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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一章
我是胖胖,他們說我是一只三花胖土貓,為什么要說是“他們說”呢?因為隔壁凱瑟琳說我明明是個四花貓。
別誤會,凱瑟琳是隔壁大院兒家養(yǎng)的一只貓,純種胖橘。
那胖橘為啥叫凱瑟琳呢?
我哪知道。
接著說我花色的事兒。
凱瑟琳說我的一堆屎黃色貓毛里面有一小撮是橘色的!橘色!多么昭示緣分的顏色!
凱瑟琳說屎黃色跟橘色不可同日而語,那幫叫我“小三花”的人就是沒有文化。
可我聽附近水果攤的大叔說,那幫人可是國家重本的大學生呢。
我不會拿這個反駁凱瑟琳的。
她很漂亮,又胖胖的很富態(tài)。
我還想和她生崽子呢。
男人嘛,要懂得哄媳婦的智慧。
所以我是一只有橘色毛毛的四花胖土貓。
盡管后來我找了一個比護城河還要清澈的水塘子瞅了一下午,也沒看出來那一撮愛心型的橘色毛毛在哪里。
我跟凱瑟琳不一樣,我是吃百家飯長大的流浪土貓,就是傳說中的“人民的兒子”,哦不,“大院人民的貓”。
那些叫我“小三花”的學生們對我很好,不曉得是不是覬覦我的毛毛,他們會定時拎個袋子來喂我。
那袋子上有只貓的圖片,很像凱瑟琳。
所以我一看見凱瑟琳就覺得肚子里又飽又暖,這可能就是愛情吧。
但是也有人不定時來喂我,經常有不曉得哪來的人,拿著紅的黃的細細長長或者粗粗長長的東西在我眼前晃悠,還跟做法一樣嘴里嘀嘀咕咕的,用你們人類的語言翻譯一下就是:“乖三花~來吃吧~火腿腸喲~很香的喔~”
啥?你們問我一只貓為啥講話要帶波浪線?
超綱了,問我的翻譯去。
那些東西確實香,況且他們每次一蹲就是半小時,好像一定要讓我吃到嘴里一樣,作為“大院人民的貓”,我當然要寵著他們了。
但是我是真不想吃。
我第一次遇到這些東西的時候,正值年少輕狂,又餓,恨不得見到紙箱都上去啃一口,更別提這些聞著香,看起來似乎還能吃的東西了。
嗷嗚一口,有點我家遠房親戚“吊眼白額東北虎”的風范,下一秒我整個貓都不好了。
這是啥???!!
是啥???。!
啥???!。
齁得我舌頭上的倒刺都快平了!
所以后來幾次我都只稍稍舔一口,看他們走了扭頭就跑。
跑啥?找水。∥也惶舻!洗腳水都行!
有一點不好糊弄的是,他們每次都要蹲好久,還要擼我的毛毛,擼的還算舒服,但是我懷疑,我的橘色毛毛就是被他們薅禿的!
我要是娶不到隔壁凱瑟琳,要去找他們索賠。
不過那一堆烏七八糟的東西里面有個香味很熟悉,像凱瑟琳以前拿給我的“雞肉干”,她是這么說的,那個肉干味道很好是沒錯啦,但是上面有些青黑色的點點,有點怪。
但是從這一根雞肉干開始,有些事情開始不一樣了。
凱瑟琳沒有半年前好看了。
明明是一只胖橘,現(xiàn)在比我這只土貓還瘦些可還行。身上的毛毛也暗沉沉的,快要成跟我一樣的屎黃色了。
不應當啊,家養(yǎng)的貓應該有人給洗澡啊,鏟屎官呢?
我問了凱瑟琳,她支支吾吾的,可能是那家伙有新的貓了,渣男!
可是我沒有辦法,我找來的東西凱瑟琳不肯吃,硬塞進去還要吐出來,還說只吃那個渣男給的東西。
哼!
還有一個月圣誕節(jié)了,聽說是西方給個大神仙之類的人物過生日的日子,這兩年我們周邊也開始過這個節(jié),跟過年似的熱鬧,沒準我和凱瑟琳也能沾沾光加頓餐呢。
畢竟凱瑟琳最近經常叼些她的小零食來跟我分,逢年過節(jié)就會多拿些,雖然那些東西上的黑點點越來越多了,像是水果攤大叔扔在一邊一個多禮拜的爛葡萄。
凱瑟琳一天比一天瘦,翻院墻都開始踉踉蹌蹌的吃力了,我算是……婦唱夫隨?不曉得是不是土貓命賤好養(yǎng)活,我瘦的還慢些。
白諾最近工作調動剛好到帝都來,之前他的叔叔住在大院附近,那房子空了許久,叔叔想添點兒人氣兒,他也就順便過來看看,幫著打理一下,剛巧也讓自家胖橘撒撒歡,免得越長越像球。
搬過去之前白諾跑過去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那附近竟然還有兩只野貓,其中一只品種看上去像是……胖橘?瘦版胖橘。那只野橘貓脖子上好像還戴了一個圣誕小鈴鐺?
沒等白諾琢磨出什么來,身后留在車里的貓主子開始撓窗子了,刺啦刺啦的聽著很是兇殘,白諾無奈扭頭安撫自家主子:“凱瑟琳——。。!”看著撲到自己懷里的野貓,白諾差點嚇得手都不曉得咋放。
我喊自家貓主子呢這貓為啥這么興奮?蹭啥呢?再蹭貓主子要把我車玻璃撓穿了啊啊啊啊啊!
好不容易逃回車里,討好地把自家貓主子抱到懷里,剛抱好就挨了主子一巴掌,白諾厚臉皮地親親主子的小肉墊,這么大個人對著自家胖橘撒嬌:“凱瑟琳——凱瑟琳——凱瑟琳凱瑟琳凱瑟琳~”胖橘被煩得不行,伸出爪爪推了推自家鏟屎官,想了一想又推了推。
恁丟人。
白諾晚上回到家里,坐在沙發(fā)上抱著自家貓主子發(fā)呆。
今天下午他一個在帝都的朋友請他吃飯,說是給他接風。這朋友也是個鏟屎官,正好也讓兩家貓主子互相見見,本來還想著倆主子要是看對眼了還能整一窩小貓崽,結果都忘了問性別,兩位有著娘唧唧名字但是性別為雄性的貓主子一見面就炸了毛,不是不想□□,就是倆都不肯做下面的,雖然就算做了也生不出崽崽。
白諾捂著臉,聲音悶悶的:“得,不僅性別沒搞對還撞號了!
圍觀不成貓主子的現(xiàn)場,兩位鏟屎官開始沒話找話說,話題繞啊繞啊的離帶毛毛的生物也沒多遠,白諾說著說著就說到上午莫名其妙撲到自己懷里的那只流浪貓。
那朋友是大院兒周圍常駐民啊,提到啥都門兒清,那叫一個滔滔不絕,結果說到這兩只貓臉都白了,整個人不自主地打擺子,哆哆嗦嗦半天擠出來一句告誡:“老白啊你離那兩只貓遠點兒。”
白諾一臉“你沒事兒吧”瞅著他跟跳大神一樣蹦了三蹦之后恢復正常:“怎么了?你被那貓撓了得癔癥了?我看那兩只貓怪可憐的還打算過兩天去看看能不能給送到收容站呢!
朋友一聽這話差點一蹦三尺高:“您可消停點兒吧祖宗!”
又吞了兩口水壓壓驚,朋友打算好好教育一下這個傻白甜:“你記不記得半年前的時候我從大院兒東邊搬到了西邊?”
白諾看著他特別嚴肅的臉,有點懵:“說過……吧,應該。”
朋友瞪他一眼:“那你肯定不記得當時我跟你抱怨那塊兒鬧鬼的事兒了!
白諾有點小迷信,聽到這話瞬間淡定不能:“鬧……鬧鬼?你別告訴我就是那兩只貓在的地方鬧鬼??!”
朋友白眼翻上天:“對啊就是那,而且鬧鬼不止半年,從去年圣誕節(jié)就開始了,當時不是發(fā)生了一起特大車禍嗎,好像就是那一戶的主人,本來他們家那只貓也在車上的,不過過了兩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回來了,守在那一家不肯走,跟一只三花流浪貓一起,眼瞅著一天瘦過一天,那一戶的房子也一天比一天瘆人,我有一起晚上加班完回家路過那,媽呀那個聲兒嚇死個人,大晚上嗚嗚咽咽的,沒過幾天我實在受不了,晚上睡不著,就搬走了。這事兒好像當時還是個不大不小的新聞來著。”
朋友捅咕捅咕一臉空白的白諾:“哎你聽到我說話沒!不騙你的,那家的家屬辦完葬禮的晚上本來打算住在那兒的,大半夜的硬生生被嚇跑了。誒你叔叔的房子是不是也在那旁邊啊?你要是沒辦法要去的話,小心點兒吧!
白諾忽然想起個事兒來:“那家人養(yǎng)的是只橘貓吧?那貓叫啥你知道嗎?”
“凱瑟琳啊,當時有人關注還是因為這貓的名字有點奇葩呢!
白諾感覺自己心跳如雷,兩眼發(fā)黑,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都往腦門上沖,太陽穴也一突一突的,仿佛馬上就能見到那家主人。
我叫胖胖,我覺得自己可能不太行了。
凱瑟琳已經不能從家里找到哪怕一粒貓糧了,我怕她出啥事兒,一天花18個小時守在她旁邊,花4個小時睡覺,可是剩下的2個小時找不到足夠的食物,學生們不曉得是放假了還是太冷了,連咸的嚇貓的火腿腸也沒有再給我喂過了。
凱瑟琳說她想吃其他的東西了,真好,可是她連水都吞不下去了,好像又不太好。
圣誕節(jié)了誒,好像是凱瑟琳的主人死去一周年,剛剛凱瑟琳閉上眼睛了,她去陪她主人了吧。她昨天才告訴我她的主人死了,真是……我之前還暗戳戳罵過他渣男呢,慚愧。
過路的人掉了一個蘋果在我面前,本來我想喊他的,但是我的嘴巴好像張不開了,好奇怪啊。
閉上眼之前,全世界都是喜慶的紅色,蘋果的清香,旁邊還有凱瑟琳似有似無的體溫,真好。
圣誕節(jié)那天,帝都迎來初雪,白諾家的凱瑟琳蹲在飄窗上,不知道是不是能看到大院旁邊的兩個小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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