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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靜
那時候金鎏影和紫荊衣還一塊兒在玄宗捧飯碗。金鎏影覺得紫荊衣哪兒都好,除了話多。
你怎么一點兒青菜葉不吃啊,也不怕肥死。吃飯他要說。
你怎么來趴著睡啊,屬□□的是吧?睡覺他要說。
我說咱能不能看點兒高年齡層次的,你不覺的你這把年紀早該告別動畫城了嗎?看電視他要說。
唷,尺寸不行啊。就連上個廁所他也要說!
你能不能閉嘴!金鎏影揪著紫荊衣的領子,這么貼著看金鎏影突然覺得紫荊衣是個面霸。
行,不過我最后還要說一句。紫荊衣露出標準的露八顆牙微笑:你能不能先把拉鏈拉上去,我看它這么垂著好可憐。
金鎏影差點背過氣去。
玄宗里還有個人總讓金鎏影氣不順,就是蒼。金鎏影印象里蒼就沒正眼看過他。別人對視是眼珠子對眼珠子,金蒼對視總是眼珠子對眼皮子。
這算哪門子看到我了。金鎏影氣得渾身發(fā)抖。
紫荊衣路過了,一撇嘴:你怎么一看到蒼就嚇得癲癇發(fā)作了?
金鎏影一把揪住紫荊衣的領子,這動作他做的忒順手,因為這讓他覺得自己一下高大了:你不說話是不是會死?
紫荊衣難得很正經的看著他:蒼不正眼看你你會不會死?
金鎏影抱著枕頭想了一個晚上,在第二天的陽光直射上眼睛的一剎那,他彈了起來沖到紫荊衣的房里,紫荊衣正纏著被子睡得四仰八叉。
金鎏影扯著紫荊衣小鴨子睡衣把他拉了起來:面霸,老子在玄宗里呆不下去了。
這應該是一句邀請。
紫荊衣睜開了眼,似笑非笑的看著金鎏影,弄得金鎏影一身雞皮疙瘩。
金鎏影一直知道,紫荊衣是個好人。雖然他很吵,雖然他總是對金鎏影諸多挑剔,雖然他總是那么欠扁,但是在大事上他總是從著金鎏影,無論什么錯他都不介意和金鎏影一塊兒扛。
是朋友?不是。是兄弟?不是。是情人?去你媽的。金鎏影眉毛一擰:你他媽的笑毛!
紫荊衣點點頭:好,我再睡會。
后來紫荊衣幫著金鎏影把玄宗的消息出賣給了對頭魔界的參謀伏嬰師。
金鎏影舔著指頭一張張點鈔票,快得像是點鈔機,可惜口沫橫飛。伏嬰師撩起隨身的棉被一擋:你能不能回去再點?魔界沒那么小氣。你要我還能多給你幾張擦屁股。
金鎏影翻了個白眼:你覺得我還回得去嗎?
當然回不去。金鎏影殺了蒼最愛的小弟和小妹跑了出來,這輩子都別想回去。紫荊衣樂呵呵的跟著金鎏影逃命。
金鎏影抱著錢箱子跟抱著命根子一樣在雨里狂奔,紫荊衣后頭跟著。金鎏影很生氣的回頭:你丫怎么老在笑,笑毛。∶看无D頭回去看紫荊衣總是笑著看他,這讓金鎏影很不爽。現(xiàn)在是逃亡,怎么沒點逃亡的自覺和氣氛!
紫荊衣躲到個山洞里給衣服擰水:這不是因為我人樂觀嗎?
金鎏影想,逃亡是件嚴肅的事,他現(xiàn)在很認真、很小心的處理著山洞口的腳印,他總覺得蒼那雙眼皮子就在附近:你什么也沒做你跟著我跑什么。
紫荊衣一指錢箱子,擺出八顆牙的微笑:這不是因為你錢多嗎?
金鎏影想扯紫荊衣的領子,可惜他已經把自己扒光了,他的手攀上紫荊衣的頸子:我們是亡命天涯的人,嚴肅點!
紫荊衣捏著金鎏影的下巴,那種弧度他很滿意:所以沒有明天了嗎?
我要和你□□,就像明天是世界末日一樣的做!金鎏影突然有了這種想法,他咬上紫荊衣的嘴唇,尋找可以減輕他顫抖的安全。紫荊衣?lián)е倏v著他,在他全身都留下了印記,這時候金鎏影忘記了山洞外可能有的那雙眼皮子,他只想叫。
在紫荊衣射在他體內的時候,紫荊衣吻著他的背:我等這一天很久了。
金鎏影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走了一樣:等著世界末日嗎?
紫荊衣不想離開他的身體,又動了動:明天會是嗎?
起碼,是我的。金鎏影想。
第二天的陽光沒能照進山洞里,金鎏影摸著手槍斃了趴在他身上的紫荊衣。紫荊衣始終在笑,當金鎏影好不容易爬出這具帶血的軀體的懷抱時他看見了他那張樂觀的臉。
金鎏影刨著坑,旁邊紫荊衣帶笑的尸體,嘲笑著:你不覺得你現(xiàn)在很像條狗嗎?
你怎么還這么吵!金鎏影搖著紫荊衣的尸體,咆哮著:你不是死了嗎你怎么還這么吵這么吵!
等到金鎏影走出山洞時,天又已經黑了,四下里都很安靜,這樣的感覺有些久違。在逃亡這條路上,金鎏影不想信任誰,特別是話很多的紫荊衣。
雖然他不會說出我的下落,但是萬一呢?雖然這個萬一可能是千萬分之一,但是假如呢?
一切信任頂不住假如兩個字的沖擊。金鎏影不喜歡賭,因為他總是輸。他不想去賭那個千萬分之一外的千萬分之九百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
金鎏影總是輸不起。
你這個人是不是太計較了?這時候紫荊衣應該會這么說。金鎏影突然這么想:但是這是我自己想的,他沒說。離那個山洞越遠,金鎏影的身邊就越安靜。
后來在另外個山洞里,金鎏影遇到了個人叫問天敵,問天敵說,他也被追殺著,因為他殺的人太多。
金鎏影覺得這個人可信,雖然他們只是初見。因為他也做過,和紫荊衣不一樣。
金鎏影給問天敵講玄宗,講蒼,唯獨不說紫荊衣。
你就一個人跑出來的?問天敵叼著煙。
沒,還有一個朋友,不顧他英年早逝的蹬腿了。金鎏影借了個火。
問天敵把眉毛扭成了一高一低:你不覺得這個英年早逝有蹬腿的意思嗎?
但是蹬腿沒有英年早逝的意思。金鎏影的煙潮了,撮不著。他突然覺得問天敵話也挺多,他可能也不能信任。但是問天敵的話多得讓他覺得更安靜。
可惜金鎏影的不信任來得太晚,蒼找上了他。金鎏影只能跑,跑向山洞的方向。
金鎏影刨著小土堆,刨到雙手血淋淋,才刨出了紫荊衣的半張臉,金鎏影開始后悔當時怎么埋得這么深。
紫荊衣已經爛了,但是仍在笑:你怎么夾著尾巴回來了?
你都爛成這樣了憑什么笑我。可n的槍口已經指上了金鎏影的太陽穴。
蛆蟲在紫荊衣凹下去的眼眶里來來回回,蒼不打算看,他更不愿這些臟東西弄臟了他的阿瑪尼:金鎏影,你夠了。
金鎏影吻著紫荊衣腐爛的嘴唇,他才發(fā)現(xiàn)他早已經習慣了不安靜的生活:你繼續(xù)再說點什么吧?
蛆蟲爬來爬去的聲音蒼連聽也聽不下去了,于是扣動了扳機。
到我死蒼也還是用眼皮子對著我。金鎏影知道。
到我死我才知道我原來這么怕安靜。金鎏影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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