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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劍的風情
追逐
因為不停地追逐與被追逐,所以凌修然和東方罱總是可以見面。
然后,在荒無人煙的地方?jīng)Q斗。
那是個遙遠的不象是塵世的地方;總是有枯黃的蝴蝶緩慢飛舞,天地間干凈得沒有絲毫灰塵。
那總是無休止的戰(zhàn)斗。
然后蝴蝶就象是枯葉在風里面旋轉(zhuǎn)著墜落……
劍與劍撞擊的鳴響中,死神的步伐總是姍姍來遲。
凌修然開始厭惡這樣的戰(zhàn)爭了。
他一直在等那樣的一劍,刺破對方的咽喉,或者,是自己的。
那一劍里面的風情,一個人最多只能見到一次。
搽拭
東方罱一直都覺得凌修然是個麻煩的人。
像個影子一般不停在在自己身后窺視;他知道,只要自己有一點點的疏忽,凌修然就會毫不猶豫地刺破自己的咽喉。
凌家的一劍封喉,那曾經(jīng)是獨步江湖的最高劍法。
東方罱意已經(jīng)無法再躲藏了,在他殺死凌家上下21口人,卻放過了那個年幼驚恐的孩子的時候,所有的結(jié)局,他都已經(jīng)預感到了。
一把劍,兩個咽喉,刺穿……
劍一定是神留下的東西,所以才可以刺穿所有的仇恨。
東方罱深愛著自己的劍,總是一次又一次的搽拭。
他總是做著同一個夢,那個孩子,驚恐孩子,回過頭來,他卻只是看見自己。
不斷地搽拭記憶里的一切恐懼。
灼傷
凌修然知道關于東方罱的一切。
因為他想殺死他。
10 年前,這個有著漂亮的五官的男人殺死了自己所有的親人,一夜之間,他失去了一切。
那時候,他只有9 歲。
凌修然從來都沒有那樣的害怕過,看著一個美麗的人,將劍舞動著,折射的陽光刺在眼睛里面,似乎灼傷了靈魂深處的什么東西一樣。
于是,凌修然就知道了報仇這樣的概念。
原來人就是這樣長大的。
被灼傷,然后開始防御。
于是追逐開始了。
預設的命運。
回想
東方罱在回想的時候,總是有些懷疑。
為什么那個時候自己沒有殺死那個驚恐地看著自己的孩子。
那是個漂亮的孩子,穿著富貴的衣服,從來都不知道什么是饑餓。
可是,自己不一樣。
也是這么大的時候吧,8 歲,還是9歲?
東方罱記不清楚了,只是在那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后,看見了關于血的舞蹈。
死亡,死亡。
然后是暗無天日的仇恨。
東方罱比任何人都更知道什么是饑餓,以及恐懼。
我只是要他也知道,我所有的一切的苦痛!
東方罱告訴自己,然后睡覺。
劍被緊緊的抱在懷里,任何的接近,都會因為死亡而告終。
幸存
他是東方世家唯一的幸存者。
東方世家在一個尋常的日子之后,徹底從武林消失,沒有人會關心已經(jīng)死去的人;因為死亡,就代表著結(jié)束。
是的,一個結(jié)束,關于一個家族的傳說。
他在9 歲的時候就開始了自己的求武生涯,他到過所有的武林勝地,他拜過無數(shù)的人為師,雖然在無數(shù)次的被驅(qū)逐之后,他還是成功地學會了最狠毒的武功。
因為仇恨,所有人都會學會殘忍。
最兇狠的動物也沒有人類殘忍,因為他們不會仇恨。
而自己,有時在什么時候開始變得殘忍呢?
在看見自己的父母死去的那個午后?
因為要牢牢地記憶仇恨,所以才不斷的仇恨。
這是不是關于武林,以及關于幸存者的法則?
大概。
最后
關于死亡,沒有人可以預設過程,我們只是知道結(jié)局。
不斷的追逐,不斷的逃避。
東方罱越來越不知道自己在追逐的究竟是什么了;同樣的,凌修然開始模糊了追逐的最初目的。
只是關于死亡的印象,一日比一日更為清晰。
或許,追逐的最后只是需要一個死亡的結(jié)局,那樣的話,他們就可以知道關于那一劍之后的風景。
或者,還有感情。
大多數(shù)人,對于死亡是一種恐懼,可是對于東方罱和凌修然來說,那只是一種追逐的最終目的。
一劍
他們于荒野里面約定。
他們彼此注視著,回憶著以往的一切。
孩子是的任性,只是為了生存的一個借口。
很久以前,他們就已經(jīng)疲乏不堪,等待著最終的結(jié)局。
關于江湖或是武林,那只是一個游戲的場所。
劍,折射太陽的光芒,和許久以前一樣,嚴重的灼傷著他們的靈魂。
飛舞的蝴蝶,那是墳墓里面的精靈。
緩慢的風,移動每一次呼吸的熱量,劍的熱度,和生命一樣。
只是在等待著最后的一劍。
等待著一個人的死亡。
為什么,不再那個時候?qū)⒆约簹⑺溃?br> 那樣的話,就不會有痛苦了吧?
那樣的話,也就不會有江湖或者是武林了吧?
只是最后一劍。
風情
凌修然記的自己曾經(jīng)問自己的父親,這個世界上最美的風景是什么,父親在長時間的沉吟之后回答:那是和自己所喜歡的人一起死去。
他似乎知道,父親只的人并不是自己的母親,或許是一個很遠很遠的人。
父親一定沒有看見過那樣的風景。
東方罱也是一樣問過自己的父親,這個世界上最美的感情是什么,父親的回答是就算再長久的等待也無法得到的感情。
因為要等待,所以才會美麗,也許吧。
東方罱知道自己和父親一樣無法等到。
于是在劍刺破彼此咽喉的時候,凌修然和東方罱開始微笑。
也許太過于晚了。
只是,他們看到了。
在最后的一刻,停止了所有的追逐和逃避,所有的仇恨和生存之后……
東方罱知道,自己就是凌修然。
凌修然也知道,自己就是東方罱。
一劍前后,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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