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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冬日的陽光,溫暖地照射在每一棵樹上,葉片兒上的雪兒慢慢縮去.最后,只留下一滴晶瑩,掛在葉梢,在日光中射出萬彩光芒后,制止地落下。一滴,兩滴,沒入雪地.一具僵硬的身軀立在一旁,淚水在他的眼中閃爍,眸中卻只印著一件已被雪水浸濕的外套.
如果有一天我不見了,請你不要找我,懷著活的希望,走完我沒有走完的路,看我未看完的風景吧.
[一]
懷仁學院擁有全市最茂密的森林,在秋風的吹拂下,林蔭小道上,雖是厚厚的一層落業(yè),頭頂上卻仍市密可蔽天的職業(yè).光線只能穿透茂密的枝葉中,那細小的縫隙,漏下一米米的陽光.穿過層層的樹木,中心是一個大空地,知識疏散地分布著幾棵大樹.落雪斜倚著樹干,幾縷青絲蕩在眉前,長長的正好覆在她長長睫毛上.嘴唇緊抿著,眉頭深鎖,似睡得極不安穩(wěn).蕭杰到時,看到的便是這番景象.此時的落雪,安靜的仿佛是誤入人間的精靈,讓他情不自禁新動。但想到那雙靈目中所蘊含的這人世間最深重的悲傷時,他卻心疼不已.
看著遠處的落雪逐漸蒼白的臉色,蕭杰略皺了皺眉,快步走了過去.腳下樹葉破碎的聲音,驚醒了樹下的精靈.她含笑地看著走來的男子.
你現(xiàn)在不應該在這里.落雪柔柔的聲音透著一絲無力.
你也不應該在這里,大家都在找你.蕭杰不客氣地回了一句.
落雪不答,知識笑著,笑里有太沉重的凄涼和絕望.蕭杰的心軟了下來,快上課了,我們一起回去吧!
不怕我破壞你的名聲了嗎?落雪的眼中終于有了一絲笑意.自從她來到了這所學校,蕭杰就幾乎寸步不離地在她身邊.終于大家誤會了她們的關(guān)系.而他,只是他的心理醫(yī)生而已.
原本喧鬧的教室,因為蕭杰和落雪的出現(xiàn)而安靜了下來.大家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眼前的這對"璧人".正在兩人疑惑之際,一個熟悉的聲音竄入了落雪的耳中.
雪兒
緊接著,她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中,熟悉的溫度,熟悉的香氣,卻讓她異常害怕起來.
蕭杰并沒有預料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只是呆楞在了那兒.但在觸及落雪異于正常的蒼白的臉后,所有的理智歸結(jié)為一個動作.他快速地扯開了那男子,扶住了幾乎倒地的落雪.
落雪望向了蕭杰,企求的眼神,暗示著一個信息,帶她離開.
完全是同時,蕭杰橫抱起了落雪,快步走了出去.他的腳步快而混亂.他看到了落雪嘴角溢出的血漬,漸漸在他的白色襯衣上擴散.亦如在他的恐懼,在心底擴散.
[二]
落學安靜地躺在病床上,現(xiàn)在她異常乖巧,不再想法子逃出去了.因為她的身體已經(jīng)無法負荷她的任何行為,甚至是行走.蕭杰是他病房里唯一的常客.他每天都給她帶來各種好玩好笑的故事,卻永遠只是平淡的冷笑話.
今天的蕭杰來得有些晚,落雪在護士的幫助下,斜靠在了床頭.看著窗外,書頁一片片地飄落,就像在看著流失的時間.終于,在數(shù)到第十五片樹葉的時候,房門被推開了.
對不起,遇到了一些事情,所以來晚了.蕭杰拎著滿滿的一袋水果.
落雪但笑不語,看著他將水果放在了柜子上,眼神卻在瞬間黯然了.那里除了水果,還有一包雪麗糍.蕭杰從不知道落雪的愛好,只有他.
你見過他了?無力卻強硬的語氣,含著淡淡的憂傷.
他給了我這個,還讓我?guī)б痪湓捊o你,蕭杰看著她的臉色,當確定她可以承受之后,放心地說下去,他說他沒有背叛你.
落雪冷笑著,轉(zhuǎn)過頭,看著窗外的落葉.秋風依然在吹,落葉依然在飄,風在追,而葉在逃,就想那年,逃開的溫暖.
蕭杰沒有再說話,只是在一旁靜靜地坐著,小心翼翼地削著水果.卻又似在等著什么.
終于
你想知道我過去的事.落雪的聲音突然響起在了病房里.
蕭杰停下了動作,抬起了眼眸,含著一種期待與安心,我說過,你需要打開心扉,這對年的病情有好處.
落雪沉默未語,只是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輕倚著床頭,平靜卻蒼白的臉色,暗示著她內(nèi)心的翻騰.
蕭杰一陣心慌,正想說話,卻發(fā)現(xiàn)落雪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眼中是噥噥的哀傷與絕望.說實話,他后悔了,后悔觸及她心底的傷口,即使這是必須的.
蕭落雪,她有著世間最令人羨慕的生活.父母恩愛,猶如仍在熱戀中一般,對落雪更是寵溺,事事由著她,即使她不愿隨他們移民去美國,只是因為有了一個男朋友,楚異.溫柔如天使的楚異,包容著落雪所有的任性與無理.許影是她最真摯的朋友,給她歡樂,給她幸福.親情,愛情,友情,似乎都給了她最完美的那一部分.然而,那一年,什么都變了.
許影被查出癌癥晚期.就在落雪還來不及為她感傷的時候,她卻提出要楚異做她最后的男朋友.落雪呆了,楚異愣了.終于,好脾氣的楚異生氣了,只留下"你做夢。⒈銕е溲╇x開了.
謊言就想是一個瓷器娃娃,太脆弱了.許影的父親是那家醫(yī)院的董事長,偽造一個病歷,太簡單.
咖啡廳的櫥窗外,是往來的人群,他們或匆忙,或悠閑,臉上不變的是希望的神采.
離開他.你已經(jīng)的到夠多的了.許影褪去往日的偽裝,精明而殘忍.
你沒有病吧.不是問句,而是一種肯定,對欺騙的肯定.
是的.許影大方的承認,離開他.許影再一次地聲明.
終于落雪抬起了頭,眼底的悲傷被深深地掩藏,為什么?
你給不了他幸福,你只知道從他的身上汲取溫柔與寵愛,你能給他什么?仿佛是一根針,直直得扎進了落雪的心里.
他不會愿意的.仿佛是說服許影,也仿佛是為了安慰自己.
是嗎?許影浮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她徑自按下了一串號碼,選擇免提后,將它放在了桌上.
落雪一陣心慌,直到那溫柔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給了她安定的感覺.
異,我有點不舒服,你送我去醫(yī)院吧!許影溫柔的對著手機說著,臉上是滿滿的得意,這讓落雪心底慌張有上升了.
一陣靜默,就在她們以為手機沒有反應的時候,異卻開口了.
好,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在xx咖啡廳.對了.許影深有以為地看了一眼落雪,我好想你,你呢?想我了嗎?嗲嗲的聲音,讓落雪一陣顫抖,視線卻沒有辦法從手機上移去.更長的沉默在了三人之間,笑容慢慢爬上了落雪的嘴角.
恩,想你.笑容在落雪的嘴角僵硬.心底的一個堡壘倒塌,最后成了慘不忍睹的廢墟.
你贏了.落雪無奈地吐出,轉(zhuǎn)身離開了許影的視線.
那一年的春天,落雪的眼中再無往日的神采.她離開了,去了美國,在同時感受到愛情,友情的背叛,她渴望親情的溫暖來療傷.
。廴
蕭杰倚在陽臺上,腳邊是有堆的殘煙蒂.他從不抽煙,然而,這樣的悲傷壓得他太沉悶.似乎想借一種方式將她宣泄出來.
落雪來到了美國.她改變了所有和異有關(guān)的習慣,也開始了自閉.即使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災難還是沒有放過她.
一陣槍聲在郊外的一幢別墅中傳來.當所有的醫(yī)護人員趕到時還是嚇了一跳.一對夫婦相擁地倒在了地上,門口是一個年輕的而絕望的女孩.他們被一起帶走了,那對夫婦當場死亡,他們只救活了那個女孩.但子彈還是傷到了她的心臟,她還是要死,只是時間罷了.
媽媽在外面有了外遇,爸爸發(fā)現(xiàn)了,就開槍打死了她.而我?已變成了他嘴里的野種.落雪只是淡淡地描述著,似在講述一個無關(guān)自己的故事.然而,嘴角溢出的血紅,出賣了她.蕭杰叫來了所有的醫(yī)生,而自己卻逃了.
那是一種怎樣的傷害,她又是怎樣的女孩?這樣的背負,她如何承擔?他望著已然安靜下來的病房,扔下了最后一支煙,大步向走去了.
找到楚異,他還守在醫(yī)院的大樓下.
她在305號.說完蕭杰就離開了.楚異很聰明,他回明白,而這也是他們之間最后的機會.
。畚猜暎
早晨,空氣中彌漫著令人凍結(jié)的氣息,太陽懶懶地卻始終不肯出來.樹枝被雪壓得低低的,原本的枯枝,因為有了雪反而增添了幾分生機.往來的人們神色匆匆,無心欣賞這純潔的風景.而路邊,一對年輕的男女卻在緩緩地走著,感受著.女孩坐在輪椅上,臉上是純凈,甜美的笑容.男孩推著輪椅,望向女孩的眼神,溫柔而綿長.
落雪伸手,一小片雪花靜靜地躺在她的手心,隨著她的溫暖小時.嘴角的笑容淺淡而無奈.
輪椅停了下來,一件大大的外套包裹住了落雪.一張好看的臉龐轉(zhuǎn)到了眼前.溫柔地捂著她的手.眉頭輕皺了起來,有些責備卻又有些無奈地看著落雪.我去買杯熱茶.說著.將她的手放進了小暖毯里,然后安心地跑開了.
看著楚異高瘦的背影,心疼地開口喊住了他.楚異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她什么都不說,疑惑地皺了皺眉.
記得我們的約定吧!落雪收藏起悲傷,愉悅地開口.楚異了然地笑了,轉(zhuǎn)身繼續(xù)向前跑去.
我們約定,我們要永遠在一起,永不猜疑,永不背叛.
而我們也曾約定,如果我不見了,不要來找我,抱著活的希望,走完我未走完的路,看完我未看完的風景.
落雪吃力地推著輪椅,隱入了一邊的小路.看著眼前的蕭杰,沒有驚訝.
謝謝你.落雪先開口了,臉上是解脫而輕松的笑容.蕭杰卻不發(fā)一言,將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落雪的身上.
我送你回去.裹緊了外套,蕭杰推著她的輪椅.
不要,我要去另一個地方,落雪轉(zhuǎn)頭看向蕭杰,完全的撒嬌.
好.蕭杰無奈地推著輪椅想另一邊走去,而身后,樹上的外套已綴上了點點的雪花.
懷仁學院的森林,較之別處,更有一番特殊的風味,一層層的雪白中,綴著星星點點的深綠.似乎也是為了這寒冷而穿上了一件外套御寒而已.林中,一棵大樹下,落雪依在了蕭杰的懷里沉沉地睡去.不同以往的絕望與哀傷,喊上的是安心與安然.蕭杰緊緊地擁著懷里逐漸冷卻的身軀.
那一年,楚異失去了他的愛人,蕭杰也失去了他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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