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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殤之白紙墨弦
既然世人如此不公,那他們還有什么存在的理由?
六界蒼陌的遠(yuǎn)古之靈,為我鑄就傾世之弦。
用這殘破的軀體化作困世之城!
以我血淚,撥響空城之音!
這一場秋雨來得太遲,深情也化作塵煙盡逝。他是被神厭棄的孩子,有著讓人難以想象的偏執(zhí)。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都要這么討厭我?明明我不曾傷害任何人!”
“因?yàn)槟闶悄!魔的存在,只會給人以無邊的噩耗!”那一襲白衣,無風(fēng)自在輕揚(yáng),未染纖塵。
“是嗎?”他說,“那為何不殺了我?又何必將我困禁于此?”
“……因?yàn)槟恪卑滓掠杂謴?fù)止。漠然的看著陣法之中雙目失了神采的墨色身影,輕嘆一聲。指尖傳送陣法微閃,一道白光轉(zhuǎn)瞬即逝,最后終是只剩下封神陣法中那孤寂的身影。
他茫然的反復(fù)摩挲著掌心那一張宣墨未染的白紙。明明感覺什么都沒有,但他那失去光明已久的雙眼,卻泛著一絲溫潤,還越來越多的。那是什么?
那一顆溫潤的,逐漸化作冰涼,在他眼角滑落,濺落于紙上。還來不及擦拭,便已飄落在地。在他的腳下,化作一個(gè)光陣,將他環(huán)繞,光逝人失……
光怪陸離間,一個(gè)翩然的身影悄然浮現(xiàn),只是他卻什么都看不到……
而那一襲白衣,則是站在一處高崖之上,等待著最后的審判……
你既然瘋狂到為她墮落,何不再狠心一點(diǎn),逼她為你成魔!哪怕……呵!
那一張宣墨未染的白紙,掉落紛亂繁雜的塵世。天堂與地獄相距咫尺,痛怨殤這罪惡的天賜!
是誰眼角滑落的淚漬,在她眉心濺成了朱砂痣。嗜血的瘋狂誰來禁止!愛伴隨著風(fēng)化作相思。
冰封的心跳早已靜止,卻為何痛到呼吸停滯?
只怨,這一世,相遇來得太遲……
那一年,煙城雨下,火起西南,她失去了父母,失去了所有,流離失所……
那一年,圣宮兵變,血流成河,他失去了母后,失去了家園,流放西南……
她,以絕世的記憶與領(lǐng)悟力從萬千子弟中脫穎而出,最終被仙門神醫(yī)天師收入門下。
他,用稚嫩的手掌,執(zhí)起喋血之刃,在刀光劍影中鑄就讓世人聞之色變的鋒芒。
十年的時(shí)光,她成為萬眾矚目的神醫(yī)仙子,而他,卻成了讓人聞風(fēng)喪膽的惡魔……
然而,誰也不知道他們的初衷,都只有一個(gè)!
愛化成利刃斬?cái)嗲榻z!
“你們把我抓到這里來做什么?”她一襲紅紗,迎風(fēng)而展,仙袂飄飛。一點(diǎn)朱砂,似血如淚,印入她眉心點(diǎn)畫。她垂眸間,眼底卻閃過一絲了然……
“……”忽然,一陣琴音有遠(yuǎn)及近,蕭殺中帶著冷漠,而余音中卻隱藏著,讓人無法言喻的孤寂與哀傷。
讓她情不自禁的回想起,十年前的那些讓她悲痛至今的場景?伤孟裢浟耸裁础?義似乎并不重要,忘了就忘了吧!
但為什么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樣?那種深入人心的癢痛,真的好難受……
“咳~咳~”那琴音猛然間被一陣咳嗽聲打斷,她在猝不及防間,恍然驚醒。
空氣中傳來濃重的血腥氣息,使得她瞳孔微縮。卻見來人輕笑,冷漠間帶著莫名的情緒:“勞煩仙子駕臨,本無意驚擾仙子,只是……”
“這是……百日流?”她驚問,“你是鋒芒的主上?”
“不愧是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的神醫(yī)仙子,仙子喚我墨弦即可!”來者一襲墨發(fā)高束,仍卻長及腳踝。一身紋著雪狼,冰隼的墨色長袍,顯得清冷無比!描墨成眉,魔珠印目,降朱點(diǎn)唇,更顯其絕世無雙!
“墨主無需客氣!不必叫我仙子,叫我白芷就好!”白芷收斂心緒,淡漠的回應(yīng)。下一瞬她又一臉嚴(yán)肅的道:“這是旋木的毒!大概這就是你抓我來的目的了吧?”
墨弦看著白芷多變的表情,不由感到好笑,還是一樣的可愛呢!……等等,他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是錯(cuò)覺吧!如玉的指尖不由輕觸自己的臉頰,都是假的呢……
她是墮落人間的天使,有著讓人無所適從的固執(zhí)。
“你在想什么?旋木的百日流是慢性毒,無百日日不成毒。身為,鋒芒墨主的你,怎生未曾察覺?”白芷一針見血的指出其中的玄機(jī)。
墨弦目光微閃。
“不以身試毒,又怎能尋出隱藏在暗處的敵人?”
“……”以身試毒么?白芷聞言身軀微動,都一樣嗎?一樣的以身試毒……
“所以,你將我抓來的目的,是想要我為你解毒吧?”是疑問,更像是肯定……
“是……”
“……”他的回答是那么肯定,然而她卻沉默了。
無聲的沉默,靜寂了時(shí)間。
“不能解么?呵~也沒有多大關(guān)系的……”他的笑容里隱藏了太多,讓人無法言說的蒼涼。而她的回答卻是:
“我可以為你解毒,但是我需要你給我一個(gè)承諾!”
“什么?”……
那一年顛覆了誰的城池,用生命銘記下她的名字……
“值得嗎?”孤寒夜沉寂的看著埋頭跪在他眼前的女子,“為了一個(gè)空白的承諾,你便將身心交付……真的值得么?”
“沒有值與不值一說,只是……我想而已!”白芷淡淡的道,仿佛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
“欸!既然你早已決定好了,那么……”那么你該是早已料到將要到來的審判了吧!“來人!將白芷囚禁于玄心泉之底。斷吾師徒恩義,以魔姝為名,終身監(jiān)禁!”
“師尊不好了,魔頭率百萬魔眾來犯……”這時(shí),一個(gè)仙門弟子闖了進(jìn)來。
他是誰?為什么讓我感到如此熟悉?白芷心間一顫,難道……
“你去將它封入玄心泉之底,我去看看……”墨弦……孤寒夜眸中寒芒四射。
“是!”那名弟子躬身向跪在地上的白芷道,“師姐,請吧!”在人看不見的地方,他的眸中閃過一絲心痛,想要去扶,卻他身后的人看出破綻……
直到孤寒夜化作一道流光遠(yuǎn)去……
“芷兒……”那名弟子連忙張白芷扶起,擁入懷中……
“弦……”白芷顫抖著聲音。環(huán)在他背后的手,無聲舉起……
師父他……原來早就知道……她的意識在渙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手中凝聚起一把利刃……
淚水悄然滑落,潤濕了墨弦的衣襟。這使他心間一震,好像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將要失去。
“唔~”當(dāng)利刃在他背后刺入,原來他還不曾離去,是他大意了!芷兒,對不起,不曾帶你遠(yuǎn)離……
“對,對不起~”
歡聚與傷別近在咫尺,貪嗔癡這罪惡的人世……
“不~弦……”白芷在墨弦倒下的那一刻清醒,灼目的血色將她的雙眸染紅。“師父,這是為什么?”她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他的身邊,跪坐著身子將他擁入懷中。
“因?yàn)樗悄!”孤寒夜自暗處現(xiàn)身……
白芷的心頭如遭重?fù),與這類似的話語,她好像在哪里聽過……記憶的重鎖破碎,腦海中被封鎖的畫面猶如潮水般涌現(xiàn),那一幕幕的場景,讓她從單純走向毀滅的……
“為什么要讓他放逐……”
“因?yàn)樗悄,而你是?chuàng)世之書的遺余……!”那一襲白衣,在風(fēng)中迷亂的身影,未染纖塵。
一旦有人在紙上書寫,一切將成現(xiàn)實(shí),而他是魔……
“我是創(chuàng)始之書的遺余,呵~他是魔么?”白芷垂下頭呢喃道,“可明明每個(gè)人,或每個(gè)神的心中,都有一只可以讓人走向毀滅的魔,不是么?為何只單單針對他呢?”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她的雙目愈發(fā)紅艷,心中卻絕望無限,她想質(zhì)問蒼天……
回憶與現(xiàn)實(shí)交織,畫面再現(xiàn)于此。她將傾盡所有,讓世人為他陪葬……
“既然世人如此不公,那他們還有什么存在的理由?
六界蒼陌的遠(yuǎn)古之靈,為我鑄就傾世之弦。
用這殘破的軀體化作困死之城!
以我血淚,撥響空城之音!”
是誰用連心的手指,在她心間刻下愛的誓詞……
天空漸漸變得昏暗,電閃雷鳴的強(qiáng)勢,誓要將天地劈開。颶風(fēng)將無數(shù)的塵沙木石卷起,斑駁的雨點(diǎn)落下,與淚水混雜,將其間的血色稀釋……
大雨將絕望的淚水稀釋,溫柔的歲月風(fēng)化了頑石……
這一段決絕于世的血誓之言,誰也無法阻擋的悲戾……
弦!你看到了嗎?整個(gè)世界都在為你悲鳴,讓我們變回最初的模樣,重新書寫新的篇章……
死神無法將愛戀終止,傾盡所有也在所不辭……
她本是創(chuàng)世之書,而他是言靈之筆
他們在鴻蒙荒古之中相遇,相依
他們彼此合作,
創(chuàng)造了世界,創(chuàng)造了萬物……
只是那無邊的黑暗,讓人性變得扭曲,
讓兩個(gè)原本相愛的人,生生相離!
當(dāng)一切都?xì)w為虛無,這世間只剩下一張透徹的白紙和一支桿如墨玉,絲如琴弦的墨筆。
那支墨色的筆,開始在白紙上一筆一畫的書寫著文字,而且正上方寫的卻是:白紙墨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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