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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國的冬天保持著一貫的冷漠,路人全副武裝將自己嚴嚴實實的裹在羽絨服中,只留出一雙眼睛,匆匆走來又匆匆走過。街頭轉(zhuǎn)角,一高一矮的身影擁抱著,姿勢曖昧的讓人忘卻了朔風的刺骨。
“還不上去么?飯會涼的。”張揚別開頭不看孫瑾,盡力的壓抑著胸中的不快。
孫瑾不語,緊緊的抱著張揚。
來往的行人不時的投來異樣的目光。張揚靠在身后的墻上愣愣的望著天空,緊鎖著眉頭用力的抱住懷中無聲啜泣的人。
半晌,孫瑾抬起頭“揚揚,我……”
“我懂!睆垞P嘴角漾起一抹苦澀!拔业饶。”輕吻去孫瑾臉上的淚水。
她懂她的難處。他們從小青梅竹馬,大學時就開始了戀愛關(guān)系,結(jié)婚對于他們來說,就是一張證書的問題。說起來,自己……自己只是個第三者!
今天,孫瑾本準備好結(jié)束這段不明不白的感情,可是卻突然得知孫瑾的父親肺癌住院。只得推遲計劃,照常給何斌送飯來。
三年前,就在二人處于熱戀中時,張揚突兀地打破了原有的一切。從相識到相戀,只用了三天。僅三天,卻注定了自己三年的守候。一切張揚都不在乎,只為看到孫瑾如花般的笑靨。如果說,何斌能夠給孫瑾幸福,她愿意無條件退出,但是,眼前的人還是需要自己的吧。張揚想著,扯了扯嘴角,不禁苦笑,只要她開心,那么……無所謂嘍~
“寶寶抱抱。”孫瑾抽抽鼻子張開雙臂撒嬌道。
“嗯,抱抱寶寶!睆垞P低下頭寵溺的抱緊了瑾。
她沒有寬闊的肩膀,沒有結(jié)實的臂彎,但是這里有一份只屬于孫瑾的溫暖,能讓她覺得很安穩(wěn)。
張揚閉著眼靜靜的擁著孫瑾!昂萎敼布粑鞔盃T?卻話巴山夜雨時”可是……巴山夜雨又是何時?
“咳咳!”突兀的干咳聲打破了一切,“溫存夠了吧?”何斌冷冷的叱道,凌厲的目光掃過二人身上。
孫瑾轉(zhuǎn)過頭怔在了那里。張揚一愣,隨即勾了勾嘴角,苦笑著搖搖頭,側(cè)過頭望向遠方,環(huán)著孫瑾的手臂不自覺的加重了力道。
看著二人抱在一起,何斌像被人當街扒光了示眾一般,巨大的羞辱感涌上心頭,恨恨的指著孫瑾 “婊子,真他媽的不、要、臉……”
孫瑾窩在張揚的懷中不知所措,下意識的將張揚抱的更緊。
“你說什么?”張揚瞇著眼,雙拳緊握。
聽著張揚不善的口氣,孫瑾不禁打了個寒顫回過神來。
“喲!小妞厲害啊,威脅我?”何斌不屑的挑了挑眉,“不男不女你當你是個角呢?
聞言,張揚作勢掙開孫瑾“你他媽的有種就過來!
“揚揚!”孫瑾死死的抱住張揚!袄潇o點!”
張揚指著何斌沖孫瑾吼道“不揍他我都對不起皇天后土!”
孫瑾哭著按住張揚使勁的搖頭,“別……千萬別……”何斌是警察,真動起手來她能打過他嗎?她要是再找來她那群狐朋狗友,萬一再讓人抓起來怎么辦?此刻,這些話孫瑾卻嗚咽著難以說出口。
張揚只覺一盆冷水澆下來,從外涼到內(nèi)。只當她是心疼她男朋友。兩年前,她心疼他,現(xiàn)在還是嗎?她突然覺得很無助,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張揚一邊點頭一邊后退,嘴角落處一抹凄絕的笑,“別再找我!彪S后逃也似的離開了給她希望卻又讓她絕望的人。
望著張揚離去的背影,腦中閃過張揚呆滯的目光、流著血的嘴角、打著石膏的手臂……因為她,都是因為她,又是因為她。
張揚漸遠的身影,帶走了孫瑾的理智;仡^望向何斌,心中升騰起一絲似有似無的愧疚。對他,是當真不愛了。孫瑾轉(zhuǎn)身奔向張揚離去的方向“揚揚——”
兩個人都走了,心痛的感覺還在……
何斌立在風中,寒冷的溫度下表情越發(fā)的僵硬起來。匆匆的一切,有如幻境。而切實的心痛,卻提示著他現(xiàn)實的殘酷。
酒吧門前,何斌找了一個角落窩坐下去,“vodka!”一杯又一杯的伏特加灌入腸胃,刺鼻的酒味逼出了強忍的淚水,無聲的滴落在杯中,是恨?是怨?是悔?還是……愛?借酒澆愁,除了買醉,他還能做些什么?
夜色中,酒吧漸漸熱鬧起來。何斌悄悄地買單離開;氐郊,直接撲在了床上,過往的一幕幕閃過他的腦海:情人節(jié),孫瑾借口不在;給孫瑾過生日,遲遲才來;三年的女朋友,自己竟沒有接過吻,原來如此,呵……頭沉沉的,睡了過去。
晌午的陽光透過窗子照在何斌臉上。搖搖頭~頭好痛!簡單洗漱后,從冰箱拿出了牛奶、面包。這些東西還是孫瑾怕他不吃早飯?zhí)匾赓I來的,聞著熟悉的氣息,那人當真對自己沒有感情嗎?怎么可能!
“哎……”可是……
用力甩甩頭,拿得起卻放不下!何斌木然穿好警服,離開家門。
剛到派出所何斌就看到兩個男人蹲在門口,一副纏纏綿綿翩翩飛的架勢,一陣惡寒,不禁皺了皺眉頭,抖了抖一身雞皮疙瘩;氐睫k公桌,沖對桌的小李問道“誒,那倆家伙怎么回事?太瘆人了也!
小李頭也不抬的繼續(xù)整理文件,面無表情的吐出兩個字“嫖娼!
“什么?”何斌瞪著大眼睛說“男的嫖男的?有毛病!”
這下輪到小李愣了起來,伸出手,摸摸何斌那雙牛眼上面的額頭“不熱啊,怎么啦?這么激動?”
“不是,有問題!焙伪蠓鏖_小李的手,坐了下來點根煙,思忖半晌問道“哪兒抓的?”
“XX夜總會!毙±羁春伪竺嫔兀划斢写笫掳l(fā)生,立刻沒了玩鬧的性質(zhì)。
“那不是只有雞么?什么時候也提供鴨了?”
小李抬頭瞪著眼睛看著何斌“一直就是以鴨為主!你也不想想,哪個女的好意思出來嫖啊,要找女人也是在家。也就大老爺們樂意出來找鴨,什么時候有過雞了?”
聞言,何斌手中的半截煙啪嗒掉到了地上,“你……什么……?!”何斌臉刷驟然變的慘白,他突然想到今晨看到的種種。遍地的男男、女女,當時還沒有注意。難道變天了?
嚇的小李當即過去扶住何斌“你沒事吧?咋?生病了?臉色怎么這么難看啊?”
愣愣的瞅著蹲在墻角搞曖昧的兩個男的,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下班,臉色鐵青的走了出去。有問題,一定有問題!
何斌皺著眉頭在街邊游蕩,又見到一對gay在搞曖昧,何斌只覺得頭皮發(fā)麻,加快了腳步,“操!都他媽的瘋了!”心中暗罵,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廣場至高處,何斌低頭睨著這些人:同性戀!
何斌一腳踢倒旁邊的垃圾桶,扯開嗓子喊:“瘋了,都他媽的瘋了!”說著,指著下面的人群喊道“罵的,搞同的,你們?nèi)ニ腊!?br> 下面的人聽到聲音抬頭望著何斌,一片叫罵聲:“你他媽的有種下來,警察牛B啊,打不死你丫的!”
“算了,都是真心相愛,可惜……瘋了。”
“神經(jīng)病。俊
何斌皺著眉抽著煙,一夜之間,怎么會變成這樣?粗炜眨F(xiàn)在這是他唯一熟悉未變的東西,還是那么湛藍,讓人安心。突然,何斌驚恐的睜大了眼睛:太陽……太陽竟然……在東面!現(xiàn)在是下午,太陽竟然在東面!何斌不覺汗毛倒豎,手中的半截煙也掉到了地上。
不知何時,孫瑾和張揚走了上來,張揚拽著孫瑾,孫瑾卻疼惜的望著何斌,哽咽道:“斌,何苦如此!
“瑾,告訴他們,你愛的是我,你是要嫁給我的對么?”何斌看到了瑾,那個魂牽夢縈的人,此刻她就站在自己面前。
“斌,你的好,我記在心里,但是我們是不可能的,找個好男人,祝你幸!闭f著,甩開張揚的手,跑了下去。
張揚睨了一眼孫瑾,也不急著追,挑挑眉拽拽的走過來,沖著何斌啐了一口:“呸!跟我爭,你拿什么跟我爭?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你知道你這叫什么?逆命□□!”說著冷笑一聲,走近何斌不屑的瞥了一眼何斌,幽幽的說道“如果你為了她好,就離開她。你能給她什么?連個名分都給不了。再想想你的父母,一把年紀了,流言蜚語,老臉還要不要?嗯?”語畢,輕哧了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何斌失魂落魄的倚著身后的雕像,耳邊滿是叫罵聲:“變態(tài)!”“不要臉”“人渣”……何斌抽完了整整一盒煙,勾了勾嘴角,突然平靜了下來。
孫瑾還愛他,他還有一份?菔癄、矢志不渝的真愛。抬頭看看天空,這也沒什么不好的,縱然世界都顛倒了,起碼他還有瑾!只要瑾還在他身邊,縱然逆天又何妨?天道不公!
理理衣襟,何斌昂首挺胸的走了下去,他不覺得有什么可恥的。只是突然憎惡為何會有同性戀、異性戀之分。都是戀人,不是么?
大街的盡頭,是一家酒吧。
“歡迎光臨Rainbow!”門口的waiter彬彬有禮的推開門。
何斌走了進去,到吧臺敲了敲桌面:“whisky。”不經(jīng)意間看到一對男女情侶在酒吧的一角偷偷的聊天,小心的環(huán)視著四周,頓時心生一陣酸楚。
何斌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自己,就這么成了異類。那幫人,像看四害一樣的看著自己。自嘲的笑笑,因果循環(huán)么?當年自己看不起同性戀,現(xiàn)在……呵呵。
“帥哥?怎么了?放松點,到這里就是一家人!币粋妖嬈的女人舉著酒杯走了過來。
“cheer!~”何斌掛上一抹慘淡的笑。
女子也笑了笑道:“失戀、受刺激了?”輕輕的抿了一口酒,自顧自的說道:“有些時候,我們沒有選擇,愛了就愛了。隨他們看去吧!
何斌勾了勾嘴角露出一絲諷刺而玩味的笑,靜靜的吞咽著酒,感受著烈酒流入胃部在食道留下火辣辣的灼痛感。曾經(jīng)他驕傲的認為,因為他是男子,所以能奪回孫瑾。如今,瑾回來了,而他卻因為自己是男子而失去孫瑾。
“真是‘假作真時真亦假’……”何斌失神的說著。
女子定定的看著杯中酒,把玩著透明的玻璃杯“真真假假,世事無常,浮名浮利,過眼云煙。永遠不變的,是那份情,也是支持我們再苦再難也要走下去的動力。”
何斌微笑不語……
恍然間,何斌來到樓頂,眼前浮現(xiàn)出孫瑾的身影,何斌微笑著伸出手,卻無法觸及! 拌瑓,我們說好了,來世我做女人,你千萬不要變成男人來耍我!闭f著,向他那摯愛的女人走去。
啊……………………………………………………
“啊——”就在觸地的瞬間,何斌倏地醒了過來。用袖口拭去鬢邊的汗水,心砰砰的跳著。還好,是夢。
何斌呆坐在床上,他突然覺得,自己應該祝福她們。
拿起手機,撥通了瑾的電話:“瑾……”
“喂?”孫瑾的聲音透著絲絲疲憊“我愛她,我……我不能沒有她!
“不不,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需要瞞著伯父伯母,我愿意幫你!”
“你……說什么?”
“我退出”
“……”沉默良久,電話那旁傳來啜泣聲。
“當然啦,我還是有自信我比張揚優(yōu)秀,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她不好了,就來找我,我等著你!”
“對不起……”面對曾經(jīng)深愛的男人,孫瑾哽咽難語。
“再見。”何斌努力壓抑著自己激動的情緒。
“再見!
何斌下樓,剛好看到了在路口的孫瑾和張揚,兩個人幸福的吻在一起。何斌勾了勾嘴角,很難看的微笑,卻帶著前所未有的輕松。
轉(zhuǎn)身,消失在茫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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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時構(gòu)思的一個短篇,結(jié)果上課寫的時候被老師逮到了。很囧!老師問了句:“你寫的什么玩意亂遭的?寫你自己呢?”
我當時差點喊出來:“老師你咋知道的涅~”嘿嘿,總之,那時候沒能寫完。
高中了,現(xiàn)在有時間寫了,卻發(fā)現(xiàn)自己能力有限,筆不從心。
只能寫成這樣了,嗯!
南柯一夢,只是想讓所有的異性戀換位思考下,替我們想想:我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