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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光
玄黃大陸分五洲,上居修真仙人,下住凡人俗子,兩者間由五大門派聯(lián)合布置結(jié)界隔開,為了不干預(yù)塵世間皇朝興衰更替,除了在門派招收新弟子開啟,開啟時間為7年1輪回。就是門派接受下山歷練的任務(wù)可入凡。
中洲某處偏遠(yuǎn)農(nóng)村,不,現(xiàn)在也稱不上農(nóng)村了。到處荒涼慘敗,田塊干渴到皴裂,田里的莊稼都只剩下根莖,沒有葉子,也沒有果實。
“兒啊,你不要怪娘!币晃黄つw黝黑粗糙的婦女,頂著蠟黃的頭發(fā),用長繭的手掌輕輕撫摸小男孩,小男孩模樣看似6歲左右,瘦瘦小小的,眉眼卻出氣清柔貴氣。
“咱們家已經(jīng)連觀音土都沒了,這附近的野菜雜草都長不出來了。”婦女說著說著就哭了出來,慢慢無聲流著眼淚!拔茵B(yǎng)不起你呀,你能入有錢人家做奴仆也是條出路。”
“娘,我不想,我不想離開你!毙∧泻е耷粎s鎮(zhèn)定的回答,“當(dāng)了奴仆,就是條狗,還是活不了!
“娘知道,可以多活一天就是一天呀,娘也知道被賣了的孩子也是九死一生,但起碼還有一絲機會呀!眿D女?dāng)堉∧泻⒔^望哀嚎道,”娘也看到了,前陣子被賣了的狗娃,被人活活作踐而死了!
”你看看你,你已經(jīng)10歲了,卻餓成這樣!眿D女哀傷看著小男孩,就在她欲言而止時,天邊亮起耀眼的光芒,一位穿著青衣的修真人士出現(xiàn)在村里。
“仙人,是仙人!”原本在自家屋子里麻木等死的村民,憋足一塊氣吊在胸口,“我們村有救了!
小男孩緊跟在母親身后,遠(yuǎn)遠(yuǎn)看著那位布陣施雨的青年,將那人深深記住。小男孩一直以為自己會跟母親在村里待到老死,卻不料天有不測風(fēng)雨,母親死得很突然,指甲斷了,烏黑頭發(fā)滲著血跡被抓在手里,他含淚掰開母親的手指,拿出那幾根秀發(fā)。
次日在村民的幫助下埋葬了母親,他再也看不到母親了,這世界人很多很多,多到失去一個都激不起來水花。陌生人沒有力氣陪他懷念母親,他們也活著很累,只有他心心念念。
“林玖,你真的想清楚了,水藍(lán)山有仙人,只是我們村里的傳說。”長相憨厚的村長不太贊同說道。
“是呀,你還這么小,很容易出事!逼渌迕窦娂姼胶汀
“村子能保我一生安康,但無法查明母親怎么死了!
村長望著林玖決絕的神色,無奈嘆了口氣,”那這些干糧和裝備記得帶著,差不多能撐到水藍(lán)山了!
“謝謝,我不會忘記的!绷志琳f完就轉(zhuǎn)身走了。
夜已深,陌路人在尋歸途,在火光下,林玖想著母親,想著未來,更防備入夜的未知危險。
失去水分落葉被踩碎的聲音很細(xì)微,可惜在夜里,一絲一絲聲音也會被放大。林玖起身盯著傳來聲音的方向。
那是頭小野豬,剛出生不久那種,絨絨的豎條花紋皮毛,充滿戾氣的眼神盯著林玖。
林玖拿過旁邊點燃的火把的動作,引起了野豬崽不滿威脅情緒,雙方就這僵持著。
過了一會兒,林玖從身上掏出一點肉干,往野豬崽前方扔過去,嚇到了野豬崽。野豬崽鼻翼動了動,慢悠悠叼起肉干就正對林玖走了。
確定野豬崽走了,林玖也打起勇氣,舉著火把趕路,他怕這里不安全了,不敢睡。
天微亮了,林玖正想松口氣,卻被身后襲來的大力給狠狠壓制在地上,下巴被磕出了血跡。
“大哥,你快看,有個小子,應(yīng)該是迷路了,他有吃的!北澈髠鱽砹藰O其興奮的聲音。
“看到了,二弟。”林玖看著圍著獸皮的男子粗暴搶走了背上的干糧。
“東西給你們,只要放過我就好了。”林玖示弱。
“怎么可能,小子,你這模樣可不錯,賣了還能多得幾個錢!闭f完,一個橫踢下來,把林玖踹得腦袋發(fā)暈。
現(xiàn)實不是童話,總會有俠士出現(xiàn),林玖就這樣被綁走,不幸中萬幸,這對強盜風(fēng)范得獵戶兄弟也是往水藍(lán)山方向趕路。
在水藍(lán)鎮(zhèn),林玖被賣了,他低眉順眼跟主人家走了,他極力討人歡心,這樣過了3個月,他得到一份好差事,允許出府到書院送飯給小少爺。
踏出府里大門那刻,他望著藍(lán)天,抬頭不能長翅膀飛上天,卻能看到天空多么大。他逃了,鎮(zhèn)定出了城門,往鎮(zhèn)外那座看不見卻流傳消息的水藍(lán)山走去。
到了那里,他看不到希望,心灰意冷跪在那里,從白頭跪到夜深,依然看不到任何人。
“小子,你入世可安康一世,踏仙途不適合你,五靈根的資質(zhì),僅是比無法修真的凡人強那一絲!绷志恋男纳袢贿@清朗的嗓音吸引了。
“但一絲也是機遇不是嗎?”林玖挺直腰板跪著。
“罷了,你若要修真,緣分如此。但五靈根只能入外門弟子,修行全靠自己!
“弟子不怕,弟子不怕困難,就怕連開始的機會都沒有。”林玖停頓下繼續(xù)說,“弟子不想認(rèn)命。”
\"這九階石梯,你若不被逼瘋就入仙途吧。\"話音剛落,林玖就果段踏上去了。
“叛奴,有什么資格登仙,不過是無德之輩!绷志灵]上了眼,說了句對不起,第二階。
“哈哈哈,搶了他東西,你入仙途可沒法報仇了,慢慢修煉,我們可能早就入塵土了。”林玖深吸了一口氣,你們死了,我還活著那更好,繼續(xù)踏上去。
第三階,第四階.......第六階,要踏入第七階的林玖,早已汗流浹背,腦袋疼到即將爆炸。
“好好當(dāng)村民,安安穩(wěn)穩(wěn)一生多么好呀!笨此L大的村長,慈祥的說著。林玖咬著牙,紅著眼眶說,我也想呀,安安穩(wěn)穩(wěn)多么舒服。
第八階,林玖神情恍惚,快要暈了過去。
“兒呀,我們要認(rèn)命,老實當(dāng)個農(nóng)民就好了!甭癫卦趦(nèi)心的母親出現(xiàn)了,那么真實,還可以觸摸到。
“不,不想認(rèn)命,如果按照以往日子下去,我能當(dāng)農(nóng)民,但當(dāng)農(nóng)民會什么非要認(rèn)命呢?”林玖第一次在母親這樣說,難得叛逆?赡苁钦娴闹滥赣H真的不在了,那個受盡苦難的母親不在了。小時候,他還記得,母親就像個千金大小姐,芊芊素手。
“再見了,我的母親,第九階!”林玖堅決踏上去了。
“那你會為我報仇嗎?我的孩子!
“不會,我只是想要給你要回公道,我們從來就不是加害者,我們是受害者!
“但我已經(jīng)死了啊,公道救不了我的生命!
“但公道能讓亡魂安息,讓活人不被隨意踐踏”林玖疼得神經(jīng)似的變細(xì)了,細(xì)得要斷了,心臟急促跳著。
他看到了仙門,看到牌匾,原來水藍(lán)山不叫水藍(lán)門,而是“劍”,這是五宗之一的劍宗,追求質(zhì)樸本心。他踏出了第一步,來到了這里。
五宗對應(yīng)金木水火土五行八卦規(guī)律演繹出五種道法,分為“劍”宗,“法”宗,“醫(yī)”宗,“陣”宗,“符”宗。五宗日常獨自閉門修煉,除非遇到某幾種情況,其中就有10年一開啟的筑基期大圓滿至金丹期的弟子試煉福洞,便會看到五宗匯聚。
慌亂的腳步聲不斷傳來,卻暫時看不到人,過了一會兒,才看到了來人,那是一對師兄妹。
“師兄,有人,我們......”還沒有說出口的“有救”話語被女子咽回去了,映入她眼簾的青年,穿著一身束腕麻布青衣,五官普普通通,沒有攻擊性的溫潤感,連他的實力也是沒有攻擊力,僅是筑基期大圓滿而已。
“師妹不得無禮!睅熜挚吹綆熋媚樕铣霈F(xiàn)了埋怨聲色,不得呵斥一聲。然后急促帶著師妹繼續(xù)趕路,“這位道友,后方有魔頭,還是火速離開就好!
“哈哈啊,你以為來得急?”凌空出現(xiàn)一位渾身纏滿黑色的矮小男子,該男子臉上有塊胎記,布滿了太陽穴!叭闫紟熋茫氵是從了我吧?”
“我周茹萍,就是死,也不會被你這種惡心魔頭碰到一根汗毛!敝苋闫及欀碱^,一臉被熏吐的莫模樣回復(fù)道。
“師妹,嘴下留德。”
“別,季染師兄,師妹可是堂堂法宗的大長老寶貝獨女,怎么會看上我鐘之任,這種無名之徒呢?”
“對呀,區(qū)區(qū)外門雜役,不過是五靈根,修煉十年,連金丹期都達(dá)不到,現(xiàn)在還入魔,丟臉!
“哈哈哈,我要是丟臉,那大小姐你不就是沒臉了嗎?竟然往掌門座下親傳小弟子下媚藥,可惜你最后還是被人扔出來!
“你胡說,師兄你要相信我是清白的,我是喜歡木然師兄,但不會做這么下三濫事情!奔救緦τ谥苋闫嫉脑,不說相信,也不說懷疑,畢竟比起同為掌門座下的師兄弟,他是更偏心自家?guī)煹堋?br>
“閑雜人等,還不快滾!辩娭撕浅怛(qū)逐一直吃瓜的林玖。
“滾什么滾,他可是看到你了!辩娭寺牭街苋闫嫉脑,向林玖突襲過去,鞭子破空打出響聲,林玖意動召喚出本命劍,清潤玉色的葉脈浮刻在劍柄,對著鞭子直直揮去,然后被擊昏了過去。
“師兄,魔頭功力大漲了,我們怎么辦?”周茹萍慌亂起來了。
季染顧不得上師妹只會拖后腿,連平時發(fā)力五分之一都不到,他想反正以自己實力想解決鐘之任,還是可以的。只要開始遇到那個詭異男子不要在這時出現(xiàn)就好了。
可是打著打著,他敏銳感到不對勁,他靈力在流逝,靈力是刀法的基礎(chǔ),一旦沒有靈力就跟普通人一樣。
“嗯、咳。”季染沒想到自己受傷了,是從背后捅了一刀,而鐘之任在他對面。他不可置信轉(zhuǎn)頭看向笑顏如花的同門師妹,順著她視線看,竟然是把抹了劇毒的匕首。
靈力沒了,還中了毒,季染無力倒下去了,胸膛微弱起伏著。
“師兄呀,師兄,你要怪就怪你是木靈天靈根,掌門竟然覺得你跟木然師兄要是成為道侶有利于大道修煉!敝苋闫己軅模耙皇悄,我會過得更幸福!
季染覺得簡直荒唐,他跟師弟早就拒絕了,全宗門都知道了。
“有一就有二,你死了,才沒有障礙。”鐘之任補了一句。
“快把溶尸粉給我,我要讓這賤人死得尸骨無存!敝苋闫寂d奮都手都抖了,卻看到鐘之任拿著留影石晶。
“你想干什么?威脅我?你這條狗!敝苋闫枷訔壙粗娭危珔s絲毫不放在心上,在她慣有得思維里,只要她給點好臉色,鐘之任就會流著口水的狗一樣,眼巴巴跑過來。
“沒做啥,只是把你現(xiàn)在做的事隔空送到宗門而已。”
“你瘋了??!”周茹萍神色猙獰,不可思議。
“早就瘋了,在十年前就瘋了!辩娭巫I笑,“你以為長得好看,其他一無是處,我會迷戀你這么多年呀?”
“怎么不可能?”
“我是孤兒,喜歡從小一起長大的女孩,她很溫柔,在我受傷時,會說笑話逗我笑!睖厝岚那榫w逼人陷入回憶中,“就因為她在那天不小心撞到你的木然師兄,你家?guī)熜謱λα诵Ρ硎緵]事,你竟然殺了她!
“她才十二歲,你才十歲,就這么狠毒!
“是她倒霉”
\"我在我們的廟頂上,醒來發(fā)現(xiàn)她死了,而你在邊上踐踏她尸體,我可真恨!\"鐘之人情緒失控對打了起來。
“你以為,宗門會給你們討公道嗎?”周茹萍笑他不知天高地厚,“我有我爹護(hù)著,我最多關(guān)閉個幾年而已!
“所以呀,我只想你死,要是你師兄還能戰(zhàn)斗,他可是會把你帶回宗門審判,妹妹。”周茹萍遭到暗算,吐著血看著原本應(yīng)該昏倒的男子撕下假皮,那雙眉眼跟他父親簡直一模一樣。
“那個賤人竟然有孩子。〔豢赡。”林玖的存在簡直比鐘之任的告發(fā)還讓周茹萍還急躁不安。她可是多么知道父親特別重視血脈,她要不是唯一,她會死的。
、
攻勢一轉(zhuǎn),她想拿出元嬰期父親給的護(hù)身法器,卻被鐘之任用鞭隔喉而死。
“都說別自以為是了!辩娭丝粗啦活康闹苋闫颊f道。
“兄弟,你確定不入魔?”
“不入!
“真不知道你在堅持找死做什么?”
\"你還不是也想找死。\"
“我只是回去找老婆而已!
“那我只是抱恩人回去宗門治療而已!
鐘之任看著林玖輕柔扶起季染消失了,“入魔多條命呀,兄弟!
林玖不見了,鐘之任出現(xiàn)了一個手撕花瓣的奇異男子,“別說了,我可是誘惑了好多次,人家硬是不入魔!
“入魔最后可是都會失去理智,他只是想明明白白活著而已!辩娭沃噶酥缸约旱难弁。
“真無聊,又要過十年才有人進(jìn)來!
“你好好精怪,整得戾氣那么重干嘛?”
“不是我戾氣重,而是人心重戾!
等季染清醒過來了,他知道宗門發(fā)生了一劍重大事情。好心人送他回宗救命,卻被大長老認(rèn)祖歸宗,不料正妻對其下毒手,筑基期大圓滿可是不敵金丹后期。但聽說那私生子硬氣很,以靈魂為祭,重傷正妻,困住她。他看著正妻被趕到暴怒的大長老擊斃。
“他母親是誰呀?”季染什么都沒說,問了這事。
“說來也怪,他母親原本是普通人類千金小姐,偶遇傾心,但大長老只當(dāng)玩一玩,也不做任何保密,最后大長老實在沒想到凡人之軀可以有幸懷上。然后聽說是原來是這對母女不小心碰到,覺得惡心就殺了。”
“你說,命這事,真的說不準(zhǔn),明明有個大長老的爹,唉.......”
“真的很可惜!奔救菊f,“是個君子,將他那把叫“君子劍”的遺物給我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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