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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一個短篇小腦洞
內(nèi)容標簽: 宮廷侯爵 情有獨鐘 天作之合 正劇
 
主角 視角
肖淺言
狗皇帝


一句話簡介:就算是愛情吧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19   總書評數(shù):0 當前被收藏數(shù):0 文章積分:69,058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古色古香-愛情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很久很久以前甜啊甜啊甜
  • 文章進度:完結
  • 全文字數(shù):9716字
  • 版權轉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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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長在

作者:老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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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長在


      肖淺言一直以來都是京中閨秀的典范。

      她家世好、容貌好、性情好、姻緣也好。三歲背詩文,五歲織繡品,七歲品音律,十歲破死棋,十三訂姻緣,十六嫁夫君。

      她按照家中長輩規(guī)定的路線安安分分的走了十六年,也讓京中別家長輩羨慕了十六年,卻不想在第十七年出了點小岔子。

      說是小岔子是因為這事并不稀奇,可既然能算得上是岔子便也不那么讓人舒心。

      肖淺言是戶部尚書家的嫡長女,嫁了皇帝五子齊王做王妃,婚后二人琴瑟和諧、鸞鳳和鳴,羨煞旁人。肖家眾人原本計劃著肖淺言應該能在婚后不久傳出有孕的消息,可是左等右等等了近一年,都不見她的肚子有喜訊。

      這可急壞了娘家的祖母,四處尋醫(yī)問藥想讓孫女懷上孩子,而肖淺言也明白祖母的用心,凡是找來的方子一概試了,卻怎么也沒有效果。

      這小岔子就出在肖淺言試第七種偏方期間。

      ·

      這日齊王回府,照舊歇在肖淺言房里,肖淺言按照祖母之前的囑咐,在睡前服了藥,然后上床與夫君溫存一番,誰成想事兒剛辦到一半,她就覺得身上奇癢難耐。

      齊王被迫停下來,心氣有些不順,但還是連夜叫了太醫(yī)到府上為肖淺言診治。

      可太醫(yī)來了一個又一個,湯藥吃了一碗又一碗,肖淺言的病不僅半點沒好,還更加嚴重了。

      肖淺言從第二天開始就生了滿身紅斑,月事不止。

      齊王大怒,求皇帝下旨搜羅世間名醫(yī)。

      肖尚書和肖夫人也聽到了愛女病重的消息,急忙帶著家里的大夫到齊王府探望。

      一番診治之后自是無果。

      想也知道,宮里太醫(yī)都治不好的病,尚書府里的大夫能治好嗎?

      肖淺言重病,但意識還算清醒,她安慰雙親不用擔心,萬事有齊王在呢,自己死不了。

      肖夫人向來心疼女兒,眼見女兒重病之下還這般懂事,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不要命的砸下來。

      肖尚書也是連連嘆氣,回府后與老母親大吵了一架,然后自己跪了祠堂。

      肖淺言的病持續(xù)了近三個月,頭半個月齊王一直待在府里照顧她,后來朝務繁忙,實在躲不過,就改成每天閑暇時來探望,再后來……齊王連納了三個侍妾,只在每日下朝后來看她。

      三個月后,肖淺言痊愈,齊王召來三名新入府的侍給她敬茶。

      肖淺言笑盈盈的接過,心里卻不知是個什么滋味。

      她自小就知道男人都是喜歡三妻四妾的,就連她向來自律的父親肖尚書后院都有兩個姨娘,齊王貴為皇子,又怎么可能守著她一個人過日子。

      可知道歸知道,明白歸明白,齊王在她病重的時候連納三房妾室,商量都不商量一下,還是讓她心中不快。

      尤其是這三個里頭有一個與她情同姐妹的張清莞還有一個素來和她看不對眼的穆溪染。

      張清莞是吏部張侍郎的小女兒,張侍郎與肖尚書是同窗好友,時常往來,所以張清莞和肖淺言自幼便熟識,情同姐妹。現(xiàn)在情同姐妹的人入了府門,與自己共侍一夫,倒真成姐妹了。

      而另一個穆溪染則是太醫(yī)院院首的小孫女,性情高傲得很。肖淺言與她接觸次數(shù)雖然不多,但每次都是不歡而散,與這樣的人同在一個屋檐下,真是太鍛煉她大家閨秀的涵養(yǎng)了。

      至于第三個侍妾苗彤,肖淺言是從來沒見過的,甚至連京中何時出了個姓苗的大人都沒印象。不過那苗彤看上去溫溫柔柔的,應該不是個難相處的。

      肖淺言不痛不癢的訓了話,又輕輕的啜了三口茶,這納妾的事兒便算是過去了。

      ·

      許是這三人的確很對齊王胃口,齊王從之前的天天來肖淺言屋里變成了三天來一次,慢慢的又變成五天一次,十天一次,半月一次。

      最后固定在半月一次。

      外人都說齊王妃失寵了,可肖淺言自己卻不這么覺得。

      因為齊王照常會給她送來宮里的賞賜,照常會帶她出席宴會,出門照常會給她帶喜歡的糕點,晚間歇在她屋里時照常會……嗯……貪求無厭……

      肖淺言時常想,之前她一個人伺候他也就罷了,現(xiàn)在多了三個,怎么還是那副猴急的樣子?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證明齊王心里還有她,沒把她忘個一干二凈。

      日子就這樣過了一年,齊王府沒再進新人,原有的三個人肖淺言也摸清了性子。

      張清莞除了最開始的兩個月對她怯怯的,后來就像沒出閣時一樣,三天兩頭往她跟前跑,總吵著要吃她做的飯菜。

      肖淺言常常是她提三次做一回,且控制著量,不多不少只夠她一次的食量,惹得張清莞總喊不夠吃。

      肖淺言覺得自己就像是在喂一只小狗,天天搖著尾巴在她面前求食。

      這日張清莞又來求肖淺言為她做飯,肖淺言算了算次數(shù),給她做了一碗西湖牛肉羹。

      喝完羹湯,又吃了許多點心,張清莞覺得腹中有些撐,便提議去后花園走走。肖淺言自然同意,帶了兩個丫鬟同她一起去了后花園。

      趕巧的是,這天穆溪染也在。

      穆溪染仗著這段時間以來齊王對她的寵愛,見了肖淺言竟然沒有行禮,而是直直的走了過去。

      張清莞看不過去,想出聲教訓,卻被肖淺言攔下了。

      “無礙,不要平生事端!

      張清莞替肖淺言委屈極了,她可是齊王正妃,穆溪染怎么能不行禮呢?怎么可以不行禮呢?

      晚間,齊王來了肖淺言的院子,不過他不是自己來的,身后還跟了一個穆溪染。

      肖淺言向齊王見禮,腰身還沒站直,就聽穆溪染說道:“王妃娘娘身邊的桃枝可真是有膽量,偷了妾身的手鐲還敢明目張膽的帶著在府里頭晃!

      聞言,肖淺言側頭掃了眼桃枝,只見她手腕上的確帶著一個翠玉鐲子,不過那是自己早年賞她的。

      桃枝是肖淺言的陪嫁丫鬟,對她忠心不二,自然不會主動給她惹麻煩。更何況這次是穆溪染搞錯了,桃枝根本就沒偷她的鐲子。

      肖淺言剛想解釋,就聽齊王開口,“物歸原主,給溪染道歉。”

      物歸原主?物本就在原主手中,又何來歸還?

      肖淺言解釋,齊王卻一概不聽。

      最后是桃枝不想讓肖淺言為難,才主動獻上手鐲,又跪地道了歉。

      齊王和穆溪染來的突然,走的也突然,肖淺言尚沉浸在齊王不問緣由便責怪桃枝的茫然中,不覺已經(jīng)月上梢頭。

      府里下人們都說,這次王妃是真的失寵了,自從她手底下的丫鬟偷了穆溪染的手鐲,齊王已經(jīng)兩個月沒去她院里了。

      肖淺言依然不覺得自己失寵了,因為齊王手底下的小廝隔段時間就會來詢問她的近況,雖然沒有別的傳話,但肖淺言覺得,齊王心里還是有她的。

      又過了一個月,肖淺言沒等來齊王,卻等來了穆溪染。

      穆溪染金釵玉環(huán)綾羅錦衣,好不華貴。

      肖淺言讓人奉茶,可茶盞還沒遞到手上,便被穆溪染摔了個粉碎。

      穆溪染忽然笑了,放肆又妖嬈。

      她拿起茶杯碎片割破了自己的臉頰,然后大喊大叫的出門了。

      如此拙劣又淺顯的謊話,齊王又信了。

      肖淺言被罰了一個月的月錢。

      這對她日;ㄤN上不痛不癢,可在這不痛不癢中卻漸漸生了怨念。

      多容易戳穿的騙局啊,可齊王就是不愿說破。

      ·

      尚書府給肖淺言遞來了書信,問她近況如何。

      近況如何呢?自然是萬事都好。

      肖淺言不出門了,也不見客了,就連張清莞來了幾次想求她做飯都被拒了回去。

      繡花,制衣,彈琴,練字,肖淺言仿佛回到了閨中生活,閑適自在。

      后來她聽聞穆溪染有了身孕,不久張清莞也傳來有喜的消息,又過一月,苗彤也有了。

      只有肖淺言沒動靜,因為齊王不碰她了。

      肖淺言再一次出院門是去看張清莞,她已經(jīng)四個月了,胎像穩(wěn)定,身子還算舒坦。

      張清莞跟她說:“姐姐你知道嗎?老皇帝身體不行了,太醫(yī)說就這兩月的事兒了!

      “皇子們都在爭著奪權呢!但是王爺好像沒參加,不知道最后誰能贏呢!”

      “昨日我娘來看我,說朝中形勢變化的太快,讓我們都小心些,不要招惹事端!

      “姐姐,王爺有沒有和你說朝中的事?”

      “姐姐,我就希望咱們都好好的,都能活下去!

      都能活下去,誰都想活下去。

      可最后能活著的,只有一家。

      肖淺言主動給娘家遞了信,詢問父親朝中形勢到底如何,齊王可有危險。

      肖尚書只言一切都好,齊王潔身自好,沒有卷入其中,讓她不要擔心。

      一切都好,她也希望是這樣。

      肖淺言每日都去張清莞院中陪她聊天,時不時的也會送些補品到另外兩個院子。

      苗彤嫻靜,每次收到補品都會親自向肖淺言謝恩。穆溪染張揚,收到補品后大多是挑挑揀揀然后將不滿意的東西退回給肖淺言。

      肖淺言無所謂,穆溪染退回來她就扔了,反正送出去的東西她不會收回來。

      張清莞的肚子漸漸大了,肖淺言時常陪她到外面走動。

      這日剛到后花園,就見一只貓直直的朝張清莞竄了過來。

      肖淺言急忙擋在張清莞身前,貓兒抓傷了肖淺言的脖頸,血流不止。

      張清莞則只受了驚,腹中的孩子并無大礙。

      齊王回府后聽說了白日發(fā)生的事情,但他沒有親自來看望肖淺言,只讓身邊人來傳話,讓她多休息。

      才一年多的時間,他就從衣不解帶的照料變成了下人們的傳話。

      或許她真的失寵了,肖淺言想。

      貓兒抓得傷口看著厲害,實際上并不深,肖淺言在屋內(nèi)養(yǎng)了半個月,傷口終于完全好了。

      等她再次出門,就聽府里的下人們說,穆溪染犯了錯,被齊王趕出了王府,連肚子里的孩子都沒有下。

      將近七個月的胎兒啊,沒留下。

      肖淺言讓桃枝去打探一下到底是個什么情況,桃枝只說是齊王突然處置的,沒人知道緣由。

      ·

      天氣一天天熱起來,肖淺言苦夏,每年到了夏天她都胸悶氣短頭頭暈眼花的。

      桃枝說,最近府里來個了新大夫,醫(yī)術好的不得了,王妃要不要試試。

      肖淺言點頭應了。

      府里來的新大夫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郎,名喚羅衣,模樣清秀,常做書生打扮。

       肖淺言是很不相信他的,別的大夫都是四五十歲的老頭兒,他這樣一個半大小子能懂什么。

      但人家畢竟是來給自己看病的,肖淺言沒多說什么,只覺得讓他試試吧,總不會更糟糕就是了。

      羅衣沒在意肖淺言質(zhì)疑的眼光,來了之后只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把脈,然后像模像樣的叮囑幾句話,就下去寫藥方了。

      這次倒是肖淺言看走眼了,沒想到羅衣年紀不大,本事到不小,他開的方子喝下去兩副,肖淺言竟絲毫都不覺得頭暈眼花了。

      肖淺言大喜,讓桃枝備了厚厚的銀子去答謝羅衣。羅衣推辭沒收,還是桃枝機靈,送到了賬房說這是王妃給羅衣的賞錢,直接算在羅衣的工錢里。

      ·

      夏日漫長難熬,肖淺言整日渾渾噩噩的過著,閑了就去張清莞那里逗趣兒,或者自己在院子里搗鼓搗鼓吃食。

      這日她剛將做好的飯菜盛出來,就見齊王身邊的小廝跑著進了院子。

      “王妃,您快去出去看看吧,王爺回來了!”

      齊王回來便回來吧,有什么非要她去看的?

      這半年齊王見她的日子一只手都數(shù)的過來,怎么這會兒急急忙忙的叫她過去?

      但過來傳話的畢竟是齊王親信,肖淺言也不好怠慢了,只說換身衣裳,這就過去。

      傳話的人沒再說什么,只是一臉喜色的在外面等著。

      肖淺言換好了衣裳,又拿了柄玉骨扇,才跟著人去了前院。

      前院此時已經(jīng)是亂哄哄的一團 ,士兵護衛(wèi)小廝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談天說地,說的最多的便是齊王如何英勇機智,于眾多皇子中脫穎而出,勤王護駕,得了老皇帝的傳位詔書,不日便要登基了。

      不日,登基。

      齊王成了皇帝。

      在這場混亂的奪嫡之爭中,一直沒有出手的齊王成了最大的贏家。

      齊王,不,應該是新帝。

      他見到肖淺言,歡笑著臉大步走過來。

      他把肖淺言緊緊的抱在懷里,像是抱著什么寶貝似的。

      “我成功了!

      “這么多年,我終于成功了!

      “阿言,從此以后,你就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我一定會對你好的,一定會的!

      “我成功了,阿言!

      他一遍一遍的說,肖淺言就一遍一遍的聽。

      聽他說這些年的心酸,聽他說這些年的隱忍。

      他說三日后我們?nèi)雽m,阿言幫我把府里的東西整理好。

      肖淺言應下。

      她就知道,自己依然是最特殊的那個,依然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他奪嫡成功了,只會和自己分享,他這些年受的苦,也只會和自己說。

      她對他而言,是多么與眾不同啊。

      皇宮里什么都有,肖淺言需要收拾的不過是新帝書房里慣用物事。

      新婚第一年,新帝的書房肖淺言也是常去的,只是后來三個妹妹入府,新帝對她越來越冷淡,這才去的少了。

      如今進了書房,所有的擺設都還如往常一樣,讓她分外熟悉。

      肖淺言將新帝喜歡的書全都裝到箱子里,然后又到側間挑了幾副字畫裝上。

      她走到書桌前,見上面沒有什么稀奇的玩意兒,便折了身子打算離開。

      沒想到轉身的時候,碰倒了一卷丹青。

      肖淺言本想將那幅畫拾起來,可眼睛剛碰上畫上的內(nèi)容,便再也移不開了。

      那是一個女子,十二三歲,穿著大紅色的衣裙立于碧湖舟上,微風拂過,吹動一池荷花,女子手握長笛,閉目吹奏,眼角一滴淚珠滑落臉頰,落在身畔荷葉之上。

      這幅丹青用筆細膩,線條流暢,一眼看上去,讓人仿佛置身江南,清風拂面,耳邊依稀傳來竹笛聲聲。

      讓肖淺言移不開眼的并不是畫作的技藝有多高超,而是畫上女子的臉。

      那是一張和她有著八九分相像的臉,但她又可以肯定,那不是她。

      她不喜歡穿紅色衣裙,不會吹長笛,也從未在十二三歲的時候見過未來的夫君。

      畫上的女人,不是她。

      可這副畫分明已經(jīng)年歲久遠,邊角泛黃,一看就是經(jīng)常被人拿出來觀賞撫摸。

      她的夫君在書房藏了這樣一副畫,又娶了她這樣一個人。

      “怎么了?”

      是新帝的聲音。

      “這畫……”

      書房內(nèi)一片寂靜,兩人相對無言,卻又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萬千思緒。

      終于,新帝開口,聲音低沉又冷靜。

      “如你所想!

      如你所想,娶你不過是因為畫中人。

      如你所想,多年情誼都是一廂情愿。

      如你所想,如你所想……

      肖淺言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的書房,又是如何進的皇宮。

      她只記得一幅畫,一個女人,一片荷花池,和一首詩。

      “荷葉生時春恨生,荷葉枯時秋恨成。深知身在情長在,悵望江頭江水聲!

      深知身在情長在,悵望江頭江水聲。

      深知身在情長在……

      情長在……

      ·

      肖淺言成了皇后,鳳袍加身,萬人朝拜。

      人們都說她好命,嫁了位不爭權的皇子,卻成了最后的贏家。

      人們都說新帝寵她,天下珍寶流水般的送到了長春宮,只為博她一笑。

      可人們哪知道啊,新帝喜歡的姑娘不是她。

      ·

      入宮半月,張清莞產(chǎn)期將至。

      桃枝半夜叫醒了肖淺言,“娘娘,菀貴人要生了!

      張清莞生了個小公主,新帝賜名和樂。

      小和樂自出生起就很乖巧,不哭不鬧,格外好帶。

      肖淺言時常去探望她們母女 ,每每看到她們母女嬉鬧的場面,便覺得心頭一陣酸楚。

      又過了半月,苗彤也生了,是個小皇子,新帝賜名和耀。

      小和耀是個鬧騰的性子,但生得白白胖胖,即便哭鬧起來也很是討喜。

      新帝短短一月便兒女雙全,來見肖淺言的次數(shù)更是少得可憐了。

      肖淺言不請,他便不來;他再長時間不來,肖淺言也不去請。

      奇珍異寶照舊往長春宮的庫房里抬,可帝后從未見過面。

      ·

      轉眼到了新年。

      因是新帝登基第一年,宮里的宴會辦的格外隆重。

      肖淺言前前后后忙了一個多月,總算沒出岔子。

      夜里新帝來長春宮守歲。

      肖淺言便陪著他一同跪著。

      他們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了。

      大約……半年多了吧。

      新帝已經(jīng)不算是新帝了,他長成了一個真正的君王。

      氣度威嚴,神色沉穩(wěn)。

      紅燭靜靜的燃燒,屋內(nèi)一片寂靜,只有兩人的呼吸聲。

      皇帝問:“新年可有什么愿望?”

      他每年都會問,她答不上來,他便自己挑選幾件禮物送她。

      可今年肖淺言的確有個愿望,雖然不太可能實現(xiàn)。

      她說:“請陛下賜我個孩子!

      皇帝說:“好,你想要和樂還是和耀?或者兩個都抱過來?”

      她說:“我想要自己的。”

      自己的,自己和他的。

      皇帝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抱起她,轉身去了床榻。

      那一晚,就像是洞房花燭夜。

      紅色的衣袍,紅色的被褥,紅色的蠟燭,紅色的窗花……

      二十多歲的皇帝就像是個毛頭小子,在她身上攻城掠地,不知疲倦。

      他一遍又一遍的叫她的名字。

      “阿言……”

      “阿言……”

      他的懷抱寬大又溫暖,讓她癡迷貪戀。

      清晨,皇帝走了,一連兩月沒再來。

      肖淺言又開始了閨中女子的日常,每日繡花撫琴,練字看書,時不時出去看看小皇子和小公主,但大多時間都是待在長春宮。

      皇帝新年里的那次留宿沒能讓肖淺言懷上,她并不失望,新婚時兩人那樣恩愛都沒能傳來喜訊,一晚上又算得了什么。

      ·

      日子就這么過著,小和樂與小和耀都已經(jīng)會走了。

      張清莞和苗彤時常帶著孩子來長春宮,一待就是大半天。

      現(xiàn)在苗彤已經(jīng)不叫苗彤了,她叫佟妙,是佟大將軍在外面的私生女。

      佟大將軍是皇帝登基后的左膀右臂,佟妙又生了皇長子,在后宮的地位自然是水漲船高,早就升了妃位。

      張清莞還是入宮時封的貴人,這段時間一直沒升。

      皇帝的后宮沒進新人,只有她們?nèi)齻。

      所以位份什么的,沒有多重要。

      肖夫人隔段時間便會向宮里遞牌子,求見肖淺言。

      肖淺言只要不忙都會見,實際上她從來都不忙,只是有時候不想見人罷了。

      這段時間肖夫人遞牌子遞得少,因為府里的老太太病了,她脫不開身。

      肖淺言剛嫁人那兩年肖老太太身體還很英朗,甚至還有精力給她搜羅偏方助她受孕,可現(xiàn)在病來如山倒,一說不行便再也下不來床了。

      “我離家時祖母身體還好,怎么這么快就……”

      “娘娘,都快五年了!

      呀,都快五年了,不知不覺過了這么久。

      可都五年了,她還是沒能如祖母所愿,給皇帝添個一兒半女。

      肖老太太走了,走在肖淺言生辰的前一天。

      肖淺言在長春宮得到這個消息時直接哭暈了過去,后來晚間醒了,但剛喝了兩口水又暈了。

      原來齊王府的羅衣也跟著進了宮,小小年紀已經(jīng)成了太醫(yī)院的院首。

      聽聞皇后娘娘憂思過度,大病不醒,急忙拎了藥箱子趕來看診。

      肖淺言的病是心病,好好壞壞反反復復拖拉了三四個月。

      等她大好之后,卻發(fā)現(xiàn)宮里來了新人。

      又是這樣,她一病,皇帝就納新人。

      四年前她在床上躺了三個月,皇帝納了三個新人,四年后她在床上躺了四個月,皇帝又納了新人,這次皇帝倒是長進了,只納了一個。

      不過這一個可是比之前三個都要厲害。

      進宮短短兩月連升幾級,直接坐穩(wěn)了妃位,比誕下長公主的張清莞都要高上一頭。

      聽聞前幾天新人打傷了和樂公主,皇帝都沒有責罰,只是輕聲訓斥了幾句,讓她日后注意。

      真是得寵啊,比之前穆溪染還要得寵。

      新人得知皇后病好,特地前來拜見。

      她一身桃紅色的宮裝,襯得人嬌俏可愛,“春荷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

      春荷。

      荷葉生時春恨生,荷葉枯時秋恨成。

      原來她就是皇帝在荷葉初生時遇到的戀人啊,這張臉還真是和自己有七八分的相像呢。

      肖淺言沒留春荷說話,敬完茶便放人走了。

      現(xiàn)在皇帝有個小公主,也有了小皇子,還找到了年輕時思慕的姑娘,是不是……不需要她了?

      ·

      肖淺言又病了,這次病的時間長,拖了近一年都不見好。

      羅衣每天都來請脈,可每次請完脈說得都是讓她注意休息那幾句話。

      肖淺言與湯藥為伴,整日待在長春宮不出門,便是張清莞和佟妙帶著孩子來了,她也只是看上兩眼便打發(fā)人走。

      春去冬來又是一年,皇帝除夕夜沒在長春宮守歲,而是去了春荷那里。

      人人都說皇后失寵了,一年到頭也不見皇帝關心,連守歲都去了荷妃宮里。

      這次肖淺言相信了,甚至她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得過寵。

      當初皇帝娶她,或許就是看上的她父親戶部尚書這個職位,或許從一開始,她就是他奪嫡的籌碼。 現(xiàn)在皇位到手了,自然是要去討好喜歡的姑娘。

      年后不久便是春荷的生辰,皇帝大肆操辦,規(guī)格與皇后無異。

      春荷生辰那天,皇帝派人來向她討要一只金釵,算作給春荷的生辰壽禮。

      肖淺言讓桃枝挑選了一支華貴無比的金鑲玉釵,并裝了精美的禮盒送了過去。

      結果不一會兒皇帝又派人來傳話,說荷妃想要的不是那一支,是皇后娘娘最常佩戴的那一支。

      她最常佩戴的那一支,是祖母留給她的。

      肖淺言第一次抗了旨,皇帝沒再堅持。

      她留下了祖母送她的金釵,交了鳳印。

      經(jīng)這一番,長春宮終于與冷宮一般無二了。

      除了張清莞偶爾帶著小和樂來看她,羅衣半月來請一次平安脈,再也沒有人愿意來長春宮了。

      皇帝沒有禁她的足,但肖淺言不想出去。

      她每天看著紅墻之上的鳥兒,數(shù)著夜晚的星星,伺候著墻角的花兒,日子多自在啊。

      ·

      小和樂四歲那年,小和耀也四歲了。

      這些年后宮沒再添子嗣,也沒進新人。

      佟妙的父親佟大將軍攛掇著皇帝以大局為重,早立太子。

      立誰呢?

      皇帝就一個兒子。

      可不就是小和耀。

      佟大將軍的外孫。

      消息傳到桃枝耳朵里,嘰嘰喳喳在肖淺言跟前說了好半天,無外乎就是埋怨皇帝不重視正宮皇后,居然讓別人生了皇長子,現(xiàn)在外戚干政,逼著他立太子,麻煩了吧。

      “別說了,我不想聽。”

      肖淺言揮退了一屋宮女,獨自躺在小塌上淺眠。

      佟將軍手握重兵,此次與皇帝博弈,必然不會輕易罷休。

      想來,又是一場硬仗。

      朝臣們也是這樣認為的,但出人意料的是,這場風波只持續(xù)了一個月。

      因為,佟大將軍死了。

      被他的貼身護衛(wèi)刺殺的。

      消息傳到宮里,佟妙瘋了;实圪n她一杯毒酒,算是留了個全尸。

      小和耀沒了娘親,被嬤嬤抱到肖淺言跟前扶養(yǎng)。

      肖淺言這些年沒有孩子,突然見到小和耀自然親近得很。

      可是小和耀剛沒了親娘,這兩年又很少見到肖淺言,膽怯得很。

      吃不敢吃,喝不敢喝,就連走兩步都要怯生生的抬頭看肖淺言臉色。

      肖淺言花了大半年的功夫才終于讓他跟自己相熟。

      看著長春宮里跑跑跳跳的小身影,肖淺言覺得,這輩子就這樣過去,也挺好。

      孩子雖然不是她親生的,但一直養(yǎng)在跟前總會有感情,幾十年后一樣能照顧自己后半生。

      肖淺言這些年身子一直不好,她害怕把病氣過給小和耀,便讓羅衣天天來請脈,先前堆放在小庫房的珍貴藥草也終于派上了用場。

      皇帝每月都要來看小和耀,肖淺言也終于和他說上了幾句話。

      不過話都是圍繞著小和耀,跟別的沒關系。

      他們倆就像是陌生人,只因為一個孩子,才能有些微聯(lián)系。

      ·

      就這樣又過了三年,小和耀七歲,到了去國子監(jiān)的年紀。

      肖淺言為他準備好筆墨,又選了個機靈的小太監(jiān),囑咐了好多事項才終于把人放走。

      白日里沒了小和耀,肖淺言很是沒趣。

      她問桃枝張清莞近日在做什么,小和樂可還好帶。

      桃枝說菀貴人前日查出了兩月的身孕,估計現(xiàn)在正在床上養(yǎng)胎呢。

      張清莞又懷孕了,肖淺言還是一無所出。

      說來也怪,春荷那樣受寵,年前更是升了皇貴妃,竟然這么多年都沒傳出有孕的消息。

      之前刺殺佟大將軍的護衛(wèi)是春荷的兄長,現(xiàn)在已經(jīng)官居一品,封了大將軍。

      有皇帝的真心恩寵,有可靠的兄長做后盾,春荷只差一個孩子,就能得到這個觸手可及的后位了吧。

      肖淺言自嘲的笑了笑,沒再說別的。

      ·

      十月懷胎,張清莞又生了個小公主。

      不過這一胎生的艱難。

      張清莞發(fā)動那天,正巧春荷的兄長受了傷,將宮里的太醫(yī)全都請出了宮,張清莞身邊只有兩位產(chǎn)婆守著,生完小公主,張清莞開始大出血,沒有太醫(yī)開方子,旁人只能干著急。

      最后,太醫(yī)剛到,張清莞就咽氣了。

      皇帝沒有責罰春荷的兄長,只說將菀貴人厚葬了。

      張清莞的兩個孩子自然是抱到肖淺言身邊扶養(yǎng)。

      真是諷刺,她一個沒生,最后孩子卻都是要她來養(yǎng)。

      小公主是肖淺言起的名,叫和康,希望她一生都能健健康康的。

      許是春荷這些年沒能生出孩子,心里很不好受,等肖淺言將小和康抱來后她竟然帶人到長春宮搶人,說什么奉陛下之命將和康公主帶走。

      憑借這些年皇帝對春荷的寵愛程度,肖淺言信了,她命人收拾好了小和康的東西,讓春荷把人抱走了。

      結果第二天一早,皇帝身邊的太監(jiān)就領著人將小和康送回來了。

      原來春荷為了扶養(yǎng)小和康,竟然假傳圣旨。

      她可真是膽大。

      但春荷不這么認為,她覺得是肖淺言向皇帝說了她的壞話,竟然帶人過來砸了長春宮,還推倒了肖淺言,險些讓她毀了容。

      皇帝還是沒處置春荷,至少肖淺言沒聽到皇帝處置她的消息,連禁足都沒有。

      小和康就這樣養(yǎng)在了長春宮,跟她的哥哥姐姐一起。

      小和康身子弱,滿月酒便沒有大辦,皇帝也只宴請了親近的幾個官員。

      宴席之上春荷的兄長酒后失言,皇帝派人送他提前離了席。

      結果第二天一大早,宮外便出消息,皇貴妃的兄長私造龍袍,意圖謀反!

      這場鎮(zhèn)壓持續(xù)了半年,半年后,塵埃落定。

      后宮只剩肖淺言一個人了。

      皇帝沒再納新人。

      人們都說,皇后娘娘真是好命,皇帝這些年的精心謀劃都是為了皇后娘娘一個人。

      肖淺言從善如流的認下這些話,因為這都是她該得的。

      她的父親在奪嫡時為保護皇帝受了兩個月的牢獄之災,落下一身病痛,她的兩個弟弟按照皇帝的要求棄文從武,在西北的風沙戈壁里待了六年之久,她的妹妹嫁給了半截入土的老侯爺,只為幫皇帝籠絡人心,她自己更是守了九年的空房,忍下了穆溪染春荷明里暗里投過來的毒藥,只為了讓皇帝大展拳腳,無后顧之憂。

      長春宮里,皇帝抱著她,一句一句的同她解釋。

      “阿言,對不起,讓你等了這么久!

      他登基第一年除夕,她說想要一個孩子,他說好,那晚他抱著她說“等我五年,最多五年!

      可實際上,她等了八年。

      “穆溪染是假的,我不喜歡她。”

      他當年只是想得到穆溪染父親從宮中送來的消息。

      “春荷是意外,她哥哥也是意外!

      他利用春荷的兄長殺了佟大將軍,是為了節(jié)省自己的兵力,沒想到最后居然失了控制,被迫容忍許久。

      “我不喜歡張清莞,一點都不喜歡!

      但是為了前朝,可以賜她兩個公主,如果不出意外,也能讓她安享晚年。

      “沒什么吹笛子的女人,那是你,都是你!

      那是他十六歲打馬從堤壩上跑過,驚鴻一瞥看到了游湖船上的她,不過匆匆一眼,他只記住了臉,那幅畫是他回府后憑印象所畫。

      “對不起,對不起……”

      “讓你受苦了……”

      “都過去了,都會好的……”

      三十多歲的帝王像一個孩子,趴在肖淺言身上,淚流不止。

      兩個月后,肖淺言查出身孕,皇帝開心得像個孩子。

      羅衣收拾好藥箱出門,肖淺言叫住他,道了聲“謝謝”。

      謝謝你這些年陪在我身邊,謝謝你每次傳來消息,告訴我皇帝還沒忘記當初的諾言,謝謝你幫我熬過一場又一場傷病,活到如今,謝謝你,所有的一切。

      近十年的苦難相伴,肖淺言已經(jīng)說不清對羅衣的感情,但感謝總歸是最體面也是最恰當?shù)谋磉_。

      一年后,皇后誕下皇子,賜名和宸,封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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