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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寫給袋袋,寫給她的非魚。
也寫給我親愛的紫龍。
內(nèi)容標(biāo)簽: 都市 前世今生 輕松
 
主角 視角
余黛兒
鄭飛渝
配角
千影
紫溪


一句話簡介:希望、包容和愛。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727   總書評數(shù):1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0 文章積分:144,323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近代現(xiàn)代-愛情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情鎖朱樓
  • 文章進(jìn)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12048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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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袋

作者:秦苑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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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魚袋



      “袋子說今天晚上三國殺,你去么?”桌子上的手機(jī)亮了一下,顯示有一條新的短信,我拿起來按下去,便看到了飛渝的短信。
      我趴下身去,把手機(jī)按進(jìn)抽屜里,手指飛快穿梭,打出一句話:“哪些人?地點?”
      過了十幾秒,手機(jī)又亮了,我拇指按下OK鍵,屏幕上顯示:“Romance版眾,在我們實驗室。”
      “好!蔽液敛华q豫地回復(fù),然后把手機(jī)繼續(xù)扔到桌上,重新拿起講義,抬起頭來,講臺上ppt已經(jīng)翻過去幾頁,現(xiàn)在投影幕布上出現(xiàn)了一個明藍(lán)色的圖像,是一種生物的解析圖片,我微微瞇起眼注視著它,腦袋里熟悉的嗡嗡聲突然莫名其妙地響了起來。
      我晃了晃頭,打了一個呵欠,直接把頭埋進(jìn)書里,閉上眼睛。

      我掏出了鑰匙,打開了實驗室的門。一陣微涼的風(fēng)迎面撲來。我嘀咕著:“暖氣供應(yīng)壞掉了?”一邊走了進(jìn)去。
      實驗室里空無一人。黛兒、飛渝和紫溪都不在。我脫下手套,朝著實驗室里老板心愛的魚缸走過去。氧氣機(jī)里吐出的泡泡一個一個地在水中懸浮飄轉(zhuǎn)。我拿起魚缸頂上的魚食,倒了漫漫一蓋子,拍了拍玻璃壁,棲息的魚兒都被驚動了,嘩啦游起來。燈光下游動的影子在我的視野里晃動搖曳,慢慢匯聚,輪廓漸次分明起來。一條黑白紋路相間的魚兒順著魚缸壁滑過,龐大的黑影從透明的玻璃上劃過,一只爪子無聲地扣住了我的喉嚨,我大叫出來。
      影子晃晃,又分開了。窒息的感覺退散。我伏在魚缸邊,喘了幾口氣,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我知道這是幻覺,我也不知道是我哪根神經(jīng)不對勁,還是壓力太大太重,最近這樣的感覺越來越強(qiáng)烈。心悸,恐懼,還有些微末的大徹大悟的感動。我不不懂這樣的心情。即使我的專業(yè)就是心理學(xué)。
      我拿起放在魚缸頂上的手套,徑直朝著自己座位走過去。一會三國殺的牌局定是用我的桌子——只因我常年不在實驗室里。路過飛渝的電腦時我下意識朝著那個17寸液晶屏看去,黑色的底幕,正是運行著的屏幕保護(hù)程序。一張淺藍(lán)色的背景圖片若隱若現(xiàn),其上兩個大字:魚袋。
      “魚袋?”我自言自語。想起了下午課上老師ppt上的一片明藍(lán),想起了那頁ppt上的兩個黑體字,有一股沖動正在由心升起,挑撥著我的好奇心。我撲到了電腦面前,動了動鼠標(biāo),屏幕刷地變成了選擇用戶程序,心底緊繃的線突地又松了,我頹然地放開鼠標(biāo),往后退了兩步。
      “小影?”一個聲音在身后響起,我全身一個激靈,回轉(zhuǎn)頭,便對上了紫溪關(guān)切的眼神,“你剛才怎么了?一個人愣著,想什么呢?”
      “沒事,沒什么!蔽覔u了搖頭,努力想甩掉頭腦中此起彼伏的不適感,轉(zhuǎn)身朝我自己的座位走過去,慌忙地整理起桌子,“待會要殺呢……我收下東西。”手胡亂地擺動著,似乎都找不到應(yīng)該放置的位置,我可以感覺到背脊上貼滿了冷汗。
      不知道什么時候紫溪就走到了身邊,伸出手來幫我挪放書本:“你真的沒事?我看你都在發(fā)抖……”
      “真的沒事,”我深吸一口氣,“下午上課的時候頭有點暈,哈哈,也許殺幾盤就好了。”
      紫溪微笑著說:“那你現(xiàn)在去歇著吧,我來收好了,反正我也要殺!
      我不知道如何推諉,只好點了點頭,乖順地坐到一旁去。眼角余光里,那個淺藍(lán)色的圖片又時隱時現(xiàn),心里頭攪動如一團(tuán)漿糊,粘稠壓抑而又撫不開去。
      實驗室的燈光突地全滅了。我緊張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藍(lán)幽幽的光從身后的電腦屏幕輻射出來啊,一條一條像是抽出來的繩索,掛在我的脖子上,一根根收縮勒緊。魚缸里出現(xiàn)的影子突地又在眼前跳動,我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卻又突然磕到了桌子上,腳下一滑,全身便不受控制地滑了下去。
      燈又忽然亮了起來。我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紫溪的一只手已經(jīng)緊緊抓住我的手臂,另一只手環(huán)住了我的腰,讓我最終穩(wěn)住沒有跌倒。
      一陣竊笑從門口的方向傳了過來,女孩子歡快的聲音猶如明亮的陽光:“哎呀,沒想到我這順手的失誤,能夠看到這樣一段……嘖嘖,你們就老實承認(rèn)了吧!”
      “袋子……”她身旁的男孩搖頭笑著,笑容里卻滿是溺愛,“你就別取笑他倆啦,紫溪也不過是下意識反應(yīng),你也別抓住一點就不放!
      “嗷嗷,誰說的,誰說的……心理學(xué)研究表示,人的潛意識才反應(yīng)了他真實的、根深蒂固的想法,小影,你說是吧?”余黛兒笑吟吟地看著我。
      “袋子,你就亂說吧!”我的聲音因為過度緊張而變得細(xì)而高,才一開口便發(fā)現(xiàn)這樣的嗓音更容易讓人誤會,后面的話便咽在喉中說不出來。
      “啊,大家都站在這干嘛呢?”黎豫和穆盈也出現(xiàn)在了門口,瞅著對峙的我們,眼神里饒有趣味。黎豫的眼珠子轉(zhuǎn)了幾下,然后問:“有故事發(fā)生了?”
      “沒事的,沒事的,剛剛袋子不小心觸到外面的開關(guān)把燈關(guān)了,小影就差點摔倒了!憋w渝走出來打圓場,拉了拉身邊忍著偷笑的黛兒,一起朝著我這邊走過來。黎豫和穆盈也跟了過來。
      黛兒從包里掏出三國殺,放在桌上,然后抬眼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大家默契地圍著坐下,各自開始拿各自的牌。飛渝挑揀出了身份牌,紫溪找出了主公牌,黎豫則為大家分發(fā)血卡。黛兒毫不猶豫地抽了第二張身份牌,而我也接下來拿了第三張,穆盈挑了第五張,飛渝紫溪黎豫也拿了各自的身份牌。
      “誰是主公?嗯嗯?”黛兒眨巴眨巴眼,四顧看著大家。
      “我……”黎豫把身份牌翻開,紅色的牌面異常鮮艷。
      “抽牌!弊舷雅七f了過去,黎豫隨意取了一張,看了一眼,眉頭舒展開笑了:“嗯,奶媽,我喜歡。”
      “主公發(fā)牌吧!”飛渝給每個人發(fā)了三張武將牌,黛兒興奮地對著黎豫說道。
      黎豫便站起身來為每人發(fā)了手牌,大家也挑了武將。桌面上瞬間出現(xiàn)了黃月英、華佗、呂布、大喬和馬超,加上劉備一共六人。
      “一主公一忠臣一內(nèi)奸□□賊。”飛渝如此解釋道,“主公開始吧!
      摸了牌,黎豫為自己裝上裝備,左右看了一眼,然后微笑著說:“過了吧!
      接著便是我,摸了兩張牌后,抽出一張樂不思蜀樂了斜對面的大喬,然后砍了飛渝的華佗一刀。紫溪和飛渝都作出無辜可憐狀,我只是哈哈一笑,然后pass給了下一家的黛兒。
      黛兒的呂布自然是反賊,立馬跳反打了主公。她樂呵呵地裝了一把丈八蛇矛,然后換成諸葛連弩恐嚇大家,最后換做了方天畫戟。拍了一張決斗給主公,放一個八卦陣在面前,然后拍一個殺,指了主公、我和華佗三人,大叫了一聲:“我空城啦!”華佗再一次無辜地看了看她,將血牌再蓋去一滴,然后伸出手去摸牌開始自己的回合。
      就這般輪回了幾圈,大家興意盎然,我握著手中的一殺一閃,無意地問起飛渝:“今天上課的時候我們老師提到了魚袋……聽上去不就袋袋的名字么……生物大?旄嬖V我那是什么吧~”
      “魚袋么?”飛渝撓了撓頭,想了一會認(rèn)真地說:“其實我們在這個實驗室里做的課題就是關(guān)于魚袋的呢。”
      “?”我左右張望了一下這個實驗室,這也是我呆的實驗室,為什么我就一點都不知道魚袋的事情?!“這里也沒有什么生物標(biāo)本啥的……”
      “二十多年前老板從國外帶回來了一只,說是地球上僅有的幾只之一,但沒養(yǎng)多久就死了。據(jù)說魚袋這種生物對生存環(huán)境挑得厲害,陸陸續(xù)續(xù)幾只魚袋都死了,所以現(xiàn)在只能靠以前留下的觀察資料研究了!憋w渝一本正經(jīng)地說,然后問我,“你們來了這么久了都不知道我們的課題?”
      “我當(dāng)然不知道……黛兒你知道么?”我看了看黛兒,她也茫然地?fù)u了搖頭,“我們倆當(dāng)時被分配到這個實驗室的時候還覺得莫名其妙呢。明明這里是生物實驗室卻還要我們兩個學(xué)心理的來扎堆,而且老板也不告訴我們做的課題是什么,除了讓我們錄入數(shù)據(jù)就沒什么其他內(nèi)容了……你看我十天半月沒來實驗室他也不管!
      “好奇怪,老板在想什么呢!憋w渝喃喃,想了一會,然后問我,“所以這次他出國去一定要讓你幫他喂魚,是為了查你出勤?”
      我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這倒是,如果我自己不來喂魚就會覺得心里面欠著啥的,所以這些天來實驗室的頻率就高了唄,比上個學(xué)期來的總次數(shù)還多。我又不像袋子可以來這里找你嘛!蔽沂沽藗眼色給黛兒,剛才要給我難堪,現(xiàn)在我也要給你一點“刺激”。
      黛兒卻咧嘴一笑,微微瞇起了眼:“現(xiàn)在不經(jīng)常來,以后就說不定了哦……嗯,是吧,紫溪?”
      我瞪了她一眼,用手輕輕掐了掐她的大腿,她才回過頭來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笑容變得不那么“奸詐”,輕聲對我說:“使勁momo你,小影er。”
      牌局繼續(xù)進(jìn)行,我的思緒卻已經(jīng)神游方外,全然不知道場上發(fā)生了什么事,直到黛兒推了推我的手臂,說:“小影,該你了!蔽也呕剡^神來繼續(xù)我的動作。
      一晚上的牌局我都混混沌沌地過去了,大家也許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紫溪問了一句:“小影,你身體真的不舒服么?要不早散了吧!崩柙靸焊胶土艘宦,于是便結(jié)束了今晚的戰(zhàn)斗。
      飛渝和黛兒繼續(xù)留在了實驗室,黎豫與穆盈飛快地一起走掉了,我和紫溪一起走出了實驗樓,他提議說:“我送你回去吧!蔽覜]有拒絕,于是兩人并肩向?qū)嬍覙亲呷ァ?br>  一路都很沉默。他一向是寡言的人,而我今晚思緒煩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就這樣走到寢室樓下,分別的時候,我突然脫口而出說了一句:“我對魚袋很感興趣,好想多知道一些!
      “好啊,你明天來實驗室的時候我跟你講講。”紫溪微笑說道,我低下頭,為自己剛才的唐突感到赧然,只好輕輕點一點頭,應(yīng)了一聲,便道別回了寢去。

      我又站在了魚缸面前,明明沒有開燈,我卻能把四周的環(huán)境看得一清二楚。兩尾魚搖擺著從我眼前游過,我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而整個身子也一點點向它靠近。
      巨大的黑影從我的眼角漂了過來,像浮在水面上的浮萍,輕緩卻能把水下的一切籠蓋。我漸漸地看不清楚了,魚兒游弋著消失在了黑影背后,我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它們,卻看到了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出現(xiàn)在了視野里。
      我尖叫了一聲,退后一步,感覺身體里的某種器官在發(fā)生著不知名的變化。我似乎能夠清晰地看到自己的體腔在慢慢地膨脹與收縮,然后一團(tuán)黑乎乎地□□一剎那從體內(nèi)躍起,抓破我的顱腔,從我的頭頂上跳了出去。
      那是一只黑貓,背上有一道穿貫全身的白毛。它以優(yōu)雅的姿勢輕巧地落在我的面前,回過頭來看我。如水晶燈一樣明亮的雙眼直直地盯著我,眼神中卻帶有一種宿命的嘲諷。我看著她嘴角的胡須一上一下,似乎彎成了一個弧度,然后劇烈地抖動起來。在我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看到她的牙齒觸到了我的額頭,濕漉漉的呼吸已經(jīng)貼近我的皮膚——
      我大聲呼喊起來,從床上一坐而起。黛兒被我的呼叫聲驚到,連忙回轉(zhuǎn)身來看我:“小影,你怎么了?”
      “做了一個噩夢!蔽也亮瞬令^上冒出的汗,拍了拍胸口,對著她淡淡笑,“嚇著你了?對不起!
      “紫溪昨晚說你身體不舒服,我還不信呢,不過今天看你這個樣子,是不是真有什么事?還是去看看醫(yī)生最好!摈靸簻愡^頭來仔細(xì)看了看我,“你臉色白得挺嚇人的。”
      “被夢靨住了嘛,我們學(xué)心理的都還不知道這很正常么?”我抬起頭來,午后的陽光細(xì)密柔和,透過黛兒的肩頭傾灑而入。窗臺上陽光潑灑,隱隱約約能看到外面蒼郁的綠。我微微瞇起了眼,正要回過頭來看黛兒,恍惚間卻有一個影子掠過窗臺。我的目光跟尋著它,只覺得莫名地熟悉,直到這個影子打落在了窗戶之上,我才猛地推開了黛兒:“貓!”
      她回過頭去,喃喃說道:“有貓?這么大驚小怪?”
      我指向窗臺,卻又突然發(fā)現(xiàn)那里什么都沒有。我倒吸了幾口涼氣,聽到黛兒疑惑的聲音:“真的什么都沒有,你幻覺啦?”她摸了摸我的額頭,“好涼。小影,你還是去下醫(yī)院好了!
      “嗯,嗯!蔽尹c頭,背脊上不停冒出冷汗,我到底怎么了?這幾天為什么總有這樣詭異的錯覺?
      黛兒看著我緊鎖的眉頭,展顏笑道:“不會有什么大事的,別這樣愁眉苦臉。要不我一會陪你去看?”
      “也好!彼奈⑿τ幸环N神奇的力量,仿佛是冬日的陽光,掃除了壓抑在心頭的陰霾。我感覺心里輕松了許多,對上她明亮的眼,肯定地點頭。

      從校醫(yī)院回來,我倆就直接去了實驗室。黛兒是去找飛渝,而我則是去完成每日的例行任務(wù),那就是喂魚。剛進(jìn)了實驗室,便看到飛渝咧著嘴笑著看我:“紫溪可等了你一天了,你怎么現(xiàn)在才來?”
      “等我一天了?”我吃了一驚,這才想起了昨晚上的約定。我不好意思地說:“早上起來沒想起,下午又去了醫(yī)院,還真的忘了……”
      黛兒笑著舉手:“我作證!她的確是忙忘了,我今天陪她去的醫(yī)院!
      “哦……”飛渝看著我 ,關(guān)切地問,“沒怎么吧?”
      “呵呵,小西天的醫(yī)生能怎么說……也不過就是說沒休息好,注意休息別感冒啦。”我左右張望,“你說紫溪在等我,他人呢?”
      “你總不能不讓他不吃飯吧?他去吃晚飯了,應(yīng)該一會就上來!憋w渝站起身,看了看黛兒,牽起她的手,兩人對望一眼,黛兒笑著對我說:“我倆也準(zhǔn)備去吃飯啦,你呢?”
      “我還不餓。你們?nèi)グ,我在這等紫溪。”我對著兩人笑笑,走到魚缸面前,拿起餌料,倒了些許,一顆顆地拋進(jìn)去。淡黃的顆粒在水中悠悠滑落,我蹲下身來,手指跟著它的軌跡,在玻璃上畫著圈。這一刻我突然覺得心里面很寧靜。沒有了煩躁,沒有了焦慮,也許回來的路上黛兒說的沒錯,我只是想得太多了。
      要微笑著面對生活呢,雖然它也許會有那么多的不如意。耳畔貼著的是她說的話,還有那輕靈悅耳的笑聲。
      我微微一笑,站起身來,走向我的桌子。
      再一次經(jīng)過飛渝的電腦,藍(lán)盈盈的屏幕保護(hù)程序。我定睛一看,的確是魚袋兩個字,中間還有一個大大的心形。我又開心地笑了起來。多溫馨而美好呢。
      劃動了鼠標(biāo),屏保消失,繼而出現(xiàn)的是藍(lán)色的桌面,依舊是那張圖片,桃心的中央一張笑臉沖著我笑出一個幸福的弧度。目光掃視了一下整個屏幕,有兩個字再一次地抓住了我的注意力。
      魚袋。這一回不再是黛兒的名字的諧音,也不再是他們兩人外號的縮寫,我清清楚楚地看到這個文件的標(biāo)題是:魚袋深度研究。心里面像是有什么爪子在一上一下地?fù)现已杆購陌锬贸隽薝盤,插進(jìn)了USB接口,把桌面上整個文件都發(fā)送了過去。
      這個文件似乎很大,因為我看到那個進(jìn)度條的速度一直很慢很慢。我心里面開始慌了。我這樣不經(jīng)同意地拷貝文件,而且這個文件還很有可能是需要保密的研究資料,雖然我也算是這個實驗室的人,但老板畢竟未曾告訴過我這樣的研究任務(wù)……可我又真的很想知道……心頭面亂成了一團(tuán),我在電腦面前來回地踱步走著,黙數(shù)著一秒一秒的時間,時不時看向屏幕上的那個剩余時間,只期望這個時候紫溪不要回來了……
      可門還是很不配合地吱呀了一聲,我心里一抖,迅速地拔下U盤,往回退了幾步,正看到飛渝站在我的面前。
      他蹙了蹙眉,看著我拿著沒有蓋好蓋子的U盤傻楞地盯著他。兩人對峙了一會,他才問:“小影,你在做什么?”
      “我……我……”我頭腦中一片空白,嘴唇哆嗦著,不知道如何回答。
      飛渝走到他的電腦面前,看了看桌面的文件,然后回過臉,不愿意相信般看著我:“小影,你想做什么?”
      “我……我只是想要這個資料……”他的眼神越來越嚴(yán)肅,我也越來越語無倫次,“不好意思……我真的只是想要知道魚袋是什么……沒別的意思……不好意思真抱歉……”
      “紫溪不是說了要跟你講的么?”他的語氣還是繃得緊緊的,絲毫不放松,“你等著他不就好了?”
      “呃……我想看看有沒有什么可以拿來寫東西的材料啦……真的不好意思,飛渝,我沒想做別的什么……”我拼命地擺手,試圖向他解釋清楚我的目的。
      “這的確是機(jī)密。”飛渝轉(zhuǎn)過頭來,向我伸出手,命令一樣說道:“把U盤給我!蔽夜怨缘匕裊盤遞給他,看著他把U盤打開,把那個復(fù)制到一半的文件刪除,然后拔了還給我。
      我接過U盤,什么也不敢說,只是安靜地立在一邊,見他從抽屜里找到了什么東西,然后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輕輕地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
      只剩我一個人呆呆地站在桌前,茫然無措,心里懊惱而羞愧。
      我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了,竟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犯了這樣的錯誤!
      我迅速收拾好了東西,低著頭快步地走出了實驗室。出門就撞上了吃飯回來的紫溪,他向我打了一聲招呼,我只應(yīng)了一聲,便埋著頭繼續(xù)朝樓下走去,全然不顧他在身后一遍遍叫我的名字。

      我趴在地上,一步一步朝著那張桌子走了過去,輕手輕腳。
      快到椅子的地方,我便停了下來。踮起腳,弓起身子,腳掌發(fā)力,一躍便跳到了桌子頂上。
      那里有一只魚缸。很漂亮的魚缸。魚缸里有一大塊陰影一般的生物在飄來飄去。我走近了,貼在玻璃上,正對上那個生物的一只眼睛。
      透過那只眼我似乎讀懂了什么。那是動物之間獨有的語言。我感覺到了它對我的信任。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隔著冰冷的玻璃,我似乎能夠感覺到它的體溫。
      它的嘴一張一合,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我卻聽到了它想告訴我什么。
      你好,我叫魚袋。
      我把臉緊緊地貼在了玻璃上。玻璃上映出了我背上一道長長的白,從耳尖開始貫穿全身。
      冰涼的感覺順著毛孔一點點滲透到了骨子里。有微微濕潤的感覺。我本能地伸出手遮擋在自己的臉前。視線朦朧。
      “飄雨了!摈靸嚎戳丝创白油饷,聲音里還滿是睡意,“小影去關(guān)關(guān)窗吧!
      “嗯!蔽沂謸沃沧鹕,把手朝著窗邊湊了過去,好不容易摸到了窗沿,使勁用力把它拉上。再最后一點雨絲飄飛進(jìn)屋子的時候,我又看到了一只爪子從窗戶的縫隙伸了進(jìn)來。那么狹窄的縫隙,我依舊能夠看到,黑色的,帶著些微的透明。我被駭住了,猛地一拉,迅速把窗子合上了,再湊過眼去仔細(xì)確認(rèn)它已經(jīng)合得嚴(yán)實,才安下心來地坐回自己床上的被窩里。
      還是有這樣的幻覺么?
      貓,貓,為什么總是夢見貓?
      是因為學(xué)校里貓?zhí)啵^的生活又那么優(yōu)渥,刺激我憧憬這樣的狀態(tài)?還是因為天天喂魚讓我覺得自己是看著食物慢慢成長然后可以大飽口福的貓兒?還是因為魚袋這種東西讓我食欲大增有興趣變成貓了?
      又在胡思亂想。
      我扯過被子蓋在頭上,咕隆了一聲,繼續(xù)躺下去。翻來覆去好幾次,卻發(fā)現(xiàn)自己再也睡不著。
      穿好衣服坐在電腦面前,黛兒也已經(jīng)起來了,兩人有一句每一句地聊著。心里感覺挺奇怪的,昨晚和飛渝發(fā)生了那樣不愉快的事情,他沒告訴她么?為什么她看上去似乎什么都不知曉的樣子?這倒讓我更加地愧疚了。
      BBS的窗口突然彈了出來,竟然是飛渝的msg:小影,資料我已經(jīng)傳到我的ftp了,你現(xiàn)在去下吧,地址是我IP,密碼是袋袋生日,下好了告訴我。老板明天就回來了,我和紫溪還要整理報告,就不能跟你細(xì)細(xì)講了,希望對你寫東西有幫助。
      我看了之后大吃一驚,迅速回了他一句:你不介意了?
      過了一會,叮的一聲,窗口上出現(xiàn)了他的回復(fù):哈哈,只要不要讓老板知道就好。你昨天拷的文件不方便給你,ftp上的是pdf版的,可以隨意折騰,嘿嘿。
      我釋然一笑,心里石頭終于落地,敲打了一個詞:謝謝。
      幾秒后飛渝回:不客氣,所有資料是紫溪幫你轉(zhuǎn)的格式,要謝就謝他吧。
      我連上ftp,把文件里的壓縮包復(fù)制過來,壓抑的心情瞬間轉(zhuǎn)晴,我呵呵笑了起來,旁邊的黛兒一聽到我笑,便不懷好意地嘿嘿一聲,問:“哇哦,是紫溪跟你說了什么做了什么嗷?我聽飛渝說昨晚他為你轉(zhuǎn)文件弄到半夜才睡呢,嗯?”
      “?”我轉(zhuǎn)過頭,對上她肯定的眼神,心頭像是有沸水在翻滾一樣,竟靜不下來體會是怎樣的滋味。黛兒粲然一笑,推了門出去收衣服去了,只剩我一個人呆呆地看著那個文件轉(zhuǎn)移的進(jìn)度條。

      這是我最后一次喂你們啦,老板明天就要回來了。我在心里對著魚缸里的那些魚兒說著,還有很多的不舍。那尾黑白紋路相間的熱帶魚浮了上來,在水面上游動了一圈,擺著尾又降了下去。我指著它,啞然失笑:“你啊,就是最不合群,以后要和大家好好相處。”
      拿起裝魚食的罐子,搖了搖,發(fā)現(xiàn)所剩不多了,我便到老板的辦公室里找。在他辦公桌上四下找了都沒看到,便打開了桌邊的柜子,正好看到了一袋魚食斜放在中間一層的柜子里。我把袋子取出來倒了些,把它又放回原處,抬起頭來,卻看到了柜子頂層的一張相框。
      那是老板一家人的合照?衫锩孀钗业膮s不是這一家三口人。我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拿了下來,放在眼前細(xì)細(xì)端詳。我一眼不眨地盯著老板的兒子的懷里,蜷縮著一只黑色的小貓,貓的背脊上,一道白色的毛貫穿全身,刺眼得有如奪目的日光。
      就是我夢里面的那只貓,一模一樣。
      我再仔仔細(xì)細(xì)地看了許久,看到了右下角的日期,頭皮發(fā)麻的感覺越來越強(qiáng)烈。
      我確定我從來沒有看到過這只貓。
      而這張照片,拍攝的時間已經(jīng)是二十多年前。
      二十多年前,我還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上……我為什么會那么清晰地夢見這只貓?
      任憑我怎樣掏空我頭腦中儲藏的心理學(xué)知識,我也無法解析我這樣的夢境。
      我機(jī)械性地把照片放回柜子里,猛地關(guān)上柜子的門,幾步跑回到我的座位上,打開我的電腦,找到今天上午才下載的文件。
      直覺告訴我,這些件事情之間,一定有不簡單的關(guān)聯(lián)!

      “你說老板為什么要我們一個一個地做報告啊?”站在老板的辦公室門口,我碰了碰黛兒的手,問她。
      黛兒笑嘻嘻地看著我:“應(yīng)該是要看我們是不是每個人都干了活的吧!”
      “哦……”我輕輕地點了點頭,又幾步走到那只魚缸面前。
      魚兒們,今天開始就不是我負(fù)責(zé)你們的飲食啦。我沉默著看它們一條一條地浮起來,然后沉下去,歡快地游著。只有那條黑白紋魚安靜而優(yōu)雅地在水中穿梭,似乎周圍的歡樂吵鬧都與它無關(guān)。我又笑了,拿起魚網(wǎng)伸了進(jìn)去撥弄它,可它還是沒什么反應(yīng)一樣,依舊我行我素。
      我蹲下去,用手指點在它的身上,只是那么一個動作,突然就讓我似曾相識,仿佛很久很久之前,我也曾經(jīng)這么做過?赡鞘鞘裁磿r候呢?我怔怔地發(fā)起神。
      “小影,該你了!弊舷叩轿颐媲,叫我的名字。我應(yīng)答著站起身來,對他笑笑,拿起自己的報告紙走了進(jìn)去,關(guān)上門。
      我正尋思著要如何回答老板的各種問題,卻只聽到他問:“這幾天喂魚有什么感想么?”
      “。俊蓖耆珱]有想到老板會這般問,我愣了一下,連忙說,“很好玩,我很喜歡。”
      “你很喜歡魚?”老板呵呵一笑,滿布皺紋的臉上彌漫開一種歡喜,像是見到了和自己有相同喜好的知己。
      “嗯,是啊!蔽尹c了點頭,“教授您的魚雖然不算特別名貴,但都很有靈性呢!
      “你能感覺得到靈性?”他像是很好奇一般發(fā)問。
      我又一次點頭:“看他們游來游去的樣子,就知道他們是不是開心了啊。不過,教授,您養(yǎng)的那條黑白條紋的魚,我可看不透,不知道那是什么魚呢?”
      “哦……那條魚……我養(yǎng)了很久的樣子了!崩习逑萑肓嘶貞,“我自己都記不大清了……不過它很好養(yǎng),什么都不挑,什么都要吃!
      “原來熱帶魚也有如此草根的呀!蔽倚÷曕止玖艘痪,估摸著老板沒有聽到。捏緊了手中的報告,心想反正也得交上去,便走上前把它遞給老板,接著開口:“這里是我這個月的數(shù)據(jù)報告,請教授多指教!
      他翻著看了幾下,頷首說:“留下來我慢慢看。”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這里沒什么事了,你去忙自己的事去吧。”
      我鞠躬,準(zhǔn)備推出去,步子卻還是停了一下,回轉(zhuǎn)頭問他:“教授,我來實驗室都三四個月了,每天都整理這樣的數(shù)據(jù),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進(jìn)入研究課題呢?”
      “不急不急,”老板慈祥地笑著,“你所記錄的也不是沒有用啊,都是我們課題需要的!
      “哦,是!蔽夜Ь吹赝肆顺鋈ィ仙狭碎T。
      課題需要的?就是記錄實驗室里我的伙伴們彼此之間的合作關(guān)系、默契程度?就是觀察我的伙伴們幾時進(jìn)行探討,幾時會有爭論?這到底是什么?
      疑惑漸漸在心頭聚成一團(tuán)云,原本我以為這只是老板對我的考察,可現(xiàn)在看來卻不是那么一回事。那我到底在做什么?我已經(jīng)看不明白我所做的一切的目的。

      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我還是被自己嚇了一跳。從小我就沒有覺得自己是一個聽話的乖順的孩子,可這樣離經(jīng)叛道的事情還是沒敢做過。但這一次我真的要豁出去了。我不愿意在這樣的幻覺和疑慮中繼續(xù)下去。
      晚上老板回國后請吃飯,席間我少喝了些酒,借故早退,便回到了實驗室。因為這幾天為老板喂魚,所以一直有他辦公室的鑰匙,今天把鑰匙還給他之前,我已經(jīng)去服務(wù)社配了一把,正是為了此刻派上用場。
      我推開了辦公室的門,打開燈。站在他的辦公室的中央,深深吸了一口氣,心里頭比前幾天拷貝魚袋的資料的時候還要緊張千倍百倍。我對自己加油鼓勁,讓心情平靜下來,然后開始翻箱倒柜。
      我想要找到一個東西,去印證我心里的那個假設(shè)。
      雖然它是那么的荒誕詭譎,雖然我覺得那只是我筆下幻想的小說才會出現(xiàn)的情節(jié)。
      可我還是忍不住這樣設(shè)想。那也許只能歸因于直覺。
      我把辦公室能夠打開的箱子柜子全都翻開了,把里面所有的紙質(zhì)資料全都找出來。我相信這樣重要的記錄,老板一定不會存在電腦設(shè)備里,一定會在什么筆記本便箋紙里,而且一定會有。
      關(guān)于二十年前的故事。關(guān)于二十年前的他們,和我。
      那些整齊擺放的資料中都沒有,我把他們一一還原,有些喪氣地站在了他的辦公桌面前。目光落在了老板桌上的日記本上。那是我唯一沒有動過的筆記本。
      我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其上。我伸手拿起了它,心里有好多種情緒在撕扯和爭斗。我不應(yīng)該去窺探別人的隱私的?蛇@是我最后的線索,了解我的過去的線索。
      關(guān)于我一直重復(fù)做的夢,關(guān)于我從小那么多不可思議的幻想,和我莫名其妙的體會和感觸。
      為了了解這些我選擇了心理系,可我現(xiàn)在卻發(fā)現(xiàn)這不是用心理能夠解釋的東西。
      所以我只能寄希望于……這樣可笑的假設(shè)。
      只因為我看到那些資料后,心頭莫名的熟稔,像是與生俱來的本能的召喚。

      我放下了筆記本,沖出了辦公室,走到了門口的魚缸面前。我蹲下身去尋找那個黑白條紋的魚。這條已經(jīng)生活了二十年的魚。
      你本來就不應(yīng)該生活在世界上不是么?這一切只是緣于一個錯誤。
      但這樣的錯誤卻那樣恰巧地滿足了一個人的企圖和野心。
      彼時他是那樣志向遠(yuǎn)大的人啊,可惜,無止境的欲望已經(jīng)侵蝕了他善良的心,他已經(jīng)不再是我,一心依戀和崇拜的主人了。
      我親愛的老板。把我這十九年來所有的夢境拼湊起來。我已經(jīng)全都記起來了。
      “你終于記得了?”是他的聲音,從我背后傳來。我扶著魚缸站了起來,聽他繼續(xù)笑著說:“小影,你還是挺聰明的,只需要這么些天,就已經(jīng)喚醒了你的記憶!
      “教授……”我輕聲叫他,指著那條魚,確認(rèn)般喃喃問:“這是我?”
      “算是,也不算是吧!彼叩紧~缸面前,滿意地看著它,“這可是我很驕傲的一件作品呢……魚的記憶雖然只有幾秒,但正是這樣快的周轉(zhuǎn),可以把你的記憶安全地保存在它的體內(nèi)……然后一點點地喚醒沉睡在你心里的靈魂。”
      我沉默地看著他,聽見自己的呼吸愈來愈重。我使勁地抓住魚缸的邊沿,聲音嘶啞地問:“教授,您是要我做什么?”
      “你說呢?”他的眼里閃耀著光芒,像是在憧憬著什么,“你不是都記起來了么?”
      “我……我沒那個能力……”我垂下眼,小聲說。
      “怎么可能?那個生物跟你的關(guān)系可是最好呢,要不然,我怎么會委派給你這樣的任務(wù),不惜動用了違背自然定律的轉(zhuǎn)生機(jī),不惜再等二十年,等你們都長大了,上大學(xué)了,不惜動用各種關(guān)系,開啟了這樣的研究課題,把你們都招到這個實驗室里來,我就是想要研究結(jié)果!”他狠狠地瞪著我,然后眼神漸漸變得平和,“小影,我給了你生成人的機(jī)會,你是不是應(yīng)該報答我呢?”
      “教授,你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么?”我搖著頭看他,“你只是為了研究成果是么?你明明知道他們拿這個結(jié)果去做什么,他們是要去毀滅另外一個星球,去殺戮那里的生物……你怎么可以為虎作倀!”
      “我當(dāng)然知道!”喝了酒的教授有些站不大穩(wěn),顫巍巍地扶著墻壁,對著我像是宣泄一樣大吼,“從我第一天接過這個任務(wù)的時候我就知道!可我太期望有成果了,小影,你知道嗎?我在我的領(lǐng)域這么多年,從來沒有一項發(fā)表的成果,就憑著政府對這個項目的信任,我才可以這樣備受尊待地生活到現(xiàn)在!所以,我一定要成功!”他眼中的光越來越亮,像是噩夢一樣一點點地吞噬著他僅存的理智。
      “不,教授,我做不到!蔽移疵?fù)u頭,“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我沒有辦法幫您去害他們,更沒有辦法幫您去毀滅他們的族民和親人們……我做不到!”
      “你一定要做到!”他的喉嚨里傳來咔咔的聲音,他像是惡魔一樣撲了過來,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從街邊把你撿回來,把你養(yǎng)大,費了好大勁為你儲存你作為貓的靈魂和記憶,再賦予你人的靈魂和生命,你就這樣恩將仇報?你就這樣?你這只野貓,竟然違背主人的話!”
      像是被夢里那只爪子掐住咽喉一樣,我感覺到自己的呼吸一點點地衰弱下去,心底竟然有些微的欣喜……我死了一切就可以結(jié)束了是么……一切都可以結(jié)束了么……不是……不是……
      在靈魂墜落到無盡的黑暗之前,我感覺到一股力量拉扯開了勒在我喉間的繩索,我再一次睜開了眼,正對上紫溪深邃的雙眼。他溫柔地注視著我,眼神里是復(fù)雜的情愫,只是一秒,便放開了手,沖上去制住準(zhǔn)備再一次攻擊的教授。
      紫溪……我穩(wěn)住身子,這才反應(yīng)過來。你剛才是一直都跟著我的么?你是在暗處一直看著我的,對么?我可以感覺得到的,當(dāng)我還只是一只貓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能夠感覺得到,你一直都在我的身邊。
      可是紫溪,對不起,我沒有辦法再在你的身邊了。不能再和你一起談心,不能再和你一起走在夜里校園的小路上。
      我好想好想告訴你,我很想很想珍惜你。
      可我知道我已經(jīng)沒有機(jī)會了。
      對不起。請原諒我。請原諒我,永生永世,都沒有辦法和你在一起。
      我再看了一眼他和教授扭打在一起的背影,義無反顧地?fù)涞搅唆~缸面前,拿起魚網(wǎng)撈出那尾黑白紋魚。
      它儲存著我最原本的生命和記憶。如果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的話,那地球上所有的人,都再也不會知道那個秘密。
      那個關(guān)于另外一個星球上,最高等的生物,魚袋的秘密。
      那種美好而高貴的生物,在第一次造訪地球的時候,因為他們的優(yōu)雅和智慧,而遭到人類的嫉妒。人類對毫無防備的他們下了手,把他們困在了地球上。
      其中有一只,就被當(dāng)時的生物學(xué)界新秀,我的主人,帶回了家中。
      魚袋不愿意與他們交流,一直保持著沉默,卻只愿意和我,一只主人家收養(yǎng)的流浪貓做朋友。
      雖然我無法向主人透露出我和魚袋的關(guān)系,但主人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我們彼此之間的友好,所以他制定了那樣的計劃,他給了我人的靈魂和人的記憶,給了我人的使命,然后把我和魚袋一起推進(jìn)了轉(zhuǎn)生機(jī)。
      轉(zhuǎn)生機(jī)里的翻騰讓我惡心,不可知的未來讓我心悸而恐懼。我看見自己的身體一寸一寸地被肢解,看到我的爪子在我毫無意識的情況下與我的身體脫離,在我的視線里劃出一道拋物線,殷紅的血撲上瞳孔。模模糊糊的視線里我看見轉(zhuǎn)生機(jī)中的魚袋被卸成三塊,在我之前旋轉(zhuǎn)著落入轉(zhuǎn)生門。
      那是我作為一只貓在這個世界上殘存的最后的記憶。
      我知道那是魚袋靈魂的三種成分,我也知道那是魚袋所擁有的最高的秘密,也正是我主人想要獲取的,他們最大的弱點和最寶貴的財富。
      希望,包容和愛。
      但我永遠(yuǎn)也不會告訴我的主人——因為原本他已擁有,可他最終失去。

      秦苑夕
      2009.1.18~2009.2.1
      寫于重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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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魚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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