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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我有病
【我,我給你們講個笑話,新街口,一個人都沒有了……你們、你們信嗎?】
被譽為“中華第一商圈”、金陵最繁華地段的新街口……竟然一個人都沒有,不是笑話是什么?
寧洛的聲音有些抖,她緊貼著身后的試衣鏡,蒼白著一張臉,頑強地、略帶一點求證意味地在宿舍的四人□□群里發(fā)了這么一條語音。
一秒,兩秒,三秒……
沒人回。
【人呢?!你們人呢?!】
寧洛壓抑著心中的恐慌,顫著嗓子,在群里叫囂著詢問,可就在一分鐘前還非常熱鬧地討論著自己身上試穿的這件性冷淡風格的黑色長裙的四人群,似乎就在她推開試衣間門的一瞬間就沉寂了下來,連同著一起沉寂的,還有這個原本熱鬧著、喧囂著的世界。
她飛快地退出手機頁面,打開通訊錄,抖著指尖隨意的點了一個置頂的號碼,短暫的停頓后是一片忙音。她眨眨眼睛,迷茫了幾秒,然后就像瘋了一樣瘋狂的開始打電話。
忙音,忙音,還是忙音。
“……110,對,還可以打110,警察,警察總不至于……”她有些語無倫次,甚至帶一些神經質,又重新燃起希望一般的將手機貼在耳邊,可是……
還是忙音。
寧洛有些頹然,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她只不過是試件衣服的功夫,整個世界就變了,好像,好像所有人都消失了,只剩她一個人了一樣。
那種被整個世界孤立了的遺棄感以及獨自一人在偌大空間的無依感讓她都沒有勇氣走出這家服裝店的門,去看看外面世界的真實情況。
【還有人嗎?有人在嗎?】
寧洛懷著那么一絲微小的希望,團在小小的試衣間的一角,在各個社交軟件上進行了這樣一個“尋人”的群發(fā)短信行動。她緊盯著手機屏幕,生怕自己會錯過任何一條來自任何人的任何信息。
她現在真的,只想找到一個人,證明自己不是唯一被剩下的那個。
……
晏馳從實驗室出來的時候下意識的擰起了眉。
不對,感覺很不對勁。
太安靜了。
他的私人實驗室應他的要求設在了學校東北角那片竹林旁邊,環(huán)境清幽,人跡罕至,但就算平時再怎么沒人踏足這一塊地方,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斂下眉,壓下心底那股莫名的不安,拉開辦公桌的抽屜取出手機,開機。
一瞬間,特別聯系人的消息提示音充斥著整個房間,不斷傳來的“嘀嘀嘀嘀”聲讓他心頭一跳,那股子莫名的不安在看見手機里那個人發(fā)來的信息時,漸漸化為了實質。
“寧洛……”
晏馳看著手機頁面上那一行行經過特殊處理后跳出來的特別聯系人的信息,那特意經過調整的紅色字體扎得他眼睛有些酸。
【為什么沒有人了?人呢?你們都去哪兒了?就剩我一個了嗎?還有人在嗎?在嗎?求求你們說說話。!】
他點開寧洛發(fā)的最新一條語音信息,那略微有些混亂語序以及掩飾不住的驚惶崩潰的語氣,讓他的心狠狠地揪緊。
他想,他應該知道是哪里不對勁了。
這個世界都是壞了的。
他壓低眉角,匆忙的略帶點慌亂的在她下面回復。
【有人,我在!肯肓讼脒是加了句,【你別怕】
他有些緊張的看著信息受理,然后信息發(fā)送,再然后就是一直都是正在發(fā)送,最后系統(tǒng)提醒,“網絡連接超時,請稍后重試。”
“……”
“Shit!”一直以溫文爾雅著稱的,有君子氣度的晏博士在這一刻也忍不住爆了粗。
他大步跨向了房間里唯一一臺電腦,修長白皙的手指在鍵盤上“噼里啪啦”的敲打著,電腦頁面上不斷出現跳躍的紅藍交替的圓點,偶爾在特殊的排列下形成密密的幾條紅的藍的線,卻在最后一刻唰——的變作滿屏雪花。
隨著手指敲打鍵盤的速度的加快,晏馳的眉越皺越緊,周身的氣息也越來越沉,透著一股不正常的焦躁。
沒有用,完全都沒用。
網絡徹底癱瘓,任他在計算機方面如何超群卓越,也無法以一人之力恢復網絡連接,更何況這次大范圍的網絡癱瘓在這種情況下本身就透著幾分詭異。
他凝著眉,在最后一次進行大數據的整改恢復失敗時,終于露出一絲挫敗。
第一次,第一次他覺得自己能力不夠。
他打開手機,翻開寧洛在三個小時前發(fā)的最后一條動態(tài),沉著眼,盯著上面的定位信息,神色莫測。
“你等我,我去找你……”
……
天色漸晚,可這對一直團在小小試衣間里的寧洛來說壓根沒什么變化。她根本就沒有什么時間概念,因為每一秒對現在這個處境的她而言都是漫長的。
“沒……沒電了……”寧洛看著手里自動關機的手機,嗓音干澀的陳述了這一事實。比起三個小時前沒網時她的崩潰,現在這種反應可謂是非常平靜的了。
可能是崩潰著崩潰著就習慣了吧……
寧洛動了動,腿上立刻傳來針刺般細細密密的痛感。
窩在這里一下午,腿早就麻了。
她忍著那股難耐的噬痛感,轉身,將試衣間的門小小的開了一道縫,然后從細縫里看見了她那個放在茶幾上的黑色手提包。
充電寶就在包里。
她保持著推門的動作很久,小心翼翼的觀望著周圍的環(huán)境,側耳細聽,就怕自己推門出去的一瞬間,有什么隱匿在附近的奇怪生物會露出駭人的獠牙流著黏稠腥臭的口水向她撲過來。
這絕對不是她杞人憂天,畢竟連這種所有人都能消失的事情都發(fā)生了,那么突然出現什么未知的可怖生物似乎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問題了。
她就保持這樣的動作等了一會兒,沒聽見外面有什么奇怪的聲音,心下一松。
還好,沒有。
寧洛扶著墻壁勉強站了起來,她下意識的想要跺跺腳以緩解大腿以下那刺刺密密的麻痛感,卻在即將跺下去的那瞬間匆匆忙忙的剎住跺腳的動作……
空間太空曠了,感覺自己這一腳下去甚至會造成什么奇怪的回聲,這樣就……
太可怕了!
她無意識的抖了抖,抬眼大致的掃了一下周圍情況,都沒敢細看,就直奔自己目標
——茶幾上的手提包
茶幾上有一個小小的玻璃瓶,瓶子里插了幾株綠蘿,水嫩可愛。寧洛拿包時不經意的瞥了一眼,頓住。
她記得她剛來這家店的時候,這株綠蘿絕對沒有這么水嫩鮮活,雖然不至于蔫噠噠的要死,但是葉子的邊緣也是黃了一圈的,看著就有些病態(tài)。她當時還可惜了一下,可現在……
僅僅幾個小時,這變化未免有些太大了。
她不敢再往下想這種變化都意味著什么,腦子里也不斷的給自己下‘這是正常情況’的暗示,讓自己刻意忽視這株綠蘿的不同,但行為上卻是下意識的遠離了那個玻璃瓶。
不管它有沒有危險,現在她只是一個人,還是小心為妙。
一個人……
害怕,想哭。
好不容易止住了那股洶涌而至的淚意,寧洛吸吸鼻子,感覺自己好像有點餓了。一整個下午都處于精神緊繃的狀態(tài)下,現在稍微放松一點,身體的本能反應便出現了。
寧洛沒準備往遠了去找食物,她暫時也沒這個膽子。她只是試探性的翻了附近幾個服裝店的柜臺,還真讓她在抽屜里找到了一堆零食。
她并沒有都要,只是取了一盒酸奶,幾塊巧克力和一袋粗糧餅干這樣高熱量的食物,其余的像泡椒鳳爪,瓜子薯片什么的,都還原位放著。
畢竟是第一次做這種不問自取的事,寧洛心里還是有點發(fā)虛的。她從自己錢包里取出幾張紙幣放在那邊,心里安慰自己這也算是達成買賣了,雖然似乎像是“強買強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那個服裝店呆久了,寧洛下意識的覺得那里似乎更能給她安全感,找到吃的之后她也沒有逗留,直接就回到了服裝店。
整個空間都極度安靜的情況下,寧洛的動作也不自覺的放輕,食品塑料包裝拆開的聲音、食物在嘴里咀嚼的聲音,在這樣一個寂靜無人的空間里被無限的放大。
白泠泠的燈光從上面打下來,整個空間亮如白晝,明明應當是明亮清泠的燈光,卻因為整個空間的無人和寂靜顯得有幾分慘白與冷淡。
將將填飽肚子的寧洛窩在沙發(fā)的一角,身上亂七八糟的蓋了好幾件她從衣架上扯下來的保暖性衣物,耳朵里塞著耳塞,聽著熱鬧歡騰的音樂。
許是熱鬧的音樂稍微驅散了寧洛內心深處強壓下的荒涼和恐慌,原以為自己會徹夜難眠的女孩竟然就這樣靠在沙發(fā)上睡熟了。
不知道是不是商場的溫度有點低,睡夢中的寧洛不安的蜷了蜷身體。
而離她很遠的一條高速公路上,一輛黑色的悍馬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飛馳,深夜無人的高速上也僅僅只能看見一道暗色的殘影。
這根本就是在飆車了!
男人雙手自然的搭在方向盤上,薄唇微抿,臉色平靜,如果不是那越來越幽深的眼眸以及高頻率松領帶的動作,壓根看不出他內心的急躁和暴虐。
晏馳現在的確是非常暴躁,一方面是因為長時間的疲勞駕駛,另一方面就是因為寧洛。只要一想到他的女孩在他找不到的角落驚慌失措,無助哭泣,他就有點克制不住自己體內的破壞欲及暴虐欲。
只是這樣想想,他眼眶都開始發(fā)紅,雙手更是不自覺的握緊了方向盤。所幸,不知道是因為什么,路上的車輛似乎都隨行人一塊消失了,一路暢通無阻,不然就以他這樣的身體疲乏以及情緒不穩(wěn)的狀態(tài),這一路上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
寧洛想哭。
她想,她大學三年最后悔的事,大概就是沒有考駕照了,以至于她現在需要對著一輛掉了鏈條的共享單車束手無策。
如果現在還有網,她自然可以重新找一輛車,掃碼開鎖,可關鍵是現在沒網!寧洛都不愿意回憶自己到底是通過怎樣的暴力手段開了這輛單車的鎖的,想想手就疼。
寧洛不會修車,她連自行車都是上了大學才學會的,更別提修車了,即便這里的修車不過就是上個車鏈條。
寧洛蹲下身,盯著車鏈條的部位發(fā)了一會呆,努力從記憶中的犄角旮瘩里找出有關修車的回憶。
所以,等晏馳開車找到他的女孩的時候,就見原本嬌嬌的女孩,毫無形象的蹲在地上,黑色的裙擺拖曳著,有點臟。手上拿著不知道從哪兒折下的小樹枝,努力的挑著車鏈條。
寧洛聽見車子行駛的聲音時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甚至以為是自己的精神出現了什么問題,產生了幻聽,所以當她遲疑的回頭,看見一輛黑色的悍馬朝她這邊駛過來的時候,那股不可置信立刻化為了見到人類的歡喜中。
只是這股歡喜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絲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警惕。
除了同為人類,對方是男是女,是好是壞,她一無所知。
晏馳看著女孩緩緩的站起來,似乎是因為蹲的時間久了,身子晃了晃。他壓抑住想要將她抱在懷里的欲望,在女孩期待又警惕的目光里緩緩下了車。
“寧洛?”他的聲音有些啞,帶著長時間沒有休息的倦意,但不可否認,很好聽。
男人身形修長,單手搭在車門上,看向她的目光帶著克制的溫和,緩聲道,“我是晏馳!
晏馳。
這是他第二次向她介紹自己。
第一次,她該是忘了。
……
寧洛坐在后座,低著頭,認認真真的用濕巾擦著自己臟兮兮的手指,腦袋里不斷地回憶著男人所說的“他們曾經見過”這件事,但是,一無所獲。
可能是想的太入神了,濕巾一下子擦過手上的擦傷處,她疼的“嘶~”了一聲。
一直從后視鏡中默默觀察女孩的男人心疼的直皺眉,“怎么了?”
寧洛松開受傷的那只手,擱在腿上,“沒什么的!
晏馳抿抿唇沒說話,只是突然加快了車速,七拐八拐之后在一處藥店門口停了下來。臨下車了還對寧洛交代了句,“乖乖呆在車上,別亂跑!
寧洛:……??
一直到男人握著她的手,手法嫻熟的開始給她上藥,寧洛都有些反應不過來。她看著男人低垂著眼睫,認真而又小心翼翼的上藥動作,有些不自在的往一旁避了避。
“別動!蹦腥说偷偷某饬寺,似乎因為她的不老實有些生氣。
寧洛頓時就安靜了,乖乖的坐著,任由男人對著她手上那么一點小小的傷口又涂又抹,照顧的比她自己都要細致。
這氣氛實在是怪異的很,寧洛不自在的左右看看,然后指著一旁男人帶回來的兩大袋藥,隨意的扯開話題。
“這些都是什么藥?”
晏馳往那邊瞥了一眼,“都是一些家庭常備藥,感冒藥、腸胃藥、消炎藥之類的……另一只手給我。”
寧洛乖乖的把右手遞給他,比起左手那么點小傷,右手的傷口就要嚴重多了。指腹破了皮,關節(jié)紅腫,大拇指和虎口那邊更是磨出了血。
晏馳捏著她軟軟的手掌,半晌都沒下的去手,“這些……都是怎么弄的?”
男人低垂著頭,聲音干澀微哽,寧洛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卻下意識的覺得這人似乎需要安慰。
她有些遲疑,緩緩抬起左手,輕輕蹭了蹭男人的手臂,“不疼的!
怎么可能不疼呢?為了砸開單車的鎖,當時的她可是下了死勁兒的,捏著從花壇里找來的石塊,一邊砸著,一邊眼里包著泡淚。
畢竟那時候她以為這世上就剩自己了,沒辦法靠別人,所以孤注一擲。
……
寧洛并不是容易相信別人的性格,哪怕這個世界上就剩兩個人了,她也不一定會去相信并且依賴對方,但是很奇怪,她的這種性格似乎對晏馳并不適用。
大概是那種趨利避害的動物天性,在確定晏馳不會傷害自己后,寧洛本能的就開始親近這個從剛見面就對自己好的不得了的人。
“你在做什么?”寧洛趴在二樓陽臺的欄桿上,看著樓下小花園里忙碌的男人,好奇的問。
男人抬頭看她,目光柔了柔,“睡醒了?醒了就下來吃飯!惫,不一會兒,他就聽見身后小姑娘噠噠的腳步聲。
“你吃了么?”小姑娘捧著一杯牛奶,身上穿著一件純白色的睡裙,烏黑的長發(fā)未經打理自然的披散在身后,迎著早晨的太陽,整個人白的發(fā)光。
真好看。
晏馳瞇了瞇眼,抬手遮了下陽光,溫聲回答,“還沒有!惫唬吐犚娦」媚飲蓩绍涇浀恼f了句,“那我等你呀~”
他笑了下,沒拒絕,只是手上整理花園的動作卻是更快了幾分。
寧洛想起前兩天去收集的種子,歪著頭問,“這邊是要種蔬菜嗎?”
“恩,不過現在好像也種不了什么,到時候搭一個蔬菜大棚應該會好些!
晏馳在小花園一邊的水井邊洗了手,擦干,這才牽著寧洛一起進了屋子。
寧洛咬著面包,覺得晏馳真的很厲害,無所不能的那種。
水電早在意外發(fā)生的第三天就停掉了,而晏馳帶她住的這棟別墅卻是有獨立的太陽能發(fā)電系統(tǒng),幾百平的地下室里面更是儲存了大量的礦泉水,小花園里的那口水井則是承包了兩人所需的生活用水。
寧洛想,如果這個世界上只剩下她一個人,那么最有可能的只有兩種結果:一種是被這種沒電沒網沒人的環(huán)境逼瘋,另一種則是麻木狼狽而又艱難的生存。但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現在的這種閑適自在的“生活”著。
更何況,晏馳還會做面包會煮飯種菜,簡直全能!
作為受益方,寧洛開心的瞇了瞇眼睛。
……
徹底解決衣食住行的問題,步入生活正軌,已經是三個月后了。天氣由原來的酷熱也漸漸轉變?yōu)楹疀觥?br>
寧洛一直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他們現在生活的這個世界,說是末世吧,卻沒有末世那種惡劣的、將人逼入絕境的生存環(huán)境,只要是個正常人,憑著世上現存的物資,都能存活,當然,除了寂寞。
晏馳是真的非常寵寧洛,事事親為,事事巨細的那種。寧洛有的時候都會想,他是不是就是想把自己養(yǎng)廢了,再也離不開他。
寧洛這樣問晏馳的時候,晏馳臉上笑意不變,眸光卻有些涼,“你想離開我?”
“當然不會。 睂幝逋麘牙飻D了擠,手指扣著他胸前的扣子,語氣有些低落,“我就只剩你了!
晏馳緊了緊抱著她的手臂,在她的額角輕輕地吻了吻,與她額頭相抵,相互依偎著,“對,這世上就剩我跟你了……”
——如果這世上就剩你和我了,你會和我在一起嗎?
寧洛微微怔了下,腦袋里莫名出現一個男聲,她不自覺的就將這個問題問出口,“如果這個世界就剩你跟我兩個人了,你會……”
她驀地頓住,然后笑了,也不在意這個問題了,只摟著晏馳的脖子歡快道,“世上只有兩個人,說的不就是現在嘛!”
晏馳放緩呼吸,一臉寵溺的順著她,“對!
所以,你會跟我在一起。
……
“醒了?”男人換上外套,俯下身,輕輕吻了吻她的唇瓣,“餓不餓?”
寧洛看著面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眼眸里帶著些許茫然,“晏馳?”
男人似乎有些無奈的笑了下,彎腰,將她從被子里挖出來,直接抱去衛(wèi)生間,“是我,睡一覺連自己老公都忘了?”
寧洛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茫然的眼神漸漸變得清明。
是了,她回來了,就在三年前。
然后,她和晏馳結婚了。
晏馳……
她抬眸,看向鏡子里那個溫柔的幫她整理頭發(fā)的清俊男人。
她的……心理醫(yī)生。
……
三年前——
“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經歷過,所有人都消失了,就剩我一個人……還有晏馳,我跟他在一起了,三年,然后我就突然回來了,可是,可是我找不到晏馳了……”
——好,就當你說的是真的,其他人都消失了,就剩你和那個叫晏馳的了,可是憑什么呢?憑什么就剩你們兩個人了呢?
——洛洛,沒有末世,這些都是你自己臆想的。
——洛洛,你生病了,我們需要看醫(yī)生。
然后?
然后她就看到了那個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男人,溫雅謙和地對她伸出手,“你好,我是晏馳!
這是他,第一次的自我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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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短篇,可以到這邊就結束,也可以照這個繼續(xù)寫下去,男主……有點奇怪,照著之前思路寫,那他大概是個外表溫文爾雅,內心病嬌鬼畜那種,但如果換一個思路寫,那他大概就只是個心理醫(yī)生了……
所以,這大概是個開放式結局的小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