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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阿洲!”
江衡看著回頭看向自己的秦易洲,沖他招了招手。
“怎么了?”
江衡抬手捏住了掛在潔白領(lǐng)口的墨綠色領(lǐng)結(jié),左右拉扯了一下:“你的領(lǐng)結(jié)歪了!
將眼前的領(lǐng)結(jié)整理好后,江衡一抬頭就對上了秦易洲深沉的目光。
就在那一個瞬間,江衡有些心虛,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么。
“江衡!
“嗯?”
“你看上去有些難過!
是嗎?這么明顯?江衡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差點又被騙了,自己的嘴角明明是上揚的嘛。
“別笑了,丑!
江衡無奈地一攤手,勾住秦易洲的脖子:“那我有什么辦法?最好的哥們?nèi)⒘宋业呐,讓我酸一下也不行嗎??br>
“勾勾搭搭,成何體統(tǒng)!苯夂颓匾字尥瑫r回頭,結(jié)果意外地選擇了對方的方向,江衡先是看到了突然間放大的秦易洲的五官,兩人的鼻尖碰到了一起,最后因為本能性地仰頭一躲,江衡就感覺到了一抹溫熱烙在自己唇上,但很快就消失了。
仿佛就像是蝴蝶扇了扇翅膀,悄然間飛走,只為開一個玩笑。
“咔嚓!币宦。
江衡再一回神,就看著穿著一身小禮服的溫宜明一臉花癡地看著單反屏幕:“這絕對是我拍的最好的一張照片了,遠超之前的那一張,不不不,這兩張合在一起看才最有感覺。”
江衡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你不是應(yīng)該在化妝室里嗎?哪來的相機?”
“自己拍照太無聊了,還是給別人拍照有趣!睖匾嗣鲾D了擠眼睛,“尤其是給你倆拍照。”
“別著涼了!币患餮b外套披在了溫宜明裸露的肩頭。
溫宜明微怔:“謝謝!
“吶,你們準備一下,我去外面迎接一下客人。”江衡背對他們擺了擺手,插著口袋離開了房間。
江衡離開后,室內(nèi)恢復(fù)了安靜,沒有了江衡的嘰嘰喳喳,本來應(yīng)該是如膠似漆的準夫婦此刻卻相顧無言,空氣都像是停止了流動。
溫宜明有些受不了此刻的空氣桎梏,她將西裝外套拿在手中:“這樣真的好嗎?”
“有什么不好的?”一直垂眸不語的秦易洲抬頭看向她,笑容有禮而又疏離,“今天是我們的訂婚宴,未婚夫給未婚妻批一件西裝外套不是應(yīng)該的嗎?”
溫宜明略顯狼狽地低下頭:“秦大哥,我當時真的沒想到……”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我們沒有必要這么疏遠不是嗎?”每個字看著都合情合理,但每一個字都像是剛從冷凍庫中挖出來的一樣,透著絲絲寒氣。
溫宜明看著兩人之間不過十公分的距離,但她卻知道,這也許是她此生都無法逾越的天塹。
“秦……”溫宜明終于鼓起勇氣,仰頭看著秦易洲,也準備好了迎接秦易洲的怒火,卻意外地看見她以為此刻應(yīng)該憤怒的男人,眼中什么都看不見,沒有自己,也沒有光。
秦易洲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還有兩個半小時,訂婚宴才正式開始,你休息一下!彪S后他轉(zhuǎn)身離去,只不過在拉開更衣室的門時他的腳步頓了頓,“剛剛你拍的那張照片可以發(fā)給我嗎?如果不麻煩的話!
怔愣著看著關(guān)上的門,溫宜明都要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幻聽,但看向自己的單反相機。屏幕里毫無防備的兩人,唇和唇似乎碰在了一處又似乎沒有,江衡很慌張,而秦易洲則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但鏡頭還是捕捉到了他略紅的耳垂。
溫宜明捏緊了相機,向后踉蹌一步跌坐在了沙發(fā)上,紗裙皺在了一處可她已經(jīng)顧不得這么多,怎么辦,到底該怎么辦?
【二】
“江衡,你是不是偷吃了東西。”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女生簽下自己名字后,指著江衡直樂。
江衡有些茫然,他其實連午餐都沒吃。
“你自己看看你的嘴巴,是偷吃了蛋糕吧。”女生擠擠眼睛,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不會說出去,我進去看看新郎官!
江衡手邊自然是沒有鏡子的,他就隨便找一個模糊的金屬裝飾物,仔細地看著自己的下唇,什么都沒有啊。
“看什么呢?”
江衡從裝飾物鏡面里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身后的影子,心臟驀地漏了一拍,是秦易洲。
“你嚇死我了!苯膺B忙喘勻了這口氣,“剛剛方涵那丫頭說我嘴巴上粘東西了!
“我看看?”
“啊,好!苯庹{(diào)整好自己的表情,轉(zhuǎn)身看著只穿了襯衫的秦易洲,眼神微微黯淡了一下。自己的決定……似乎是正確的,但是,真的高興不起來。
“抬頭給我看看!
“哦!苯饪粗矍胺糯蟮奈骞,不期而然地想到了剛剛的那場意外,本能地閉上了眼睛。
但閉上眼睛江衡又后悔了,沒有了視覺的干擾,其他的感官似乎都被放大了,溫柔的手掌扣住了自己的下頜,拇指,應(yīng)該是拇指吧在自己的下唇下擦了擦,江衡這下子連呼吸都不敢了,生怕自己亂了拍子的呼吸會破壞這一場自己促成的訂婚宴。
“好了!
直到籠罩住自己的屬于秦易洲的木質(zhì)香氣淡去,江衡這才敢睜開眼睛:“真有東西?”
秦易洲抿了抿唇,他抽出了自己胸口原本做裝飾的手帕擦了擦拇指,干凈的手帕面料上留下一抹淺淡的肉粉色。
江衡有些奇怪,這是在哪里沾到的?
就聽秦易洲將手帕疊好放回自己胸口的口袋,淡淡地說道:“我去找化妝師!
找化妝師……
江衡睜大了眼睛,這種場合不只是新娘需要化妝,新郎也要,所以那抹顏色是……剛剛從秦易洲唇上沾到的?
摸了摸自己下唇,江衡苦笑,老天爺要不要跟他開這樣的玩笑?他明明已經(jīng)做好了要將心頭的寶貝拱手相讓了,老天爺卻又覺得不過癮,手一抖在滾燙的油鍋中撒了一把花椒,讓他被自己強行封鎖的心井再生波瀾。
看著窗外陰沉沉的天,江衡面色再次凝重,這一次又將會如何呢?
【三】
“江警官,來根煙嗎?”江衡捏緊了拳頭,內(nèi)心告誡自己不要沖動不要沖動,不是這個人,這個人的嫌疑已經(jīng)被他排除了。
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煙,江衡接住了,掏出打火機點著了這根煙:“傅青陽,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傅青陽倒是很錯愕自己的煙被江衡笑納了,一時間準備好的一肚子譏諷的話語都沒說出口,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江衡看著頭發(fā)修整得像是乖巧學(xué)生傅青陽,誰能想到這曾經(jīng)是雄霸酒吧街的小混混呢?
“嗯,問你話呢,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啊……”傅青陽有些不適應(yīng),撓了撓頭發(fā),“我跟我?guī)煾地撠熣{(diào)酒的!
“調(diào)酒?”江衡皺了皺眉頭,“怎么沒聽你說過?”
這下輪到傅青陽笑了:“江衡,我們多少年沒見了,別說得我們像是老朋友一樣!
江衡自知失言,也沒有反駁他的嘲弄,只是背靠著窗戶,偏頭看著窗外的風(fēng)雨欲來,傅青陽再次不適應(yīng)了:“誒,你這樣婆婆媽媽的真沒意思,以前不是打著我到處跑的嗎?”
江衡咬著煙蒂扯起嘴角,含糊道:“傅青陽,你是受虐狂嗎?”
傅青陽聳聳肩,自討沒趣:“我見秦易洲沒什么變化,還以為你也……”
江衡怔住了,他一把將口中的煙蒂扔到窗外,另一只手揪住了傅青陽的領(lǐng)口:“你見過秦易洲?什么時候?”
傅青陽顯然被唬住了,又或者是循規(guī)蹈矩太久了,他愣愣地回道:“之前是他找到我讓我來訂婚宴上調(diào)酒……”
江衡頓時懵了,松了手:“你這么不早說?!”
傅青陽用力奪回了自己的領(lǐng)口,大聲說道:“江警官未免太會惡人先告狀了吧?我說得還不清楚嗎?三年前你把我抓進去,這三年我們見都沒見過,我怎么跟你早說?!”
他們的爭執(zhí)引得眾人頻頻回頭,江衡連忙拉著傅青陽走進一旁的音響室,剛巧里面沒人,江衡一把把門關(guān)上,順手反鎖了。
“傅青陽,我有事兒問你。”
“可我看江警官半點求人的態(tài)度都沒有呢。”
江衡自知理虧,揉了揉眉心,語氣略顯疲憊:“傅青陽,我問你,你說是秦易洲讓你來的?”
傅青陽是個典型吃軟不吃硬的人,見江衡語氣放軟了,他也有些不好意思,整了整衣服:“是啦,大概是上個月吧……”傅青陽回想著,“我半年前出來的,就回到師傅的酒吧調(diào)酒了,然后上個月凌晨五、六點的時候,店中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有個人一直在喝酒,我怕他喝出事就去看了看,結(jié)果沒想到是秦易洲!
“秦易洲看見是我,拉著我又喝了兩杯,師傅知道我們幾個之前有些不愉快擔心秦易洲為難我,過來幫我。本以為要打架的,沒想到秦易洲把錢包拍在桌上,說讓我們負責調(diào)婚宴上的酒!备登嚓栆粩偸,“本來我?guī)煾迪刖芙^的,但是秦易洲又加了雙倍的價格,最后我做主就接下來了!
傅青陽看著江衡一臉凝重,之前中氣十足的聲音也有些發(fā)虛:“江sir,你別這樣看著我,我現(xiàn)在真的遵紀守法了!
江衡抹了一把臉:“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回答完了你就能走了。”
“你問!
“你還記恨我或者是秦易洲嗎?”
傅青陽愣住了,他撓了撓頭發(fā):“恨不恨的現(xiàn)在說也沒什么意思了吧……”
“不,我問的是你心底的話!
傅青陽沉默了片刻:“我確實怨過你,好歹我們也算是老相識了!睖蚀_點來說,他們一直都是冤家對頭,那時候傅青陽喜歡撩秦易洲,江衡見一次打一次,但是從高中打到大學(xué),后來幾個人也心平氣和地喝過酒。算不上好友,也算上舊相識了。但是一次緝毒行動中,江衡把被牽扯其中的傅青陽也逮了,雖說最后只判了三年,但是傅青陽是有怨氣的。
“但是師傅說的沒錯,我確實做錯事了,那時候混不吝什么都想沾一沾。而且你們以前也都幫過我,我也知道你這幾年交代過獄警對我好一點。我這人是混了點,但好賴還是知道的。”傅青陽嘆了一口氣,“江衡,我不恨你也不恨秦易洲。”
江衡面上看起來風(fēng)平浪靜,可心底里已經(jīng)宛如驚濤駭浪,他看得出傅青陽說的是實話,但是……這就代表著他之前的方向都錯了……問題很可能根本不出在自己的職業(yè)上面。
“而且……”傅青陽突然笑了,“不是這幾年,我也不可能學(xué)好,也不可能知道我?guī)煾祵ξ业男囊,我(guī)煾嫡f的對,那次我沒進去,遲早要死在自己手上的!备登嚓柭柫寺柤,“現(xiàn)在我不僅活得好好的,而且還有了家,說到底,我該謝你才是!
傅青陽長出了一口氣,有些事情說出口就舒服多了,都是男人,沒必要糾結(jié)那么些往事過不去,犯不著。傅青陽碰了碰怔愣的江衡:“倒是你,我以為你和秦易洲……咳,讀書的時候你那么緊張他,怎么現(xiàn)在舍得他結(jié)婚了!
“傅青陽!苯馓ь^,此刻雙目中的怔愣已然不復(fù)存在,只剩下銳利以及殺氣,“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四】
和傅青陽把話說開,江衡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但是為什么秦易洲要邀請傅青陽作為調(diào)酒師?江衡沒想明白。
為什么呢?
秦家不差錢,秦易洲也不差錢,想幫襯舊友的方式有很多,但并不包括請一個有案底的調(diào)酒師。江衡不是看不上傅青陽,但是他知道這不是幫人的方式而且傅青陽和秦易洲還到不了那個份上,真要說,那時候他和傅青陽的關(guān)系能更好一些。
秦易洲朋友不少但交心的不多,跟他向來寡言,對誰都淡淡的也有關(guān)系……江衡想著想著,思緒又飛了,他忍不住想到小學(xué)第一次幫秦易洲打架的時候?粗鴮φl都彬彬有禮的小少爺被欺負,江衡本來不想管的,但是看他被打得鼻青眼腫卻一聲不吭時,江衡狠不下心了,于是出手幫江衡打了一架。
那一架他們打成了朋友,至少江衡是這么認為的,也虧得他們認識得早,那個年代小孩子心思都單純,逐漸長大,江衡才知道他們彼此間的差距。不是單純的家庭差距,是階級的差距。
秦家很大,但秦家的人很冷漠,這是江衡唯一的概念。雖然他們從七歲相識到現(xiàn)在也有二十二個年頭了,但是江衡跟秦家人接觸不多,或者說秦易洲避免了他們的接觸。也有過年少輕狂覺得秦易洲是不是看不上的自己的歲月,但隨著年齡的長大,江衡知道,這是他保護自己的辦法。
也因為交往不深,所以秦家人也不跟他這個本不應(yīng)該和豪門少爺做朋友的刑警計較,雙方一直相安無事。
又是什么時候認識溫宜明的呢?
大概是大學(xué)的時候吧,雖然他和秦易洲不是一個學(xué)校,但學(xué)校相隔不遠經(jīng)常一起吃飯。突然有一天一個身材嬌小的小美女攔住了他們的去路,說是秦易洲的一個伯伯托她給他帶點東西,之后三人也算是認識了。
江衡雖然遲鈍但是他不傻,溫宜明的借口太拙劣,但是這個借口的背后站著秦家,所以他們誰都沒有戳穿這個借口。
溫宜明其實并不討厭,平心而論,她是個很可愛的小姑娘,沒有什么小姐架子。但是因為溫宜明的出現(xiàn),江衡徹底明白了自己對秦易洲的心思。
從此江衡就開始了溫宜明是自己的女神,所以秦易洲不能不顧兄弟搶兄弟心所愛的言論。并且厚著臉皮每次在溫宜明找江衡的時候不請自來。
后來慢慢因為溫宜明的爽朗性格,三個人都忘記了當初相識的原因,或者說刻意回避。但是大學(xué)能回避,研究生能回避,甚至工作初期以事業(yè)為重能回避,一晃到了二十九歲,再回避就說不過去了。
他們有心想繼續(xù)回避蒙混過關(guān),但秦家不同意,溫家也不同意。
長大有什么好呢。
江衡扯開了自己領(lǐng)結(jié),看了一眼時間,距離婚宴還有半個小時,距離這場雨開始還有四十分鐘。
江衡知道傅青陽會來,知道傅青陽會負責調(diào)酒,知道下雨的時間,但有一件事江衡一直不知道——他一直不知道雨什么時候會停,因為他從來沒有一次活到了雨停的時候。
【五】
“秦大哥!睖孛饕松钗艘豢跉,“我可以進來嗎。”
此刻休息室中的秦易洲正看著手機,屏幕上不是別的,正是溫明宜之前偷拍的那張照片。
如果江衡不躲,他們那個時候是不是就會親上了?
不過江衡怎么可能不躲呢?叫他的可是他喜歡的人。哪怕秦易洲曾經(jīng)因為江衡對傅青陽的嚴防死守中接收過一些曖昧的錯覺,但那些錯覺早在這半年都已煙消云散。
秦易洲不會忘記在自己生日上,自己父親突然宣布了自己要和溫明宜的訂婚消息,一個自己都不知道的消息。還沒等他否定,第一個跟自己說恭喜的就是當時站在他身邊的江衡。
他很高興吧,不高興也不會自告奮勇承擔下裝修房子的事情,明明有設(shè)計師,明明那時候他剛剛負傷在休病假。他一點浪漫細胞都沒有,但每一個地方他想得比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設(shè)計師還要周到。
江衡對溫宜明的感情竟然比自己想象的深得多,秦易洲想起了他們很久以前的一段對話,那時候泰坦尼克號重映,那時候江衡就說,如果是他,他可能也會做出跟Jack一樣的選擇,如果他愛的人過得幸福,哪怕這個幸福不是他給的又能如何呢?
所以江衡才這么竭盡全力吧……
但江衡不知道的是,即便他和溫宜明真的結(jié)婚了,他們結(jié)婚后也不會搬到那個新房之中的,因為秦易洲不愿意,他怕住在一個全是江衡對溫宜明心意的房子里,他會嫉妒得發(fā)瘋。
他不是Jack,他也做不到Jack的無私,所以他不會將溫宜明拱手相讓,哪怕是讓江衡恨自己,他也無法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在自己面前牽手。他想要江衡的眼中只有自己,不過……秦易洲看著自己的無名指,今天過后他是不是連幻想都失去了資格?
“秦大哥!”
溫宜明的聲音讓秦易洲收起了此刻臉上的掙扎,他抬頭看著這個被他曾經(jīng)當過妹妹看待的女孩。他以為她知道自己對江衡的感情,但是在她父親逼迫她在秦易洲和另一個相親對象二選一的時候,她違心地說出了一句話——“我喜歡秦大哥,如果不嫁他我也不會嫁給別人!
雖然溫宜明對他道過很多次歉,她說那只是但是推托之詞,她說他們可以結(jié)婚后各過各的。但是她不知道的是,以江衡對感情的態(tài)度,秦易洲知道自己一旦答應(yīng)下來就失去了所有的資格。而當江衡對他說出恭喜的時候,他放棄了所有的抵抗,他愛的人不愛他,他就是單身一輩子,又能如何呢?
“進來吧!鼻匾字迣⒆约耗笤谑中闹械氖峙怜B整齊后放入了胸前的口袋之中,“有事嗎?”
“我……覺得有件事得讓你知道!
“什么事?”
溫宜明把自己的相機遞了過去:“這是我無意中拍到的!
單反屏幕上拍了一份文件,一份有江衡簽名的文件。
秦易洲霍地起身:“他人呢?江衡人呢?!”
溫宜明嚇了一跳:“剛剛我看他在禮堂的窗邊!
回應(yīng)她的是摔門的聲音。
溫宜明眨了眨眼睛,剛剛那個是秦大哥嗎?還是那個被大家說是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的冰山秦易洲嗎?秦大哥的臉色……難看得嚇人,比外面的天色還要陰沉。
她真的還要沉默下去嗎……
沒有人能給溫宜明一個答案。
【六】
“江衡!那個申請是怎么回事?!”
江衡傻眼了,什么申請?嘶,手臂真疼,阿洲這家伙什么時候手勁這么大了?
“申請書!”
看江衡還是一臉茫然,秦易洲怒從心頭起,好啊,他是要把Jack扮演到底是嗎?Jack為了Rose沉入冰冷的海水之中,他為了溫宜明不惜把自己扔進槍林彈雨炮火之中是嗎?!
“你、你!”秦易洲看江衡到現(xiàn)在也不肯對自己說實話,積壓了半年多的瘋狂終于找到了一個出口,一向冷靜自持的他口不擇言道,“你是寧可死也不愿意再見到我是嗎?!”
江衡的臉色陡然變了:“你不準說那個字!”
“哪個字?‘死’嗎?”秦易洲冷笑道,“你能做得出來我為什么不能說?是誰保證以后只要有生命危險的都跟我提前商量的?是不是只要你愛的人幸福,你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消失在她的眼前?!”
“是!苯獾恼Z氣決絕,“是,只要你能活下來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一時間所有聲音都安靜了。
已經(jīng)入場的人面面相覷,他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八卦?
秦父的臉色黑成了鍋底,卻被他的夫人拉住了。
“秦易洲那個臭小子……”
“你兒子你還不知道嗎?”秦易洲的母親無奈地一笑,“你總說他像你,你也不想想你自己有多犟!
“夫人你……”
而這位攔住自己丈夫的女人用略帶憂愁的目光看向自己兒子和那個就如同陽光一樣陪伴著自己兒子二十多年的大男孩。
她原本以為這是三個小孩商量出來的瞞天過海的方案,現(xiàn)在看來,似乎更像是一個注定三個人都會傷心的貨真價實的訂婚宴。
【七】
正在秦易洲還沒品明白江衡話里的意思時,有個人從側(cè)門叫了他們。
江衡和秦易洲看過去,是探進來半個腦袋的傅青陽,見傅青陽對他們招手,江衡拉著秦易洲兩步并三步就走到了傅青陽的面前。
傅青陽手里拿著一瓶酒,江衡當然認得,訂婚宴有一半是他籌備的,這瓶酒是婚酒,也是江衡在無數(shù)次蝴蝶扇動翅膀時懷疑的對象,當然那時候還連帶著懷疑當時不請自來負責調(diào)酒的傅青陽。
“有事?”秦易洲臉色并不好看,他此刻正急著想要和江衡把之前那句話掰扯明白。
傅青陽天不怕地不怕,當然也不怕秦易洲的臉色,不然當年年少無知的時候也不會去撩撥這位仁兄了。
“命都快沒了,秦少還是別著急風(fēng)花雪月了。”傅青陽把自己手機遞給了江衡,“江sir,我這算不算立功了?”
算,當然算。
傅青陽的手機拍下了有人用注射器注入木塞的全過程,想知道注射的東西絕對不會是好東西。而江衡知道這是什么,這里面是氰·化·物,喝下去立即斃命的氰·化·物。
秦易洲喝下過兩次,他喝下過無數(shù)次。
不過遺憾的是傅青陽的視頻中并沒有拍到投毒人的全貌,而江衡也陷入了新的一輪沉思。每一次死亡,每一次重來,他已經(jīng)在這一天停留了二十一次了,每一次他都有或多或少新的發(fā)現(xiàn),因為他永遠避免不了最終的死亡。
第一次,雨落下第一滴的時候,秦易洲喝下了毒酒倒地身亡,他抱著秦易洲失聲痛哭,隨后背后就中了一枚子彈,他也死亡了。
第二次,他搶著秦易洲喝下了毒酒,他以為死在自己愛的人懷中也沒有什么可遺憾了,但是他聽見了外面的雨水聲,隨后他還是回到了這一天。
第三次,他發(fā)現(xiàn)了負責調(diào)酒的原來是傅青陽,他當即令人將傅青陽抓捕了。酒中這次沒有毒,但是沒想到那枚子彈還是如期而至,他撲倒了秦易洲自己也死亡了。
第四次,他逮捕了傅青陽,門口安了金屬報警器,根據(jù)之前被射擊的方向抓到了開槍的人,但是在訂婚宴的過程中,燈暗了,等燈再打開,就看見秦易洲被人注射了毒·藥,而在他抱著秦易洲往救護車跑的時候,背后捅了一把匕首。至死他也不知道殺他的人到底是誰。
……
第二十次,江衡懶得再和傅青陽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戲,于是讓自己的哥們絆住他,剩下的該抓的抓,他穿好了防彈衣,在秦易洲非常不解的表情下還給他掛了一塊護心符。這下子彈和刀就都不怕了,但沒想到的是,秦易洲喝下酒后再次死亡。
毒很可能不是傅青陽下的,這是江衡終于醒悟的事情,而這一次結(jié)束他生命的子彈并不是射向心臟的,而是大腦。
在第二十一次,也就是上一次,江衡決定改變策略,他決定直接叫停訂婚宴,但因為他每次的開始時都是從他叫秦易洲過來給他整理領(lǐng)結(jié)開始,所以他永遠不能提前叫停。秦、溫兩家,還有那么多商界大佬,叫停訂婚宴是需要理由的。
江衡冒了一次險,他直接找到了秦易洲,沒想到秦易洲沒有問他理由直接叫停了婚宴。但是出于禮貌,秦易洲站在臺上向各位道歉的時候,江衡以為這一次能平安渡劫。
沒想到就在秦易洲說到要取消和溫宜明的婚約時,外面的第一滴雨落了下來,那場雨就像是定時器一般,就在這個時候江衡只聽見耳邊一聲巨響以及眼前的光亮,還有那個沖著自己跑來的人。
怎么會有炸·彈?為什么他之前沒有發(fā)現(xiàn)?!
這是江衡死前唯一的想法。
而這次是第二十二次。
他們相識了二十二年,江衡心中隱約有一種感覺,也許這次是最后一次輪回了,也可能是最后的一次機會。
【八】
投毒的這個人就是他之前發(fā)現(xiàn)開槍的那個人,這個人是在開場的時候才混進來的。但當他發(fā)現(xiàn)這個人之后都控制了這個人,他們最終還是難逃一死。也就是說,還有另一個兇手,而另一個兇手很可能就是主謀。
之所以他會對傅青陽是秦易洲請來的事會這么驚訝,也是因為他一直以為傅青陽是恨他們的。先不考慮秦易洲為什么要請傅青陽這個問題,如果傅青陽從一開始就清清白白,投毒的這個人之所以選擇在酒中下毒很可能就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他們之間的爭執(zhí),為了讓傅青陽頂嘴。
一個想著讓人頂罪的人是不可能在同伙放暗槍后正大光明槍擊他們的,也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用匕首這樣會讓人發(fā)現(xiàn)他的方式,更不可能會用炸彈和他們同歸于盡。
也就是有另一個不顧一切地想要他們的命的人還蟄伏在人群之中。
這個人到底是誰?
【九】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秦易洲目光咄咄地看著江衡。
江衡見躲不過去,只能坦然相告:“有人想要我們的命!
“我只看到了你想要自己的命!鼻匾字逈]好氣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衡抿了抿唇,良久才道:“如果……我跟你說,我經(jīng)歷了我們二十一次的死亡,你相信嗎?”
他已經(jīng)做好了秦易洲要不相信的心理準備了,秦易洲盯著他看著,那對鐵灰色的雙眸幾乎要將江衡吸入其中:“你說,我看著你死在我面前二十一次?”
“也不全是,也有我看著你死后我再死——”
江衡鼻子突然被狠狠地撞了一下,酸酸的鼻頭里滿是秦易洲特有的清冷的木質(zhì)香調(diào),但比起這些,江衡的心臟已經(jīng)失控了,因為他的唇此刻緊緊貼著秦易洲的唇,不是蝴蝶忽閃翅膀,也不是自己錯覺,更不是自己的夢過無數(shù)次的夢境。
“阿洲……”
秦易洲用力地將江衡揉進了自己懷中,江衡再次確信他一定是去哪里特訓(xùn)了,這個地道連自己都掙脫不了。
“阿洲……”
秦易洲突然開口了:“江衡,訂婚宴不舉行了!
“不行!”江衡失聲道,不能不舉行,不舉行炸彈會炸,那場爆炸對于他來說,不過就是兩個小時前的事情,歷歷在目。
“江衡!鼻匾字匏砷_了這個擁抱,他點了點江衡的肩膀,“我不管你有多喜歡溫宜明,我不同意!
都到這個地步了江衡也沒什么豁不出去的了:“我不喜歡那丫頭!秦易洲,我喜歡的是你。”
“咔嚓”一聲。
江衡和秦易洲同時看向發(fā)出聲音的地方,只見窗簾中間出現(xiàn)了一個單反鏡頭,隨后一只白皙的手悄悄地伸出窗簾外,想把窗簾闔上。
“溫、宜、明。”
“啊!睖匾嗣鲊樍艘惶,“好啦好啦,我不是故意的嘛,我躲在這里想事情沒想到你們進來。拍照是本能,本能!
秦易洲一把拉開窗簾,看著窗簾后坐在飄窗上的溫宜明,她身邊還堆了一堆的薯片。秦易洲眉頭跳了跳,這位還真是來看戲的?
“哎呀,我想事情就喜歡吃零食嘛。”溫宜明看了看自己拍下的照片,突然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我宣布,我不嫁了,我要取消訂婚宴,我要當一個旅行攝影師!”
“不能取消!”
“為什么?”溫宜明跳下了飄窗,看著面前這兩位其實照顧了自己很長時間的的哥哥,她鄭重其事地鞠了一躬,“對不起!
“丫頭,你又沒做錯什么。”江衡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真要說對不起,是他對不起這丫頭才是,他覬覦這人家的未婚夫,剛剛還把未婚夫給親了。
溫宜明搖搖頭:“是我太膽小了,我不想父親逼著我嫁人,卻沒有勇氣自己去爭取。我拿秦大哥做擋箭牌,是以為我知道秦大哥不喜歡我,跟他結(jié)婚我既不用面對父親的逼婚也不用被束縛在深宅豪門之中!彼钗艘豢跉,“我想著即便秦大哥拒絕了,我也可以以情傷為理由換來一段時間的自由。但是我沒想到會換來你們的痛苦,或許我想到了但是我沒有勇氣去承擔我應(yīng)該承擔的,去爭取本來就該我自己爭取的東西。”
說罷溫宜明就要往門口走,江衡一把把她拉住:“你要去干嘛?”
“取消訂婚宴啊!睖匾嗣餍Φ们纹ぃ胺判睦,婚禮籌備方的負責人是我高中的學(xué)長,跟我關(guān)系可好了,我跟他說清楚就好了!
“什么?!”江衡捏緊了溫宜明的手腕,“你說婚禮負責人是你高中的學(xué)長?!”
“是啊!睖匾嗣魍铝送律囝^,“他還開玩笑說他以前喜歡過我呢,不過都是過去的事啦。”
突然間很多信息涌入在了江衡的腦海中,究竟為什么每次時機都那么準,為什么哪怕他曾經(jīng)計劃提前訂婚宴的時間,時機還是那么準,為什么第一個兇手的槍口有時候高有時低,但幕后兇手的槍口永遠都是高的,也許是因為,他是正大光明在婚禮上走動站立的人。
為什么要殺秦易洲,因為秦易洲要娶他的心上人,為什么要殺自己,因為自己覬覦著她心上人的未婚夫,也許在他看來,這是對新娘徹頭徹尾的侮辱。
為什么他會知道這么多,江衡嘆了一口氣,整場訂婚宴有一半是自己操辦的,到底有沒有流露出一些不應(yīng)該有的情緒,江衡自己也拿不準。而之所以每一次都無法改變結(jié)局,是因為憤怒和仇恨種子早在真正的訂婚宴之前就已經(jīng)埋下并生根發(fā)芽了。
如果是這樣,炸彈又埋在哪里呢?
控制住這位學(xué)長,是不是真的能夠避免死亡的結(jié)局?
……
“你握夠了沒有?”
江衡條件反射地一松手,頭一偏看見了秦易洲不悅的神情:“咳……你剛剛說的是真的?你真的不喜歡溫宜明?我看你握手握得挺……”
后面的話被秦易洲吞了下去,因為江衡的吻落在了他的臉頰上。
“嗯,我誰都不喜歡,我只喜歡你!
【十】
江衡最后沒有再阻止溫宜明,因為他想看看如果順其發(fā)展,到底會發(fā)生什么,不過他在分析出很可能是那位婚禮負責人后,就讓自己的下屬貼身盯著他,而他的同伙已經(jīng)被他們悄悄控制住了。
而與此同時,排爆組正在悄悄地進行炸彈的排查。
快要下雨了,江衡心中暗暗著急。
而因為溫宜明溫家那邊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就聽見溫宜明大聲宣布自己不嫁的消息后,全場嘩然。
而江衡緊緊地盯著那位負責人,卻發(fā)現(xiàn)婚禮負責人的陰狠目光落在了自己身旁的秦易洲身上。
不好!
江衡突然想起了他們之前在眾人面前的那段對話,以婚禮負責人劍走偏鋒的偏激性格肯定以為是秦易洲因為他的關(guān)系悔婚,還讓溫宜明承擔了責任……
他的右手揣進了自己的口袋。
就是現(xiàn)在!江衡對著耳麥說了一句“行動”,貼著負責人的同事直接抓住了他的右手腕,另一個同事猛地將他的手腕拽出褲袋,繳了他手中的槍。
這個突變讓所有人都顧不上溫宜明宣布的事情了,坐在負責人周圍的人倉皇地往四周跑。
“都不許動!”負責人將自己的左手從口袋中拿出,高舉著手中的遙控器,“我埋下了炸·彈,誰敢動我就炸了這里!
埋下……
江衡皺起了眉頭,這里能用到埋下的地方就是……
他剛想對拆彈組的同事說出他的猜測時,就被負責人打斷了:“江警官,雙手舉起來,摘掉你的耳麥,我知道你發(fā)現(xiàn)了我的行動,只要你再說一個字,我就炸飛這里!
江衡舉起手,將耳麥摘掉。
負責人大笑了起來:“你知道你們都是為什么死嗎?你們都是給姓秦的陪葬的,他不愛我的小學(xué)妹卻又浪費了她這么多年青春,他不愛她卻要和她訂婚……就為了給他們做擋箭牌!好啊,可真是好,那你們兩個不如在地底下做一對鬼夫夫怎么樣?”
“不是這樣的!睖匾嗣饔智逵执嗟穆曇繇懥似饋恚拔也粣矍卮蟾,我們只是兄妹而已!
“小學(xué)妹,你太善良了!
“我才不善良呢!睖匾嗣髀柫寺柤纾拔乙巧屏嘉揖筒粫髦狼卮蟾缧闹杏袗鄣娜说臅r候還要求訂婚了,我要是善良我就不會告訴秦大哥江大哥申請去維和的事了,我總是想著別人替我走出那一步,但是沒想到有些事情是要自己爭取的!彼隣N爛一笑,看了一眼江衡和秦易洲,“如果要是不爭取,可能就會跟秦大哥一樣,兩個人都替對方著想,結(jié)果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浪費了那么多年的時光,差點……差點就要錯過一輩子了!
江衡在這種情況下竟然有些感慨,可不是嗎?他們要是錯過了,就真的錯過了一輩子。
這個時候他舉起的手被握住了,江衡不用抬頭也知道是誰握住的,阿洲……
他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泰坦尼克號重映的時候,阿洲說,如果是他,如果他是被留下的那個人,他會選擇去找自己的愛人,因為無論是活下來的還是死亡的那個人,他們都是寂寞的。
江衡閉上了眼睛,如果老天爺跟他開了那么多次玩笑是為了讓他知道彼此的心意的話,他還是會感謝老天爺?shù)摹?br>
但是,他還是想活下去,比起一起死去,他更想跟阿洲一起活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極中氣十足的老伯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們誰扔的煙頭?不知道這里不能吸煙嗎?!?你們看看這塊草皮都松了,都是誰搞的鬼?還給我往地底下埋東西!你們婚禮花了這么多錢,就不能花點心思愛護一下環(huán)境嗎?”
草皮?地下?埋的是炸·彈!
江衡猛地大喊:“禮堂九點鐘方向!”
而與此同時,負責人也愣住了,要的就是這一瞬間的走神,他身邊的警察迅速地奪下了他手中的遙控器。
而緊接著耳麥里也傳來了拆彈組的好消息,炸·彈不是定時的,而是遙控的,已經(jīng)被他們放入盒子中帶離這個地方拆·彈。
江衡一屁股坐在了臺子上,和秦易洲靠在了一起,外面的雨落了下來,越下越大,而江衡也終于知道為什么永遠是雨落的時候,因為兇手害怕炸·彈被雨水泡濕,無論如何要在最后的王牌失效前奪走他們的性命。
看著那個還在罵罵咧咧的老頭,以及他手中的那根只抽了一點的煙頭,還得感謝傅青陽遞給了自己一根煙。
“誒,阿洲,你怎么想著請傅青陽來的?”
身后是一片沉默,江衡一回頭就看見了秦易洲泛紅的耳垂。
“誒誒,說說唄,這次四舍五入也算是他救了我們。”
“我……”秦易洲清了清嗓子,“我想著你那時候不是防傅青陽跟防賊一樣嗎,我想著請他來能不能刺激刺激你,不過好像沒什么作用。”
江衡愣住了,旋即朗聲大笑起來,原來……竟然是這么簡單的答案。
【十一】
“小衡。”江衡的耳邊響起了久違的昵稱,秦易洲指著外面,“雨停了,彩虹出來了。”
——正文END——番外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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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寫一個婚宴的故事,就寫啦=v=希望你們可以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