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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這個夏天,看河燈哪有比劍重要,哦對了,還有背書……
短篇,雙子純陽,年上,凌祈x凌曉,BL,師兄弟/兄弟
內(nèi)容標簽: 歡喜冤家 近水樓臺 青梅竹馬 甜文 輕松 劍網(wǎng)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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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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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曉

其它:純陽,劍網(wǎng)三

一句話簡介:消夏還得沁涼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1247   總書評數(shù):2 當前被收藏數(shù):39 文章積分:390,497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衍生-純愛-古色古香-東方衍生
  • 作品視角: 雙視角
  • 所屬系列: 劍三同人
  • 文章進度:完結
  • 全文字數(shù):6019字
  • 版權轉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本文包含小眾情感等元素,建議18歲以上讀者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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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三][劍氣/雙羊]雙鶴聽泉

作者:風塵引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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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正日酷暑,日燒如炭。

      除卻嚴冬,平民百姓最難挨的是沸如湯水的悶熱炎夏,在烘烤地表的日頭里站上一會兒便能汗流浹背。每到此時,山下的村民經(jīng)常三五結伴進到秦嶺避暑。

      華山的暑氣姍姍來遲,薄云卷著細雨從濕潤的山腳漫上來,常年冰雪覆蓋的秦嶺換過新綠,不僅將酷暑擋在山下,還時有涼風習習。遠處的蓮花峰與論劍臺依然飄雪,皚皚白頂隱隱約約地藏在霧氣后,看一眼就足以沁人心脾。

      夏日香客較平日多,進香完畢不急著走,不少賴在山間小住。生靈百種也趁此良機繁衍生息,一時間寂靜的山嶺熱鬧非凡。

      純陽宮新來了一批小弟子,一個個穿著小道袍,像模像樣繞過兩儀門,由師兄師姐們帶著認路。

      他們離江湖甚遠,離一頭扎進練劍鉆研的日子還早,仍是好奇的年紀。見著巍峨的群山尖塔會暗暗驚嘆,指著池里的太華龜笑著交頭接耳,瞅見盤旋而過的鳴鶴爆發(fā)出歡呼。

      夏日的山下稍晚時候有市集,此時純陽宮的功課相對松一些。有年長一點、臉皮也厚一點的弟子借口帶新,不等放課便迫不及待展了輕功下山去。師弟師妹們看得難耐心癢,變著法子找借口效法先賢一個接一個地溜走。

      師尊們大都睜只眼閉只眼,會放水燈點煙花的日子一年就那么兩三回,無憂無慮的大好韶華偶爾奔放些也無妨。

      反正,夏休晚個把時辰鎖的山門,到點仍是會鎖。第二天,準能逮住一排晚歸的弟子擠在一起苦思告饒。

      夏至晝長夜暖,太陽偏西后遲遲不落。山下街燈在日暮時一盞盞亮起,隔著半坡的云霧與山尖的冷清燭臺遙遙相望,入夜后高懸璀璨星辰,低沉暖紅綢帶,無不是人間煙火。

      山下雖熱鬧,有弟子輪值不能去的多少內(nèi)心羨艷,早早鎖了殿門挨個查看廊下燈是否熄了,提著照路盞心不在焉地將孤影甩在身后。

      冷不防一陣勁風從山門刮來,少年人抬袖遮臉,直到聽見兵刃相交之聲當空而過,當即抬頭瞅向那模糊不清的人影,喊過去:
      “兩位凌師兄,你們怎么又比劍?難得下一次山,不好好玩么?”

      想來二人練劍對打早就司空見慣,聽到底下師弟的羨慕和抱怨,一對長劍依然切磋地星火難分、絲毫不亂,直到身影劃過那片空地,其中一個才遠遠地回他:
      “今天我非贏不可,放燈哪有贏他重要?”

      爽朗含笑的聲音珠玉似地落地,一同砸在師弟腳邊的還有個小油紙袋子,用細繩捆了蓋著紅戳。
      師弟狐疑地撿起來,打開是一朵荷花似的紅心酥點,帶著山下的熱度,霧氣騰騰地將人熏出笑意。

      暮色完全退去,山下的華燈流彩似地映著微光的山間。

      方才打斗的兩人交戰(zhàn)正酣,劍鋒交疊著切開山林的蟬鳴之幽,掠過稀疏的路燈,道袍袖子先后染上光亮,現(xiàn)出不同的明暗色澤,沾了松針新葉的發(fā)帶纏在一塊兒,再在翻飛的身影里分開。

      他們沉迷于比武,纏斗著從山腳直上山巔,才終于尋了空地站定。

      此間遠離大殿、燈火不再,唯有半面下弦月照亮一方人跡罕至的池塘和這對好不容易停戰(zhàn)的道長:

      他們瞧著不過弱冠、青春年少,一個著黑點白,一個著白鑲黑,同戴嵌色高冠梳著垂尾發(fā),在流泉與環(huán)佩的叮咚聲里氣喘吁吁看著對方,二人四影,一模一樣的細眉俊顏、仙姿修骨,似謫仙雙生驚落于此。

      “師兄你耍賴,你出招每次都比我早半分,我這半招可不算輸!敝椎哪俏桓顫娦加钶p皺早沒了一臉清雋肅然,言辭還頗不服氣,靴子踩在松軟的土里將枯枝碾碎,仿若山間忽然多了打更響。

      “曉師弟,承讓。”對過的純陽道長抱了抱拳,面容和聲音一樣穩(wěn)重謙和,說著信手卷了片蓮葉,盛了半盞泉水仰面飲下,玄色衣緣鶴翅一般翻出涼風。

      盛夏,林間蟲鳴又起,華山從雪頂而來的冷冽山泉被滌得溫熱,入喉沒有刺骨只余涼意。

      “那可不成,每次都是你占得先機……”凌曉推卻他遞過來的蓮葉杯,盯著對方滾動的喉頭,撫了把側垂的額發(fā),光潔的面龐露在朦朧月光里忽見狡黠,緊接著遞劍而去,
      “凌祈,再來!”

      凌祈方松懈片刻,覺出那寒涼的劍鋒生生慢了半分。只不過叫陣者明明想出其不意,一柄利劍倒是堂堂正正迎面招呼過來,直接被他抽出的數(shù)寸劍身擋在身外。

      一聲冷厲脆響,兩人同時退開數(shù)步。

      差一點就得手了,凌曉雖然惋惜,也來了十足興致,沖他略感驚訝的面龐微微一笑,趁他未有完全準備時再出連招,逼得對方抽劍點地欲強生氣場。

      凌曉眉心一顫,撤招甩出個非常及時的八卦,一招封路,連山林都被點得剎那寂靜。

      “出息了!绷杵肀唤財嗟恼惺竭捏在手里,望著對方面上升騰的喜悅,用同樣淡薄的唇吐出幾個字。

      凌祈喜靜但絕不刻薄,脫口而出的稱贊說得不溫不火卻淺顯易懂。凌曉深諳此理,聽得十分受用,后斂了大半的神態(tài),化作與他一般的肅穆之姿,提劍追過去刺:“夸我,我也不會讓你!”
      平平拆了幾招,凌祈勉強挑開他的劍尖,拔腿后撤,搖頭笑嘆:“沒要你讓!

      “喂,你別跑?!”凌曉踏了幾步,一腳踩進他的冰劍囚龍,本能地“嘶”了一聲,又見他靠在山石上轉身站定,頓感不妙。

      “曉師弟邀戰(zhàn),某豈敢避戰(zhàn)?”凌祈說著也稍彎了眼尾,劍尖拖在水面上,隨時可以挑出劍招。
      凌曉二話不說,躍過去斬那張同自己照鏡子似的臉。

      凌祈轉守為攻,就等著他來。

      雙劍倚傍山泉你來我往,攪亂了水面也砍斷了不少蓮莖。只是兩人方才切磋小半日早耗去大半體力精力,此時比劍更像是鬧著玩,潔白翻飛的衣袍偶爾掛到枝條上,另一方的劍便順勢緩了幾分。

      凌曉劍招一旦生了亂就頻頻出錯,優(yōu)勢不再便不想再打,冷不防一招揮斷,劍沒碰著人,卻將自己的衣擺掛到了灌木枝條上。他身形一滯,干脆放下劍轉頭去解自己的衣擺,撇嘴道:“這池蓮花一年就這么些功夫能開一開,太造孽了!

      凌祈收劍收得比他還快,自衣襟里夾出仍成盞狀的卷曲蓮葉拋給他:“不打了?”

      凌曉效仿他灌了一口泉水,清涼一過喉,嗓子瞬間舒坦得只吐了兩個字:“累了!

      “我看未必!绷杵砦⑿χ嵝阉又鴦︻^一偏,迅雷不及掩耳打斷了他暗暗念的出招口訣。

      “不打了,不打了!蹦菗踝】谠E的葉盞被削得飄落兩瓣,凌曉見好就收,這回真心實意收劍,邊咬著牙無奈嘆,“你我兄弟雙生,我干什么都瞞不了你,還沒出劍你就能猜到,太欺負人了。我大約這輩子都贏不了你!

      “我看……未必!绷杵磉是這般回答,跟著收劍入鞘,在他身邊尋了青石坐下來,瞅著他有點失落的樣子,另尋了個話道,“市集不待卻非要與我比試,可瞧見師弟眼紅又沒得去的模樣?”

      “那些人間的東西你還沒看夠?去哪里玩都不如和你比劍嘛!绷钑越K于又笑了,抬頭望向半面月亮,眼神幽幽,“也不知要和師父學到哪年哪月,才能得道升仙!

      凌祈望著他月下愈發(fā)孤單的白衫,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月半陰晴是天時,你我自在已久隨緣即可,成仙與否,不甚重要!

      “這人間看夠了,總想瞧瞧不一樣的東西。說不定,現(xiàn)在月半,廣寒宮也只剩一半!绷钑阅抗忾W閃,想把滿心的期待都看進廣寒宮里。

      凌祈點頭,順著他的目光一塊兒望向天際,忽然也笑了:“會有機會的!

      凌曉同他挨著坐到一起,看著他難得的笑臉,認真道:“哎,我說凌祈,真要有機會,你務必先抓住!闭f著眼里的光亮暗了暗,“總不能一塊兒耽誤在這里,這多不好!庇吃谘壑械牧杵硪哺盗税。

      凌祈怔了,長睫一蓋掩去雙眸神采,沉默片刻才道:“你方才說你我雙生,累年相伴至今,可參透其意?”

      “額……相、相伴,是……”凌曉出了課堂就將經(jīng)綸拋諸腦后,忽然被問,直接澀著答不上,只能一遍遍看他松林陰影里的臉。結果既瞧不出他的神情也猜不透他的意思,反觀自己立于輝光之下,白袖兩振攪動月光,遂硬著頭皮道:“恰如影伴光生、明自有暗……”

      一句他自己也不甚明白的空空大道理,聽得凌祈眉心倏皺:“然后?”

      “然后……我大概注定打不過你?”凌曉抬指點住他額間,以指尖一寸一寸撫平他難得的不悅,酸道,“時至今日,我肯定有很多點不甘心,但是……”

      凌祈抬眸看進他澄澈的眼底,反將眉頭鎖的更深了,未及張口,凌曉的指頭已從他前額移到唇瓣、阻止了他的話語。

      “什么‘同生共死’、‘親密無間’、‘不離不棄’……”凌曉望著他,掌心闔上肩頭不覺攥緊的那只手,終于繃不住笑起來,“你與我,相伴,說這個就生分了嘛。”

      他坦然笑得天真無邪,凌祈終于舒展眉頭,斜睨了他一眼,張口便咬住了他自作聰明的手指。
      “嘶——”凌曉縮了縮,十分配合地求饒,“不敢了,師兄……”

      “叫哥哥!绷杵硭砷_了他的手指,卻截住他的話,手腕一沉將人拉到腿上坐著,按下他稍有抗拒的后頸,仰面堵住他企圖辯駁的唇舌。

      “唔唔……”凌曉被突如其來的親吻吻得天旋地轉,大張著眼想告饒又不得,坐在那里掙一掙,瞬間臉紅成了燈火。

      雙子雙生,就早那么一點點時間他怎么就成了弟弟?出生也就罷了,平時課業(yè)武功修為什么的都被搶個半拍、壓去半頭,反正打也打不過……

      凌曉被壓著吻著,想了片刻就自暴自棄,窩在他懷里哼了一聲,一句“哥哥”嘟嘟囔囔不情不愿地喊出來。

      他們都太懂對方的脾氣性子,也太容易感知與融合彼此,用不著多少撩、撥就能心意相通。交換一個深吻,緩過一口氣,凌曉被吻舒服了便伸過脖子再索取一個,根本不用再行桎梏。

      凌祈不易察覺地微笑了下,松開他又吻過去,薄薄的唇瓣貼著摩、挲,又探入他微張的口齒,舔了齒根與他同樣急迫的舌頭相遇,觸碰剎那便又自然而然糾、纏在一塊兒,吻得彼此熱度攀升,彌漫的水霧都似著了火。

      凌曉不覺喘了聲,閉上的眼睫又張開,愣了愣忽然從他身上跳開:“不不不,不行!”

      才放溫柔的吻被生生斷了,凌祈跟著一愣:“怎么不行?”

      “不行……”凌曉望了眼遠在半山腰根本看不到的呂祖殿,又退開一步,“今日的晚課還沒做完,太上玄門日誦的功課仙經(jīng)還沒有抄。”

      “今日夏休哪來的晚課?”凌祈聽著忽然眉頭一皺,輕咳了一聲,“你莫不是,前日的還沒做?”

      “啊?前日的?”凌曉倒抽一口氣,方才發(fā)紅的臉色褪成了青白,“明天就要交,那我……”

      凌祈忍俊,眼疾手快抓回他欲展輕功的腰身、困到懷里:“要抄不用交,會背就可以了!

      “可我還沒有背!绷钑源箅y臨頭地瞪著他。

      “現(xiàn)在背。”

      “嗯?現(xiàn)在?”凌曉扭頭看他。

      凌祈就著弦月星光,難得沖他笑,趁他一瞬愣神,湊到他嘴角啄了口:“現(xiàn)在背就行!

      明明是同一張臉,凌祈淡漠的臉笑起來就和他照鏡子不一樣。凌曉怔了怔,剎那懂了他的意思,下一瞬又被暈乎乎圈在懷里,一個熱吻覆上來,清冽的雪松香鉆入口鼻,其他的話又不會講了。

      凌曉人活潑,身上的氣味像是裹了鈴蘭的霜花,嗅起來初雪天晴,絲絲縷縷伴著甘甜。凌祈捧著他的臉,侵、入一個綿長的吻,一點點舔過舌面壓著舐、弄,困住他的手臂松了松,指頭一繞他勾著腰間的金扣子松開,趁著換氣的時悄然道:“背呀?”

      凌曉迷糊地張眼看他,不情不愿地又討走一個淺吻,這才支支吾吾地開口:“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

      聽他真的開始背,凌祈眉眼都一齊笑起來,親了他的臉側,【】。

      “智慧明凈,心神安寧,三魂唔……三魂永久,魄無喪傾。”凌曉念著號稱最簡單最厲害的凈心神咒,心靜不下,身體更是燥得很,拉開的白衣纏在肩頭,【】。

      凌祈聽他停了,吻便也停了,偏著頭問:“還有呢?”

      “還、還有。”凌曉壓根思考不了為什么要在此時此地背經(jīng)文,目光飄渺地穿過頭頂交疊的枝葉、落到云霧里,“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使我……啊——”

      【河蟹】

      “……魔王束首,侍衛(wèi)我軒,兇穢消散,道氣長存!

      待他們終于折騰得筋疲力盡,凌曉套了匆匆漂洗的衣物躺倒,這才撐著眼皮將那半篇《凈天地神咒》背完。

      “明天要罰抄書了! 新發(fā)下的日課仙經(jīng)添了二十九折,他不過背了開頭的一折半,望著滿天星光說得萬念俱灰。

      “現(xiàn)在不回去,還要罰站罰掃雪!绷杵泶┐髡R,彎腰出現(xiàn)在他面前。

      凌曉照鏡子似地看著他,看著看著忽然笑了:“都是罰,我寧可掃雪。”

      “只怕掃完雪還要抄書!绷杵淼莱鲫P鍵,伸手去拉他,“走罷?”

      凌曉合上他的掌心,不情不愿站起來,抖落白衣上的樹葉,望著重歸一身肅穆的凌祈嘆:“走不動了!

      凌祈挑眉,仍在原地等他。

      “也背不出!绷钑晕鼧O了。

      凌祈面色不改,在他的抱怨聲里轉過去,蹲下:“上來罷。”

      凌曉耷拉的眼眸忽然亮起來,笑著三兩步撲上他的背:“那能不能幫抄書?”

      “不能!

      “為什么?”

      “你跟我的字不一樣!绷杵肀称鹚~開步子。

      他們還是有不同的,無論性子武功還是功課其他,像倒轉的陰陽八卦,那么像,又那么不一樣,知道彼此、了解彼此,又不是彼此。

      凌曉也不灰心,趴在他肩上,想了想開口念:“上藥三品,神與氣精,恍恍惚惚,杳杳冥冥,存無……存無混合,百日攻靈!

      “是‘存無守有’。”凌祈尋得山道慢慢走,冷不丁出聲糾正,“存無守有,頃刻而成,回風混合,百日攻靈!

      凌曉在他背上點了點頭。

      “我念一句,你背一句。”凌祈知道他在等什么,嘆了口氣,邊走邊道,“默朝上帝,一紀飛升!

      凌曉望著他腦后晃動的綬帶玉珠莞爾:“默朝上帝,一紀飛升!

      “知者易悟,昧者難行!

      “知者易悟,昧者難行。”

      “……”

      年輕的道長身著玄色道袍走下山道,從山巔一直走到看見燈亮,背上那個白衣點墨的人早就睡著了,同他一樣的玉刻五官安詳酣暢,額發(fā)垂到他衣物里,沾了滿頸蘭香。

      山下的河燈已放完多時,煙火散場,最后一波天燈沿著山脊爬到半空,與垂下的星河交織,帶著人間的溫度將行在山林里的兩人圍成天幕。

      凌祈一聲不響穿梭在半滅的燈里,生怕背后肩上那個一言不合就找他打架的凌曉被吵醒,一步步走得十分穩(wěn)。

      雙子雙生,生下來就是彼此的兄弟與對手,他們注定在養(yǎng)分缺失的最初就有一個弱一個強,只為了都活下來的可能。

      他很幸運是強一些的那個,但不服輸?shù)牧钑砸稽c也不弱,是他生死相依的弟弟。天地浩渺,如曉晨光,暮雪白頭,惟他道伴爾。

      “……凌祈。”凌曉眨了眨眼醒了,抬頭環(huán)顧四周,趴在他肩頭迷迷糊糊發(fā)問,“你是不是走錯路了?”

      “我們還在華山。”凌祈點破他睡覺就能飛升的美夢。

      凌曉呆了會兒,果真透過山腰樹縫看到純陽的大殿輪廓:“……我們遲到了?”

      “大概吧!绷杵砘卮鹚_下仍是一步步慢慢走。

      “……還有一刻鐘,沒遲到!绷钑钥粗鞜舻母叨,估算了個時間給他,從他背上下來,拉過他的手,“別走啦,飛回去,衣裳干得快!

      他睡了半路,說著就來了精神,張開衣袖,在凌祈的注視下雙腳騰空踩上佩劍,眨眼就從他頭頂上飛過去。

      “遲到的罰站罰掃雪!彼埋秋h飛,遠遠笑著朝他喊。

      凌祈默嘆,一念口訣佩劍出鞘,也跟著追過去。

      兩人身影交疊又分開,一黑一白振翅劃過夜空擦出云痕,在燈火點點的夜幕里踩著暮鼓的敲擊聲沒入殿后的松林間。

      第二日清晨,晨鐘未響。

      起得早的小道童圖新鮮,手拉著手去山門,看一排晚歸的純陽弟子們列在那里,胡子花白的老道在他們面前邊踱步邊講理。

      孩子們笑嘻嘻地發(fā)出聲響,被趕來的師兄捉住,再往手里各自塞上一本經(jīng)書,一個個垂頭喪氣地往回走。

      路過大殿時正趕上早課的弟子們陸續(xù)過來,兩個相貌一模一樣的道長抱著書并肩而行,一眉飛色舞,一個淡泊沉著,一黑一白挺拔成雙,交談甚歡。

      領著他們的師兄迎上去,問兩位凌師兄昨日比劍可有分出勝負,昨日也不知何時回來就寢的。

      兩人相視一笑,搖頭路過他,各人往他手里塞過一塊山下順來的小梅子糖。

      孩子們等他們走遠,哄笑著去討。

      我知道他們什么時候回來的,有小道童拉了師兄的衣袖,朝他神秘地勾勾手指想用情報換。

      我昨夜,看見兩只黑白仙鶴,和他們一樣漂亮呢,他說。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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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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