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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SEVEN YEARS>
SEVEN YEARS AGO 7
那樣的天空就如同他剛剛站在警視廳的地板上,透過窗戶所看到的外面的天空。云是那樣的淡泊與輕柔,蔚藍(lán)的顏色在頭頂糾結(jié)凝固之后又被風(fēng)之手撫得平平整整。
他像個轉(zhuǎn)校生般的被介紹給即將共事的同僚。在淡淡掃過眾人后他咧嘴一笑:“我叫松田陣平,從今天開始隸屬于警備部機動隊,請多指教。”他的開場白客氣而俗套,帶著欠缺熱情的溫度。即使他言辭謙遜到無懈可擊,眼中的不羈與煩躁卻衍射得顱骨。開場白后眾人一哄而散,他走到自開始就無動于衷坐在角落里吸煙的成熟男子跟前:“真倒霉,竟要和你成為同事。”
“叫前輩。”荻原咬著香煙抬起頭,聲音從牙縫中漫不經(jīng)心的流出。
松田的嘴角勾起不小屑的弧度:“前輩?在哪里?”
“喂!你小子……”
之后他們會意的雙拳相頂——表達(dá)好友重逢的喜悅。
如果在那個時候他們能窺視到命運之神正在向他們露出猙獰而卑劣的笑,那么重逢會不會是一種錯誤?其實在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些人,面對了然的結(jié)局會義無反顧,更何況現(xiàn)在他們面對的只是未知的路標(biāo)。前面的路有什么,又會有多少意外他們預(yù)測不到。這些,當(dāng)松田踏進(jìn)警視廳的時候不是沒有想過。然而他依舊笑得無所畏懼,畢竟這里有他可以將性命托付的戰(zhàn)友。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孤獨。
SIX YEARS AGO 6
“報告本部,炸彈成功拆除,無人傷亡,以上!
當(dāng)他掛掉對講機時荻原正在他的背后哄著一個因獲救而大哭的小姑娘,松田微微松了一口氣,即使生與死只有一線之隔,有時候那一線卻深如鴻溝。
“都是你們破壞我的好事!我本來想叫東京化作一片火海的。。 边@時候被兩名警察逮捕的犯人向松田他們裂開諷刺的嘴角,“你們以為自己是什么?正義的使者?哈哈哈~~!”
“那你以為你是尼祿嗎?蠢材!彼商锢淅浞懦鰺o形毒矢之后轉(zhuǎn)身就走。
“你們這群政府的走狗!這個世界早已污濁不堪了,只有把所有的人殺光才能重建全新的城市!你們太礙事了,等我出來會把你們殺掉……”
松田猛地轉(zhuǎn)過身,可是他還是晚了一步,荻原的手已經(jīng)搶先揪住了犯人的衣領(lǐng),他睜著猩紅的眼睛,那樣子看起來就像一頭發(fā)怒的獅子:“你究竟把人命當(dāng)作了什么?!”他的話一字一頓,擲地有聲,“告訴你,無論你裝多少炸彈也沒有用,我們會將他盡數(shù)拆除,盡數(shù)!”
荻原的氣勢帶著強大的壓迫感,連之前囂張的罪犯也被壓了下來,也許當(dāng)一個人堅定不移地貫徹著自己的信念時就會有不可侵犯的神圣氣勢也說不一定。
看著車窗外扔在向他們揮手的小姑娘松田不禁咧嘴一笑。
“有成就感嗎?”荻原把面罩摘了下來擦著汗泠泠的額角問。
“開什么玩笑,我又不是新人,早習(xí)慣了!
“是么……可是我不習(xí)慣阿!
“嗯?”
“說實話,一想到我的存在對東京的安全非常重要我就特別有成就感。”
“真是厚臉皮的發(fā)言呢!彼商锔尚α藥茁,“干我們這工作的還是盡快習(xí)慣才好!
“……習(xí)慣死亡?還是該習(xí)慣劫后余生?”荻原盯著車窗外的星空,語調(diào)疲憊而悠長,“那一樣我都不想習(xí)慣,因為那一樣都不是理所當(dāng)然。我喜歡這份工作,并且決定要活著退休,到那個時候可以倚老賣老的數(shù)落年輕人是菜鳥……”
“你現(xiàn)在也不年輕了,剛剛分別時那個小姑娘對我說的是‘哥哥再見’,可她對你的稱呼是‘叔叔’不是么?”松田托著腮笑道。
“……我受傷了……”
“你還真脆弱!
“閉嘴,你少站著說話不嫌腰疼!”
命運的腳步從不曾緩慢,但驕傲如荻原松田此時也不過是“嗤”的笑出聲留給命運一個瀟灑的背影而已。他們的生命如此簡單:拆除,解救。所謂“結(jié)局”不過是生命走到最后才會遇到的風(fēng)景,僅僅是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去積極的活著而已。
FIVE YEARS AGO 5
松田感到自己整個身體好象在燃燒一般,每一寸肌膚之下都在翻滾著巖漿,此刻無盡的怒火在他的胸中泛濫汪洋,撕咬著他的身體與心臟。
就在剛才,他們沒有來得及拆除的炸彈爆炸了,他們要解救的人質(zhì)無一生還。
他狠狠把頭罩砸在地上,滾出去老遠(yuǎn)。
盡管他們每次都在拼命,卻終究會有解救不了的人。
“蠢材,你以為自己是什么?”回到警視廳后,荻原端著咖啡杯對他冷笑。
“少在那里說風(fēng)涼話。你又沒有參加這次行動!”
“你以為自己是救世主?”荻原瞇起眼睛兀自說,“還是無所不能的神?”
稍稍平息的怒火又被“噌”的點燃:“你閉嘴!我是眼看著他們被炸死的!!你又明白些什么?”
“什么都不明白的是你。 闭f話間松田的衣領(lǐng)被緊緊攥在荻原的手里,他的臉上滿是被憤怒灼傷的痕跡,“松田,我們是人,我們只是普普通通的人!別忘了人有許多東西做不到!”
“不用你來教訓(xùn)我!”他摔開了荻原的手,之后他們之間誕生出一陣可怕的沉默。
“……在你來之前,我有一個搭檔叫切原,”當(dāng)沉默的一角有了緩和的趨勢時,荻原把煙咬在了嘴里,“他被炸死的時候我就在他旁邊……但是,我們除了能盡最大力量將犧牲降至最低外,什么也做不到……別無他法!
荻原把制服乒乒乓乓的扔進(jìn)儲物柜,“我先走了,你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吧,反正我看不著!闭f完就往門口走。
“……荻原!彼商镩]上了眼睛,“……我們要活著,而且要活得很長,之后站在他們的墓碑前嘲笑他們!
荻原背向他眨了眨眼:“……那是一定!
即使他們每天要面對的那些色彩繽紛的線可以瞬間將他們視線內(nèi)所有色彩盡數(shù)奪走,只剩下蒼茫一片,他們還是會認(rèn)為自己永遠(yuǎn)是贏家,在生死一線的賭博里。
畢竟生命是美好的。活著,可以做許多事。
所以在聽從死神召喚的那一天到來之前,不妨繼續(xù)開朗地活下去。
FOUR YEARS AGO 4
“聽說昨天相親你放了人家鴿子?”一大清早,松田就幸災(zāi)樂禍的出現(xiàn)在荻原面前。
“工作嘛!”荻原漫不經(jīng)心的撓著腦袋,“而且我也沒有結(jié)婚的打算!
“是沒人肯嫁吧!彼商锘顒又觳,“比起我們這些灰頭土臉的公務(wù)員,坐在辦公室里的警察官僚才更加貼近她們的夢想吧?”
“那你怎么不去做本部的警察官僚?”荻原斜著眼睛問。
“你不也沒去么?”松田笑,“況且坐在辦公桌前就少了危險的樂趣!
“危險的樂趣?”即使暗自同意朋友的觀點,荻原還是忍不住揶揄他,“喂,和我們差不多同期進(jìn)入警視廳的人可有1/6都殉職了哦!
“……之后?”
“他們在檔案履歷上只有短短的幾行啊。X年X月X日進(jìn)入警視廳, X年X月X日殉職……哼。”
松田把點完煙的火柴搖熄:“那又怎樣?”
“不怎樣,”荻原咧嘴一笑,“說實話,我喜歡死這種以命相搏的游戲了。”
“亡命之徒!
“你不也一樣!”
松田自嘲一笑:“好像是。不過怎么說你也算失戀了,這次工作后我請你喝酒吧!
“呦,難得你會主動請客,那我可要開足馬力了!”
“喂喂!”
“已經(jīng)來不及了,不可以反悔!”
松田沒有反悔,反悔的是荻原。
在明亮的飯店包廂里,桌子上無恥地排列著空空的酒瓶,桌角處松田一個人咬著早已熄滅的煙頭陷入半醉半醒的狀態(tài),刺眼的燈光映著他干涸的眼,他等的朋友今天不會來,以后也不會來了。
當(dāng)他踉蹌走出飯店的時候,天空飄雨了。
THREE YEARS AGO 3
“松田前輩,一起去喝酒吧!”因為剛剛順利完成工作任務(wù),后輩們得意的笑容絲毫不加掩飾。
“不,謝了!彼屏讼履R淺淺牽動嘴角,敷衍得不著痕跡。
……
“松田前輩真是很難接近呢!”
“是啊是啊,從沒見過他和誰主動說過話,真是個冷漠的男人!
“不過他技術(shù)真好,每次有重大任務(wù)上面都指名要他。”
“呵,拆炸彈不僅僅需要技術(shù),有時候運氣也很重要,聽說他曾經(jīng)有個朋友,技術(shù)不遜于他,還不是‘轟’地一下炸沒了,人吶,哼……”
“哎,他那個朋友叫什么?”
“啊,不記得了,殉職的警察那么多,怎么可能都記得住……”
TWO YEARS AGO 2
“松田陣平!明天早上把報告書交給我!”
面對滿臉怒氣的上司他把雙手插進(jìn)衣兜不緊不慢的開了口:“我要說得都已經(jīng)說完了,還交那種東西干嗎?”
“聽我說,”辦公桌后面的老人轉(zhuǎn)變了之前強硬的態(tài)度,換為一種相對緩和的口氣,“我知道你和死去的荻原君是好朋友,他的死我們也很難過,但是……”
松田做了一個不耐煩的手勢打斷了他的話:“我不過想換一個工作場所,又何必說那么多廢話。”
“松田。
“這是我的辭呈!
“你在威脅我?”
“怎么敢。”
“松田,你是一個警察!”
“我沒否認(rèn)啊!
“……好吧,你的事我會認(rèn)真考慮,你先出去……”
走出警視廳的時候他做了一個深呼吸,順著瀉下來的陽光微微瞇了迷眼睛,天氣好得有些虛假,虛假得如同他剛才的聲勢。
“你覺得命運是個什么東西?”昔日戰(zhàn)友的話又回響在耳邊,“其實我總有一種感覺,他的手總是在人們最幸?鞓返臅r候箍住人的脖子。真討厭!
“照你這么說命運應(yīng)該是個嗜血的惡魔了?”說這話是他滿臉的不屑。
“如果是個嗜血的美女惡魔也好啊,可偏偏是個丑陋的惡魔!”
“……”
所謂命運不過是把所有美好的希望搓成滿地的丑陋和絕望而以。人們總能把出乎意料的悲哀與無奈歸結(jié)于命運的捉弄,或許也只有這樣,肩膀上的背負(fù)才會略顯輕松吧……
其實這些他又怎么可能會在乎,在達(dá)到那個目的前,所有的所有他都會甘之如飴的付出與背負(fù)。
ONE YEAR AGO 1
午后陽光一如既往的明亮,伴隨著松田在荻原墓前沉默,良久。
“喂,混蛋,我還活著呢。”終于他咧開嘴,一開口竟是出乎意料的苦澀與難耐。
時間可以愈合傷口,他本是這么以為。
“啦啦啦,我們是一群亡命之徒,啦啦啦……”離開時他哼起不成調(diào)的小曲,那是荻原在爆破小組時編的。
“……真是難聽。”
無人應(yīng)答。
背影躊躇而又淡薄著消失在迷亂的陽光中。
ONE WEEK AGO 1
“我不是鄉(xiāng)下來的轉(zhuǎn)校生,我不習(xí)慣老套的開場白!彼荒蜔┑卮驍嗄磕喝唛L而俗套的介紹,用帶著墨鏡的眼睛掃過不滿的同僚微微一笑,“今天和你們一起工作只是迫不得已!
之后他漫不經(jīng)心地打著瞌睡,漏進(jìn)他視線中的是一位女警不滿的眼梢,以及窗外的晴空,一如七年前的模樣。
有時候他不禁想,人的記憶會不會被時間所愚弄,好的壞的記憶是不是在許多年以后會因為時間的沖刷而模糊到完美?
他出神地看著窗外,心里卻并沒有怎么樣地傷感,只是傷疤之下的傷口即使愈合了,也會因為復(fù)仇的倒計時而興奮地迸裂,流出汩汩的鮮血。
復(fù)仇。
沒錯。他要復(fù)仇。
雖然他不愿意承認(rèn),但是支撐他一步步挪過這四年寂寞的不僅僅是復(fù)仇這一執(zhí)念。
除了復(fù)仇,他的生命里還有些什么?
復(fù)仇之后,他的人生又會變成什么?
他不知道也從未想過,他只知道,復(fù)仇之前,自己的人生僅僅是一片頹敗而丑陋的廢墟。
ONE DAY AGO 1
“你那是什么態(tài)度?! 像你這樣問話誰會回答?”他美麗的搭檔一邊開車一邊抱怨,“你都來一科六天了,到底有沒有把我告訴你的東西都記?……哎,你發(fā)信息的速度好快……啊哈,是發(fā)給女朋友的嗎?”說最后一句的時候她就像個小女生一樣壞壞地笑。
他叼在嘴角的香煙依舊煙霧繚繞,他的語調(diào)依舊波瀾不驚,“……不,是發(fā)給我的一個朋友,只是他再也收不到了。四年之前,他死了!
那一刻窗外明明有很好的太陽,然而她卻聽到了雷聲。
她知道他在說這話的時候并沒有故作堅強,畢竟時間是個很殘忍的東西,他能將所有的刻骨銘心化做風(fēng)情云淡,然而人在時間面前卻終究學(xué)不會從容。
因為傷痕可以淡化,卻永遠(yuǎn)撫不平。
如果他肯稍加留意,他一定會了解她時常曖昧的視線只有面對他的時候才會慌亂,然而在復(fù)仇之前,他又能拿什么去回應(yīng)?除了復(fù)仇,一切都無足輕重。然而時間總是會稍稍的抹去一些東西并留下一些東西,當(dāng)他的視線只停留在四年前的過去時,一些屬于未來的過去正在不為人知地緩緩締造。
“快把我爸爸的手銬還給我!你是不是想說什么‘只有忘記過去才能前進(jìn)’這類的話?!”在走廊時她氣急敗壞的和他糾纏。
他晃著手銬悠然自得地把同性嫉妒的目光擋在身后:“不,如果你忘了你父親,那么他就真的死了!彼f的簡短認(rèn)真,之后沒了繼續(xù)玩耍的興致把手銬丟給了滿臉驚訝的她。
大千世界,蕓蕓眾生,每個人都注定是名匆匆過客,宿命的終局不過是塵土相歸,留下的也只能是滅頂而來的時光洪流,那么生命的消損究竟要誰來見證?但只要死去的人還活在活著的人的心中,那么那個人就不算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他想這么說,卻拘泥于怎么開口。
11.7 NOVANBER 7
無視于她怒氣沖沖的眉梢,他平靜地攤開報紙:“押解犯人用不著我出馬。”
今天無論什么事都不能阻止他,任何事。
為了這一天,他在復(fù)仇的倒計時前苦苦守候了四年。
那么今天之后的明天呢?他下意識的將視線向旁邊的女子移了移,卻沒了下文。
當(dāng)同事捏著傳真走進(jìn)辦公室時他彈簧一般站起,今天的他不過是一個復(fù)仇者。
“這是一場為朋友復(fù)仇的吊祭戰(zhàn)!弊詮乃哪昵伴_始,他感覺自己的時間就好像靜止了,整個生命仿佛一個無底洞,時刻都在刮著凜冽的寒風(fēng)。
復(fù)仇。復(fù)仇。復(fù)仇。
惟有復(fù)仇才能填滿心底的空洞,他如是想。面對今天他沒有顫栗也沒有興奮,他理智而又冷靜地破譯了暗號并接受了,死亡的挑戰(zhàn)。
之后,他義無反顧地踏進(jìn)了摩天輪。
她的聲音在他的背后躊躇地響起,完全沒了平日的冷靜和內(nèi)斂;仡^看時她就像看心上人遠(yuǎn)赴戰(zhàn)場一樣顯得心神不寧。
心上人?想什么呢……
他暗暗笑著自己,對著她摘下了墨鏡——那是一雙寂寞的眼睛,即使充溢冷峻的智慧,也無法堰塞難言憂傷的暗涌。也就是那雙眼睛,在許多年之后仍會在時間洪流中逆流而上,在她本不平靜的心之畔邊營造出回瀾拍岸的感傷。
“放心,這種事就交給專家來做吧!敝笏媚μ燧喌拈T截斷了她投過來的視線。
當(dāng)摩天輪運行到最高之時,或許也能更接近天堂吧?他看著水銀計時器胡思亂想。專家?想到這個詞他尖銳地短促一笑,即使是專家,面對現(xiàn)在眼前的炸彈也是會無可奈何。
現(xiàn)在的他不僅僅是個要用復(fù)仇之酒祭奠好友的男人,他還是一名需要時刻貫徹信念的……警察。
他不是個喜歡把責(zé)任和信仰掛在嘴邊的人,然而那些正義與原則卻是要放在心底強烈珍重的東西。如果他的復(fù)仇是要用另一群毫不相干的無辜生命換得,荻原會輕視自己,
他也會。
他做決定的時候沒有任何猶豫,在他看來他責(zé)無旁貸。
他沖手機另一端急得要哭出來的她笑道:“等到三秒鐘時間一到,我就把答案告訴你。電話快沒電了,就這樣,再見!
最后的三秒,他的手指在手機鍵盤上輕盈地跳躍,外面依舊是朗朗晴空。
在仿佛被死神把玩在手里的摩天輪之下,人群絕望地四散奔跑,歇斯底里。
而她卻試圖掙脫兩名同事的把持無助地向摩天輪之上絕望地喊著他的名字,也歇斯底里。
這些他不會知道,此刻的他盯著“消息發(fā)送中”的手機咬著香煙,這條他用生命交換的信息會在她的心里留下一個淺淺的缺口,等三年后在她面對一個叫做“高木”的男人時會瞬間撕裂出令人疼痛的顫栗風(fēng)暴。
而這些,他也不會知道。
面對昭然若揭的結(jié)局,他從容不迫,“或許死了之后可以和朋友見上一面”,他還不至于抱有如此天真的感傷,死了就是死了,活著得不到的死后亦然。
之后死神翩翩而至,爆炸的白光刺入他黑色的眼,整個視線慘白一片。
都說人死前的最后一句話是他最誠實的遺憾,于是他微笑著向朋友珍重道歉:“對不起,荻原,恐怕我不能為你報仇了……”
這的確是他這一生最大的遺憾。
他不知道,命運用七年的時間和他開了一個惡劣的玩笑,又用三年的時間來重演。三年后,有兩個人將在東都鐵塔中和他一樣面對同樣的三秒,之后卻得到和他完全不同的結(jié)局。
如果他可以看到那個與自己判若云泥的結(jié)局,究竟會不平的痛飲一杯清酒還是會轉(zhuǎn)身瀟灑一笑。這些畢竟無從得知,此時的他僅僅是靜立于時光長廊的盡頭,等待宣判永遠(yuǎn)靜止的那扇大門緩緩開啟。
從里面?zhèn)鞒龅,或許會是令人懷念的熟悉聲音。
爆炸的白光溫柔而又殘忍地蔓延過他微笑的臉,從此他的世界寂寥一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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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名偵探柯南同人】
SEVEN YEARS【作者:蘋果君】
原載于《新干線小說》雜志,
本人整理手打,網(wǎng)絡(luò)首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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