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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現(xiàn)耽短篇·《地下鐵里的風，比回憶還重》
文/扶月而歌
“地下鐵里的風比回憶還重
整座城市一直等著我
有一段感情還在漂泊”
——丁當《我愛他》
正文：
跟你說，我昨晚值班時，嗑到真的了！
我將之命名為《地鐵上の絕美愛情》。
我在哪里上班？地鐵站啊。我不是跟你說過嘛？原來你根本不在意我，你只在乎你自己！哼！
我沒告訴過你？好吧……我以為我說過。之前我不是辭職在家寫文嘛，撲成狗，我媽看不下去了，就把我弄到地鐵站上班，做站務員。
我內(nèi)心是非常拒絕的。地鐵站人那么多，那么吵，煩都煩死了。她竟然還說是為了讓我找寫作靈感！明明是不想看我在家混吃等死……
這都不是重點。
你聽我講，昨晚輪到我值班。大概到了晚上十點多吧，我在下面為人民服務，就給人指路啊，指廁所啊，防止有人擋門啊啥啥的。然后我看到兩個男孩子在旁邊等地鐵，一高一矮，高的那個拖著行李箱，背著包，他倆站在那里也沒說話。
也不能說是男孩子啦，都是成年人了，說男孩子只是我說習慣了。
那么多人我會什么會留意到他們？
當然是因為長得帥啊orz……
對不起，對不起，我承認我是顏狗。你不也是嗎？
總之，他倆也沒說話，然后地鐵就來了，高個兒那個上去了，另一個沒動。我才知道原來他是送他。那個長得高的，應該是要遠行吧。
BE？
沒有BE！
你聽我往下講嘛——
兩個人一個在里面，一個在外面，揮揮手道別，彼此臉上都帶些笑容。然后地鐵開走啦，把那個高個兒的帥哥帶走了。這條地鐵的終點站是機場，看那人的樣子是要去坐飛機吧。
反正我也沒在意剩下那個，我得正常工作。
大概到十一點的時候，地鐵站沒多少人了，我走來走去，意外發(fā)現(xiàn)那個矮個兒男生還沒走。
其實他不矮，只是我為了區(qū)分他們倆才這樣說的。
他蹲在一個稍微有點隱蔽的角落里哭，我瞬間慌了。
我慌不是憐惜他！我是緊張！我剛工作不久……你知道我一個死宅，社交能力很差的，看到這種情況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手足無措你懂嗎？
如果是個妹子，我可能會好應對點，但是是個男生，我真的很不好意思。
但是我得履行職責�。�
我就過去，走到他身邊，捏著溫柔的嗓音，問：“先生您好，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么？”
媽呀！我快被自己的聲音惡心死了哈哈哈！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很不好意思的樣子，搖了搖頭。
但是我不太放心嘛，又問：“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幫您叫120？”
他擦了擦眼淚，跟我說：“沒有，謝謝，不用了。”
好吧，只要不是什么緊急狀況我就松了口氣。
剛好我身上有紙巾，我就遞給了他。
他又跟我道謝，還跟我說：“抱歉，讓您見笑了。”
媽呀！我當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多么有禮貌的男孩�。�！
我趕緊說：“沒有沒有，沒關系的。如果您遇到什么麻煩了，或者是有什么煩心事的話可以跟我講講。”
他對我笑了一下，說：“不耽誤您的時間了。您去忙吧，不用管我�！�
我說：“我的工作就是解決乘客遇到的問題呀，沒關系的。您看現(xiàn)在地鐵站空了，也沒多少人了。”
這個時候，我突然想到，這都十一點了啊，于是我問他：“您家遠么？要不要先回家？免得等下沒車了。”
他告訴我他家就在地鐵站附近，走過去就行了。
“我能在這里再等一會兒么？”他問。
“當然可以，”我告訴他，“末班車是十一點半，現(xiàn)在還有二十分鐘左右。你是要等……和你一起來的那個男孩子么？”
他有些驚訝：“你看到他了？”
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我暴露了��！
我真恨不得打爛我這張嘴。
但已經(jīng)暴露了，我就不好否認了。我就點頭說是，又順嘴問：“他是你哥哥？”
當時我想的是，可能是兄弟分開，所以他才哭吧。
結果他說不是。
“算是……朋友吧，”他想了想，又說，“我們小時候一起長大的。”
說完他笑了笑，笑容很苦澀，看起來像是有一段傷心的往事。
哈哈哈你別吐槽我好嗎？！我是耽美寫手啊，習慣性腦補嘛。
雖然我已經(jīng)腦補了20萬字都市純愛文，但是我那時候還在工作崗位，我肯定不能表露什么，還是得尊重乘客，好好工作的。
于是我就附和說：“好朋友分開確實挺難過的，以前我和閨蜜分開的時候我也哇哇大哭�！�
我這樣說是想讓他放松心情嘛。
誰知道他給我整了句：“他是被我逼走的�！�
“啥？”
我當時有些吃驚。
但是我不敢多嘴問了。
感覺會涉及隱私，我不能太冒犯了。
但是他自己說出來了！
他說：“前天，我跟他表白了�！�
縱然寫過一大堆耽美文，但我從沒見過活的gay，當時我心情很復雜。我有點興奮，又超級緊張。
是是是，我是坑了很多文，但是現(xiàn)在重點是我的那些坑嗎？應該是我正在講的這個事情�。∧悴灰沐e重點好不好？！
正當我等著他繼續(xù)說下去的時候，結果他又不說了。
“非常抱歉，也不知道您是否能接受同性戀，我就說了，實在不好意思……”
我?guī)讜r見過這么溫柔這么有禮貌的男孩？！瞬間我這憐愛之心就膨脹了。
我連忙告訴他我接受！
不好意思有點激動……
我在現(xiàn)場是沒那么激動的，我可是有職業(yè)素養(yǎng)的人��！
我就跟他說沒關系，我一點不介意，讓他不用擔心。
然后他才開始講。
他跟那個男孩子小時候是鄰居，對方比他大兩歲，他一直都是喊哥的。
是的，你說的沒錯，喊哥有大壞處！
喊哥人家就把他當?shù)艿芸?br>
他們一起上的小學。到了高中他搬家了，就不能跟他哥同一所高中。
不過每天，他們會在地鐵站相遇。
他放學后坐一號線，他哥放學后坐三號線，他們都要坐到某一站換乘，一起坐五號線。共同坐五站后，他們又要在某一站一起下車，再各自換乘，各自回家。
等于說，他們每天能相處的，只有那短短的五站的時間。
五站不短？
很短��！拜托，你沒坐過地鐵嗎？地鐵很快的好不好？五站唰一下就沒了。
哈哈哈哈！他跟我說，有時候地鐵故障了，他老開心的！
因為可以跟他哥多相處一點時間。
不過他說完這個馬上跟我道歉了，畢竟盼著地鐵故障真的很不好呀哈哈哈！
看他這么可愛，我原諒他了。
他說他每天放學后，都盼著去坐地鐵，坐地鐵是他人生中最快樂的事情之一。他倆無論誰放學早，都會在那一站等著對方，然后一起坐一段，聊聊天，再各自換乘回家。
聊什么？
我哪知道。
學生還能聊什么？就上學啊，學習啊，你好不好啊之類的唄。
都是很無聊的事情啦，不過他說他很享受。
有時候，他也會找他哥問作業(yè)。他哥是學霸，超厲害的那種。
哇，聽到這里，我有點被打動了。
就，你想象一下，兩個男孩子，小時候一起長大，高中被迫分開，每天在地鐵上同乘一段，還掏出作業(yè)本一起搞學習，多么美好��！
這才是青春的模樣！
我突然能理解他為啥說喜歡坐地鐵，我也沒想到，地鐵上還能發(fā)生這么美好的事情。
那時候，我突然非常矯情地覺得，地鐵真好啊，地鐵拉近了兩個男孩的距離，地鐵也見證了他們的成長。
前面說他哥比他大兩歲嘛，他哥考到了很好的大學，他成績沒有特別好啦，但是很想跟他哥一所大學，就很努力，在他哥走后，他超級用功，然后——
你以為他考上了他哥的學校嗎？
沒有。
很遺憾，他差幾分……
不過他還是去了他哥那個城市。兩人一南一北，隔得挺遠的。
他剛上大學的時候，他哥擔心他，沒課的時候經(jīng)常坐兩三個小時地鐵去他學校找他，噓寒問暖送吃的。周末的時候也常常約他出來玩，兩個人各自坐地鐵，到約定的地方碰面。
“我真的，超級愛坐地鐵�！�
他又重復了一遍。
換作是我，只要坐地鐵能收獲愛情，我也愿意坐啊。
他大二的時候他哥已經(jīng)開始實習了，就在咱們這座城市。見不到他哥，他就很著急嘛，一直想來。畢業(yè)后也追來了。但是沒進他哥的公司，不過他哥第一時間邀請他與他合租。
艾瑪，你能不能不要上來就想污污的東西？
他哥邀請他合租明顯是為了分擔他的壓力啊，他剛畢業(yè)又沒錢，住在一起有個照應。
反正他很愉快地住進了他哥的屋子，跟他一起承擔房租收電費啥的。
還給他哥做飯。
在他來之前，他哥一直吃外賣。他來了之后，天天給他哥做好吃的，吃不完的兩人就裝飯盒帶到各自的公司吃。然后他就很用心地給他哥做愛心便當。
好可愛一男孩。
然后，我們的重要線索，地鐵，又來了！
其實他上班時間比他哥晚半個小時，但是為了跟他哥一起坐地鐵，他每次都跟他哥一起起床，再一起出門。
他跟我講他剛工作的時候穿那個商務裝，他不會系領帶，都是他哥幫他系的。
很有愛對不對？！
我也覺得��！
隨便腦補一下那畫面，真的很溫馨啊。
出門后他們一起坐地鐵，一起坐七站，到廣藍路再各自換乘。
他說每次分開的時候，他和他哥都會互相說一句“加油”，這樣去上班，一整天都很有干勁啊！
媽呀，聽到這里我快被甜死了……
太有愛了。
主要是很積極向上，很美好。
然后前面說他上班比他哥晚半個小時，那么他下班也比他哥晚半個小時。不過他哥每次都會在廣藍路等他一起回家。他們倆無論誰加班，另一個都會等著。
對對對，和他們高中時候很像。
在回家的地鐵上，他們會聊各自公司的事情。聊著聊著就到家了。會順路買菜回家一起做飯。
是的，住在一起久了，他哥也主動跟著他學做飯。
你想象一下，兩個男孩子，住在一起，一起出門上班，一起回家做飯，多有愛啊。
他們就這樣一起生活了兩年。
前幾天，他哥跟他說，公司領導找他談了談，問他愿不愿意去分公司，去的話會升職加薪。
他哥說比較糾結，說不放心他一個人在這個城市。
他當然是希望他哥有能好的發(fā)展，就支持他去，然后說自己辭職陪他一起去。
他哥當時就懵了。
因為他現(xiàn)在的工作做得也很不錯，辭職很傷的。
他哥不明白他干嘛要為了自己辭職，干嘛要隨自己去另一個城市。
是的，你猜得沒錯——他趁機表白了。
然后，被拒絕了。
有點慘。
他說他哥是直男，一時間很震驚，很難接受，然后隔天就跟他說自己去分公司發(fā)展，把房子留給他，但是不許他為了他辭職。
然后時間到了今天，他送他哥離開。
講完這些，他又吧嗒吧嗒掉眼淚，我又趕緊給他遞紙巾。
“非常感謝您的陪伴，”他站起來，對我稍稍欠身，“不耽誤您下班，我回去了。祝您工作順利，天天開心�！�
“也不是完全沒機會啦，”我對他說，“讓他緩緩，興許還有轉機，你也別太灰心，這么多年都堅持下來了，不要輕易放棄呀�！�
他點點頭：“嗯�！�
然后他走了。
我還沒下班。
一分鐘后，末班車來臨，地鐵門打開。
我意外看到，他哥居然從車上沖了出來！
媽呀！你知道我當時多激動嗎？！
我趕緊對他大喊：“他剛走！剛走！你快去追！”
他哥看了我一眼，馬上拖著行李箱去坐電梯。
我下意識地跟著他一起跑。
結果電梯壞了！
我簡直氣死！
我馬上問他：“他叫什么名字？！”
他哥說：“齊默�！�
一聽到這個名字，我馬上邁開我的大長腿，跑了上去，我直接沖到附近的廣播室，湊到麥克風前大喊：“齊默先生請留步！齊默先生請留步��！”
廣播室的同事一臉懵逼，都不知道我在干嘛。
我顧不上她們！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又趕緊跑出來，去幫那個男生。
我?guī)退冒�，他自己把行李箱扛了上去�?br>
然后我們一起朝外跑。
跑到一半那個叫做齊默的男生回來了。
見到他哥，他一臉懵逼，馬上緊張地問：“哥你怎么回來了？”
他哥看著他，氣喘吁吁地說：“我有……很重要的東西……落下了�！�
然后轉頭接過我拿著的包，對我說謝謝。
“什么東西？”齊默說，“我回去幫你拿，我給你寄，你趕緊去趕飛機吧。”
他哥沒回應，而是繼續(xù)朝前走。
齊默有點著急，追問：“到底是什么？”
他哥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齊默還在問：“是身份證嗎？”
真是個遲鈍受，我忍不住對他說：“是你�。�！”
那男生瞬間石化了哈哈哈哈！！
我真的一點也不夸張。
他哥沒反駁，默認了我說的話！
他就是為了他回來的！
我真是太開心了，就感覺自己見證了愛情啊。
然后他哥拉著他走了。
我看到齊默同手同腳哈哈哈！估計是還沒反應過來吧。
很快我也下班了，我家離這里略遠，我坐出租車回去，路上看到那倆人了。
一個拖著行李箱，一個背著包，并肩走在黑夜里。
——依然手牽著手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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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說明：
1，歌詞摘自丁當《我愛他》，黃婷作詞，陳威全作曲。
2，本故事純屬虛構，本人非地鐵站工作人員，對相關細節(jié)并不了解，一切都只是為了吃糖，請勿較真。如有錯誤之處，萬望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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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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