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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蘭蒂斯之戀
她站在窗前,仰首眺望夜空。今夜,新月如弦,滿天明滅的星子,輕風微微拂面,是一個涼爽宜人的夏夜。
身后門外,有壓低了的小心翼翼的交談聲,可她完全不予理會,只是一動不動靜靜站在窗邊,以一種仿佛要化成長石般巋然不動的姿勢仰望深邃迢遙的星空。
她穿著一身象征至高無上榮耀與權利的黑色鑲金邊的圣袍,眼睛以下用一方青色面紗覆住,讓人沒辦法一窺真顏,惟有從她一雙晶瑩燦亮流光溢轉的明媚眼瞳推測她是美麗的。
她收回自己遙望的視線,垂下眼睫,輕不可聞地嘆息。她,這個國家的公主,這個國家擁有至上尊榮的女祭司,一言可定生死,一行可致興衰,被人民鼎禮膜拜如女神般的人,卻無權決定自己的愛情,這是多么荒唐?
“雅特蘭殿下,夜深了,您應該就寢了!鄙砗蟮拈T被輕輕推開,穿深色女官服的女侍在她身后必恭必敬地說。雅特蘭公主的雙重身份并沒有令她狂妄自大,相反,她一向是個體恤臣民的好主子,就因為這樣,她更不能讓公主太過操勞。
“好罷,回寢宮!彼詈髴賾俨簧岬赝颂炜找谎,轉身。月,尚是新月,還要等十三天,才是月圓,她才可以見到那如月皎皎的謙恭男子。
她在長長的回廊里徐行。暗暗回想他,他同其他男子不一樣,他不英俊,但謙沖有禮溫和淡定,雖然他是新一任被選出來的大神官,可是他第一次來覲見時,一雙清澈的眼里,沒有一絲一毫權欲物欲,亦未沾染一星半點血腥。他就象夜晚天空皎潔的滿月。
每次,他來見她,都專注于討論國事,期望可以挽救日漸衰頹的國家于水深火熱,希望推行新政,著眼長遠利益,不要大肆破壞,要令萬物與這個國家并存。他,是真的一心一意想為這個國家做些什么。
她欣喜于他的無私,卻也懊惱于他的無情。除了必要的禮節(jié),他的視線從未在她身上停留多過一秒,來去自在,全無留戀。
“唉——”她幽幽嘆息。她可以令一個人為她生為她死,可以教人為她赴湯蹈火,卻不能讓她最在意的人多看她一眼。作為一個祭司,她是稱職的,可是作為一個女人,她何其失。可踔敛荒芟蛐膬x的男子展露她的容顏。
“雅特蘭殿下,您又在擔心最近發(fā)生的異動了嗎?”侍女在她身后低聲問。最近地震頻仍,火山亦時有噴發(fā),附近村鎮(zhèn)居民被攪擾得苦不堪言,全國各地,非旱即澇,看來今秋一定會欠收。
“蜜麗婭,我想靜一靜,你先去休息罷!彼龜[了擺手。
“是,殿下!迸糖バ卸Y,返身退開。
她垂下眼睫,自責,連她身邊的女侍都曉得關心國家社稷,而她卻在這多事之秋煩惱兒女私情。此時此刻,她連一個稱職的祭司也稱不上了。她面紗覆蓋下的唇角勾起微微苦澀的笑紋,她,已犯了神職人員的大忌。然而,她收不回自己那一顆遺落在那人身上的心了啊。
“大神官奧博珈求見雅特蘭殿下!彼┌咨傘y邊的圣袍,神態(tài)安詳淡定,眉宇之間透露他的睿智沉穩(wěn),舉手投足是那樣儒雅從容,看得祭祀大殿里的侍從女官無不暗暗傾心。雖然,一個月只看見大神官一次,一年才不過十二次,但之于她們這些常年隨侍在公主殿下身側的女官們而言,已經是十分幸運的了。
“大神官請隨我來!泵埯悑I將他引進內殿。
他恭敬地向站在落地長窗前的娉婷身形行禮。
“殿下!
“大神官!彼齼(yōu)雅轉身,黑色的裙裾揚起美麗的弧度,似一波青色的浪。
他挺直脊背,靜靜注視她,自她繼任大祭司一職之日始,她的臉龐就一直藏在青色薄紗后面,再沒有人有幸得見她的真顏。他猶記得公主十五歲生日時,國王為她舉行了盛大的生日慶典,也是她最后一次以公主身份在公眾前露面。他彼時還只是一名微不足道的小神甫,遠遠地驚鴻一瞥,已將她清麗絕艷的臉龐深深烙印在了記憶中,那么美麗,那么高貴。他知道,窮他的一生,他也不會忘記那短暫的一個錯面,潛意識里,為了可以再次見到她,他才會拼命爭取向上。短短兩年,他已經由一個最末位的神甫,晉升為神官,成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神官。孰知,她竟然以一國公主之身,承繼了大祭司一職。他不是不震驚的。自此以后,除了每年的四季祈祭和每月的宗教例行晉見,沒人可以隨意見到她。他的心,隱隱失落。直至三年后,他當選大神官,才可以每月按例見她一次。她之于他,就象是天上的星月,遙不可及,讓他只能遠遠注視。然而,即便他渴望她到連靈魂都刺痛,他也沒有資格了。
將心底最隱秘角落的震顫小心地藏好,他垂下眼睫,履行自己的職責。
“今日來,是想同殿下商討關于近日頻發(fā)的自然災害。我國由于大肆亂砍亂伐,過度開采地下水同礦產資源,兼且人口爆炸,致使地表下陷,地下巖漿無法冷卻,火山頻頻爆發(fā)。自然之神只怕已經不再眷顧我國,我甚是擔心,如果政府仍推行現在的政策,無度濫用,恐怕——”
“國王年事已高,近年來一直由太子監(jiān)國,我的話,他未必聽得進。”她的憂慮也源于此。太子被利益沖昏頭腦,為了近期短利,完全無視長久發(fā)展。她這個作妹妹的,根本影響不里他的決定。父親已不問國事,相信科技勝于一切的太子,黨同伐異之余,更是極力打壓宗教勢力。而,屬于溫和派的她,實在已經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果殿下與我一起向太子進言——”他想抹去她的憂愁。
“他如果聽的進,就不會一意孤行抽取地下水做灌溉系統,也不會將大片森林毀去做耕地之用。大神官,盛極而衰,這是歷史的規(guī)律,你同我,只是歷史洪流中一葉扁舟,實在無力改變什么!彼蛩呓徊,令他下意識抬起頭,她緊緊望進他清澈晴朗的眼睛里去!按笊窆,我們只能盡我們的全力以期對國家對人民有所助益。你愿意與我并肩努力嗎?”
他看見她雙眼中的自己,仿佛,由始至終,他都在她的眼底心內,即使一切只是他的一相情愿,他也已經滿足。他再次躬身。
“能為殿下效力,是我的榮幸!本退阋八浪埠敛华q豫。他暗暗在心中發(fā)誓。掩去眼中的愛慕,也掩藏起他今生最大最無望的深沉私心——他,寧可她永不卸下大祭司之職,恢復單純的公主身份結婚生子,這樣,他才有籍口,在或遠或近的地方靜靜守望。
“謝謝你,大神官。有了你的支持,在議會面前,我們或者還能爭取到微弱的贊成票。”她的聲音低了下來。她共他都知道,如果這一次再不能取得議會的認同,他們的國家,勢必會加快衰落滅亡的步伐。
“如果太子殿下領導的議會仍然執(zhí)意以發(fā)展之名行破壞之實呢?”他小心翼翼地問,害怕觸及她心底的傷口。明明是親兄妹,可是卻背道而馳,漸行漸遠,不可謂不傷感的。
她攏緊眉心,再次向前走了一步,距他已經咫尺之遙,以至于他能清晰地看見她眼角眉梢沉重的凝滯,以及化不開的憂傷。
大祭司不應該七情上面的,她知道,他也知道。一國的祭司,應該秉持公正純潔之心祭奉上神,不應該有強烈的喜怒哀樂,她同他,再清楚不過了。然而她已染上凄惶顏色,她侍奉的上神,似乎已聽不見她的祈祭,她的國,不再被眷顧了。
“殿下!”他憂心地輕喚。
大神官亦不應七情上面,他知道,她也知道。他畢竟與她擔任相同等級的圣職,他是這個國家的宗教領袖,他應該擔心的是天下蒼生于水深火熱,而不是她的一顰一笑?,此時此刻他更關心她的哀愁。
他們都犯了戒。
她向他搖了搖頭,斂去淡淡的愁思。
“我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需要你的配合!
他被他決絕的眼神震撼。
“雅特蘭殿下?!”
“調動所有你能動用的力量,請他們秘密準備好一切可用的交通工具:飛艇、船只、車輛,儲備足夠的水同糧食。去,快去!”
“殿下,難道你——”不動如山似他,也不免露出駭然顏色。
“身為現任大祭司,我不可以隨便發(fā)表言論。我只能客觀地向上神匯報、祈求。然而迫不得已時候,我會直接向我的臣民——交代!
“殿下!”他望住站在他眼前觸手可及的她,卻必須壓抑自己想擁抱她的沖動。
“去罷!我但愿我的思慮是多此一舉!彼燥@疲憊地擺手,不讓他看她如此沮喪的一面。
“是,殿下!彼氏聡@息,恭敬地退出了內殿。
“大神官大人!泵埯悑I喚住他。
“什么事?”他平靜地問。
“一切都會沒事嗎?”
他微笑,如清風霽月!皶,一切都會過去的!
內殿里,她側耳傾聽殿外的交談,忍不住浮起淡淡笑意,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會過去的,繁華富貴愛恨情愁,終有一日會過去,不留痕跡。
半年后。
“殿下,不好了,最新消息,沿海和內陸地表下陷,大的海嘯正在逼近”女侍神色慌張地奔進來。
她坐在金色的椅子上,一動未動,只低喃自問:
“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嗎?”
“殿下,整座都城現在一片混亂,人心惶惶。”蜜麗婭低聲稟報。
“殿下,太子殿下闖了進來,他說你觸怒了上神,招來了天譴,他要您去向上神請罪。”又一名女官奔了進來。
“他還說什么?”她淡淡問,并不覺得意外。此時此刻,他最需要找一個替罪羊。
“他還說要平息這么大的天怒,必須由您——死祭!迸賴肃榱艘幌,才回答。
四周頓時響起一片抽氣聲。死祭,那必須經由大祭司的死亡才能達成與上神直接對話的祭禮,亦是最殘酷無情的祭禮,太子殿下竟然要他的親妹妹一死以平天怒?
她冷冷笑了一聲,此時此刻,還要遷怒于人,她同兄長,還有什么話可說?!她站起身,抖一抖寬大的袍袖,吩咐:
“隨我去祭臺!
當她趕到祭臺時,太子,議會長,貴族頭領們已經聚集在祭臺周圍了,還有被滔天災禍驚嚇的無助臣民。一見她出現,人們立刻紛亂地發(fā)難詰問。
她微笑,伸平雙手,奇異地,眾人安靜了下來。
“我,雅特蘭·倫諾,是這個國家的大祭司。我相信只要誠心祈祭,我們的神明就會保佑我們?墒恰彼淝宓恼Z音一轉,“我亦是接受文明教育長大的,我同樣相信科技的力量。我比任何人都知道,科技,運用不當,就會是毀滅的力量。而,我們的國家,已經被濫用無度的科學技術破壞了,我們的上神——已經棄我們而去。你們身后越逼越近的海嘯和噴發(fā)不停的火山就是你們一味無度開發(fā)的結果。”
“如果你肯死祭——”太子仍想做最后的掙扎。
“來不及了。”她纖長素凈的手向遠天一指!凹偃缫荒臧胼d前你愿意冷靜地聽取宗教人士的建議,這一切不會這么快就發(fā)生!
現在,滔天的巨浪已在眼前。她嘆息,許多神職人員,同時也是具有真知灼見的科學家,他們看得比任何人都遠,可惜,剛愎的兄長,聽不見不同的聲音。
“現在,趁海嘯與陸沉還沒有將我們的國家完全毀滅,快快逃難去罷。在所有的神廟里,都有飛艇、船只、車輛待命。都走罷,逃命去罷。”
她的話音落地,一時之間,竟沒人開口,祭臺下是一片死寂,只有越逼越近的海嘯的隆隆咆哮,如脫韁的野獸,想吞噬一切生機。
太子第一個省過神來,反身奔了出去,然后是議會長和貴族首領,接下來是早已經心慌意亂的臣民。至緊要關頭,太子棄守自己的國家,比任何人都迅速決絕。
她冷冷注視一片混亂,直到蜜麗婭輕輕喚她。
“雅特蘭殿下,我們怎么辦?”
她望著自她出世已經跟在她左右的忠心女官,然后,她伸出手拍了拍蜜麗婭的肩,曼聲安撫。
“隨我來。”
她返回自己的內殿。殿外,眾女侍里已有人沉不住氣哭了起來。
“大家別哭!彼龔娜葜笓],“愛米利亞,卡拉,潔若琳,還有蜜麗婭,你們忘記了嗎?內殿中庭里有一艘小型飛艇,你們帶上日用品上去等我,我去取我的權杖與印璽!
此時此刻,惟有她還能保持鎮(zhèn)定從容。
“是!迸賯儚拿蜷_通往中庭的門,魚貫走進去,準備登上飛艇。
她卻反方向走出內殿,在女侍們反應不及的錯愕注視下緩緩合上門,將她們統統鎖在厚重的門內。
“殿下!”女侍們的聲音通過殿堂內的通風管道傳來。
“蜜麗婭,帶她們走!彼降谝淮畏艞壸约焊哔F典雅的驕傲,大聲叫。她無力挽救這個國家,不能再連累這些忠心耿耿的女官。她們已經為她付出了寶貴的青春,該還她們自由了。
“雅特蘭殿下!”蜜麗婭泣喊。
“快去,忘記這個國家,忘記你們的職責,好好活下去,這是你們惟一要做的,也是我最后的命令!”她背靠在門上,堅定而感傷地同她們告別!霸僖娏!
然后,一抹白色的身影吸引了她的全副注意力。那身影,如此偉岸,如此鎮(zhèn)定,如此優(yōu)雅,如此從容,一如過去的每一次相見。
“你,為什么不走?”她的低問仿佛呢喃。
“國已亡,家已破,剛烈如你,寧可一死以謝天下,也不愿意倉皇逃難,不是嗎?知道你不會走,我又怎么會走?雅特蘭,我怎么能走?”他一步一步走近,直至距她一臂之遙處站定。
她睜大眼,他叫她雅特蘭,不是殿下。且,他說的一點也不錯,國破家亡,她無顏茍活。
他嘆息,如一陣輕煙在她的心田彌漫開來。
她與他,就這么兩兩相望,不動亦不語,以一種地老天荒似的永恒姿態(tài),眼中就只有彼此。這一刻,宇宙萬物似乎不復存在,只得她共他兩顆戀戀久矣的心,在怦然跳動,漸漸交織成和諧的旋律。
排山倒海的呼嘯聲愈來愈近了。
“奧博珈,你不該來,你有足夠的時間逃出升天!彼谝淮,可以無所顧忌直呼他的名諱。她這樣說,眼里卻是喜悅的光芒。這生死存亡的一刻,她終于可以卸下大祭司的身份,恢復成一個單純的女子,面對心儀的男人。
他微笑著太息,然眼里也是喜悅顏色。聽她婉轉輕喚他的名字,竟然比任何愛語都令他心醉。
“可以嗎?我的公主!彼蛩斐鍪。
“如君所愿!彼龑⒆约旱氖纸恢了恼浦。
他微微一用力,就把她包在懷里,隔著一層薄薄的面紗,與她凝眸相視。
“雅特蘭,我是多么想重見你面紗之下的笑靨啊!
聞言,她抬手摘下已經整整覆面八年之久的薄紗,將一張芙蓉素面展給她摯愛的男子,再沒有國家、公主、祭司、神官等種種橫亙在他同她之間,只是單純的男同女。
“雅特蘭,原諒我到此時此刻此情此境,才向你說我愛你!
她搖頭!皧W博珈,我,甚至是感謝上神的。如果沒有這毀滅時刻的來臨,我們永遠也沒機會在一起。”
她有時候會想,是她對他的執(zhí)意暗戀,終于召喚來這一場無可挽回的滅頂之災,以成全她一生一次的戀情。
他太息一聲,緊緊攬住了她,輕輕吻上她柔軟的唇,一償十年相思十年暗戀。僅僅是為了這絕望而甜蜜的一刻,他選擇留下來,不能同生,但求共死。
殿外,巨大海嘯已經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亞特蘭蒂斯歷一七三六年初夏,國王亞特蘭蒂斯·倫諾三世罹患重病,將國事交予太子,由太子監(jiān)國。太子立即大肆開發(fā)利用地下水資源,發(fā)展工業(yè),將帝國經濟推向鼎盛高峰。
亞特蘭蒂斯歷一七四零年夏末,公主雅特蘭以十七歲稚齡接掌大祭司一職,向議會建議保護生態(tài)環(huán)境,勵精圖治,希望為國家與人民做出微薄貢獻。
亞特蘭蒂斯歷一七四五年春,三十歲的神甫奧博珈·米凱亞被選為大神官,成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宗教領袖。此人溫文儒雅,行事沉穩(wěn)冷靜,受到舉國景仰。
亞特蘭蒂斯歷一七四八年冬末,亞特蘭蒂斯因過度開采地下水,導致地層下陷,海平面上升,火山猛烈噴發(fā),整個亞特蘭蒂斯國陸沉。除少數人來得及逃難外,絕大多數人隨著古老大陸沉入冰冷的大西洋底。
從此,繁榮一時,昌盛一時的亞特蘭蒂斯文明,湮沒在時光深處,成為后人猜測幻想的神秘大陸,連同多少生離死別、刻骨銘心的愛與戀、仇與恨,亦一同湮沒在時光之中,不復追尋……
后記:此文實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近日,看了Discovery頻道尋找失落的文明的節(jié)目,感動之余,向往不已。那樣一個繁榮昌盛一時的帝國,物質與精神高度發(fā)達的國家,一整片如夢似幻的理想陸地,真的存在過嗎?若果真的存在過,又怎么會一夕之間,灰飛湮滅?又,在離亂騷動的時刻,愛與信任,恨與背叛,會是怎樣鮮明強烈的對比?
原諒我的功力,只能草草寫就這樣一篇短文。
如果必須用一段話來形容雅特蘭與奧博珈間的感情,那我只能用圣經·雅歌8:6愛情若火不能滅沒來總結了。
“求你將我放在心上如印記,帶在你臂上如戳記;因為愛情如死之堅強,嫉恨如陰間之殘忍。所發(fā)的電光是火焰的電火,是耶和華的烈焰。愛情,眾水不能熄滅,大水也不能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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