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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回首,輕搖腰肢,午后的天空,總是帶著曖昧的昏色。
她唱著小曲,忍不住咿咿呀呀的隨著曲子低吟搖晃起來;腥婚g,一派風(fēng)情萬種的冷艷靜靜的炸開來,灼的人慎得慌。
素指芊芊細(xì),佳人堪能醉?
少女窈窕時,亂花迷人眼。
何止迷了人的眼,簡直是吞了他的心。
那纖纖蔥管白的指尖,妖媚的捏成一個蘭花,嫵媚的醉態(tài),活脫脫的楊妃再世。窈窕的身段,著迷的聲線,迷醉了年僅25的蘇涼白。
至此,蘇涼白便栽在了比自己小7歲的冷清身上。
冷清,冷清,名如其人。
她便只是冷清。
旁人總是不明白大好前途的蘇涼白怎會為了冷清放棄當(dāng)時來說,十分重要的出國機(jī)會。
蘇涼白便最常說的就是這句,冷清冷清,只因她只是冷清。
旁人罵他瘋子,罵他傻子,說他癡了心,亂了智。那又如何?
誰能懂,他的冷清。
蘇涼白看著一群所謂的有志青年,冷笑著想。
那次,晚上下了那樣大的雨。仿佛見證著蘇涼白的決心。
蘇涼白與母親再次爭吵,母親含著淚,不懂,那名喚冷清的丫頭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這般舍棄,甚至為了她,你也準(zhǔn)備舍棄家人嗎?!
蘇涼白便只是沉靜著不說話,母親憤恨的盯著他,那個女人想把你的前途,想把我們都弄得家破人亡!我不會隨她的意!便是死,也要玉石俱焚!
蘇涼白看著一向慈愛,舍不得對他說半句責(zé)罵的母親,竟然露出這般神情,仿佛透著他看著別人一般,心里突地就涼了起來。
第二天,蘇涼白若無其事的去找冷清,他剛敲開門,便怔怔的站在門框邊,良久不說話。
房間里,凌亂不堪,地上灑滿了衣服,被撕落的衣服。
床上的兩個人,一個是他的冷清,身上布滿吻痕的冷清,另一個,是他一直引以為自豪的父親,教師的父親。
父親一直那樣年輕,卻在不經(jīng)意之間,老了這么多?戳烁赣H伏在冷清身上的身軀,蘇涼白冷冷的想著,果然,人都會老。
看到蘇涼白,父親顯然一怔,身上厚實(shí)的肉緊張的顫抖起來,從冷清身體上爬起。口吃結(jié)巴的說,我,我,是她勾引我的!
蘇涼白依然沒有說話,面孔像孩子一般有些迷惑的神情,仿佛是第一次看到,這個擁有著教師的代名詞的叫做父親的男人,竟然也有如此猙獰,如此惡心的面目。
蘇涼白轉(zhuǎn)眼望向他的冷清。
他的冷清似乎有些困難的站起身,赤裸的身軀原本應(yīng)該像嬰兒一般光潔,可惜被那粗俗惡心的吻痕玷污了。
蘇涼白覺得心里什么東西振動著的疼痛。
她似乎旁若無人,冷玉一般的眼睛里,黝黑而清淡。那雙眼里裝不下任何人,熟視無睹那個造成一切的惡心的男人,也視而不見那個擁有著炙熱愛慕目光的蘇涼白。
冷清目空一切,渾身赤裸。她捻起及腰的一簇長發(fā),慢慢移步走到梳妝臺前。
拾起褶皺的罩衫,優(yōu)雅的套上,扣上在旗袍上盤旋的一顆顆艷紅色的扣子。
她毫不在乎,百無禁忌。
看著被單上的一抹干枯的殷紅,褐色的顯得蒼老。蘇涼白冷笑著,看著。
其實(shí),腦袋里是空的。他的眼里,看不見任何東西。
只是,只有她,依然,只有冷清。
背對著蘇涼白,冷清柔順的梳起長發(fā),慢慢挽上一個發(fā)髻,垂落下的縷縷,顯得風(fēng)情。
依然不施脂粉,對著鏡子孤芳自賞,口中吟唱她最愛的曲子,去時陌上花如錦,今日樓頭柳又青,可憐‘冷’在深閨等,海棠開日到如今。
清幽的唱腔,憂郁的聲線,纏綿的眼神,直逼鏡中的自己。
蘇涼白看著自己愛著的,如同謎一般的女人,總覺得,有什么東西在心口里,化成了癡纏的糖漿,一圈又一圈,濃稠的化開。卻甜膩的令人慌亂。
卻未想,蘇父慌亂的從床上跌倒下來,害怕的問道,你,你到底是誰?你同冷漠有什么關(guān)系?
冷清媚笑起來,笑的花枝亂顫,忍不住挽起袖口,擋住芙蓉面,癡癡的笑。足足半餉,看得蘇父和蘇涼白都愣住了。
冷清好不容易忍住笑,媚眼如絲,口氣如蘭,溫溫的道,難不成,都一夜夫妻了,蘇郎竟還不知奴家是何人?
蘇涼白覺得一股冷氣從心底漸漸溢出,卻布滿全身。
蘇涼白忍不住說了聲,你……
竟,再也說不下去了。
蘇父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安慰自己一般,不斷的重復(fù),你和冷漠沒關(guān)系,對,你和冷漠沒關(guān)系。
冷清看著癡傻的蘇父,不由得淺淺的露出微笑,酒窩一深一淺,鑲嵌在臉頰兩邊。
蘇涼白想,這是第一次,見冷清如此純凈的笑,她,竟也會如此微笑。
冷清風(fēng)輕云淡的瞥了站在門口半餉的蘇涼白,轉(zhuǎn)眼望著蘇父,婉笑,冷漠正是家母,蘇郎既識得家母,便肯定知道家父了。冷清頓了頓,從未有過的清冷,家父正是蘇君玉。
哐當(dāng)一聲,門被大力的合上。
冷清輕輕瞧去,門口已沒有了剛才的影子。
淡淡的瞥了一眼伏倒在墻邊一動不動像是中了邪一般的蘇君玉.
良久,兩行清淚還是隨著年輕的面容滾落下來。印在黑底嵌著梅花的旗袍上。
陽光透過窗子,輾轉(zhuǎn)零落的散落在她柔順的側(cè)臉,她溫婉的垂下眼眉,淺笑,卻無聲。
與他,到底是不可能的。她有些恍惚的想著。
分外冷清。
如她的名。
每個人的名字,都是個故事。
每個人的名字,都是父母上輩子的故事。
冷漠,人如其名。
是當(dāng)時很紅的程派角兒。人長的像朵梅花,性子更像。美則美,卻冷淡如冰。
這樣的女子,更是吃香。一群公子哥甘愿伏在她的石榴裙下,她卻輕視之。
愛上了一個窮苦的地方書生,那時的人都說,死讀書沒出息。冷漠卻不依,認(rèn)定了這是自己命定的郎君,偏是要和他相愛纏綿。
自己一輩子的積蓄,全給了這個以愛為名和她在一起的窮書生。后來,自己有了孩子,還未告訴這個男人,便見到了他最丑陋的嘴臉。
他那般奉承當(dāng)?shù)馗蝗思业那Ы鹦〗悖菢颖拔⒌淖藨B(tài),低聲訴說著甜言蜜語,甚至半跪著,討好的為她捶腿。
只是一瞬。
但像她那般決絕冷漠的女子何堪承受?
一個回身,咿咿呀呀的唱起他曾為自己改編的詞曲,去時陌上花如錦,今日樓頭柳又青,可憐‘冷’在深閨等,海棠開日到如今。
那時他用如斯憐愛的聲音溫柔的呢喃,可憐冷在深閨等……
如今,她還他一聲決絕的孤寂的,海棠開日到如今。如今,我們什么也都散了。
情可依依,卻凜冽。
如何的情意,最后,還是凜冽。
初春的桃花剛剛才綻開了個頭,她誕下一女,取名冷清。
十年后,生死兩茫茫,一代著名的冷伶人,便也只落下個香消玉殞的命運(yù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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