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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兒,明日不要同我去了,乖乖在家等我,可好?”一身黑色勁裝的男子從身后摟住岳央,低下頭去輕輕親吻她的額角,眼神里滿是憐惜。
“那我怎么放心,此戰(zhàn)非比尋常,還是跟去了踏實。”
“真拿你沒辦法,還好父親不在,不然怎容你嫁了人還如此沒規(guī)矩!必焸涞脑捳f出口卻是赤裸裸的寵溺,程夜將手臂收的更緊……
1
大漠的風都是酷熱的,急躁地卷起漫天黃沙,將前方蒙上一層遮擋了視線的迷茫。
兩個英姿颯爽的少年一身戎裝地策馬而立,仔細看去,他們鎧甲上的徽章竟顯示出了他們御前大將軍和威武大將軍的身份!這是兩個多么響亮的名號,入侵的國家聞其名則都軍心潰散,不戰(zhàn)自敗……但是,似乎有一個例外——厲國!
“夜,這次竟是厲國太子親自帶兵來犯,他們明日就要到我們大燕這西部邊境了吧?”
“沒錯,我們先他們一步,便要把握住這時間,在今晚好好養(yǎng)精蓄銳,布好軍陣,等慕錦顏這狂妄之徒入甕!央兒,你看我軍軍心如何?”
“有你我領(lǐng)兵,眾將士必定信心大增,此次帶的又多是多年跟隨我們的老兵,沒有問題!
語罷,兩人默契地同時看向大漠無邊的西面,表情卻都不似說的那般輕松……岳央打了一個寒戰(zhàn)……也許,這一仗會很艱難……
2
次日,太陽東升之時,厲軍果然是浩浩蕩蕩地來了,地平線上,那條墨色的線逐漸加粗,逼近……擋住了身后的光輝,卻又給自己鑲上一圈金色的光芒。這厲軍的陣型很是獨特,只有極少量穿戴奇特的步兵拿著各種武器走在前面,后面則是全部是騎兵。早聽聞厲國人善騎,沒想到竟是這般自信的全部應(yīng)用到戰(zhàn)場上!
伏在低丘后的岳央看到那個軍中的首領(lǐng)也不禁一嘆。慕錦顏騎在一匹黑色高頭烈馬之上,披著一張狐裘,單手執(zhí)著韁繩,精致卻又不失男子氣概的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一雙星目透著凌厲的目光直視前方。他周身散發(fā)著一股王者的氣息,讓人難以靠近。
細想想,就算自己那個被譽為大燕第一美男子的丈夫,也是有所不及的。因為眼前那人天生便是如神袛般的存在!
伏在岳央身邊的程夜忽然翻手覆住她的手,沉聲道,“小心點,這個人絕不簡單。你看前面的步兵!
“他們所穿的竟像是我大燕的服飾!難道是我大燕的子民?!”岳央仔細辨認后驚異地開口。
“恐怕是這樣的。他們手中拿的武器應(yīng)該也只是擺設(shè)。慕錦顏這招真是陰險,知道我們先到的話會設(shè)伏,便帶來了以前抓去的我國邊境的百姓來做先中伏的餌食!
“那我們該趕快撤伏!”
“來不及了!背桃贡瘧Q地搖了搖頭……“啊——”隨著聲聲慘叫,第一批先頭部隊的人被忽然從沙子底下伸出來的長矛刺破了雙腿,倒下的同時,身體便被長矛貫穿……
原來這西面邊境雖大,卻多是渺無人煙的流沙段,所以這里成為了攻進燕國的必經(jīng)之地。由于這里的沙地稍硬,所以岳央和程夜吩咐士卒們連夜挖好了幾個夠十幾人站立的大坑,蓋上留有足夠長矛穿過的小孔的木板,再撒上一層沙子,做成完美的陷阱。
騎兵看到此景,便都停止不前了。于是藏于地下的燕軍掀開木板吶喊著沖向厲國騎兵的先頭部隊,開始了第一輪正面進攻!
與此同時,厲軍左右兩翼也是一片血色。岳央和程夜帶領(lǐng)著弓箭手,出其不意的在厲軍右翼灑下滿天箭雨,左軍師則帶領(lǐng)著少量精兵持短劍從左翼偷襲……一時間,仿佛局勢明顯地倒向了燕軍。
然而,那個披著狐裘的王者卻毫不慌張,任由厲軍騎兵的血濺到他的臉上,這是他自己的戰(zhàn)士的血!相反,他魅惑的嘴角忽然勾出一個笑容,那笑容帶著幾分邪惡,幾分……溫柔?岳央看到那個表情愣了一下,恍惚地忘記了自己身在何等境地。“呲啦——”一根長矛趁機透過盔甲劃上她的腹部,血涌。
幾仗之外的程夜剛剛架開數(shù)把齊齊砍來的劍,見到妻子負傷,也瘋了一般的沖來……
此刻,時間仿佛凝固了。瞳孔一瞬間變大的慕錦顏,不顧一切的嘶喊著搶身而來的程夜,晃了晃險些從馬上掉下來的岳央……
重傷的女子忽然一振,不顧眼前逐漸朦朧的影像和耳邊那一片模糊的聲響,拔出匕首上前一刀插進來犯者的喉嚨。一瞬間,黃沙飛揚。
燕軍中沒有人看清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一聲鷹啼之后敵軍忽然齊刷刷地調(diào)轉(zhuǎn)馬頭向來處撤去,只留下一地散亂的蹄印,被再次撲來的黃沙掩埋……
3
岳央緩緩睜開眼睛,眼前模糊的事物逐漸清晰,卻把她嚇了一跳:
身旁的墻壁上鋪著半張牛皮,牛皮參差不齊的邊緣后可以隱隱約約看到露出來的帆布。陽光好像被過濾了一樣,從半開的窗灑進來。身下的感覺怪怪的,仔細一看周圍,竟是躺在地上的毯子上……這是在一個厲人的帳篷里!雖然蓋著厚厚的裘被,她還是感覺到一陣陣惡寒,從心底傳出,遍布周身……
幾個燕人打扮的女孩畢恭畢敬地端著飯菜茶水站在鋪旁,見岳央醒了過來,立刻把手中的東西端到了她面前。
“這里是哪里……你們要做什么?”雖然心中早已隱隱知道答案,但是岳央心中還抱有一絲希望。
“如你所見,這里是我們厲軍的扎營帳中。”那幾個女孩沒有開口,倒是帳簾忽然被掀了起來,卷來幾分酷熱的氣息。那個高大的男子背光站著,但還是能依稀分辨出五官,這男人是厲國太子慕錦顏!
岳央頓時緊張的支起身子,一陣無力感和強烈的疼痛從腹部傳來,使她又跌回了鋪上。
這時她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只穿了一件里衣……岳央似乎一瞬間忘記了自己的處境,紅著臉縮回到裘被中。
“呵……”慕錦顏輕笑了一聲,那掛在嘴角的笑容魅惑至極,又邪惡至極!把鄧挠按髮④?竟然是個女人!
岳央聞言一驚,目光掃向放在鋪頭的頭盔,又好像一切已經(jīng)了然于胸了似的望向慕錦顏。
“是,又怎樣?”
“不怎樣。燕王的義妹,威武大將軍的妻子,燕國唯一一個擁有如此高等武官官職的女人……真不知道燕王是怎么想的,又是如何幫你保守好這個秘密的!眳枃幼旖悄菓蛑o的笑容,又深了一度。
“關(guān)你何事?現(xiàn)在我落到了你手上,要殺要剮,我吭一聲就不姓岳!”
“好老套的說辭,你們燕國人都是這樣的嗎?”那披著狐裘的男子仍然笑著,眼神中卻驟然射出冰冷……又溫柔的目光……“你想想看,如果我想把你怎么樣,你還能這樣被包扎好傷口好端端地窩在裘被里嗎?”
岳央沉默了,纖纖玉手撫上腹部,戰(zhàn)中的傷已經(jīng)被仔細包扎好了,似乎繃帶里面還敷上了藥。
“那你要怎樣?”她的心底隱隱約約意識到了什么,卻又抓不住到底是什么。
慕錦顏沒有說話,只是深深地看著岳央,一步,一步,輕輕走近……岳央撇過頭,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央兒。你那個夫君是這樣叫你的吧?”慕錦顏兀自說著,“我偏偏不這樣叫你。我和他不一樣,我是必定會打敗你們燕國的軍隊,抱著我最愛的人,坐在你哥哥燕王的王座上!”他說著,眼中迸射出的火更加熾熱,“我就叫你小央吧,小央,就是我最愛的人!
岳央瘦小的身體輕輕抖了一下,抬起精致的瓜子臉看向慕錦顏“你瘋了吧。你在說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對我來說,沒有不可能。你要星星,我便上天去為你將大把大把的星星摘回來!彼谋砬榭此普J真,卻又不能一眼看到底。
“不……一、我不可能是你最愛的人,因為我們相遇才幾個時辰。二、我已經(jīng)嫁為人妻,你說那樣的話是對我的侮辱。三、你的確和程夜不一樣,因為我今生只會愛他一個人。四、你是不可能打敗燕國的,因為就算沒有了我,大燕還有程夜來撐著!”岳央說話的時候勉勉強強坐了起來,身子像樹葉般顫抖著,語氣卻是格外堅定。
“哈哈,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女人。怎樣,我看見你第一眼便知道你是女人了,然后就不可自拔地愛上了你。”理所當然的說出這些如此重要話,慕錦顏的臉紅都沒有紅一下,“一口一個程夜……放心吧,我暫時不會動你。但是我也不會讓你從我身邊逃開。記住,我攻破平鑲之日,便是我們洞房花燭之時!”
說罷,慕錦顏就負手快步走了出去,丟出一陣狂傲的笑聲,將無語還擊的岳央留在了帳中……
4
夜,燕軍駐營。
“將軍,御前大將軍被擄后已經(jīng)兩天沒有消息了,會不會已經(jīng)被……”左軍師站在程夜身后,小心翼翼地說。
“不會的!币恢蔽疵撊ト盅b的程夜似乎很堅定地相信著什么,明明早已心急如焚,卻要裝作一副鎮(zhèn)定的樣子,“我們派去的使者也該回來了。”
左軍師望著他落寞的背影,搖了搖頭,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報——將軍!使者回來了——”還沒等門口站崗的士兵報完,作為使者去敵軍探風的右軍師便掀開帳簾走了進來。
“將軍!事情不妙!”
“莫急,慢慢說。”這么說著,程夜自己卻早已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了。
“慕錦顏那小廝讓我轉(zhuǎn)達將軍一段話,”說著,右軍師打開手中的羊皮紙卷念了起來,“燕國威武大將軍程夜,貴妻現(xiàn)在我手中,若三天之內(nèi)不在邊境處撤圍,貴夫人貞潔不保!
念完,右軍師好奇地抬起頭問,“將軍,這‘貴夫人’是何意?這小廝擄走的不是護國大將軍嗎?”注意到程夜的反應(yīng),右軍師不禁一陣哆嗦。程夜的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地陷進肉里,他的臉色鐵青,似乎是在要緊牙關(guān),極力克制著什么。
左軍師也注意到了。他低頭想了一會,忽然眼前一亮,明白了什么,可是明白了以后,他的表情更加沉重……
“啪!”程夜一掌拍在沙盤上,將布景震得零亂地散落著!吧頌榇笱嘧用,大王的威武大將軍,豈能在此撤圍,引狼入室!”他瞟了一眼左軍師,“我的左膀,你應(yīng)該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吧。你的武藝高強,又精于謀略,飽讀兵書,足以替我領(lǐng)兵,我孤身潛進厲軍軍營。若我三天之內(nèi)仍未歸,請死守西境,告知皇上,程夜并未保護好皇妹岳央,已于厲軍營中力竭身亡!
左軍師沉默了一會兒,似是決定了,用力向程夜抱了抱拳。程夜慘淡地笑了笑,謝過左軍師,便脫下盔甲,取下佩劍,一把掀開帳簾走入冰冷的夜幕中,背影孤獨而決絕。
5
怕見春歸,枝上柳綿飛。
靜掩香閨,簾外曉鶯啼。
恨天涯錦字稀,夢才郎翠被知。
寬盡衣,一搦腰肢細;
癡,暗暗的添憔悴。
秋景堪題,紅葉滿山溪。
松徑偏宜,□□繞東籬。
正清樽斟潑醅,有白衣勸酒杯。
官品極,到底成何濟?
歸,學取淵明醉。
慕錦顏本想進帳看看岳央,卻在帳外聽到了醉人的歌聲。便駐足傾聽,彎下腰透過帳簾的小縫向內(nèi)看去。
換上了一身淺藍色燕國女裝的岳央此刻顯得更加清麗,一只精巧的小酒杯擺在她身旁的酒壺旁,她的臉,因為醉酒而有些微紅。將頭發(fā)隨意挽起的女子懷中抱著一把本就放在帳中的琵琶,指尖微撥,一曲《碧玉簫》自然地流淌起來,伴著她那堪比天人的歌聲,卻顯得無比寂寞,憂傷。
微風掀起了帳簾,慕錦顏猝不及防地將自己“暴露”在岳央面前,歌聲戛然而止。
“你在思念什么,又是在為誰而醉……小央”連慕錦顏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的話一出口就帶著莫名的酸味。
“不要明知故問……”岳央倔強地盯著著慕錦顏近乎完美的臉,和他處得久了,竟不會覺得他目光如炬而不敢直視了,“你將我束縛在這里,也是為了威脅夜吧?”
“你也不要轉(zhuǎn)移話題!彼∨乜粗矍暗呐,看了幾秒鐘,又好似妥協(xié)了,“女人太聰明了不好。沒錯,我是在拿你威脅他,我告訴他若三日內(nèi)不在邊境處撤圍你便貞潔不保。不過這只是威脅而已,我對你,會遵守我的諾言!
“他不會撤圍的!彼币曋难劬,那堅定的表情竟與百里外燕軍軍營中的程夜如出一轍!
“那我們就看看吧!蹦藉\顏的嘴角仍然掛著笑容,將手中的小片錦絹塞到了岳央手中,便不發(fā)一言地離開了。
岳央抱著琵琶,看向仍然在隨微風飄動著的帳簾,莫名的光芒閃耀在她眼里,仿佛這個不到加冠之年的年輕女人的內(nèi)心,在起著某種微妙的變化。
隨后她打開錦絹,看到上面那一行遒勁的字,秀眉微皺。然而又仿若下定了決心似的,她死死咬住了下嘴唇,一行泛著晶光的液體,從眼角滑下……
6
那夜的云,很低,低到仿佛伸手便能觸及到。天空中好似彌漫著霧氣,不詳?shù)臍庀⒒\罩著每一個人?床灰娔且惠喢髟,只聽見風卷著黃沙飛舞的聲音……
慕錦顏頭戴羽冠坐在主帳中,身旁跪著一身女裝的將手反綁在身后的岳央。只有兩個人。他們對視了一眼,岳央看著慕錦顏的眼神柔波流轉(zhuǎn),卻又好似想起了什么,低下了頭收起了微笑。
過了許久,他們又同時看向帳簾,等待著誰。
夜?jié)u漸的深了,但是主帳中的兩人卻絲毫沒有倦意。慕錦顏側(cè)頭看看微紅著眼眶死死盯著帳簾的岳央,發(fā)出了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
倏地,一陣風將帳簾卷起,岳央和慕錦顏頓時精神一振,來了!
空氣凝固,一道銀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向慕錦顏。慕錦顏不驚反笑,只見兩個黑影,搶在銀光之前,截住了它!
程夜兩臂被制住,劍掉在地上。他咬牙切齒地望著近在咫尺的慕錦顏,那是目光是生生要將他吞下去的仇恨。
“好膽量,我猜得果然沒錯!蹦藉\顏又在嘴角勾勒出那個招牌式的笑容,“再聰明的男人為了女人也會蒙蔽了雙眼。∧銓⒃姥胍暈楸茸约荷匾娜,但你又不能背叛自己的國家,所以你選擇了成功率如此之低的方法——親自潛來救岳央!”他的笑容更深,不顧程夜眼中越來越盛的火光!岸汶m然聰明,卻又是個性急的人,我看了看先前你和岳央一起的那幾場戰(zhàn)役的記載,要不是因為她,你早就因為你的性急而葬身沙場了!所以你必然在第一夜,就現(xiàn)身!
岳央輕輕地抬了一下頭,卻撞上程夜同樣投過來的目光。那目光輕柔,而帶著深深的絕望。
“央兒,我沒能救你反而自己身陷險地,對不起!背桃箾]有理會慕錦顏,而是深深地看著岳央,“是我太大意!
“哼!蹦藉\顏冷哼了一聲,“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就我這兩個手下的武功,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攔住你的,剛才是你猝不及防才被制住。你在等待時機,救下岳央的時機。
“我偏偏就要放了她。如果你們能在一炷香之內(nèi)活著逃離我厲軍大營,我便公公正正的與你們一戰(zhàn)!”
說完,慕錦顏背過身去,打了個手勢。于是兩個黑衣人便放開程夜,一個去為岳央松綁,一個點上了一炷香。
岳央緩緩站起來,卻始終不放開緊握的左手。腹部的傷還沒有完全好,讓她有些吃力。她本想走過去,然而一個踉蹌向前撲了過去。
程夜搶身扶住她,然后將她緊緊樓在懷里。一切無言。
“還不走?一炷香的時間用來對付我整個軍營里的人可是極少的!蹦藉\顏沒有回頭。
……
“呃……你……”看了一眼貫穿了自己和岳央胸口的長劍,程夜不敢相信地盯著岳央的眼睛。慕錦顏也驚詫地急轉(zhuǎn)過身子。
“夜,我……不是……一個好女人,我……我好像愛上了,錦顏。幫他,卻背叛了……你,和哥哥……”慕錦顏一個箭步?jīng)_過來扶住大口吮吸著空氣的岳央,一貫冷靜的臉布滿了前所未有的恐懼,“所以……我只能……和夫君同死。即便這樣,也不能……洗清我的罪過……”
一張錦絹從她終于松開的左手中飄落,隱隱看到上面有一行字:明日你有兩個選擇,殺我,或者背叛。
“是……這樣嗎?原來……結(jié)果是這樣!背桃购鋈恍α似饋恚鎏扉L笑,卻無限悲涼。他的目光離開錦絹,挪向岳央濕潤的眼睛,笑聲漸漸低了下去。一只手,還沒有撫上她的臉頰,便垂了下去……
岳央還想張口說些什么,卻一口咳出大片的鮮血。
“小央!小央!”慕錦顏緊緊抱住眼光已經(jīng)開始迷離的岳央,憤恨地看向帳門處手持滴血長劍的厲王。
“錦顏……對,不起!痹姥氲氖譁厝岬馗采狭四藉\顏的,慕錦顏抽出另外一只手握住那只逐漸冰冷的手,不發(fā)一言,淚水縱橫。大片殷紅的花開滿岳央的胸口,絕美地訴說著哀傷。
終
“父王,如今大患已除,您可安心奪得燕王土地了。”一絲血從他的嘴角溢出,鮮紅得刺眼。慕錦顏的手離開深入腹中的匕首,緊緊摟住岳央,身體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那夜,厲軍軍營的上空,仿佛一直斷斷續(xù)續(xù)地飄著動人凄婉的歌聲,一直到天明。
怕見春歸,枝上柳綿飛。
靜掩香閨,簾外曉鶯啼。
恨天涯錦字稀,夢才郎翠被知。
寬盡衣,一搦腰肢細;
癡,暗暗的添憔悴。
秋景堪題,紅葉滿山溪。
松徑偏宜,□□繞東籬。
正清樽斟潑醅,有白衣勸酒杯。
官品極,到底成何濟?
歸,學取淵明醉。
。ㄍ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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