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矜慕
1
2020年。
“又是一年八月啊!痹七h抬首久久凝視著澄澈的天空,稀稀拉拉的幾片云慵懶地掛在空中,“不知道今年會是怎樣的一批學(xué)生。”
“想什么呢?”周文天走過來拍拍他的肩。
“想你!痹七h笑道,露出一左一右兩個酒窩。
2
2019年。
“走,一起吃飯去。”仇皓攬住云遠的肩。
眼前的飯菜是千篇一律的色彩。基地的待遇并不差,偶爾還會組織活動外出。今天接手了新的一批前來軍訓(xùn)的學(xué)生,云遠分到的是高一14班的女生,仇皓分到的是14班的男生。
“唉……真是的!背痧﹪@口氣,目光幽幽,“平時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少爺小姐,今天光是在禮堂聽開幕式演講就倒了十幾個!
“是啊。況且禮堂還有空調(diào)!痹七h心不在焉地答道,望著面前的青菜發(fā)呆。
“怎么了小云云?”仇皓蹙眉有些擔(dān)憂,“今天你狀態(tài)不太好啊。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十三十四班的班長是周文天。他好像脾氣不太好。”頓了頓道,“我……有點怕他。”
“嗨,怕他作甚?”仇皓不以為意。
云遠沒有再說什么。身后,有犀利的目光落到他的脊背上,若有所思。
3
“你們幾個,來示范一下向左轉(zhuǎn)!敝芪奶祉纳,微微浮腫的眼眶看起來有些凌厲。
13.14班的四名教官應(yīng)聲,步伐整齊地站成了一列。云遠抿唇,悄悄站在離周文天最遠的那個位置。
周文天沒有說什么,只是瞳色越發(fā)的幽暗了。
示范過后,各自歸隊。周文天卻留了下來,倚在一旁的籃球架上悠然地看著14班的訓(xùn)練。
“芒刺在背!痹七h事后形容,幽幽地看著身旁的周文天。
云遠有些僵硬地喊著口令,14班的女生們動作卻始終參差不齊。
“這樣不行啊。”周文天蹙眉走過來,“轉(zhuǎn)過來要靠腳。你們看一下他做的!
云遠抿唇站好了軍姿,唇角的酒窩耀眼得緊。
周文天一瞬間晃了神,無風(fēng)無浪的眼瞳里乍現(xiàn)一分光彩又倏地熄滅。
“分解動作——向左——轉(zhuǎn)!”
“看好了,想清楚哪個是腳尖為軸心,哪個是腳跟!敝芪奶熳呓诵,指著云遠的動作講解。眉間舒展了幾許,只是語調(diào)是慣用的清冷。
“下面來幾遍連貫動作!辈缓楦械闹噶畹每~緲,在炎炎烈日下飛快地蒸發(fā)。
“好了,你繼續(xù)吧。”離開前,周文天的指尖有意無意擦過云遠的腰際,隔著薄薄的衣衫有些瘙癢。
不解地抬眸,入眼是一個堅毅的背影,身姿挺拔,年青出眾。
4
“聽說了嗎!庇(xùn)練中休息的時候,仇皓走過來在云遠身旁坐下,笑道,“女生們說‘天上的云’!
“嗯……?”云遠隨手揪下一片身后矮植的綠葉。
“我在想……你不就是云嗎?那么……‘天’又是誰呢?”仇皓雙目微瞇,笑意更濃了幾分。
“皓,別鬧了!痹七h苦笑,“我和他沒有什么關(guān)系!
“什么關(guān)系?”清冷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不真實地有些空靈。
“!”云遠驀然抬首,白皙的面龐上是一雙眼眶微腫的琉璃眼,唇角柔和的笑容有些詭異。
……近了看,倒是一副精致的面容。
“沒什么!钡痛瓜旅佳郏ё∠麓降。
毫無征兆地,唇上觸到一片溫?zé),好像是什么人的指腹。同時入耳的沙啞嗓音近在耳畔:“別咬。嘴唇會變形的。”仍是那清冷的嗓音,卻褪去了慣常的不耐煩。甚至,云遠腦海中突然跳出了“溫柔”一詞。
太美好了。這樣受人關(guān)心的感覺。很安心。
等等……似乎憶起了什么。
5
記得兩年前剛來基地的時候,曾受不了這里的艱苦條件,再加上與女友分手后心情抑郁,于是偷偷跑去酒吧買醉。
一飲而盡琉璃杯中晶亮的威士忌,滿眼的燈紅酒綠幾近模糊。燈光晃眼,人聲嘈雜。
“這日子真他媽沒意思。”云遠想,“就這樣醉死在這里,也挺好。”
唇角勾起一個譏刺的笑,心滿意足地放任上涌的酒意,緩緩闔上了雙眼。
下一瞬,后背撞上了一個堅實的胸膛。半夢半醒間,似乎有一人在耳畔呢喃,嗓音低沉暗啞,似乎也剛喝了酒:“沒事的,有我在。……我?guī)慊丶!?br> 那人的懷抱和話語溫柔可靠,云遠安心地勾了勾唇。
管他是誰,我都不在乎。
我已一無所有,亦不能再失去什么。
能讓我片刻混沌,逃離這塵囂,倒也挺好。
他不知道,角落處有一人,始終默默注視著這邊。半晌,他抬首,飲盡了杯中酒。黑色眼鏡后是醉意迷離的雙眸,眉目間是冰霜三尺。
一直覺得周文天的嗓音有些熟悉,似曾相識,現(xiàn)在想來,倒是與那天那個男人有幾分相似。
“不。不會那么巧!痹七h搖搖頭,想要擺脫這個荒誕不堪的想法。
“呵呵……”周文天輕笑,露出一口碎玉般的齒,年青的眼瞳中光華璀璨。他抬手,撫上了云遠的唇角:“沒什么的話,那就笑一笑吧。你笑起來……很好看。”
言罷迅速將手抽離,從指下動作不難看出留戀。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站直了身子,垂眼又是一笑。一邊笑著一邊轉(zhuǎn)過身去,緩緩邁步,眸中笑意濃的不能再濃。
“天上的云么……總有一天,我會付諸實踐!
6
“小云云……”半晌的寂靜后,仇皓緩緩開口,“你們真的沒有關(guān)系?”
云遠還沒有從方才情形中回過神來,不置可否。
“唉……我還從沒有見他笑過!背痧┨峙呐纳砼匀说募纾Z重心長地道,“走了,去訓(xùn)練!
“噯,你們看到了嘛,”吃午飯時有女生道,“那個班長摸了小朵朵的臉!
女生們還不知道云教官的名字,早上林秋然說,“云朵云朵”,那就叫他小朵朵吧。
“很可愛的名字!鼻裥佬Φ。
“我也看見了!!”有幾個女生附和,“你說……他們倆會不會有什么情況?!”
“哦~~”哄堂大笑。
“教官,你有沒有男朋友?”當(dāng)天下午小憩的罅隙,林秋然向云遠笑道。
“有啊!痹七h也笑,唇角的酒窩很可愛,隨手一指,“喏,看吶,那邊都是!
話已出口才驚覺不妥,而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不偏不倚剛好指的是周文天。方欲收手改口,女生們的哄笑已經(jīng)引得那人看了過來,滿目星河,絢爛奪目。
或許是聽到了什么,那人的唇角一點一點勾了起來,望向這邊的眸中滿是笑意。
7
“今天我們一起走吧!背酝晖盹,周文天向云遠走過來,道。
“……好!痹七h應(yīng)允,默默跟在他身后。
“聽說我是你男朋友?”半晌后周文天率先開口,唇邊的笑意顯露無疑。
“隨口說的……說話沒動腦子……”云遠有些尷尬地抬手摸了摸鼻子,手腕卻立刻被周文天捉了去。
“這種話也能隨口說?嗯?”周文天壓低了嗓音,口中噴出的濕熱氣息在云遠耳畔炸裂。暮色低垂,昏黃的燈光籠罩在二人周圍,顯得愈發(fā)曖|昧。
又是一瞬間的記憶重合。男人的嗓音是一樣的低沉暗啞,話語亦是一樣的溫柔。
“我……”云遠開口想要再說什么,只見周文天姣好的面容一點點的放大,直至眼中一方天地里無一不是他。
“噓……”男人伸出一根手指點上了他的唇,用指腹摩挲了兩下。輕柔緩慢的動作后,飛快地在云遠唇角落下一個輕吻。
飄忽零落,輕若無物。
“你……”驚訝地抬眼,喉頭卻仿佛被梗住了一般說不出話來。
“怎么了?”周文天一掃平日里的淡漠,舔了舔嘴唇,像只偷了腥的貓,“你嘴角有臟東西。”
“兩年前,在酒吧,是不是你?”云遠抬首,直直地凝視著周文天的眼睛,驀然轉(zhuǎn)了話題。
“說帶我回家的,是不是你?”云遠重復(fù),雙眸在夜空里晶瑩閃爍,耀眼過了夜空中的明月。
“是我!辈辉佘U躅顧慮,周文天道。
此言一出,相對無言。
黑暗中,云遠感到有人執(zhí)起了他的手:“云云,跟了我吧,我不會讓你再那么傷心了!
“我向你保證!
8
“哎呀我忘帶腰帶了!睂14班的隊伍帶到行軍林,云遠嘟噥。
“我?guī)湍闳ツ冒伞!背痧┑馈?br> “不必了!敝芪奶觳恢獜哪膫角落里冒出來,“我去!
五分鐘后周文天拿著云遠的腰帶出現(xiàn)在學(xué)生們面前。今天早上練習(xí)的是齊步,云遠剛給她們示范過動作,未加練習(xí)的女生們動作慘不忍睹。
“過來!敝芪奶斓恼Z調(diào)恢復(fù)了清冷,雙眸中無風(fēng)無浪無一點思緒。
嫻熟地微微俯身,腰帶環(huán)過男人纖細的腰身。調(diào)整松緊時,周文天的指腹不時輕擦過云遠腰際,一如當(dāng)年,滿目溫柔。
朝陽初升,晨曦暖意洋溢,在兩個年青男人的側(cè)臉上勾勒出兩道柔美的弧度,顯得纏綿繾綣。
女生隊伍里早已騷亂不堪,甚至有幾個輕叫出聲。
“他們好甜啊啊啊!!”
“阿偉死了!”
“我可以!”
“這對鎖了鎖了!”
清晨的行軍林中空曠而開闊,笑鬧聲悠悠然入耳。云遠面上一熱,慌忙抿唇將頭垂得更低;周文天則是嫣然一笑,動作越發(fā)的輕柔?諝饫锼朴幸还商鹣銖浬㈤_來,周身上下燥熱得緊。
“我要是真做了什么,氣氛會不會更熱烈?”周文天突然想逗逗云遠。
站直了身子,微微垂下眼睫,勾唇淺笑,眸中是七分寵溺:“云云,你知道,我丟了什么角嗎?”
不等云遠回答,周文天深吸一口氣:“你的天涯海角。”
“。。!”在場的13和14班女生再也無法抑制激動的心情,齊齊尖叫出聲。
周文天滿足地瞇了瞇眼,看著云遠傻傻地笑。
好脾氣、老實巴交的云遠哪里受得了這般撩撥,紅了臉輕聲道:“……別鬧。”
委屈的語氣,好像周文天再說一句就要哭出來似的。但聽在周文天耳中卻分明是撒嬌,心中一動,輕輕推了云遠一把:“好了……去訓(xùn)練吧。”
末了又輕聲加上一句:“中午一起吃飯。”
9
“小云云啊……你要懂得拒絕!比ナ程玫穆飞希痧┱Z重心長。
“我知道!痹七h道,卻并沒有什么底氣。
周文天今天心情很好,撩撥到了可愛的小云云,走路時腳步都是飄的。
有女生看見,有一位教官跟在周文天后面——很久了。似乎是跟了一路。
那個教官面龐白皙,微胖的臉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鬈發(fā)在午日的陽光下熠熠生輝。
“很耀眼!鼻卦废髞碚f道。
“暴躁受x斯文敗類攻?很帶感欸!碧K陌笑道。
“我還是覺得小朵朵和暴躁更合適!”林秋然也笑。
“你們倆玩真的?”燥熱的食堂里,仇皓蹙起眉,問云遠。
“沒有啊……我們倆沒——”
“我們在一起了!鼻謇涞穆曇舸驍嗔嗽七h的反駁,“就昨天!
不知何時周文天抵達了食堂,揚起下巴睥睨仇皓:“怎么——你有意見?”
語氣凌厲而決絕。
仇皓輕嘆一聲:“我當(dāng)然沒意見!
云遠垂首,漠然緘口。
當(dāng)天晚上,云遠又偷偷去了酒吧。仍是兩年前的那家。
今夜的酒吧十分熱鬧,許多醉意迷離的男女抑或三五成群,抑或月下獨酌,自斟自飲。
“你是云遠?”溫軟的嗓音里有三分醉意。
順著聲音抬首看去,約莫20歲出頭的年青男人有著有著耐看的精致面容,黑色眼鏡后目光迷離。
“你是誰?”
“呵……”來人自嘲地笑笑,“我也是你們基地的……你不認識?”
云遠剛想道聲抱歉,那人卻仰頭喝了一口杯中酒,自顧自地說起來,白皙的面孔微醺:“我是陸青麟……來這兒才一年。你不認識我也就罷了,周文天那個家伙……甚至連正眼看都沒看我一眼……呵,你有什么好的?為什么、為什么他眼中的……是你啊……”
酒盞空了,陸青麟又斟了兩杯,一杯遞給云遠。
“你知道嗎……他關(guān)注你很久了。從我來基地的第二天我就發(fā)現(xiàn),他對你……好像不太一樣。還記得兩年前嗎,你來這喝酒,醉酒后是他送你回去的……那晚我也在這里。我親眼看到他抱著你,吻了你的唇角……他好像也醉了,回到基地蒙頭大睡。聽他的舍友說……半夜里他囈語,喊的是你的名字!圃啤槐楸榈睾魡尽菚r,我便知道,他喜歡你。”
“咳……”陸青麟有五分醉了,溫文爾雅的他從未喝這么多酒。一旁的云遠默默聽著,心中仿佛被什么扎了一般的難受。
“原本我以為只是喜歡,但是他……唉。”陸青麟垂眼凝視著杯中晶亮的液體,“一年前你受傷,用的藥都是他親自買的。他說,給你的藥,一定要用最好的,不能讓你受一點兒委屈。還有那次情人節(jié),你收到一大捧玫瑰……你以為是你女友送的?呵呵呵……是他啊。他攢了幾個月的積蓄,挑的都是些進口的品種。我不懂這些,但我知道,它們價格不菲。前幾個月你生日,幾個朋友為你慶生,你沒有邀請他,我看到他那晚抽煙了——他心情不好就會抽煙——整整一包。盡管如此,他還是托人匿名將禮物送給了你。聽說是一塊手表……你可曾注意到?”
云遠垂首微微撩起袖子,左腕上的手表在迷離燈光下熠熠生輝,燦然若星辰。
“我……”
陸青麟注意到他的動作,勾唇冷笑:“你果真不曾在意這些!际浅赡耆肆,再說什么喜歡未免太不成熟。云遠,”陸青麟又仰首飲盡杯中最后一滴酒,“他那是愛你啊!
10
“云云?”夜空之下,夜幕之中,漫天星辰,光輝燦爛。煙頭亮了又滅,煙草味濃重得十分突兀。
“他心情不好就會抽煙!标懬圜氲脑捲谀X中回蕩。
酒意上涌,腦袋有些昏沉。
陸青麟說周文天愛他。
我云遠虧欠他太多。
不知情的情況下,傷了他多少次再也無從知曉。
有的時候,一句“不知情”并不能成為借口。
“對不起……”云遠模糊了雙眼,失了魂一般抱住面前的男人,將頭埋在他的胸口。有什么東西滑落雙頰,濕潤了星河璀璨。
周文天怔了怔,掐滅了煙頭:“你……”
話音未落云遠便欺上了他的唇,動作有些僵硬而勉強。周文天訝異之余很快恢復(fù)了冷靜,輕輕捧住云遠的臉將他拉離了些。月光如水,男人面上的淚痕煞是刺目。
“云云!?你怎么了?”
“呵呵……”云遠微醺的雙眸中殘余一分清明,中邪了一般喃喃,“我都知道了……這兩年,對不起……”
鐵打的熱血男兒,此時此刻竟在那個男人面前心軟得一塌糊涂。
夜空中明月高懸,照亮了行軍林里一雙吻得天昏地暗的人影。
“其實沒必要說對不起。”情至深處周文天抬眼,堅定而決絕,“我愛你,不是要得到你的回應(yīng)。我只是希望你過得快樂,但我不希望對你的感情成為你的負擔(dān)……所以,你沒必要——”
“不,不是負擔(dān)。很感謝你,這兩年來的心意……我想,或許我可以做些什么——”
“別說這種傻話!敝芪奶鞂㈩^埋進云遠的頸窩里,“我說了,我不需要回應(yīng)。你沒必要現(xiàn)在回答我,等明天早上,你告訴我,好嗎?”
“嗯!痹七h點頭,唇角的就酒窩顯露無疑。
11
“你們幾個,再來示范一下正步!
第二天早上,云遠帶領(lǐng)的隊伍到得比較遲。等他到行軍林時,別的班基本已經(jīng)到齊了。在周文天熾熱的目光下,云遠剛整好隊,周文天便道。
一共是五位教官,云遠站了中間的C位,其余四名教官在他身后成2x2方陣排列。
“一——二——一——”
“向后轉(zhuǎn)!”
云遠轉(zhuǎn)身的時候,周文天的目光一瞬都未離開過他,唇角掛著一絲笑。
云遠看到了,回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酒窩盈盈,眸中包含的是萬語千言。
不消多說,你的心意——我知曉了。
休息的時候,周文天走過來坐在云遠身邊,學(xué)著他的樣子揪下一片葉子,拿在手上細細把玩。
“你……這是答應(yīng)了?”周文天躑躅著開口。
“嗯!痹七h似乎心情不錯,笑著看過去,眸中星河璀璨。
伸出手握住了他的,十指糾纏,纏綿悱惻。
曾經(jīng)想過牽起你的手,同你一起,走過長長的一生。也許風(fēng)雨飄搖,也許無風(fēng)無浪,也許大喜大悲,都無所謂,因為有你在。
有人說,不成熟的愛情,是“我愛你,因為我需要你!。
而成熟的愛情,則是“我需要你,因為我愛你。”。
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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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卡文了,總體來說不是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