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橘生淮南暗戀》已經(jīng)播完了，但是關(guān)于暗戀的話題卻是經(jīng)久不衰。

　　看到“暗戀”這個討論話題的于瀟現(xiàn)在正坐在書房的飄窗上，屋子里是她的丈夫顧駱平在加班發(fā)一份郵件，屋子外是梅雨季節(jié)淅淅瀝瀝的雨。
　　或許，暗戀就像是梅雨季節(jié)拉長了的雨線，淅淅瀝瀝，又沒有盡頭，還帶著略微的梅子般的酸疼。

　　于瀟她也在自己最美好的年華里暗戀了一個人長達十年之久。
　　從十四歲到二十四歲。一個女孩子最青澀的十年，最懵懂的十年。

　　于瀟第一次看見薛彬蔚時，是初三。
　　九月初的早上，陽光明媚，一群學生站在走廊等待著班主任的指揮，先按高矮排隊，再安排座位。
　　于瀟注意到了那個站在靠陽臺扶手邊的男生。
　　他高高瘦瘦，白白凈凈，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挺耐看，有種斯文感。男生站得筆直的，不像周圍別的男生有著不符合年齡的頹廢散漫之感。
　　后來，長大的于瀟看綜藝時才明白那是《我是演說家》里劉慧凝所說的那種少年感。
　　少年和周圍幾個男生有說有笑，沐浴在九月的陽光下，渾身充滿青春的活力與朝氣。
　　而于瀟則戴著黑重的大框眼鏡，她整張臉幾乎都埋在了眼鏡里，低著頭，借助頭發(fā)擋起自己臉的同時觀察周圍。

　　少女時代的于瀟屬于放在人群中就會找不到的那一類。
　　大眾化的臉，平均化的身高，瘦薄的身體。
　　但此時借著眼鏡，她可以放心地打量著這個男生，看他的眉眼，他垂下來的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以及上面突出的根根分明的血管，在陽光下幾近透明。
　　于瀟第一次看見如此好看的男生的手。
　　于瀟感覺心里有像雪碧一樣的汽咕嚕咕嚕地慢慢從心底升騰起來了。那是隱蔽而又刺激的體驗，大抵女孩子第一次動心就是這種感覺吧。

　　于瀟的臉小，皮膚也不白，是亞洲人天生的黃，加上她又瘦，所以顯得營養(yǎng)不良。
　　她臉上最好看的地方大概就屬那一雙靈氣的眼睛了，可是卻因為長期上網(wǎng)近視而戴上了一副眼鏡。
　　媽媽說她將唯一的亮點藏起來了，真的是好可惜。
　　她所上的初中是全市最好的初中，初三分到的這個班也是爸爸托人給她找關(guān)系進的，是年級主任所帶的班。因此這個班尖子生挺多。也因為是年級主任帶的班又是一直跟班走，所以基本上班里的同學不怎么變，都是從初二升上來的。他們原來班級的人無形中便形成了一個圈子。
　　于瀟是在圈外的那個人。
　　這種情形，就好像你去了迪士尼但是沒有買票，只能干站在外面看。你羨慕他們，卻不能接近他們。

　　但是，于瀟心理素質(zhì)非常強。
　　她不是會受外界影響的人。她按著自己的節(jié)奏努力學習，踏實干事。勉勉強強在班里也能排得上名次。
　　下課了她就坐在位置上看書，寫作業(yè)，很安靜。
　　于瀟的英語是強項，英語老師很喜歡她，每每英語課必點她，她也不拘泥，表現(xiàn)得落落大方。但是她的數(shù)學和物理是弱項。年級主任教數(shù)學，又是班主任，后來主任注意到了她的偏科，月考后調(diào)了一次座位，她和薛彬蔚成了隔桌。
　　隔桌，不是同桌。
　　挺遺憾的，但已經(jīng)很好了。這是離他很近的距離了。
　　要知道在實驗中學里，男女都是分開坐的。

　　她經(jīng)常看見他一個人托著腮做著數(shù)學題和物理題，寫作業(yè)快而準。且又不吝嗇自己的知識。班里許多同學都會來問他題目，他在班里的人緣不錯。
　　他前排的遲美含經(jīng)常會轉(zhuǎn)過來問他題目，兩人有說有笑。
　　遲美含是家長們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白白凈凈，馬尾辮高高扎起，一笑有著兩個酒窩，長得可愛，成績又好。

　　于瀟自己在家時，偷偷對著鏡子笑，卻悲哀地發(fā)現(xiàn)，她沒有酒窩，而且她的笑也不甜。
　　原來笑這個東西也是需要天賦的啊。
　　你看，上帝并沒有給所有人都關(guān)上門的同時打開一扇窗。有些人她們的門從來就不曾被關(guān)過啊。
　　遲美含的成績很好，語文尤是。年級里算得上有名號的人。

　　于瀟也每次都拿數(shù)學作業(yè)和物理作業(yè)去問薛彬蔚，可是薛彬蔚永遠都是一板一眼地回答她的問題。他們之間很少有說笑，大都是于瀟問一句，薛彬蔚答一句。于瀟以為，是他們不熟的原因，畢竟她是初三才進來的。于瀟對著他時很靦腆，一點也不像上英語課回答問題時那樣大方，每次問完說句謝謝就趕緊走。

　　后來的很多日子里，于瀟刷了許多數(shù)學題，物理題。
　　到了高中，物理王后雄看爛了，數(shù)學參考書、三十八套也做舊了。好在苦心人，天不負。于瀟后來的物理成績尤為突出，甚至在高二時拿了省物理競賽二等獎。拿到獎的那一刻她很開心，她希望能通過這個方式離薛彬蔚再近一點，她心里為離目標又近了一步而泛著粉紅的泡泡。

　　中考前有次集體春游，于瀟那天全程跟在薛彬蔚后面，像洛枳跟在盛淮南的后面，不多不少，隔著三四個人的距離。看他和玩得不錯的幾個男生玩水槍，身上都是水，笑得開懷；看他們幾個去坐過山車，在高空大喊；看他和動物園的動物對視，試圖伸手卻又縮回。
　　她用iPad拍了很多照片，準確來說是很多有關(guān)他的照片。
　　她那天很開心，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真誠的，羞澀的快樂。

　　中考時，于瀟發(fā)揮得比平時還好，考入了全市最好的高中。
　　高一根據(jù)中考成績分到了快班。
　　他們還在同一個班，巧的是，他和遲美含還是前后桌，而于瀟這次則和薛彬蔚隔了兩個小組的距離。
　　兩個小組的距離，于瀟再也找不到理由去問他題目了，這可真的如萬箭扎心。

　　于瀟時不時會看著他們討論問題，薛彬蔚用筆敲在遲美含的額頭上，遲美含捂著額頭，嘴巴會不自覺地嘟起來，可愛地讓于瀟都會忍不住動心。
　　于瀟那時隱隱猜想，薛彬蔚可能喜歡遲美含。換做她是他，應該也會喜歡這樣的女生吧。
　　在女孩子的青春期，哪怕是這種猜想也是會傷人心肺的。可大家都有機會，不是嗎？于瀟如此安慰自己。
　　也是在那時候她懂得了嫉妒，吃味的滋味。
　　可是她有什么立場呢？她只能努力向他的方向靠近。
　　于瀟告訴自己，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學，等自己變優(yōu)秀了，變得漂亮了再去表白。
　　不是有句話叫陪伴才是最長情的告白嗎？

　　于瀟大三時有次閑來無事整理云相冊，無意中看到了這樣一張照片，那是一張女孩子站在前面雙手比v，笑得兩個酒窩深陷，像盛滿了酒似的。后面有兩個男孩子，其中一個就是薛彬蔚。他的眼睛自始至終都落在遲美含的身上。眉眼里有溢出來的寵溺。
　　于瀟終于證實了她的猜想。她不知道她是該笑自己的聰明，還是該笑自己的蠢笨。聰明在一眼看破別人的心思，蠢笨在明知那人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卻偏偏還是暗戀著他。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可是她就是倔強，執(zhí)拗。不撞南墻不回頭。她以為只要她跟緊他的腳步，他總有一天會注意到自己的。
　　高二文理分班后，于瀟毅然決然選了理科，遺憾的是沒能進快班。但是她每天課間都會假裝從他的班級路過，只為了看他一眼。而遲美含則選了文科，同時交了一個男朋友，是理科的年級常年第二。于瀟聽她在快班的同學說，遲美含公布戀愛的那天，薛彬蔚晚自習請假了，說是身體不舒服。但第二天來繼續(xù)按部就班上課學習。
　　于瀟以為她之前可能猜錯了。她又加倍努力，每天刷題，為高考奮戰(zhàn)。
　　高考考上了薛彬蔚保送的上海交通大學，彼時遲美含已經(jīng)去了美利堅。

　　于瀟在上大學前去做了個眼睛激光手術(shù)。拿掉眼鏡的她突然就有了青春的靚麗。她的眼睛的確很好看，用外婆的話說，是撩人眼，給她的臉蛋增分不少。

　　于瀟和薛彬蔚不同專業(yè)。他學的是人工智能，而她學的卻是高分子材料。為了能多看見他，她經(jīng)常跑去他們系蹭課，而他看見她只會問一句“你要學第二專業(yè)嗎？”
　　于瀟永遠只有一句話“多學習點總歸沒有壞處吧，有不懂的能問你吧？”他就點點頭說“是的，好的，可以。”然后背起書包繼續(xù)奔赴圖書館。

　　于瀟還記得他第一次見她拿了眼鏡后的驚訝與一句“挺好看的”。當時她簡直開心得想要飛起�？墒牵�是沒有表白，她想再等等。等他忙完手上的托福、雅思考試，等自己再好一點。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大四時，他作為交換生去美利堅兩年。而她保研留在本校。

　　她每天看他的朋友圈，永遠是各種科技前沿的學術(shù)期刊轉(zhuǎn)載，間或著夾雜一些拍的美利堅的風景照，和同學出去玩的沖浪照。他似乎過得很不錯，充實，快樂，自在。而她的朋友圈也偶爾發(fā)發(fā)聚餐，旅游照，還發(fā)了四五條只有他可見的消息卻從沒有得過他一個點贊，一句評論。
　　反而遲美含會在她發(fā)的公開可見的信息下面評論諸如在哪里玩的，好吃嗎，口感怎樣的消息，她一一回復，讓遲美含回國后也去試試。于瀟偶爾能在遲美含的朋友圈下面看見他的一個贊。她以為他可能還沒放下遲美含，她能這樣靜靜地看著就好，她愿意等。
　　直到他二十四歲生日的那天，她看見他的朋友圈和遲美含的朋友圈同時發(fā)送了一條“余生請多指教”，并配圖一張牽手的照片。
　　那一刻，她的暗戀生涯就此結(jié)束。
　　外婆說她是撩人眼，可惜了一雙撩人眼，卻撩不到自己喜歡的人。
　　雖然一直知道他與自己只是同窗情，但是在那一晚，她還是在研究生宿舍里哭得昏天黑地。舍友沒問她為何哭，只是陪著她喝了一小瓶白酒，52度的。
　　于瀟的第一次喝酒，在她24歲。
　　苦澀，辣喉。
　　人若能夠控制自己的心，那應該就不叫人，叫神了。上帝創(chuàng)造我們出來，為的就是讓我們體驗七情六欲。可是，這七情六欲未免也太苦了點。

　　于瀟以前不是沒想過放棄喜歡他，可是她就是擅長自欺。
　　再說，誰讓他出現(xiàn)在她的世界里又驚艷到了她呢？她沒有啊。她沒有一定要他出現(xiàn)在她的生命里啊。就像《橘生淮南》里說，上帝明目張膽的不公平，但凡人保留偏執(zhí)的權(quán)利。

　　第二天于瀟向?qū)熣埩思�，回母校走了一圈�?br>　　或許，對她來說，最好的祭奠便是回到暗戀最開始的地方。
　　時移事變，當年的年級主任如今已是副校長了。

　　她走進校長辦公室，主任剛開始沒認出來她，后來她自報姓名。
　　主任笑著：“變好看了，難怪沒認出來。我記著你一直是個努力的孩子，現(xiàn)在挺出色的�！敝魅斡终f，“說來也巧，最近薛彬蔚也回了一趟學校，還有遲美含，他們攜手來的，說是來看看母校，順便看看當年的座位。哎，我說你們這幫孩子，回來定情是真，看我是假。一個個的都趕著回來，這是約好了吧？”
　　于瀟笑著搖頭：“沒有約好，就是想回來看看您。”
　　主任問：“你沒帶男朋友來？還是男朋友不是我們學校的？”
　　于瀟無奈：“沒帶，哪里有時間談，跟著導師做項目呢，好不容易請個假回來看看的�！�
　　主任欣慰地點點頭：“挺好，有心的孩子。”又突然說他有個學生，大于瀟三歲，是他帶于瀟這一屆的上三屆，現(xiàn)在也在上海，本科同校，剛讀完博回上交，要介紹給于瀟。
　　于瀟婉拒，目前沒那心思。
　　主任說認識認識也無妨，于是就把于瀟的微信推給了顧駱平。

　　于瀟從校長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眼角的淚水再也止不住地流。為這一段不為人知的暗戀，為青春的苦澀。洛枳尚且還在天臺刻了字，可她連刻字的地方都沒有。她刻在心里，要想去掉，難道要挖心嗎？

　　她回了上海，日子依然平靜安穩(wěn)。她的心在慢慢學會放下。
　　顧駱平是個有見識，風趣的學長，他溫柔周到，有力量。他們淡淡地朋友般處著。偶爾會一起去上海周邊走走轉(zhuǎn)轉(zhuǎn)。
　　于瀟不會像年少時的暗戀那樣用盡全力地去喜歡一個人了，為了他使勁渾身解數(shù)努力學好數(shù)理化。一生中這種用力的感情只有一次。
　　她現(xiàn)在覺得自己的心像是一條靜靜流淌的溪流，慢慢地淌著，對顧駱平的感情也是隨著流淌漸漸加深。
　　兩人無話不談，他拋的梗她恰好能接起；她想說的話，他又正好能拾起。順其自然地，顧駱平提議兩人確定戀愛關(guān)系，并且是以結(jié)婚為前提。于瀟告訴他她這段無疾而終的暗戀，并且覺得目前來說對他不公平。而顧駱平在得知于瀟的暗戀后，停頓了一下說：“其實，我早就見過你了，在你大一時，我們見過。”

　　那次，各院聯(lián)合組建了活動，于瀟是負責人的舍友，就去幫忙了。
　　顧駱平當時就是看見一個女孩子一直在忙前忙后，小小的身姿卻有著大大的活力。后來，顧駱平偶爾在上課的路上看見她，在圖書館里看見她。她永遠安安靜靜，做著自己的事，連走路也是真的在走路，不多看，活在自己的節(jié)奏里，有條不紊。
　　他一直不知道她叫什么，并且當時顧駱平忙著出國，也就沒別的時間去探聽，沒別的心思去打擾。
　　后來初中的班主任給他發(fā)信息邀請他回校給學弟學妹們做演講，鼓舞人心。他那時正好國外節(jié)假日，不是很忙，也正巧要回家看看，便應了。在主任，哦，不，校長辦公室看到他那屆的畢業(yè)照，再往右便是于瀟那一屆的畢業(yè)照。
　　主任問他有沒有女朋友，他開玩笑說，難不成老師要給我介紹？主任戲說好啊，就怕你小子看不上。
　　顧駱平指著于瀟那一屆的畢業(yè)照問主任能不能看看，他想看看他的老師帶的下一班子的學生是不是青出于藍，長江后浪推前浪。
　　主任開玩笑地說：“說不定你女朋友就還在這里呢�！�

　　主任是預言家。

　　顧駱平拿起那張照片隨意看了看，看見“薛彬蔚”三個字時，他說：“原來學弟和我同一個學校的啊，他現(xiàn)在去了美國當交換生，挺厲害的�！彼敃r看見名單公示就隨意看了一下。
　　主任聽說后，大喜：“是嗎？這小子一直都不錯嘛，我們實驗中學的出來的就是不會讓我失望�！�

　　上天終于給于瀟開了一扇窗。
　　機緣巧合，顧駱平在看見于瀟的臉時停頓了一下，然后又努力去記憶里比對她的臉，確定了再去對應的名字里找，原來她叫于瀟。
　　她那時挺青澀，眉眼里還有害羞與膽怯，不像他初次見她時她眉眼里有的沉靜與平和。他還記得她低眉斂目時，眼尾的上翹弧度，真是好看的一雙眼。
　　照片里的她戴著眼鏡，普通卻很干凈。一個女孩子的變化讓顧駱平感到驚奇，他想接近她了。
　　顧駱平指著于瀟對主任說：“她也在上交上的，之前見過幾次，一直不知道叫什么，今天知道了�！�
　　主任不愧是主任，哦，不，副校長不愧是副校長，一看有點苗頭，就說：“小子，我?guī)湍懔粢��！?br>　　顧駱平就先謝過主任了。

　　于瀟聽完這里面的故事時已經(jīng)淚流滿面。
　　為他注意到自己，為自己的青春不是那么苦澀。
　　她想，果真是應了那首詩，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原來，主任不是心血來潮要給她介紹對象的。
　　她想想又有點想笑，世界真小啊。笑了又有點感慨，她還沒被丘比特徹底拋棄。她是不是很幸運呢，居然得到了顧駱平的注意。
　　顧駱平當時也是她們實驗中學的驕傲啊。
　　中考狀元這個頭銜，著實是個驕傲。

　　2019年，薛彬蔚回國，他和遲美含請同學們吃飯。
　　于瀟去赴約，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告訴薛彬蔚她曾暗戀過他。倒是遲美含，和她說了一句，“其實，我挺欣賞你的，但是誰讓他先認識了我呢？”于瀟笑笑，祝你們幸福。
　　于瀟的眉眼里充滿了釋懷。遲美含點點頭，會的，祝你好運。

　　真的，有時候出場順序真的挺重要的。
　　其實告不告訴薛彬蔚都無所謂了，告訴他了他有負擔，亦或是他那么聰明，早就知道了，但不想說破，不告訴他才是最好的選擇�？墒遣桓嬖V他，于瀟這些年的努力就沒有回應，哪怕不是她期待的回應。可也得謝謝他的存在，讓于瀟在青春最該奮斗的時光里努力，從而成為了現(xiàn)在的她。也因為努力，她遇到了顧駱平這個溫柔有擔當?shù)哪腥恕?br>　　于瀟想，或許這雙撩人眼要撩的自始至終都不是薛彬蔚罷了，要撩的其實是顧駱平。

　　我們都是普通人，最后可能得到的結(jié)局也很普通。年少時我們喜歡的人，我們都快分不清我們當年喜歡的到底是他，還是暗戀著他們的我們自己。

　　我們因為暗戀著一個人，就像洛枳一樣，努力使自己變得優(yōu)秀，有內(nèi)涵，漂亮，可不是所有人都有洛枳那樣的運氣，能得到她的盛淮南的一次注意。況且，他們的感情里，盛淮南始終都是注意到了她的。
　　而我們絕大多數(shù)人，都會遇見這樣兩個人，一個驚艷了時光，一個溫柔了歲月�？赡荏@艷時光的那一位讓我們情竇初開，教會我們什么是喜歡。但是溫柔歲月的那一位卻是值得我們一生用心對待的。那是和我們執(zhí)手相伴的人，我們孩子的爸爸，我們老了后的伴。

　　于瀟看著在發(fā)郵件的顧駱平，她覺得她現(xiàn)在對他越來越依賴了，一定要等他忙完一起休息。
　　只是今天突然想到薛彬蔚，心里還是會咯噔一下，畢竟自己的青春都在這個人身上。如果不是因為他，她也不會成為現(xiàn)在的自己，遇到顧駱平。
　　《名偵探柯南》里有句話說，有些人不屬于自己，但是遇見了也彌足珍貴。這句話，用在薛彬蔚身上再合適不過了。他不是她的良人，但是卻是于瀟成長的方向的指路燈。

　　顧駱平忙完了工作，合上了筆記本，拿了一條薄毯，走到了飄窗旁給她蓋上，嗔怪她道：“開了空調(diào)，這么坐著要著涼的，多大的人了，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啊�！比缓笾讣鈩澲念^發(fā)，一圈一圈地卷著。
　　于瀟回過頭來看他：“你忙完了��？”然后，雙手圈著他的腰，依偎在他懷里，撒了個嬌，“好困啊，等你睡覺呢�！�
　　顧駱平淺笑著說過幾天帶她出去散散心，讓她保持好心態(tài)。
　　他們準備要一個孩子了。他們?nèi)缃窠Y(jié)婚也有兩年了。
　　兩年了啊，兩年真的好短。
　　但是所有的美好都在這幾年里悄然而至。

　　幸�，F(xiàn)在對于瀟而言，就像一杯溫開水，平淡無奇卻能溫暖心扉。每天能和顧駱平吃完飯后牽手散散步，有著穩(wěn)定的工作，舒適的圈子，偶爾還能出去散散心，看看風景，真的是她以前所有努力積攢來的好運啊。

　　所以啊，好姑娘你要相信，你只要自顧自地成長，該來的它總會來。屬于你的通過你的努力它一定會在某個時間悄然而至。你不要著急。柳暗花明又一村這個道理幾百年前就說過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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