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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神爺
謝晴朗坐在老舊的木椅上看書,耳邊一直都縈繞著老媽的碎碎念:“希望家里的老人身體硬朗,他們也苦了大半輩子,晚年也該好好享享福了。我呢就希望鋪子開得順利,下半年能財源廣進(jìn),日進(jìn)斗金,八方來財,金玉滿堂!還有晴朗這孩子啊學(xué)習(xí)雖然不錯,但總是不見他出去和其他同學(xué)一起玩,哪里有年青男孩子該有的活力?所以啊希望他能朝氣蓬勃的,那看著多可愛!”
“媽!”謝晴朗放下手里的書:“他不過就是一個財神爺,哪里管得了這么多事?”
“一說到你你就不耐煩!”晴朗媽媽眉頭緊鎖:“他要是連這點能耐都沒有,那他當(dāng)什么神仙!”
謝晴朗有時候真的很無奈,他媽媽也算是新時代女性了,每天信奉神靈不說,還非要拉著他一起信,并且她還只信財神,覺得是神即是萬能的:“好了,快來給財神爺磕個頭,收拾一下你就快走了!”
謝晴朗點了一炷香,跪在蒲團(tuán)上,恭敬地拜了三拜。往日晴朗媽媽都會要求他多講一些祈求平安的話,就像她一樣家人的健康,自己的成績,家里的收入各方面都可以來一點。
不過剛巧晴朗媽媽好似接電話去了,也管不了他,所以謝晴朗一改之前恭敬的態(tài)度,十分敷衍地對著財神像說:“希望媽媽能賺大錢,姥姥能賺大錢,我也能賺大錢!敝x晴朗把香插在香爐里,拿起書包,拖著行李箱,倚在門口,等著媽媽接完電話。
他們住在鄉(xiāng)鎮(zhèn)的街上,家里是上下兩層,下層是門市,回鄉(xiāng)時順便就開了家雜貨鋪,平時生意挺好,加上晴朗媽媽人緣好,與各路鄰居都挺聊得來,所以在這里生活還算不錯。上面則是他們的住所,母子兩人住在這里寬敞也方便,只是謝晴朗以后得住校了,家里與學(xué)校離得遠(yuǎn),來來去去的不方便。
晴朗媽媽雖然在接電話,卻一句話也沒說過。她站在窗前,目不斜視地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臉上的表情似是呆滯,似是在隱忍。還好此時桂花正開了幾朵,淡淡的香味飄進(jìn)屋里,她閉上了眼,努力地深呼吸,仿佛這香味是救命稻草似的:“先這樣吧,掛了!
晴朗媽媽在原地呆滯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謝晴朗正等著她:“你也不出聲兒,快走了,我送你,路上順便給你買點特產(chǎn)帶去!
“好!
一路上媽媽都在教導(dǎo)他跟同學(xué)相處要隨和些,不要總是板著臉,要多笑笑才招人喜歡。不要太小氣,也不要太大方。住校與走讀不同,生活用品要自己打理,作息時間沒人監(jiān)督要學(xué)會自己管束自己。每日的飯食也是在食堂解決,自然沒有自己家里準(zhǔn)備的細(xì)致,不過還好謝晴朗不是個挑嘴的人,他住校也不是那么讓人不放心。
到了車站,晴朗媽媽又接了一個電話,于是謝晴朗便被她歡喜地送進(jìn)了車站。媽媽送孩子離開不都是傷感的么?怎么她比走之前還要開心些?
謝晴朗剛剛在旁邊隱約聽到電話里說什么什么三缺一……
謝晴朗到學(xué)校的時候已經(jīng)三點多了,他找到宿管阿姨:“我這學(xué)期才開始住校!
“幾班的?學(xué)生證拿給我看看!
他將學(xué)生證遞上去:“高三二班,謝晴朗!
宿管查看了一遍,然后給了他一把鑰匙:“這個樓道上去,二樓往左走,211寢室。”211?羅斯杰好像也在211。謝晴朗接過鑰匙道了謝就走了。
因為晚上學(xué)校安排了自習(xí),所以大多數(shù)同學(xué)們下午就返校了。謝晴朗挨著左走,果然很快就找到了211。寢室的門大開著,里面的聲音太嘈雜,有人說話,有人將歌曲外放,還有人不知道在敲打什么,弄得砰砰作響。
謝晴朗拖著行李箱出現(xiàn)在門口,他還沒來得及向大家打招呼就聽見一聲哀嚎:“晴朗兄!你終于來了!我等了你好久!”羅斯杰立馬撲到謝晴朗面前:“你寒假作業(yè)呢?”
“怎么?你又沒寫?”
“我寫了,我絕對寫了!只是不會的太多,你……給我借鑒借鑒?”
在班上謝晴朗一向不喜歡多說話,在同學(xué)們的眼中屬于難搞的那一類。所以他唯一比較熟絡(luò)的人應(yīng)該就只有羅斯杰了,原因嘛大概是因為和他被迫成了同桌?而寢室其他成員看見謝晴朗大多都是打個招呼就成了。
謝晴朗找到自己的床位,取下書包丟給羅斯杰:“作為交換,你上課不準(zhǔn)再講話!”
為解燃眉之急,羅斯杰自然什么都答應(yīng)。謝晴朗簡單地收拾了一番,這才有時間來打量這個寢室:東西不多,但是挺亂的。不過還好亂也是謝晴朗的風(fēng)格,他不嫌棄。
一直聽說男生寢室有堆了幾百年都不洗的臭襪子,不過在這里卻沒有見到,看來室友們都比較愛干凈,他推開廁所門正想要方便一下,就看見地上有一個盆,盆里泡著不知道多少雙的襪子……這才剛開學(xué)啊!
謝晴朗從廁所出來后就不知道要干些什么了,看羅斯杰奮筆疾書的模樣,應(yīng)該也沒空搭理他。剛好還有些東西要買,所以他打了聲招呼就要出門。
正巧這時候進(jìn)來了一個人,個子看著挺高,一雙笑起來溫暖和煦的桃花眼,一頭清爽烏黑的短發(fā),拖著黑色的行李箱站在門口:“各位作業(yè)寫完了嗎?要交咯!”
羅斯杰最先反應(yīng):“班長你來這么早!”付與川一向喜歡在晚自習(xí)開始前的最后一個小時到學(xué)校,今天倒是不同尋常。
付與川笑笑沒說話,倒是看著謝晴朗說道:“歡迎加入211!
謝晴朗趕緊回以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付與川問他:“你這是要出去?”
“嗯,我去買點日用品!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备杜c川放下行李箱:“剛好我也有點東西要買!本瓦@樣謝晴朗僵硬地跟在付與川身旁,說點什么好呢?算了,就這樣兩個人都不說話最好了,快去快回,謝晴朗如是想著。
不要那么害怕,與人聊天嘛,都是談天論地,隨便聊聊,聊不到一塊就拉倒嘍!
謝晴朗有些奇怪:這是我自己的想法么?怎么感覺這么不正經(jīng)呢?謝晴朗正糾結(jié)自己的腦袋出了什么問題,一個不察就差點撞上了面前的電線桿,還好付與川及時地拉住了他:“你走路的時候習(xí)慣思考問題?”
“嗯。”謝晴朗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思考。
“這樣不好,容易發(fā)生意外。”付與川看了看馬路上的車輛:“安全第一。”
容易發(fā)生意外嗎?謝晴朗回想起過去幾年里自己身邊源源不斷的突發(fā)事件,細(xì)細(xì)數(shù)來,好像大多數(shù)時候我都是心不在焉的狀態(tài),可能……
突如其來的謝晴朗又被付與川拽了一把:“有坑!备杜c川看他呆呆的樣子都笑了:“你不要學(xué)柯南啊,走路看天呢!”
謝晴朗也被他無奈又忍不住想笑的表情給逗樂了:“沒有沒有,剛剛走神兒了!
付與川瞧他的眼神都變了:這小子有點傻。
出去了一趟,兩人都摸清了興趣愛好,但付與川還是覺得不能以常理來看他,因為他是真心佩服他,連走路都能神游天外!
他們回來時兩人之間的氣氛還算融洽,大家不禁都在心中暗自嘆服班長的親和力,連謝晴朗這樣高傲不喜言語的人都能搞得定!其實謝晴朗想說:我哪里高傲了!
夏天總是很炎熱,謝晴朗坐在教室里,看著頭上愛轉(zhuǎn)不轉(zhuǎn)的電風(fēng)扇:不是說要裝空調(diào)嗎?這天氣真是熱得人發(fā)慌。
班主任站在講臺上認(rèn)真地講著接下來一年大家需要付出的努力和如果不努力可能會造成的后果。
而羅斯杰卻逮著機(jī)會就會在謝晴朗耳邊叨叨,謝晴朗冷冷地瞧了他一眼:“如果我成績下滑了,就怪在你頭上,說你天天打擾我學(xué)習(xí)。”
“你的成績,怎么可能會下滑嘛!”羅斯杰不以為然。
“半月一小考,每月一大考,我想什么時候排名靠后點,什么時候排名靠前點,還不是看我做錯了多少題?”謝晴朗真的很想鄙視他的智商,但是這樣太傷人了,還是先碾壓吧。
羅斯杰很自覺地閉了嘴,謝晴朗是真的有這個實力!而且他說到做到,所以不能硬剛,他不想再被請去辦公室了!
高三了,晚自習(xí)就是用來給大家刷題的。羅斯杰總在抓耳撓腮,他算不出來啊這題!羅斯杰用手肘碰了碰謝晴朗:“這題你會嗎?”
謝晴朗拿過卷子看了眼題目:“你第一小題的表達(dá)式就求錯了,你沒看到嗎?”
“。 绷_斯杰趕緊扯過自己的卷子:“就說第二題怎么算都算不出來!”
謝晴朗提醒道:“做題的時候細(xì)心點。還有,我建議你做做英語題!绷_斯杰很偏科,除了語文和英語,其他科目還算過得去:“英語好難的!”
“還不是因為你不背單詞?”雖然謝晴朗知道英語成績不單單是多記幾個單詞就能提高的,但好歹做閱讀理解的時候會輕松很多!
他看著羅斯杰繼續(xù)鉆研數(shù)學(xué),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那就先這樣吧。他正寫著練習(xí)冊,突然壘在桌上的書倒了,然而謝晴朗剛剛打的開水還沒有蓋上蓋兒,于是頃刻間以謝晴朗為中心,開水傾灑而出,還好周圍同學(xué)閃得快,沒有傷到。而最嚴(yán)重的還屬謝晴朗的手臂,被燙紅了一大片。
羅斯杰見狀趕緊拿出紙巾:“嘶,這水這么燙,快起來,我和你一起去醫(yī)護(hù)室!”
然而謝晴朗卻只是淡定地說了句沒事,就開始整理桌上的狼藉。
羅斯杰扯過他的手臂:“你瘋了吧,這都紅了!”
“這不是經(jīng)常的事情么?小事一樁罷了!敝x晴朗很霉,已經(jīng)霉到了自己都已經(jīng)司空見慣的地步了。但是付與川的話好像提醒了他,這應(yīng)該不是霉。用羅斯杰的話說:這是對自己不用心。
可能是剛過了一個暑假,羅斯杰差點把他這比霉神還旺的體質(zhì)給忘了:“那你好歹用冷水沖一下!”
“好。”謝晴朗打了聲報告就去處理燙傷的手臂了。他回到座位后目光呆滯,又開始腦內(nèi)神游:對自己不用心,對朋友不關(guān)心,對生活也毫不在意,除了成績,我還有什么是值得炫耀的?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想到了這些,覺得心煩意亂。他還沒有走出自己的世界就被羅斯杰搖醒了:“牙膏,拿著!
“你哪里來的?”謝晴朗十分驚奇,他從哪里變出來的?
“放在書包里忘了拿出來,剛好現(xiàn)在派上用場!薄荷味的,聽說用在燙傷的皮膚上很有效果!”羅斯杰壓低了聲音,生怕講臺上監(jiān)管紀(jì)律的學(xué)習(xí)委員聽到他的聲音。
謝晴朗呆了一秒,隨后接過牙膏,輕輕擠了一點涂在手臂上,清清涼涼的感覺代替了灼痛感,貌似真的有用。將牙膏還給羅斯杰后謝晴朗開始一本一本地把書砌好,收拾起了自己的課桌。羅斯杰敲了敲他的桌子,小聲地問他:“你沒事吧!”
“沒事了!闭f罷他還將燙傷的手臂給他看,確實不怎么嚴(yán)重了。
羅斯杰擺擺手:“不是,你怎么開始收拾課桌了!這太不正常了!”認(rèn)識謝晴朗這么久,他還真是第一次看他把自己的桌子收拾得這么整潔,每一本書都是邊對邊的上下放好,不用的廢紙草稿報紙統(tǒng)統(tǒng)碼得整整齊齊,放進(jìn)了抽屜。桌上白凈地像是一張臉?biāo)频,羅斯杰有些擔(dān)心:“你受刺激啦!”
這時候坐在講臺上的學(xué)習(xí)委員突然發(fā)聲:“好好寫作業(yè),不然我記名字了!”他看著羅斯杰,眼里的警告意味很是明顯。
謝晴朗拿出一張剛發(fā)的卷子,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聽得見的音量說道:“此前你抄我作業(yè)的時候說過會閉嘴!绷_斯杰好像才想起這事似的,趕緊閉了嘴,并且在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以表示自己在這件事上還是很有覺悟的。
謝晴朗才不管他到底怎么想的,繼續(xù)說道:“既然犯了錯就要接受懲罰,以后每天做一篇英語閱讀理解,做完后給我看!
羅斯杰表情呆滯:“可我每天還要完成當(dāng)天的作業(yè)!”
“每天兩篇。”
“不是,我不會!”
“可以查字典,可以問我!敝x晴朗的回答堅決不容被否定。羅斯杰已經(jīng)無話可說了,只能在座位上抓狂,從而表達(dá)自己的不滿。
學(xué)習(xí)委員噔噔噔地在黑板上記下了羅斯杰的名字。于是他更加悲傷了,明明謝晴朗也在說話,為什么你們卻都視而不見!
住進(jìn)宿舍,其實也沒有什么不習(xí)慣的,上課在教室,吃飯在食堂,睡覺在寢室,對謝晴朗而言,有這三點就已經(jīng)足夠了。
高三難得有一次體育課,同學(xué)們都很珍惜,付與川從座位底下掏出籃球:“走,打籃球!”
大多數(shù)男生都一呼而應(yīng),斷斷續(xù)續(xù)地跟著出去了,羅斯杰自然也在其列。付與川拍了拍羅斯杰:“誒,謝晴朗不去?”
“他就是一文弱書生,應(yīng)該也不喜歡打籃球!
“哦~”付與川猶豫了一番,還是將籃球丟給了羅斯杰:“你先去,我等會兒就來。”羅斯杰一把接過籃球,還以為他去了廁所。
付與川慢悠悠地回到教室,掏出自己的練習(xí)冊寫了一會兒作業(yè),就偷偷摸摸地去看謝晴朗,他好像在……睡覺?他很困嗎?
付與川走過去,悄悄地坐在羅斯杰的位置上,雖然動作很輕,但謝晴朗還是有所察覺,他抬起頭一看,發(fā)現(xiàn)出去打球的付與川回來了,還坐在他的旁邊,一時間疑惑不已:“你干嘛?”
付與川瞧他眼中并無睡意,聽到動靜反應(yīng)也算敏捷,所以剛剛應(yīng)該只是在閉目養(yǎng)神:“我還以為你在睡覺!
謝晴朗心想:我是在睡覺啊,只是被你驚醒了而已,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都沒有睡著。
“怎么了?”謝晴朗坐直了身板,看向行動詭異的付與川。
“嗯……”我總不能說昨天晚上夢見你了吧!付與川指了指頭頂愛轉(zhuǎn)不轉(zhuǎn)的風(fēng)扇:“這里比較涼快!
謝晴朗瞟了一眼他的位置,被太陽直曬,這里確實涼快許多。
付與川又問他:“要一起看動漫嗎?”
“不看!
“那好吧!北恢x晴朗拒絕后付與川不僅沒有走,反而掏出了手機(jī)和耳機(jī),看起了動漫,大有在這里生根的意思。
“你帶了手機(jī)到教室里來?”付與川將手機(jī)光明正大地擺出來,要不是班主任再三強(qiáng)調(diào)過不論是誰都不能帶手機(jī),他差點就以為老師給了他特許。
“難道你不帶。俊闭媸窍∑媪,還真有聽老師話的好學(xué)生。
“你是班長,應(yīng)該做個榜樣!”謝晴朗說的義正言辭。
“勞逸結(jié)合會使學(xué)習(xí)效率提高!
謝晴朗:“你可是班長!
付與川:“我上課很自覺,從不看手機(jī)!
謝晴朗:“可你是班長。”
付與川:“老師知道!
謝晴朗:“哦……”
“老師知道很多同學(xué)都帶了手機(jī),但只要上課自覺,他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备杜c川說得很認(rèn)真:“而且我自認(rèn)為這個班長做得不錯!
謝晴朗還以為老師真給了他特許呢,知道是自己誤解了他,想道歉來著,卻害怕是自己想太多,或許別人根本不在意。于是道歉的話就此擱淺。
然而付與川還想再說什么的時候謝晴朗的抽屜里突然響起了一聲手機(jī)提示音,就算謝晴朗側(cè)身背對著付與川,都能感覺到他的眼神有多犀利。
在空氣即將凝結(jié)成冰之前付與川說道:“我還以為真有人那么聽老師的話呢!”
“你說的,勞逸結(jié)合嘛!敝x晴朗把手機(jī)拿出來,明明開了靜音的啊,怎么突然就響了……
為什么聽羅斯杰說起謝晴朗會覺得他是個不茍言笑且不容被質(zhì)疑的學(xué)神?墒乾F(xiàn)在看來完全不是啊,純粹是個傻瓜,且會鉆空子。
付與川看他把手機(jī)丟回抽屜也不再管他,自己看自己的動漫。
謝晴朗時不時地就會往付與川那邊瞟一眼,終于付與川暫停了畫面:“怎么了?”
謝晴朗:“你不去打籃球?”
付與川:“太熱了。”
謝晴朗收回自己的目光,開始刷題。
羅斯杰大汗淋漓地回來了,看見自己座位上坐了位大神:“你不是說等會就來嗎?怎么在這里?”
付與川起身拿過球就走:“哦,我忘了!
羅斯杰原本還想從謝晴朗那里詢問一下什么情況,卻發(fā)現(xiàn)謝晴朗好像在狀況之外,木呆呆地看著付與川離去的身影。
付與川都想不通自己干嘛要去討好謝晴朗,不就是昨天晚上做了個夢,夢見謝晴朗變成土豪,然后把著他說:“好兄弟,有福同享!”……付與川啐了自己一口:財奴。
晚上羅斯杰作為體訓(xùn)生被喊去跑步,鍛煉。謝晴朗一個人回了寢室,他爬上自己的床,他想:今天付與川好像生氣了。
他是為什么會生氣呢?謝晴朗好像有一點點知道,又好像不知道。他與付與川相處不久,就算他是同班同寢的同學(xué),平時也沒有太多交集,最多也就寒暄兩句。如果說深交的話,整個高中也就羅斯杰算得上了。說起來當(dāng)時為什么會和羅斯杰當(dāng)朋友呢?
“老師讓我跟著你組個學(xué)習(xí)小組,互相進(jìn)步!碑(dāng)時羅斯杰的成績在班上中下游。
“嗯!敝x晴朗的回應(yīng)很冷淡。
“你不要這么冷淡嘛!有些東西我會的你還不一定會呢!”羅斯杰說這話時得意洋洋。
其實謝晴朗并沒有想要鄙視他的意思啊,但是他真的懶得解釋:“那你會什么?”
這句話聽在羅斯杰的耳朵里就像是王之蔑視,他張口就來:“我會的那么多,我會打籃球,會煮飯,會燒菜,會帶小孩子,會剪紙,會很多很多,總之肯定比你會的多!”
謝晴朗沒想到他竟然這么較真:“那又怎樣?”
羅斯杰心態(tài)炸裂,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聽見謝晴朗說:“這些我也會,并且我會英語!闭f完就朝羅斯杰微微一笑。
羅斯杰氣極,馬上信誓旦旦地說道:“那有一樣你絕對不會!”
“是什么?”
“成功地輔導(dǎo)我,讓我成績進(jìn)入班級前十!”
謝晴朗當(dāng)即便覺得無語,對自己是多沒有自信啊,不過他還真想組個學(xué)習(xí)小組,他想看看這小子是不是當(dāng)真教不下來。羅斯杰有什么學(xué)習(xí)上的難題都會問謝晴朗,算是主動,倒是謝晴朗一般不會主動去過問他的學(xué)習(xí)情況。
與人相處并沒有什么萬能公式,一向是處得來才會成為朋友,你擔(dān)心的太多,考慮的太多,與人交不了心,自然就會覺得累。
是嗎?那我在擔(dān)心什么?謝晴朗在床上翻來覆去也想不通自己在擔(dān)心什么,終于敗在了瞌睡蟲的手下,慢慢地熟睡過去。
夢里謝晴朗穿金戴銀,一副暴發(fā)戶模樣,他左手搭著羅斯杰,右手摟著付與川的肩膀說:“好兄弟,有福同享!”
另外兩人回道:“有難同當(dāng)!”
付與川回到寢室就看見謝晴朗躺在床上睡熟了,風(fēng)扇正在嗚嗚地吹著,他的肚子卻露在外面,這樣容易著涼,無奈之下付與川只有爬上床梯,幫他蓋上。剛剛給他搭上薄毯就看見他在吃吃地笑著,嘴巴咧開,笑得口水都流下來了。
謝晴朗太開心了,開心得把自己都笑醒了,一睜眼就看見付與川的大臉出現(xiàn)在眼前,把他下了一跳:“啊!你,你怎么在我床上!”
付與川好像有點嫌棄:“你的口水……”
謝晴朗趕緊用手摸了摸嘴角:居然睡覺流口水!太丟人了!他急忙扯過紙巾把口水擦干凈:“你干什么這種表情!”
“沒什么,只是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夢可以笑成那樣!备杜c川下了床:“你不蓋被子睡覺就算再熱也是容易著涼的!
謝晴朗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薄毯,他很意外,此前他以為付與川之所以能與老師和同學(xué)的關(guān)系都處得融洽是因為他的八面玲瓏。但現(xiàn)在看來,或許是有這個因素,不過更多的原因應(yīng)該是付與川既細(xì)心又有耐心吧。謝晴朗沉默了幾秒,忽然說道:“謝謝啊!
“不用謝!
“還有今天白天的事,也謝謝了!
付與川問他:“今天什么事?”
謝晴朗選擇直言不諱:“體育課啊,你本來應(yīng)該是想約我去打籃球的吧!
付與川有些驚訝,怎么突然開竅了?
“下次一起去打籃球吧!敝x晴朗醒了醒了瞌睡,也爬下了床開始洗漱:“我是不是對同學(xué)都太冷淡了?”
付與川見他這么問,也就直說了:“是冷淡了些!
謝晴朗馬上就問:“那我要怎么辦才能和同學(xué)們相處融洽呢?”
付與川思索了片刻:“其實人際交往性格合得來才好,你也不必強(qiáng)求!
謝晴朗有些泄氣,付與川看他這么努力地想要改變,于是給他出了一個主意:“或許多笑一笑會讓別人覺得你好相處得多,多參加集體活動也有助于同學(xué)之間相互了解!
謝晴朗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付與川問他:“怎么突然想要改變了?”
謝晴朗突然想起媽媽說的話:哪里有年青男孩子該有的活力?所以啊希望晴朗能朝氣蓬勃的,那看著多可愛!
謝晴朗笑著答道:“我媽嫌棄我太悶了,所以讓我多交些朋友!彼麚蠐项^,付與川這樣的人算不算可愛?
付與川心情大好,調(diào)笑著說道:“你媽媽的嫌棄是對的!
謝晴朗滿臉黑線:一點都不可愛!
晚上羅斯杰和另一個體特生徐浩一起回到宿舍,還未到門口就聽見羅斯杰的喊聲:“我回來了!”。徐浩跟在羅斯杰身后,迎面撞上了謝晴朗,以往謝晴朗都會視而不見,徐浩以為這次也是一樣,卻沒料到謝晴朗特地給了他一個表情:露出了上排的牙齒,嘴角彎彎。這是什么意思呢?徐浩還沒反應(yīng)過來這是什么情況,謝晴朗就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
付與川在一旁都被謝晴朗這一系列操作驚呆了,他趕緊去扶著徐浩:“以后這會是常規(guī)操作,不要在意,其實他這是向你投遞善意的微笑!
徐浩恍然大悟中帶了些不可置信:“看出來了,看出來了。”
自此以后,謝晴朗努力地改變自己,現(xiàn)在整個班級都知道謝晴朗喜歡……笑。
原本大家都只有體育課的時間能去打籃球,謝晴朗還小小地緊張了一下,結(jié)果體育老師生病了……羅斯杰安慰他:“集體活動不一定非要打籃球,今天不是該你值日嗎?這也是個非常好的機(jī)會!
謝晴朗拿著掃把安靜地完成自己的部分,正在擦黑板的柳菲菲就站在她的旁邊,由于身高實在有限,黑板上方的粉筆字真的擦不到。
而謝晴朗仿佛沒看見似的繼續(xù)做自己的事情。
豬腦殼啊你是,上去幫忙!
謝晴朗雖然很奇怪,我為什么要罵自己是豬腦袋,但是他的身體卻非常聽話:“柳菲菲?”
柳菲菲停下來看著他:“怎么了?”
“需要幫忙嗎?”謝晴朗撓撓頭,忽然又改口到:“我來幫你吧!闭f完就拿過黑板擦三下五除二地把黑板擦了個干凈。
柳菲菲笑著問他:“謝晴朗,你有多高啊?”
“我?”謝晴朗如實回答:“一米七八!
“你這可是男神身高!”柳菲菲羨慕得不得了:“如果我能再長高一點點也好!”
可你已經(jīng)長不高了,謝晴朗這樣想著,也正想這樣說,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開不了口,他睜大了眼睛:這是什么情況!
柳菲菲看他瞪圓了雙眼,兩頰也染上了些緋紅,有些害怕:“你這是怎么了?”
“不高沒關(guān)系,個子嬌小的女生更受歡迎哦!”謝晴朗自己都驚呆了,這不是我想說的啊!
不知道柳菲菲是不是誤會了他的意思,突然嬌羞一笑:“走廊還沒有掃完,我……我去幫忙!闭f我便跑開了。
正好羅斯杰目睹了柳菲菲跑開,那笑容,著實有些甜,于是他問道:“你把人家怎么了?”
謝晴朗不想回答他的問題,他想就地自裁……
今天寢室里大家都帶著一種心照不宣的微笑看著謝晴朗,唯有羅斯杰憤憤不平:“扮豬吃老虎!”
于是謝晴朗今天早早地就睡了,畢竟他們的目光太灼人,還是先藏起來好些。也許是壓力大了,他倒頭就睡著了,隱約間他通過朦朧的夢境看見一身穿著紅色官袍的人正在焦灼地等待著什么,那邊仿佛是另外一個世界,與謝晴朗的夢只有一步之遙。
謝晴朗想要看清楚他的臉,于是向前走了一步,而那人卻好似發(fā)現(xiàn)了謝晴朗似的盯著他來的方向,謝晴朗被他盯得頭皮發(fā)麻,想要后退,那人卻一個箭步?jīng)_上來,一把抓住謝晴朗的衣領(lǐng)就往里拖。
謝晴朗被嚇了一跳,不停地掙扎,但是這人力大無窮,謝晴朗怎么會是他的對手,便輕而易舉地被拖進(jìn)了那個世界。
朦朧的視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看著十分清晰,帶著些許憤怒的臉:“你能不能動一下你的小腦殼!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
“你是誰?”這人穿著打扮都似是古人,官帽、腰帶、官袍都用華麗的錦緞制成,謝晴朗只是稍稍蹭到了一角也覺得這衣服很舒適。不過這人看著有些眼熟。
“上界官任財神!必斏癖持郑骸拔夜珓(wù)繁忙,每日還要下界掌控你的一言一行。你卻絲毫不懂自省,日日渾渾噩噩,可對得起我對你的栽培?”
謝晴朗問他:“為什么要栽培我?”
“……”財神語塞:“說來也話長,不過!今日叫你來是要好好訓(xùn)一訓(xùn)你,怎么如此不知變通?”
“我數(shù)學(xué)很好!敝x晴朗說得不卑不亢。
財神心想這人怕是廢了:“今日柳菲菲一事你差點犯錯,你會不會說話啊你,現(xiàn)容你反省片刻,然后再回答我你錯在哪兒了!”財神身后憑空出現(xiàn)了一套紅木桌椅,他愜意地坐了上去,剩下謝晴朗站在原地動也動不得,喊也喊不出。看來真得好好思考一下才能解除束縛了。
過了半盅茶的時間,財神響指一打,謝晴朗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不能動的感覺真難受!
“快說說,你都反省了些什么?”
“柳菲菲已經(jīng)長不高了,所以我應(yīng)該避開她的痛處,選她的長處來夸贊?”
“你既然想得通,那你可知你為何總是把不該說的話脫口而出?”
“……”謝晴朗還真被他問到了。
“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這不就是你生存的態(tài)度嗎?”財神將謝晴朗拉起來,讓他安坐在椅子上:“你是不是覺得你媽媽是你唯一應(yīng)該關(guān)注的人呢?”
謝晴朗仿佛被說中了痛處,眼神無處安放,時不時地舔舔嘴唇,想反駁他,卻啞口無言。
“你們離婚吧。”謝晴朗推開他們的房門,看著慌亂想要掩飾一切的爸爸和淚眼婆娑滿是無奈的媽媽:“從我上初中起你們就無休止的吵架,現(xiàn)在高二了,不要再用怕打擾我學(xué)習(xí)的借口拖下去,我都聽煩了!
“晴朗,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你現(xiàn)在學(xué)習(xí)緊張,媽媽再也不會吵著你了好嗎?”晴朗媽媽牽著謝晴朗的手想往外走,卻發(fā)現(xiàn)謝晴朗仿佛腳底生根了一樣硬是不走,他緩了好久才說道:“你們離婚吧,我和媽媽回小鎮(zhèn)住!闭f完他牽著媽媽離開了那個房間:“離開他,找一個不會背叛你的男人。”
媽媽顫抖著聲音問他:“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很早之前就知道了。”謝晴朗把房間讓給媽媽:“你睡我房間吧,我這幾天睡沙發(fā),等我期末考試考完了,我們就回小鎮(zhèn)!
原本爸爸是他最最信任的伙伴了。
“我不僅是你的爸爸,還是你的朋友!你要相信我可以讓這個家越來越好!”謝晴朗看著爸爸的眼睛,里面就像是星光璀璨的星空,充面的希望與美好。
然而現(xiàn)實并不是這樣。
謝晴朗看著財神:“你就是媽媽供奉的那個財神?原來你真的什么都管啊!
冷不丁地冒出這么一句,差點讓財神氣出內(nèi)傷:“不識好歹!”
“你窺探了我的隱私,讀取了我內(nèi)心的想法,這是一種齷齪的行為!敝x晴朗滔滔不絕:“你有沒有想過我是否愿意?我是否愿意將我的內(nèi)心剖出來給你看?”謝晴朗說著開始哽咽:“還有,我之前所有一切突如其來的想法都是你搞的鬼吧,F(xiàn)在看你這語氣還覺得自己吃了虧?我求你了嗎?”謝晴朗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那么大的火氣,藏在心底的事情被挖了出來,還被人仔仔細(xì)細(xì)得看了個遍,研究了個透徹,這算什么?
財神被他說得一愣一愣地,半天不得言語,他緩和了一下心中的情緒:“你的父親年少輕狂,確實犯了錯,不過你不必強(qiáng)加到自己身上,他是虛偽,但那不代表所有人都是如此,過幾日我就管不了你了,你自己好生想想吧!
財神不見了,他走的時候化成了一團(tuán)霧消失在謝晴朗的夢里。財神走后謝晴朗幽幽轉(zhuǎn)醒,發(fā)現(xiàn)付與川再次爬上了他的床,不過這次他臉上滿是擔(dān)憂的神情:“你怎么了?剛剛在床上一直在掙扎,喊也喊不醒你。”
謝晴朗先是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又看了看付與川,然后再是圍在床下的朋友們,他心里比剛剛更難受了:“我做了個噩夢,夢里我把我的貴人氣走了。”
眾人見他醒了自然也就放松了許多,羅斯杰問他:“你的貴人不會是柳菲菲吧!”
謝晴朗心中的抑郁瞬間消散,甚至想下床跟羅斯杰打一架。
深夜,大家都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謝晴朗獨自清醒:等回家了一定要好好地跟他道個歉。
財神匆匆趕回天界,遇上了老友月下老人,他問財神:“你這幾日都在忙些什么?”
“凡間有一婦人揚(yáng)言:我若是連讓其子脫胎換骨的能力都沒有,便沒有資格當(dāng)神仙!”財神說著這個就來氣:“我若是不證明一下,那小子還真當(dāng)我只是座雕像!”
月老為他點明要害:“老糊涂啊你!現(xiàn)在天庭局勢緊張,若是信眾太少,是會被革除仙籍的。我們神仙不都是靠著凡人的信仰活著的么!”
財神沉默了半晌:“事已至此,再做什么也是徒勞,聽天由命吧。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們進(jìn)去吧!闭f完兩人匆匆走進(jìn)南天門,隱去在云霧中。
謝晴朗端著豆?jié){,徐浩從背后跑來:“嗨!”
“嗨!”謝晴朗習(xí)慣性地回了個微笑,并看著徐浩漸行漸遠(yuǎn)。
付與川挨個分發(fā)數(shù)學(xué)試卷,他走到謝晴朗的座位上把試卷給他:“今天有節(jié)體育課,我已經(jīng)請示過了,能上!還有,考得不錯哦!”
謝晴朗接過試卷,看了那顯目的135,他拉過付與川問道:“你應(yīng)該也考得不錯吧?”付與川抖了抖自己的試卷:“不好意思,比你多一分!
謝晴朗忽然不懷好意地笑了:“把羅斯杰的試卷拿來,我倒要看看他又犯了哪些低級錯誤!
羅斯杰看著擺在桌上的試卷:“117,挺好的呀!”謝晴朗把他完全可以避免的錯題一一列舉了出來:“自罰吧!
羅斯杰看著眼前這個魔鬼:“那每天多記一個單詞?”
“每天除了兩篇英語閱讀理解以外,還要再要背一首古詩,每周需要完成三個單元的單詞背寫!
羅斯杰哀嚎:“不是說自罰嗎?”
“你的自罰我不滿意!敝x晴朗點了點他的卷子:“別忘了,有成效才叫學(xué)習(xí)小組!
下午,外邊烈日炎炎,卻抵擋不了同學(xué)們打籃球的心,謝晴朗第一次和他們打籃球,剛開始還有些不習(xí)慣,慢慢地,他成為了隊伍里的主力,付與川剛巧與他站在對立面,他笑著說道:“看不出來啊你!”
謝晴朗又想投一個三分球,他忽然出手:“是要比你厲害那么一點,而且,這是四年沒打籃球的技術(shù)!
付與川自然刮目相看,不過他依然不屑:“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情,我有七級傷殘,在腳上!
謝晴朗看著付與川高高跳起,從他頭上將籃球劫了胡,不禁感嘆:“你在開玩笑嗎?完全看不出來!”
付與川小時候得過小兒麻痹,雖然治好了,卻也留下了后遺癥:長短腿。
“小時候心智還不成熟,只要有人喊我瘸子,我上去就是一頓胖揍!备杜c川回憶當(dāng)年的心酸往事:“還好我遇到了一位好老師。”
那年付與川的小學(xué)班主任到付與川家里去家訪:“付與川上課不認(rèn)真,總跟其他男生打架,撕了同學(xué)的作業(yè)本,摔了同學(xué)的飯盒,這些行為都極其惡劣,應(yīng)該制止!”說完還朝著低頭站在角落的付與川瞪了一眼。付與川爸爸知道他在學(xué)校里渾,卻不知道他竟然越做越過分,這么沒有分寸!老師將付與川拉到幾人中間:“你告訴爸爸媽媽,你是為什么要跟同學(xué)打架?”
小小的付與川站在中間低著頭不敢說話,老師又耐心地問了一遍:“你是為什么要跟同學(xué)打架?不說的話會被認(rèn)為是壞孩子的!”
“因為……他們欺負(fù)我,他們說我是瘸子!”嚎啕大哭的付與川終于將心中的積怨都宣泄了出來,他想跟爸爸媽媽說自己在學(xué)校是怎么被欺負(fù)的,可是每天他們臉上的倦容都讓他欲言又止,還是別讓他們擔(dān)心了。
“孩子的身體缺陷我也有所了解,即使付與川那么害怕同學(xué)們異樣的目光,卻依然愿意站在操場上當(dāng)小小志愿者,我想是否可以考慮一下給予他更好的醫(yī)療條件和輔助設(shè)備呢?”付與川靜靜地站著聽老師把話說完,心里屁顛屁顛地想:在學(xué)校里老師都會幫我教育那些沒有禮貌的小鬼的!老師,謝謝你哦!
“所以你現(xiàn)在是穿了特制的矯正鞋?”謝晴朗心中一陣唏噓。
“嗯,等高考結(jié)束了我就去做手術(shù)。”付與川說道:“當(dāng)時家里不是沒錢嗎?老師說面子這東西該丟就丟,況且我這又不是犯了錯,為什么要不好意思,所以就在學(xué)校里做了募捐。當(dāng)時真的很感動,因為那些平時欺負(fù)我的同學(xué)把自己的零花錢都拿出來了!”
謝晴朗有些驚訝:“那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對呀,”付與川談及此事時表情松快,看不出有絲毫的芥蒂:“包括現(xiàn)在這個高中,大多數(shù)同學(xué)也是知道的!
謝晴朗先是驚訝,隨后是艷羨,他突然抱住付與川“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羨慕你!可以這么灑脫!”
謝晴朗的變化實在太大,漸漸地他和付與川成了三班最有名的兩個人,人稱三班雙杰。羅斯杰問:“我呢?”
謝晴朗答:“英語單詞背了沒?”
期末考試結(jié)束,謝晴朗收拾了東西前往車站,碰見了付與川:“你干嘛跟著我?”
付與川都想甩他一個臉盤子:“所以你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我們是一個鎮(zhèn)的?”
謝晴朗呵呵一笑:世界真小啊;疖囻R上就要開了,徐浩匆匆趕來:“班長,對不起啊,我來晚了,誒?謝晴朗?”
謝晴朗拍拍他的肩膀:“所以你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我們是一個鎮(zhèn)的?”徐浩十分不好意思,自己是不是太不關(guān)注同學(xué)了?付與川在一旁看著徐浩的表情都要笑抽了:“徐浩,你是真寶藏男孩。
謝晴朗一回家就直奔樓上,那尊財神像果然還擺在那里,香爐里青煙裊裊,案前擺著幾個蘋果和幾片雪餅當(dāng)供品。他跪在蒲團(tuán)上恭敬地作揖:“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你,只能在這里給你磕個頭認(rèn)個錯,別生氣了。”
神像半天都沒有反應(yīng),謝晴朗也知道,它要是有反應(yīng)才奇了怪了。謝晴朗找到媽媽的時候她正在對門打麻將,她說:“一邊打麻將還要一邊看店,真的顧不過來!”謝晴朗現(xiàn)在已經(jīng)明白了她的套路:“那我回去做飯,等會兒喊你你得回來!”
“好!”
前半個寒假謝晴朗過得十分恣意,除了偶爾看看書,和付與川他們打籃球,一起開黑,時不時地逛逛馬路,其他時間他都在呼喚財神,依舊沒有半點反應(yīng)。
早晨謝晴朗還在睡覺,媽媽起了個大早敲響了謝晴朗的門:“我先出去買菜,去晚了就沒有魚賣了,你自己弄點早飯吃啊!”
謝晴朗迷迷糊糊地從被窩里探出頭來:“好!”
好無聊,今天要干嘛?他看了看書桌:作業(yè)已經(jīng)寫完了。他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他拿起手機(jī),撥通了電話:“喂?在干嘛?”
“剛起床,準(zhǔn)備做早飯!
“那吃了早飯出來玩?”
“今天可能不行,我表妹要過來!
“那……!敝x晴朗那了半天什么都沒有說出來,他總不能要求別人別管他的表妹了,但是他不想呆在家里啊,不知道為什么,今天就是不想!
電話那頭問道:“你吃早飯了嗎?”
“沒有!
“來我家吃吧!
“這樣不好吧!
“沒關(guān)系,徐浩也經(jīng)常來蹭早飯,等會兒我再打個電話讓他也過來!
“好!”謝晴朗又給媽媽打了個電話,要出門總要跟她說一聲,免得她找不到人。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媽媽的手機(jī)正在她屋里躺著,真好!
謝晴朗剛剛走到付與川家門口,他家大門便十分默契地打開了,付與川笑得瞇起了眼:“站在窗邊就可以看見你往這邊過來了!
謝晴朗笑嘻嘻地進(jìn)了屋,取下圍巾掛在衣掛上:“你爺爺呢?”
“他去趕早市了。”付與川給他拿了雙棉拖鞋:“不過徐浩暫時來不了了,他讓我們先吃著!
謝晴朗問道:“他怎么了?”
“他昨晚在鄉(xiāng)下老家睡的,要上街還要走一段路呢。”
“那好吧!
兩人早飯都已經(jīng)吃完了,付與川的電話突然響了,他順手開了擴(kuò)音:“徐浩,你到哪兒了?”
“謝晴朗在你那里嗎?”徐浩急切地問道!
付與川瞧了眼謝晴朗答道:“對,他在我這兒!
“他為什么不接電話!”徐浩的聲音有些崩潰。謝晴朗拿出手機(jī)看了看,果然有一個未接來電,手機(jī)開了靜音,沒有接到。
付與川將手機(jī)遞給謝晴朗,他問道:“怎么了?”
“謝晴朗,你家的房頂塌了!
謝晴朗還以為徐浩在開玩笑:“你想騙我出來也可以找個更容易讓我相信的理由啊。”
徐浩沒有回答謝晴朗的問題,而是將手機(jī)遞給了謝晴朗的鄰居:“晴朗啊,你沒事就好,你能聯(lián)系上你媽嗎?”
呆滯了幾秒,謝晴朗心中突然揪緊了,他往家的方向沖去:媽媽!千萬千萬!不要回去!
徐浩一直站在路邊等著謝晴朗,終于看見一個人影朝這邊狂奔,他迎上去說道:“你媽應(yīng)該不在屋里,不過你鄰居說聯(lián)系不上她!
謝晴朗急速地喘息著:“我知道!她的手機(jī)忘在家里了,還沒回來就好!
這時人群的那一頭突然讓開了一條道,晴朗媽媽哭喊著從遠(yuǎn)處跑來:“晴朗!晴朗還在屋里呢!我去救他!”
“媽!”謝晴朗大喊一聲,這一聲仿佛沖破了天際,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謝晴朗飛奔到媽媽身邊,一把抱住她:“我沒事!”
房頂就這么塌了還挺可惜的,不過鄰居都說現(xiàn)在塌了好,要是在晚上才塌,那可就不得了了。母子二人謝過大家的幫助后面對眼前的殘局有些不知所措:“晚上我們就去你姥姥家吧。”
“好!敝x晴朗小心翼翼地上樓,滿眼的灰塵與碎瓦,他爬上廢墟,一眼就看見了那尊財神像,雖然香臺已倒,但那尊神像卻一塵不染地立于蒲團(tuán)上,他將財神像撿起來抱在懷里:“謝謝!
謝晴朗抱著財神像問媽媽:“我可不可以把它送給別人?”
“你要送給誰啊?”
“我一個很好的同學(xué),他高考完了就要做手術(shù)了,我想把財神給他,希望能保佑他平安!
“可以!”
財神啊財神,希望你能保佑付與川手術(shù)成功順利,讓他成為籃球場上最靚的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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