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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暖冬暖
我叫夏瑗,在我17歲之前,我的生活都是昏昏沉沉的,沒有目標(biāo),沒有方向。
也許這該歸咎于我的母親馮女士,自從六歲時父親身亡后,母親就完全變了個樣子,沉迷于煙酒與麻將堆,我們的生活支出全靠父親以前的房子里的租客的房租。母親從不過問我的學(xué)習(xí),以至于我的成績一塌糊涂。隨著年級的升高,學(xué)費也在升高,我曾和她說過輟學(xué)打工,她就打我,然后哭個不停,邊打邊罵道:“我怎么生出你這么個敗家玩意兒?你爸當(dāng)年可是985名校出來的!
從那以后起,我就再也沒提過這件事,我不想看見她這個樣子,我也不想再次深刻地認(rèn)識到她心里只有那個已經(jīng)死了十多年的老公,而沒有我這個陪了她十多年的兒子。
人生的轉(zhuǎn)折是在高一下半學(xué)期,朋友為了他喜歡的姑娘報名參加了學(xué)生會,還拉上了我,我就是在學(xué)生會會議室上看到那個人的。
他一開始認(rèn)錯了字,把“夏瑗”讀成了“夏暖”,我糾正他以后,他就用那雙明亮的眸子笑著看著我說:原來名字像女孩子的男生都那么好看呀!
那一刻,我感覺我遇到了光。
之后我因為成績的原因沒能夠加入學(xué)生會,但我朋友成功了,我就每天借著看朋友的名義偷偷看他兩眼,有幾次他甚至還主動和我說了話。
我打聽到了,他是學(xué)生會的會長,一個高二年級每個老師都贊不絕口的學(xué)生,趙冬涼。
自那以后,我開始發(fā)奮讀書,朋友還以為我是因為落選而被刺激到了,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想正大光明的站到他面前,能夠與那么耀眼的他肩而行。
有了學(xué)霸朋友這個外掛,加上我本身就不笨,在下一次學(xué)生會招人時,我只差了兩名就達(dá)到了要求。那時我和他混的也算挺熟的了,他看出來我最近的努力,破例給我提了進去。
我很開心,他這樣也算是把我當(dāng)成比較好的朋友了吧?
在學(xué)?鞓返娜兆涌偸呛芏虝,我升高二之后的寒假很快就來了。過年那天晚上我不小心和母親提了一嘴我現(xiàn)在的成績之后,一頓原本還算溫馨的年夜飯又如同泡沫一般被戳破了。那時鬧得很難看,家里能砸的幾乎都被砸光了,怕母親砸著砸著傷到自己,我只好離開了家。
只是這大年三十的,哪里有我的容身之所呢?
我無聊地踢著石頭,漫無目的的走著,蹲在一處花壇邊發(fā)呆,眼前卻突然出現(xiàn)了一雙棕色的雪地靴。
“小學(xué)弟,你怎么在這里呀?”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果然看到了那雙如星辰一般燦爛的眼睛。
趙冬涼將我?guī)Щ亓思,他的家里也只有一個離了婚的母親,可是卻異常的溫馨,滿滿的都是年味兒,電視機里還放著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
據(jù)趙冬涼所說,家里用來做蘸醬的醋沒有了,去小賣部買醋時看到了我,得知我無處可去才將我撿回了家。趙媽媽是個很溫柔的人,她很高興的提議讓我和他們一起過年 。
這個年,是我自父親去世以來過的最開心的一個;這個家也是我做夢都想要擁有的。
晚上時趙冬涼給了我一套他的睡衣,趙媽媽讓我和他睡在一起將就一晚。我躺在他身邊,心跳震如雷鼓。讓我和他睡在一起,哪里是將就?這分明是夢中都不敢想的事。
聽著耳邊那清淺的呼吸聲,我才意識到,我,喜歡趙冬涼,想占有的那種喜歡,想和他做各種親密的事都是理所當(dāng)然的那種喜歡。
從那以后,我將喜歡他這件事提上了日程,將對他好,默默地定義為追求者的名義。我每天在他處理學(xué)生會事務(wù)時,為他準(zhǔn)備精巧的點心,他生日時用自己打工掙來的錢給她他買禮物,為她準(zhǔn)備驚喜派對。我用盡腦細(xì)胞似的煞費苦心為他營造每一處的浪漫,我以為于感情之事傻傻的他不會懂,只是沒想到再一次校慶過后,他在后臺拉著我問道:“夏瑗,你是不是喜歡我?”
我愣住了,因為我根本沒有預(yù)想過被喜歡的對象發(fā)現(xiàn)我喜歡他之后我該怎么做。
他看著我悶悶的樣子,突然笑道:“你做的這么明顯,不會真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吧?”
“每晚必送的小零食,不定時還會有的小驚喜。比如說全校秋游那次,我沒有去,你玩了一半專程坐車回來給我?guī)У漠?dāng)?shù)氐奶禺a(chǎn)與河燈。還有還有,我生日那天,話說我自己都忘了,你還帶著那么多同學(xué)給我辦生日會,買了我一直想要的樂隊的簽名專輯……”他掰著手指頭數(shù)著,竟是一件不落。我也就在旁邊靜靜的聽著,只是卻沒由來的有著一絲心悸。
“可是啊……”果然,趙冬涼抬起頭平視著我,本該是盛滿星河的眼睛,漫上了幾縷哀愁!翱墒俏覀儾荒茉谝黄鸢,我們是不被允許的啊……”
我手腳冰涼,幾乎被這樣一句話打回了丑陋的原型。我麻木得聽見自己對趙冬涼說:“那我就努力,努力追上你,努力達(dá)到更高的高度,努力讓自己擁有的資本能夠封住別人說閑話的嘴!”
“趙冬涼,你等我。”
我這一生啊,遇到過太多太多的不幸,幾乎快要將我壓垮,墮落到了黑暗的深淵?蛇@時卻有一道光刺破了黑暗,他拉住了我,說:“你是別人的夏瑗,但是是我的夏暖。你很好,無需自自怨自艾,你只要活出自己的模樣!
猶記得那年的年夜,我忍不住向趙冬涼吐露了心事,他那時候就是用這樣溫柔的聲音對我說的。
我是別人的夏瑗,但是是你的夏暖。
你是別人的趙冬涼,但是是我的冬暖。
多年之后,我終于名正言順地握住了他的手。在這時,生活中的某些阻力已經(jīng)不能阻止我將他攬入懷中的腳步了。趙媽媽很開明,得知我有足夠的決心與能力和趙冬涼在一起時,便放心的將他交給了我。而我的母親也只是嘆了口氣,繼續(xù)去打她的麻將。
我那個985名校的爹笑容燦爛的在靈臺上看著我,似乎也在祝福著我們。
我與趙冬涼在一起后的某天去探望趙媽媽,她在趙冬涼出去遛狗時跟我透了他的老底。
“冬涼他啊,高中時就挺喜歡你了呢!壁w媽媽笑瞇瞇的道:“剛開始的時候整天和我說學(xué)生會新來了個小學(xué)弟,多有意思,多聽話,長得有多好看,之后在他高三那年生日晚上回家,就和我說:‘媽,我喜歡上那個小學(xué)弟了,怎么辦?’”
聽到這里,我不由得一怔,趙媽媽繼續(xù)說道:“那時候我沒同意,就是怕他以后吃同性戀的苦,還和我鬧過一陣子。不過之后也想通了,就一個勁兒的想著努力用功。我本來也是想給他一個上進的勁頭也好,只是沒想到你們竟堅持到了這一步!
“夏瑗,你們兩個一定要好好的啊!
我的心里暖暖的,被一個叫趙冬涼的人填滿了。
真好啊,原來那時我們就心意相通了。徽婧冒,原來這段感情我們都有在努力維系;真好啊,我們一起走到了最后啊。
趙冬涼回到家,剛將狗狗的牽引繩解開,便被擁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學(xué)長,我愛你。”
趙冬涼,我們一輩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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