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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倒數(shù)二]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也不過大約是十幾歲吧。印象中總是一襲黑衣,左眼深淵湛藍,右眼鳶尾血紅。聲線掠過魅惑的氣息。
「呵,你的樣子真像一只困獸!顾p笑。
他試著站起來,雙腿不住地顫抖,臉上卻寫滿了殺意與不甘。
「鳳梨沒有資格說我!
他似乎有些驚訝
「哦呀,小麻雀你還能說話的呀!寡劢悄燮鸹婚_的霧氣
「看來變得好玩了呢!
右眼的數(shù)字不斷跳動著。
這一次,竟有純白的櫻花飄下,遮住了一切,他的視線……
云雀恭彌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天臺上。
空氣中似乎彌漫著紅蓮的氣息,點點白光映入眼簾。
下雪了。
其實雪花也是怕冷的,如果這一次他沒有遇上足夠的溫暖,就會變成水蒸發(fā),等待下一個輪回,但若是他有了足夠的溫暖,也許永遠也不會融化。
某個雪夜,藍發(fā)的少年曾經(jīng)認真無比地對他說過。
「小麻雀,你相信么?」人畜無害的表情顯得很欠扁。
「無聊!顾p輕地發(fā)出幾個音,「六道骸,你什么時候這么少女心了?」
「哦呀,其實你是相信的是吧,是吧?」
「咬殺!
回憶突然間襲來,纏住心智,掙脫不能。
切,自己在想些什么。
他不由得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眼角卻劃過一絲猶豫。
還希望那個人在身邊嗎?
是……希望、嗎?
起身,離開天臺,卻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在并中。
是黑曜。
六道骸待過的地方。
哼,難怪一股討厭的紅蓮香。
討厭到,令人諷刺
[倒數(shù)一]
「骸,我回來了!雇回5呐晞C冽地割破形如真空的空間。
黑暗如潮水般涌來,她按下開關。
啪——淡紫色的冷光亮起。
女生站在唯一的光源下,白發(fā),紫瞳,身穿密魯菲奧雷白魔咒制服。
空蕩的房間里,嗅不到一絲生命的氣息。
她笑笑,似乎已經(jīng)習以為常,燈光把她的臉照得毫無血色。
踏上玄關,穿過客廳,到達最里的一間房,門前籠罩著若有若無的紅蓮氣息。
們沒鎖,輕推而入,僅有的一張床上躺著一個高瘦的身影,雙眼緊閉,但還是能感到危險的意味。
她走路沒有聲音,像是怕驚醒了他。
寂靜無聲的屋子里,只有時間突兀得流逝。
她望著他,眼中突然有了淚滴。
「骸,是在想他么?」
而對方卻仿佛不愿醒來一般,毫無生氣。
一定,還在輪回中吧,我一定,會讓你回來。
她倦了,倒頭就睡。
她做了一個夢,夢中云淡風輕,哥哥的笑潔白得像個天使。
哥哥喚她:純
她突然驚醒。
哥哥是從什么時候變了呢?笑容之下都是自己看不透的東西,不再有溫存。
[零]
并盛還是那樣一如既往,食草動物依舊看到自己像看見鬼一樣,山本和獄寺依舊打打鬧鬧,笹川了平依舊熱衷極限,小嬰兒卻不經(jīng)常出現(xiàn)了。
路過實驗室,云雀打了一個哈欠。
窗口似乎不大太平。
「獄寺在嗎?」
「棒球笨蛋別煩我。」
「哦,你在做實驗啊。」
「不是叫你走開嘛,喂!你在動什么!混蛋那是硫酸。
「呵呵,有什么關系嘛!
……
又在群聚,咬殺!
可當食草動物像雞啄米一樣地向他道歉的時候,他突然覺得很懷念。
是錯覺嗎?
[壹]
與那家伙重逢在櫻花樹下,實在不是什么愜意的事。
一見面就開打,真不像他的作風。但,他是云雀恭彌,這么好一個可以咬殺六道骸的機會怎么可以放過。
可是,攻勢快到他猝不及防卻是在意料之外。
每一招都是致命傷,卻在即將傷到他的瞬間收回。幾個回合下來,云雀恭彌終于爆發(fā):
「六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突然間收起三叉戟,帶著一絲戲謔的笑。
「來看我的小麻雀啊!
他一愣,竟然沒有任何反應。他是聰明的,他嗅出了這句話的真正意味。
男子緩緩向自己的方向走來,他突然發(fā)現(xiàn)他的頭發(fā)變長了,長得似乎可以將他包起來。
云雀本能地提起拐子,卻發(fā)現(xiàn)面前的人是幻影,而腰間突然一緊。
他抱住他,耳邊的聲音輕如囈語。
「因為,以后再也見不到了呀!
他一驚,仿佛回應似的回過頭。
「喂,你——」
身后空無一人。
只有一支三叉戟直立著,正逐漸被風化。碎片刺痛了他的眼。
灑落下來,了無痕跡。
這是、所謂的消失?
「切,只是幻術而已!
可停留在肌膚表面的觸感卻提醒著他這不是夢境。
心臟仿佛缺損了一塊極其重要的位置,空蕩得激得起回響。
「真的,只是消失嗎?」
腦中是清醒的。
但好像,忘記了什么。
[貳]
三月的暖風從海面吹來,夾雜著些許春天的氣息。
離六道骸消失已經(jīng)一年。
只是這個冬天,竟然沒有下雪。
對于一個北方城市,冷空氣都不足以凝成雪花嗎?
是春天來得太早,還是不想停留在冬季?
說什么怕冷的雪花。
再冷的雪,也會有融化的一天,甚至不再降臨。
只是可笑的荒誕罷了。
幾天后,云雀恭彌收到一個包裹,并沒有寫明寄件人,只是寫著「小麻雀簽收」。
是那只鳳梨!
云雀并沒有多想,打開包裹。
看到里面的東西后,有十秒鐘,他的腦中一片空白。
是一條圍巾。
本來不是什么值得驚嘆的事,只是,圍巾是用絲絨織成的片片雪花綴成的。
絲絨的效果竟與實物無異,泛著冷光。
原來這就是不會融化的雪花,只要遇到足夠的溫暖,便永遠也不會融化。
他把圍巾圍起來,暖意四起。
不知是不是幻覺,他只覺得天地間突然間又飄起了大雪,一如那個雪夜。
[叁]
時間在時鐘表面「滴答」地流過,忙碌的工作讓人頭暈目眩。
純從繁重的工作中抬起頭,猛然看見了一張笑意盎然的臉。
「哥哥!顾蝗唤谐雎晛。
「哦,打擾到你了呀!拱滋m的聲音帶著不變的魅惑。
「不,沒有!辜冚p聲回答。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仿佛那里面埋藏著什么,可以灼傷她的眼。
他的臉上掠過一瞬的不自然,隨即又笑道:
「工作太累了吧,去休息一會兒吧!顾肱呐乃念^,卻被她躲開。
「請不要再把我當小孩子了!」女生的聲音大的驚人,對方也似乎愣了一下。
「呵呵,純開始反抗我了,到了叛逆期了呢!
依舊沒心沒肺的語言令純十分惱火。
「哥哥,我已經(jīng)長大了,我不要在哥哥的束縛下生活!我的指環(huán)是云屬性的,我注定會超越你!」
「所以,」白蘭放下手中的白色棉花糖,語言沒有絲毫的溫度,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她感到全身心的戰(zhàn)栗。
「你把六道骸藏在你那里,是來向我示威嗎?」
她突然就明白了,論心機,論手段,自己永遠都比不上哥哥,連洞察力,都遠遠不如。
這樣的她,怎么談得上去就六道骸呢?
手中的資料散落了一地,紙片飛舞中,她望著哥哥,剛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涼意。她只聽得見自己的聲音如落葉一樣飄下。
「哥哥,你怎么會知道的?」
[肆]
云雀恭彌很想睡一個好覺,但總不能如愿,哪怕是一片葉子落地的聲音也會驚醒他。
他不知道這種焦慮從何而來,貌似是在某個午后……
「恭先生,找到他的線索了!
「哦?情況怎么樣?」
「據(jù)說是在密魯菲奧雷總部……只是,消息不怎么可靠!
「去意大利!
「可是恭先生……」
「去意大利!」
草壁無話可說。云雀向來是我行我素,他只會做孤高的浮云,不受任何束縛。沒有人可以攔得了他。沢田綱吉也不行。
而這一次,只是為了那雙異色的雙眸嗎?
[伍]
純失魂落魄地奔進房間。
骸還躺在床上,看不出異樣。
她緩緩將手貼近他的頸動脈,沒有跳動。
眼淚不可遏止地流出。
腦海中不知哪個罅隙間跳出來六道骸的影子。
云雀清楚的記得當時的鳳梨頭輕佻地提起他的下頜。
「這就是并盛最強的實力?」右眼的血紅泛著邪魅的光澤。
四周的櫻花飄落下來,粉色的,沾在他的發(fā)間。
他戲謔地撩起他的發(fā),眼神魅惑卻蒼涼。
「有趣,你的樣子真像一只困獸!
似曾相識的語言,卻帶著不同于以往的異常。
已經(jīng)數(shù)不清,是第幾次敗在他手下了。
他掙脫鎖鏈,企圖咬殺對方,卻發(fā)現(xiàn)他的笑容漸漸稀薄,變得跟空氣一樣脆弱,觸握不及……
是正午。
難得睡著,卻又是做了有關他的夢。
我到底是怎么了?這還是我,云雀恭彌嗎?
「吶,恭彌!挂宦晢柡蛩齐S風而至。
[陸]
純靜靜地躺在床上,聽不到任何聲音,雙眼空洞無神,仿佛被抽走了靈魂。
腦中殘存的記憶,只是哥哥的一張笑臉,以及,那些觸目驚心的場景。
「你真的以為,我沒在你的結界上動手腳嗎?」
她驚愕地回過頭,白蘭站在門口,燈光穿不透他的身體,從發(fā)隙間流出。
他輕輕打了個響指,一朵白玫瑰忽而出現(xiàn)在手中。
他走近純,女生已經(jīng)手足無措。
不知什么時候起,屋內已失去了那股紅蓮香。
純感覺悲傷從四面八方涌來,繼而想要吞噬她。
白蘭的笑像一株罌粟,愈近愈失。
她聽清了他的輕語。
「純,看來我是太低估你了,F(xiàn)在,就請你安靜一會兒吧!
玫瑰插至發(fā)間的剎那,突然就失去了全身的力氣。
不要、不要失去意識!
她只緊緊地抓住骸冰冷的手,她知道,自己再不可能,暖他的心了。
或許是那個時候,云的力量救了她。
她看到有個人持著與自己相同屬性的指環(huán),打開了她那個從未用過的匣子。
白蓮花迅速地生長,受云的增值屬性,充斥了整間屋子。
她不知道,白蘭送給她這個匣子有什么用意。
直到她聽見白蘭叫他
「云雀恭彌!
她突然清醒,這些白蓮花的含義,是束縛。
那只是,為他云雀恭彌而開,自己,根本沒有主權。
「純,我只是想讓你,睡得更安心一點啊!
她突然吃力地笑了。
「哥哥啊,我終于可以,贏你一次了!
[柒]
「吶,恭彌,如果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你是喜歡我的,你會怎么辦?」
「那我就去找你,然后咬殺!」
「不要那么無情嘛!那,要是找不到我呢?」
「那不可能!」
可是六道骸,我現(xiàn)在找到你了,你卻為什么躺在那種地方!
給我起來!我還沒有將你徹底咬殺,你怎么可以先死!
云雀恭彌的憤怒,不止是一個小宇宙。
爆發(fā)出的力量,強大到令人窒息。
白蘭倚著門,掛著意味深長的笑,注視著他。
「喂,不要忘了,你的身后還有對手在哦。彭格列的云守大人!
最后的那個稱呼刺痛了他,有了霧才會有云,他這樣一個云手,只能算是殘損的。
「明白了,只要將你咬殺就行了吧!顾剡^頭,冷眼而對。
白蘭的臉色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
他的眼神,變了,變得充滿了殺戮與仇恨。
他的死氣之炎已然躍動于指間。
「比我先一步咬殺他的人,不可饒恕!
他的招式完全褪去了十年前的瑕疵,凌厲而決絕。
而白蘭面對他的進攻,只是冷笑了一聲,身形突然消失不見。
隨即滿室的櫻花綻放。
云雀的暈櫻癥早就痊愈,只是,面對這場景,反射性的愣了一下。
來自腹部的疼痛傳遍全身。
溫熱的液體流出,帶著灼眼的紅色,觸目驚心。
他只能半跪在地,單手支撐著身體。
「恩,看來很有效果呢!顾麕еc鳳梨一樣戲謔的笑。
「這櫻花,就是我送給你的死亡之禮,請簽收吧,彭格列最強守護者!
紫色的雙眸透著魅惑之氣,白光填滿了云雀的眼。
記憶片段卻一下子涌現(xiàn)出來。
他的鳳梨頭,他的三叉戟,他的血色右瞳,他笑起來的欠扁摸樣,他叫他「小麻雀」,以及那條圍巾,那些櫻花,那場大雪,那些話……
他仿佛一直在等他一句話。
「我回來了,從輪回的盡頭。」
可是
可是啊
究竟是誰,弄丟了誰?心變得如同傀儡般死寂?
[捌]
漫無邊際的白,逐漸消失。
云雀恭彌發(fā)現(xiàn)自己身在日本。雪白的天花板讓人很不舒服。
他想站起來,卻感覺腰間如撕裂般疼。
受傷了呀,他冷笑。
這就是彭格列的最強守護者?
從來都不是完整的。
他突然記起什么,卻又回憶不起來;秀敝,看到了一縷飛舞的白發(fā)。
是、瞬間移動吧。
那個女人,還真是什么都做的出來啊。不愧為白蘭的妹妹。
她是叫、純吧。
門突然被拉開,食草動物小心翼翼的探進頭來,看到他醒來后驚訝的說不出話。
「嗯?」他突然下床,忍著腰間的痛楚,走向綱。
「六道骸呢?」他用手抵住他的咽喉,明顯感到對方的輕微顫栗。
「骸、骸他……」沢田綱吉好看的眼中蒙上了一層化不開的陰翳。
他突然間失去了支撐力,踉蹌著險些跌倒。
「云雀學長!」食草動物還是那個脾氣,看到什么都想要施舍善意。
「你,出去吧。」
在食草動物擔心的眼神中,他擺擺手,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空氣中婉轉流動著些許不和諧的氣味。
他竟誤以為,是那些逝去的紅蓮香。
什么時候起,開始不討厭六道骸了呢?
季節(jié)在潛移默化中變遷,春天快要過去了。
心中卻空虛得無奈。
到底是忘記了什么呢?
他抬起頭,望著窗外空中的浮云,竟出了神。
[玖]
在正確的時間遇見正確的人,是一種幸福;
在正確的時間遇見錯誤的人,是一種遺憾;
在錯誤的時間遇見正確的人,是一種無奈;
在錯誤的時間遇見錯誤的人,是一種悲哀。
六道骸和他云雀恭彌,是哪一種呢?
[拾]
已經(jīng)記不得受過多重的傷,又是如何硬撐著站起來。
只記得密魯菲奧雷突襲彭格列,數(shù)名守護者誓死頑抗,才勉強保住了基地。
然而,對方白蘭出手狠毒,A級戰(zhàn)士數(shù)以千計,長久以往,彭格列必將毀滅。
所以,他選擇戰(zhàn)斗,哪怕用盡最后一絲力量,也要守護家族。
那是他的職責,他已經(jīng)失去了太多,他不想再失去更多。
敵人的進攻一波接一波,云守顯然已經(jīng)支撐不住。
而其他人,同樣如此。
在被利器刺中的瞬間,他竟沒有感到絲毫的痛楚,他只是堅定他的信念,再度站起。
倒下,站起,倒下,站起,倒下——
再也,站立不起。
他露出他這一生最舒心的笑。
純,應該已經(jīng)完成高純度死氣治療了吧。
接下來,就是她和沢田綱吉的事情了。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累了。
風起,云涌,櫻花瓣灑落了一地,純白的花瓣被血泊染紅,異樣的妖嬈。
這是春天最后的一株櫻花。
他在這最后一片花瓣落地之時,竟看到了六道骸。
他在風中笑著,玩世不恭的表情真的很欠扁。
他說「恭彌,我一直在這里啊!
他突然就記起來,他之前忘記了什么。
這是他云雀恭彌忘掉的回憶。
在他消失之前。
他對他說「恭彌,跟我來吧。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吧!
他緩緩伸出手,卻在觸碰到他的一瞬支離破碎。
只有他的笑,依稀在風中淺淺的滯留。
[終]
原來你一直在這里。
云雀恭彌笑了,用盡一生的力氣,終于笑得如釋重負。
我記得你,就算流云停歇,也會記得。
只要這個世界還在,誰都不會被忘記。
所以
所以啊
我也會一直,在你的身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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