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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月上梢頭,花燈如晝,車水馬龍,人潮如流。
八月十五,汴京城熱鬧非凡,人們都擁到街上。
開封府,西跨院,不似城中的嘈雜,這里靜謐的如同無人。一個人此刻正慵懶的仰躺在最高的屋頂,一身藍袍,若不是腰間那雪白的玉帶,映著皎潔的明月,真仿佛融入了這綿綿的夜色。
‘貓兒,好大的雅興,寒夜賞月,豈可缺酒?’清朗的笑聲,帶著一點戲謔。一個人影飄上屋頂,一身雪白,竟似踏月而來的謫仙。
不用看展昭也知道這聲音屬于誰,所以并不起身,只是微睜星眸,嘴角難掩一抹淡淡的笑意,‘白兄想必定是帶了好酒吧!鞘亲匀唬f話間白玉堂已經(jīng)來到展昭身邊,隨意的坐下,一只別致的白瓷酒壇遞到展昭眼前,‘一品醉的清風丹露,可還合貓兒的口?’聽是清風丹露,展昭不禁眼睛一亮,伸手搶過白玉堂手中的酒壇,坐起身來,‘真的是風老板親釀的清風丹露?’邊說便要往口邊送!氵@貓兒也忒急了點,’白玉堂見到平時一派穩(wěn)重淡定的展護衛(wèi)這等孩子氣的樣子,不禁把鳳目笑成了兩道縫兒。伸手擋住展昭往口邊送的酒壇,左手在懷中摸了摸,掏出兩只晶瑩剔透的白玉杯來,‘這酒要在此杯中才飲得,何況你重傷初愈,哪能如此牛飲。’
展昭臉色微紅,自己倒也不是什么愛酒之人,只是和這只白老鼠呆得久了,難免有點喜歡上了這杯中之物。且這一品醉的清風丹露是千金難得的佳釀,加上重傷半月,滴酒未沾,不知怎的竟急切起來。略收窘態(tài),有些詫異地道,‘這酒,白兄是怎么得來的?’見展昭疑惑,白玉堂不禁面有得色,‘五爺我要的東西,哪有得不到的!’邊說邊拖了展昭的手,就著他手里里的酒壇把白玉杯斟滿,將一杯送至展昭唇邊。‘這風老板兩年前受過我的恩惠,今天這酒算是給了我要報恩的!骰荩俊拐盐⑽阮^躲過遞到嘴邊的酒杯,連忙放下手中的酒壇,伸手接過杯子。心中暗道,雖說相交已久,這舉動總是忒親密了。見展昭躲開,白玉堂心下一嘆,‘這貓兒臉皮恁薄了點’,臉上卻不以為意,淡淡啜了一口杯中酒,‘不是什么大恩,只是幾個毛賊綁了風老板的女兒,搶奪風老板祖?zhèn)鞯尼劸泼胤,碰巧被白爺我碰到,救了女兒還他而已!m然白玉堂說的輕描淡寫,但是展昭卻不禁想起兩年前江湖風聞的白玉堂計擒不易門十二首領的事情來,那時可是震驚了整個武林,于是不禁問‘可是那不易門?’‘恩!姲子裉靡琅f一派云淡風輕,展昭便也不再細問,只是心里贊嘆,這事情也只有這只驚才絕艷的白老鼠能做到。
當下兩人不再言語,只對著這清風明月,各自飲著杯中的瓊漿玉液。一藍一白兩個身影,說不上來的和諧恬淡。
卻說這清風丹露不愧千金難得,入口極淡,下咽時卻別有一種清甜,醇而不膩,飲后更是唇齒噙香,且香氣久久不散。展昭雖不懂酒,也說不上具體好在何處,卻覺得這酒不耽那清雅的名字,不禁暢飲了起來。白玉堂卻飲的極慢,這一小壇美酒本就是討來給展昭解饞的,雖不能牛飲糟蹋了這酒,只是自己若喝起來,豈是這三杯兩盞就夠的。所以只是小口慢慢啜著,看看明月,再看看展昭,只覺得此酒,此景,又有此人在側,人生便似無憾了。
此時展昭幾盞下肚,本來因重傷初愈顯得有些蒼白的臉上泛起淡淡紅暈,平時兩汪靜似深潭的眼竟像泛起了微波,映著皎月,比那星辰更璨。看著眼前人,白玉堂突又憶起半月前令展昭重傷的那場惡戰(zhàn),不禁打了個冷戰(zhàn),心有余悸地道,‘貓兒,你以后可要好好的,不要再受傷了!’想到差點失去這一起喝酒賞月的人,聲音竟有些顫抖。
微風吹過,展昭覺只覺一陣頭暈,聽白玉堂說話,卻并未聽真切,恍惚轉頭問,‘什么?’滿臉不解,手卻去尋那酒壇,還一邊嘆,‘果然好酒!’待到拿起酒壇,才發(fā)現(xiàn)酒壇已經(jīng)空了,雖然模糊感覺這酒好像大半是到了自己肚子里,總覺有些悵然,放下酒壇,對白玉堂說,‘沒了!’卻是滿臉孩子氣的委屈,哪里還有那謙謙如玉的展護衛(wèi)的樣子。白玉堂見了,不禁啞然失笑,這貓看來真是醉了,一口喝完杯中酒,拾起酒壇,起身拉了展昭,‘貓兒,夜涼了,回屋去吧。’言罷挾著兀自委屈著的展昭縱身躍下屋頂。
展昭覺得一陣暈眩,躍是躍下了,只是腳下不禁一陣踉蹌,幸而白玉堂扶持,不然定是跌在了地上。好不容易站穩(wěn),轉頭對白玉堂笑著道,‘玉堂,展某好像醉了呢!f罷便軟軟地往地上堆去。見展昭如此,白玉堂趕緊扶住他,半托半抱地阻止這清瘦如竹的挺拔身軀跌到地上,待欲前行時才發(fā)現(xiàn)展昭呼吸悠長,竟已入了夢?粗@去會周公的貓兒,真是哭笑不得,嘴里不禁笑罵‘這只醉貓!’
本想將展昭布袋似的抗在肩上抗回去,卻怕碰到他胸前的傷口,只得打橫抱起。借著皎潔的月光打量懷里的人,只見他雙目輕闔,濃長的眼睫微微顫著,嘴角含笑,竟似做了什么美夢?粗拐阉仯子裉眯χ鴩@了口氣,只覺臉上有些微熱,喃喃地道‘貓兒,白爺我,好像也有些醉了呢!
清涼風,寒月夜,仍是那風那月,只是有些什么卻是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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