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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萬年
當我們年輕的時候,
我講的話盡是美麗而荒唐。
噴泉是天藍色,
紅色的玫瑰在成長……
——(蘇)蓉娜.莫里茨
有很多人曾問過我,在我已經長大到適合知道一些關于男孩還有女孩之間某些感情問題的時候,很多知道我一些故事的人都問過我,什么是迷戀,而什么又是愛情?
我老實的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樣才算愛上一個人,就像現(xiàn)在的我仍舊迷罔于我有沒有真正的愛過誰。
可怎樣才能在幾百個人疾步行走的嘈雜混亂甬道上,清晰的聽到一個人的聲音,一個剛吐漏一個字就立刻被分辨出的聲音?
我想也許這和回答什么是愛情一樣難。而當時毫不猶豫猛然回頭的我,卻不意外的看到一個我曾喜歡的男孩子在和他旁邊的女伴匆匆說著什么的時候,在我們完全沒有交集將近4年之后,在另外一個陌生的城市一個擁擠著幾百人的出站口,也許我該把這神奇的聽聲辨位稱為愛情么,對這樣一個很久以前就有深刻自覺不可能屬于我的人?
記憶中的我,總是不怎么會和他交流的,似乎更滿足于安靜的一個人偷窺他,總是想方設法的和他一起吃飯,坐同一輛公交車,天知道能讓他留在我視線所及的地方是多么令人高興的事。就是現(xiàn)在的我,已經有點想不起他的輪廓的現(xiàn)在,卻依然清晰的記得那偷偷被暗藏于心底的卻天大的歡愉。而如果暗戀到一個人暗戀到所有人都知道,卻只有他不知道,這是怎樣該死的成功啊。就這樣一個男孩,早在4年前就已經默認拒絕我的男孩,我也已經自認放棄的男孩,卻突然闖進我一個蒼白的冬天早晨,教會了我,什么是該死的愛情。
提著很重的行李踽踽而行,周圍推搡的人群,嘈雜而行色匆匆,置身于陌生的一方土地,此時應該擁有怎樣的一個心情?
很久以后,我想也許那時忙碌于照看自己還有礙事的笨重行李的我應該是有那么一點委屈的吧。在我匆匆用我一向對別人從善如流對他卻永遠磕磕絆絆的幾句交談之后,在我因為回頭望他而忽略了腳下以致不幸的被懲罰一個小小的踉蹌而不得不轉過頭重新確認道路之后,在我們連一個象征性的告別都沒有卻遺失了彼此的蹤影之后,在再次回過頭卻再無法尋找已經湮沒在人群中的他之后,我應該是有一點委屈的吧。
所以,站臺是個可憎的地方,不論是意味著開始一段旅程還是回歸于重逢都是。
絕對。
可是,記憶卻是個更加面目可憎的家伙,時光就那樣恬不知恥的化身為夢闖進一個主人沒有允許進入的房子,然后為所欲為。
然后在那個蒼白冬天早晨的邂逅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年的現(xiàn)在,我用一個光怪陸離的方式與之重逢。
就像因為過于老舊而動作呆板呲哇亂叫的布滿劃痕的底片一樣,一切該有的色彩都被隨意篡改成另一樣子,就像鍍上一層磨砂的玻璃。
夢里的一切變得更加不真實卻更加令人著迷,初升的太陽把光費力的透過早上還泛著涼氣的霧,周圍吵鬧的人群異常的安靜卻不顯突兀,行走于站臺的腳步可以清晰的踏出綿長卻清脆的足音。
然后我回頭發(fā)現(xiàn)了他,聲音依舊是老樣子,他也依舊是形色匆匆。
然后,他也發(fā)現(xiàn)了我,眉眼彎彎開口詢問幾句偶遇的客套話。
再然后,沒有再見的告別就走失于彼此的視線。夢中的我是怎樣的驚慌啊,拼命地找啊找,快速的劃過一個一個陌生的臉。
我在找誰呢?
誰呢?
誰都不是誰的誰,不是么?
眼淚一瞬間涌了出來,就像遺失了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一樣,悲傷地像丟失了整個世界。
“你在找我么?”他站在我的面前,指著自己笑著說:“It’s me!
就像看《云中漫步》時一樣,雖然其實基努里維斯是在說“我愿意幫你一下”而已,可我偏執(zhí)的認為這是“還有我”的意思,很曖昧也很感人。
而終究只是一個夢,還是一個分辨不出是美夢還是噩夢的夢。夢很美,王子總是在無助的灰姑娘身邊出現(xiàn),然后帶來現(xiàn)實中沒有的水晶鞋。
而夢總要醒,現(xiàn)實中沒有王子,也沒有一個會等待水晶鞋的灰姑娘。就像曾經年少的我們,在真正明白什么是愛情之前就已經錯過了人生最初的等待。
也許在那個蒼白的冬天早晨,遺失了他的我哭著跑開就已經錯過了,也許在很久很久之前,當我決定轉身把告白爛在骨子里的時候就已經錯過了,也許在最初的最初,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其實就錯過了。
可我知道,當我面向著人群,獨獨只望著他的時候,我擁有了我的第一個愛情,一個早就結束了的愛情,一個也許只有幾秒鐘的愛情。
他,用一次邂逅教會了我什么是愛情。
當已經過了這么久這么久之后,依然如此鮮明,有些記憶是恪進年輪的,再也不可能忘掉,也不忍去遺棄這屬于生命的一環(huán)。
愛情到底是什么?在一千一萬個人的嘈雜里面準確的分辨出一個聲音,還是幾年,十幾年,幾十年的惦記?
疼痛卻美麗,就像這殘缺的世界。
而這個世界到底是怎樣子的?相遇,分離,再相遇然后再分離?這個世界沒有太多異想天開完美永恒的童話,太多的美好都湮沒成不可追溯的短暫殘缺的相逢。人生也便是如此才精彩的吧,經歷不同的人和事,必然的錯過,卻不是終將失去,相逢中依然會留下很多的東西,鋪墊你的下一次邁步的人生。
愛情也許只是一眼,一眼萬年。
你應當贊美這殘缺的世界。
想想我們相聚的時刻,
頭上的配飾妝點我的旖旎,
你在冰冷的雪地里蹣跚,
在大地的傷痕里找尋我的足跡。
贊美這殘缺的世界。
和遮掩了日出的云層。
和那游離
消失
又重返的
柔光。
后話:
其實呢,要按時間正常的順序說的話,就是初中的時候我喜歡一個家伙,可是因為某些顯而易見的理由,結果就是不了了之了。然后在度過了無甚交集的4年之后,那個時侯高考也結束了,他在北京讀大學,我要去北京辦簽證,其結果我們在一個早晨北京站的出站口偶遇。
很清晰的記得當時人很多,我提著很多的行李走在前面,然后就聽到了他在后面和別人說話的聲音。很自然,偶遇然后攀談?墒呛軕騽〉闹胤陞s意外的富有喜感,沒聊幾句之后我們就被人流沖散了。。
記得那時,我面向匆匆向我走過的人群,一個人突然眼淚就唰的流下來。沒有開始的結束。我和他的一切都顯得那么的虎頭蛇尾。
其實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畢竟距現(xiàn)在也已經差不多快兩年過去了,今天重提的原因只是神奇的我在7年之后夢到了那個男孩,夢中的場景和那次偶遇出離相似,只是結局不同。夢中的我,找到了他,抑或更貼切的說,他找到了我。
醒來之后,覺得滿文藝的,就寫了出來,算是……祭奠?= =|||
因為我對時間的處理真的很糟糕,所以好多人告訴我看不懂。所以就稍微整理了一下。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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