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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婚姻變奏曲
胡蓉最喜歡問林輝的一句話就是:“你老婆漂亮還是我漂亮?”
每一次林輝都會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我老婆漂亮。”把胡蓉嘔得半死,也決不改口。
胡蓉當然不會認為林輝說的是真話,在她認為,這只不過是男人欲擒故縱的小把戲,一點調(diào)情的小調(diào)調(diào)。正如她堅定的認為,自己不是小三,而是這個男人的真命天女,是上天派下來拯救這個男人的天使。在胡蓉眼中,被丈夫嫌棄的原配必定是滿臉橫肉的潑婦或滿面苦瓜的怨婦,一個優(yōu)質(zhì)男人被黃臉婆霸占,簡直天理不容,她有義務(wù)更有必要替天行道。
雖然林輝從來沒有提過跟老婆離婚的事,但胡蓉已經(jīng)認定拯救愛人于水火是自己義不容辭的責任,于是私自約了林輝的原配湘雨見面。臨行前,她仔仔細細打扮了一番,從頭到腳,一處也不放過,決定用自己的年輕美貌讓那個老女人自慚形穢,雖然那個女人只不過比她大兩歲,她依然堅信自已是年輕貌美的小天使,而那個女人是又老又丑的黃臉婆。
見到湘雨,胡蓉發(fā)覺敵情判斷失誤,湘雨的美是一種極嫵媚的美,瓜子臉丹鳳眼,皮膚白皙,穿著打扮不同于胡蓉刻意隆重的一身名牌,卻極為得體,把自身的優(yōu)勢完全凸顯出來。
“假的,假的!焙貝汉莺荻⒅嬗瓯人挺的胸、比她還細的腰,心情不爽到極點,有些惡毒的想:“孩子都四歲了的老女人哪有好身材,肯定拿我男人的錢去整形了,難怪被老公嫌棄!边@樣想著,她的心情舒暢多了。
畢竟自己才是林輝的真愛,認識到這一點,胡蓉馬上底氣十足,下頜抬成傲倨的四十五度,以最佳優(yōu)雅姿勢在湘雨對面坐下,眼眸微斜,用一種輕蔑的眼神看著對方。敵不動,我不動,談判打的就是心理戰(zhàn)術(shù),她要從外到內(nèi)全線擊潰對手。
湘雨不緊不慢翻看面前的單牌,據(jù)方玲玲介紹,這里的咖啡相當不錯,她卻偏愛綠茶,并不怎么喜歡喝咖啡,一時間也不知道選哪一種咖啡比較好。
完美的坐姿維持了好一會兒,湘雨的眼角也沒有抬一下,胡蓉漸漸感覺吃力,忍不住先開口:“在這之前,你大概不知道我,可我已經(jīng)對你十分了解,輝經(jīng)常對我說,跟你在一起很痛苦,你就放過他吧!
湘雨決定點一杯卡布奇諾,其實并不清楚這種咖啡的味道,只是記得言情小說中常出現(xiàn)這個名字,就想試試。招來服務(wù)生,點了咖啡后,順便點了幾樣甜點,并禮貌的問胡蓉:“你想要點什么嗎?”
即沒有歇斯底里也沒有淚水漣漣,完全不在意料之中,就好像一拳打在了空氣里,引不起一點反彈,胡蓉沮喪,于是采用計劃中的第二步懷柔政策:“我早就很想見你一面,勸勸你跟林輝離婚,這樣對大家都好,輝已經(jīng)不愛你了,再糾纏下去只會讓你更痛苦,我是為你著想!
“哦,你為我著想?”湘雨大驚失色:“難道一直以來你暗戀的人是我,恨不逢君未嫁時?”
話題轉(zhuǎn)折太快,胡蓉一時反映不過來,憑著直覺反駁:“我對人老珠黃的老女人一點興趣也沒有!
“那么,你是對風華正茂的小女孩感興趣?”湘雨語重心長:“根據(jù)國家未成年人保護法,你這么做會觸犯法律的,而且太變態(tài)了!
胡蓉聽到變態(tài)兩個字,一口氣沖得大腦發(fā)熱,兇猛拍桌起立,“你這個老女人——”
周圍的人被驚動,視線齊齊向她集中,隔壁雅座的一個漂亮女人瞟她一眼,有些嘲諷的笑著對同伴說:“在公共場合大呼小叫撒潑,真沒教養(yǎng)。”聲音不大,足夠讓胡蓉聽清楚。
湘雨輕輕松松靠著椅背,一副事不關(guān)已的樣子,悠閑看熱鬧。
胡蓉總算反映過來,被這個老女人耍了,可是,目的還沒有達到,再難堪也不能走,她憤憤坐下,“輝和我在一起已經(jīng)一年了,我們十分相愛,對一個早就不愛你的男人糾纏不休、破壞別人純真愛情,你知不知道這樣很無恥?”
“無恥?”湘雨覺得可笑:“首先,到目前為止我和林輝還是合法夫妻,出軌的人不是我,做第三者的也不是我,無恥這兩個字,怎么輪也輪不到我頭上吧?其次,如果糾纏不休的人是我,為什么不是我來找你,而是你來找我?”
“不就因為你幫他生了個兒子嗎,要挾著輝不忍心離婚!毕肫鹆州x的態(tài)度,胡蓉又覺得底氣不足了,語氣變得更加尖銳,開始背誦小三通用語錄:“別以為一紙婚書能代表什么,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婚姻,在愛情世界里,不被愛的那個人才是第三者......”小三語錄被胡蓉背誦得聲情并茂。
“行了,”湘雨不耐煩:“這些廢話你去對那個男人說,只要他肯來向我提出離婚,我隨時簽字!
“你同意離婚?”胡蓉兩眼發(fā)亮:“你保證?”
“你有什么資格向我要保證?我要離婚,不是為了成全你,而是出軌了的賤男人不值得挽留。”湘雨站起身準備離去:“你有空在我這里浪費時間,不如去求那個男人同意離婚,順便勸勸他不要再纏著我!
胡蓉不服氣嘀咕:“輝才不會纏著你,人老珠黃的老女人,早該被淘汰。”
隔壁雅座的漂亮女人探過身子,對胡蓉說:“大嬸,您今年貴庚呀?口口聲聲說別人人老珠黃,不如先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豬頭!
不等胡蓉發(fā)飚,湘雨已搶先對那漂亮女人說:“方玲玲,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做人要厚道,怎么可以因為別人長得像什么,就說人家是什么呢?”
胡蓉霍的一下站起來,氣勢洶洶,方玲玲斜睨著她,吃吃笑:“怎么,想討教呀,歡迎來找我,隨時奉陪!彼樖秩咏o胡蓉一張名片,上面寫著某某會館女子空手道首席教練,胡蓉焉在原地。
“是你約我出來,就別忘了要埋單哦!毕嬗耆咏o她一句話,和同伴揚長而去。
林輝聽完胡蓉的哭訴,止不住笑:“我老婆很幽默,不是嗎?”
胡蓉呆怔,兩眼睜得滾圓,一聲嗚咽哽在喉嚨,吐不出咽不下,怎么會這樣,他不是應(yīng)該立即去找那個黃臉婆,為心愛的女人討回公道嗎?
林輝接著說:“既然你已經(jīng)違反了游戲規(guī)則,我想,我們之間還是就此結(jié)束比較好!
“結(jié)、結(jié)束?”胡蓉大驚失色,“為什么,什么游戲規(guī)則?”
“一開始你就知道我有老婆孩子,我也明確告訴過你,我不會離婚,如果你遇上好的結(jié)婚對象隨時可以離開,我會給你一筆錢作嫁妝,但是你不能去打擾我的老婆孩子,”林輝雙手一攤:“現(xiàn)在你違反這個規(guī)則了,我不想惹麻煩上身,分手是最好的處理辦法。”
胡蓉急躁:“有什么麻煩,你老婆已經(jīng)答應(yīng)離婚,沒有了那個黃臉婆,我們什么麻煩也沒有,你要是不舍得你兒子,我們收養(yǎng)他就是了!
林輝沉下臉:“什么叫收養(yǎng)?那是我唯一的兒子,輪得到哪個收養(yǎng)他?”
林輝最寶貝的就是四歲的兒子,胡蓉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急忙辯解:“我的意思是,等你離婚后,我會幫你照顧兒子!
“離婚,我為什么要離婚?”
胡蓉吶吶:“你老婆已經(jīng)同意......”
“她同意了,我可沒同意!
“你、你不想離婚?”胡蓉漸漸恐慌,事實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那你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
“打個比方吧,一個人在一條路上走了很久,偶爾會停下來看看路邊的風景,可總要續(xù)繼前進,不可能為了一個景點就留下不走,更犯不著為了看風景,把前面走過的路重新再走一遍,對不對?”林輝穿上外套,把錢包里的現(xiàn)金全部拿出來扔在茶幾上,“我會給你的帳上匯一筆錢,以后不要見面了,別再來煩我!
胡蓉呆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林輝向門口走去,直他伸手開門,她才反映過來,猛撲過去抱住他的手臂:“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們在一起整整一年,感情怎么能說斷就斷!
林輝皺眉看著她,手扶在門柄上,“不要鬧了,我老婆跟我在一起整整八年,我們還有一個可愛的兒子,怎么算,我跟她之間的感情都應(yīng)該更有份量吧。”
胡蓉眼淚不停的流,大有淚流成河的趨勢,“你們之間已經(jīng)沒有了愛情,我們才是相愛的兩個人!
“愛情?”林輝嗤笑:“我記得你跟了我以后,化妝品非蘭蔻的不用,衣服檔次低于寶姿的不穿,手袋沒有LV的拿不出手,如果我不能為你提供這些,你會有心情跟我談愛情嗎?大家都是成年人,應(yīng)該可以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我從來沒有騙過你,也沒有向你許過任何承諾,你當初為什么跟著我,心知肚明,茍合就是茍合,有必要說得這么偉大嗎?”
胡蓉還在流淚,堅信女人的眼淚是打動一個男人最好的法寶,“一個女人想生活得好一點,有錯嗎?你老婆還不是一樣,如果你不能給她這種生活條件,她會嫁你?”
“她會,她跟著我的時候,我一窮二白,連張床都沒給她,兩個人打著地鋪睡了一個多月;你看,現(xiàn)在正處于金融危機時期,如果我一不小心破了產(chǎn),你馬上會變成別人的女人,但老婆孩子還會是我的老婆孩子;我不過是想找點刺激,并沒有糊涂到昏了頭,想讓我拋妻棄子,把你扶正,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下輩子都沒有可能!绷州x用力往回抽手臂,胡蓉死拽住不放,他無奈的拍了拍她的臉頰,“你今年是二十六歲,不是十六歲,別再這么幼稚,女人過了二十五歲,沒有青春就該有點智慧,糾纏不休對你沒有好處!
胡蓉終于明白無論怎樣都不可能挽回這個男人,惱羞成怒,恨恨甩開他的手:“我是幼稚,你又算是什么好鳥,現(xiàn)在想回去裝好老公好爸爸,沒那么容易,改天我請你老婆兒子一起出來喝茶。”
林輝神情冷峻:“對,我出軌,我承認我人品不好,可我跟你之間不過是場交易,錢貨兩訖,我不欠你什么,你也不必表現(xiàn)得這么委屈;被我虧欠的人是我老婆孩子,如果你再敢去招惹他們,別怪我不客氣。”
胡蓉隨手拿起一個花瓶砸過去,他恰好甩門而去,花瓶砸在門上,“咣”一聲落地。她撲在沙發(fā)上嗚嗚的哭起來。其實,早就看透男女之間的游戲,成功而英俊的男人總是容易受歡迎,物質(zhì)利益的背后,多少有些向往這樣的男人完全屬于自己,年齡越長,這種想法越強烈,哭泣更多的或許是因為不甘罷了,但并非毫無悲痛的因素。
湘雨沒有回家,孩子也不在家。林輝在冷清的大廳里站了好一會兒,早已經(jīng)習慣無論什么時候回家,有溫柔漂亮的妻子笑臉相迎,活潑可愛的兒子膝下承歡,一下子真不習慣這種寂靜,如果以后再也看不到相伴多年的嬌妻愛子——,他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都說握著老婆的手,好比左手握右手,一點感覺都沒有,可是如果砍掉老婆的手,就跟砍掉自己的手一樣痛了。
固有的生活模式過久了,難免有點乏味,偶然就會去找點新鮮感;但是一旦原來的生活模式徹底消失,他反而無所適從了。林輝從沒想過要離婚,撇去感情的因素,現(xiàn)在的婚姻沒有什么不好,兒子是他心頭寶,妻子無可挑剔;橐鲞@種東西,下一個不見得就更好,他沒這個心情和精力把生活再從頭走一遍,何況還有這么多年的感情在里面。人在社會里混久了,婚姻越來越像是一種交易,比如象胡蓉這樣的商品,任何人看上眼了,付得起價錢,帶回家就行,再也不可能找得到最初他跟湘雨那種榮辱與共、患難相依的純粹感情,所以,他無論如何都不能離婚。
反復(fù)拔打湘雨的手機,始終只有一句機械的話: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林輝思忖很久,拔通了丈母娘家的電話。老丈母娘身體不好,湘雨肯定不會把他們之間的事告訴她母親。
湘雨正在酒吧包廂里,方玲玲、陳蓓兩個死黨陪她喝酒。
陳蓓從她手中搶過酒杯,“好了,你喝得夠多了!
方玲玲嘆氣:“想哭就哭吧,在我們面前不用裝堅強!
“哭?”湘雨嗤笑,“為什么要哭,做錯事的人又不是我,該哭的人也不是我!闭f著話,眼淚卻不受控制的流下,她倉促低頭,伏在沙發(fā)扶手上,雙肩急劇顫抖。
陳蓓和方玲玲陪坐在湘雨身邊,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誰也沒有開口。
無聲飲泣一陣,湘雨平復(fù)下情緒,接過方玲玲遞來的紙巾,擦著眼淚自嘲:“自以為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去面對,事到臨頭,居然會心痛,真丟人!
“這沒什么,”方玲玲說:“你的心也是肉做的,又不是木頭。”
“你有什么打算?”頓一下,陳蓓又輕聲說:“只要你不開口,林輝肯定不會先向你提出離婚!
“有必要這么委屈自己嗎?”湘雨苦澀笑笑:“人心變了,就算今天沒有這個胡蓉,將來也必定會有其他人,我還有多少心力去承受這樣的傷害,活得這么屈辱又何必,不如早點離婚早點解脫!
“如果真的下定決心,我也就不多說了。”陳蓓安慰她:“甩了那個臭男人,咱去找個更加英俊多金的氣死他!
湘雨說:“英俊多金有什么好,沒錢時還對你一心一意,剛有點錢,就小三上門逼宮了!
方玲玲嗤一聲,“男人花不花心,跟有沒有錢沒關(guān)系,只是有錢的男人更有條件花心,沒錢的男人想花心沒有條件而已。這世道,男人總說女人勢利,卻不想想,沒錢的時候人家姑娘陪他吃苦,等發(fā)達了,夫榮,貴的卻是別人,老婆成了下堂婦。既然有錢沒錢,最后結(jié)果都注定被拋棄,不如一開始就找個有錢的,還少吃一些苦。你呀——”她看看湘雨,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當年追求者成堆,硬要說林輝老實可靠,跟著他受窮也值得,浪費了大好的青春和美貌。”
“得了,”湘雨苦笑:“你沒看到我現(xiàn)在很受傷嗎,還不快點安慰一下!
“沒關(guān)系,離了婚照樣有幸福的第二春”陳蓓說:“我上次看一言情小說,女主角離婚后,數(shù)個英俊多金的極品男人圍著她轉(zhuǎn),個個為她生為她死!
湘雨哭笑不得:“言情小說里的意淫也能信?年輕貌美的小姑娘前仆后繼,英俊多金的極品男人卻偏愛單身媽媽?你當他們?nèi)紝W雷鋒來著扶貧呀?”
陳蓓反駁:“話可不能這么說,你當年好歹是院系之花,怎么就把自己給說成貧困戶了呢?”
“那是十年前好不?”湘雨又倒一杯酒喝下去,“十七十八無丑女,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哪個不是花,只不過品種不同而已。十年后,只能算是開敗了的花,早就化作春泥更護花了。”
“呃——”陳蓓目瞪口呆半天,“我這不是在安慰你嗎,你怎么就一點也不配合呢?”
“我說,女人的幸福是女人自己給的,而不是男人給的,”沉默了半天的方玲玲突然說話:“我們有車有房,經(jīng)濟獨立,干嘛要找個大老爺們侍候著呢,不如你快點離婚,然后帶著兒子來我家住,我做你兒子的干媽,我們一起養(yǎng)他,你原來的房子租出去,多賺一筆房租,我缺一個兒子,正好賺了一個兒子,雙贏!彼齼烧埔缓希瑵M臉的向往。
湘雨氣得推她一把:“你這是在安慰我嗎?能不能表現(xiàn)出一點心有戚戚?”
“哦,好!狈搅崃狁R上擺出一個痛不欲生的姿態(tài)。
湘雨忍不住開懷大笑,笑過之后,覺得有些酸楚,又有些感動,青春不再,連嚎啕大哭的勇氣也沒有了,有這樣的朋友是一種幸運,在她傷心痛苦的時候,想著法子逗她開心,而不會讓她孤獨一個人。
林輝等到半夜,方玲玲和陳蓓才把湘雨送回家,她喝了不少酒,腳步虛浮。林輝急忙去扶她,方玲玲身體微微一側(cè),不動聲色擋開了他的手,她問湘雨:“要不要去我家住?”
“不、不——”湘雨擺手,“無論如何,應(yīng)該離開的人不是我!
“湘雨,”林輝繞過方玲玲,走到湘雨身邊,“我把寶寶從你媽家接回來了,他現(xiàn)在睡得正沉,有什么事我們明天再說,好不?”他伸手去扶她。
湘雨覺得一陣惡心,推開他的手,沖入洗手間急劇嘔吐,陳蓓急忙跟著進去,手輕拍她后背,替她順氣。
吐過之后,湘雨無力倚靠在沙發(fā)上,方玲玲擰了一個熱毛巾為她擦臉擦手,
陳蓓忙著為她泡茶,林輝反倒成了無所事事的人。
湘雨對方玲玲和陳蓓說:“已經(jīng)很晚了,你們回去休息吧!
見湘雨還算是清醒,她們才猶猶豫豫走到門口,方玲玲仍不放心的回頭交待一句:“有什么事給我們電話!
林輝倒一杯熱茶遞給湘雨:“你先喝點茶,我去幫你放洗澡水!
湘雨看他一眼,突然覺得好笑,上一次被他這么關(guān)心體貼著,是什么時候的事了?婚姻中出現(xiàn)第三者,真正該被罵的是那個出軌的人,而不是第三者,但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累得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澳悴挥霉芪。”她厭倦的閉上眼:“自己去客房睡吧,天亮后整理好你的東西離開,離婚協(xié)議書我會請律師擬定好給你。”
林輝沉默站了一會兒,說:“我不想離婚!
“我想離婚。”
“我只是一時糊涂,以后再也不會了,你原諒我這一次吧,我會好好彌補你和寶寶。”
湘雨悲哀的笑:“一時糊涂,一年時間了,這叫一時糊涂?你的承諾還有多少可信度?”
“湘雨,”林輝嘆氣:“我在感情上從來沒有背叛過你,你和寶寶對我來說,始終都是最重要的。”
“夠了——”湘雨氣極,不由提高聲音。
小臥室里傳來寶寶的驚叫聲:“媽媽,媽媽——”
林輝迅速跑入小臥室,寶寶看見爸爸守在床邊,安下心,翻了一個身,又睡著了。林輝輕輕替兒子掖好被角,回頭看著倚靠在門邊的湘雨,低聲說:“我知道我錯了,可寶寶沒有錯,離婚對孩子的傷害最大,你難道忍心讓他這么小就生活在不幸福的單親家庭中?”
湘雨跌跌撞撞回到臥室,坐在窗臺上,冷冷的風吹著臉龐,淚水忍不住又涌入眼眶。遠處,萬家燈火閃爍,深圳是一個動蕩的城市,有太多誘惑,也太過躁動,萬家燈火后面,相同的故事每天都在發(fā)生,不同的是,有人選擇了瓦全,向生活妥協(xié);有人選擇了玉碎,獨自承受生活的壓力與世俗的偏見。
林輝站在臥室門口:“湘雨,是我對不起你,只要不離婚,你提什么條件都可以!
湘雨垂下頭,額頭抵在膝蓋上,從身到心,已經(jīng)疲憊到極至,什么也不愿再去想,只想睡覺。一切等睡醒再說,明天,就如亂世佳人思嘉麗所說,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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