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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蕭十一郎對沈璧君說:“每個人都有他們的悲哀。連城壁有,逍遙侯有,就連小公子也有。同樣,你和我也有。但是,一輩子執(zhí)著于自己的悲哀當(dāng)中,只會毀滅了自己,就好像羊一樣,其實它知道自己的悲哀,但它依舊快樂的吃草,快樂的長大。也許,世人會說羊是沒有腦子的動物,但又焉知羊不是大智若愚呢?至少它有過快樂的日子,比起那些在死的時候連快樂的回憶都沒有的人,不是幸福很多嗎?”
沈璧君說:“幸福只是在一瞬間,抓住了就是抓住了,抓不住也就不要再抓了,因為那不是屬于你的幸福,勉強(qiáng)追逐,最終會造成自己的悲哀。釋放自己,也許新的幸福就在眼前了。“
這就是我在《武林悲歌之蕭十一郎篇》中所要表達(dá)的——哀者自哀!段淞直柚捠焕善凡皇鞘捠焕梢粋人的悲歌,而是所有人的悲歌。每個人的背后都藏有一段或幾段不為人知的傷悲,執(zhí)著于這些傷痛,只會讓自己更加悲哀。
蕭十一郎的悲哀在于他有一個孤苦的童年,他是一個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孤兒,艱難地在亂世中求生存。然而連城壁的出現(xiàn)和侮辱,讓他對這個世道產(chǎn)生了憤恨,他不再甘于這么活著,于是他一個人躲進(jìn)了深谷,在叢林中磨練自己的力量、速度,期望著有一天能夠為自己報仇。取名“十一郎“,就是讓自己永遠(yuǎn)記住11歲那年的恥辱。本來擁有這樣心境的人,他的后半生必定會被仇恨主導(dǎo)一切,但也許是他天性中帶有著一種特別寬廣的胸懷,又或者是叢林的那種神秘力量蕩滌了蕭十一郎,他并沒有活在仇恨中,更多的時候,他喜歡靜靜地看著這個世界或是任意揮灑自己的生命。當(dāng)蕭十一郎和連城壁再度相遇的時候,本來一場生死決斗在所難免,但他的殺意僅僅產(chǎn)生于一瞬間,因為他突然意識到連城壁也不過是一個可憐的人!盡管他外表光鮮,在武林中可以呼風(fēng)喚雨,但卻有著一顆蒼老的心。他掩飾他的真面目,時時刻刻將自己修飾成一個謙謙公子。身邊沒有可以傾訴的人,即使是他的未婚妻也棄他而走,這樣的人,他活得有何意義!反觀自己,盡管生活艱難,卻自在地?fù)]灑著,路不平可以睬兩腳,心里不爽可以在林中縱情吼叫,今朝有酒今朝醉,除了執(zhí)著于報仇之外,顯然活得比他痛快多了。所以他釋懷了,人生在世不過短短數(shù)十載,讓自己解脫顯然比讓別人痛苦更重要。當(dāng)年的事情,在連城壁的眼里也許不過是一個無聊的惡作劇,早就忘了其所作所為,而他又何必為了那事記懷一輩子呢?連連城壁雖然傷害到了他,但換個角度來講,又何曾不是幫助了他呢?沒有當(dāng)年連城壁的羞辱,也許就不會有奮發(fā)的他;沒有奮發(fā)的他,又怎會有今天的他——一個可以無視道德、規(guī)范,完全按照自己意志行事的蕭十一郎!也許沒有當(dāng)年連城壁的出現(xiàn),他或許還是一個小偷,一個永遠(yuǎn)躲在別人身后的小人物,一個永遠(yuǎn)沒有看過世界廣闊的市井無賴、混混!蕭十一郎放棄了那些過往的悲哀,于是他有了一片新的天空,而沈璧君也就這么闖進(jìn)了他的生命。如果他不能放開以往恩怨的話,也許他就不會這么快就意識到沈璧君才是他這一輩子最應(yīng)該追求的幸福,也就不可能最終贏得沈璧君的愛情。
與蕭十一郎截然相反的人物是逍遙侯,一個曾經(jīng)被連城壁的母親連云欺騙和傷害過的男人。當(dāng)年他死里逃生,仇恨讓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復(fù)仇上。他忍受非人的折磨,苦練武功,然而當(dāng)他學(xué)成歸來,卻發(fā)現(xiàn)連云已經(jīng)死了。于是,他把所有的憤恨都放到了連城壁的身上,他要連城壁承受他當(dāng)年所受的痛苦,他步步設(shè)計,苦心策劃,終于讓連城壁身敗名裂、一無所有。然而,此時,當(dāng)復(fù)仇后短暫的快感消失后,涌上他心頭的卻是無比的苦澀和空虛。他覺得自己孤獨的一個人,高高在上,卻連個可以說知心話的人也沒有,這樣活著有什么意思呢?而今后,他生存的目的又是為何?為了那段悲傷,他付出了他大半輩子的精力,得到的依然是傷痛。于是,在連城壁消失的那三年中,他每日借酒澆愁,也許他就是在等待連城壁的歸來,給他一個痛快吧。連城壁終于回來了,但在最后一刻,他才知道他執(zhí)著于報復(fù)的人竟然是他的親生兒子,這是多么諷刺的事實啊!于是,他萬念俱灰,終于一掌了結(jié)了自己的生命,帶著無限的痛楚而去。他說是連云毀了他這一生,但是最終毀滅他的人其實是他自己,是他太固執(zhí)了,為了一段已經(jīng)逝去的情和一個已經(jīng)逝去的人,讓自己的后半生生活在了算計和仇恨當(dāng)中。
還有為仇恨而活的人就是無言,他是逍遙侯的徒弟,但他的親弟弟卻被逍遙侯所殺。為了替弟弟報仇,他將自己埋藏得很深很深。他喜歡連城瑾,卻苦苦壓抑自己;他想要有蕭十一郎這個朋友,也只能在一旁默默關(guān)懷。當(dāng)初連城壁為他取名“無言“不過是希望他多做事,少說話,但卻成了他的悲哀——無言無言,他真的無言嗎?其實,他的內(nèi)心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孤寂,但他是無言,一個永遠(yuǎn)只能活在陰暗世界的人。但他終究沒有成為第二個逍遙侯,因為他心里始終有愛的渴望,無論是愛情還是友情。這樣的他才會在不知不覺中吸引了連城瑾,也獲得了蕭十一郎的認(rèn)同。最后,他為了救連城瑾而被小公子刺傷,他終于披露了自己的內(nèi)心,而他的幸福也就從這一刻開始。
沈璧君同樣也要悲哀,她雖然擁有無數(shù)女人窮其一生都無法擁有的容貌,以及擁有良好的身家背景,甚至嫁給了連城壁這個集財富、外貌、才能于一身的金龜婿,還有一把價值連城的割鹿刀做陪嫁品。但這些卻都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其實很簡單,她只想要一份簡簡單單、快快樂樂的生活。沒有家族的重任、沒有武林的紛爭,只有一個愛她的男人,給予她一份安定的生活。她過了十八年在人前強(qiáng)顏歡笑,在人后卻落寞不歡的日子,終于恐懼于連城壁的野心,她逃了,然后遇到了蕭十一郎。但這次的逃婚并沒有使她徹底覺悟,她的心已經(jīng)被道德和世俗枷鎖了,她覺得自己就像是籠子里的金絲雀,向往著自由的天空,但她卻無力逃脫,直到她終于意識到她對蕭十一郎的愛已經(jīng)超越了一切,她才有了掙脫這一切枷鎖的力量,而她的悲哀也開始向幸福轉(zhuǎn)化。之后,盡管她和蕭十一郎經(jīng)歷了諸多磨難,但心意相通的兩人因為有了同生共死的約定,一切都顯得不重要了。沈璧君說她是自私的,她說她即使是死也不會放任蕭十一郎孤零零地活著。也就是因為這樣,最后沈璧君才拋開世俗對她的諸多指責(zé),拋開了為奶奶報仇的念頭。此時,在她的世界中,她只為愛情而活。也就是因為這種心態(tài),她終于獲得了幸福。
全部人中最悲哀的人其實是連城壁,他背負(fù)著責(zé)任而生,但活在人們眼中的他一直是虛假的。沒有人真正了解過他,他愛的人沈璧君不了解他,愛他的人連城瑾也不了解他。所以蕭十一郎再次見到他的時候,才會覺得他是一個可憐人。因為他從來不曾真正快樂過,也從來不曾真正得到過什么。也許他本來是可以得到幸福的,是他自己把一切都?xì)缌。初見面的那一剎那,沈璧君雖然沒有立刻愛上他,但日久堆積的習(xí)慣讓她在潛意識中還是把他當(dāng)作了自己未來的托付,甚至是在乎他的。是他自己毀了這一切,讓沈璧君逃離了他,才遇到了蕭十一郎。而連城瑾愛他愛得這么深,為了可以替她討回公道,甚至愿意犧牲自己一生的幸福,但他對她,除了欺騙,還是欺騙,最后竟然惘顧十幾年的感情,要殺害她。他的狠心絕情終于讓連城瑾放棄了他,而他也逐漸被孤立了。當(dāng)逍遙侯利用他的種種弱點,讓他一無所有的時候,他的心里又被仇恨、嫉妒所填滿。為了復(fù)仇,他苦練邪門的武功,終于成為一個半人半魔的家伙。三年后,當(dāng)他再次歸來的時候,不僅毀滅了所有人的平靜,也終于為自己挖掘了墳?zāi)。他殺了逍遙侯,才知道那是他的親生父親。但他并沒有為這弒父的大悲劇所震醒,反而更加怨恨,終于完全成魔了。他最終孤孤單單的上路了,但這一切又是誰造成的呢?魔由心生,哀者自哀!
還有風(fēng)四娘她也有她的悲哀。她在紅塵中翻滾,認(rèn)為自己活得很瀟灑,很痛快,直到遇到蕭十一郎,她才意識到她的生命是如此的寂寞。于是她追求愛情,但她卻不斷受到傷害。但她不愧是一個灑脫的女子,她在見到沈璧君和蕭十一郎傾心相愛后,毅然放手,盡管那很痛苦。老天是公平的,她放棄了不屬于她的這段愛情,卻得到了一段能給她快樂的幸福。她遇到了一個愿意寵她,放任她,卻連屁也不敢放的好男人——楊開泰。也許在她心里,楊開泰永遠(yuǎn)不是她的最愛,但他卻是這世上最愛她的男人,她知足了!
小公子也是悲哀的,他的悲哀在于他不知道自己是悲哀的。她為什么而活?她說她為自己而活,但為自己而活的人為什么還是難逃情網(wǎng)。她為什么要追著蕭十一郎不放,我想看過的人也許會覺得很納悶,于是我補(bǔ)充了小公子的番外篇,想詳細(xì)解釋一下原因。但后來實在難以把握,只以簡單的筆墨介紹了她的出生、童年的經(jīng)歷,后來的事情也就只能請大家自個揣摩了。
還有連城瑾、柳叔、連云等等,以及所有活在這世上的人,傷痛總是難免的,但傷痛的持久性卻是由自己決定的。不用埋怨上天對你的不公,也不要怨恨別人對你的傷害。有時候,傷害也是迫不得已的,一輩子記著掛著,難道就能讓一切回到傷害之前嗎?與其悲哀地活著,不如拋棄這一切,痛痛快快地追求自己的幸福。當(dāng)然,我不是讓每個人做軟柿子,任人欺壓。你要怨恨、你要報復(fù),可以,但該收手的時候請收手。因為傷害總是一體兩面的,請問問你的心,你愿意在臨死時才意識到自己一生連什么叫快樂也不知道嗎?哀者自哀!也請哀者自愛。
后記:當(dāng)初寫《武林悲歌之蕭十一郎篇》的時候,主要是出于對古大俠筆下的蕭十一郎的喜愛,我覺得他很真,比起那些矯情的武林大俠們可愛得多。但他的一生卻充滿了坎坷,就連他最愛的沈璧君也多次傷害過他,最后他孤身一人的離開了這個世道,帶給人的是無盡的思念和留戀。我不甘心他有這樣的命運和結(jié)局,所以想以自己的筆賦予蕭十一郎全新的生命。但當(dāng)我寫著寫著,卻與初衷越來越違背,沒辦法,只好把這部與原意相背的作品奉獻(xiàn)給大家,希望大家批評指正。還有一點要補(bǔ)充的是,里面有些打斗場面,是經(jīng)過原著改編而來的,還望大家見諒,不是原汁原味的原創(chuà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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