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Guilty Complex
>>>
有時候工藤新一曾想過要去看看心理醫(yī)生,當了太久的偵探,落下不小的職業(yè)病,總是習慣性要用前因后果的思考回路去解釋每一件事情。
他把這樣的想法說給服部平次聽,平次毫不在乎,咧著嘴笑,拍拍他的背說新一別想太多一起去踢球吧。
新一知道他與平次不僅僅是普通朋友。
但又只能是普通朋友。
>>>
其實工藤新一很久以前并沒有戴耳釘?shù)牧晳T,只有一次服部平次送給他一對海藍色耳釘,當時是新一的生日,平次轉(zhuǎn)了好幾趟新干線,帶著禮物從大阪至東京,親手送到。
東京少年無奈的笑笑,說我沒有耳洞呢平次。大阪少年考慮半晌,拖著身邊的人出了門。
道路轉(zhuǎn)折,行人來回,仿佛一不小心就會把自己都丟掉。
一路上新一的手都被平次箍著,不很緊卻很堅定。他只記得站近時自己比沒帶鴨舌帽的平次要微微矮半個頭,卻忘了要問平次,什么時候這么熟悉東京復雜的路線。
如果問的話,平次會回答說,因為以前和你走過這里嘛,我記性超好。和你走過的路都不會忘啦。
然而他沒問。沒有聽到那個近似于告白的回答。
這些靜靜就被埋沒在少年時期的往事,多年以后再無人提起,在記憶里沉淀出薄薄一層細膩的塵,風一揚便在光柱中四處飄散。它們確實存在,卻又太過渺小,抵不過胸口洶涌壓抑的感情。
打耳洞時新一看見可愛的店主小姐拿出類似槍的東西,心里下意識的一驚,隨即才反應過來是自己緊張過度,正如他之前所說的,職業(yè)病。
店主小姐笑著示意他站近點,他稍稍有些猶豫。
這樣的情緒被平次看到,索性伸出手搭住旁邊的新一,把他扶向自己這邊。有那么一會他驚訝于服部平次的細心之后才想到,對方,好歹也是與自己平分秋色的偵探。又后悔想了太多,只弄得自己莫名失落起來。
工藤新一聽見服部平次用抑揚頓挫的大阪腔向店主解釋,這家伙很怕疼的。右手還穩(wěn)穩(wěn)搭在他新一的肩上。
盡管再不服氣,冰涼的東西最終還是按在了他耳垂邊,輕微的啪嗒一聲,瞬間就感覺到細膩的痛感,扯動知覺遲鈍的耳部神經(jīng)。
寒意從耳朵,順著細密的血管悄悄蔓延,到心臟。還帶著那根針的冷光。
耳朵上,為了平次送自己的耳釘而留下的位置。
一半身子倚在服部平次身上。是自小熟稔的明快氣息。卻很少有過這么近的接觸。
工藤新一低著頭,微瞇眼睛。尖銳的或柔和的,說不清什么感覺。
>>>
其實嚴格的說起來新一的攝影技術并算不上好,只是有空時他也會拍下幾張照片。
不是用手機,而是那種最普通的相機;蛟S只是簡單欣賞按下快門時干凈的卡塔一聲,留下一塊不變的風景。
周末偶爾他會一個人靜靜呆在暗室,小心翼翼的用鑷子夾住顯影液中薄薄的紙片,再更加小心的一張一張用夾子夾起來,晾干。
「小心別碰翻我的定影水」新一視線不離開手。
「哈?被發(fā)現(xiàn)了啊…啊哈哈」躲在新一身后的人假笑幾聲「我進來又沒聲音的…真是的我還想偷襲的說…」
「……魚子醬。服部你午飯是吃這個吧!菇K于放下手中的活,轉(zhuǎn)過身來看溜進暗室的不速之客。「氣味挺重的,真的!
「……切」
新一也不管他,自己忙自己的活,隨便那只關西的大黑狗左轉(zhuǎn)轉(zhuǎn)右轉(zhuǎn)轉(zhuǎn)。
長久以來形成的默契,無論在任何環(huán)境場所時間氣氛,都是格外的相配,少年們獨有的驕傲資本。
新一轉(zhuǎn)過頭斜瞟他幾眼,昏暗的光線下少年棱角分明的臉龐也朦朧起來,只是一個模糊側(cè)臉,卻看得新一莫名有些心悸。
與你之間,是什么。
再反應過來時,平次原先盯著架子的眼神轉(zhuǎn)了過來,望向自己。沒有尋常的熱血與莽撞,那人的視線神情融在深紅色暗光中,只剩下靜謐的柔和,落在自己海藍色的眸子中。
新一又覺得心底悄悄暖起來。
他們都是偵探,彼此的想法心知肚明,也正因為都是偵探,本能的倔強作祟,沒有人先認輸。誰會先認輸。
「我說……工藤啊……」
新一有些慌張的別開目光,光線缺失遮掩過少年臉頰的緋紅。
「……干嘛」
「…我不喜歡太暗的地方」平次走近,聲音跟著靠攏過來「你不覺得,太沒安全感么」
「不覺得」
他嘆口氣,停下手中的活把挽起的袖子松下來「有的事情就是要放在暗處的,就像照片不在暗室里沖洗就什么都顯不出來!
很久以后工藤新一依然會為當時自己的口不擇言而感到有些尷尬,他不知道自己那時是怎么想的不知道平次有沒有聽出深意,應該是有的吧。不過更多的是,他記住了當時服部平次的回答。
平次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這樣一句話結(jié)束了這次簡短的見面。
他說,工藤新一,不止是犯罪,其實很多事遲早要顯露出來的。
就像你手里的照片,在暗室里沖洗再久,早晚都是要被明亮的光線觸碰到的。
那是新一第一次覺得有奇怪的心虛感,像是做壞事被抓了現(xiàn)行一般的不安。
或許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他們不算偵探,反而都是各懷心事的罪犯。
>>>
幾天后新一接到了白馬探的電話。
畢竟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閑聊了很久,之后他不動聲色地問起探回來的理由。
果然與他想的一樣,那邊傳來笑聲,隨即是探優(yōu)雅的聲音。
「沒什么,主要是回來看看黑羽!
「代替我問候平次」
新一含糊地支吾過去,被白馬逮住語氣里的反常。
白馬探問他你到底對他是怎么想的,他夢囈一般重復不知道不知道,他說白馬你覺得偵探和犯人的那種極端心理究竟有什么不同。
電話那邊靜了好久,然后白馬開始說,工藤啊我這次回來才發(fā)現(xiàn)黑羽長高了很多,也越來越迷糊了,你看我從來不把他當KID,我只是把他當成黑羽快斗,那個總是犯傻的少年黑羽快斗。
在是偵探之前,你先是工藤新一,與服部平次這個名字相對等的工藤新一。
新一把聽筒換只手。盯著風把窗簾揚起來,又落下,揚起來,又落下。
反反復復,忘了自己在干什么,他腦子里一片混沌。
那天下午掛掉電話后他翻箱倒柜找出了所有他與服部平次的合影,也包括平次跑進暗室那天,他正在洗的關西某運動會上煞有其事舉著球棒的服部平次。
新一的指間滑過光滑的照片,倏地覺得這些被銘刻下來的瞬間是那樣的虛假。
沖洗過一千遍一萬遍也好,沖洗得再細致再清晰也好,都抵不過一個真實的主角。但畫面映著燦爛的陽光,看來是那么的令人舒心。
看到黑皮膚少年陽光的笑顏,反戴的鴨舌帽,視線就移不開了。
他下意識地摸摸耳垂,仿佛又感覺到那時細微的疼痛。
不斷向內(nèi)向內(nèi),抵達心底最深最柔軟的繾綣思緒。
>>>
他短信上拼出大大的OK發(fā)送過來。
他被關在陰暗閣樓,不忘留給他線索交予他惟一的信任。
海風吹亂頭發(fā),他在無人島的海邊,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終有一天,韶華不再,昔日少年蛻化得成熟穩(wěn)重,時光的經(jīng)過只能堆積成凌亂的回憶。
所以,在那之前。
在那之前,更要用力的,盡全力的,不管有沒有說出口,去深深喜歡一個人。
某個人。
他在白馬探之后打電話來,說好吧我認輸你贏了,工藤新一你也知道的,我喜歡你。
少年們意氣風發(fā)的面容依舊鐫刻在影像上,明媚燦爛。
>>>
服部平次翻過墻,從工藤家門牌后摸出鑰匙,熟練地打開門。
一眼就看到沙發(fā)上靜靜坐著的人影,房里沒有開燈,新一的背影在月光下看起來格外孤單。
他走過去在新一身邊坐下,壓下言辭中多余的語氣,說,剛剛和葉向我表白。停了一會又馬上補一句,嚇死我了。
新一依舊沉默著一言不發(fā)。
「我拒絕她了」服部伸出手攏過一旁的人按在自己懷里。「少裝傻,工藤新一」
「……我沒有」
「……你一臉畏罪的樣……」
「……去你的」
關東少年皺起眉頭想瞪關西的大黑狗,一扭頭卻只被準確的吻住。整個人被圈在平次手臂中。
耳垂邊時常有的隱隱痛覺,在那之后成了再昭彰不過的歸屬權證據(jù)。
有個詞叫無可救藥。
工藤新一抬起手象征性地輕推服部平次,被對方反拽住,黑暗中十指交握。
從孩子到偵探,從偵探到共犯。從共犯,到戀人。
不過是捕風捉影的虛驚一場。
不過是兩位少年無結(jié)果的推理游戲,找不到罪犯結(jié)果最終落網(wǎng)的,還是偵探自己。
[End]
插入書簽
給LILY遲到的生日賀。。謝謝百度平新吧的MINNA。。TUT
繼承謝晴二少耳釘愛的產(chǎn)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