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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捉蟲)
我很難說喜歡到底是什么。
關(guān)于這種心情還要從呱呱落地開始說起。
那時只是想要擁有,僅僅作為被存在的一種形式也想要獲得被喜歡的資格。
作為家里不太受寵的老大,出生在父母爭執(zhí)不休的階段,而作為他們不和的見證我的存在就是一種隔閡。
一種時刻提醒他們那段不堪過去的存在。
或許這也釀成了我做什么事都想要做到最好的原因吧。
小到一條漂亮的碎花裙,一塊顏色粉嫩的橡皮擦,一個帶香味的本子。
想要擁有,所以要做到最好,做到最好才能夠被喜歡。
似乎人生總在尋找獨(dú)一無二的那一樣存在。
生而為人,我也不是圣人,普普通通卻又時刻唾棄著自己那些扭曲的想法。
——只是想被愛而已。
上國中時我的三觀被刷新了一遍又一遍。
原來世界不只家中那個小小的房間,原來我還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狂妄和大笑。
面對新朋友,我似乎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義。
被別人需要著,這也算是一種喜歡吧。
或許因為太過張狂我被狠狠抽了頓。
渾身烏青躺進(jìn)了醫(yī)院。
揍我的那個人,他叫云雀。
恭彌。
躺在消毒液充斥的病號房里,我無法動彈,因為實在太疼了,隨便動一下我的嗷聲都能驚動上下兩層樓的病友們,為此換藥的時候護(hù)士長頭疼得快吐血了,最后不顧我的掙扎直接將我的嘴給堵上了。
連疼都不能喊出來,真是人間悲劇。
在我住院這段期間,家里人對我本來就沒多少的耐心變得更加厭煩、冷漠了。
無所謂,反正我的存在也是可有可無。
而我惺惺相惜拿性命結(jié)交的那些狐朋狗友們卻像人間蒸發(fā)了般消失得干脆。
從前稱兄道弟的好姐們、好哥們沒一個前來探望的。
可真TM失敗。
在心里我忍不住爆了粗,面上冷著臉直直的盯著天花板。
出院那天是陰天,第二天去學(xué)校報完道后我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在躲我,隨手抓了個人問原來和云雀的交鋒讓我在學(xué)校一戰(zhàn)成名了。
徹徹底底成了老師口中的問題兒童,學(xué)生眼中不可招惹的存在。
那段日子堪稱最昏暗、低谷的時刻。
家里被當(dāng)做空氣,學(xué)校也被當(dāng)做空氣。
無論我做什么老師都不會管,無論我走在哪里哪里就是真空帶。
直到風(fēng)紀(jì)委員會的建立批準(zhǔn)。
記憶里那一天或許是個陽光明媚的一天也說不定。
站在學(xué)校公告欄前,看見海報上“誠聘愛校園愛和平愛紀(jì)律的你加入我們風(fēng)紀(jì)委員會!”、“地點:國中部3樓公用會議室”
嗯,這似乎是個不錯的決定。
我去了,在一群人高馬大的男生中格外突出,面對形形色色的目光我面無表情的在他們中排著隊等待面試。
實際上,我緊張得一匹。
這么多人啊,那個大塊頭好恐怖,若是對著我砸下來恐怕連一擊都挺不過就game over了。
終于等到我進(jìn)去了。里面有三個人,作為老大的云雀恭彌坐在椅子上身后站著兩保鏢。
他看見我似乎頓了瞬,我沒等他開口連忙吼出聲,當(dāng)然因為怕被拒絕又太緊張,那時候我是閉著眼睛的。
“尊敬的云雀恭彌,我十分仰慕你!自從上次被你狠狠抽進(jìn)醫(yī)院后,我住了兩周多的急診室半個月的普通病房!”
“你的實力如此高強(qiáng),英姿如此颯爽,深深的在我心上刻下了印記——閉眼睜眼全是被你抽打的模樣,我真的一刻都忘不了!”
“是你讓我改過自新重新做人,為了報復(fù)你不對!報答你——請務(wù)必讓我加入風(fēng)紀(jì)委員會,成為你的手下為你所用吧!”
我閉著眼甚至都不敢喘氣,憋著呼吸心臟咚咚咚無比劇烈的跳著,腦子嗡成一片聽不見外面一點聲音。好像有人在笑又好像沒有,直到那個聲音響起仿佛利風(fēng)穿透了蒙蒙霧氣直戳心窩。
“我不收女生!
想都沒想我脫口而出,“請放心!我是男人!”
“……”
他沉默了,有史以來像是懷疑般盯著我看,許久才開口道。
“不許穿裙子。”
“是!”
“每天按時報到、巡邏。”
“是!”
“通訊號留下,隨喊隨到。”
“是!”
就這樣,我成為了風(fēng)紀(jì)委員會的一員,成為了委員長云雀恭彌的手下。
并且無比的自豪,盡管那時候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這種莫名其妙的自豪究竟源于哪里。
但因為那個人的存在,強(qiáng)大到不需要考慮其他,僅僅是跟在他身后就已經(jīng)前所未有的安心了。
——他是我浮游生涯的一束枝干,不需要過多的思考也沒有更多的溫柔,像王者一般開辟道路領(lǐng)著我前行,僅此而已。
生活改變了,其實什么也沒變。
換句話說只是心理上的,覺著能透氣了。
或許是因為我的敬業(yè)和任勞任怨,職位蹭蹭蹭的往上升,最后成為了委員長的“貼身保鏢”。
其實他只是看我比較順眼而已。
成了貼身保鏢跟在云雀恭彌身后可謂是拉風(fēng)不已,職位高了的好處就是不用去校門前站崗了,也不用跟隊去巡視校園紀(jì)律這類繁瑣的事情。
我只需要跟在云雀恭彌身后就可以。
他有何需要的時候我就替他去執(zhí)行。
很開心,開心得都快落下淚了。這讓我有種被需要的感覺。
不知不覺委員長云雀恭彌成了我的支撐。
哪怕我的存在在他眼里和任何的草食沒什么不同。
國二時風(fēng)紀(jì)委員會新加入了一批學(xué)生,其中一個叫草壁哲矢的很受委員長青睞。
他的職位蹭蹭蹭的速度可以和我有得一拼了,莫名的我覺得自己失寵了。
或許是發(fā)現(xiàn)了我的心不在焉,某個午后“打卡下班”時云雀恭彌扔給了我一盒食物。
定睛一看,是并盛町有名的并且超貴的壽司套裝產(chǎn)品!!
“明天要再這樣你可以離開委員會了!
一如既往直截了當(dāng)。
如果他能變得溫柔那他就不是直男·云雀恭彌了。
但心窩熱熱的我感動的哭了出來,稀里嘩啦的大概是情緒激動沖昏了頭,我拉著委員長的衣袖嗚嗚嗚個沒完。
啊這個男人,真是該死的甜美。
他盯著我看了半響,后知后覺我松開了手,接著跟逃難似的道了別連忙溜了出去。
等奔回家中將自己關(guān)進(jìn)了廁所,果然,臉……超紅!
那盒壽司我沒舍得吃一口,當(dāng)做珍寶鄭重的放在床頭,然后沒過多久它臭了……QAQ。
忘記說我大了他一屆,臨近國中畢業(yè)我忽然舍不得離開了,某個午后跑上天臺欲言又止了半天。
云雀恭彌躺在地上曬太陽,白襯衣,身骨清瘦又有型。
他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鳳眼微斜看向我。
那瞬間有什么不一樣了……很奇怪,心臟不受控制的完全收不住勢的跳動著,夸張到大腦暈眩,世界靜止了,風(fēng)聲緩慢了,我的目光望著他就像塵埃中的小草在仰望遙遠(yuǎn)的飛云。
云雀恭彌。
強(qiáng)大到孤傲,卻又如花般,兀自美麗著。
他,會為誰停留呢。
為誰都不會是我。
面對我提出的不想升學(xué),他轉(zhuǎn)了頭閉上眼,說了句“隨便”。
我不由感嘆——帥,可真TM帥啊。
最近風(fēng)紀(jì)委員會的大家都很奇怪,當(dāng)我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做啥事都和草壁哲矢排在一塊時這種古怪便更加明顯了。
我和草壁一左一右跟在云雀恭彌身后,就跟古代的侍妾跟在大王身后一樣。
但這個比喻我可沒敢告訴任何人,否則被委員長知道后,我怕是又要去急診室呆上個十天半月了……
但其實云雀恭彌很少打女生,所以我為自己的特殊感到有那么一點小竊喜。
“晚飯我去買吧,早間桑。”草壁哲矢喊住我。
“。俊
我看著他那一頭老氣的飛機(jī)頭忽然生出了一股強(qiáng)烈的吐槽欲。
草壁哲矢紅著臉支吾了會最后啥也沒說直接搶過我手里的錢袋拉門跑了。
大腦空白了瞬我回頭,果然云雀恭彌烏壓壓的瞳仁正盯著我。
腿下一軟,慫得我趕緊撇清,“那個、不是我偷懶!”
他撇過眼,窩在沙發(fā)上不輕不重的哼了聲算是揭過這一頁了。
最近出現(xiàn)了許多奇奇怪怪的家伙,比如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爆衫少年,比如哪里有他哪里就有噼里啪啦的爆炸聲的銀發(fā)少年,再比如那個黑西裝的小嬰兒。
面對接待室的幾人我有些目瞪口呆。
——我敬他們是條漢子!
云雀恭彌的表情我已經(jīng)很熟悉了,似笑非笑下是隱隱躁動的戰(zhàn)斗因子在沸騰。
直到那個爆衫少年用鞋拍了他一臉,我的世界在崩塌……幻滅了啊喂!
強(qiáng)大如他竟然被抽臉了!這么說,為什么以前我沒用上這一招,沒準(zhǔn)進(jìn)醫(yī)院后還更解氣點呢。
為了委員長的尊嚴(yán)我猛地?fù)渖先ダψ×四莻爆衫少年的腰,還別說瘦雖瘦還有點肉,滑膩膩的。
呸現(xiàn)在是想這些的時候嗎?!
“委員長我逮住他了!”
“哇?!”
“快!狠狠抽他!”
“你快松手!獄寺他們要掉下去了!”
這場鬧劇最終是我誤挨了一抽當(dāng)場昏死了過去,所以云雀恭彌這丫就是逮著人就抽敵我不分吧!
等我暈乎乎的醒來還感覺腦門疼得厲害,委員長正披著老式校服帥氣的站在窗邊不知道在想啥。
聽見響動他側(cè)頭看來,接著猶如魔鬼般,說:“下次再敢沖上來就不只一抽了!
我:“……諾!
看見我的模樣他似乎笑了,很淡,不是似笑非笑,也不是孤傲的不屑。
像一個真正的十五歲少年,僅僅只是少年的樣子淡淡的笑著。
夕陽西下應(yīng)該看不見我通紅的臉,望著他,我小心的說:“我表現(xiàn)的還可以吧?”
他掃了我一樣,聲音沒什么起伏,“蠢死了!
后面的話哽在了喉間,云雀恭彌看著面前無聲笑著的女生到底斂去寒意軟了態(tài)度,許久后亮出浮萍拐,“去給我買飯!
“是!”
被人需要著,大概是最幸福的事了吧。
“委員長,我會一直一直追隨你的。”我像中了邪般這樣說著,甚至大膽得連自己都嚇了三跳。
他看過來,眉眼如墨,黑發(fā)在風(fēng)中微揚(yáng),像是被愉悅到了,接著嗯了聲。
只是嗯了聲,甚至1秒都不到。
但就是這一聲便讓我心甘情愿從此浮游在只要他在的世界里。
并且前所未有,無比幸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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