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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第一章
倆個小丫鬟竊竊私語中
紅衣丫鬟說:“聽說紅閣那位又被客人告了!
黃衣丫鬟:“啥,這都是第幾個了?”
“第五個了,說實(shí)在的就他那性子有幾個人能受的了啊,男人嘛,還是喜歡溫順的。”說著夸張的小鳥依人般趴在同伴身上。同伴沒好氣的錯開肩說到:“紅閣主的樣貌可是咱們這最頂尖的。。”
“那可不一定,你忘了還有青閣主了!
“啊啊啊啊,對對對。。。”
“來人了,小心做事!
來人是一位年輕公子,雖遠(yuǎn)遠(yuǎn)的看不清樣貌,但是已感受到那出塵的氣質(zhì),離得近了更讓人覺得自慚形穢。讓人覺得如同天上的神仙一般,倆旁的小丫鬟們都紅了臉,卻沒一個敢抬頭看他。仿佛看一眼就是褻瀆了來人。
“哇,青閣主還是那么的出塵!”一個小丫鬟手捧著腮幫子在那里感慨。
另一個丫鬟:“做你的事吧,小心被管事責(zé)罰!
“哦。。。。。!被伊锪锏拈]嘴了。
青閣主:“聽說紅閣主又把客人惹怒到陳媽媽那去了?”
下人:“是主子。”
青閣主:“。。。。。。!
紅鸞閣內(nèi)
解語:“主子,咱能不能下次。。。,主子咱能不能脾氣好一點(diǎn)啊。主子你都不知道外面都怎么說你的。唉。。”
紅閣主像一只貓一樣躺在席蔓上,露出半個背,紅色寬大的衣袍更襯得肌膚似雪。她躺在那里用胳膊搭了個叉支著下巴。享受著下人給她錘背,霧蒙蒙的眼睛呆呆直直的,嘟著嘴不知道她在想著什么。
青閣主進(jìn)來時就看見這么一副香艷的景象,一個挑眉。
紅閣主知道有人進(jìn)來了,懶得搭理,但是那人竟然站在自己面前不動了,心里有些氣,覺得來人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就抬起眼皮瞧了一眼。
青閣主看著那人閑閑的看了自己一眼,懶懶的眸中閃過一絲驚異,然后便只看見鴉羽般的睫毛,以及輕輕上揚(yáng)的嘴角,那人懶懶的伸出一只光裸的胳膊撐著下巴,抬頭再次與他對視時,那眸子就變得勾人奪魄,仿佛能讓人醉死在那雙眼睛里。
紅衣半褪,肌膚勝雪,寬大的衣袍勾勒出玲瓏的身形,如果說青閣主氣質(zhì)如仙讓人不敢褻瀆。那紅閣主就是妖艷無雙,讓人沉淪瘋狂。
青閣主:“你心情不錯。”
“不然呢?”頓了頓“解語你去泡壺茶!
解語:“是,主子!苯庹Z低首退出。
“何事?”
紅閣主單手支著下巴,側(cè)著身子,紅袍將將遮住半個香肩。漫不經(jīng)心的用另一只手把玩著頭發(fā),似乎對回答一點(diǎn)都不感興趣。
青閣主隨意的靠窗而坐,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涼茶。慢條斯理的樣子,似乎一點(diǎn)都沒察覺到床上的人正在等答復(fù)?
紅閣主有些惱火,\"呀!你來我這里目的不是來品茶的吧。
青閣主:“。。。。!
優(yōu)雅的放下茶杯。
青閣主:“李大人母親壽宴,我們雙色閣要出節(jié)目。上面的意思是讓你我二人合作出演一個!
紅閣主不可置信的問:“?????上面的意思?咱倆?合作?”
青閣主繼續(xù)喝茶不語表示默認(rèn)
紅閣主滿腦子黑線
全城皆知青紅二主不和,竟然讓這倆個人合作出演,真是讓人好奇又擔(dān)心。
雙色閣有雙絕,青云閣閣主沈言玉,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一手丹青妙筆行如流水,氣質(zhì)清華絕俗。人人都以與青閣主結(jié)交為榮,紅樓女子無不以唱青閣主的詞為傲。
紅鸞閣閣主夜織夢,歌舞雙絕,當(dāng)年高臺上一舞成名,容顏絕麗,尤其那雙勾魂美目,城中男子無不趨之若鶩。雖說紅閣主在客人面前八面玲瓏的很,但是只有相熟的人才知道紅閣主刁蠻任性,脾氣非常大。
青紅倆位閣主一直關(guān)系很差,是公開的秘密。只不過紅閣主做的更絕,只要是青閣主相中的東西,紅閣主一定搶先買下,如果客人送了和送青閣主一樣的東西,那這位客人就永遠(yuǎn)別想踏進(jìn)紅塵閣。當(dāng)然龍鳳之姿的青閣主是不會做這么幼稚的事情的。
如果說全城的紅樓女子都以唱青詞為榮,那夜織夢就是唯一一個例外。這次上面讓二人合作,唱青詞是肯定的了,搞不好還要來個琴舞相和,那就要排練,少不了朝夕相對,平時二人接觸機(jī)會不多,大家也就是暗暗較勁而已,這下上面這么一安排。。。我們的紅閣主想想就頭大,也懶得跟那個喝茶的人置氣了。只能撲在床上,連生氣的心都沒有了。
青閣主:“話我已傳到,明日青云閣見。”
紅閣主:“呀,為什么是青云閣。不是我。。唉跟你說話呢。!
青閣主已經(jīng)飄然而去。。。
第二章
思曲軒門外
紅閣主:“你說什么?”
門衛(wèi):“青閣主吩咐,只允許紅閣主一人進(jìn)入。”
“啥?!
紅閣主揪著門衛(wèi)的衣領(lǐng)子,大有要干上一架的架勢。旁邊的小丫鬟們嚇得急急的攔著。
紅閣主:“攔著我干什么,。窟@明明是那姓沈的先挑事啊。。別攔著我。!”
解語:“主子,您要是實(shí)在氣不過。!鄙锨耙徊礁蕉f:“進(jìn)了這軒中,您再和青閣主私下解決。犯不著和門衛(wèi)沖突,讓別人看了笑話,”
這么一聽“嗯嗯!奔t閣主輕咳倆聲,撫平自己的衣袖,丫鬟們看著主子的手終于離開了門衛(wèi)的衣領(lǐng),松了一口氣。
“你們退下吧,我一人進(jìn)去!
門衛(wèi):“紅閣主的行李會稍后送由仆人送到!
紅閣主理都未理直接雄赳赳的進(jìn)入。
身后的丫鬟心里暗自冒汗,閣主啊,我的祖宗啊,這好歹也是人家地盤,你現(xiàn)在就差把挑事倆個字寫在臉上了。可千萬被吃了虧去,轉(zhuǎn)念又一想,歷來只有別人吃虧,他家主子什么時候吃過虧。這么想著頓時忍不住笑了出來,看到門衛(wèi)詫異的眼神,立刻收拾好表情,步履輕快的走了。
第三章
在思曲軒休息了半日,也不見沈言玉來見自己,心里有些不大痛快,索性就賭氣的四敞大開的仰面于床上,結(jié)果再睜眼竟是第二天了。身邊也沒個丫鬟來服侍自己,看著旁邊下人送進(jìn)來的行李,木木的爬起來開始翻衣服,翻出一件廣袖留仙裙,哎太復(fù)雜了,穿起來費(fèi)勁。又翻出一件淺紫色的魚尾直裾,哎還要盤發(fā),太麻煩了,這個也不行。左翻一件,右翻一件,地上不一會就鋪滿了衣服,看著滿地的綾羅綢緞,心中萬分想念起自己的貼身丫鬟,但是又不想讓人知道自己離了丫鬟的服侍就不能活了,咬著牙繼續(xù)翻,終于讓紅閣主找到一件讓自己滿意的衣服。然后簡單的挽了個髻,插一只青玉簪子,紅閣主在鏡前轉(zhuǎn)了轉(zhuǎn)圈,挺滿意的。
門外小廝敲門:“紅閣主,我家主子請紅閣主到聽雨亭中品嘗茶點(diǎn)!
門開,夜織夢盈盈一笑“知道了,麻煩小哥前面帶路”,小廝驚得趕忙低下頭去,不敢多看,默默前面帶路。
剛走沒多久便看到沈言玉一襲青衣站在亭中,不知道看著遠(yuǎn)處的什么,也許是聽到身后的腳步聲,微微側(cè)首看向這邊,突然風(fēng)起,揚(yáng)起那人的發(fā)梢,漫天的柳絮飄落天地,一時間竟讓人分不清什么是真實(shí)什么是虛幻,不由得讓人想起世人對青閣主的評價,“仙人之姿,誤落紅塵”。很久以后夜織夢總會想起那一日的場景和那漫天的飛絮。但是那時夜織夢心中雖有些異樣但神情上卻是各種漫不經(jīng)心,磨磨蹭蹭端著高高的架子的步入亭中。
沈言玉看著今日的紅閣主一改平日的奢華裝扮,宛如自家池中種的水蓮花,淡雅清麗,不染纖塵。開口卻是:“看來確實(shí)應(yīng)該讓你帶進(jìn)個丫鬟服侍你,是沈某考慮不周。”
夜織夢這邊心里卻是立刻怒了,好啊你個沈言玉,嘲笑我離了丫鬟都不會打扮了是不是。沈言玉看著那一株水靈靈的蓮花瞬間變成一團(tuán)紅蓮業(yè)火,心里倒是舒服了不少,總感覺這才是紅閣主正常的樣子。
“紅閣主慢用,沈某有事恕不相陪!本瓦@么走了。
“不送!\"咬牙切齒的自己吃。
庭外的小廝心中無語,自家主子感覺在故意惹這紅閣主,應(yīng)該是錯覺吧,嗯,是錯覺。
午后,東廂房內(nèi),夜織夢看著身邊的解語忙來忙去,又看著鏡中自己的隨云髻,在摸著步搖上的紫玉流蘇,早上的氣頓時消了一大半。
門外小廝突然報告初晴公主前來拜訪,趕緊讓解語幫著整理了下自己的紅羅長裙,出門迎接。
初晴公主:“早就聽聞紅閣主的美貌,今日一見果然是人間絕色!
“公主說笑了,公主才是真正的美人,織夢蒲柳之姿哪能入眼!
雖是這么說著,但是眼睛里卻沒有絲毫的嫉妒或者羨慕,反而是一股子傲氣,舉手投足都是魅惑天成,又不失氣勢。只要她愿意,只要她想,她就能讓萬物失色,一個眼神就是云泥之別。
解語心中哀嘆:“唉,主子你要是一直這么大氣就好了,怎么一遇到青閣主就小家子氣的不得了呢?”
初晴公主:“此次祝壽還請紅閣主多多費(fèi)心,當(dāng)然我相信以紅閣主之才干,定然會不負(fù)眾望!
“這是自然,既然是樓主吩咐,我等定當(dāng)竭盡全力。”
“初晴在此先行謝過。”
“公主不必如此自降身份,為公主效力是織夢的福分。”
“那初晴還有事去找沈哥哥,有機(jī)會定當(dāng)與紅閣主把酒言歡,告辭。”
“隨時恭候,語兒,送客!
丫鬟:“是,公主這邊請!
什么沈哥哥?
沈言玉什么時候多了個晴妹妹?心中有些不舒服。
解語:“主子,這公主可長的真美,感覺跟仙子似的。。!
“是啊,她跟仙女似的,你家主子我就是妖魔!
“不不不不,主子,我不是這意思。。!
“行了,別說了,下去吧,我乏了!
“是。”
四周都靜了下來,紅閣主一個人成大字形躺著
沈哥哥。。。沈哥哥。。。
好一個沈哥哥啊。。
她想起來那次,中秋月圓,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青云閣樓上,一男一女談棋作詩,如同神仙眷侶。男自不必說,女的因?yàn)樘h(yuǎn)看不清面目,但遠(yuǎn)遠(yuǎn)看去,如同空谷幽蘭,不識人間煙火。
那是織夢頭一次對一個女人產(chǎn)生羨慕的情緒,今日一見果然絕色,她已經(jīng)風(fēng)塵入骨,再怎么裝也裝不來那骨子清高勁,所以那次她簡簡單單的一襲青衣,才讓沈言玉這般嘲諷吧,見過真品自然忍不了她這假冒的。
那又如何?那又如何?眼睛里全是冷意,你清高出塵又如何?還不是也被困在這閣中,大家都是一樣的可憐人。
耳邊又傳來了琴音,擾的人心煩,細(xì)聽竟還有蕭聲?這還配合上了?翻過來翻過去,腦袋埋在枕頭下面,但那琴音就像有意識似的,往耳朵里鉆,反而在腦袋里還越來越大聲,直攪的人心煩意亂。
咕嚕一個起身,反正左右是睡不著,到要去看看。
對著鏡子左右看看并無不妥,又從妝盒里取了明月鐺戴上,就擺好姿勢,蓮步珊珊的出門了。既然要去,當(dāng)然不能輸了氣勢。
走到一半就聽見女子?jì)蓩彽恼f:“沈哥哥的琴技,初晴真是望塵莫及!
“晴兒!
后面沈言玉說的什么夜織夢完全沒有聽的心思,那一聲晴兒,夜織夢只覺得猶如魔音,生生擋住自己的去路。讓自己丟盔卸甲。心中只想趕快的離開這里,離開這里,只要不是這里哪里都好。
沈言玉送走了初晴公主,路過紅閣主的廂房,看漆黑一片,以為已經(jīng)睡下了,正納悶怎么睡的這么早,回到自己房中就看見紅閣主一手撐腮,半靠在桌子上,一壺一杯在那里自斟自飲,衣領(lǐng)大開,褪到半肩,如墨的長發(fā)早已散開,直垂到腳下。看見他來了,紅閣主扶著桌子顫顫巍巍的站起,
夜織夢:“這不是沈哥哥嘛。。。來來來,陪我喝一杯!
步履不穩(wěn),杯中的酒也撒了一路竟然還要撲過來?
好潔的沈言玉皺著眉頭后退一步。
夜織夢撲了個空,明顯愣了愣,然后一抹嘲意就在眼睛里渲染開來
“我知道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我從一開始就知道!
夜織夢拿著酒杯把玩低語
“我不懂詩詞,不像那些大家小姐會吟詩,我不會畫畫,不會欣賞你們畫的那些花花草草。”
“你醉了!
“你讓我說完。”
“我會唱歌,會跳舞,唯一稍微雅致點(diǎn)的就是懂一點(diǎn)茶道?上Ь褪沁@一點(diǎn)茶道也是為了附庸那些如你這般的喜歡風(fēng)雅的人而學(xué)習(xí)的!
一口喝下杯中,夜織夢只覺的滿腔都是悲涼。
“沒錯,我會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討男人喜歡,唱歌是,跳舞是,連這一舉一動的媚態(tài)都是嬤嬤從小操練的,如今已經(jīng)融入骨子里,想改都改不掉了!
“城中傳言,只要我夜織夢有心,沒有男人不拜倒在我裙下!
沈言玉只看著那女子拿著酒杯,步態(tài)不穩(wěn),但又自成風(fēng)流,飄然然的如同一朵落花般飄落在自己懷中,神情那么的脆弱,眼神又那么的倔強(qiáng),仿佛硬撐著一口氣,仿佛下一秒就會碎掉。微涼的手指,絕美的容顏。尤其是那雙眼睛,冰的沒有溫度,又炙熱的能燃燒一切。
夜織夢:“青閣主一下神仙人物,不知你是否也會醉倒在本閣主的裙下。今日我一定要試一試!
沈言玉只是感覺到嘴唇微涼的觸感,隨后整個懷里都被那股微涼壓住。
夜織夢起身,慢慢褪去紅袍,如同一只蝴蝶破繭而出,墨發(fā)白膚,真是人間尤物。
夜織夢喃喃自語,像我們這種籠中鳥,除了及時行樂,還要怎樣。。
身子慢慢軟在沈言玉的懷中,好一會卻沒了動靜,再仔細(xì)看去,卻發(fā)現(xiàn)那醉酒女子已經(jīng)與周公相會了,沈言玉有些無奈的看著懷中的人,也不知道夢中是不是有什么煩惱,只見她眉頭輕皺,小手攥著沈言玉的衣角,身子又向沈言玉的胸口處靠近,自顧自的找了個舒服些的位置,才好像滿意了,眉頭舒展開來,一副天真爛漫的睡顏。
平時見慣了她的飛揚(yáng)跋扈,媚態(tài)風(fēng)流,突然看到這么一副小孩子的表情,沈言玉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又有幾分奇異。
刁蠻任性的你,傲氣凜然的你,風(fēng)華絕代的你,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還是你也分不清呢?沈言玉拋開心中的雜念,一時又有些無語,什么時候他也開始想這些無用之物。
邊感慨邊用外袍裹著懷中女子走出廂房。
第四章
第二天,夜織夢醒來,熟悉的房頂,熟悉的被子,熟悉的廂房。。。
沈言玉碰沒碰她?都說喝酒誤事,古人誠不欺我,只記得自己好像把衣服都脫了?然后呢?然后呢?看著外邊的花開的艷艷的,才想起已是在這里過了數(shù)日。
啊啊啊啊啊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到底昨晚是什么情況!
丫鬟解語端著解酒湯剛進(jìn)門,就看見自家主子在被子里上又踢又打。
紅閣主看見自家丫鬟趕緊問:“昨天是什么情況?”
解語:“昨天主子你醉的不輕,是青閣主把你抱回來的,主子我看青閣主人還是挺好的,你就別老跟青閣主對著干了!
“抱回來的?當(dāng)時我怎么樣?昨晚的情形你一絲一毫都不許落,詳詳細(xì)細(xì)的說一遍!
“額。。昨晚上青閣主抱著你進(jìn)的屋里!
“然后?”
“然后主子你死拽著青閣主的衣服不撒手還說了好多話?”
夜織夢心中一緊,“都說了什么?”
“語兒不敢說。”
“死丫頭墨跡什么?快說!”
“主子你說,說,沈言玉,大色狼,看見漂亮公主就移不開步子,假清高,一看就是想攀高枝,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解語邊說邊瞧著自家主子的眼色。感覺主子好像心情不錯?
大色狼,沒錯就是色狼?癩蛤?哈哈哈哈他這輩子都沒被人這么說過吧,啊,可惜自己說什么也想不起來昨晚的事,當(dāng)時沈言玉的臉色真想看看。
“然后呢?他什么反應(yīng)?”
“他,他直接就把你放床上就走了?”
“恩?放床上?他什么都沒說?什么都沒做?”
“嗯。。。嗯。。!苯庹Z有些吞吞吐吐。
“還有什么沒說吧語兒。
沈閣主真的什么都沒說?只是直接把你扔床上就走了。
“扔?”
“恩。”
我堂堂紅鸞閣頭牌就讓他像扔麻袋一樣扔床上了?還頭也不回的走了?
“主子,主子,你也不能怪人家青閣主,你都說人家是癩蛤蟆了!
“我那是事實(shí),他本來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唉?語兒你家主子我都被別人扔床上了,你怎么還替他說話!
“死丫頭,說那姓沈的給了什么好處,這么胳膊肘往外拐。”
解語:“什么呀,主子,莫說咱們紅鸞閣,就是全京城的姑娘都迷青閣主迷的不行的,每次青閣主出行,那全城的女子,上到老太太,下到小丫頭哪個不是精心打扮,若是青閣主朝誰笑了一笑,大家伙都能暈過去!
“有沒有這么夸張啊,還暈過去。!
“也就主子你,天天瞧青閣主不痛快,也就是青閣主大度!
“死丫頭!越來越?jīng)]大沒小,看我不好好收拾!”
解語一看風(fēng)向不對立刻就跑了。
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專門跟你主子作對。本就是嚇唬嚇唬,丫鬟跑了倒落一個清靜。
笑一笑就暈過去,切,哪有那么夸張。
他笑一笑能讓人暈過去,我笑一笑不是死過去?
懶得動,懶得起床,懶得練舞,索性就睡一天吧。
沈言玉這邊聽完下人的回復(fù),頭一次生出后悔,為什么要答應(yīng)這個演出,就算答應(yīng)演出為什么要答應(yīng)和夜織夢合作演出,宿醉不醒。
好一個宿醉不醒,眼看著獻(xiàn)舞日子越來越近,倆人連一次排練都沒排成。
難不成到時候臨場發(fā)揮?
剛要親自動身去找人,驀然想起昨夜,紅衣墨發(fā),冰肌玉骨,冰涼的觸感現(xiàn)在仿佛還在指尖沒有散去,手下人就看著他們的主子仿佛難得的帶了怒氣要沖過去要人,卻在一瞬間就這樣生生卡住,只是淡淡吩咐:“知道了,都下去吧!
又是一日過去,雙方都沒動靜。眼看著期限將近,奈何倆人都各自呆各屋。這倆人老神自在,上面的人坐不住了,派了屬下發(fā)出最后通碟,如果在大壽前三天排不出來,就不用當(dāng)閣主了。
這下子倆人算是總算聚到一起了。
“為什么我要和你合作?為什么我要和你合作?”夜織夢老大的不愿意。
沈言玉一副沒聽到的樣子在那里安然的調(diào)琴。
“你轉(zhuǎn)過去!
這下沈言玉終于有點(diǎn)反應(yīng)了,抬頭看著她
“你不準(zhǔn)看著我跳舞,我看見你那張臉就沒心情,什么舞都跳不出來!
就這樣二人間隔了一個屏風(fēng)。
琴聲悠揚(yáng),雖有屏風(fēng)所擋,但迷迷蒙蒙間沈言玉只覺得那女子如蝶般輕靈如云般飄忽,分不清此刻是現(xiàn)實(shí)還是幻境。
風(fēng)起,花落,伴著這漫天花雨,那女子也仿佛振翅高飛的蝴蝶,心里一緊,琴音亂了。
“哈,你也有出錯的時候!”
本以為會有回?fù)。轉(zhuǎn)過身來才發(fā)現(xiàn)琴還在,人卻不知道上哪去了,她趕緊繞過屏風(fēng),只看見人已經(jīng)走出很遠(yuǎn)了。
“。。。。∩蜓杂瘢。。
風(fēng)還未停,沈言玉攤開自己的手,看著,然后就那么站在那里,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身后的小廝終于忍不住了輕輕道
“主子?”
沈言玉才終于緩過神來似的,淡淡道:“轉(zhuǎn)告紅閣主,今日我身體不適,明日再練!
“是。”
下去的小廝突然聽到一聲嘆息,那嘆息似無奈?似疑惑?不放心的回頭看看,只看見將要關(guān)閉的房門,只能搖搖頭下去了。
這邊,解語只看到自家主子又氣呼呼的回來了,解語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要是哪天主子不這樣她還不習(xí)慣了呢,但是還是要去應(yīng)付一下。裝著擔(dān)心的腔調(diào):“主子您又怎么了?”
然后不期然又聽到一堆抱怨。心中有個小人在仰身長嘆,什么時候是個頭啊,再這樣下去她家主子就不是名滿天下的紅閣主,而是成為怨婦了。然后便聽到了小廝來報青閣主今日身體不適明日再練的消息。實(shí)在是氣不過,主動找上門去,結(jié)果剛照面,一不小心,腳下一扭,馬上就要撲倒在地,但是卻沒有摔倒,而是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木木的抬頭,就看見對方吃驚的眼睛,戲虐心頓起,特意軟軟的貼上去,沈言玉這邊本來就因之前的事有些心亂,一看見她眸光流轉(zhuǎn),就知道肯定沒好事,當(dāng)下就松了手,可憐夜織夢全身都貼在沈言玉身上,打死也沒想到他會松手,然后便是咚的一聲,
夜織夢身上很痛但比不上內(nèi)心的痛,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有被男人扔在地上的一天。自己可是頭牌啊,自己可是閣主啊,自己可是花多少金銀都不一定見到的夜織夢啊。就這么被摔在地上了?
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沈言玉也沒想到會是這結(jié)果,心更亂索性關(guān)緊房門,留夜織夢在門外,一臉震驚的看著房門在眼前刷的關(guān)上,身后慌忙跟來的小廝屏住呼吸,不敢想象接下來這位紅大閣主會怎么大鬧一場,沒想到夜織夢只是在門前站了站,就默默的回去了。
第二日
解語和小廝都不是很放心倆位,所以都跟在主子的身邊,
但是難得的是倆人都規(guī)規(guī)矩矩,一個彈琴一個跳舞。讓倆個下人只能更加不安的守候在旁,生怕這只是大風(fēng)波之前的前兆。
但是神奇的是就這樣風(fēng)平浪靜的到了獻(xiàn)壽的日子。
獻(xiàn)壽的日子里,李大人家里很熱鬧,門口的乞丐也很多,朱紅的大門前停著各種轎子。光看那些那些轎夫的穿著就知道主子身份的顯貴。
夜織夢這邊早早的被丫鬟收拾利落,看著小丫鬟們忙忙碌碌,夜織夢有些心煩,
等管事來通知上臺的時候,更是莫名其妙的心煩。
耳朵上墜著珠翠,穿著復(fù)雜的不得了的舞衣,看著臺下那些直勾勾的眼睛,就覺得更是不爽到極點(diǎn),難道說一輩子都要面對這些眼神嗎?
幾個琴音響起,如珠玉落盤,污糟糟的臺前頓時覺得離得遠(yuǎn)了。
忘記了自己現(xiàn)在在哪里,只是如同林中的鳥兒,應(yīng)音而舞,又如同天上的紙鳶,順著那看不見的線飄飛。
掐指成花,裙紗流轉(zhuǎn),心中不禁有些傷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呢!既然如此就讓世人記住這舞,記住這曲,記住今天的這一切。
琴聲切切,美人翩然,那是怎樣的美景,沒有人能用語言說清,哪怕是最出色的畫師都無法描繪出一二吧,眾人只能睜大了眼睛記住這音,這舞。事后多少舞人琴師試圖模仿,但是觀者都評價只得其形,未得其神。讓人不禁對當(dāng)時產(chǎn)生更多的神往。
音止舞停,看著臺下一片癡迷的神情,包括之前飽含嫉妒與不屑的閨閣小姐們。
夜織夢莫名的心情好了不少。
下臺時聽著丫鬟們嘰嘰喳喳的恭維的聲音,聽著解語繪聲繪色的描繪當(dāng)時的場景,竟然有些恍惚,當(dāng)真是結(jié)束了呢。
以后大家可能見面的機(jī)會很少了吧。
倆個人的合作效果很好,是在回閣后才感覺到的,紅鸞閣和青云閣的生意一下子紅火的不得了,直樂的媽媽的眼睛好幾天都瞇成一條縫。求見自己的人也多了很多的新面孔。但是都已自己身體不適推掉了。媽媽來問,只應(yīng)付說因?yàn)榕盼柽^于消耗精力,也就隨她去了。
悶在屋里好幾天,連解語看著都擔(dān)心起來,偶然一次,門口路過倆個小丫鬟嘰嘰喳喳的在門口說個不停,閑煩剛要下床去訓(xùn)斥她們,猛然聽到一個名字,之后便仿佛渾身都沒有了力氣。
她渾渾噩噩的不知是怎么上的床,心里只是苦澀難言。
原來沈言玉其實(shí)是蒙冤之后流落青云閣,他本是洛陽王之子,聽說此次李母壽宴會有皇上微服拜壽,所以與初晴公主定下此計(jì),借獻(xiàn)舞后,經(jīng)初晴公主牽線密約圣上,訴說十幾年前的冤情,之后圣上大為震怒,回宮后變下令徹查此案,最終該抓的抓,該殺的殺,皇上惜才,特封沈言玉子承父業(yè),青閣主搖身一變成為洛陽王,這件事情成為京中人茶余飯后的談資,還聽說最近洛陽王府中正在張燈結(jié)彩的布置新房準(zhǔn)備迎娶新娘子了。
大概是初晴公主吧,夜織夢想原來自己至始至終只是一個配角,引碟舞不是自己也可以是別人,本就是一個引子而已,在他和初晴二人的計(jì)劃中,自己不過是一個最普通的棋子罷了。可笑自己還傾盡全力想要告訴世人這曲子只有她能舞,也只有她才能舞出,讓世人只要想起引碟曲,便想起他夜織夢。
最初不肯面對真心,總是自己騙自己,突然間明白過來,那痛意就像泉水一樣噴涌開來,淹沒了四肢百骸,讓人窒息。就像被沉在湖底一樣,根本見不到光亮。
一連幾天,夜織夢只是睡,解語實(shí)在看不下去,請來了郎中,郎中只說是勞累成疾。徐媽媽看著夜織夢魂不附體的樣子,心中已有了打算。
一日,徐媽媽試探說,有一位楚公子有意贖她,正要長篇大論的把楚公子夸個天花亂墜,就聽夜織夢淡淡回應(yīng):“那就贖吧!
徐媽媽:“?你說什么?”
“我累了!
本想著與你一同在這雙色閣一直走到最后,看來終是倆個路上的人。
成親的那一天,夜織夢頭蓋著紅布,看著漸漸走近的人,心里想著,這就是青樓女子的一生啊,本就是雜草一般的人,怎么還期待著有什么不同呢?
洞房內(nèi),看著那修長的手指慢慢掀起紅布,對視上那人溫潤的眼睛。
一身喜服襯得男子少了些仙氣,多了些人間煙火的味道,那雙永遠(yuǎn)冷靜的眼睛里帶著絲絲情意就那樣一心一意的看著你。
夜織夢已經(jīng)不知道怎么好了,想開口問,剛一張開口卻發(fā)現(xiàn)梗在喉嚨里,接著臉上一陣涼意。
沈言玉想到她會吃驚,會生氣,怎么也沒想到她競會哭了?粗桥尤缤瑤兜乃N薇,那般惹人憐惜。
只能把佳人抱在懷里,輕輕拭去嬌人的淚水。
在她耳邊輕語:“怎么哭了?”嘆息道:“本想著選個好日子,要不是解語來找我,真是的,你還想嫁給誰去?”
其實(shí)在彈錯琴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一生都要與這個女子糾纏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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