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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zhí)
我和那個男人相愛了,他是醫(yī)生,我是護(hù)士。
那個男人風(fēng)神俊朗,是整個醫(yī)院的焦點,病人喜歡他,女醫(yī)生也喜歡他,我,也喜歡他。
我是一位器械護(hù)士,他是手術(shù)主刀醫(yī)生,他說要什么器材,我都能提前給他配置好,所有人都在感嘆我們的合作太默契了,后來……默契開始變質(zhì),漸漸變成了愛情,成為情侶,一切水到渠成。
成為情侶的我們,甜蜜著,幸福著,羨煞旁人。醫(yī)院里的女護(hù)士們嫉妒,為他而來的女病人也嫉妒,我看著她們嫉妒的神色,得意著,看呀,他在我手里,他是我的,他愛我,不愛你們。
我們越來越甜蜜,戀愛一個月后,我們決定,同居吧。
同居的生活比我想象中更加順利,閑暇之余,我們一起在廚房里研究菜譜,一起在客廳中吐槽著電視劇,一起在書房研究著的手術(shù)方案,一起在臥房中探討著生命的真諦,我在愛中喪失,在欲中沉淪,他身體的每個部位,都讓我滿意,我們彼此和諧,彼此相愛,沒有再比我們更合適的情侶了。
一切的一切,即將崩盤。
他愛我,占有我,我的社交開始受到影響,他是一個霽月風(fēng)光的男人,也是個掌控我一切的瘋子。我開始感到窒息,我忍讓著,妥協(xié)著,我愛他,再也沒有一個男人能讓我這么心動了。
我們維持著短暫的和諧,但是我知道,所有的平靜下,是一個個即將爆炸的地雷罷了。我的男性友人來家中探望我,我們愉快的聊著天,沒想到那個男人提前回家了。他冷靜的看著我們,似乎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一直到我的男性友人離開,他扮演著一個好好男友的角色。也對,我的所有朋友都不會相信,這么個霽月風(fēng)光的男人是個偏執(zhí)的瘋子。
“你和他很要好嗎?”他低沉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他舔著我的耳朵,讓我在他懷中顫抖,“你真是不乖啊!彼麌@息著,我顫抖著。
“上來吧!彼麥厝岬臓科鹞业氖郑瘶巧献呷,我們一起住的是他的房子,房子有兩層樓,二樓有個上鎖的房間,其余時候,不做他用。
他帶著我,拿出鑰匙,打開那鎖,撲面而來,是一股我熟悉的味道——是福爾馬林!我心一沉,跟著他進(jìn)了房間。他打開燈,我看見了一個個標(biāo)本,一個個人體的部分器官,放在福爾馬林中。
“你看,這是你朋友的手,你還記得嗎,前幾天他用這只手扶了你的肩。”
我怎么會不記得呢,他和我說著他失戀的痛苦,我安慰著他,他一時情急之下,扶了我的肩。
“你看,這是你另一個朋友的手,之前他抓了你的手臂!
她知道,那天朋友來醫(yī)院看她,因為剛拖得地有點滑,所以在她快滑倒的時候,抓了她一把。
“看看這個耳朵,你還記得和她聊悄悄話的時候嗎?真讓人嫉妒,你居然有秘密不愿意告訴我!
悄悄話?之前有一次她和閨蜜相約出去玩,是為了和她商量一下該給自己的男朋友買什么禮物,給他個驚喜,但是他一定要跟著,無奈之下,她這能和閨蜜悄悄說話。
“你看看這個……”
“你看看……”
“這個……”
她的臉色開始越來越蒼白,胃部逐漸開始不適,一種翻騰的感覺,難怪這些朋友和她都不再聯(lián)系,不是因為生氣于她現(xiàn)在不出去跟他們玩,而是因為,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辦法生氣了。
“你知不知道,這么做……”她的嘴唇在不停的抖動著。
“怎么了?”他微笑著,看著她,但是眼神卻陰郁的不得了,他的眸子顏色很深,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這都是人命啊……”
“人命?不不不,寶貝,我怎么會要了他們的命呢,這是他們自己愿意給我的!彼幃惖囊恍,“這是他們自己愿意的懲罰啊,這是他們自己碰了你的代價啊!
我渾身冰冷,不知道怎么辦。
“寶貝,你乖一點,我就不懂今天的那個男人!彼麚肀е遥f著讓我絕望的話。
我答應(yīng)了,因為我不想再讓我身邊的人因為我而受到傷害。
不過,就算我答應(yīng)了,我也不會再把真心放在這個男人身上了——我決定逃離……
我花了半年的時間,讓他相信,我是屬于他的。
在外人看來,我們依舊是一對羨煞旁人的情侶,但是我心里明白,這早就不是了。
我開始乖巧的拒絕身邊好友的一個個邀約,開始有意識的拒絕和別人的肢體接觸,周圍的朋友笑我:“你男朋友可管的真嚴(yán)!
“哪有。”我微笑的和他們保持距離,心中苦澀,我這是為了保住你們的命啊。
“看在你這么死心塌地的分上,我告訴你,你男朋友正在給你準(zhǔn)備求婚驚喜啊。”朋友說的神神秘秘,“我們都知道,他不讓我們告訴你!
我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真的嗎,你知道什么時候嗎?”我的臉看起來紅紅的,似乎是有些羞澀,有些興奮。
“這個得保密,不然啊,就不驚喜了!迸笥奄u著關(guān)子,故意不說。
“你就告訴我吧,就當(dāng)是給我一個準(zhǔn)備,我想在求婚那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好吧好吧!迸笥驯霍[得很無奈,她告訴了我求婚的時間。
下個月八號,還有不到兩周的時間。
我知道了那個男人的計劃,開始不動聲色的計劃著自己的離開。我們依舊會愛欲于中沉淪,不,不是我們,是他,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在事后總是愛撫著我,總讓我有一種被疼惜的錯覺,但是,我自己知道,我們兩個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終于到了八號那天,那個男人離開的很早,他要去布置求婚現(xiàn)場,我心知肚明,卻假裝在睡夢中抱怨著他吵著我了。那個男人很享受我的撒嬌,他在我的臉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寶貝,今天午餐自己吃,我下午就回來!
我回吻著,像是一只粘人的幼崽,使得那個男人心中一片柔軟。
那個男人離開了,我就起床了,摘下身上的首飾——他送的腳鏈和項鏈,將手機(jī)放在床頭。帶著一打的現(xiàn)金,換上衣服后離開。
這是我自己準(zhǔn)備的,我知道那男人在這些東西里加了什么。如果不是因為這些東西,那男人沒辦法做到對我的行蹤了如指掌。
我沒有選擇飛機(jī),也沒有選擇動車,最后,我乘著大巴離開了。
之后的一年我過的很輕松。我來到了另一個城市做起了護(hù)士,因為之前的習(xí)慣,我沒有和任何一個人成為朋友,每天獨來獨往,被醫(yī)院的人們稱為“高冷美人”。
靠著那時候帶出來的現(xiàn)金,我重新開始生活,一切從零開始,但是我卻一點都不擔(dān)心自己的貧窮——沒有什么,能比自由更加可貴。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愛情與面包,都比不上自由。
醫(yī)院來了一個新的醫(yī)生,所有護(hù)士都在傳播這個醫(yī)生有多帥,下刀是多么神乎奇乎。醫(yī)院的病人似乎一夜之間變多,我有些好奇,新來的醫(yī)生到底有什么魔力?
我偷偷在空閑時候跑去看了一眼,那一眼,讓我臉色開始蒼白。
是他,那個男人找到我了。
我開始顫抖,且絕望,我的未來似乎一點都看不到光明,一年前的窒息感重新回籠,我的大腦開始叫囂著,離開吧,快離開吧,逃離這里。
我的腿在發(fā)軟,但是大腦的指控讓它轉(zhuǎn)身離開,往醫(yī)院外邊跑去,路上的病人們并不驚訝于一個護(hù)士在醫(yī)院里奔跑,這是在搶救生命吧。
是啊,搶救生命,搶救自己的生命。
我跑在路上,回頭一看,那個男人,就在身后,追著我。前方人太多,多到把路都堵上了。我跑上一座橋,橋下車來車往,橋上人卻不多。
“寶貝!
“你不要過來。”
“我愛你,我們一起回家好嗎?”
男人一如初見時一般溫柔,但是我卻知道,這溫柔的皮子下,是一種什么樣的病態(tài)。
“你就這么不愛我?”他看起來似乎很痛苦。
“我不愛你,你快離開吧,我一輩子都不會和你在一起。”
“當(dāng)我求你,好不好?”那個男人面色蒼白,“只要和我在一起,我再也不限制你了。”
“這是不可能的!蔽业膽B(tài)度堅決,似乎沒有人可以在此刻改變我的主意。
“寶貝,再給我一次機(jī)會?”那個男人跪在地上,祈求著。
我沒有再回應(yīng)那個男人,而是選擇向后一倒——我落下橋,正好開過來一輛大型公交車。
“哦……”人們驚呼著,落地前,我看到了那個男人的絕望。
“寶貝,你在做什么噩夢呢?”那個男人將我喚醒。
“我忘了!蔽冶荒莻男人喚醒,一臉茫然,那個男人擔(dān)憂的看著我,眼中的柔情讓人沉淪。
這個男人是我的丈夫,他是醫(yī)生,我是護(hù)士。
“早餐已經(jīng)好了,快起來吃吧!彼H了我一下,拉我起床。
下午我的朋友來訪:“你們在一起真是太好了,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在乎你!
“他怎么在乎我了?”我看著那男人,他在院子里,將洗好的衣服一件件的抖開,晾上。
“他之前第一次跟你求婚的時候,用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的花瓣布置了整個求婚現(xiàn)場,他還不讓我們幫忙,說是自己布置,才有誠意!
“是嗎?”我喝了一口水。
“你是不知道那天他的手上全是玫瑰花刺扎出來的血口子,那次布置完現(xiàn)場,他兩個個月沒有上手術(shù)臺!迸笥鸦貞浿莻男人第一次求婚的樣子,“但是你那次沒有來現(xiàn)場,你之前還說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結(jié)果呢,沒有出現(xiàn)?那一次你們兩個怎么了?”
“我都不記得了!蔽椅⑿χ。
“對哦,我都忘記了你三個月前剛出了車禍,記憶不全!迸笥延行┻駠u,“你身體現(xiàn)在怎么樣了?還好吧。”
“他把我照顧的很好。”
“那就好……”
朋友坐了沒多久就離開了,我走進(jìn)院子,那個男人還在晾昨天換下的床單。
“怎么了?”我從后背抱住那個男人的腰,惹得那男人一僵。
“只是突然覺的你很帥!蔽仪纹さ恼f,引來那個男人低沉的笑。
“我愛你!蹦莻男人轉(zhuǎn)過身來,回抱住我,他把我抱得很緊,緊的我喘不過氣來,“寶貝,相信我。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嗯,我相信你!蔽阴谄鹉_,將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
畢竟,我隨時都做好了再一次離開的準(zhǔn)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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