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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歲
“師傅,那個小姑娘長的好俊啊,可惜只看到半邊臉…”
“讓你去買酒的,看什么小姑娘,去去去,老樣子,三文錢的酒!”
“好嘛好嘛,這就去這就去,又只有三文錢??”
“廢話那么多干嘛?趕緊去!”
揚州城墻腳下,一個英姿颯爽的女丐幫揮舞著掛了八個布袋的打狗棒,滿臉兇相地驅(qū)使著她身邊頂了個松獅頭的小丐幫。
小丐幫輕松地躲避著他師傅的霜月明,拎著個酒葫蘆,一蹦三跳地往酒肆竄去,中途還回頭做了個鬼臉,惹得女丐幫翻了一個白眼。
“掌柜,三文錢的酒!”
“哪有三文錢的酒。俊
“唉,就那邊那個吧……”
“哪邊?那個是做菜用的料酒啊,嗨呀,是你小子啊,行吧行吧!跟你師傅說,最近酒價漲了,下次就沒有三文錢的酒了,好好一個丐幫八袋長老,稍微存點錢!買點好酒,不然總喝這個對脾臟不好得呦,可別年紀輕輕就得了病……”
“嗯嗯,謝謝錢掌柜!”君不棄努力揚起笑容讓自己看起來天真無邪一些,眼角的余光已經(jīng)開始在四處游走搜尋可以玩樂的東西。于是,白靳離就這樣突兀地出現(xiàn)在了他的視野里。
白靳離習(xí)慣了一個人出行時候周遭三尺沒有一個人的情形,也習(xí)慣了所過之處人們以為自己耳聾眼瞎一般地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一面又擺出一副同情悲憫的樣子。
我才不在乎你們想什么,他想著,不過什么時候師傅能不讓我出來買料酒。
“來,拿好,你師傅的酒葫蘆!”錢掌柜的聲音突然響起,將君不棄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他笑瞇著眼接過酒葫蘆,扭頭便撞進了白靳離的另外半邊臉,大面積燒傷的疤痕伴隨著一道從鼻梁根處斜挎至左下臉頰的縫合傷疤。
這疤,有點意思啊!君不棄心想,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就眼見著被自己注視的人停在了自己面前。
“姑娘,你的疤真好看吶!”話語不經(jīng)過大腦就脫口而出了,那瞬間君不棄想撕了自己的嘴,平時自己在君山要松子糖的伶俐勁兒去哪了?
面前的人帶著疑惑低頭看了過來,少年人清亮的嗓音從唇角滑了出來:“姑娘?好看?”
瞬間呆滯了一下,君不棄的機靈勁兒好像又回來了,他立刻堆滿笑容,諂媚地沖著面前的人說道:“哦哦哦哦,是大哥啊,那個,大哥您這疤,帥!”
白靳離聽了,皺了皺眉,目光劃過君不棄破舊的乞丐衣服,手中的酒葫蘆和亂糟糟的松獅頭,最后落到他還算干凈的臉上,“我叫白靳離,不是你大哥,麻煩讓讓路,你擋著我買酒了。”
君不棄又趕緊往旁邊讓了讓,“哎呀呀,白大哥,我叫君不棄,君山丐幫揚州分舵舵主大弟子…”
“我們不熟,小……”,接過錢掌柜裝好的料酒酒壺,白靳離才拿正眼瞧了瞧還在喋喋不休地小乞丐,“小兄弟!
說罷,他轉(zhuǎn)身就想走人。
“等等,等等,跟我說說那個怎么來的?”
“你煩不煩人,我在你臉上放把火,再拿把刀劃個口子你也有了,你要不要?”白靳離轉(zhuǎn)頭朝小乞丐吼出了聲。
他暗自咬了咬唇角,捏緊了手中的酒壺,說完就后悔了。
害怕君不棄又說出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話,白靳離趕緊補上抱歉就扭頭頭也不回地一路小跑著離開了。
白靳離不知道原來自己也有這么狼狽的一天。
“等等我啊,我剛剛問錯了還不行嘛,我錯了,但我是真的覺得好看,唉,等等我!”君不棄卻一點沒有被吼了的自覺,回過神來往前一竄就跟小跟班似的纏著白靳離走了一路。
這一天,君不棄因為酒拿回來晚了被師傅暴打了一頓,又因為看到了七秀坊的酒壺被師傅逼問到了半夜,在房頂喝了半宿西北風(fēng)。
這一天,白靳離因為帶回來了丐幫的酒葫蘆,被師傅平靜地注視了一個時辰后把白天的事倒豆子一般說了一遍,等來了師傅一句“哦,恭喜交到新朋友,酒葫蘆留下回去睡吧”。
然后,他看到師傅房里的燈亮了一宿。
十九歲
“諾,你的生日禮物,我求唐簡求很久才求到的,雖然不是我親手做的,不準(zhǔn)嫌棄!”
“哦,面具啊,我?guī)煾挡粫屛掖鞯摹?br>
“不慌不慌,我已經(jīng)拜托了我?guī)煾等デ竽銕煾担蚁嘈潘艹晒ν瓿扇蝿?wù)的!”
“你師傅?能行?她倆關(guān)系不是一直都是我?guī)煾嫡f東,你師傅不敢去西嘛…不過,話說回來,你怎么知道我臉和疤的詳細尺寸的?”白靳離忽然好奇道。
“讓我叉會腰,我摸了好多次才把唐簡那個事兒媽要的所有尺寸都搞到手哈哈哈哈!”依舊盯著一個亂糟糟的松獅頭的君不棄得意地叉腰仰天笑著。
“哦,這樣啊……”白靳離神色平靜地扣上面具,緩緩抽出背后的雙劍,“想起來我們很久沒有切磋了,我最近新領(lǐng)悟了冰心訣的一些招數(shù),不知道你笑塵訣怎么樣了,交流交流!”
“嘎?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趁你睡著的時候摸的,讓我喝口酒喝口酒啊!”笑聲戛然而止的君不棄手忙腳亂地招架起來,卻意外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唉,阿離你耳朵怎么紅了?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笑了我笑了,我輸了……”
君不棄毫無形象地呈大字狀躺在地上不肯起來,渾身沾滿了塵土也不在意,只是聲音里帶了點委屈:“阿離你今天下手怎么這么狠。课液么鯉湍愀愣嗣婢甙!”
“回去好好練功吧你!還有,趕緊回去洗個澡啦,地上全是土!”白靳離沒有回答君不棄的問題,在目送君不棄回丐幫后,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發(fā)燙地耳朵,想道,虧他說的口,還有,頂了個松獅頭怎么眼神那么尖?
二十五歲
揚州城外,這里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慘烈的攻防廝殺,硝煙還在戰(zhàn)場上飄蕩著,斷旗殘垣隨處可見。
白靳離跌坐在兩具已經(jīng)冰冷的尸體面前,君不棄站在他身后,兩人身上都帶了傷,血液順著傷口流了下來,滴滴答答,滲進已經(jīng)變得暗紅的土壤里面。
“是不是我給師傅帶來了厄運,從她撿到我開始,被同門排擠,被師祖嫌棄,被父母拒之門外,到現(xiàn)在,英年早逝……”白靳離聲音喑啞,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第一次發(fā)現(xiàn)想要不哭不悲傷真的好難。
帶著血和硝煙味道的手按到了白靳離的頭上,沒有動,上方傳來也帶著哽咽的聲音,“阿離…師傅她們,雖生不能同寢,但死能同穴,又是為國而亡,想必她們是死而無憾的……”
艱難地將自己撐了起來,白靳離隨手將血抹在面具上,心想,我至少還要護著這個人,不能讓他死得比我早。
“那就好好埋了她們吧!”
“嗯!”
兩人合力將兩位師傅埋在了揚州城外的樹林里,這里是兩位師傅生前最喜歡的地方,只用了一個墓,沒有墓碑,跟她們倆葬在一起的是一個酒葫蘆和一把大扇子。
“愿兩位師傅來世再續(xù)前緣……”
白靳離和君不棄兩人盤坐在墓前。
白靳離一杯接一杯地給自己灌著酒,他是第一次把自己灌的這么醉,甚至不想醒過來。
末了,還是君不棄背著白靳離,步履蹣跚地走回了揚州城,畢竟他自己也喝了不少。
“喂,松獅頭,你記著,你不能死的比我早,知不知道,不然小爺?shù)搅岁庨g都不會放過你的!”白靳離趴在君不棄背上,口齒不清地胡亂叫喊著。
“是,是,都聽阿離的!”君不棄應(yīng)著,在心里暗暗補充,我也不會讓你死得比我早的。
七十歲
“唉,阿離,新的面具,這次是我自己做的了!快夸我!”
白靳離毫不懷疑倘若君不棄有條尾巴,現(xiàn)在能搖上天,他無奈地笑了笑,沒有接過面具,轉(zhuǎn)過臉對著已然白色蒼蒼還是頂著一個亂糟糟松獅頭的老丐幫說道,
“哦,你幫我戴吧!”
君不棄從善如流地環(huán)過白靳離因年老而略顯佝僂的身體,小心翼翼地幫他換好面具。
忽然,他伸手捏了捏白靳離的胳膊,有些不滿地開口:“阿離,你太瘦了!“
白靳離聞言嗤笑一聲:“你還有臉說我,你自己比我還瘦!去,拿上你的破碗和打狗棒出門左拐,今天不要到九個饅頭別回來!!”
“我,好吧,我去了……”君不棄撓撓頭,不明白為什么這火直接燒到了自己身上,但還是老老實實帶上碗出門了。
周圍的小商小販見君不棄出了門,還熱情地跟他打招呼:“哎呀,君長老啊,又被白老爺趕出來啦,今兒個要討多少饅頭才能回去呀?”
君不棄也不答話,好脾氣地笑笑,就隨意找地方坐下開始打起了瞌睡。
約莫半盞茶后,白靳離顫顫巍巍拄著拐杖出了門,先去包子鋪買了九個饅頭。
然后悠閑地來到君不棄面前,拿拐杖跺了跺地面,驚醒面前的老乞丐后,將饅頭在他面前晃了晃:“好了,爺賞你九個饅頭,跟爺回家!”
“哎呀,還是阿離你最好啦!=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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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手安利NL不分大大的《無垢》
另外雖然A了很久,但是我對松獅是真愛X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