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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在追蹤誰,他只知道自己在追蹤什么樣的人。
自愈人,讀心人,活地圖,大力士……沒有姓和名。組織給的那一摞白底黑字的檔案上,彩色照片下面都是這樣的標(biāo)注。或許,在那個光頭軍官泛著冰冷金屬光澤的淺褐色眼眸中,這些人只是一群巨大的螻蟻,空有力量但卻愚蠢。
超能力在軍隊中已經(jīng)不再是一個隱秘的話題。他也曾見過秘室中的那個女人,汗水濕透金黃的長發(fā),永遠焦躁不安地扯動手臂之上的粗長鏈條,眉目之間仍能看出昔時參加電視訪談節(jié)目時的自信和迷人,雖然一樣的輪廓,可他不敢相信,不愿相信她的名字就是Tracy。然而就在幾日之后,他親眼看見Tracy一手將那個士兵變成粉碎的冰塊。
在前來加州的軍用火車上,巴西人馬克坐在他旁邊,熱情洋溢地向他推薦Cachaca,黑色短發(fā),南美人的豪放和激情在他那雙褐色的眼眸中一覽無遺。
然而,片刻之間,他變成人形的白堊色冰塊,在更短的時間內(nèi)分崩離析,一點一點化作血水。他甚至都沒來得及慘叫一聲。
當(dāng)天晚上九點,全新的E-17小組成立。
亞歷克斯上校一個月前從海軍基地進入組織,當(dāng)時他的前任在一次圍剿任務(wù)中失去音信,二十四小時后他的尸體在紐約州郊區(qū)小鎮(zhèn)發(fā)現(xiàn),被焚燒得眉目難辨。他沒有見到那樣的慘狀,但據(jù)解剖尸體的醫(yī)學(xué)博士林賽說,簡直如同地獄一般的景象。
他不相信,現(xiàn)在他信了。
手指緊緊扣住沖鋒槍扳機,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面前灰褐色大門,身后是他的士兵,從東岸海軍基地一路隨他而來的屬下。面具后他抿唇,屏住呼吸,如果一定要有人員傷亡,那么就他一個便夠了,在到達這個倉庫之前,亞歷克斯上校已經(jīng)吩咐下去,倘若他不幸身亡,所有人即刻后退讓這個外號為控制者的人離開。
完全違背上級的命令,不過到那個時候,自己大概已經(jīng)被追封了一顆星,而不會有任何責(zé)備。
門動了,沒有開,卻是徑直向前移動。上校眼神凝重,難道還有另外一個超能力者。已來不及多想,他揮一揮手,數(shù)十發(fā)子彈在瞬間發(fā)射出,連成漫天的網(wǎng),帶著摩擦空氣產(chǎn)生的噪音和光芒,統(tǒng)統(tǒng)射向門上半徑為一英寸的圓內(nèi)。
巨大的震動。鐵門向后退了半英寸定住,輕輕顫抖。片刻之后卻加快了速度向前沖來,迎接他的是更為密集的槍林彈雨,鐵門很快被打出了一個洞,其后是漆黑的一片空間,紅外線夜視鏡中也沒有任何生命物體的痕跡。
上校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眉宇擔(dān)憂地皺起,瞇起眼睛,輕聲向總部匯報:“沒有發(fā)現(xiàn)生命物體!
將軍的聲音冰冷冷地出現(xiàn)在通話頻道中:“三點鐘方向。”
話音剛落的瞬間,一排子彈射出,卻在空中停住,慢慢地詭異地掉了個頭,以更為猛烈的速度向這邊射來。
來不及恐懼,來不及驚呼,身后呻吟聲漸次響起,只他一人得以身全。他卻不敢向后看,害怕鮮血和死亡,害怕戰(zhàn)友蒼白的臉和無神的眼。
為什么,為什么偏偏只留下他一個人?
軍人咬碎剛硬的牙,扯掉耳線,慢慢站起身,向倉庫內(nèi)走去。
上校終于看見控制者。黑色燕尾服,面容英挺,眉狹長,直飛入鬢,漫不經(jīng)心的邪魅和小覷。上校側(cè)首瞄準,控制者輕輕嘆口氣:“我不想繼續(xù)被你控制!弊訌棊е鑵柕娘L(fēng)聲和蒼白的氣旋向他飛去。他輕抬左手,彈頭去勢頓止,控制者以右手將彈頭換個方向。上校屏住呼吸,一簇子彈接連脫離槍膛。
燕尾服的男子側(cè)了頭:“我們只是想做正常人。”微微有些冷凝的口氣,他左手一翻,上校的身形不受控制地向左飛出,重重地撞上墻,暈了過去。
醒來時第一個看到的面孔竟是光頭將軍,上校剛想開口,卻被將軍滿眼的怒意鎮(zhèn)住,將軍一貫低沉冰冷的聲線竟變得高亢起來:“誰允許你們使用真彈頭的!如果……”如果不小心傷了他怎么辦,將軍深深呼吸,“幸好沒有人死亡,你好好休息,等待下個任務(w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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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古星辰依舊,一切都受物理規(guī)律的制約。古老東方有諺語:醫(yī)者不自救?刂普呖梢哉瓶靥煜氯f物,除了自己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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