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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蘇玉,年方二八,東坡里李家。
內(nèi)容標(biāo)簽: 布衣生活 因緣邂逅 陰差陽錯 古代幻想 悲劇
 


一句話簡介:蘇玉,年方二八,東坡里李家。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724   總書評數(shù):1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2 文章積分:120,883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古色古香-愛情
  • 作品視角: 男主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7016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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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玉

作者:南宮憶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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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1.

      承天門的鼓聲已然響了四百下,杜運來抬眼瞧了瞧鋪子外面,薄暮的余暉尚且紅亮,正斜斜的透過西墻的雕花窗欞照射進來。

      再待片刻便是宵禁時辰,這鳳尾巷的各家鋪子便要全部打烊了。

      杜運來兩手背后,頗為煩躁的在堂內(nèi)來回踱步,離著他不遠處,賬房先生正端坐在案前,一遍遍的撥拉著算珠子。

      “杜掌柜,這賬上少的二十兩銀子,是少爺今兒個中午搶走的!

      賬房先生一邊說,一邊撩起衣襟:

      “掌柜的請看,今兒個晌午少爺就站在此處,搶走了二十銀兩,他跑的急了些,連老朽的衣襟都給扯壞了!

      杜運來望著賬房先生那青色對襟外衣上無端耷拉下來的一片布條,不由得怒火中燒:

      “想我杜運來一生坦蕩做人,廣積善德,緣何生出如此不成體統(tǒng)的后人,杜家這家業(yè),莫要毀在稚子手里?”

      杜家自祖上三代起便在這鳳尾巷操持這間琉璃坊,因得杜家宅心仁厚又手藝了得,漸漸也在這京城之地嶄露頭角。

      到了杜運來這一代,機緣巧合,京城侯府千金做壽,杜運來花了一月有余,趕制出一件硫磺烏金云繡長衫作為賀禮奉上,未曾想?yún)s備受千金青睞,直言往后她的一應(yīng)用具都由杜運來縫制,琉璃坊一時名聲大燥風(fēng)頭無兩。

      杜家人丁稀少,三代單傳,杜運來早年成婚,至而立之年方得一子,喚作顏安,那顏安幼時深得杜運來歡心,每每鋪子不需打理時便最愛留在家里逗弄。

      誰想年歲漸長,杜顏安卻改了性子,越發(fā)的乖張起來。更讓杜運來寒心的是,杜顏安混跡市井,竟也學(xué)會了行雞鳴狗盜之事。

      杜運來已屆不惑之年,膝下只這一子,本盤算著將這家業(yè)交于杜顏安,可眼下他觀杜顏安,頑劣至極,無半點悔改之意,不由心痛這祖宗基業(yè)恐無后人可繼。

      當(dāng)承天門六百下鼓聲響畢,杜運來便攜了一塊上好的云綢布,交于賬房先生手里,“吾兒行為乖張,冒犯了先生,這身布料先生可先收了,等明兒個找店里伙計幫先生做身新的!

      未及賬房先生推脫,杜運來便大步出了鋪子,直直朝著家中走去。

      杜宅位于鳳尾巷的西南郊,大抵是前幾日剛下過雨,地面有些許濕滑,加之杜運來有心事,走得比往常慢了些。

      快到院門口,方瞧見離宅子不遠處有一算命先生,著一黑色平素綃長袍,姿儀魁偉,須長四尺,正端坐于案前,一手握竹簡,一手捋髯須,仿若無人,自得入神。

      杜運來只一眼便覺得那先生品貌非凡,便三兩步近前,恭敬說道:

      “老先生,已是宵禁時辰,不時將有官兵巡邏,煩請打烊回去吧,以免橫生事端。”

      那算命先生聽聞,并不抬眼,只將手里的竹簡放了,口里邊念叨:

      “燕子含泥春正長,經(jīng)營費力全無功,一朝春去風(fēng)雨至,毀盡燕巢又成泥。”

      杜運來聽得此話,心里不免一驚,“敢問先生,可是指我家不日將有禍?zhǔn)??br>
      那算命先生一邊將案側(cè)的旗幟收攏,一邊意味深長的對杜運來說:

      “祖宗之基好守,子孫之基難成。掌柜有令子頑劣無能,急需化解!

      2.

      杜運來尚未進得庭院,便聽得杜顏安逗弄鸚鵡的聲音,他越過影壁,沿著宛轉(zhuǎn)的青石小徑直直向前,進得長廊,便看到杜顏安正趴在院子里的楠木大理石花幾上,手執(zhí)一尾草,胡亂的朝籠里的鳥兒戳來戳去,那鳥兒驚得撲棱著翅膀,將喂食的巢兒都打翻了,顏安便笑得前仰后合。

      杜氏正坐在不遠處的湖心小亭,雙手捧了鴛鴦繡布細細端詳,一邊看一邊夸贊道:“阿沁這手藝是越發(fā)的好了,這臥頸鴛鴦猛一瞧和真的一般,要重重賞你才好。”

      立在身側(cè)穿藕荷色對襟金絲白紋繡裙的丫鬟便歡喜的上前作揖:“夫人喜歡就是奴婢最大的恩賞了!

      杜氏端詳了半晌,似想起什么般,輕嘆口氣,便將帕子放下,“可惜我那安兒,從小頑劣,街坊四鄰得罪個遍,現(xiàn)下竟是連媒人都不肯上門了!

      話音未落便見杜運來正陰沉著臉走過來,杜氏趕忙起身,由丫鬟攙著迎上去:

      “老爺這般模樣,可是在為安兒的婚事發(fā)愁?”

      杜運來輕撩衣袍,在海棠紫檀石凳上坐定,便有伶俐的小丫頭沏了茶水端來,他抿一口,又將蓋子蓋定,方開口道:

      “怨不得街坊四鄰,雞鳴狗盜之徒,人人厭人。若非你我平日里積德行善攢了這多年口碑,眾人心念之,恐怕安兒連衙門的牢房都進出好幾回了。如此劣徒,哪家父母又肯將女兒嫁與我家?”

      杜氏也隨著在另一側(cè)坐下,將檀桌上一盤新鮮的漿果朝著杜運來推了推。

      “終歸是我們的孩子,不能就這樣讓他混跡下去,總是要想個法子的呀!

      杜運來心念一動,便從里衣摸出一個錦囊,正是白天那算命先生所贈。

      他記得那算命先生將此物送與他時的告誡:“如若有意,方可打開此物!

      杜運來便將算命先生之事說于杜氏聽,便見杜氏臉上浮過陰晴不定的神情,她沉吟半晌,方開口道:“夫君覺得此事可行?莫不要讓有心之人騙了!

      未及杜運來開口,那杜氏又急急說道:“罷了罷了,橫豎我們家安兒也是沒人要的,倒不如就按照那道士的法子來試一試;蛟S成了親,安兒真能收斂許多。”

      杜運來便將那錦囊打開,里面是一張宣紙,上面只幾個字:

      “蘇玉,年方二八,東坡里李家!

      3.

      東坡里位于同關(guān)城外二十余里,東西和北面三面被高聳的青山環(huán)繞,只在南面留出一方空闊平坦之地,云游之士凡來此者,無不驚嘆造物者之神奇。

      杜運來和夫人一身素衣打扮,正立在通往村口的路上。

      孟夏時節(jié),最是人間好景致。三面環(huán)山的山峪里,山勢象條環(huán)臥巨龍,林木繁茂,谷深石奇,溪水清澈,風(fēng)景秀麗,有蜿蜒流水從腳下淌過。

      杜運來偕夫人,踩著碎石慢慢前行,他一邊走一邊不時的抬頭觀望,饒是走南闖北這許多年,心里也不免醉心于這世外景致,發(fā)出連連驚嘆之聲。

      行至蒼色的山巖腳下,方見一院落,茅草搭建,外面圍著細密的柵欄,院子南側(cè)一片竹林,鞭子似的多節(jié)的竹根從墻垣間垂下來,下面一個遮滿浮萍的水井,有一豆蔻少女伏在井沿,雙手搖轆,粗粗的麻繩便一圈一圈地纏繞上來,最下端懸掛著裝滿水的木色水桶。

      杜運來待那少女將水桶放定,方才抬手拍門,少女聽得聲音,抬起袖子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便笑盈盈的來到門邊,卻不開門,“兩位老人家如若借宿亦或討茶喝,煩請移步西鄰,今日小女家中有事,恕無法款待!

      那少女聲音脆生生,聽得比這林中的黃鸝還要婉轉(zhuǎn)幾分,杜運來透過木柵的縫隙瞧去,那少女著一身月牙白素櫻糯群裙,儀態(tài)端莊,發(fā)間斜斜的別了一支鏤花碧荷釵,眉眼帶笑,雖不施粉黛,卻越發(fā)顯得清麗可人。

      杜運來待夫人看得仔細了,方隔著木柵朗聲說道:“如此,叨擾姑娘了,告辭”,便攜了夫人往回返。

      那少女踮腳遠眺,眼見著杜運來兩人身影再也不見,方才一手提了裙擺,歡喜著進到屋里。

      “義父,他們走了。”

      茅屋正中,立有一荷葉葵花蕉葉書案,一髯須老者,正伏案疾書,聽得少女喚他,手中卻絲毫沒有停頓,飽滿的墨汁在黃麻紙上恣意揮灑,等得少女向前,便見一蒼勁有力的“義”字躍然紙上。

      “義父,平日里玉兒受您教誨,無不是知恩圖報樂善好施這等端行,為何今日,偏偏閉門與那兩位老人家?”

      被喚作義父之人便笑道:“義父且問你,你觀那兩位老人家,可有所發(fā)現(xiàn)?”

      玉兒擺弄著身前的裙帶,思量一番,開口道:“玉兒觀那兩位老人家雖素衣打扮,卻不似尋常人家出身。那老者聲音洪亮,待人誠懇有禮,當(dāng)是世代家風(fēng)如此。那婦人雖未言語,可是玉兒觀她眼神犀利有光,面容未曾有半點勞作之痕,必是富家長成!

      玉兒稍作停頓,便見義父正手捋髯須,一邊聽一邊含笑點頭,她便繼續(xù)道:

      “這般不同尋常之人,緣何現(xiàn)身這等鄉(xiāng)野之地,又作這等打扮?”

      義父燦然一笑,“玉兒著實聰慧,看人及準(zhǔn),想來義父外出這半載,偷看了不少相學(xué)名典吧!

      他從書案前起身,緩步挪到堂門前,風(fēng)將他寬大的衣袍吹起,蘇玉見義父臉上略有沉思之色。

      “他們二人此次前來,便是尋玉兒你的,義父已將玉兒許配給杜家!

      義父便將這前因后果細細說與蘇玉聽,末了問道:“玉兒可愿意?”

      玉兒不假思索便說:“既是義父的恩人,玉兒當(dāng)然愿意。當(dāng)年如若不是義父救了玉兒,恐怕玉兒早就死在那場瘟疫里了,現(xiàn)下既然杜家有恩于義父,那便是有恩于玉兒,玉兒愿意替義父去還了這恩情!

      4.

      杜運來自東坡里回來,便差了媒人前去提親,那媒人和一干家丁抬著厚重的彩禮一路顛簸,到晌午十分方才回來,卻是將彩禮原封不動的又抬了回來。

      那媒人拿帕子抹了額頭的汗,又將丫鬟遞上來的茶水盡數(shù)飲下,方恢復(fù)了神態(tài):“杜老爺,想我做媒這許多年,還是頭一遭遇到不要彩禮的主家!

      媒人說完便從水袖里摸出一張信箋,雙手交于杜運來,“此處還有一封信,還須老爺親啟!

      杜運來將那信箋展開,黃麻紙上密密的書了幾行草字,如行云流水,又蒼勁有力。

      “十月十九日,戌午,良辰吉日,易婚配!

      杜運來認得眼下字跡和前幾日那院門口的道士一般無二,心里便通透明了,吩咐了下人,一應(yīng)全照著那信箋上的布置。

      到了成親這一日,蘇玉換上了緋羅蹙金刺五鳳吉服,吉服中心一對赤金鴛鴦左右合抱,邊緣盡繡鴛鴦石榴圖案,蘇玉在鏡中端詳半日,又從匣子里選了一朵絨花,配在發(fā)髻的右側(cè),更覺光彩耀目。

      蘇玉拜別了義父,由喜娘攙扶著上了轎子,她聽得外面有鑼鼓聲,有腳步聲,慢慢的又有了各色人等的嘈雜聲,伴著小商小販的吆喝,蘇玉覺得外面一定很熱鬧。

      繁冗漫長的儀式之后,蘇玉終于見到了顏安,他身穿一襲降紅色的黑邊金繡錦袍,上面繡著雅致竹葉的鏤空花紋,鑲邊腰系金絲滾邊玉帶。正拿了一根鑲金如意,那如意的一端,懸著剛剛挑下來的紅蓋頭。

      蘇玉記著臨行前義父對她的叮囑:“杜氏三代單傳,人丁不旺,然祖宗庇佑,家業(yè)尚可。況杜家宅心仁厚,廣積善緣,那杜顏安乃混世魔王,極不受管束,玉兒嫁過去,可不拘泥于世俗禮儀,定要規(guī)勸他回歸正途為好!

      蘇玉尚未想好如何開口,便見那顏安臉上露出了譏誚的神色,“這整個同關(guān)城里的正經(jīng)姑娘無一人肯嫁于我,我瞧著你一無疾患二不丑陋,實在好奇我爹費了多少銀子才成了這門親事!

      蘇玉心想,果真是個口無遮攔的,義父既說不必拘于禮節(jié),那便不慣著他。

      蘇玉現(xiàn)下便有了主意,她將頭上的玉釵金簪一應(yīng)取下,頓覺輕快了許多,三兩步從木塌下來,到案前給自己倒了半盞茶水。

      “如若你定要尋個由頭的話,那我便如實相告,我義父是全天下最講義氣之人,他老人家舊時曾得杜家老爺一碗粥的恩惠,今日你我這般,便是我替義父還你們杜家一個恩罷了!

      蘇玉將茶水飲盡,又盯著杜顏安到:“那么換作我問你了,你一無疾患二不丑陋,家底又這般殷實,放著大好前程不走,偏偏要作出那般人人唾棄之勾當(dāng),又是為何?”

      杜顏安兀地遭了這般嗆白,臉色便由紅變白,又陰沉下來,話語間也帶了怒氣:“你義父既這般有情有義,卻不曾教導(dǎo)你何為夫綱嗎?”

      說罷便抬手欲給蘇玉一個巴掌。

      蘇玉只覺耳邊生風(fēng),眼見著巴掌急急地照著自己飛來,她一個躲閃,順手便撿起地上的如意,只一招,便將杜顏安結(jié)結(jié)實實的打倒在地。

      蘇玉至四歲那年被義父所救,便一直居于東坡里,東坡里雖小,卻是廣聚能人異士,義父時常外出游歷,便將蘇玉托玉左鄰右舍照看,蘇玉少不得偷學(xué)了許多的技藝。

      蘇玉七歲那一年,有一玄衣青年來尋義父,那青年身高魁偉,劍眉星目,身上背一熟銅棍,每每和義父議事完畢,便執(zhí)了那棍在院中操練,蘇玉觀那青年身手矯健招招帶風(fēng),心里便存了敬意,待青年操練完,蘇玉便央求教她幾招。

      那青年起初并不肯的,直言到女孩子家家何至于學(xué)男兒們打打殺殺,奈何經(jīng)不住蘇玉的輪番央求,最后便也默允了,撿了棍棒功夫中最簡單的一招傳授與蘇玉,蘇玉便歡喜的每日早晚操練,幾年下來,竟也精進不少。

      所以這個洞房花燭夜,值夜的家丁們?nèi)硕悸牭搅藦南卜坷飩鱽淼亩蓬伆驳陌Ш浚蠹颐婷嫦嘤U,卻無一人上前,杜家老爺前日里早已下了命令,只叫他們裝聾作啞。

      5.

      蘇玉天性散漫,又八面玲瓏,絲毫沒有主人架勢,幾日下來便將這園子里的丫頭小子收攏到麾下。

      蘇玉義父早年時候外出游歷,從各處收羅了許多的稀罕玩意兒,蘇玉都當(dāng)珍寶一般收藏,眼下她見著下人們無聊,便將這些寶貝挨個分了下去,這些人擺弄半天毫無頭緒,紛紛圍在蘇玉的身邊,討教玩法。

      蘇玉便嘻嘻一笑,“我可教不得你們,你們空閑了自己思量去吧。”

      眾人便嬉笑著散去。

      杜顏安從偏堂出來,也伸手給蘇玉要。他自打成親開始,爹娘便更加約束了管教,幾乎到了禁足的地步,他實在是憋悶。

      蘇玉便從匣子里又取了一件,丟于杜顏安。

      杜顏安觀那器物,棋盤縱橫四十又五,棋子十枚,位列一二四,棋盤邊緣留一方形出口。

      杜顏安輕笑一聲,胡亂披一件外衣,也不束發(fā),便坐到案前,來回的撥弄。

      半盞茶的功夫,蘇玉在案前等得幾欲昏昏欲睡,聽得有悉索聲,她抬眼發(fā)現(xiàn),杜顏安手里擎著枚棋子,示威似的向蘇玉炫耀。

      蘇玉心想,果然聰慧,面子上卻是毫無波瀾,又從匣子里拿了一件器物,“這個喚作難人木,你來試試?”

      到傍晚時分的時候,蘇玉的貼心丫頭蓉兒便歡喜的跑來,給蘇玉作揖道:“少夫人少夫人,奴婢剛剛從涼亭路過,聽得老爺夸贊少夫人呢。”

      蘇玉便問道“因何?”

      那蓉兒歡喜的上前道:“老爺說,最近個把月,少爺幾乎一整天都沒出門,這可是這許多年來頭一遭呢,老爺歡喜的很,直夸少夫人賢惠!

      蘇玉不禁啞然失笑,她將手放在唇邊,沖著蓉兒做了個“噓”的動作,然后用手指了指內(nèi)堂正伏在案前的杜顏安,正盯著案上的一串器物,眉頭緊鎖,堪堪動也不動。

      三日后,杜顏安方將那器物研究明白,交于蘇玉看,杜顏安一手提了難人木,一邊贊嘆道:“這個東西好,你那可還有更有趣的?”

      6.

      大業(yè)三年,杜顏安任同關(guān)城縣丞一職。

      杜運來為人正直,向來厭惡賣官鬻爵之風(fēng),然杜顏安心思總不在家業(yè),每每強硬的教授他,他便喊枯燥。有了之前的教訓(xùn),杜運來再不敢強求,便順了他的意思,花了五百兩大銀買了縣丞一職。

      蘇玉眼見著杜顏安官服加身,每日行走于縣衙和市井,頗有官家之風(fēng),蘇玉便歡喜的鋪了宣紙,一邊催著讓一旁的蓉兒快磨墨,“蓉兒,快,我要將這天大的喜事說與義父聽!

      翌日蘇玉便收到了義父的回信,只四字:

      “福禍相依”

      杜顏安做縣丞的第三年,同關(guān)城民間流傳著一則消息,縣丞沉迷煙柳之地,不日將為這里的花魁贖身。

      蘇玉聽著剛從外面回來的蓉兒將這些市井消息一一學(xué)來,面上平靜如水,心里卻狂暴的掀起了波瀾。

      蘇玉用了兩個時辰,終于在杜顏安歸來之前,將心情平復(fù)了。

      她用及其尋常的口氣,問到正逗弄鸚鵡的杜顏安:

      “你有些日子未曾向我討要稀罕玩意兒,莫不是在外面又尋了更有趣的?”

      杜顏安聽得蘇玉話里的意思,倒也不隱瞞:“你真真是個八面玲瓏的人兒,什么都瞞不過你!

      蘇玉心里不禁冷哼一聲,“眼下已是鬧得滿城風(fēng)雨,你莫非當(dāng)我是瞎子聾子了?”

      杜顏安見蘇玉有了慍色,便也將臉上的笑容收回,他踱步到案前,自顧自的斟了酒。

      白桃佩,醉煙樓頭牌,善歌舞,精琴棋書畫,人言會變幻之術(shù),杜顏安那日便是親眼見到她將臺下的一個客人憑空變沒了,引得臺下一眾人等連連尖叫。

      蘇玉小心的藏了心底的酸楚,對杜顏安說道:“這等江湖小把戲,只可遠觀,何至于要為她贖身娶進家門?”

      杜顏安道:“她的好你不會知曉,除卻這變幻之術(shù),她整個人都是有趣的,我和她在一處,沒有約束,沒有管教,只管活成我自己的樣子!

      蘇玉心下一片凄涼,她想要再找些話來說,終究再也說不出口。

      那杜顏安接著道:“我本性頑劣,不堪重任,我不想遂我爹的心愿接了那鋪子,就單單這縣衙的職務(wù),于我來說都是負擔(dān)。自私也罷,朽木也好,你們都莫要在我這里下功夫了吧!

      蘇玉見他面色沉重,不似在賭氣,便知他此番必定是破釜沉舟。

      她凄然一笑,這三五年的耳提面命,終是難換浪子回頭。

      她向他討要了休書,只一個包袱,便出了杜宅。

      拾階而上,一青色長袍的老者,正駐足等待。

      “義父,我終究失敗了!

      “玉兒受委屈了,自古憾江山易,憾人心難,是義父輕言了!

      8.

      大業(yè)九年,東坡里。

      蘇玉正倚在廊上縫制一件皮襖,木柵的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小小的身影竄了進來,邊往蘇玉這邊跑,邊歡快的喊道:“娘親,娘親,逮到兔子啦!

      蘇玉將針線收了,那身影便已到眼前,稚嫩的小臉帶著藏不住的笑,兩手將一只灰色的兔子舉到蘇玉面前。

      “娘親,看,是騫兒下套抓住的!

      蘇玉將那兔子從騫兒手里接過,又拿了帕子幫他擦拭了額頭的汗珠,方才點著他的鼻尖道:“騫兒最有能耐了。”

      炊煙裊裊,蟬鳴陣陣,蘇玉看著小騫兒端坐在灶臺前,撅著鼻子一下一下的聞鍋里飄出來的香氣,不禁啞然失笑。

      忽的騫兒拔腿便往外跑去,待蘇玉反應(yīng)過來,便見柵欄外,義父牽了騫兒正朝這邊走來。

      蘇玉便歡喜的迎上去,拖著義父的衣袖喚到:“義父這次云游可是遇到有趣的事情了?堪堪花費了一年的光陰!

      義父粲然一笑:“不過是幾個老舊友聚聚罷了!

      飯畢,蘇玉正哄了騫兒睡覺,義父來喚蘇玉。

      義父說:“杜顏安死了!

      蘇玉便覺得心里一陣刺痛,眼淚簌簌而下,其實明明是沒有感情的,這心痛和眼淚該是憐憫吧?

      杜顏安自蘇玉離開以后,便再無約束,因著身居官職,往昔的一干舊友又聯(lián)絡(luò)起來,行事越發(fā)乖張,衙門看他不慣,便尋了由頭將他革職,他便更加自棄,終身染花柳,不出半載便一命嗚呼了。

      “玉兒,杜家老爺年事已高,經(jīng)不起此打擊已臥床數(shù)月,命不久矣,你該回去看看了。”

      翌日,蘇玉攜了騫兒,出了東坡里,急急的奔向杜家。

      還未到門口,便見杜家夫人在丫頭的攙扶下,正焦急的立在門前,左顧右盼。

      蘇玉便蹲下對著騫兒耳語幾句,騫兒疑惑的看著蘇玉,蘇玉燦然一笑,對著騫兒點了點頭,騫兒便蹦蹦跳跳的朝杜夫人跑去。

      蘇玉眼見著杜夫人顫巍巍的蹲下身,一遍一遍的摩挲著騫兒的面龐,溝壑橫生的臉上掛滿了淚痕。

      她聽見杜夫人熱切而又急躁的聲音:“快,快,快,帶他去見見老爺!

      杜運來正躺在榻上,面色灰黃,雙頰凹陷,已是奄奄一息之相。

      蘇玉簽著騫兒近前,騫兒怯生生喚一聲:“太公”,杜運來艱難的睜開了眼睛,他渾濁的雙眼只環(huán)視了一下便將目光鎖在了騫兒的身上。

      那孩子,分明就是幼時的安兒。

      杜運來渾濁的眼睛里滾出了幾滴淚水,他艱難的抬起枯槁的手,顫巍巍的伸向床前的騫兒。

      夕陽的余暉尚且紅亮,正斜斜的透過雕花窗欞照射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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