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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她25歲,妖冶美麗,熟識的朋友叫她茉莉。
他32歲,成熟深沉,初識時朋友叫他勖揚。
相書上說雞與蛇,相互之間善于取長補短,大吉。
她是他的紅顏知己,他是她的救命稻草。他們的相遇本就帶著一絲不羈,飯桌上,兩人坐在相對的位置上,周圍一群此起彼伏的叫囂,把酒言歡,這個冬日的寒冷便被驅(qū)散無疑。目光流轉(zhuǎn),已切知深意,酒過三巡,便暴露無遺。
茉莉的心底有深愛的男人,勖揚的身邊亦有溫柔的妻子,本不該蔓延的情感像是彈在地上的玻璃球,起起伏伏,停不下來。若不是那一次醉酒之后的情不自禁,兩人或許依舊只是見面點頭的朋友,刻畫不出這些若有似無的交集。
茉莉總是低著頭淡然的笑著,仿佛世間一切都無關(guān)緊要。勖揚的眼神總是深情的,無法讓人拒絕的那般凝望。這樣的兩個人,這樣的相遇方式,這樣的時間,他們驀然美好。只是在深夜,勖揚要回到溫柔的妻子身邊,她只能一個人在偌大的床上悲哀。不是悲哀這個男人的離去,只是悲哀自己千辛萬苦從一個牢籠跳出,又心甘情愿的畫地為牢了。同樣的角色,茉莉扮演了兩次,雖說換了男主角,卻換不了事情的本質(zhì)。這讓她想起一句話:“情人是上半夜,愛人的下半夜,此生紅顏命已定,來生再求姻緣簽!
不在一起的日子,勖揚總是會用各種方式提醒茉莉少喝酒,茉莉總是會在夢里與勖揚旅行流浪。在一起的時候,兩個人就緊緊的癡纏,不理會玻璃之外的那個世界;蛟S是兩個人都明白無法長久的相守,只能在這一刻用盡力氣相擁。勖揚總是會從茉莉身后把她抱的很緊很緊,仿佛要把她鑲嵌進骨子里,青色的胡茬抵在她的脖頸上,輕輕的呼吸,撩撥心弦又覺得安心無比。
情人或許更適合詮釋這樣的關(guān)系,赤裸裸的欲望被無盡的放大,好在勖揚會說“愛”,讓茉莉不會覺得這只是一場身體的盛宴?梢誀恐衷诤涞亩,走過兀長的小巷;可以在很多人的飯桌上,看到彼此的眼神;可以在寂靜的夜晚,讓彼此的身體盡情的綻放。
本以為這就是愛情的全部,卻也逃不出俗世的命運。就像是電影里演的劇情,在西餐廳遇到了故人,隔著一堵鏤空的墻,熟悉的男聲,默契的女聲。用上廁所的借口起身,看到深愛的那個男人與一女子談笑風生,頓覺猶如晴天霹靂,動彈不得。男人也驚訝了,目瞪口呆,那女子順著男人的目光看到茉莉,也順帶看到了茉莉身邊的勖揚,空氣凝固了很久,最終四個人各奔東西。雖說都已明白,但沒有人提起這件事,因為不知道該如何向?qū)Ψ浇忉。那男人是茉莉由始至終深愛的人,那女子是勖揚上一個情人,茉莉的男人與勖揚的女人,茉莉與勖揚。多么令人難堪的畫面。這復(fù)雜的情人關(guān)系使人難過。
這件事之后,茉莉與勖揚像是萌生了一層膈膜,表面上還是溫存親昵,但心里卻明白,回不到最初了。那女子主動約了茉莉在茶屋。茉莉像是接到挑戰(zhàn)書一般,盛裝赴約。
古香古色的茶屋,是茉莉喜歡的樣子,到處的青石磚和淡淡的青苔,紅木的桌椅和屏風點綴的恰到好處,桌上的茶具潔白如玉,沏茶的技師也是著旗袍,梳發(fā)髻,與這一切融合的極度相符。茶畢,茉莉才敢抬頭看對面的女子,清晰的輪廓,簡單的妝容,隨意披散的頭發(fā),搭配寬大的白色棉麻襯衫,修長的脖頸直至露出鎖骨,不失為一番風騷,僅這一眼,便深知勖揚當初為何會癡迷這樣一個女子,這般清雅,若是男人,豈會不想。茶屋里回蕩著古箏版的《卡農(nóng)》,在這樣的旋律下,茉莉知道了這個女子叫嫣,知道了她和勖揚的過去,婉轉(zhuǎn)美麗,原來夢里的那些流浪旅行,是他們的故事。
嫣和勖揚相識于一場婚禮,嫣是其中一個伴娘,勖揚是新郎。就這么愛上了,兩個人開始走進彼此的生活,雖說的是情人,卻也像是愛人。最終逃不過惡俗的劇本,被勖揚的妻子知曉了一切,斷絕了多年的姐妹情份,家庭也是一團亂麻,像是被某種神秘力量硬生生的分開,不愿面對又無可奈何。終于沉寂了這份感情。嫣又結(jié)識了已婚男人沈子放,卻不知道命運這樣安排實屬巧合還是故意,沈子放便是茉莉一直深愛的男人,用盡力氣說服自己離開之后,又遇到勖揚,就這樣,茉莉和勖揚,嫣和沈子放。相互為之情人,又為之敵人。
是時候理清這樣的關(guān)系了,茉莉決心與勖揚分手,只為不再扮演這樣的角色,安靜的西餐廳里,嫣與沈子放也出席了,四個人同時向服務(wù)員說了“黑咖啡”,這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彼此都是同一種人。氣氛頓時變得融合許多,終于說出了那些話,四個人也都很認同。
茉莉說:我們應(yīng)該要開始正常的生活了,正常的戀愛,找尋正常的愛情。
勖揚說:這算是一個新的開始,但是我們這種人,不應(yīng)該就這么各奔東西,偶爾還可以一起喝茶聊天,沒有比我們更了解對方的人。
嫣說:我們都不應(yīng)該再這樣沉迷下去了。
沈子放說:我多希望我們之間還有糾葛,不至于一無所有變得陌生。
走出西餐廳,正好是一個十字路口,四個人便朝著不同的方向決絕的離開,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四種人生。沒有人回頭,也沒有人依依不舍,唯一的動作便是同時拿出手機,刪掉了另外三個人的電話號碼。心里猶如放下一塊巨石那么坦蕩。
茉莉通過家人安排的相親,很快便結(jié)婚了,丈夫是個務(wù)實儒雅的男人,生活的波瀾不驚。
嫣用所有的積蓄開了一家茶屋,很適合她的才情。依舊守候她的完美男人。
沈子放再沒有尋找過其他的情人,與自己的妻子安守家庭。
勖揚便再沒有音訊了。
那些過往種種,都被時間沖垮的一無所有,每個人都很小心的保存這份記憶,絕口不提。雖然茉莉偶爾還是會在屋子里噴一些香水用來紀念死在心里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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