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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里春秋戲外聽
一.
1978年10月3日。我出生于一座美麗古老而繁華的城市——北京。
有些人,生來就有自己的命運。
提起命運,我想起了之前問吳邪的一個問題,“你信命嗎?”
吳邪沉默了一會兒,回答到,“比起命運,我更相信人定勝天!
我笑了笑,“可你我,不都沒能逃過家族的命運嗎?”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我。
讓我想起十幾年前院子里坐著的那個干凈的像一張白紙的少年。
往事如煙散去,這些年,我們都變了許多。
吳家和解家的淵源得從幾十年前的長沙老九門說起。老九門分為上三門,平三門和下三門。其中平三門和下三門來往最為密切,那個年代,光口頭上說說的關系好似乎并沒有那么靠譜,于是吳家和解家開始了所謂的政治聯姻。
自從狗五爺娶了吳夫人,入贅杭州后,解家便成為了吳家的外戚。
我的爺爺是一個十分精明的人。他似乎預料到了之后會發(fā)現的一切,早早地把我送到了二爺那里去學唱戲,這無疑是對我,對解家的一種保護。
至少在和二爺學戲的那幾年,我過得很快樂。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二爺。
他的眼神深沉如汪洋大海,深不見底,頭發(fā)早已斑白,那是歲月留下的痕跡,身段因常年唱戲而依舊曼妙纖細,從二爺教我學戲的一顰一笑中仍能看出他年輕時的颯爽英姿。
二爺家里有一張黑白色的照片,看上去年代久遠,照片上是一個大概三十來歲的女人,民國時期的打扮,皮膚白皙,很漂亮,用紅樓夢的一句話形容就是,“嫻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
二爺時常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那張照片,有的時候一看就是一下午。他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偶爾會笑一笑,仿佛想起來了什么美好的回憶。
后來我才得知,照片上的女人是二爺的夫人——丫頭。
解語花。那是二爺給我取的藝名。
我問他什么意思,他回答道,“解語花枝嬌朵朵。”我當時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嚷嚷著要換一個!安欢欢,換一個嘛!
后來二爺去世了,我按照他的囑托,將他與夫人合葬,棺材比夫人的高一截。我知道,二爺是為了讓在地下等了多年的夫人能夠再次靠在他的肩膀上,聽他那婉轉動聽的戲腔。
“別著急,他馬上就來了。”我笑了笑。
二.
我第一次見吳邪是在吳家大院。
那時,我父親叔叔相繼去世,爺爺帶著我來到吳家求助。
杭州的春天很美,微風輕輕,萬物復蘇,西湖水蕩漾,映照出一片又一片的嫩綠,那是生命的顏色。
院子里有許多小朋友,吵吵鬧鬧,唯獨一個小男孩安安靜靜的坐著,看上去與眾不同。
那時候的吳邪很靦腆,不愛說話,我上去主動和他打招呼!澳愫茫医行』!
我們沒過多久就熟絡起來了。小時候,因為跟著二爺學戲,我天天穿著粉紅色的戲服,沒想到,他竟將我認作小女孩,說將來要娶我進門。
八歲那年,在定了這門看似荒唐的娃娃親后,我天真無邪的童年也就此結束了。
兒時戲語,又有多少人會當真。隨著時間的流逝,那段時光被我們掩埋在回憶里,只剩些許模糊的輪廓了。
再次見到吳邪是在新月飯店門口。他帶著張起靈,王胖子一起來的。
當年的小男孩早已換了個模樣,變得更成熟,更開朗了。一襲西裝,風度翩翩。
我們都覺得對方似曾相識,對視了一會兒,卻也沒有認出來。
后來,他們?yōu)榱藫尮憝t,砸新月飯店。那是我第一次和張起靈交手。張起靈身手很好,我不是他的對手,吳邪臨走前我給了他一張名片。我看得出來,他們關系很好,頗有種生死之交的味道,倒也挺讓人羨慕的。相反,我身邊知心的朋友很少,很少。最后,這個爛攤子我替他收拾了。
四姑娘山上,吳邪像個傻子一樣不顧自己的性命冒死來救我。我嘴里笑他傻,何必為我拼命,如果換作我,可能會毫不猶豫的走掉?尚睦飬s有些感動。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上一次是什么時候?記不太清了。
從張家古樓出來以后。聽說,張起靈去了長白山。我給吳邪發(fā)了一條短信,“你要實在放心不下,就跟著他去吧。”
吳邪從長白山回來后,眼里盡是失落。
他過了五年守著西湖畔小鋪子的平淡生活。直到金萬堂的再次出現,勾起了他想追尋那個人過去的欲望,于是他去了西藏墨脫。
我以為這一切都將回歸平淡,直到吳邪從墨脫回來后。我才發(fā)現,原來,這一切才剛剛開始。他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變得讓我覺得有些陌生。
吳家把他保護得很好,至少在26歲以前,他并未踏入這個混亂不堪的圈子。我曾經以為吳邪會永遠在杭州西湖畔的小鋪子里做他天真無邪的小三爺?蓞羌仪闳f算,沒能算到他那強烈的好奇心,最終引誘他一步一步踏入這深不見底的迷局。
吳邪回來后和我闡述了他的計劃,簡單利落,沒有半點廢話,可以看出那是他經過無數次反反復復的思考推演而得來的。
我們坐在一個咖啡廳里,他臉上的黑眼圈很重,眼里盡是疲憊、焦慮,顯然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他坐在我對面一支煙接著一支煙抽著,我掐掉,他又繼續(xù)點上。他說,“我現在很焦躁,抽煙能讓我冷靜下來!
我讓他睡一會兒。他想知道的事情我會慢慢講給他聽。
吳邪很像我,曾經的我。我總能在他身上找到我過去的身影。
他變了,變得越來越像現在的我,這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但似乎也是無法避免的。過去的他對這個世界的形形色色總是懷有無限的憐憫與善意。
他是那個永遠希望所有人好的小三爺。
三.
吳邪像一瞬間長大了,明白這個世界的許多道理,也告別了曾經的天真無邪。
他為了扳倒汪家,拼盡所有,不折手段,賭上他所擁有的一切,拉無辜的人入局 ,這是他曾經最討厭的。
吳邪身上最大的優(yōu)點和缺點都是善良。他總是將一些無關他的過錯怪罪在自己身上,他無法原諒自己曾經所做的一些給別人帶來傷害的事情,即使那是迫不得已,長期以往的愧疚感,讓他產生了強烈的自我厭惡。那是一種自我折磨。
我很想問問他,你做這一切,值得嗎?但我沒有說出口,因為沒有意義。
有的時候,做一件事,不需要任何好處,只要你愿意就好了,就像我無條件幫他一樣。
我曾經對自己說過,你永遠都不能背叛吳邪。這些年來,我也一直在兌現自己的諾言。于是我選擇拋下解家的財產,成為他設的局里面關鍵的一棋。
其實,經歷了這么多年的風風雨雨,我對金錢早已不太在乎了。
2015,一切都完結以后。他們的十年之約也快到了。我們千里迢迢來到長白山。
長白山的夏天很涼快,時不時會吹來一陣涼風,褪去原來的炎熱,景色美如畫,天池如一塊湛藍色的藍寶石。那一天的天氣很好,整個天空都是蔚藍色的,飄著朵朵白云,與湖水相連成一片。
我沒有和他們一起下去接張起靈,而是讓胖子幫忙設了一個局,希望吳邪能夠真正的放下。
我望著天空發(fā)呆,想起了許多往事,突然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小花!”,我回頭看,他們已經出來了。吳邪的臉上洋溢著多年未見的笑容,那是真正的快樂。胖子嚷嚷著要去吃一頓好的慶祝一下。就連張起靈也不像之前那樣的冷漠了。他們好像又回到當年在新月飯店的時候。
我笑了笑,“走吧!
長白山的地下充滿了未解之謎,但是現在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張起靈尚有吳邪愿意等他十年,原來自始至終,只有我是一個人。
四.
他們去了福建一個叫雨村的地方,過著養(yǎng)老的生活。而我也回到了北京解家,繼續(xù)做我的解小九爺。我沒有辦法像他一樣,放下之前的一切,重新來過,畢竟,我身上肩負著整個解家的命運,我無法放下爺爺交給我的重擔。
后來,吳邪病了。治療他的方法很危險,我們沒有告訴他,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讓他知道了真相,他是寧死也不愿拿朋友的生命安全冒險的。
南海王墓,我身受重傷,鮮血染紅了衣裳。我感到渾身疲倦與疼痛交雜在一起,一陣困意襲來,我這一生就要在這里結束了嗎?
回顧我的前半生,多是些不堪回首的記憶。
如果人生可以重來,我希望能擁有一個快樂的童年,哪怕用解家所有的財產去換。
焦老板用我來威脅吳邪出來,我不希望他出來,他應該要學會先保護自己。
“我在這里……”可他還是像當年在四姑娘山上一樣,毫不猶豫地選擇出來救我。
吳邪話未說完,一聲槍聲響起,他如流星般從我身邊隕落,我驚醒,用盡所有的力氣拉住了他。
原來你一直都記得,曾經有個人陪你走過漫長的十年時光。
我這一生,有你們,足矣。
【完】
這里是,洛扶風。這篇文章希望你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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