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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頭之家
這條冷清的街上搬來了一個畫館,工人們將最后一個精致美麗的大花瓶擺放好,美艷妖嬈的畫館女主人穿著一身黑色的金紋玫瑰旗袍笑意盈盈的請這幾位勞工進(jìn)屋內(nèi)休息。
屋內(nèi)裝潢都已落成,這幾位工人搬運的全都是包著布塊大小不一的畫和一些屋內(nèi)的裝飾品,他們負(fù)責(zé)掛好這些畫,按照女主人的吩咐擺放好裝飾。
都是一些輕松的活計,女主人給出的價格不菲,如今又被熱情的邀入畫館,這幾個大老粗不免有些拘束。
這個畫館太精致了,處處顯得高雅而清幽,他們反而顯得格格不入。
沒一會兒,女主人給每個人端來了熱氣騰騰的面和茶水!罢媸切量喔魑涣,這些都是我的寶貝呢!
“哈,沒事,俺們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睘槭椎娜它c了點頭“這位置并不怎么好,不知道您為什么要從市里最繁華的地方搬到這里!
“呵,因為我最新的畫,缺少了故事!迸魅搜谥,笑得美麗動人。一邊幾個年輕小伙看著看著就紅了臉。
“哈哈哈,老板娘是個文雅人,俺們這幫子沒文化的也聽不懂你說啥,讓您見笑了!比齼上鲁酝炅嗣,勞工們起身便告辭了,工人們走出門去,女主人一直站在畫館內(nèi)目送他們遠(yuǎn)去,窈窕筆直的身姿像是從畫中的人,一動不動。
“這個畫館老板人真好!币粋小年輕在一邊感嘆著,其他幾個分分附和。
“只是這種偏僻的地方,真的能賺到錢嗎?”
“你管呢?說不定人家又不缺錢,看看那物件,那一個不是上四位數(shù)的!
“也是。”小年輕若有其事的點了點頭,隨機(jī)說道“繁華的地段,其實也不是那么太平,搬了也好,最近的那兇殺案不是還沒有什么結(jié)果么……”
一行人開著車漸行漸遠(yuǎn),變成了一個小黑點,最后與天邊的平行線融在了一起,徹底看不見蹤影。
隔天,店內(nèi)來了客人,是一個看上去事業(yè)有成的男性,他與女主人相談甚歡,看上了一副雨天別墅的油畫,這幅畫顯得美麗而憂郁,他不住的贊嘆著。
“唔,這一幅嘛?”女主人意味深長的笑了“您一定有著一個美滿的家庭。”
男性點了點頭,將自己的名字簽在了收據(jù)上——陳光復(fù)。
“那么陳先生,希望之后再見吧!迸魅它c了點頭,向他告別。
陳瀟在自己屋內(nèi)寫著作業(yè),抬頭看見樓下居然早早回家的父親,有些驚訝,隨即有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低頭寫作業(yè)。
妹妹穿著緋色裙子跑了進(jìn)來。
“爸爸回來了,哥哥!
“嗯!
“嗯……”妹妹撅著嘴,低頭看著自己的右腳“還帶來了一幅奇怪的畫,我不喜歡……!
“不喜歡就不去看好了,我要寫作業(yè),出去玩吧!标悶t向妹妹揮了揮手,示意她出去。
陳月看了一眼明顯不想搭理自己的哥哥,有些悶悶不樂的關(guān)上門,家里最近怪怪的,大家都不開心。
爸爸把那幅畫掛在了樓下客廳,陳月遠(yuǎn)遠(yuǎn)的看了一眼,那個陰森森的下雨別墅,像極了現(xiàn)在的家。
晚上,陳月睡到半夜被隱約的吵架聲吵醒,她瞬間沒了睡意。
門偷偷的打開了一條縫,樓下是正在爭吵的父母。
“我?我怎么了,你為什么不說說你的問題。”媽媽一臉不屑的嘲弄著爸爸。
“說什么我,半夜不回家,是不是又和那個男人鬼混去了!备赣H坐在沙發(fā)上,指著媽媽大罵。
媽媽也不甘示弱的喊了回去“那我也不像你,盡干些齷齪事,還把人帶到家里,生怕別人不知道!”
“夠了!”父親踹了一腳茶幾,站了起來。
“什么夠了,自己做了還不承認(rèn)!”媽媽不依不饒!拔疫@不是學(xué)你的好德行!”
哥哥房間的門打開了,陳月悄悄把自己的門鎖上,一身不響的蹲在在門后。
“你們夠了,聲音這么大,深怕月月不知道么?”陳瀟有些厭惡的看著他們,陳父陳母看了眼樓上,知道不好在大聲爭吵,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陳光復(fù)率先離開,跑進(jìn)書房歇息,陳瀟見狀也回到自己的房間。
陳母獨自一人坐在沙發(fā)上,沉默著,過了一會開始慢慢啜泣,在門后的陳月猶豫再三沒有出去,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凌晨3點,分針秒針一刻不差的指在那里陳母還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突然她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和鎖鏈的碰撞,聲音漸遠(yuǎn)漸進(jìn)。
她抬起頭環(huán)顧四周,安安靜靜,隨即她的視線停留在這幅的油畫上,油畫擺放的位置正對著沙發(fā),她坐的位置剛好正對著油畫。
那個門……原來是開的嗎?她像是被吸引似的走近,手指緩緩觸上了畫布,畫布不知為何濕滑的觸感讓她突然清醒,她這才注意到別墅的窗戶邊不知何時站著一個黑乎乎的人形。
她被嚇了一跳,立刻退開,畫開始動了,那個人影逐漸近了,從二樓的窗戶到一樓的窗前,最后消失了。
她聽到鎖鏈瘋狂的拉扯與碰撞,別墅的門掙扎著撬開了一角,一只黑漆漆的滿是膿包的手,緩緩伸了出來。
驚恐讓她一時間不知所措,她只能緊張的盯著畫,畫中的惡魔,邁不開步伐。
空間似是拉遠(yuǎn),又像是拉近,直到濕漉漉的雨滴在她的臉頰上。
她抬頭,發(fā)現(xiàn)自己正站在一片花從里,別墅就在不遠(yuǎn)的地方。
“啊——”她尖叫著不顧一切的像遠(yuǎn)處跑去,跑進(jìn)遠(yuǎn)處那郁郁蔥蔥的森林。
她不知跑了多久,這片森林似乎沒有盡頭,那鎖鏈聲如影隨形。
“啊——嘶!彼徊恍⌒谋皇裁礀|西絆倒,是一件半掩入土的衣物,她抱著自己的膝蓋死出張望,不經(jīng)意間看見了一雙慘白的腳——在自己的頭頂。
那一具慘白的尸體歪轉(zhuǎn)著頭顱和自己對望。
突然,她聽到了鎖鏈的聲音,就在身后,那張黑漆漆的生物像是笑一般露出了三個黑漆漆的洞……
母親自那天之后,在再也沒回來,陳月已經(jīng)有好幾天沒有見到她了。
父親依舊回來的很晚,他的脾氣也像他回來的時間一樣越來越暴躁,而且每次回來都醉醺醺的,她不敢靠近遠(yuǎn)遠(yuǎn)地躲開。
哥哥上學(xué)期間多半時間選擇住校,如果不是周末他是不會回來的,這個時候家里空落落的就只有她一個人,安靜如同潮水隨著她的呼吸起起伏伏。
晚上,她又聽見了門的聲音,她偷偷打開門,是爸爸壯碩的背影,他醉醺醺的,走的不是很穩(wěn)當(dāng),一下就摔倒了。
“爸爸——”陳月著急的跑下樓去,爸爸正掙扎著起來,她過去攙扶的手被一把拉住。
“你還知道回來!你個賤人!边@個男人像是一頭兇惡的狼,赤紅的眼珠惡狠狠的瞪著她,那雙讓她恐懼的大手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
缺氧的窒息感讓陳月只能無力的拍打著這雙臂膀,但卻發(fā)不出半點聲音。
恍惚間她聽到了門再一次打開的聲音,這個失去理性的野獸扼住她的脖子,把她狠狠摔在地板上,龐大的身軀壓著她,灼熱的氣息在她耳邊呼和。
她似乎聽到了野獸的怒吼和誰的奸笑交雜,艱難的轉(zhuǎn)動脖頸入目是那一幅陰暗的油畫。
門……打開了。
碰——
陳月使出自己最大的力氣一把推開被茶幾上掉下的玻璃杯砸到腦袋的父親,跌跌撞撞地跑上了樓梯,她聽見父親痛苦又憤怒的咒罵,一下沖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關(guān)上了門。
彭——彭——她鎖上了門,死死地抵著,門外那頭憤怒的野獸敲打這自己的房門,嘴里不停的將骯臟的的話語傾瀉。
陳月蹲在門后捂著自己的腦袋,一邊哭一邊將自己緊緊的蜷縮成一團(tuán),哭著哭著也就哭累了。
不知過了多久,陳月被一陣刺耳的鎖鏈聲驚醒。陳月想要開門看看,但又怕一開門就看見那惡毒的眼眸,可怕的野獸。
她貼著門,聽到了門外似乎有重物倒地的聲音,和鎖鏈的碰撞,鐵銹般的味道透過門板傳到陳月的鼻腔。
鎖鏈的聲音遠(yuǎn)了,她害怕極了,她不知道那個野獸一樣的男人會不會在她開門的時候就一把拉扯住他,等了很久很久,她才鼓起勇氣,緩緩打開了門,門前一灘血跡,一直從自己的門口延伸到樓梯到客廳——客廳的中間的那幅油畫前站立著一個漆黑而赤紅,皮膚上流出可怕血膿的怪物,它的手上拉扯著鎖鏈,鎖鏈的另一端是已經(jīng)死去的男人——自己的父親。
那個怪物將父親的身體推進(jìn)油畫,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緩緩回頭,漆黑的臉上咧出一摸可怖的笑容。
陳瀟并不想回到自己那個家,如果不是沒錢他說什么也不會回來的,他像往常一樣打開了門,家里安安靜靜。
“陳月!彼傲艘宦暎瑳]有回答 不知道陳月去了哪里,可能是出去玩了。
陳瀟并沒有在意,拿著自己的包從客廳路過,要回到自己的房間。
突然,他停下了腳步,那幅油畫……
“不是陰雨天嘛?”他皺了皺眉,當(dāng)然也沒忽視畫中打開的窗子,朱紅的窗子邊有一抹白色的什么,畫的太過模糊,看不清楚。
“算了!被蛟S是自己記錯了,又或許是那個男人又買了新畫,反正與自己無關(guān)。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就回到自己的房間,哐地一聲甩上了自己房間的門。
陳月站在窗邊哭泣,她想要翻墻但又不敢,推開朱紅的窗,她望著外面的陳瀟,哭的一臉絕望。
她的身后出現(xiàn)了一個不可名狀的怪物,咧開自己黑漆漆的嘴,那巨大的尖牙還帶著沒有啃食干凈的肉屑。
“陳月!”陳瀟忽然驚醒,發(fā)現(xiàn)自己是在做夢,他拿出手機(jī)看了一眼時間,凌晨3點。
樓下似乎傳來了開門的聲音,陳瀟打開了門,陳月站在客廳,面對著油畫,不知道在看什么。
“陳月,怎么這么晚回來!
陳月沒有說話,一動不動的站著。陳瀟走了過去,發(fā)現(xiàn)妹妹對著油畫發(fā)呆,他碰了一下陳月的肩,正要說她幾句,眼角撇到讓他血液凝固的一幕,
畫中兩個猙獰的人頭痛苦的面容痛苦而扭曲,他們張著嘴,無聲的哀嚎著,翻滾著,越來越近,從油畫里掉了出來。
“啊啊啊——對不起,對不起。”那是父親和母親的頭顱,他們從畫中滾了出來,掉在他的腳邊,口中不斷的重復(fù)著這句話,可怖的眼眸直勾勾的看著他。
妹妹也悄無聲息的倒了下去,她的頭顱滾到了沙發(fā)的后面。
“啊——嗚嗚嗚嗚”陳月的頭開始哭泣,嘴里不斷的喊著“哥哥……嗚,跑呀、咳咳……”
陳瀟面色青白的向后退,卻撞到了一個粘膩又厚實的肉墻。
鎖鏈輕微的細(xì)響,他轉(zhuǎn)頭看見了怪物近在咫尺的笑……
畫廊的女主人斜臥在貴妃塌上,美麗雍容的面容透出幾分惰怠,她敲了敲細(xì)長的煙桿,看著茶幾上晴天的別墅,畫中的風(fēng)景美麗而清新,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緩緩的吐了出來。
用她略帶幾分沙啞的聲音輕輕說道“看來收集到一個不錯的靈感呢,你也算是完成了,真期待下一幅畫作啊!
油畫安安靜靜,畫中一片恬靜美好的景象,畫中的夫婦恩愛依偎在別墅前,看著自己的兩個孩子在花園里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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