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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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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子表顯示屏從23:59跳躍到00:00只是一瞬的時間,日期也隨之變化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五月三日了。
手機屏幕不斷亮著,不斷涌入的祝賀短信讓屏幕沒有暗淡的時間。
京子醬、綱先生還有山本先生,就連剛剛擁有手機的藍波和一平也迫不及待地送上祝福。
大家都記得今天是她的生日呀。三浦春抱著膝坐在床上,她視線落在手機屏幕上,瀏覽著每個人的祝福,卻遲遲等不到那個人的消息。
他生氣了嗎?
“不過現(xiàn)在在意大利還沒有到3號吧!”三浦春笑了笑,笑容里有些苦澀又夾雜了一些自欺欺人式的自我寬慰。
不要這樣呀,獄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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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霧在窗邊彌漫,獄寺隼人看著窗外的夕陽。
現(xiàn)在天色才一點一點暗下去,日期也仍停留在5月2日。但是他知道,此時的日本已經(jīng)過了零點,早就是5月3日了。
他當然也知道,5月3日是她的生日。
“哼,白癡女人。”他輕聲道。
誰要祝你生日快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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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前,日本最高學府的錄取通知書送到三浦家,每一個認識三浦春的人都為此感到高興,也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全縣最好的女校里的資優(yōu)生,如果沒有拿到這樣的錄取通知,那才真是說不過去了。
彼時沢田綱吉一眾還沒有啟程去意大利,大家一起在竹壽司給三浦春和同樣被某高校錄取的笹川京子開了一個慶祝會。
不得不說竹壽司家的壽司真的做得很好,至少五年來他們常常在此聚餐卻從未吃膩過。三浦春也很享受,這樣大家聚在一起的日子。
但三浦春也注意到了,往日在沢田綱吉身邊護著他的獄寺隼人當時有些沉默。后者敏銳地注意到了她的視線,卻退了一步,避開了她的目光。
歡笑鬧騰之后,大家有些疲乏了,年紀尚小的藍波早已趴在餐桌上呼呼大睡。
三浦春左看看右看看,卻沒有看到獄寺隼人,于是她推門走了出去,果然看到站在街邊吞云吐霧的那個少年。
聽到聲音,獄寺隼人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出來的會是誰。
“一直抽煙對肺不好哦!”
“這是IQOS,電子煙!豹z寺隼人揮了揮手里的新寵,新入手的真煙口感電子煙。
但是三浦春顯然對這個答案不滿意,“電子煙里面也有尼古丁,同樣對身體也是有害的!”
如果是十四歲的獄寺隼人可能早就和她吵起來了,但是他已經(jīng)是十七歲的獄寺隼人了,今年也要去讀大學了,自然不再那么浮躁。
他沉默了一下,不置可否,倒是轉(zhuǎn)了話題,“有事?”
三浦春這時才想起來她的目的,“你今天不開心,是因為我大學的事情嗎?”
他的目光閃了一下,“沒有!
“明明就有!你今天都沒有說話,除了不不高興還能有什么原因?”三浦春質(zhì)問他。
“吵死了!”獄寺隼人最終還是不耐煩起來,他瞪著他,眼里全是怒意,吼道:“你去哪里讀大學關我什么事?!我恨不得你去天涯海角最好離我遠遠的!你真是煩死了!”
三浦春先是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一股委屈涌上心頭,但是她很快壓下去了。她很丑地笑了笑,“獄寺先生這么想的話,那這個錄取結(jié)果不是剛好嘛!
一滴晶瑩的水珠從眼角滑落,順著她白皙的臉頰一路向下。
獄寺隼人看到她的眼淚也是慌了手腳,“喂你…”
你怎么這么脆弱啊。
他剛想說這么一句爛話,可她馬上用袖子抹掉了那眼淚,“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先走了,幫我和綱先生說一聲吧!”
她飛一般的轉(zhuǎn)身,眨眼間就消失在了街角。
那之后,三浦春也不知道是鬧什么別扭,臨走的時候也沒有通知彭格列的一行人。
迄今已經(jīng)過去了兩個月了,可仍像是昨天發(fā)生的一樣印在三浦春的腦海里。
笨蛋獄寺先生,為什么不能好好考慮一下她的感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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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討論要不要讓笹川京子和三浦春兩個小姑娘去意大利的時候,沢田綱吉自然是千萬個不愿意,熱血的笹川了平早已經(jīng)是一副我妹妹要是去我就從你家窗臺跳下去的青筋暴起臉色。
“其實……”獄寺隼人猶猶豫豫地出口,“春那個笨女人跟著過去也沒什么吧?”
一時間,在座的幾個男子漢無不震驚于獄寺隼人的發(fā)言。
“你在說什么啊,章魚頭?”
順著,笹川了平把手放在獄寺隼人的額頭上,那手卻被后者無情拍掉。
“你才發(fā)燒了!”
怒氣沖沖時對上十代目疑惑的眼神,獄寺隼人突然有些慌了手腳。
“啊…其實我是覺得…畢竟大家這幾年來一直生活在一起,如果他們都不來的話也許十代目您會覺得寂寞什么的……”
“獄寺君變得善解人意了呢。”沢田綱吉笑得非常地欣慰。
還記得五年前的他,還是那個渾身刺,完全效忠于沢田綱吉,卻有些愚笨的忠犬。五年,果然能改變許多東西。
果然……改變了很多啊,獄寺君。
獄寺隼人被沢田綱吉看著,他突然有些慌張,也許是什么被他看出來了。
“那拜托獄寺君去問一下吧?”沢田綱吉道。
十代目那關過去了,但是三浦春這個女人卻出了岔子。
她聽完獄寺隼人說明的前因后果和邀約,猶豫了一會,最終也笑了笑,“那我還是不去了吧。”
“為什么?”獄寺隼人覺得不可思議,“你不是很喜歡十代目,一直嚷嚷著要當十代目的夫人的嗎,現(xiàn)在怎么不跟著去了?”
“獄寺先生,”三浦春搖了搖頭,“京子醬是我的好朋友,而且一平醬也要就在這里進修,我不能只留她們在這里!要z寺先生你早就知道了,我對綱先生的感情也只是一種崇拜而已,這種崇拜并不能支撐我貿(mào)然陪你們?nèi)ヒ獯罄!?br>
她的家人也都在日本,況且……這種對沢田綱吉的盲目崇拜早就化作友情。
“那我呢?”
他,獄寺隼人,可以成為你去的理由嗎?
這句脫口而出,全然不過腦子的話,讓獄寺隼人也愣住了。
顯然,小春也是。
“——誒?”
“算了,你不想去也無所謂!
獄寺隼人耳根子有些發(fā)燙,他拿手背擋住有些發(fā)燙的臉,視線不知道放在哪里好,為了防止被她看到那已經(jīng)蔓延到臉頰的,他三言兩語道別后落荒而逃。
她——會改變主意嗎?那時的他還抱有一點點期待,直到得知她去東京參加考試前。
他不懂女孩子之間的友誼,他也不懂她為什么會放棄在十代目身邊的機會。
即使已經(jīng)過去五個月了,他仍然不懂。
煙霧繚繞中,獄寺隼人看到太陽一點一點地被黑夜吞噬了。
——他更不懂,她為什么沒能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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笹川京子和三浦春約好一起去商業(yè)街玩,給三浦春慶生。
兩個女孩子在商業(yè)街的牌坊下約會面。三浦春到的時候看到笹川京子已經(jīng)在等了,她心里一樂,快步上前,“京子醬!等很久了嗎?”
“沒有,我也是剛剛到而已!惫G川京子看到三浦春,笑,她定睛一看,“咦,小春醬,你打扮風格變了呢。”
當年三浦春還是一個穿淺色裙子的女孩子,今天的她穿的卻是黑色的百褶裙,裙擺上銹了幾個骷髏頭,白色的襯衫和黑色的領帶,風格確實變了很多。
隨著年齡的變化,喜歡的東西會改變是很正常的事情吧?三浦春這么想,但是她又有些害羞,“其實我只是想稍微試一試這樣的風格而已…”
“很酷哦!”笹川京子笑著,朝三浦春豎起大拇指。
這令三浦春稍稍放下心來。
兩個女孩子說著,笑著,開始逛街。
在精品店內(nèi),笹川京子給今天的壽星試各種各樣的發(fā)飾,三浦春看著鏡子里戴著花發(fā)夾的自己,卻不由得拿起一個骷髏頭樣式的發(fā)夾。
笹川京子看到三浦春的動作,“咦,果然小春醬的品味變了呢!
“是嗎?”三浦春笑了笑。
“總覺得變得好像誰……”說著,笹川京子拿拇指點了點嘴角在想自己好友的新品味到底像誰。
“不,怎么會……”三浦春連忙打斷笹川京子的思索,把發(fā)夾放回貨架上,指著不遠處的商品,“你看!那個模特的發(fā)型,好像藍波醬哦!”
她們走向那個爆炸頭的位置,笹川京子還在說如果穿著奶牛裝的話就更像藍波之類的話,三浦春的視線就被旁邊貨架上的杯子給吸引了視線。
那是一個粉色的大理石紋理的杯子。
還記得十五歲,她們初三那年,綱先生說要給獄寺同學舉辦一個生日派對,悄悄讓她們準備一份生日禮物。
她和京子在并盛的商業(yè)街走了好久,最終在一家商店里買了一個黑色大理石紋理的杯子,和眾多禮物一起送給了那個傲嬌的獄寺先生。
說起來,彼時,三浦春對獄寺先生還沒有某種異樣的感覺。
笹川京子看見三浦春的手放在了那個杯子上,“好漂亮的杯子,小春醬要買嗎?”
“嗯,買一個吧!彼剖窍氲搅耸裁,三浦春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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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課的下午,家族里沒有活動,獄寺隼人沒事情干,又一個人躲在陽臺抽煙。
還在發(fā)呆時,陽臺門卻開了。
“獄寺,你果然在這里!”
這是獄寺隼人一輩子都忘不掉的爽朗聲音,他聽到這個聲音就沒好氣。
“干嘛!
“綱說Reborn定了花給小春慶生,但是忘了署名,你去和她講一聲吧。”
“嘁,沒署名就不用署了嘛,收到禮物不就好了!
“但是Reborn說還是想讓她知道我們的心意嘛,以前總是會送她禮物,今年不送她會不會不高興啊之類的。——畢竟小春也是很重要的伙伴吧?”
獄寺隼人掐滅了煙,回到意大利后,他又換回了普通香煙,IQOS畢竟是電子煙,無論如何標榜,口感方面還是不如真煙。
“為什么是我去和那個蠢女人…——嘶,你干嘛!”
山本武一拳捶在獄寺隼人的胸口,疼痛在激發(fā)獄寺隼人的怒氣,他瞪向山本武,卻被他如明鏡一般的眼神嚇到愣住。
“因為你去她會高興的吧!
說完,山本武又笑了笑。
“嘛,不過你要是實在不想去,無論是我還是綱也沒有辦法吧!
獄寺隼人垂眸,映入眼簾的是他放在窗臺邊上的杯子,那只大理石紋理的杯子,他為了簡便行裝,扔掉了幾乎所有在日本的行李,卻保留了它。
。59:當然,十代目所有送我的禮物我都有好好保存著哦。
“……你吵死了,棒球笨蛋!
可不知何時,山本武已經(jīng)離開了陽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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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那個等待已久的電話時,三浦春已經(jīng)洗好澡坐在宿舍的床上了。
她個人專用的桌子上放著一束漂亮的月季花,白色粉色黃色橙色的月季花在一起,構成了和諧的畫面,最中間的卡片上是花體的「buon compleanno」,已經(jīng)在學習意大利語的三浦春當然知道,這是生日快樂的意思。
可是那花沒有署名,會是誰呢……三浦春繞了繞頭發(fā),腦子里浮現(xiàn)出了那個銀發(fā)碧眸的少年。
是他就好了……
還在想著,竟然就接到了他打來的跨洋電話!看到來電顯示的三浦春一驚,手忙腳亂地抓過電話,險些把它砸在地上。
心臟撲通撲通的,不斷加速。
電話接通了。
“喂?”三浦春試探著問。
那邊卻沒有應聲,這讓三浦春更加疑惑地,叫出了他的名字,“獄寺先生?”
“笨蛋女人!彼Z調(diào)平平地,這么說。
“哈咿!獄寺先生才是笨蛋呢!”三浦春顯然被他的稱呼氣到了,以至于下一句話說出來時還是氣鼓鼓的,“你有什么事嗎?”
“你收到了吧,那束花。”
三浦春心里一顫,她看向那束漂亮的月季花,“收到了。那是獄寺先生您送的嗎?”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下,“……算是吧!
“哈咿!”三浦春驚叫出聲,紅暈泛上臉頰,“…謝、謝謝!”
“……沒什么。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
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就掛了。
三浦春自然知道那句話的后半句是什么,她急急忙忙地打斷他,“等一下!獄寺先生!”
“嗯?”他耐心地沒有掛斷電話。
“我想聽你親口對我說!”三浦春丟掉所有的羞澀,急急地說道。
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三浦春也不知道過去了多少秒。
“生日快樂。”
聽到他有磁性的聲音緩慢地說出那句話,三浦春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漏了一拍。
明明這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句祝福。
可是她卻幸福得不得了。
也有那么一丟丟的念頭想得寸進尺。
“明年,你可以當年對我說嗎?”
好。
他說。
砰!就在他回答的那一個瞬間,三浦春覺得自己心里的煙花一下子全都炸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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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武走后,獄寺隼人對著手機,做了很久的心里斗爭,這才勉強撥通電話,
“嘟…嘟…嘟…”
“干嘛這么久還不接電話!”獄寺隼人嘟囔,卻又不忍心掛斷。
不多時,它就接通了。
聽到她的聲音,獄寺隼人突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上一次聽到她的聲音是什么時候?仿佛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
直到她點了自己的名字,他才回過神來。
但是他的嘴巴跟打結(jié)了一樣,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最終不過腦地冒出了一句“笨蛋女人!
成功讓她炸毛。
當提到花的時候,她聲音亮了很多。
明明已經(jīng)隔著一塊亞歐大陸,透過一個電話,獄寺隼人還是能聽出她在問話是不是他送的時的期盼。
可他什么都沒有做。
可他不想戳破她的期待。
含糊地一句“算是吧”,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出來這是他的謊言。
維特根斯坦曾說:一個人懂得太多就會發(fā)現(xiàn),要不撒謊很難。
獄寺隼人在心里用這句話來搪塞自己的謊言,面對三浦春時,他卻只得心虛地找借口掛電話。
她卻讓他等一等。
她說,想親口聽自己對她說。
他當然知道她想聽到什么。
臉上爬上一點點紅暈,獄寺隼人認為這是因為夕陽的緣故。
“生日快樂!彼罱K說了出來。
明年,你可以當年對我說嗎?
她卻用這句話作為回應。
語氣自然是欣喜的,期待的。
雖是得寸進尺了些,可這卻讓他心情有些大好,嘴角也不近上揚起來。
“好!
他說。
一陣清風吹過,帶走了某些燥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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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什么矛盾的話,那就打電話吧。
沒有什么事情一通電話解決不了。
如果有,那就兩通。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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