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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一章
對A
(別名:霸總迷愛:火辣嬌妻帶球跑)
設(shè)定:ABO世界。性向分:異性戀——男女(AO、AB、BB、BO)(反之亦然);同性戀——男男、女女(AO、AB、BB、BO);無論男女,AA和OO,等同于雙一耍棍、雙零磨穴、不孕不育、容易出軌。
01.
南安和賀啟天的孽緣從初中就開始了。
至少賀啟天是這么認(rèn)為的,他覺得要不是南安這“妖艷賤貨”整天在他面前晃來晃去、往死里勾引他,他這么一個頂天立地的鋼鐵直男怎么會彎成波浪。早就了解賀啟天秉性的南安每每聽見這種言論,都會嗤之以鼻——說得仿佛昨天在床上把他往死里干的不姓賀一樣。
“不姓賀難道姓王嗎?果然你跟隔壁老王有一腿!”
“你這小腦瓜仁邏輯堵死了么?能得出這種結(jié)論……”
“看看看,這都開始嫌棄老公了!還說沒出軌!”
南安氣笑:“得!那就離婚吧!”
賀啟天壓上來就親:“不離!”
只能說,確實是孽緣。
02.
南安第一次聽見賀啟天的名字是在初中的時候。
當(dāng)時月考放榜,賀啟天以一分之差落于他之后,得了第二。當(dāng)天下午,南安便總能感覺到一道熱烈烈的視線灼燒著他的后背,他一回頭,就看到一個小矮子趴在門框上恨恨得盯著他。尤其當(dāng)南安站起來、顯露出170的身高時,小矮子的目光更火辣了。
南安后來才知道,那就是賀啟天。
是的,在16歲分化性別之前,賀啟天發(fā)育得特別不著急,生生在165大關(guān)上卡了三年,也因此自顧自地惱了南安三年。
對此完全不知情的南安表示非常冤枉,并認(rèn)為——這是賀啟天更先一步愛上他的確實證據(jù)——當(dāng)然賀啟天完全不承認(rèn)這一點。
南安和賀啟天在初中時的交流幾乎為零,不同班、不同課、也不是什么學(xué)校干部,甚至連班級都不在一層樓上,連擦肩而過的機會都用一只手?jǐn)?shù)得過來。
盡管如此,這兩人卻是整個初中前后三年最被人津津樂道的“熱門CP”。原因無他,就因為他倆在月考榜上相愛相殺三年不止,月月能見“南安、賀啟天”兩個名字肩并肩地活躍在表格的最頂頭,拉開第三名整整10分,顯得格外如漆似膠、第三者毫無插足余地。
待后來南安和賀啟天領(lǐng)了證,這月考榜頓時在微信群里出了名,一時間什么別名都被刷了出來——紅娘榜、媒婆榜、月老榜、預(yù)言榜、你倆果然早就有奸情榜——其中貢獻(xiàn)最多就群主本人,那個當(dāng)年整整三年“不配有姓名”的第三名。
03.
初中畢業(yè)后,兩人完全不出人意料地雙雙升入了本地最好的高中。
憋屈了三年的賀啟天終于進(jìn)入了分化期,一個暑假就竄了10厘米,又一個學(xué)年便上了180,從一個小矮子蛻變成了肩寬腰窄的大帥哥。
可惜那年南安家里出了點事兒,休學(xué)在家自學(xué)了一年多,不僅錯過了賀啟天的大變化,還錯過了賀啟天那青春期少年“成熟孔雀想開屏”的騷包心思,又被賀啟天暗戳戳在心里記了一筆。
南安再次看到賀啟天的時候,是在十六歲分化性別體檢上,一群少男少女豬群一樣被拉到體檢中心,分撥入檢,挨個蓋戳。
賀啟天的半集跟南安的班級被劃分到了一個檢測室。遠(yuǎn)遠(yuǎn)地,南安看見一群人走來,188cm的賀啟天在其中顯得鶴立雞群,趨于成熟的面容兼并了男人的堅毅和少年的青澀,活像一個巨大的發(fā)光體一樣,讓早已明確自己性向及顏控本質(zhì)的南安心里“噗通”跳了一下。
南安后來想想,自己大概就是那個時候喜歡上賀啟天,畢竟從小矮子到長腿男神,這個突兀跳轉(zhuǎn)實在是太又沖擊性了。
賀啟天也時隔一年又見到了南安,半長的碎發(fā)讓南安看上去溫和又精致,經(jīng)歷了一些事情之后的他,成熟得更早些,想朵盛放正好的花。
“要是一會兒出結(jié)果,我是A他是O,不不不,B也行”
兩個人看著對方,同時想。
“我就追他!
青少年分化期性別檢測,作為整個社會必不可少的一環(huán),早已經(jīng)有了一套成熟快速的模式。上午體檢,下午單子便全部下放,分別發(fā)到了每個人的手上。
賀啟天和南安各懷心思,暗搓搓地摸向?qū)Ψ降奈恢,在隔著一個嬌羞少女的情況下,斜眼瞄向了對方的檢測結(jié)果……
對A。
要不起。
賀啟天和南安非常默契地對視了一眼,似乎雙雙從對方的臉上讀到了六個點,也不知是出于害怕還是出于羞愧,不出一秒便同時轉(zhuǎn)頭,頭也不回地走向了大廳的兩端,活像是中間有紅線砍紅線、有鵲橋拆鵲橋、有丘比特打死丘比特一般氣勢洶洶,留給對方一個勢不兩立的背影。
照他倆朋友們的話說,他們就是這個時候結(jié)怨的,一路喊打喊殺到大學(xué)畢業(yè),據(jù)說勝負(fù)比是356對356,7平。
04.
要說賀啟天這一輩子中最讓他討厭的是什么,他一定會說是南安;若是問他怎么形容南安,他一定會說那是一塊麻煩透頂?shù)墓菲じ嗨,還是涂了502的假冒偽劣,他不過一不小心沾上了便怎么也甩不掉。
所以當(dāng)大學(xué)畢業(yè)后,賀啟天覺得自己終于能夠擺脫南安時,他萬萬沒想到他會再一次見到南安,在同一家公司、同一個項目組中……
一個搞開發(fā)。
一個搞策劃。
南安搞開發(fā),賀啟天搞策劃。
開發(fā)跟策劃,仇恨恒久遠(yuǎn),不共戴天。
項目不大,但老板卻對此興趣勃發(fā),組內(nèi)開會的時候讓人給自己安排了一個普通位置,打算笑瞇瞇地旁聽一會兒。
不料一進(jìn)會議室,碩大的房間、方正的大桌,策劃部和開發(fā)部活像象棋盤上的棋子一樣,一左一右涇渭分明,唯一一個空位就在這隔離帶的一頭,遙遙相望著另一頭的項目組長——肚大頭禿中年男人——老板表示這次會議體感真不好。
項目組長的下手就坐著賀啟天和南安,兩人一個塞一個好看,更是襯得項目組長的容貌不夠清秀亮麗。只可惜兩個容貌擔(dān)當(dāng)面容肅穆、坐姿嚴(yán)謹(jǐn),瞪著對方的眼神中帶著死亡射線,刀光劍影閃電霹靂,活生生制造了一塊不毛之地。
當(dāng)天,公司里就傳出了策劃部老大和開發(fā)部老大不和的消息,八卦愈演愈烈,舊瓜新瓜層次不窮,吃瓜群眾開心地表示有了茶余飯后、工作之余的解壓神器。
跟著老板走出會議室的老板秘書,在記事本上輕輕打了個勾,腳步格外輕快哼著歌,深藏功與名——他就是將賀啟天和南安湊到一個項目組的罪魁禍?zhǔn)住?br>
也是當(dāng)年那個第三名。
要說賀啟天跟南安作為死對頭那么多年,對方身上的缺點能數(shù)上三天三夜,但同時也是最了解對方實力的人,吵架都能吵得清新脫俗。
賀啟天拿著策劃方案拍在南安的桌子上,說:“第八版策劃方案,給我照著這個做!
南安拿起策劃方案前后翻了一遍,就直接往賀啟天身上扔,說:“做?做個毛!第三章第八項、第九項,第四章一到九,條件都是誰拍腦袋想出來的?”
“要做行,讓他提著腦袋來開發(fā)部謝罪!蹦习泊笫忠恢,開發(fā)部一排毛發(fā)稀疏腦袋按濃度排列,觸目驚心得很。
“這個做不了那個做不了!你們開發(fā)部還能干什么?!智商和腦漿隨著毛囊一起壞死了么?!第四章七八必須做,做不出腦袋我們策劃部要不起,直接交給組長吧!”
“滾!”
賀啟天不卑不亢轉(zhuǎn)身就走。
以上類似的爭吵吵了三個月,老大之間火星子四濺,兩部部員倒是合作的格外順利,關(guān)系好得如漆似膠,就這么敲定了最終稿,一個個喜不自勝。倒是全公司聽壁腳的聽著聽著漸漸覺得口味不對了。
酸酸甜甜的大西瓜,怎么越來越有股雞肉味?
05.
項目順利結(jié)束,全員參加慶功宴,紅的加黃的加白的三位一體地往兩位老大肚子里灌,組長笑瞇瞇地坐在一邊喝著保溫杯的枸杞茶,一點都不嫉妒被搶了c位。
賀啟天和南安兩人長得好,酒品更是好。
一個越喝臉越白、眼神越亮,仿佛再灌個十斤八斤白的不成問題,滿臉寫著“有本事再來”。
這是賀啟天。
一個越喝越安靜、笑得越好看,端著個紅酒杯從公子喝成貴公子,那嘴角一勾所有女性都要醉上三分。
這是南安。
以上都是表面。
這場慶功宴賓主盡歡,全員喝得東倒西歪。唯一清醒的養(yǎng)生組長慢條斯理地將男男女女分堆安排明白后,轉(zhuǎn)頭看向貌似還清醒的兩位屬下。
“你們倆怎么走?這么晚了也沒地鐵了,給你們叫個車?”組長問。
“我和他不同路!辟R啟天說道,南安笑著點頭。
看這個邏輯就知道腦子已經(jīng)不好了。
“你們家挺遠(yuǎn)的,明天還要上班,不如樓上開個房,你倆就地休息一晚好了!苯M長建議到。
“麻煩了!辟R啟天說道,南安笑著點頭。
兩個大男人就這么自己邁著雙腿走進(jìn)了同一間客房,說不是你情我愿都沒人信?蓪嶋H上,這兩人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已經(jīng)喝斷片了。
賀啟天一喝斷片兒,全憑本能行事;南安喝斷片,你說什么都答應(yīng)。
一個懵一個乖。
因此,當(dāng)賀啟天聞到一股清涼酸甜的番茄味時,循著本能就自動自發(fā)地抱著啃了上去。
那番茄又軟又嫩還不跑,口感非常好,賀啟天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忍不住啃了一口又一口,將番茄皮剝了個一干二凈,對著甜蜜多汁的內(nèi)芯舔舐吸允。
——誒?什么叫不跑?
——哦……對,這應(yīng)該是個人……
——不管了,番茄真好吃。
夜深。
06.
南安醒來的時候,天光已經(jīng)大亮,陽光從沒拉窗簾的窗戶外照射進(jìn)來,將整個房間照得亮堂堂的,亮堂得……
一覽無余。
明明白白。
完全不給人逃避的空間。
他身邊睡著賀啟天,他身上都是歡愛的痕跡,他腰酸背痛菊花火辣,他喝酒斷片兒不失憶——無數(shù)的證據(jù)告訴他,他和賀啟天睡了。
南安捂著臉,想要逃避事實,卻發(fā)現(xiàn)滿腦子都是隔壁這個器大活不好的公狗腰昨晚折騰他的片段,現(xiàn)場gv滾動播放。逃避沒逃避成,反倒越想越生氣。尤其是這姓賀的把他扒了個精光,自己倒是穿得齊齊整整的,敞著褲鏈睡得雷打不動,早晨的生理反應(yīng)在陽光下探頭探腦,格外得囂張跋扈。
南安瞄了眼那有傷大雅的糟心玩兒,實在是覺得辣眼睛,眼睛一閉一睜便將它塞了回去,順帶將褲鏈拉了結(jié)結(jié)實實,生怕自己一會兒太沖動拿著刀就下手了。
之后該怎么辦呢?
南安看了一眼賀啟天,特別對自己胃口的臉龐沉在夢中顯得格外安靜又無害,漏出了一點少年感來,讓南安想到了那年在體檢中心走廊的面對面。
“我該拿你怎么辦呢?”安靜的房間中,南安輕輕地說道。
南安走后,賀啟天很快就醒了,仿佛是感受到了自己喜歡的氣息漸漸淡去,便再也無法沉在舒服的睡眠中一樣。
賀啟天起來,當(dāng)機了整整三分鐘,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是在酒店的客房中,環(huán)顧四周,房間里只有一張床、一個人。賀啟天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除了有些尷尬的生理反應(yīng)和滿身粘膩之外,衣服齊整、該漏得都沒漏。賀啟天最后又努力地搜索了一下昨晚的記憶,可惜他一喝醉酒就記不住事兒,千想萬想都只能記住最后看見的是組長那張慈祥的臉。
沒事兒……?
應(yīng)該是沒事兒。
賀啟天將腦子里那張不夠清秀亮麗的臉一拋,蓋棺定論。
07.
年少的時候,南安看著自己恩愛的父母,幻想過自己會陪心愛的妻子來到這里。
性向確定后,他夢想過會帶著自己的男Omega,在這里聽到讓他驚喜的消息。
絕對沒想過,有一天,他會自己、作為病人、捧著肚子,坐在醫(yī)生對面。
“醫(yī)生,你再說一遍,我怎么了?”南安不可置信地問道。
“你懷孕了!贬t(yī)生面無表情地回答。
“我tm是個A!Alpha的A!大寫的A!你跟我說我懷孕了???”南安氣得想掀桌。
“你確實是個A,但你身體里有一部分是O!贬t(yī)生一本正經(jīng)地掏出一份科普手冊,攤在南安的面前,點這其中一頁的文圖,說道,“喏,你看這里啊……人的性別不是絕對的,在染色體上,除了影響表面性征的基因外,還會夾雜著其他性別的基因碎片。”
“理解不了,你就想想初中生物知識,血型遺傳。你看A型B型結(jié)合,不是可能A、可能B
、可能AB么?所以,你作為A卻懷孕了,這很正常!
血型能跟性別一樣么?!南安滿心吐槽。
“能告訴我,我這樣的例子有多少!蹦习才ζ綇(fù)自己激動的心情。
“……0.01%”
南安最終掀了婦產(chǎn)科的桌。
賀啟天這幾天過得很得意
因為總愛跟他對著干的、走廊里面對面還愛來個狹路相逢勇者勝的南安,連續(xù)躲了他兩個星期,就連日常交接工作都交給了屬下。
這讓賀啟天的孔雀尾巴一天敲得比一天高。
這么多年,這混蛋狗皮膏藥總算慫了!
賀啟天想,一定是前段時間南安跟他拼加班時間沒拼過,直接拼吐在衛(wèi)生間的結(jié)果。
哼!終于意識到他多么偉岸高大不可超越了吧!
賀啟天摸著下巴咂摸了一會兒那天南安的樣子,一開始還嘚瑟地眉毛都要撇上天了,可是越想那天南安那慘白的臉色、可憐兮兮的樣子,越發(fā)不得勁,越發(fā)覺得自己贏得沒滋沒味。
該不會是病了吧?
賀啟天想起來,今天一早就沒見到南安的人。
賀啟天想著揮手招來路過的開發(fā)部成員,問道:“今天你們南部長呢?”
“請、請假了……”
請假!
這兩個字在賀啟天腦子里重重敲了兩下,哐哐響得滿腦子開花。
賀啟天再也坐不住了,唰得站了起來,大步流星地走向了老板的辦公室。
策劃部的眾人遙望著老大氣勢洶洶得背影,一個個竊竊私語。
“老大這是怎么了?這幾天跟開屏似得!
“不知道。∈遣皇歉舯谀喜块L有關(guān)!”
“肯定是。這幾天我們部長也不對勁……”開發(fā)部的人不知何時摸了過來,端著養(yǎng)生茶加入八卦。
“這倆人,又怎么了?”其他部門的人也湊了過來,賀部長跟南部長的八卦是全公司的財寶。
“天曉得!”
老板辦公室里,賀啟天的臉黑得不能再黑了。
老板用手帕擦了把汗,說道:“你瞪著我也沒用!小南的休假條上個月就遞上來了,走了標(biāo)準(zhǔn)流程批下去的。你你你,你追著我問也沒用!”
上個月!
賀啟天腦海中一道晴天霹靂。
難不成真的病得厲害了?
08.
當(dāng)天晚上,賀啟天便拎著大包小包的禮品去拜訪南安。
南安家賀啟天熟得很,不大個小區(qū)門卻有三個,如今他馬路對面正對著就是一個,車水馬龍來來往往,出入非常方便,就是對行人非常不友好,一個紅燈要等好幾分鐘。
賀啟天等得有點久了,閑著無聊往大門口那兒眺望,一眼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將自己裹得跟過冬的熊似得,拉著個大行李箱一邊往外走一邊左右打量著,似乎再找網(wǎng)約車的位置。
賀啟天瞇著眼睛看了一會兒——這么大的行禮……病情那么嚴(yán)重到需要住院了?
冷不丁的,南安尋找網(wǎng)約車的目光掃了過來,一下子就跟賀啟天在空中接在了一起。賀啟天眼見著南安雙眼瞪大、臉上露出驚愕,然后變得慌亂起來,拉起行李箱轉(zhuǎn)身就跑。
不好!這是要跑!
賀啟天一身狩獵動物的本能讓他原地丟下禮物,對著還來往著車輛的大馬路就沖了過去。
這時一輛白色比亞迪轉(zhuǎn)上這條路來,南安沖著車就跑了過去,都來不及將行李放進(jìn)后備箱,開了門就往后座塞。
病個毛線!這手腳靈活地都能上天了。
到底還是南安速度更快些,等被紅綠燈拖累的賀啟天感到對面時,網(wǎng)約車已經(jīng)啟動一個拐彎兒就要不見。
賀啟天運氣好,一倆空出租車誤入這倒霉現(xiàn)場,被賀啟天兇神惡煞地攔在了原地。
“給我追,追那輛白色比亞迪!”賀啟天一步跨上副駕駛。
“那那那、那個是你什么人啊……”出租車司機瑟瑟發(fā)抖。
賀啟天笑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齒:“仇人!
白色比亞迪上,南安趴在行李箱上往后看,瞧見賀啟天上了出租車,心里頓時一咯噔。
南安喘了口氣,笑著對網(wǎng)約司機說道:“師傅,麻煩您開快點,別讓后面那輛車追到!
司機一臉過來人的表情,從后視鏡看向南安,說:“小伙子,后面這是什么人呢!要是小兩口吵架可千萬別激動!”
南安笑不露齒,說:“他是我前男友,談戀愛的時候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后來見千金小姐更加有錢立馬把我給蹬。”
“嘿喲,渣男!這會兒怎么想著追了?”司機不緊不慢地踩向油門。
“……”南安笑得更燦爛了,“因為我懷孕了!
司機一臉驚訝,說:“你是個O?”
O你mb的O!老子是A!是A!!我說我是A還懷孕了你信么?!信么?!
南安吞下滿腔吐槽,笑得忍辱負(fù)重,說:“是!
“好嘞!”司機放在油門上蠢蠢欲動的腳猛地就踩了下去,“老子當(dāng)年可是人稱‘馬路上的小旋風(fēng)’,看我使出獨門絕技,一定幫你甩了那個渣男!”說著就是一個擺尾,漂移過彎。
南安緊緊扒著車把手,一腳踹在行禮上免得自己被壓死,開始后悔剛才一時氣憤各種添油加醋地胡說八道。
誰讓那混蛋吃了就忘!孩子他該怎么解釋?!難不成沖到姓賀的面前,對著他說,我們睡了中了孩子有了我確實是A……誰說得出口!
還有“馬路上的小旋風(fēng)”是什么鬼稱號?!
后車的司機一看那比亞迪爽利得漂移,頓時驚訝得大喊:“那是‘馬路上的小旋風(fēng)’。]想到今天重出江湖了!真是漂亮的漂移!”
說著,出租車司機一臉歉意地看向賀啟天,說:“對不住了。對方是‘馬路上的小旋風(fēng)’,我沒辦法了!
賀啟天眼睜睜看著白色比亞迪消失在高架路上,瞄了眼標(biāo)牌。
中環(huán),我記住了!
貼上的狗皮藥膏想隨風(fēng)而去,他這個受害者答應(yīng)了么?
還有“馬路上的小旋風(fēng)”是什么鬼稱號?
09.
賀啟天和南安是長年累月的死對頭,從另外一種角度來說,他們比任何人都了解彼此。
南安從臨時租房逃到酒店,又從酒店逃到群租樓,賀啟天找得一次比一次快。最后南安躲到了大學(xué)班長家里,結(jié)果還沒住兩天,賀啟天就順藤摸瓜摸了過來,直接堵在了大門口,站成了一尊樣貌俊美的黑面門神。
好在班長家在二樓,陽臺下面就是一樓的遮雨棚,隔一步就能跨上圍墻,讓南安順順利利地逃出生天。
賀啟天挑的時間妙得很,黃金時段八點檔,左鄰右里都正吃飽了打發(fā)時間,班長屋里前門后窗得一鬧騰,一整層樓都被驚動了往外看,活脫脫一個免費送瓜的捉奸現(xiàn)場!
賀啟天追到窗口,就只來得及看到南安遠(yuǎn)去的背影,氣得黑云聚頂,對著一旁的垃圾桶就是狠狠一腳。
又跑又跑!又讓他跑了!老子是洪水猛獸還是長得不堪入目了?!需要這么跑?!
賀啟天操起放在窗臺上的玻璃酒瓶就往樓下砸,噼里啪啦嚇得班長原地化為一只鵪鶉。
跑是吧?躲我是吧?老子還非要抓到你不可了!我倒要看看你瞞著我什么事情,心虛地一見我就跑!
事后,班長給南安打電話,哭得仿佛三歲的孩子:“我清清白白一個大小伙兒,可攻可受一個萬能B,被你們這么一鬧,街坊領(lǐng)居加居委會大媽天天上門做我思想工作,千言萬語匯成一句‘做小三不好’……我我我我我冤枉死了!我以后要是找不到老婆,你和賀啟天都要負(fù)責(zé)!”
南安嘴里“是是是”的答應(yīng)著。
班長又說:“而且你你你你你不知道,那天賀啟天多么嚇人!”
南安腦海里浮現(xiàn)出那天離開時,賀啟天站在窗口看著他的眼神,熊熊怒火差點燒穿了南安的皮。
南安愁得摸著肚子嘴碎:“寶貝兒!你還沒出生,你倆爸鬧這么大一出,該怎么收場!”
“該怎么收場?從了。”
南安剛掛電話,就聽見這么一句吐槽。
南安看向坐在他對面的人,正是幾個月前為他診斷出懷孕的醫(yī)生。從班長那兒跳樓跑出來,到底還是驚動了肚子里的孩子,南安只得跑了趟醫(yī)院,被醫(yī)生整整念叨了三個小時的孕婦安全知識,最后莫名其妙地就被醫(yī)生領(lǐng)回了家。
南安說道:“怎么從?他一個鋼鐵直A,理想是找個溫柔賢淑可愛的女性O(shè)mega老婆。我既不溫柔賢淑可愛,也不是女性,甚至是個A,我實話實說了他都能以為我是在騙他!
醫(yī)生翻了頁報告,說:“四個月的肚子已經(jīng)顯形,你還想怎么躲?當(dāng)初問你要不要墮,你沒墮,就不要挑戰(zhàn)人造意外流產(chǎn)了。”
南安想了想,說:“有道理!
是呀,當(dāng)初沒舍得,畢竟這可是留著賀啟天血的孩子。
南安給自己做了一通思想工作,正盤算著找什么地點什么時機向賀啟天攤牌,耳邊忽然穿來敲玻璃的聲音。
南安轉(zhuǎn)頭一看,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賀啟天空降醫(yī)生的陽臺,188的大高個往落地玻璃上一貼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陰森森的,活像是深夜索命的黑白無常。
也不知道是經(jīng)歷過什么修羅場,醫(yī)生淡定的仿佛陽臺上多了的不是一個大活人而是一只麻雀一樣,報告一抖便站了起來。
“人來了。你們談吧!闭f著,便打開了陽臺的落地滑門,自己轉(zhuǎn)身去了里屋。
徒留下南安跟賀啟天,隔著無形的窗,大眼瞪小眼。
10.
賀啟天大馬金刀地坐在南安對面,虎視眈眈地覷著南安,一身氣勢就等著逼問出個一二三四五來。
沒想到南安自己先開口了。南安摸著自己的肚子,說道:“我懷孕了!
“騙人!辟R啟天冷笑一聲,“你個A懷什么孕?你這糊弄也太不走心了吧!”
南安心想,我就說了吧,他不信。
想著南安便一把抓過賀啟天的手,往自己肚子上放。
賀啟天被突如其來的操作驚得頓時亂了節(jié)奏,喊:“你你你干嘛?!說不過就動手動腳!你把我的手往哪兒放呢?!掀衣服?!怎么還掀衣服了?!”
等賀啟天的手貼上南安的肚皮時,他頓時安靜了。
南安的腹部他了解——他倆就在一家健身房,天天較勁,抬頭不見低頭見——縱使不如自己發(fā)達(dá),卻也是腹肌清晰、柔韌緊致的,而這會兒在他手底下的,卻是微微凸起的,有著什么小小的一團在他手心跳動著。
賀啟天一下子抽回了手,活像是被炭火燙到了一樣。
南安真的懷孕了?他一個A居然懷孕了?!誰??!誰特么動了他的肚子!有對象了竟然沒向我炫耀。。!
賀啟天腦子里亂糟糟的一片,問號和感嘆號瘋了一般得在他腦海里四處亂串。賀啟天在原地瞠目結(jié)舌了好一會兒,也不知怎么從一堆疑問中挑出了這么一個問題。
“誰的?!”
安靜靠在門框上的醫(yī)生冷笑了一聲,頓時失去了看八卦的欲望,直接關(guān)門讓兩人吵去了。
誰的?
傻逼問題。
誰的?這是個好問題。南安想。當(dāng)然是你的,可你根本不記得了。
一想到要對賀啟天坦白他們曾經(jīng)有過一腿、他自己還是被壓的那個,南安就覺得舌頭是鐵做的,死活說不出口。
南安這邊在糾結(jié)措辭,賀啟天卻把這不說話看成沉默,又把沉默讀作不想說。
還想瞞著我?!
問一句是誰都不愿意說?那個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有了孩子就是不一樣了,長能耐了。
賀啟天心底翻騰得不行,滿坑滿谷的火氣和說不清楚的滋味堵在胸口,滿腦子就一個問號——哪來的野男人?!
“笨蛋!”賀啟天小聲罵了一句。
“你說什么?”南安耳朵猛地豎了起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罵你笨蛋!垃圾!”
“未婚先孕!”
“沒有廉恥!”
“挺著個大肚子,你還是不是男人了?!”
——這才四個月那哪里就大肚子了?還怎么就不是男人了??你當(dāng)男B男O是死的么?班長知道你這么說他么?
“你還是不是A了?!”
——這個倒是真沒法反駁……
南安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說:“我確實是A,腺體沒有問題,就……”
還敢反駁了!
賀啟天徹底炸了,再也不管自己腦海里和胸膛里那些奇奇怪怪得反應(yīng),面目激烈的表情一收,原地附送了南安一個標(biāo)準(zhǔn)至極的冷笑,甩手就走。
南安頓時懵了:“等等等,你去哪兒這是?”
“你管我干什么?管你老公去啊!”賀啟天頭也不回。
我老公就是你!南安連忙上去拉住賀啟天的胳膊:“事還沒說清楚,你稍安勿躁……”
“說清楚?”賀啟天笑得一次比一次冷,“那你說么?”
“額……”南安卡住了。
“滾!”
“別別別,是我錯了是我錯了,你冷靜一下……”
“垃圾,別碰我!”
“好好好我垃圾,你先冷靜!
兩個人就在醫(yī)生家門口拉拉扯扯,半步路距離硬是拉扯出了一場探戈,前三步后三步,就是不前進(jìn)。
“你們倆,真當(dāng)這里是自己家了?”醫(yī)生端著咖啡施施然地看著他們,目光渙散充滿了無趣,“吵夠了能放過我家的門了么?”
南安感覺尷尬得要死,剛想道歉,就被賀啟天一把拉到了他身后。
賀啟天側(cè)身擋住南安的身影,一身雄性動物保護(hù)地盤的警惕感,說:“勞您照顧了,我們這就走!
賀啟天說著拉開門就大步往外跨,南安還想向醫(yī)生道個謝,立刻就被賀啟天抓住了手腕。
“你還想留在這里不成?”賀啟天拽著南安拖出門外。
“沒……就,好好好別動氣,我跟你走,我跟你走!”
聲音漸漸遠(yuǎn)去,就如同醫(yī)生腳下“咔咔咔”跑來的掃地機器人一樣。
醫(yī)生屈尊降貴地抬起腳尖,給掃地機器人換了方向,掃地機器人便一轉(zhuǎn)頭奔著大門而去,任勞任怨地將房門給嚴(yán)嚴(yán)實實地關(guān)上。
“傻逼。”
醫(yī)生罵。
11.
再怎么生氣,賀啟天還是將孕“婦”南安送回了家。盡管南安既不是女人還是A,鋼鐵直A男子漢賀啟天表示,那也是上車要被人讓座的存在,作為男A當(dāng)然要出手幫助、盡到責(zé)任。
只是賀啟天和南安家里一個城東一個城西,中間隔了三小時車程,等賀啟天筋疲力盡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半夜兩三點了。
賀啟天將西裝隨手甩在沙發(fā)上,身子一歪就砸向了床。
南安有孩子了。
南安有男朋友了!
他卻不知道!
賀啟天就這么氣著氣著睡著了,當(dāng)晚便做了個光怪陸離的夢——他夢見自己睡得好好的,突然床就晃了起來,越晃越厲害,他抓著床墊抬頭一看,滿視野都是黑黃黑黃的水,彌漫著一股難以忍受的酸味兒,愈演愈烈,他一不小心床墊就翻了,將他翻進(jìn)了酸水里,硬生生將自己酸醒了。
賀啟天滿身不爽地起床,將這一切都?xì)w咎在南安身上。
都是你氣的!
南安當(dāng)初請是的病假,縱使將休假年假都用上,統(tǒng)共也就一個月時間?赡习驳亩亲訁s不是一個月后就能生寶寶的,以他的性子也不可能愿意讓自己挺著個大肚子的形象出現(xiàn)在工作場所,他那身份證上明明白白的性別男A,也讓他申請不到生育福利。
南安一個人在家琢磨了琢磨,覺得實在不行,還是直接辭職算了。
南安正想著,門鈴響了。南安打開門一看,賀啟天人高馬大地站在大門口,面無表情。
“你怎么來了?”南安問道。
“怎么不歡迎?”賀啟天嘴上這么說著,卻不給南安阻攔的機會,抬腳就擠進(jìn)了南安的家。
南安只好將人引到沙發(fā)邊,自己去倒茶。
賀啟天將一堆亂七八糟的補品堆上茶幾,什么“給寶寶暖暖的愛,奶粉就選xxx”“愛她就給她xx營養(yǎng)液,讓她有個安心的家”“深入根本,科學(xué)養(yǎng)胎”,整一個電視購物加淘寶搜索“孕婦都哭了”大型展示現(xiàn)場。
南安一臉難以言喻地看著這堆東西,就差將“垃圾”兩個字寫在臉上。
南安將茶水放在賀啟天面前。
“過來有什么事么?”
“替老板傳話,‘病得嚴(yán)重就好好休息,職位給你留著,等你病好了回來’!
“老板真這么說?”南安一臉詫異,說:“公司傳什么八卦了,讓老板誤會大發(fā)了?”
“天知道。”賀啟天說。
遙遠(yuǎn)的公司里,老板躲在辦公司里嚶嚶哭泣,秘書端著一盒餐巾紙抽一張遞一張。
“你說說,我對賀啟天不夠好么!”
“夠好。”
“那干嘛他還老兇我!不就是給南安請個假么,他好好說,我也會答應(yīng)啊……”
“是是!
“兇我干什么……肩寬腿長188了不起!”
“對對對!
南安將賀啟天送來的禮品堆進(jìn)廚房,賀啟天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攤著張臉一路尾隨。
“?”南安轉(zhuǎn)頭。
“……”賀啟天和他相視無言了半晌,“你男人呢?”
“嗯?”
“你一個孕婦自己在家里勞心勞力,你男人就不管管么?!”
這不正管著嘛……南安想。
“工作忙,”南安蹭回沙發(fā)邊上坐下,“再說我一個大男人又是A,那需要人照顧!
“工作忙就可以不照顧老婆了么?!”賀啟天憤憤,胸腔里的酸水又開始往上冒,“太負(fù)責(zé)任了!”
南安眼神微妙地看了賀啟天一眼,說:“男A事業(yè)為重不是應(yīng)該的么?”
他對象是個男A!
不對!
“顧事業(yè)不顧家算什么好男A?這種搞大人肚子不結(jié)婚就算了,還不自己親手照顧的,根本就是垃圾!廢物!”賀啟天罵道。
何止不結(jié)婚,連記都不記得了!南安也是氣了。當(dāng)著他的面罵他男人,以為他笑笑就過了?哪怕是自己罵自己也不行。
南安頓時回給了賀啟天一個母性光輝撒滿地的微笑,語氣溫柔得恨不得能掐出水。
“別這么說,他挺好的。雖然有點口是心非,也不太會說話,但是人很細(xì)心,總能從各方面為我著想。他大男子漢慣了,這種雞毛蒜皮小事真做不來,總鬧笑話,但我知道他是打心底對我好!
“你別這么說他!
這句話直接把賀啟天點炸了。
我不過就說兩句,還搞起長篇大論了!非要替那個野男人說話啊是吧……
賀啟天唰得站了起來,黑著一張臉就往外走。
南安坐在原地,輕輕松松揮了揮手:“慢走,不送~”
“垃圾!”賀啟天摔門。
賀啟天氣沖沖地到家,抄起枕頭就往床上蓋,將那枕頭當(dāng)做那始終無名的野男人,一連打了七八套組合拳,打得枕頭難堪寵愛,縫線崩了一半,雪白的鵝毛飛得一整屋子都是。
“笨蛋!”
“垃圾!”
賀啟天仰面摔進(jìn)滿床鵝毛中,彈向空中的鵝毛飛舞得仿佛雪花落下。
“……他有男朋友了,我生什么氣!”
“……對啊,我生什么氣……”
12.
南安月份大了,漸漸也感覺到了各種不方便。
好在賀啟天也不知怎么搞得,次次都?xì)獾靡浪らT離開,沒過幾天卻又領(lǐng)著各種東西登門拜訪。
那天南安約了醫(yī)生產(chǎn)檢,出門打車時,正巧遇見賀啟天的車拐進(jìn)小區(qū),便直接被賀啟天綁架上了車。
醫(yī)生放下產(chǎn)檢報告,說:“幾個指標(biāo)都不錯, B超顯示孩子也很健康?磥砟氵@幾個月營養(yǎng)補得挺足!
能不足么,有個上一次門就要買一大堆補品的人在。南安心里吐槽。
“不過,你體質(zhì)特殊,很難說到最后AO兩種激素會不會出現(xiàn)排斥反應(yīng),我給你開點平衡激素的藥,預(yù)防萬一!贬t(yī)生說著將填好的單子遞了過來,“拿著單子去護(hù)士站找護(hù)士長,她會替你拿藥!
南安抬手正要接過,一直站在南安背后當(dāng)壁畫的賀啟天伸手插了進(jìn)來,奪走了單子。
“我去!
護(hù)士站就在同層樓電梯口處,賀啟天去的時候護(hù)士長恰好離開,是一個小護(hù)士接待的他。
“賀先生,是吧?”小護(hù)士將單子打進(jìn)電腦里,說,“我先替您錄入了,一會兒護(hù)士長回來,您就可以直接跟著她去拿藥了!
“謝謝!辟R啟天道謝。
小護(hù)士頓時臉都羞紅了,她身后另外幾個小護(hù)士更是嘰嘰喳喳湊成一團,捂著嘴紅霞滿天飛地交頭接耳。
“他真的很帥啊……”“南先生沒騙人……”“那個低音炮太迷人了!”
“?”賀啟天滿臉疑惑。
打單子的小護(hù)士見他如此,笑著說道:“南先生總跟我們夸他男人長得不錯,我們都好奇著呢!”
“我?他男人?”賀啟天難以置信。
“對啊!”
“孩子是我的?”
“……對啊?”
“怎么可能?!我沒跟他上過床!”
小護(hù)士被吼愣住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將電腦屏幕轉(zhuǎn)了過來,說:“可可、可是,表單是這么寫的啊……”
南安的病歷表被展現(xiàn)在了賀啟天的面前,對象(基因提供者)一覽上,明明白白寫著“賀啟天”三個字,旁邊基因庫對比結(jié)果明晃晃地掛著一個代表通過的綠色小勾。
“垃圾!”
賀啟天罵得比任何一次都要響。
賀啟天沖進(jìn)診療室的時候,南安正在跟醫(yī)生聊天。
醫(yī)生看了眼賀啟天那黑如包公、恨不得當(dāng)場提著兩把大刀的表情,默默將視線轉(zhuǎn)向了南安。
“你還沒說?”
“……這不沒找到機會么?”南安尬笑。
醫(yī)生冷笑一聲,說:“我高估你了,還以為你把他帶來,代表你已經(jīng)從了呢。”
南安還想說什么,賀啟天已經(jīng)沖了過來。
“南!安!”賀啟天一把掐住了南安的下巴,直接連人帶椅子懟到了墻上,“你真真是長本事了。。
南安臉被掐的嘴都張不開,只能平仄不分帝告饒:“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
“你有孩子不跟我說!跟我上過床了也不跟我說!”沖過來的路上,賀啟天就一直在想,孩子是他的,他什么時候把南安上了?!
一提這個南安也不樂意了,要不是跟你說不清楚這個,他用得著瞞到現(xiàn)在嘛?!
南安一腳踹在賀啟天腿上,一手拽著賀啟天的手往下拉。
“你還說!就是那次慶功宴,組長把我們丟一個房間就走了,你喝得個醉醺醺地直接把我當(dāng)白豆腐啃了!一喝醉就忘事!你怪我!”
“白豆腐個屁!明明是番茄!”賀啟天氣得雙手其上,掐著南安的臉往死里懟,“要不你當(dāng)天早上溜了,我能一直反應(yīng)不過來么?!犯罪現(xiàn)場被你掩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要不是懷孕了是想瞞我一輩子吧!”
南安那尿性他能不知道?!
“額……”南安無言以對。
“對不住對不住對不住對不!你這不是知道了么!疼疼疼,你放手,你輕點兒!”
不放!
賀啟天一想到這段時間自己想傻子一樣眼巴巴的往上湊,就想回去打自己一頓。過去的自己是打不著了,眼前不聽話的小妻子還是能揍的。
想著,賀啟天下手更重了一點。
南安求饒了半天見沒用,立刻將求救的眼神投向醫(yī)生。
醫(yī)生手一揮就將眼神打了回去,淡定地喝著熱茶,表示不打算參與小兩口吵架。
雷聲大雨點小。
看著兇狠下手重,勁兒全使在南安臉上了,南安那肚子可是一點沒碰還護(hù)得好好的。
傻逼。
醫(yī)生又罵。
13.
在醫(yī)院鬧騰了一通后,賀啟天便拖著南安回家了。
到底是月份不小的孕“婦”,南安回家后沒多久就昏昏沉沉地歪到在了沙發(fā)上,讓賀啟天給抱回了床上。
賀啟天看著躺在柔軟被子中的南安,終于后知后覺回過味來,覺得有點魔幻。
一天時間,他從單身到有了男朋友,到男朋友是個男A,到男朋友男女A懷孕了孩子是他的,到他即將成為爸爸了。
南安成了他的對象,未來將成為他生活的一部分。
賀啟天想起每次他diss野男人的時候,南安那些用來氣他的夸獎,頓時覺得胸中始終晃蕩響的酸醋一秒物質(zhì)變化成了蜜糖水,連著舌尖都是甜的。
賀啟天低頭,用唇碰了碰南安的臉頰。
哼!
算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
14.
南安生完孩子后,就回公司銷假就職了。
某天下班,正想著要不要去父母家看孩子,就被賀啟天強硬地綁架到了一間公寓。
“你以后就住這里了。”賀啟天說。
南安一臉懵逼:“哈?!”
“孩子都有了,你還想一個人住外面?!”賀啟天一臉沒想到你是這樣“垃圾”的人。
“不是,你怎么不跟我說一聲!”
“結(jié)婚買房子同居不是應(yīng)該的么?有什么好說的?”賀啟天不耐煩地皺著眉頭,“別磨蹭了,趕緊跟我走!
“哈???又去哪兒?”
“領(lǐng)證!
房子孩子都有了,不就該領(lǐng)證了么?
當(dāng)天晚上,被賀啟天和南安發(fā)在朋友圈的結(jié)婚證,直接炸了公司的八卦小群。
紅彤彤的結(jié)婚證圖片下,一排溜的“……”深刻表達(dá)了眾人此刻的心情。
前臺小妹跳出來,說:“我說,我怎么以前吃瓜吃著吃著就變味了呢,感情一直吃到是狗糧。”
下一秒,群名就從“賀X南八卦小群”改成了“打死狗男男,決絕狗糧”——群主是老板秘書,那個第三名。
15.
南安生的是個女兒,繼承了兩位父親的優(yōu)良基因,從小長得可愛甜美討人喜歡——討大部分人的喜歡,除了他爸賀啟天。
賀啟天去接幼兒園接女兒時,十次里面有十次,臉色又冷又黑,活像是準(zhǔn)備綁架小孩的犯罪分子,被不明所以的家長、新來的保安差點報警了不下數(shù)十次。
幼兒園園長秉著善待所有兒童的崇高思想,壓制住了自己的恐懼,拉著賀啟天談了半個小時的年輕父母心態(tài),核心思想總結(jié)為——不要重男輕女,你的女兒很可愛。
可愛個屁!
賀啟天心里罵,天天就知道粘著他爹,要親要抱要一起睡覺,他和南安相處的時間充分不足。
“爸爸!”賀啟天感覺到女兒拉了拉他的褲腿,低頭一看,就見女兒睡意朦朧地看著他。
“爸爸,我困,抱抱!迸畠赫f。
賀啟天神色莫名地研究了會兒女兒伸向他的雙手,最終將女兒抱了起來,讓軟綿綿一坨的小姑娘安安穩(wěn)穩(wěn)地睡在了他的肩膀上。
要不看在你長得向你爹的份上……
賀啟天想。
插入書簽
終于下定決心注冊晉江作家號啦~~
想來想去發(fā)現(xiàn)自己也沒啥可以發(fā)上來的文,只有這篇逼著自己沒坑的練習(xí)稿www
這大概是自己開始的第一步,總之大家多多指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