,要看本章所有評論,請點擊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