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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十年的時間,似乎一彈指間就逝去了。
一切的記憶,都好像是從她九歲的那個夏天開始的。在那之前,生活不曾在她的身上留下什么痕跡,她唯一能記得的只有那個永遠都在笑的自己。
記憶的開始,是她和那個叫小吉的女孩躺在滿天的星光下編織著各種稀奇古怪的故事。小吉比她大了兩歲,所以大半的時候,是小吉在講故事,而她則是在一旁入神的聽著。聽著那些關(guān)于武功高強的俠客們和那些美麗多情的少女們之間的愛恨情仇。她和小吉是如此的入迷,沉迷于她們所編造出來的那個世界,以至於小吉在練“燕子三抄水” 時摔傷了尾骨,而被小吉的爸爸起名叫做“降龍十八加一掌----蠢龍掉尾” 。
那時,她讀金庸;孟胫幸惶熳约阂材苷业揭槐<<九陰真經(jīng)>>或是<<九陽真經(jīng)>>,有朝一日變成一個天下無敵的武林高手。
后來她又認識了和她同歲的小越,那個即古怪又可愛到極點的女孩。她和小吉,小越一起看<<包青天>>,看<<七俠五義>>,不能自拔。小吉和小越偏愛風(fēng)流倜儻的展昭;而她,卻喜歡死了白玉堂的那份瀟灑不羈。那時,她們最常爭論的問題是展昭和白玉堂誰的武功更高,誰更英俊不凡。而且不知為了什么,小越執(zhí)著的認為展昭和包拯的關(guān)系非同一般,有BL之嫌,并且在無時無刻的尋找著可以支持她這個立論的蛛絲馬跡。
那時,她讀古龍。被書中的那些轟轟烈烈的友情和義氣感動著,希望自己也可以擁有那種生死相交的朋友。
時間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從指間流走了。在她還沒有發(fā)覺之前,小吉已經(jīng)上了高中。而她和小越,也開始慢慢的從孩童變成了少女。
畢竟差了兩歲,上了高中的小吉改變了很多。小吉不再熱衷于分出展昭和白玉堂的誰疏誰劣,或是張三豐和郭靖誰更厲害,而開始關(guān)心起幾乎每個青春期少女都會關(guān)心的問題-----自己的形像。小吉開始化妝,追趕潮流,在想和周圍的同齡少女們看起來一樣的同時又試著讓自己顯得與眾不同。不久,小吉交了男朋友,和她與小越愈發(fā)的疏遠了。
小越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少女時代的來臨,開始注意起自己的衣著來。武俠小說已經(jīng)不再是小越的最愛,愛情小說則成了小越的每日必讀。
只有她,好像沒有注意到時光的流轉(zhuǎn),依舊想著去讀遍古大俠的每一篇作品。直到圖書館里古大俠的每一本書她都讀過至少三遍了以后,她又一頭栽進了溫瑞安的世界中。
在她還在追逐著四大名捕的腳步的時候,她和小越也要上高中了。上高中前的那個暑假,她去旅游了。旅途中一日路過某書店,她走了進去,在百般無聊中又拿起了金庸的<<倚天屠龍記>>來看。這一次,她注意到了一個她以前從沒注意到的人物。在讀到何足道為郭襄撫琴抗敵時,她突然間愛上了這個放浪書生的癡狂。從此,她把自己的初心給了一個不曾存在過的人物。那一年,她十四歲。一個懵懂的年紀(jì),不知道自己愛上的是金庸筆下的那個何足道,還是自己心中的何足道。她只知道,如果有一個男子能對她象何足道對郭襄那樣,那她是絕不會讓他獨自遠走天涯的。
旅行回來,暑假也快結(jié)束了。見到小越,小越告訴她小吉轉(zhuǎn)學(xué)搬家了。她和小吉早已沒了聯(lián)系,倒是小越和小吉還時有來往。小吉會突然轉(zhuǎn)學(xué)搬家的原因她沒有問,而小越也似乎忘了告訴她,只是她的眼前,那個曾經(jīng)和她一起躺在星光下講故事的女孩的身影卻越來越淡了,淡到她已經(jīng)看不清那個女孩的面容了。原來,時間真的會沖淡一切,她自己靜靜的想著。
上了高中以后,多了很多改變。小越很快的交了一幫新的朋友,而她,卻和小越的新朋友們有些格格不入。她覺得他們太過揮霍青春,而他們中間最年長的卻戲稱她為“姐” 。想必在他們心中,她一定是太過少年老成,食古不化了吧。
這時她讀<<風(fēng)云>>,為了步驚云的孤傲心疼,也為了聶風(fēng)的命運心酸。只覺得世上若能得一知己,死而無憾。
小越的高中生活是多姿多彩的。小越忙著和新朋友們一起夜游,一起出行。而她,只是在那里聽著小越講述她的生活。她和小越依然熱絡(luò),只是兩個人漸漸的從一個空間走進了兩個世界;蛘哒f,她從小越世界里的參與者變成了旁觀者?粗_上場景的變換,演員的去來。而她就漠漠的坐在觀眾席上,靜靜的看著?粗≡介_始為了一個男孩神魂顛倒,不能自己;而她,卻無論如何也看不見那個男孩用在小越身上的一絲真心。
雖然她與小越的新朋友們并不熟絡(luò),然而有一個男生卻是例外的。取笑他是她和小越永遠也玩不膩的游戲。她和小越最大的成就,也許就是把他從一個被小越問“我好不好看” 都會臉紅的男孩調(diào)教成一個可以一邊頭也不抬的做作業(yè)一邊回答“美,天天都美” 的痞子。她的花季,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飛走了。
十七歲那年,小越一家因為小越父母工作的關(guān)系搬到了城市的另一端。小越也轉(zhuǎn)到了新家附近的一所高中。小越很快的又交到了很多新的朋友,而小越走后的她,也有了自己新的舞臺和朋友。
她喜歡自己的新朋友們。女孩們個個都是那么的特別,而男生們個個都是如此的不同。她有了新的好朋友,一個她稱為“老公” 的爽朗女孩和一個她稱為“老婆” 的溫柔MM。她和朋友們盡情的享受著青春。他們經(jīng)常在某人家中開通宵的PARTY,只是為了可以在一起打牌,聊天兒,打游戲;只是為了擁有彼此的陪伴,不枉度了這花樣年華。
她和小越的來往雖然少了很多,但她每年都會到小越家小住幾天,聊一聊彼此的生活。從小越那里,她輾轉(zhuǎn)知道了小吉當(dāng)年突然轉(zhuǎn)學(xué)的原因。原來當(dāng)時小吉搶了別人的男友,而那個女孩在要教訓(xùn)小吉時不小心砍傷了小吉的男友。小吉的父母因為擔(dān)心女兒的安全才匆匆搬家的。而小吉后來和男友也分手了,而且似乎鬧的很不愉快。因為太多的是是非非,小吉最終未能讀完高中,現(xiàn)在好像在打著零工,過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
而小越也在那個讓她神魂顛倒的男孩身上經(jīng)歷了一個女孩初戀所能經(jīng)歷的一切。從心醉到心碎,從做夢到醒來,小越的身上少了幾分天真,多了許多世故與成熟。
高中的最后一年,她和朋友們愈發(fā)的珍惜在一起的時光。然而有些事情,卻悄悄的在改變著。她的“老公” 開始為了“小帥弟” 茶飯不思,并且每天逼著她幫忙想“追帥弟秘訣一百零八招” 。而那個外號“死驢” 的男生,卻到處追著她的“老婆” 亂跑,害的她每天都要表演幾次“英雌就美” ,才能確定自己的“老婆” 不被騷擾。至於那個被她和小越調(diào)教出來的痞子,也為了一個長的酷像王菲的女孩開始盡顯他的痞子本色。她就這樣看著,和朋友一起笑著,走完了她的高中生涯。
大學(xué)開始前的那個暑假,有一天她正在街上走著,她看著迎面走來的一個女子,突然認出了她就是久以沒有聯(lián)系的小吉。她實在不敢相信這個女子就是當(dāng)年那個化得一手好畫,寫得一筆好文章,講得一口好故事的小吉。她們并沒有打招呼,然而看著小吉那張滿是滄桑的臉孔,她的眼前卻浮起了一個曾經(jīng)如水般清澈透明的面容。
上了大學(xué)以后,高中的朋友大都天各一方。雖然淡了很多,但見面依然是朋友,只是那種親密無間的感覺卻再也沒有了。想起這些,她有時會有些惆悵,但更多的時候,她想起的卻是高中時那些幸福的時光。
上了大學(xué)后的她,卻有些意外的又同小越親密了起來,兩個人的來往頻繁了許多。而她也發(fā)現(xiàn),她和小越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如此的不同,其實兩個人的想法有時卻是如此的相似。
然而畢竟還是有不同的。小越在大學(xué)里終於又遇見了一個能讓她心動的男子,并且不負所望的讓這個男子成為了她的男友。
而她,卻在大學(xué)中即瀟灑又笨拙的拒絕了她的第一個追求者。只因為她再也找不到心動的感覺。
小越開始喜歡籃球,喜歡HIP HOP;而她,依然執(zhí)著于她的雜燴歌們,靜靜的聽著<<紅豆>>,<<龍拳>>。
似水年華,緩緩流過。也許就這樣,聽著,看著,寫著,一輩子。
后記:
這篇文章是寫給小越的,不知不覺間,我們也認識十年了。希望你喜歡它。它也同時紀(jì)念那些一起走過的朋友,也許我們會重逢,也許不會再見,但朋友們,請帶著我最真誠的祝福,一路走好。
小越,我又在聽我的雜燴歌了,外面下著好大的雪,SAGA的雪想必也很大吧!如果你斷糧了的話,記得要打電話給我啊,我會在電話里精神上支持你的。
永遠喜歡你的小YU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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